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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十方俱灭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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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身灵力和舍利圣气自成系统,但运劲时却又相互纠缠,互补长短。圣气虽没有让安泽南功力大进,却缓慢改变了安泽南灵力的质。
    那是一种大浪淘沙般,去粕存精的升华过程。在内视的状态下,安泽南可观察到自身灵力的颜色正渐渐由蓝转银,当灵能全数转化为白银之色,便代表着他的修为更上一层。
    灵力的量没有变,但质的提升却会敷生出各种奇妙变化。完成质的提升后,再设法提升灵力的量,当两者完成,安泽南便真的功力大进。
    这是修行上的一个轮回,只要跨过这个轮回,安泽南便能够问鼎宗师级的境界,从而拥有和司离一战的资格。
    除了自身灵力外,安泽南体内的圣气亦非常奇妙。圣气对敌时没有产生肉体上的伤害,却直击心灵。若心灵存有破绽,或精神修养不够坚定者,圣气的影响远比安泽南本身的打击来得更要深运。
    即使是龚天正这匠神在和安泽南过了一招后亦赞叹不已,如此奇气,举世少有。
    龚天正更有言,若安泽南能把灵力和圣气结合,两者无分彼此时,安泽南大有可能成为宇内第一人,连司离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安泽南对此食指大动,却不知从何入手。何况除了两气融合外,只是关于妖魔的解印和化印二事,便足够他头痛。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触发这两种印记的条件是什么。
    然而安泽南头痛的远不只这些,那从黄泉跟来的地狱强者碎蝶更是他心里一块大石头。这美艳的地狱强者自从那天晚上和安泽南有所接触后,接下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凭借着两人前世轮回的纠葛,安泽南和她在心灵上有着微妙的联系,他知道这地狱强者并未远离。
    安泽南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第六感告诉他,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至于魔门方面,这段时间以来倒是相当平静。只是最近通过姬夏末,安泽南得知魔门又有行动,他们明言要救回被龙渊虏去的极意门弟子木铃,显然,这又是魔门对龙渊的又一次挑战。
    可这只是表面上的行动,司离每着必有深意,天知道这魔主又在想些什么计划。
    有趣的是,司离从冥庭带出秘宝招魂幡后,冥庭对此却不闻不问。安泽南记得,当大阎王得知司离已经返回人间后,说了一句颇堪玩味的话:缘也业也,既然秘宝已至人间,冥庭便不再过问此事。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办,泽南你自行决定既可。
    换句话说,冥庭本着一向坚持的原则不过问人间之事,即使司离带到人间的是冥庭秘宝,但追讨与否却交由安泽南这生人自已决定。按照安泽南的意思,他当然不想秘宝落在司离手中,可要向司离手里讨东西,估计比虎口夺食尚要难上数倍。
    再者,姬夏末几人得知此事后已经上报龙王,安泽南算尽了自己本份。就如同龚倩说过,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实在没必要往自己身上大招大揽。
    何况他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最近安氏的收购计划进行得顺风顺水。除了一两家被魔门牢牢控制在手里的企业外,其它公司几乎已经被安氏纳入掌中。
    这番行动不仅打击了魔门,在让安氏家阀的财产翻一番外,还对南方的商业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安泽南得到二叔通知,主持收购计划的四叔安庆山将在最近几日前来准南市,这是收购计划的最后一环,完成后,安氏将对魔门构建出一道南方的海运封锁线,从而大大打击魔门的行动自由。
    为此,安泽南须负起四叔的安全问题。至少在他呆在准南市的时间里,安泽南须寸步不移地保护他。虽然安氏背后有龙渊支持,但魔门绝对不会任由这道封锁线成型,最大的可能是,他们会刺杀像安庆山这样的家族重要人物,从而让收购计划搁浅。
    知道安泽南接下来任务的重要性,龚倩亦替他向老父要人,到时安庆山来到,除了安泽南外,还会有音速剑和飞刀手这两名高手镇场。见龚倩如此为自己着想,安泽南自然嫩怀大慰,少不得哄大小姐开心一番。
    他两人是越见亲密,但唐柯和刘可蕊这对小情人最近却开始闹起矛盾。原因无它,就是两人中插了个魔工传人谷小烁。
    说起谷小烁,安泽南便摇头失笑。他见过这鬼马精灵的少女几面,这萝莉样的女孩热情大胆,即使安泽南虚长几岁,也吃不消这少女的各种花样。自从唐柯体内结出兽印后,谷小烁对他的兴趣是水涨船高,几乎除了上床睡觉外,谷小烁总会出现在唐柯身边。
    唐柯对此大有苦不堪言之感,论功夫他自然拍马也赶不上自小接受良师指导的谷小烁,所以唐柯对于撇开这少女之谈想也别想。再者,当时他被暗香阁捉了去,谷小烁有份救他,严格算起来谷小烁也勉强算他半个救命恩人。
    唐柯这人极重义气,自然也不好对自己的恩人翻脸。可如此一来麻烦就大了,刘可蕊再怎么大方也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身边总多着一个漂亮美眉,何况谷小烁看上去对唐柯很有意思。尽管唐柯已经百般解释这“意思”其实是“兴趣”才对,岂知越描越黑,刘可蕊明言要唐柯撇掉谷小烁,否则就和他分手。
    这样一来,事情闹大了。最后还是龚倩出面,要谷小烁别像粘巴似的缠着唐柯。因着龚天正的原因,谷小烁不能不卖龚倩的面子,只能哭丧着脸勉强答应下,这才让唐柯和刘可蕊两人没闹至分心这么严重的程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眼看圣诞将至,安泽南终于收到四叔明日到达的消息。
    是夜,一辆黑色轿车沿着国道开向准南市的方向。
    安庆山坐于车中,车内除了司机外尚有四人,皆是安氏的子弟兵。四人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是年青一辈中的好手,这次随安庆山前往淮南市,肩负起沿途保护之责。
    确实,安庆山通知安泽南到达淮南市的时间为明日上午。但他生性谨慎,为防消息走漏,他连夜启程。准南市并不是安氏的势力圈,本着万事小心为妙的想法,安庆山才有改变行程时间之举。
    汽车在国道上奔驰,安庆山看着车窗反光下映照出自己的面容。他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长年为家族的生意奔波,这奠定了他在家族中于商业方面无可替代的地位。安庆山为自己的成就感到骄傲,而最近的收购计划则把他的职业生涯推向顶峰。
    安庆山甚至已经在考虑完成这次收购后,他也得开始在家族中为自己物色一个接班人。毕竟他年纪不小了,已经无复年青时的热血和机智,而在商场之上,没有冒险精神和过人的智慧,是无法把家族的生意继续做大做强。
    突然他羡慕起二哥安庆元来,自从大哥安庆宗辞世,二哥虽暂代家主之位,但日子却过得比谁都逍遥。自从抱了孙子后,更是天天过得安享天伦的日子,安庆山也在寻思着什么时候把女儿嫁出去,他也想尝尝抱孙子是什么滋味。
    想到这,他嘴角逸出一抹微笑。
    然而笑容方展,汽车却突然急刹,差点没把安庆山抛了出去。坐在两旁的安氏后辈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固定在座位之上。
    安庆山奇问:“老刘,怎么了?”
