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十方俱灭 (10)
此刻,妖变后的唐柯,身体受损的机能正飞快收复。而之前沈如意在其体内感受到的奇异气息已经发生了变化。它们凝聚成了一团漆黑的光,光中,隐隐有凿齿的轮廓浮现。
此物,既为凿齿兽元!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第五十四章 舍利出巡
特事组办公室里,龚倩、白兰和刘可蕊着急地等待唐柯的消息。龚天正带着谷小烁去找暗香阁麻烦后,着几人回特事组等消息。眼看黄昏将近,却没人回来,三女不由心中担忧不已。
这时听得院外汽车停靠之声响起,龚倩奔出大门,见老父从汽车上下来,却不见谷小烁和唐柯。
“老头子,你自己回来了,其它人呢?”龚倩劈头就问。
龚天正没好气道:“女儿你也太不体恤我这个当父亲的,想我追杀暗香阁几条街,把她们赶出了淮南市。这累得半死,一回来也不关心下我,老爸我可是会伤心的。”
龚倩嗤之以鼻,说道:“你不活得好好的嘛,快说,我朋友人呢?”
匠神大摇其头,见其他二女也出来,一个个模样着急,只得告诉她们唐柯被谷小烁救走。在这之前,他和谷小烁已经约好若中途分散,便回来特事组相见。而唐柯在暗香阁老巢里挨了柳盈花一掌,龚天正也不知道伤势轻重。他被谷小烁救走后,龚天正本来打算留下柳盈花,但这女人无愧暗香阁的宗主,秘法奇技百出,最终在龚天正的黑索“量天尺”下逃得性命。
事后龚天正一路追杀,直把柳盈花赶出了淮南市外,才往返特事组。
“可唐柯还没回来,他会不会有危险?”龚倩担心道。
听她这么一说,刘可蕊的眼睛就顿时发红。
龚天正正想安慰下这女生,忽有所感。抬起头,只见谷小烁扛着晕迷的唐柯从巷子拐角处走出,自然,他们身后还跟着黑狗凿齿。
身影晃动,龚天正抢前从谷小烁手中接过男生,然后抬进办公室里。
刘可蕊本见唐柯归来,心中大喜。却见男友上身不着一缕,谷小烁又神情古怪,刘可蕊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但她心挂唐柯,勿勿看了魔工少女一眼后,她跟着龚倩跟了进去。
办公室里,龚天正把唐柯平放在桌上,然后仔细给这男生检查身体。其它人站在旁边,神色紧张。片刻后,龚天正皱着眉头,刘可蕊看得一惊问道:“龚叔叔,小柯不会有什么事吧。”
龚天正摇头说:“不仅没事,身体还好得不得了。”
又对谷小烁问道:“之前他身上是否有发生过异事?”
谷小烁老实点头,把凿齿化成黑光进入唐柯身体,接着唐柯异变。至唐柯伤势痊愈后,凿齿才又化为黑狗出现。最后,谷小烁则扛着唐柯回来。
“这就对了。”龚天正笑着对刘可蕊说:“你大可放心,这小子不但没事,还因祸得福在体内已经形成兽元。”
随后,龚天正又把兽元的来历和众人说了遍。刘可蕊可不关心兽元是什么东西,反正唐柯没事她就放心了。
这时,唐柯终悠悠醒来。他扶着脑袋坐起来,见被众人围着不由一愣。突然香玉满怀,原来却是刘可蕊扑到他的怀里大哭。唐柯苦笑着安慰女友,却见谷小烁黯然离去,心中泛起微微苦涩之感。
以唐柯的归来,此次由暗香阁掀起的风波终告结束。然而阴司的酆都城,却有暴风雨即将来临。
冥庭狱军基地里,安汉南换上从黑无常手中接过的狱军服饰,又把头发染成银白。跟着,白无常拿来个盒子,盒子打开,竟然是些不断自己流动的沙子。
“这是虚灵沙,可覆于脸上随心意改变形貌。”黑无常接过盒子,把虚灵沙洒在安泽南的脸上。
安泽南闭上眼睛,脸上虚灵沙不断扭曲变化,最终变成一个大鼻子的男子脸孔。
白无常嘴角微微抽动,安泽南那夸张的大鼻子有够滑稽。但如此一来,却没人会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安泽南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地改变形貌,皆因为地藏舍利的日子已经定在明天早晨。为了确保舍利安全,黑无常准备把安泽南这着奇兵布置在舍利的奉台左近。若有人想动舍利,凭安泽南的妖魔之力足够给来犯者一个惊喜。
但这样的布置并没让黑无常放心,之前向阎王告发马面之后,这阴司的最高统治者却一直没有任何行动,甚至连舍利的路线或时间都没有改动,这让黑无常猜不透上司心中在想些什么。
而每当黑无常问及,大阎王却不置可否,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
无奈之下,黑无常只能尽量完美圣利的保护工作,这其中便包括布置了安泽南这着奇兵。
一夜无话,只是安泽南为了适应新身份而没拿下虚灵沙,感觉别扭。
到了清早,他早早来到黑无常处报到。黑无常一反之前的黑色西服装扮,而改穿金边黑底的长袍。袍上绣有瑞兽祥云,腰间束藏青腰带,中间饰有玉牌,上书“无常”两个古篆。
见安泽南脸色古怪,黑无常解释道:“这是祀服,冥庭官员出席重要场合所穿的服饰,勿要奇怪。”
白无常随后推门而入,这冷艳无常亦换上所谓祀服。只不过颜色和黑无常相反,她的长袍却是红边白底。
“前辈,可以出发了。”白无常正色道。
黑无常点头,对安泽南说:“走,我们去佛祭台。届时由大阎王亲自迎出舍利后,便会置于奉台之上,接下来,便是舍利出巡的重要时刻!”