    老刘跟了安庆山大半辈子,是个称职的司机。眼下公路顺畅,深夜车辆稀少,怎么说也不该在这时突然刹车。
    然而对于安庆山的疑问,老刘不答。却突然翻掌横拍,五指成刀瞬间插进坐在副座的安家护卫胸口。可怜这名高手连什么状况也没弄清,就这么睁大着双眼命丧黄泉。
    “快出去!”
    四名高手立死其一,安氏护卫反应也是极快。其中一名剪着平头的高手暴喝,同时双掌猛拍驾驶位座椅。闷响中,他把老刘直接从座位上轰出车外。
    其它两人立时拉着安庆山从车上下来,只见老刘跌在公路上一动不动,却有漆黑影子从他身体里晃了出来。影子闪了两闪,在车光下现出一个年青男生的模样。只是这男生脸上挂着邪笑,同时身后鬼气翻腾,一看就知绝非善类。
    “你是谁?”安庆山暴喝,无缘无故损失了两名下属,这让他惊怒不已。
    “不知道当如何,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又何必问那么多。”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安庆山的身后响起,三名护卫立时成品型把安庆山护在中间。安庆山转身后看,却有戴着眼镜的男子负手而立,冰冷的眼神如同看着三具尸体般没有半丝情绪的起伏。
    “魔门在商场上连战屡败,便想干那刺杀的宵小之事了么?”安庆山冷笑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次夜行也是本人临时起意之举,为何你们那么快就得到消息。”
    眼镜男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失笑道:“不愧是安氏领军级人物,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套我口风。告诉你也无妨,事实上你安庆山一早就在我的监视之下,只不过,监视你的朋友比较特殊而已。”
    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简单的音节,只见男子的身后出现几道淡淡虚影。虚影中,有面容麻木的灵出现。
    “虚灵,原来如此。”安庆山心中释然,若是虚灵的话,也怪不得已方没有提前发觉。
    毕竟像这种灵力接近0的灵体,若不仔细观察,本身就如同空气般的存在。
    “放心吧,我们还无法在安氏内安插眼线,那么你是否可以放心去死了呢?”
    一语道出安庆山心声,男子推了推眼镜。突然,在安庆山四人的周围下起了漫漫沙雨。
    沙雨自空而降,越下越多,最后把男子的身影隐去。只是黄沙之幕中,突然响起了宝刀出鞘般的脆响。
    安庆山脸色骤变,大声道:“小心,这是极意门的狂沙刀。”
    他话刚说完,身边便有一名高手惨喝。这时他身边的沙幕才缓缓分开,安庆山看到一把散发着黄色光昏的弯刀掠过这名高手的喉咙。
    沙刀狂烈,招出无回,当中全无半分迂回的余地。可安庆山没曾想,这魔门高手身手强横到一刀便要了已方护卫的性命。至此,他知道自己今晚恐怕在劫难逃了!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章 黑色圣诞
    安泽南睡得正沉,却突然双眼一睁猛然醒来。心灵深处传来非常不好的感觉,那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黑暗中,安泽南双眼如同宝石般亮起神光。
    窗户打开,纱帘扬起,室中却已经失去他的身影。
    国道上,惨叫连连。
    安庆山脸如白纸,随行的四名安氏好手在对方的狂沙刀下一一毙命。这极意门高手武技强横,安氏护卫在他手下都走不过三招之数,便为沙刀格杀。
    眨眼间,沙幕里只剩下安庆山一人。
    脑海中自然掠过女儿的身影,安庆山一声悲啸,把功力提至极限,人冲进沙幕中,矢志逃生!
    他还不想死,无论是安氏的大业和心爱的女儿都是安庆山无法割舍之事。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死在此处。
    安氏虽不乏真正的高手,但安庆山却绝在不高手之列。年过半百的他,把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投放在家族的事业上,让安庆山的修为只是一般的好手境界。所以严格算起来,他的功夫亦只比这四名护卫高出一线而已。
    这点细微的差别,落在真正高手的眼中几可忽略不计。
    沙幕中传来一声冷笑,沙刀嗡鸣,卷起黄光朝安庆山掠去。
    背后刀气逼人,安庆山自问无法在沙刀及身前冲出沙幕。唯有心中暗叹,旋风般转身双掌托出,全力拍在沙刀之上希望能够阻得对方一阻。
    岂料,眼看自己双掌就要拍实沙刀。这散发着黄光的弯刀却突然停了下来,致让安庆山双掌拍在空处。这毫厘之差,却看得安庆山魂飞魄散。
    沙刀稍停突进,黄光和安庆山交错而过!
    安庆山连连倒退,腹间衣物尽碎,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上衣。他猛吸一口气,不顾一切掉头疾奔。
    他冲出沙幕,那不知是人是鬼的邪气男生狞笑迎上,却有冷淡的声音在沙幕里响起:“随他去吧,他已经活不过一时三刻。”
    邪气男生不甘止步,安庆山脸色无悲无喜,从他身边飞掠而过,转瞬没入国道的漫漫夜色下。
    身上鬼气翻腾的男生自然是孙庆嘉,自从上次差些没折在龚倩手里后,他躲在暗处潜修,两个多月下来功力大有进展。当然,这和他殖鬼的数量见长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仔细看,孙庆嘉的脸上会不时出现狰狞鬼影,这是魔相初现的征兆。不过距离殖鬼成妖还有很大的距离,孙庆嘉为此不断搜刮灵魂,特别是高手的灵魂对他而言则是最好的补品。
    比如倒在公路上这四名安氏好手,一待安庆山远离,孙庆嘉舔舔嘴唇,突然扑到那几名好手尸体上。他双手如飞,插入这四具尸体中,然后硬是拖出一道道虚白身影,接着送入嘴中大嚼。
    看着这无比恶心的吃相,沙幕中的眼镜男子皱了皱眉头。
    等孙庆嘉把四人灵魂全数吞入肚子里,眼镜男子才淡淡说道:“我要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印度的钵罗耶伽……”
    安泽南在黑夜中狂奔,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他没有刻意厘定方向,只纯粹按照心灵的感觉前进。深夜中,他如同幽灵般闪烁飞掠,渐渐离开了城市,跑上了国道。
    就这么奔出里许,在他的视线中,路的尽头隐约出现一道人影。安泽南再无犹豫,飞奔而上。到离得近了,他看得心头狂跳,原来这人却是本该明早方止的四叔安庆山。
    “四叔!”安泽南大叫,速度再提,瞬间扑到安庆山身旁。
    见到安泽南,安庆山心神一松,身体摇摇晃晃就要跌倒。安泽南抢前,立马抱住四叔。手掌一触安庆山,安泽南立时输入自身灵能和具有修复作用的舍利圣气。
    他再看四叔身体,腹部只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但输入安庆山体内的灵力圣气却告诉安泽南,四叔没救了。
    他被一种极为猛烈的劲力入体,安庆山五脏皆碎,若不是强靠一身灵力吊命,现在他早已毙命多时,但眼下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任由安泽南输入的灵力再强再多,却无法被安庆山的身体所吸收。生机渐离,死气已现,安泽南知道回天乏力。
    他虎眼泛出晶莹泪光,沉声道:“谁干的!”