安泽南心神激荡,他倒不是全因将亲眼目睹圣物而激动,更多的却是因为司离。
之前他一直不知道司离为何进入阴司黄泉,而从他得知地藏圣利之事后,安泽南隐隐觉得魔主是为了此物而来,否则在时机上又会如此凑巧。
须知这地藏圣利连各大地狱强者也为之垂涎,若让司离得此圣物,恐不是功力大进那么简单,而是直接脱胎换骨,成为地仙级的人物也说不定。到时,人间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而观此前司离行踪诡秘,连狱刑鬼部和嚣鬼也没有他的踪迹,可知司离是处心积虑。若司离目的确在舍利身上,那么今天将是他出手的唯一时机。安泽南愿意改变形貌,按照黑无常的意思守在奉台左近,为的也是确保舍利不为司离所夺。
若司离前来,这是他第二次面对这魔门第一人,安泽南能否在这泰斗级人物手下保得舍利周全?这点,他心中全无把握,唯一可依仗的是妖魔来到阴司后暴增的力量,希望到时可以给司离一个惊喜。
佛祭台位于通天浮屠正前方,是个巨大的广场。传说当年地藏王菩萨虚像便是于此地献身,并将圣物舍利授予大阎王。尔后,此地更名佛祭台。
安泽南等人来到时,冥庭千百官员逐渐前来,聚集在广场之上。安泽南注意到这些人身上所着无不是如同古装般的祀服,若是平时见着这么一大帮人,怕是以为撞上拍古装戏的了。安泽南庆幸自己“身份低微”,否则学人穿上这么一套衣服估计不大舒服。
在黑无常的安排下,安泽南和十名狱军成员来到奉台左近。这奉台外形如没了顶盖的轿子,整个奉台为黑铁所造,重逾千斤。届时舍利出巡,将会有冥庭力士抬起奉台,而包括安泽南在内的十一人则寸步不移地紧守舍利。
至于黑白无常二人,因为需要调渡整个行程的安全措施,所以无法像安泽南般守在奉台左右。安泽南本担心马面会跟在旁边,有这黄泉军左指挥使在,不用等司离来抢,恐怕舍利早给马面私通外敌抢了去。
但大阎王似乎暗地里做出了布置,马面被调配去指挥酆都城四门的黄泉军,以应对随时会出现的地狱联军。
而马面的副官龙驹则带着百名家将落于奉台后边,负责协助狱军确保舍利安全。
至于被挑选出来保护舍利的狱军成员亦是无一弱者,他们都是狱军队长级的人物,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安泽南私人比较,除非自己祭出雷貘弧刃才有稳胜的把握,可知这些人亦是不得多见的高手。
如此布置,若非安泽南之前见过那三名来自地狱的高手,否则他绝不相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舍利的安全。既管司离来攻,以这样的阵仗魔主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可现在形势不同,外有强敌,内有隐患。一个不好,大有给司离得手的机会。安泽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任何人抢得舍利。
此时通天浮屠大现光华异彩,只见淡淡金色佛光逐层下降。如此圣境,让人一见难忘。安泽南身边的狱军纷纷跪伏,跟着如同波澜扩散,无论冥庭中身份如何显赫之人,在得见佛光后都心神皆震,不由自主地跪下。
安泽南亦不例外,但他的震撼比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初见佛光时,他的心灵自然而自地进入天心妙境。而思感与佛光交汇的刹那,他突然听到一个无比巨大的声音在耳中淡淡说道:众生平等,佛渡有缘。
再寻常不过的八字佛偈,不知为何却让安泽南隐隐触到另一种奇妙的境界。他忽觉这佛偈中充满了深意,甚至包含了宇宙的奥秘。似乎灵魂中的妖魔也感受到这特殊的波动,九凤和雷貘同时向安泽南传递奇妙的灵力波动,仿佛要告诉安泽南一些什么事情。
安泽南心神大震中,不知自己何时跪倒。脸上微湿,原来却是流下两行泪水。他收拾震撼的心神,暗中四望,发现其它人更不如他,甚至有人伏地大哭起来。看来地藏舍利不愧是冥庭舍物,只触其光便已有直达心灵的妙用,怪不得会引各方强者来夺。
通天浮屠大门打开,大阎王身着帝袍自其中走出。黑色为底,绣着五爪金龙的帝王长袍披在大阎王身上自有一番威严的气质。他手捧一盒,盒质透明如同水晶。而盒中有物不断散发金色佛光,应便是地藏舍利无遗。
大阎王手捧圣物来到奉台之上,小心将舍利置于奉台正中。跟着退开十步,扬声道:“舍利出巡,普渡众生;愿我冥庭,多证佛果,功德无边!”
语罢,大阎王举起手淡淡道:“起驾!”
瞬间,佛祭台双边数百号角齐鸣,鼓声冲天,预示着舍利出巡的时候终于来临!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第五十五章 长街突袭
当冥庭大门打开时,安泽南终于知道什么叫万人空巷了。
在大阎王宣布地藏舍利巡游开始后,四名冥庭力士一同发声,将近千斤重的奉台抬起,然后阔步沿着佛祭台向冥庭大门开去。作为舍物守卫,包括安泽南在内的十名狱军成员自然紧跟奉台左近。
通过佛祭台后来到冥庭大门处,大门早早开放。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出,进入酆都城的范围。安泽南举目远眺,队伍正前方的东门大街已经人满为患。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挤到了街上来,为的自然是被佛光照过后得证佛果。
酆都城以四方城门与中央冥庭的方向成直线而建立主干道,以四门大街向轴,左右则延伸出其它街巷子,从而形成街巷星罗密布的城市。
今次舍利出巡的路线是从东门大街开始,环游酆都城一周后,归冥庭西门进。最后把舍利奉于通天浮屠顶层,以供城内生灵膜拜。
而在巡游路线上则已经布置好狱军及刑军的明岗暗哨,加上舍利奉台周围的一众好手护持,理应万无一失。但从踏上东门大街开始,安泽南心中便泛起不安的感觉。
马面已经被调开,现在可虚者便是嚣鬼和那三名地狱强者。当然,还有一个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司离。如果对方没有出乎意料的布置,安泽南敢肯定任何人也无法闯过布置得如同铁桶般的防御网。
然而他心中不安有增无减,连安泽南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如此过了一个早上,其间除了冥庭力士已经换过几拨外,其它人几乎全程无休。
到了中午,巡游队伍停在南门大街路段稍事休息。期间黑无常来找安泽南,看他皱着眉头的模样,安泽南还以为嚣鬼开始有所行动,岂料黑无常却说一切安好。
然而这过份的平静才使人更加担忧,连黑无常也隐觉不妥。
休息结束后,巡游队伍继续前进。周围欢呼冲天,人们兴高采烈地迎接舍利的到来。队伍每到一处,声浪便随之而至,此起彼伏。
安泽南一刻也没有放松,可直到黄昏时刻,巡游队伍已经开进西门大街。眼看整个舍利出巡就要结束,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别说嚣鬼,连司离也没有现身。安泽南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杞人忧天了。
然而队伍向西门大街前进不到百米的距离,异变忽起。
酆都城外西北面的方向突然掠来一道黑线,那是颗包裹在紫色烟雾中的漆黑光团,它掠出一道抛物线后落向城墙,却撞上遇异物而自动启动的防御灵障。
只听轰然一声大响,西北方向爆起一朵黑云。云中紫电缭绕,虽被灵障挡于其外,却震得城中地面轻晃。
跟着,一颗颗紫雾黑光不断朝酆都城抛射,引得爆炸连连。直冲天际的黑云遮盖了酆都城上空,无形的恐惧在城中蔓延。
在冥庭敲响遇袭的警钟前,酆都城内已经乱成一团。
看本来还保持着秩序的人们因为突然袭击而四处逃窜,安泽南心中的危机感空前剧烈,他很清楚,接下来的路将会十分难走。
巡游队伍接到后头阎王指念,要求全速进入冥庭以策万全。于是队伍再不慢吞吞地走着,所有人都飞跑起来,这时候已经顾不上队伍的整齐性。
奔跑中,安泽南的无线对讲中响起黑无常沉重的声音:“刚接到城防报告,大量的地狱鬼族在城外西北面集结并发起突袭,现在黄泉军已经准备出城迎战。如果没有意外,嚣鬼也会有所行动,你着其它人什么也别管,只要保护好舍利安全既可。”
黑无常话音方落,负责街道两旁治安的普通刑军队员突然惨叫连连,原来却是嚣鬼成员混迹在人群中趁乱攻击。
“不要慌,街道两边制高点我已经布置了狙击手,可控制任何情况……咦……”
对讲机中传来黑无常意外的声音时,西门大街上方惨叫响起,跟着狱军的狙击手一个个摔了下来。当他们摔到街道上时,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安泽南朝上空看去,只见街道两边建筑之上不断有狱军成员被杀死击落。只见对方行动之迅速,出手之狠辣,杀人的不是来自地狱的那三名高手,便是嚣鬼组织里的特级高手,否则哪能像现在快刀斩乱麻般迅速瓦解狱军的防御网。
破空声大作,原是上方来路不明的一众高手全灭附近制度点处所有狱军后,便尽数跃下。其来意自然是为了抢夺舍利,安泽南尚未来得及让众人小心,身后却吸龙驹大喝:“黄泉军,斗枪阵!”