    安庆山知道自己死期在既,心中反而平静下来。听安泽南如此一问,摇头苦笑道:“极意狂沙刀果是不凡,四叔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话说一半,安庆山剧烈咳嗽起来,嘴里不断逸出触目惊心的血液。他突然用力捉紧安泽南的手臂,哑声道:“帮我照看好若清…….”
    话音方落,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个匆促的呼吸后,手一松,却是逝世西去。
    安泽南心中涌起强烈悲痛,他突然一掌拍在地面。柏油路路面立时四裂,而借这一掌,安泽南才微泄心中之痛。他抱起四叔尸体,转身朝准南市方向掠去。
    到安庆元闻讯赶至准南市时,已是翌日中午。
    安庆山的尸体被安放在市殡仪馆内,安庆元亲自为四弟检查尸体后出来,早等在一边的安泽南立时迎上。
    “四弟伤口边缘有沙化现象,那是被狂沙刀气入体的迹象。”安庆山沉声说道。
    “那便是魔门所为无疑。”安泽南握紧了拳头,声音冰冷说道。
    安庆山先是点头,然后像又想到了什么,又缓缓摇了摇头。安泽南见二叔神情有异,他连忙追问,二叔却说现在以四叔葬礼为重,他要立时运送安庆山尸体会老家安葬。
    四叔的葬礼,安泽南自然是要参加,而龚倩亦表示一起同往。
    于是在圣诞节的当天,在安氏盘踞的开平小镇上,安家为四叔安庆山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葬礼上,安庆山的女儿若清泣不成声,当场晕倒,这为本已愁云惨雾般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哀伤。
    夜,月色惨白,清冷的银辉洒在安氏的广场上。早上,安庆山的入敛队伍便是在此处开出,一直送入开平镇外的安氏墓园里。但此刻,广场却空旷无人。
    安泽南站在广场上,思绪起伏。
    先是黄伯,现在又是四叔安庆山。可以说,魔门已经和安氏结下死仇。若黄伯之死,尚可归于两军交战,死伤难免一说上。但安庆山的死,却道尽魔门的卑鄙和不讲道义。
    须知安氏对魔门的打击行动只限于商业的层面,可魔门却用暗杀这样的行径来打击安氏的行动。这样如此不计规矩的行径也只有魔门这等邪魔歪道才做得出来,而魔门如此做法等如和安氏全面宣战,为此,早上二叔在葬礼上已经明言,安氏对魔门的行动将不再局限于商业的战场。
    安氏虽然格守祖训,不会让门内子弟直接加入龙渊和其它世家共事。但接下来,安氏大可派遣族内高手配合龙渊的行动,在实质上打击魔门的势力。虽然如此一来,族人流血牺牲必不可免,但安庆山的死已经激怒安氏这头潜伏在南方多年的巨龙,族中无人可咽得下这口气,包括安泽南在内。
    只不过安泽南的目标更高些,他的对手是魔主司离。只要司离一去,魔门无首,自然无法再兴风作浪。
    “在想些什么?”
    龚倩的声音传来,让安泽南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他转过身,龚倩亲呢地挽住他的胳膊,然后把头枕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本来答应这个圣诞要带你去教堂祈祷的。”安泽南歉然道。
    龚倩假装生气地打了他一拳,随后笑道:“你当本小姐是那么不分轻重之人么。”
    跟着,她笑容一敛,又摇着安泽南的手臂说:“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开心,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再伤心四叔也不会回来,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所以,你要尽快调整过来。”
    “我明白的。”安泽南点头说:“心境对我的修为确有莫大的关系,若连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控制,我凭什么去挑战司离。”
    “这就对了。”龚倩笑道,但笑容里却带有那么一分苦涩。
    她心中在想,泽南你可又知,我最不想的就是你去挑战司离啊。
    这是个黑色的圣诞节,对于安氏如此,对于其它人又何尝不是。
    由于安庆山的死,安氏的收购计划自然受到搁浅,但影响远不止于此。
    首先是龙渊方面,由于安氏的行动很大程度上是来自龙渊的授意。现在安庆山为此而死,龙王自然震怒,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商良海把和安家关系较好的姬夏末和战无极调往南方,着他们坐镇安氏,无论如何保证同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若龙王之怒来自于同仇敌忾,那司离发怒便可堪玩味了。
    得知安庆山死讯后,司离连夜召见胖子田无迹,责问他为何无故有此行动。须知安庆山死于魔门之手,等于逼安氏再不格守商业战场,而是全面和魔门开战。
    按照司离的计划,眼下他并不打算招惹像安氏这样的隐世大家,何况安家和匠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早已答应魔工不插手和匠神有关的人或事,胖子如此自作主张,等于扇了他魔主老人家一记耳光,这叫司离如何不怒。
    再者,魔门如今在华夏的势力,还没有大到可以同时应付龙渊和安氏两条战线的程度,胖子此举实是百弊而无一利。
    岂料胖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心里明白,这暗杀安庆山之举实是出自司马后人之手。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司马后人竟然模拟了极意门的狂沙刀,等若把这事推到魔门的头上。
    胖子暗地里对司马后人问候了八百遍,但现在已经太迟。看着司离身后一道谦卑的身影,田无迹恨得牙痒痒,他已经把司马后人安插到司离左右。若这时捅破,天莲宗怕不立时被司离除名。
    于是,胖子只能咬牙背上这只黑锅。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三章 名门恩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知不知道这样你可把我害惨了!”
    田无迹的书房里,胖子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们司马家号称可模拟天下武学,可你看看,你模拟哪家武学不好,非得把狂沙刀模拟出来。这不明摆着告诉安家这事是我们所为,司老如今相当震怒,你倒是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帮忙?”
    书桌前的黑色交椅上,有戴着眼镜的男子安坐其上。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像是全然没把田无迹的责问放在心上。
    等胖子说完,他才淡淡说道:“田宗主,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贵宗居六道之末,想要出头,若没有些惊人之举如何办到。所谓富贵险中求,声望也不外如是,若你没显出些手段来,魔主又怎会看重你。”
    “站着说话不腰疼。”田无迹“呸”一声道:“那你来告诉我,现在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顺势而为,趁火打劫。”眼镜男子笑道:“如今安庆山已去,作为安氏的商业领导人,他这一死,安氏的收购计划必须搁浅。如今安氏群龙无首,不用我教,田宗主也知道现在正是反收购的大好时机。”
    “若让田宗主把安氏手中控制的企业买了去,非但他们构建封锁线的如意算盘打不成,反而让田宗主占了便宜。田宗主应该知道,此次行动若非龙渊授意,安氏财力再大,也不可能鲸吞这些企业的控股权。如今安庆山死了,一时间安氏中还没人能够顶替安庆山这个重要位置,安氏的生意定然乱成一团。田宗主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田无迹晒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清楚,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安庆山死了,安氏也不会如此轻易吐出这些企业的控股权来。此为其一,其二,可以想像的是,安庆山的死已经触犯了安氏的底线。接下来,他们将会全面与我们开战,最直接的办法是联合龙渊对我们进行扫荡。”
    “那又如何?”司马后人淡淡问道。
    “那又如何?”胖子嘿嘿冷笑,突然大吼:“眼下司老须离开华夏一段时间,而且还抽调了六道大部分高手同往。如今我们在此地就剩下个空壳,虽然我们用救出木玲为幌子来吸引龙渊的注意,可你告诉我,这下连安氏也盯上我们。我们却拿什么去和人家拼?”