顿时,那马面百人家将立时涌出,布成圆阵。百只战枪齐齐斜刺,立时让舍利奉台的周围如同长出了一圈铁蒺蓠。
这斗枪阵为黄泉军重点沙场所惯用的中小型战阵,通常以百人为一组布成圆阵。枪阵分拒和刺两大部分,兵士平时严格训练,即使死也会格守自己的岗位。利用长兵器的优势,负责拒的士兵会把敌人格挡于数米开外,而负责刺的士兵则择弱而杀,如同毒蛇吐信,枪不染血誓不回。
如今斗枪阵刚摆好,二三十名黑衣蒙脸的高手来袭。这些人身手了得,功夫武器皆不相同,虽然斗枪阵在沙场征战时颇有奇效,但拿来对付嚣鬼方面的特级高手却稍嫌不足。不过数十步的时间,已经有十几名黄泉军被杀,而嚣鬼高手却只有几人受了点轻伤而已。
队伍继续推进,每一秒钟都有生命消逝。双方都杀红了眼,黄泉军本来就是铁血军旅,这回个个凶猛如虎,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每枪刺出皆是以命搏命。可即使这样,当对手等级相差太远的时候,人数的信念并不能弥补质量上的差距。
于是黄泉军不断有士兵倒下,而斗枪阵渐渐收缩,离安泽南最近的士兵也仅保持几步的距离而已。
此时,距离冥庭西大门还有一里左右的路程。
无线对讲机中,黑无常声音再次响起:“再撑一会,我和小白已经带了精锐队员快到了。”
安泽南闻言心神稍定,此时透过重重人墙,他看到前面人群往两边分开。当先一人便是黑无常,他的身后则是白无常及百名左右的狱刑两军混合部队。
然而黑无常等人身影方现,却又有一批黑衣人将他们拦下。这些人武技之高明,竟然硬是留下了黑白无常,活生生把巡游队伍和救援部队切断开来。
这时安泽南忽有所感,他抬头朝西面看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安泽南却感觉到有视线在已方上空掠过。
“哦,没想到狱刑鬼部里除了黑白无常外还有这等高手。相距半里,却感应到我的视线,确实不错。”
距离西门大街约半里处一幢大厦天台上,斗蓬随风摇晃,有红紫色瞳孔的人如是说道。
从斗蓬下伸出纤细的手臂,手指修长,涂着甲彩,显然斗蓬下的人是位女性。她揭掉遮住头部的兜帽,一头苍白的长发立时迎风飞舞。
白发下是一张肤色偏黑的脸孔,那双如同宝石般的瞳孔下有坚挺的鼻梁和一双紧抿的紫唇。完美的瓜子脸形是美女的标志,而修长的玉颈却隐藏在斗蓬之下,透着几分神秘的气息。
此女的左手手背上纹着蝶形刺青,象征着某种身份。
她的身后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他们同样披着连身斗蓬。而在这女子的左侧则是名魁梧的大汉,身着华服,满面络腮胡子,却是嚣鬼的大老板。
“能得碎蝶小姐如此称赞,此人即使死亦是值了。”嚣鬼老板哈哈大笑,似没把大街上的战斗放在眼中。
这白发女正是来自第八层地狱的碎蝶,她紫色双唇勾勒出一抹冷艳的微笑,淡淡说道:“说起来,金老板的布置才让人意外呢。那围攻舍利奉台和黑白无常两边的高手,随便一个扔到各大地狱去也是了不得的人才,却不料皆为金老板所用。这些人虽与我等有所差距,但金老板能够找来这样的高手达半百之数,嚣鬼不愧是酆都城的地下王者啊。”
“碎蝶小姐说笑了,我这点人力在小姐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嚣鬼老板谦虚道:“本人的力量虽然给冥庭一个不小的意外,但冥庭中亦是高手济济。我的人恐怕困不住他们太长时间,小姐你看……”
碎蝶点头道:“我们自然不会让金老板做亏本的生意,也是时候该我们上场了。”
语罢,她低头道:“雀游,山王,你们出手吧。”
怪笑声中,有斗蓬被扬起。
那出现在斗蓬阴影中的身影竟然是具骨架骷髅,没有一丝血肉,只穿着皮背心和长裤的骷髅怪物眼中燃烧着两朵血腥赤焰,它只余骨骼的长指轻轻摆动,金银二色的圆环在指间高速转动,吹得地面扬起阵阵尘烟。
嚣鬼老板眼中意外之色一掠而过,心想原来雀游却是地狱中地位最低的白骨鬼。这种恶鬼通常都是做炮灰的料,没想到却出了雀游这个异类,以白骨鬼的身份挤身地狱强者之林。
思索间,猛然身边热气飞腾,嚣鬼老板骇然看去,却是山王全身腾出赤色红烟,身上斗蓬便这么无火自燃起来。灰烬纷飞中,露出一身高近三米的巨汉。
山王赤着上身,块块肌肉像是岩石般梭角鲜明,全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身为铜山鬼之王,山王的外形如同人类的男子,蓄着赤焰般鲜红的短发,如同石雕般硬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果不是全身散发着铜山鬼一族标志性的赤色热烟,任谁也不会将他和地狱六层的恶鬼联系起来。
得到碎蝶命令后,雀游身影闪了两闪,便消失在天台之上。而山王则慢吞吞走到天台边缘,一手轻撑护栏,身体已经跃出天台虚空,然后重重落下。
片刻后,一声大响从下面传来。嚣鬼老板挤到天台边往下看,只见大厦下方的地面出现骇人的圆形裂隙。山王半蹲在地面上,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再朝着激斗的西门大街走了出去。