    “只是这样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司马后人微笑道:“第一,安氏手中的控股权,我可以动用自己的一些关系帮田宗主尽量争取,可以预见的是,田宗主届时到手的股份不会低于六成。只要占据上风,如何在这场商站里取得全面胜利,我想田宗主比本人更清楚。”
    “第二,尽避司老带着六道大部分高手离开华夏,田宗主这也不会是空壳一个。您难道把修罗门丁忌给忘记了,修罗门严鸿喝随司老同往,但还有他们的少门主丁忌,加上丁邪丁恶两兄弟坐镇,这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何况除了他们外,修罗门真正的实力尚不只于此,若他们肯揽下这救回木玲的活,我看龙渊也会相当头疼。自然,我知道田宗主和他们之间有些不愉快,这说客的活当是本人来干。”
    “至于安家么……”司马后人冷笑道:“他们或许会对安庆山之事有所报复,田宗主却不必担心他们会和龙渊联手。就本人所知,他们是不会和四大家的人物共事的。”
    看着冷笑连连的司马后人,田无迹不由在心中猜想,这四大名门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
    但眼下胖子并不关心这些,若真按司马后人所说,那么这次安庆山之事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或许,天莲宗的崛起就靠它了。胖子顿时心中踌躇满志,多年未曾有的热血沸腾之感打从心底冒出。
    司马后人冷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场游戏里,谁是真正的赢家眼下尚是未知之数呢。
    开平镇。
    安家为安庆山的死举行了七天法事,可谓隆重之极。而这七天中,安庆元却也不闲着。安庆山既去,如今没有人能够顶替他这个位置,安庆元只有硬着头皮顶上。可安庆元对于生意之事一窍不通,这些天光看家族生意的资料就让他白了好几根头发。
    幸好龚倩给出了个主意,便是让安庆元和自己老爹见个面。龚天正这个匠神纵横商海多年,做起生意来自然比安庆山只高不低,若得他相助,在安庆元找到接班人之前,尚能保证安氏家族生意的正常运转。
    通过安泽南,安庆元知道龚倩之父为当今匠神,自然不用顾虑家族生意会被外人吞并。而有匠神这样的能人代劳,安庆元自是乐得如此,当下便表示四弟庆山头七过后,便随两小回准南市和匠神见面。
    此事便这么定下,头七这天夜里,安氏祠堂中。
    安庆元谨而重之将四弟庆山的神牌放到供案上,又上了三柱香,然后低叹退后。
    安泽南同样给四叔上香后,转身对二叔庆元道:“二叔你放心吧,四叔的死,我定向魔门讨个公道。”
    看着自己的长侄,安庆元摇头苦笑:“我非是心挂此事,和魔门的梁子早在你黄伯死时咱便结下。即使没发生你四叔这事,安家和魔门的仇也结定了。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安泽南逐问何事。安庆元沉声道:“我不敢肯定,你四叔的死真个是魔门所为。”
    “为什么?”安泽南奇道:“四叔死在狂沙刀下证据确凿,这铁一般的证据摆在这,为何二叔你仍不敢肯定?”
    安庆元未答,一旁沉吟的龚倩说道:“二叔的意思,是否这证据来得过于明显?我明白哩,若魔门想阻止安家的收购计划,只需杀死四叔便是,又何需明目张胆把罪名往自己身上背。让安家捉摸不定,不是反而比眼下这状况来得更理想些么?所以说,故意留下魔门武技的痕迹,好像这凶手巴不得让安家认为四叔之事是魔门所为。”
    安庆元听罢哈哈大笑:“不愧是匠神之女,心思慎密。小倩说得极是,这是我不敢肯定的原因之一。”
    安泽南皱眉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记起,之前我曾问过夏末极意门中有何人擅使狂沙刀,她却答我当代极意门中并无使狂沙刀的高手。这样的话,四叔确在可能死于别人之手。”
    “泽南此话怎讲?”安庆元问道。
    “因为我曾遇过使用狂沙刀的神秘高手,若无意外,此人便是杀死四叔的真凶。”安泽南随后把自己在南椰岛上两度遭遇狂沙刀高手袭击之事全盘托出,他之前对此并未提起,所以二叔全然不知。
    安庆元听罢,连连点头:“如此一来错不了了。”
    安泽南又道:“可若不是出身极意门,天下又有何人能学得这魔门秘技?”
    深深看了安泽南一眼,二叔叹道:“自然有,这天下唯有一家能尽学百家之长。该来的始终会来,泽南也该知道此事了。你听好了,如今我可肯定,曾袭击你,如今又杀死你二叔的,当是司马家的后人!”
    安泽南脑海里轰的一声响,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会从二叔的嘴中听到如此答案。
    “司马家?和我们安、姬、庞合称四大阀的那个司马家?”安泽南摇头说道:“怎么可能?”