等嚣鬼老板回过神来,天台上已经失去碎蝶的身影。这第八地狱主人铁藏的女儿俨然也准备参战,只是观她离去时丝毫没有引起嚣鬼老板注意,便知道她比之雀游山王只高不低!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第五十六章 混战连场
酆都城外众鬼来攻,而城内则舍利受袭。在冥庭近五百年的历史上,估计还没有发生过如此大的变数。
虽往年舍利出巡必遇变故,但像这次般,由嚣鬼联合其它地狱的生灵下手尚算首例。或者此次事件后,冥庭会重视嚣鬼这个地下组织能够引起的破坏,但那却是战斗结束后之事,现在言之尚早。
围攻舍利奉台的嚣鬼高手共有二十五名,激斗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名高手被杀。然而黄泉军却伤亡过半,可知战斗的惨烈。而只余一半人数的黄泉军收缩战圈,却把斗枪阵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嚣鬼高手再无法轻易得手,战况呈胶着的状态。
在缓慢的推进中,安泽南心灵示警。同一时间,斗枪阵里惨叫连响。
他往后看,只见一道削瘦的身影不知道何时插入了战阵中。安泽南看得分明,来人手上那对金银双环在一圈一拉间,便有数根战枪绞断。跟着双环如虎入羊群,环影所至,黄泉军纷纷抛跌开去。
这时龙驹冷哼一声,这马面副将终于出手。身影急掠,补住斗枪阵的缺口和那人交手起来。
环影中现出一付白骨骷髅的恶鬼模样,它双手持环,怪笑连连和龙驹战在一起。
从武器和笑声,安泽南认得它便是来自地狱那三个怪人高手其中之一,雀游!
和嚣鬼老板一样,安泽南没想到这个高手原来是一只白骨鬼。
《黄泉录》上有载:思念不散,附骨而沉。无血肉,愚思身脆,为地狱一层之鬼,名白骨。
白骨鬼是地狱一层最普通的鬼怪,它们是由残缺的魂魄所依附后的产物。因为魂魄不全,因而灵智近失。而身体为白骨,没有血肉的覆盖使它们脆弱不堪。一般而言,白骨鬼数量最多,却是最低等的地狱生灵,基本不会让人放在眼中。
然而眼前这名叫雀游的白骨鬼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以最低等的鬼族,挤身地狱强者之林。那双环挥使间变幻莫测,轻重不一,即使龙驹亦招架得十分辛苦。
雀游既已出现,山王会岂甘人后。
安泽南心神尚停留在雀游身上,前方数声惨叫让他回过神来。
举目看去,从左边一条巷子中突然有高大身影冲出。那全身不断腾起赤色烟雾的男子弓起身体,然后发力朝奉台这边奔来。
此时已经击退嚣鬼普通成员的狱军见状,纷纷出手拦截。然而这人理也不理,如同橄榄球员般拱起肩膀横冲直撞,如此一来,朝他出手的狱军成员如同撞上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般纷纷弹起。
骨断肉裂之声传来,被弹上半空的狱军队员身体纷纷喷出血雾,落下地面时已经是具具尸体。
安泽南自然认得那铜山鬼标志性的赤烟,知道来的便是铜山鬼之王。这家伙一身蛮力,恐怕不是狱军普通队员所能够拦截。安泽南刚想出手,却见山王后方有黑影跃至。
那道身影凌空数个翻滚,到落在山王前方时,铜山鬼之王的身体上已经缠上几圈黑色拘魂链,原来却是黑无常摆脱嚣鬼高手的纠缠制住山王。
被拘魂链所制,山王不惊反笑。他宽大的手掌捉起拘魂链往自己方向猛拉。黑无常眼中闪过讶色,人已经身不由已被山王拉得向他那个方向飞去。
“杀!”
山王吐气开声,声若惊雷,震得方圆百米内人人耳朵一阵嗡鸣。却见他跨步拉拳,瞄准黑无常的来势一拳猛轰!
黑无常亦是了得,人在半空急扭腰身。山王铁拳轰至,他轻巧翻到拳头的上空,脚尖轻点借力再翻,却朝着山王身后落去。
这时山王拳头轰在空处,然而狂猛的拳力却激起了罡风。风声锐鸣中,只见一道气浪朝前飙射,罡风轰在路边一家商店处,顿时橱窗轰碎,声势骇人。
再看黑无常翻落到山王身后,凌空便是数腿踢出。闷响连连,骤然连吃黑无常数记劲踢,山王身体不由朝前跌扑。
大脚踏地,脚掌入地三分。山王硬生生止住前扑的势头,回身再想挥拳,拘魂链又至拴住了他的拳头和手臂。
这道拘魂链却是呈银白之色,拴着山王拳头和二头肌处呈三角状,硬是把铜山鬼之王的手臂扳弯,却是白无常也出手了。
黑白无常同时出手,颜色相反的拘魂链紧紧锁住山王身体,务叫他动弹不得。
然而身体受制,山王脸上的笑容却在扩大:“终是把你们同时引出了。”
黑无常一听,脸色大变。这时风声忽响,却见一道灰影朝着舍利奉台落去。
风声方起,安泽南便已经感应到上方传来逼人气势。他抬头上望,只见那人伸手抛出身上斗蓬,露出一具凹凸有致的女性身体。
白发红瞳的碎蝶亦至,她身着黑色紧身劲装,勾勒出让人喉咙发干的火辣身材。
半空中,她如箭飙来。安泽南知道自己出手的时候至了,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大街前方人群突然左抛右跌,一道人影自右边突出。来人紫发飞扬,手中斜提一把玄黑斩马刀,双眼射出如电神光,脸色冷峻奔来,竟是马面!
马面和碎蝶,分别从空中和地面呈夹角角度朝奉台掠至,安泽南心中狂呼,即使他再厉害,也挡不住这两大高手的雷霆奔袭。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马面突然脚尖一点地面,人腾空而起。斩马刀挥出一道黑虹朝碎蝶拦腰横斩!
“雀游!”人在半空,碎蝶娇喝。纤手却在马面长刀上一拍,借力腾起,再半空一翻呈抛物线又朝奉台落来。
但缓得一线的功夫,却让安泽南身后破空声骤起。那白骨鬼雀游速度惊人,在马面尚未落回地面之时已经凌空双环击去。
安泽南大感意外,这雀游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无声无息越过龙驹的封锁而赶援碎蝶才是。
这时碎蝶已经来到距离奉台三米左右的上空,安泽南再无保留,雷貘之力狂涌,双臂变异,肘处弹出妖魔雷牙。
他一脚重重踏在地面,人往碎蝶腾空迎去。身后却有破空声响起,安泽南人在半空听得狱军队员纷纷惊叫,那身后如潮气势直袭往自己背心,若安泽南不转身面对,下一刻必是伏尸当场的格局。
安泽南心中暗叹,只得放过碎蝶。身体飞快转身,借旋转之势,雷光刃横切身后偷袭者。
紫电雷光中,安泽南看到了龙驹冷笑的脸孔。他怎么也没想到,马面的副将竟然偷袭自己,心想莫非他也参与了马面叛变之事。
同时,人在半空的马面受雀游袭击,却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斩马刀转了一圈,以刀柄探入雀游环中。雀游大喜,刚要绞断刀柄,却见马面比它更快一线轻点环侧。
白骨鬼如受触电般身体连震,不由分说地受马面劲力导引抛跌向黑白无常处。
“这家伙就交给你们!”马面暴喝,身形抢前。
此时安泽南和龙驹刚过了一招。
龙驹知道雷光刃不宜硬接,以掌缘切中光刃表面将安泽南震开,他自己却朝奉台落去。
安泽南眼看就要落地,这时马面奔至。左指挥使冷喝一声:“跳!”
斩马刀递至安泽南脚底,后者会意,借力弹上半空改朝碎蝶扑去。而马面帮了安泽南一把后,却头也不回地掠向奉台,长刀劈出,直取龙驹。
情势急变,安泽南也不知道马面此时却在唱哪出戏。然而奉台之上,马面和龙驹却已经交上了手。
“帅哥,美女当前看着别处,可是很没礼貌的哦。”
碎蝶娇笑让安泽南心神回到眼前,这劲装美女纤飞纷飞如同蝶舞,虚虚实实一片掌影罩至。
安泽南老老实实旋转身体,利用弧刃攻守兼备的物性朝碎蝶掌影迎去。
碎蝶眉头大皱,她非是没有见过世面之人,却从未看过像安泽南般如此怪招。安泽南急旋如同陀螺,雷光刃荡出滚滚电光,大有让碎蝶无从下手之感。
碎蝶冷哼,掌影虚拍,重重劲力暗涌轰在安泽南的陀螺上。
尽管碎蝶掌力被雷光刃切碎,但终究转势一缓。而这转势稍缓的瞬间,碎蝶长腿踢出疾点安泽南头部。这碎蝶眼力甚是了得,片刻之间便看出雷光陀螺唯一的破绽。若安泽南头部被踢中,怕不立时七孔溢血。
雷光陀螺再旋转不下去,安泽南借腰身扭摆之力,左肘雷刃顺势削往碎蝶玉腿,毫不怜香惜玉。
碎蝶轻笑,脚尖点在刃面上。人一个后仰,变成头下脚上欺近安泽南。
安泽南没想她有此怪招,这时变招已是不及,他唯有一腿扫出,希望逼退这来自第八层地狱的女性高手。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果然他劲腿扫去,却为碎蝶双掌一格。对方双手趁机捉着他的脚踝,人凌空旋转,借力把安泽南甩了出去。
而碎蝶自己却朝着奉台弹去,此时奉台上马面正和昔日副官激斗不休。龙驹见碎蝶跃来,双手连拍马面长刀,硬是将指挥使刀势放缓,他疾退一步,脚尖点在放置舍利的晶盒上运劲挑出,却朝着碎蝶飞去。
马面脸上露出悲愤神色,左指挥使大喝一声,长刀脱手直取碎蝶。
若碎蝶要接舍利,便难逃被马面一刀穿身的下场。
碎蝶银牙暗咬,只得侧转身体让过长刀。那长刀擦过晶盒,晶盒立时四碎,盒中舍利溢着金光被刀风弹出,遥遥朝着安泽南的方向落去!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第五十七章 百转轮回
把舍利弹往安泽南方向后,马面头也不回,双眼紧盯副官龙驹。
这时碎蝶势尽落地,早憋了一肚子劲的狱军队长们一涌而上围攻这来自地狱的美女高手。而黄泉军像是看不到两名上司内讧般,依旧以斗枪阵苦斗来攻嚣鬼高手。于是奉台上,马面和龙驹对峙,情景诡异得不行。
“为什么要这样做,龙驹答我!”马面暴喝,虽然斩马刀不在,但他双拳却捏得吱吱作响。身上衣物无风自扬,混合着狂猛杀机的气势如同海啸般不断朝龙驹涌去。
龙驹终是比马面逊色数筹,在马面扑天盖地的气势浪潮中他俊脸发白,但脸上冷笑不断扩大:“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为了我,你甚至不惜对黑无常的执行官动了杀机。现在又何必问我,尊敬的指挥使大人。又或者该称呼你……大哥?”
马面脸色微变,气势为之稍缓,转又摇头道:“无论你做什么,甚至背叛冥庭,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要把地藏舍利拱手让人,你可知道,此物不能为其它地狱生灵所得,否则阴司势必大乱!我们虽为兄弟,却不能任由你胡来。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准备和我动手?”
龙驹凄然一笑,低啸声中朝马面率先出手,却是以行动回答马面的问题。
“龙驹你疯了吗?”马面暴喝,双手翻飞格挡龙驹的进攻。
“大哥,早在素云嫁你之日,我早就疯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龙驹大叫,状若疯魔,双手拍出漫天掌影,全是有攻无守的搏命招数。
马面紧守门户,防御龙驹狂风暴雨般的强攻。
“你明知道素云与我相好,为何还要娶她。我知道你并不爱她,可通过她,你才能坐上黄泉军左指挥的位置,从而成为新一任的马面大人。可大哥你知不知道,如此行为,却同时毁了素云和我的人生!”
面对龙驹的责问,马面脸色不变,但眼神中却闪过几分歉然之色。
“你知道为何我会答应你成为大哥的副官么?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眷恋权势,错了,我只是为了可以更接近素云而已。你当我不知道素云是怎么死的吗?恶疾?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大哥,素云是你下毒杀死的!”
龙驹大喝,震开马面双掌,一肩朝着对方胸口撞去。
“够了!”
马面身体急旋,变成以肩对肩。和龙驹毫无花巧地激烈碰撞,龙驹功力不敌马面深厚,立时被撞飞出奉台。马面长啸,身影朝龙驹扑去,嘴中大叫:“你以为我愿意杀死素云吗?那是为了帮你啊。叔嫂通奸,若被冥庭知道,龙驹你将会被直接打入地狱。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以让你落得如此下场。情非得以,我只有让素云暴毙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我的苦心,你可知道!”