    “就是那个司马家,泽南你可知我们祖训中不得与其它四大家之人共事之说,便是与这司马家有莫大关系。”安庆元叹息道。
    直到安泽南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仍无法全然消化从二叔庆元嘴中听到的事情。
    那是一个关于四大家之间恩怨的故事。
    唐朝未年,玄灵院的势力达到顶峰的状态。其时朝中文武百官无不与玄灵院四大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唐初太宗皇帝所没有预料到的。
    当时唐皇昭宗有感玄灵院之势大已经影响到朝政民生,更生怕四大家会趁势而反,便生出解散玄灵院的念头。然而玄灵院根基早固,要把玄灵院解散谈何容易,一个不好还会引起政变。
    为此,唐皇将自己膝下一个公主嫁入当时势力最大的安阀以笼络人心。尔后,又通过种种手段在四阀中埋下不合的种子,从一定程度上分化四阀的力量。
    然而这还无法打消昭宗之虑。
    其时,四大阀中,安、姬、庞三阀互有联姻,关系密切。却唯有司马阀因世承镜鬼,行事诡秘,作风亦正亦邪,在四阀中最不得人心。
    昭宗心生一计,他知玄灵院四阀就似铁桶坚壁,外人想要瓦解谈何容易,于是唯有从内部入手。
    玄灵院解散前一年间,昭宗对这其下达各种命令,其中大部分的命令将司马阀的族人及门客调往神州各地,在司马阀力量最空虚之时,昭宗秘密会见安、姬、庞三家家主。
    用莫须有的罪名对司马阀打上叛国之名,昭宗当场命令其它三阀攻打司马阀。面对唐皇的伪证及圣旨,三阀哪有不从之理,便在当夜,三阀精英尽起攻入司马阀府邸。
    那夜杀声四起,司马阀血流成河。当时司马阀家主以一人之力拦下其它三名家主,以争得族人逃命的时间。而四大家经此一役元气大伤,第二年昭宗便宣布解散玄灵院,剩下的三阀却没有力量反对,至此方知中了昭宗之计。
    而此后,司马阀矢志复仇,暗中协助后来的宋太祖成就统一大业。但唐为宋代,其它三大家早不知去处,司马阀无法忘怀,便辞却高官爵位,从此消失在朝野之中。
    但自古至今,司马氏后人不忘当年几可灭门的血仇,想方设法地要把三大家剪除于世,于是四大名门间的恩怨便这么纠缠千年,至今未解。
    如今,安庆元肯定司马家必有后人复出,并开始向三大家复仇。
    然而安泽南震惊的远不只于此,他事后细细回想,算起来司马家的神秘高手已经向他出手共有三次之多。
    前两次是在南椰岛上,而第三次则是他受伤要前往龙渊医治时,在机场里受到了偷袭。
    当时他就奇怪丁恨既死,魔门一时间又从哪里找来使北冥鬼手的高手,如今想来也应是司马家后人所为。
    而这则牵出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从姬夏末与洗月白通电,再到安泽南决定前往龙渊,当中不过短短的一日。安泽南相信,魔门情报系统再无恐不入,也无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取得精确的情报。再者,当时安泽南就奇怪为何会对偷袭者生出熟悉之感。这两者加在一起,安泽南现在可以肯定,司马家的后人应该就潜伏在自己的人脉圈子之中。
    思来想去,安泽南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会是他?”房中,安泽南低声自问。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四章 司马肃杰
    翌日清晨,安泽南和龚倩开车先回准南市,至于二叔庆元则表示处理完手头事务再来准南市与他们会合。由于龙渊派出姬夏末和战无极这两个年青高手前来助阵,有他们保护二叔庆元,安泽南倒不怕有什么意外,便与龚倩先行离去。
    回到特事组办公大院时已是中午,刚好碰到唐柯白兰几人在大院中,龚倩便叫上他们一起到市内餐馆用餐。然而一路上,安泽南沉默不语,像是在想些什么。直到吃饭的时候,龚倩暗地里问他,他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龚倩知道他有些事在瞒着自己。
    扒了几口饭便说自己饱了,安泽南突然问龚倩要阿杰的手机号码。龚倩大感奇怪,却还是把号码给了他,安泽南又跑到餐馆外打了通电话后才再回来。
    “怎么突然想起要阿杰的电话?”龚倩是藏不住事的主,当下问道。
    安泽南微笑说道:“没什么,说起来挺久没见到阿杰了。虽说他已经辞职,但毕竟同事一场,我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聚一聚呢。”
    “哦,那他有说何时有空没?”龚倩又问。
    “好像最近他都挺忙的,他说有空再打电话给我。”安泽南如是答道。
    关于阿杰的话题自此而止,用完餐,几人回到特事组。安泽南向大小姐告了个假,说要回学校看看。旁wωw奇Qìsuu書com网边的白兰听罢还正经八百对安泽南说,最近他连续缺席,再不回去报个告搞不好会给学校开除了。
    龚倩可不想安泽南连个毕业证书也捞不到,当下连忙放人。
    可她却不知道,安泽南压根没回学校。
    准南市阑沧港口17号码头,安泽南站在码头处,看着脚下海浪一个接一个拍打在岸边,溅起大蓬白沫。
    “我以为老朋友见面,至少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喝茶聊天,却不想泽南你约我来码头,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身后响起阿杰的声音,安泽南回过头,这眼镜男仍然是白衫衣和黑西裤的万年搭装扮。只是阿杰脸上的镜片反射着港口的阳光,让他的脸庞生出模糊之感。
    安泽南笑道:“这里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胜在人少,适合说些交心的话。”
    “哦,我以为和泽南只有同袍之情,却没想过咱们已经熟悉到可以说交心话的程度。”阿杰淡淡笑道。
    安泽南朝他坐了过去,边走边道:“阿杰说笑了,回想起来,我们打从南椰岛一行便相识。在岛上你又帮了我们不少,再到后来共事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又怎么会只是同袍之情呢。”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阿杰晒道:“泽南有什么事便说吧,不用在这兜圈子套交情。若真当本人是朋友,便不会约我到码头聊天不是?”
    “好,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吧。”安泽南脸色一冷:“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阿杰。或者该称你为司马杰?”
    阿杰脸上露出愕然之色,然后说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司马杰。”
    安泽南刚要出言揭破,阿杰却突然一笑,说道:“接下来你是否要说,你还想狡辩云云?好吧,不用试探我了泽南,我是司马家后人。但不叫司马杰,请记住,我真正的名字是……司马肃杰!”
    “真个是你?”安泽南瞳孔猛然一缩,他之前听完二叔之言后,得出司马后人就潜伏在自己圈子中的结论。而思来想去,只有一个阿杰符合种种条件。
    首先,这个之前化名为James的男子和他们在南椰岛相遇。而在这小岛上,安泽南为擅使狂沙刀的高手两度袭击。当时安泽南便怀疑这神秘高手混迹在岛上人群里,可当时他在周围的人当中感应不到灵力的波动,便打消了这个疑虑。
    现在想来,若当时他知道这神秘高手出身司马家,便不会如此轻率地放弃追查。皆因司马家的一切能力来自于镜鬼,可说没召唤出镜鬼的时候,司马家与常人并无二致。
    其次,之后阿杰便加入了特事组,当时他摆明是为了龚倩而来。不得不说这是个高明的幌子,像龚倩这么优秀的女子确实没多少男人肯轻易放过。所以阿杰的加入便显得合乎情理,至乎最后安泽南和龚倩走到一起,他求爱无望便辞职离去,亦在情理之中。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却是最了解安泽南行踪的人。特别是他最后离去时,前一天辞职,第二天安泽南就在机场里遇袭,在时间上来得无比巧合。重要的是,机场被袭时安泽南生出的熟悉感让他心中起疑,直到那天听二叔庆元说起四大阀昔日恩怨,结合之前种种,他始把目标锁定在阿杰的身上。
    因为他是符合大部分条件的人!
    所以今天他本想把阿杰约出来试探一番,却不想这司马后人竟大方承认。
    “别这么看着我,我并不上大方的人。如果有必要,我会好好演一场戏继续拖延下去。只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司马肃杰摊手笑道,神情轻松自然。
    安泽南咬牙问道:“你承认最好,那么我问你,之前你不是一直想杀我。那就冲我来好了,为什么又要对我四叔下手!”