双拳如雨下,马面逼得龙驹暴退。两人冲出了斗枪阵,纠缠激战不休。
“别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权位。若让人知道我和素云私下欢好,大哥你恐怕再无颜面留在冥庭,所以才会对素云下毒手吧。当日ni谴我带兵前往战场,我便知道事情有异,果然回来后得闻素云噩耗,大哥可知当时我恨不得杀了你!”
“那来啊,我现在就在这里,来杀我啊!”
马面和龙驹同时狂乱,毫不留手互攻对方一招。两人同时口鼻溢血,同时退开数步后又揉身而上,身影拳掌如同两人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般纠缠在一起。
再说安泽南眼见舍利朝自己落来,想也不想就朝前扑去。
雀游眼尖,一见之下心想被你抢了,老子活不是白干了。白骨鬼怪叫扑出,脚跟一紧,差点没摔倒。它往下看,一道银色链子缠住自己的脚跟限制了行动。
出手的却是白无常,她自然知道舍利事关重大,绝不能落入其它地狱生灵手中。于是不用黑无常吩咐,放开了山王改攻雀游。
雀游虽是了得,对拘魂链却甚是忌惮。它可不比山王灵力浑厚,一时片刻并不怕拘魂链会尽吸体内灵气。白骨鬼身体急旋荡开拘魂链,这时无常攻至,雀游只得全神应付。
同时看到安泽南朝舍利扑去的还有碎蝶,这时她被狱军队长围攻,冷哼声中,碎蝶奇招频出,逼得狱军队长们纷纷退开。争得一丝隙缝,碎蝶身影电射,竟后发先至抢到舍利下方。
安泽南知道若不打发碎蝶,别想拿到舍利。他强行压下把舍利揽入怀中的冲动,用雷光刃刃尖轻弹舍利,将这圣物抛往高空。另一光刃闪电旋斩,务叫碎蝶分心不得。
碎蝶娇笑,身影突然凝停。只见她晃得一晃,竟然分出一道身影朝舍利跃去,而她自己却撞进安泽南的光刃中。
安泽南立时大惊,也不知道两道身影谁真谁假。就这片刻的犹豫,光刃已经切中碎蝶,却如中空气,碎蝶身影幻灭,安泽南大呼上当。
空中,碎蝶已经接近舍利。她笑颜逐开,伸手便要捞住圣物。脚下却破空声响,低头一看,只见有巨大的月牙雷光呼啸飞来。
碎蝶大惊失色,再顾不得舍利。翻身后跃,先避开安泽南放出的雷光月牙。
安泽南暗道侥幸,若没有雷光牙这种灵力外放的攻击手段,恐怕现在已经让碎蝶得手。他逼退碎蝶后腾空而起,朝舍利抓去。
碎蝶落地,闷哼声中又朝安泽南弹来,速度惊人。
但安泽南还是比她稍快一线抓住了舍利,眼见圣物落入敌掌,碎蝶冷哼一指朝舍利点去,却是欲借物传功袭击安泽南。
安泽南立知她心中所想,毫不犹豫,雷貘灵力狂涌输入舍利,欲对抗碎蝶强攻。
瞬间,两人以舍利为战场进行灵能角力。岂料,两者灵力在舍利中相遇,却同时感觉到另一股大力威能在舍利中爆发。
在两人的思感中,那股大能如同洪荒初开般,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突然出现的灵能把安泽南与碎蝶的灵力皆包融其中,然后同时分朝两人经脉涌入。
安泽南只觉人立于滔天巨浪前,雷貘在体内构建的灵力堤防连挡得一瞬的时间都欠奉,瞬间便为这股灵力的巨潮所淹没。安泽南全身剧震,脑海中竟然生出无数纷乱的画面。
大街上,黑无常和山王过了一招。突觉头上金光大作,他愕然抬头,却见安泽南和碎蝶皆包裹在一片金色佛光中,竟悬浮于半空,情景奇异莫名。
此刻人间,南志平刚给自己倒了杯香茗。还没喝上一口,姬夏末突然闯进他的办公室大叫:“南先生,你快来看看泽南。”
南志平脸色一变,立刻随姬夏末来到秘室。房间内,战无极和庞天涯正束手无策守在安泽南身边。而安泽南的身体却无故浮空而起,由体内不断溢出金色的光芒。那金光充满祥和的味道,但众人不知其故,所以还是担心不已。
南志平抢前,一手搭在安泽南的手腕经脉上。他输入试探性的灵力,却惊觉安泽南体内不知何时多了一股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巨大灵力。这股灵能不断在安泽南全身经脉间流淌,南志平灵力方入,立刻如同江河入海,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泽南他不会有事吧?”战无极问道。
放开安泽南的手腕,南志平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最后苦笑:“他也不知道在阴司中有何际遇,体内突然多出股汪洋大能来,连我也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
再说人在阴司的安泽南,此刻脑海中众相纷呈。一付付奇异的画卷不断在他眼前打开,他忘记了自己是安泽南,而变成各付画卷中的主角,经历着一段段不同的人生。
思感无时间,虽弹指瞬间,安泽南却如同经历了百世千劫,心灵饱尝人生沧桑,顿感世事无常,唯证得天地大道方是正途。
在不同的人生片断中,他饰演着不同的角色。
他是苦寻被贼人虏去弟弟的兄长,走遍华夏大地,却苦寻无果。画面一转,他又变成了矢志复国的勇士,策马奔腾,双刀饮尽敌血,最终却难逃万箭穿身,战死沙场的结局。画面再变,他手捧清泉,近年家乡连旱,颗粒无收。这手中清泉尚是从百里处一汪就要干枯的泉眼取来,只为让病倒在床的妻子能够润润喉咙。
打开房门,安泽南看到妻子枯槁的容颜。顿时一震,虽容貌不同,可他却知道眼前的妻子,便是这一世的碎蝶。原来早在前世轮回中,他和碎蝶的人生已经交集在一起,只不过通过舍利异能,往世的画面再于眼前重现。
安泽南心灵的震撼未过,画面又变。
他安坐在一张酸枝大椅上,正整理着衣束。这时有下人来报,声音从门外传来:“禀告阀主,魔军已攻至长安城下。唐皇下令,玄灵院全体参战,请阀主立刻行动。”
“知道了。”他淡淡说道,此刻他不是安泽南,而是玄灵院四大家之一的安氏阀主安敬宗,眼下受命于唐皇要开赴城外对决魔军邪兵。
开门出外,远远看去,长安城的夜空红云遍布,正是大凶之兆。他刚要动身,身后有女子悲呼,他转身,一片红云飘至,挨入他的怀中。
有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在他怀中悲泣:“敬宗,不要杀他。他…….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可他已经入魔,若留他于世,生灵涂炭!”