    司马肃杰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安泽南说:“你这个问题太幼稚了。想杀你不错,但我的目标并不是只有你,只有铲除安、姬、庞三大家,才能消弥我们四家世仇之恨。杀你四叔算得了什么,如果有需要,我会杀光你安家每一个人。若你只会学那妇人般计较于一人一事上,那你连做我的对手都不配,就更别说魔主司离了。”
    安泽南听罢,拳头抓紧,放松。如此重复三遍后,他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
    “你说得对,无论当年事情的真相为何,但四大家的仇怨已经结下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想你大概也没有想要化解的意思,很抱歉,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像这种千年恩怨也化解不来,既然你我两家间是死伤难免的格局。那我……只能在这里杀了你!”安泽南平静说道。
    司马肃杰看着他片刻,突然鼓起掌来:“很不错的眼神,清澈,却有最纯粹的杀机。这样就对了安泽南,只要认清了方向的目的,然后放手去干便是。千万不要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那样你永远无法进军天人至境。不过很可惜,现在还不是我们交手的时候。”
    安泽南脸色平静,波澜不起,淡淡说道:“你以为我会放任你离开吗?”
    “当然不会?”司马肃杰笑道:“只不过我有贵人相助,算算时间,她应该到了。”
    “谁?”安泽南意外问。
    司马肃杰未答,龚倩的声音却在远处响起:“你们两个怎么约在这个地方聚会。安泽南,你竟然诓本小姐说要回学校报道,说,要我怎么罚你!”
    杀机立消,安泽南摇头苦笑:“肃杰兄端得好算计,不过你要敢动小倩一根头发,我保证会十倍百倍奉还,不知肃杰兄可信?”
    司马肃杰像老朋友般搭上安泽南的肩膀道:“你放心吧,今天无论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就算你逼我也是不会出手的。”
    安泽南知道有龚倩在场,这场架无论如何也打不成。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拼着无法挑战司离也要留下司马肃杰。但他却不能不顾及龚倩,她是他唯一的破绽。
    司马肃杰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把龚倩也约了来。
    两人间的对话皆压低了声音,龚倩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立时不依。打过招呼后,司马肃杰称自己有事先走,待他离去,安泽南脸上笑容一敛,正色对龚倩道出阿杰真正的身份。
    龚倩樱唇半张,以手掩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身边竟然潜伏着如此可怕的人物。
    看着远去的司马后人,安泽南只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如果说司离是令人仰止的高山,那么司山肃杰便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雾。直到现在为止,安泽南连这人功夫的深浅还摸不透,如此对手,哪能不教他头痛。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五章 伤走天涯
    “没想到竟让这样的混蛋呆在身边,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本小姐非当场崩了他不可。”
    开着车回特事处,龚倩恨恨说道。一想到安泽南功力全失时,差点没在机场死于司马肃杰之手,她就怒不可遏。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被背叛的信任,这对大小姐来说也是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好了好了,以后还有机会找他算帐。再说他故意把你也邀来,摆明要让我投鼠忌器。而且目前我对他功力的深浅尚不可知,贸然动手恐怕会有闪失,这样的结果也不失是件好事。”安泽南淡淡笑道,安抚般拍拍龚倩的手背。
    龚倩知道安泽南始终顾及的还是自己的安危,当下心头流过暖流。
    回到特事组办公大院已经是黄昏时刻,两人走进院中,却听得办公室里大笑连连。进去一看,原来却是安庆元来了,正和龚天正谈笑风生。
    “老头子,你怎么也来了。”龚倩看到老父,奇怪问道。
    她可是知道龚天正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神盾”于准南市的分公司正式成立并开始运转,龚天正每天要见的人和批考文件多不胜数,实在没什么闲功夫出现在此处方是。
    龚天正故意沉下脸说了句“没大没小”,然后又笑道:“还不是想我的宝贝女儿了嘛,再看看我末来女婿可有趁着本人这段时间忙得昏天黑地而欺负于你。”
    “我看你是想偷懒吧。”龚倩晒道,又拉着安泽南说:“他才没有欺负我,人家不知多着紧我哩。”
    跟着,龚倩把司马肃杰的事说了遍。龚天正听罢,脸色一沉,立时让下属去调查司马肃杰行踪。然而片刻后,得到的消息却是此人业已离开准南市。本来龚天正想找他算拿龚倩当挡箭牌的帐,眼下也只得作罢。
    安泽南倒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便道:“伯父请放心,司马后人今日之事,下次得见时当一并算过。”
    龚天正这才点了点头,又道:“泽南能为了小女放过家族死敌,只此一点,便知你是真心爱护小倩。你可知,直到此刻我才真的放心把这宝贝丫头交给你哩,因为我知道即使拼了性命你也会保她万全。”
    “什么!”龚倩一听却不乐意了,大叫道:“老头子你敢情之前还在想着把我们拆散不成?”
    龚天正立时苦笑,办公室里本来沉重的气氛为之一缓。
    “泽南你既见过司马后人,可有把握胜他?”安庆元沉声问。
    安泽南认真思索后道:“观他之前三道袭击我的实力来看,他实是不逊于金朴熙那个等级的高手。虽然近来我颇有精进,但不敢轻言必胜。只是全力出手的话,他也别想讨到什么好处便是。”
    这番话是安泽南颇为客观的论调,安庆元听罢点头说:“只要你足够招架他便可,那司马后人二叔便交与你处理。眼下我和天正兄已经有初步的协议,将由他手下的业务精英协助我处理家族这盘生意,接下来我将会很忙,恐怕没空处理司马家之事,所以只能交由你代为处理了。”
    安泽南自然答应下来,无论在公在私,他都无法放过司马肃杰。
    和两位长辈攀谈完毕,安泽南才发现姬夏末和战无极亦在其中。姬夏末朝安泽南打了个招呼,然后推了推从刚才就不知道在发什么愣子的战无极。
    他们两人奉命调至南方保护安庆元,得这两大年青高手助阵,安庆元自然乐得收下龙王这份大礼。而事实上,安氏中虽不乏高手,但接近安泽南这种层次的特级好手却寥寥无几,除了安庆元自己外,便只有祠堂里几位叔公。
    但那几位叔公辈位极高,等闲情况不会轻易出手。再者,眼下安庆元托付这几位老人家好好操练安氏中的年青子弟兵,实也无法分身随安庆元满世界跑。
    因此有姬夏末和战无极这两名年青高手充当护卫,安庆元岂愿放过这样的好事。
    而今天随安庆元来到准南市后,战无极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看了什么,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却发起呆来。直到现在给姬夏末推了几下才清醒过来,然而他一见到龚倩,却突然跳了起来。
    拿着手中一沓资料,战无极旋风般来到龚倩身边,激动道:“秋桐,你真是秋桐!”
    龚倩先是一愣,接着看到战无极手中的资料,原是她调查当年霍家灭门惨祸的卷宗。知道眼下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她转头看了看安泽南,后者亦一脸疑惑。龚倩暗叹,苦笑点头道:“很久以前,我确实是叫这个名字。”
    战无极立时扔下资料,捉紧龚倩双肩说:“那你为何不与我相认,还瞒了我这么久。”
    龚倩歉然道:“放开我好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事的。你抓痛我了。”
    大小姐表现出少有的柔弱,若别的男子如此对她,怕不被她拳脚相向,然而除了安泽南外,战无极亦是她无法硬得起心肠的男子。或许前世轮回的那个霍秋桐对眼前这个男子曾有过相当强烈的情感,以致浑然失去记忆的龚倩仍受其影响。
    “我不放,既然你真的是秋桐,现在我便带你走。什么魔门,什么世家恩怨我们再不理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战无极激动吼道。
    安泽南再看不下去,干咳一声道:“无极兄,有什么话好好说,麻烦放开小倩好吗?”