轻轻推开怀中玉人,他轻叹。
画画再转。
长安城破,血流成河。火光中,有身披明光铠,手持赤金枪的男子如同魔神降世般朝他走来。
他竟然感到了恐惧。
男子突然加速,狂笑声中欺近。三丈赤金枪作成一道赤虹直射他的胸口。
“不要!”
有女子尖叫,然后他的眼中洒出这世界最艳丽的红。
“文安!”
他和持枪男子同时大叫,他知道,夹在父亲与爱人的中间,她最终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然后,他又变回了安泽南。
安泽南泪流满面,心中却一片宁静,同时知道有奇妙的事情借着地藏舍利的异能在自己身上发生。
金光敛去,安泽南和碎蝶同时落下地面。地藏舍利从安泽南手里掉到地面,但他和碎蝶却仍是神游天外的模样。谁又知道,地藏舍利的部分奇异灵力已经在两人体内生根,并引起连番变化。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第五十八章 秘宝失窃
安泽南忘记了身在何方,他只感觉到体内因为多了舍利灵气的缘故,正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那金色佛光浩如江海,虽猛不烈。它从安泽南的经脉中不断循环流淌,经脉每次经受佛光圣气的洗礼,其间便生出浓烈生机。之前安泽南受金朴熙的十方俱灭一击,几乎心脉全断。之后经雷貘之力强行接回,却需要雷貘的灵力作为联系的媒介,尽管救回安泽南一命,但却失去了生气。
若有天雷貘不在,失去妖魔的灵力支持,安泽南必定暴毙当场。尽管这个可能微乎其微,却终究是个隐患。
然而现在借着舍利圣气之能,却让安泽南心脉隐伤尽复。更奇妙的是,当圣气流经全身后,沉于丹田气海处。这处被破的大穴受圣气的滋养,竟飞快痊愈,且安泽南之前因气海被破而消散的灵力又渐渐地复原。
安泽南至此始知,地藏舍利实在逆转因果的大威能,怪不得有佛渡有缘之说。虽然安泽南此刻并未因为舍利圣气而立地成佛,但身体机能却经受圣气滋养,让总体的水平远远超越一般的修练者。这虽不会让他立时功力大增,却让他拥有更加巨大的潜力。
到舍利脱手,脑海中轮回异象消失。安泽南感觉舍利圣气溢出,但却有部分圣气停留在经脉中。这部分圣气在不断地流动后渐归平静,最后散开隐入体内星罗密布的周身窍穴里,自成系统。
耳中渐听得杀声呐喊,安泽南渐渐回过神来。他只觉耳目变聪,放眼看去,远至天空,近至沙石。每种物质都充满了丰富的肌理,仿佛带着各种神秘的信息。
眼睛里映出碎蝶的脸,这地狱高手尚沉浸在内里那奇妙的世界中,浑浑噩噩的模样似乎现在出手擒住她也不会招来任何反抗。可不知为何,安泽南这刻却不想动手,或者,那是来自于某一段轮回中的不舍使然。
而看碎蝶的模样,和安泽南一样,她也从舍利圣气处得益不浅。最明显处,便是这女子偏黑的皮肤中透出淡淡的金光,显然这是体质得到改变的迹象。
这时,黑无常的暴喝传来:“舍利!”
安泽南没有转身,心灵中却呈现出雀游朝他脚下舍利扑来的画画。
脚尖轻点,舍利弹起。安泽南一手捞住,另一手看也不看朝左侧扫去。
眼角环影纷飞,雀游狂攻。然而落入安泽南手中,那纷乱无章的环影间,却出现淡淡的轨迹之影,让他一眼看出雀游攻击套路中的死角及破绽。
自然而然的,安泽南手掌探入环影破绽之中。雀游大惊失色,对手竟然视他的双环如无物,一掌穿过环影朝自己当胸拍至。
这时安泽南感觉到体内异变忽起。
之前已经复原大半的灵力自丹田气海升起,顺着经脉涌向手臂。而同一时间,隐于各穴中的舍利圣气似受灵力所感,纷纷脱窍而出呼啸着卷上安泽南本身的灵力。于是在安泽南的思感中,金色圣气旋转着交缠在湛蓝色的灵力之上,通过手臂的经脉借拍中雀游的瞬间涌入对方的体内。
瞬间,安泽南看到金蓝二气冲击着雀游体内漆黑的灵能,竟撼得黑色灵能隐隐有溃散的痕迹。
雀游整个人抛飞了出去。
这白骨鬼心寒欲绝,方才它受安泽南一掌,先是感应到对方灵力透胸而入。但雀游夷然不惧,以本身的灵力包裹而上便欲化解。岂料,对方灵力中又透出另一股奇怪的力量,顿时雀游脑海中异象纷呈,看到了一幅幅模糊画面。最后画面消失,却有金色大佛现于灵台,白骨鬼立时心神失守,被安泽南一掌震飞。
安泽南也大感意外,哪想到自己竟然一招制敌。
事实上,那是舍利圣气的功劳。但却并不是说圣气如何强大,只是佛光圣气本来就天然克制地狱生灵,乃至凶鬼恶灵等阴属之物。若安泽南的对手换作司离之辈,却难有如此奇功。
也正因为舍利圣气天生克制地狱生灵的体质,所以地狱强者位更希望通过地藏舍利而弥补自己先天的缺陷。
一掌击退雀游后,安泽南听得身后呼声大作。他往后看,却见远处有一只军队杀出,队伍中高举着黄泉军的旗帜,而冲在最前面的则是手持一把赤焰巨锤的魁梧大汉。那人头戴牛头铜盔,身披连身重甲,整个人如同一辆人形坦克,异常醒目。
“黄泉军右指挥使牛头?”
安泽南尚不知道来的是谁,却听身后山王惊呼,始知来的是和马面同级的冥庭高官。
这右指挥使带领着数千黄泉军杀入西大街,嚣鬼虽有数十高手,但无奈人数差距过大。且牛头本身悍勇无双,那烈焰巨锤左飞右荡,锤下几无一合之将。嚣鬼方面立时乱了阵脚,顿时被这以牛头为首的黄泉军冲散,只能各自为战。
黄泉军基本控制住局面,手持焰锤的牛头则向安泽南这方奔来,不消说自然是为了对付碎蝶等三名地狱强者。这时碎蝶神智未复,山王被黑无常拘魂链所制,唯有雀游虽然受伤,却行动自由。
山王大吼:“白骨头,带小姐走,这里我挡着!”