    岂料,战无极双眼通红喝道:“闭嘴,她不是什么龚倩。她是秋桐,我的秋桐!”
    如此一来,安泽南心中也微生怒意。无论如何,龚倩是自己的女友,哪容得被其它男子抓着不放。
    手掌指出,五指轻弹战无极手腕,安泽南冷然出手,逼战无极放过龚倩。
    战无极夷然不惧,一手松开龚倩肩头,全不理会安泽南的招式,却一拳怒轰其胸口。
    众人无不色变,安泽南亦惊怒交集。想自己和战无极亦算过有段交情,眼下却突然对自己下杀招,安泽南不由冷哼一声。他本欲和战无极硬拼一记,但看到龚倩却生怕误伤了她,只得侧身示弱让过战无极这拳。
    战无极眼中亮起神光,抓着龚倩便要脱门而出。
    却不料肩井穴突然一麻,战无极后望,原是全身泛起银色灵光的姬夏末出手。
    穴道发麻,战无极无奈放开龚倩。姬夏末趁机把她往自己身后拉,然后叫道:“无极你清醒点,有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姬夏末的话如同一泼冷水般淋下,战无极才发现自己竟然失态至此。
    轻轻推开姬夏末,龚倩上前,来到安泽南和战无极的中间。
    她看往安泽南,喃喃说道:“可以让我和他独自说些话么?”
    安泽南本满腔怒意,却见大小姐放低了姿态,心中黯然一酸,只得摇头苦笑:“我能说不吗?去吧,有什么事今天说个清楚,无论你选择了谁,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龚倩突然抱紧安泽南,伏在他耳边说道:“泽南别这么说好吗,我岂是朝三暮四的女人。霍秋桐只是我的一段轮回,现在也是时候彻底和她说再见了。”
    说完放开安泽南,龚倩对战无极轻轻道:“你和我来。”
    安泽南就这么看着她和战无极走出了办公大院。
    河滨公园。
    龚倩和战无极两人默然无语,龚倩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
    “虽然这样很残忍,但有些事却必须告诉无极你。”龚倩看着眼前这个微微发抖的男子,轻声道出了作为霍秋桐时,被家仆带至美国后的遭遇。其中包括了她心灵受创过重而失忆,以及鬼使神差般当上了龚天正这匠神之女的经过。
    战无极面无表情,拳头却捏得吱吱响。龚倩看在眼中,心头无来由一痛。她伸手轻轻握住战无极的拳头,叹道:“无极,忘记秋桐吧。在当年的美国港口她已经死了,现在在你眼前的我龚倩,一个爱着安泽南的女子,而不是被你爱着的霍秋桐。”
    “你看到的资料,是我为了对霍秋桐的人生做个了结,从而调查当年霍家灭门之祸的卷宗。我或许是个自私的女人,可是无极,我只有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啊。”龚倩低头说道。
    战无极闭上眼睛,全身战粟不断,眼角流下两滴情泪。
    突然,嘴边一热。他睁开眼,原是龚倩蜻蜓点水般在他唇间一吻。
    龚倩凄然说道:“无极,放过秋桐,也放过我好吗?”
    战无极嘶吼一声,抱头蹲往地面。如此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站了起来。
    虽两眼通红,他却勉强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无极明白了,从今天开始再不会踏进龚小姐的生活中。也代为转告泽南,方才无极对他无礼了。还有,秋桐的仇就由我来报吧,无极立刻向龙渊请辞,全力追缉当年的元凶!”
    龚倩樱唇微张,似要说什么,却见战无极摇头说道:“龚小姐勿要劝我,这或许也是让我缅怀秋桐的一种方式。此仇得报,或许我便能忘了秋桐也说不定。无极这就告辞,后会不知何日,小姐保重。”
    说罢转身,战无极再不看龚倩一眼,便这么渐行远去。
    龚倩知道,他这一走便是浪迹天涯追寻当年元凶。对他对自己而言,这也不失为另一种解决的办法。可龚倩的心中,属于霍秋桐的那一部分却痛得厉害。
    脸上一湿,她终为战无极流下两行泪水。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六章 纠缠不清
    龚倩和战无极走后,安庆元带着姬夏末亦随后便走。龚天正等了片刻,秘书匆促他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便也起身告辞。
    离去时,龚天正拍拍安泽南的肩膀道:“要对我的女儿有信心。”
    安泽南业已心情平复,龚倩两人离开后,龚天正把她和战无极之间的往事告之安泽南。知道前因后果后,安泽南倒是在心中原谅了方才战无极那甚是无理之举。
    而从战无极十多年来魂牵霍秋桐来看,他亦是至情至性之人,安泽南岂有再怪责他的道理。
    所有人走后,办公室便只剩下安泽南一人。他来到院内,坐在树萌下。日落西沉,夜幕初临,院中风吹叶摇,沙沙作响。经历了纷扰的一天,安泽南直到这时才能够真正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睛,跟随着风声叶动的节奏缓缓呼吸。渐渐的,心灵融入了天地之中,司马肃杰的出现,龚倩和战无极之间的纠葛。种种世俗之事仿佛离他远去,有若上一个轮回般发生的前尘往事。
    在这微妙的时刻,安泽南生出飘然远去之感。
    心灵精神不断攀升。
    在没有刻意营造的心境下,安泽南只觉心灵无拘无束,活泼自然。大地渐远,他仿佛腾上了高空,感受着云雾从自己身上掠过。他看到了蓝色的苍穹,再往上,则是宽广无际的宇宙。
    但,宇宙真的没有边际吗?
    突然,安泽南生出这个念头。若宇宙有边际,那究竟有多大?他能否摸到宇宙的尽头,再破空而去?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答案,于是安泽南自然而然生出人力有时穷之感。
    心障一生,安泽南顿觉自己被无数看不见的铁链所缚,心灵不再轻快自由,而变得沉重起来。
    立时,安泽南从云端跌下。睁开眼,看到的仍然是空寂的办公大院。
    他不由苦笑摇头,知道刚才错过了突破天心境界的机会。这是一种微妙的直觉,“无想无为”已经修至天境的他,想要再做突破,已经不是刻苦修行能够办到。他需要的是顿悟般契机,如果刚才他的心灵能够突破宇宙宽广这层障碍,那么安泽南便能够突破天境,晋入极道之境。
    可惜,最后他还是心灵有碍。
    但他并不灰心,至少,他已经摸到天境的边缘。终有一天,他会突破这个境界。
    灵觉尚保持在天境顶峰的状态,安泽南心中一动,脑海中勾勒出碎蝶美艳的脸。他低声轻叹,知道又一个麻烦找上门了。
    “泽南,碎蝶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因为就在刚才,你带我看到了这天地最美丽的奇景。”
    肤色偏细的纤长双臂由身后穿过,它们自然收拢抱住安泽南,然后碎蝶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感受着碎蝶那胸前软玉压在自己背上的惊人弹性,即使以安泽南的修养心中也不由轻轻一荡。他立有所感,连忙收敛心神,淡淡说道:“小蝶儿你可知随便试探别人的心灵是件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好,那可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小蝶儿?”碎蝶的头轻轻枕在安泽南的肩上笑道:“泽南可知,尽避地狱中功力在我之上者无数,却没人敢这么称呼我。可由泽南口中叫来,不知为何我相当欢喜呢,可能在前世的某个轮回里,我还是泽南小妻子的时候,泽南便是如此称呼我的吧?”
    安泽南耸耸肩膀,神态自然洒脱,让碎蝶看得眼中一亮。
    “我哪知道许多,只是觉得这称呼亲切,便随口唤出而已。”安泽南又道:“话说回来,小蝶儿最近上哪去了?”
    伸手轻拍碎蝶俏臀,安泽南指着大腿道:“给我坐到前面来。”
    碎蝶脸上黑肤下透出红晕,也不反对,如同听话的妻子般乖乖放开安泽南,再坐到他的腿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安泽南言听计从,只是打心底泛出愿意听他话之感。
    而直到碎蝶坐到自己跟前,安泽南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岂是轻薄之人,而之前和碎蝶前亲呢的称呼和动作为的是牢牢控制住这地狱美女的思感。从感应到碎蝶的瞬间,安泽南便知道她之前冒险潜入自己的心灵中。
    可以说这美女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她潜入自己心灵,若方才自己不是朝天境顶峰不断攀升,而是因龚倩之事生出负面情绪的话,几可肯定碎蝶会趁机出手,让自己的心灵世界崩溃从而重创,甚至杀死自己。
    虽然碎蝶没有生出一丝杀机,但安泽南的直觉却如此告诉他,碎蝶绝对不是来找他谈情说爱的。
    然而安泽南带着她一同冲击着天境顶峰,那种美妙的经历让碎蝶心灵受到堪比舍利圣气入体时的冲击。所以碎蝶自然而然想起自己和安泽南某个轮回中的情爱纠缠,而无法控制地生出一丝爱意。
    安泽南因为两度和她心灵紧系的原因,心中生出感应,也趁机以亲呢的称呼动作加深碎蝶这丝爱意,最终令她来到自己跟前。否则让这地狱强者靠在自己背后,安泽南随时都有被袭击的不妙感觉。
    坐到安泽南怀中,碎蝶闭上眼睛倒在他的怀里,两手却环抱住安泽南的腰身,如同热恋中的少女,碎蝶神态娇艳。
    安泽南却心中苦笑,这美女两手虚按自己腰身窍穴,让自己不敢随便动弹。以此可推知,碎蝶已经从方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并成功压下对自己的那丝爱意,又变回原来的碎蝶。
    “人家初到人间,自是不适。所以才不得以射起来调整一段时间,到现在才能够和泽南相见。泽南可想人家?”碎蝶眼光迷离,但那双红色瞳孔中,却有慑人的寒光闪过。
    安泽南略一感应,立觉碎蝶气息有异。她周身散发着圣洁的气息,哪有半分地狱来客之感。微一思索,安泽南心中释然,知道碎蝶必是以体内圣气覆盖体表,以掩饰带着地狱气息的灵能。
    如此作为,自然是为了不让冥庭之人发现,也只有碎蝶这和自己同样承舍利之惠的人方能办到。
    如此说来,碎蝶虽得舍利圣气,却未曾完全转变自己的体质,所以才会惧怕被冥庭发觉。进而推之,她找上自己,为的恐怕是自己体内的圣气。
    安泽南突然脸色一沉,厉声问:“小蝶儿可是来杀本人的?”
    同时,他借龚倩之事心中生出怒意,再与自身灵力形成惊怒交集的特别气势。
    碎蝶立时有感,她清楚无遗地感受到安泽南那如同被心爱之人背叛般的痛苦,无可避免地再度激起心中那已经压下的爱意,顿时芳心进退失据。
    她却不知安泽南是故意如此,他几乎全神监视着碎蝶的所有细微动作。一感觉到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略微一松,便知道自己计策见效。安泽南立刻伸手按在碎蝶大腿上,灵能催运出热力,他的手掌轻轻在碎蝶腿上来回摩擦,让碎蝶不由微微呻吟,脸上红晕更盛。
    安泽南心中暗道侥幸,他先是再次激起碎蝶爱意,又借这亲密动作唤起怀中丽人的情丝。但配合之前的责问,却让碎蝶此刻已经无法把握安泽南接下来的行动。
    碎蝶幽幽一叹,道:“泽南又可知我是不得以而为之,小蝶我出生在第八地狱,打小开始便生活在血与火的世界里。像泽南你们生活在人间的世界,对我们来说无异仙境。尽管我们可以通过种种办法来到人间,可身为地狱生灵,自出世时我们身上便打下了属于地狱的印记……”
    叹息中,碎蝶伸出左臂,其上的虚影黑链交缠。
    “看到了吗,这是狱链,是来自地狱的标志。只要这个印记在,我们随时会被带回地狱。”碎蝶黯然说道:“我们为什么会那么希望得到地藏圣利,为的便是立地成佛摆脱地狱的束缚。碎蝶何幸,与泽南同得部分圣气,眼下右臂狱链已去。四余其三,要去掉所有印记,碎蝶思来想去只有再得泽南体内圣气,方能一举改变体质,完全摆脱地狱对我的束缚。”
    “所以小蝶儿就想杀我么?”安泽南冷冷问道,手掌却不老实往上移,继续刺激碎蝶最原始的情爱之欲。
    “我也不想如此,不过泽南放心,今天小蝶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手。”
    碎蝶突然从安泽南怀中跳起,脸红得如同滴汁的蜜桃。她咬着嘴唇说道:“泽南真坏,挑逗得人家一点杀意也生不出来,却越是对你欢喜。若再来几次,别怪碎蝶真个对你生出爱意,只有把心一横做了你的小妻子。”
    安泽南却心中暗惊,他没想碎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才能主动离开他的怀抱。如此想来,碎蝶的修为应比自己高出一线。
    突然,碎蝶跳到他身上,手脚像八爪鱼似的牢牢抱紧安泽南。两人身体全面接触,安泽南感受到碎蝶充满活力和弹性的身体,立时尴尬地生出生理反应。
    碎蝶重重在他唇上一吻,才放开安泽南。她身影闪烁间跃上大院屋顶娇笑道:“你可要好好记住我的味道哦,小蝶的好夫君,下次再见了。”
    说罢,碎蝶身影再晃,便消失在屋顶之上。
    唇间仍有美人余香,安泽南摇头苦笑。突然心中有感,转头往大门处望去。
    却见龚倩站在门口,大小姐眼中挂着大滴泪珠,分明已经把刚才的情景看在眼中。
    安泽南心中立叫不好,到头来,他仍被碎蝶摆了一道。
    他还不及解释,龚倩大叫:“安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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