“别给我乱起绰号!”抗议声中,雀游再朝安泽南扑来。
白骨鬼这次异常小心,双环一攻一守,章法谨慎。安泽南见它杀招直朝自己手中舍利处攻击,心道这白骨鬼也算有机心,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舍利受损。雀游正是看中这点,以期逼退自己。
深深看了碎蝶一眼,安泽南如白骨鬼所愿飘退,先确保舍利安全。
雀游一把将碎蝶扛起,刚要飞退,这时牛头杀至。这右指挥使发出一声震天呐喊,烈焰巨锤抡了一圈,重重朝雀游二人敲下。
紧急关头,忽有人影闪至雀游跟前,不是山王又会有谁。
这铜山鬼之王硬生生扯着黑无常掠至,山王双掌上托,两手挡住牛头巨锤。
轰然爆响中,有狂猛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四溢飞散。山王双眼瞪得通圆欲裂,脚掌深深陷入地面,它大喝一声,双臂肌肉膨胀硬是把牛头的巨锤寸寸推回。
“快走!”山王暴喝。
雀游如梦初醒,扛着碎蝶的身影连闪,眨眼间消失在西大街上。
目送雀游两人消失后,山王呼出一口气。双掌往旁一卸,让牛头巨锤落到旁边,砸起一澎火浪。
“我投降。”山王淡淡说道。
于是,由嚣鬼和地狱强者引起的混乱战斗,由于牛头和黄泉军的插手而宣告结束。
冥庭,佛祭台前。安泽南把地藏舍利小心翼翼放入大阎王手中崭新的晶盒内,虽然大阎王秘密调来了牛头和部分黄泉军以迅雷之姿迅速控制了局面,却不意味着敌方完全失败。至少,碎蝶也和安泽南般吸收了部分舍利圣气而改变了体质,至于她的改变会给其它地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却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然而城内的战事结束,城外却仍然在激烈进行中。控制住局面后,牛头又领着黄泉军出城作战,逐步反攻来犯的地狱联军。城外仍炮声连连,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结束,但这是冥庭地域,无论战场和兵力皆以冥庭方面占有优势,以铁藏为首的地狱联军退去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何况它们的主要目的只是给碎蝶创造一个夺取舍利的有利时机罢了。
从安泽南手中接过圣物,大阎王朝他淡淡看了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有感于心的微笑。
安泽南心中一动,刚要报上自己取得部分圣气之事,大阎王却摇头说道:“什么也不用说,泽南若有所得,一切皆缘罢了。”
随后,大阎王又朗声道:“此次事变,黄泉军曹及狱刑鬼部皆护宝有功,届时当论功行赏。”
此话一出,冥庭官员无不动容。这还是大阎王首次把不和的两个系统相提并论,大有让双方和好的意思。大阎王既有如此意愿,底下一班官员自然得重新思考自己日后的立场定位。
这时马面扛着其弟龙驹排众而出,龙驹呈昏迷状,马面亦不好过。左指挥使浑身挂彩,但他脸色冰冷,似未把伤势放在心上。将龙驹放到地上,马面跪倒,对大阎王低下头说道:“殿下,舍弟龙驹私自泄露舍利出巡的资料予嚣鬼,致使今日酿成大错。他出卖冥庭,罪无可恕。然长兄为父,马面难疚其责。恳请殿下准我辞去官职,马面愿发外从军,只请殿下免去舍弟打落地狱之罪,就让他重入轮回吧!”
冥庭之中不乏与马面私交颇好之人,但此次事关重大,却无人敢站出来替马面说话。
大阎王走到马面跟前,弯下腰在他耳边说:“我暗中召回右指挥使力保冥庭安全时,他曾经恳求过我。只要你没有主动背叛冥庭,便希望我免你所有罪行,而条件则是黄泉军从此以后无条件听从冥庭任何命令!”
马面浑身一震,头深深点在地面,说不出话来。
“马指挥使为我阴司冥庭立下赫赫战功,今日既有所求,功过相抵。指挥使官居原职,龙驹应你所求免打落地狱之罪,至于轮回与否,事后再议!”大阎王伸手扶起马面,同时说道。
如此一来,站在马面一边的官员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在大阎王的通天手段下,以此次事件为契机,冥庭的势力格局正暗中发生着变化。
然而就在安泽南以为一切结束之时,却有鬼部队员匆忙赶至。这名队员神色慌张地对大阎王密语一番,以大阎王的镇定功夫也不由色变,失声道:“什么,秘宝室失窃?”
顿时,场上众人哗然。安泽南虽不知道秘宝室为何物,却在脑海中浮现起司离的容貌,心想莫非那所谓秘宝才是司离真正的目的所在?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尾声
众人前往狱刑鬼部的指挥总部,一路上,黑无常为安泽南解释道:“秘宝室建于冥庭成立之初,其中搜罗人间乃至各大地狱的天宝物华。室中随便一件宝器流落在外都足以引起纷争,而秘宝室常年设重兵把守,但此次舍利出巡,为确保万无一失,鬼部的人员也被我们抽调了部分人力。或许因此造成秘宝室守卫空虚,以致让人趁虚而入。”
说话间,以大阎王为首,一众冥庭高官进入狱军的指挥总部。黑无常立刻让人调出秘宝室的监控录像,按照之前鬼部队员所提供的失窃时间进行调整,果有人影形迹可疑从秘室室中走出。
那人身穿鬼部队员服饰,显然之前以此假身份为掩饰,而直到冥庭大乱才趁机下手并一举夺宝。也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这人走出秘室室后,却朝摄像头的方向淡淡看了一眼。此人脸上挂着微笑,似向冥庭示威,然而安泽南却把他认了出来。
白面无须,两鬓飞霜,正是魔主司离!
大阎王深深把司离容貌看在眼中,沉声道:“还不快查何物失窃!”
黑无常立刻命人清点器物,片刻后有鬼部队员来报,失窃的宝物名为“招魂幡”。
安泽南初听这名字时大感意外,却不是招魂幡如何特殊,而这名字恶俗难当。想人间那专骗乡夫村婆的神棍,其惯用道具中必少不了所谓招魂幡,黑狗血之物。但此物既入得冥庭秘宝之列,恐怕来历不凡。
只是从字面意义来看,招魂幡自然是为招魂而用,却不知司离费尽心机偷入黄泉偷此秘宝,却是为了召谁人之魂。
大阎王脸色也颇为古怪,他听说丢失的秘室为招魂幡后,并不见得如何震惊,只是颇为奇怪道:“秘室室中宝器不下千百,他却独偷这招魂幡为了哪般。要知道这东西虽号称无魂不唤,但凡人用之,需要以魂互换。此物虽奇,但限制重重,凡人得之如得鸡肋,真是怪了。”
但不论司离动机为何,冥庭秘宝岂能轻易流入凡间,于是大阎王要求全力搜捕司离踪迹。从时间上看,司离得手之时正是南门大街骚乱的时候,而直到此刻也不超过两个钟头的时间。司离就算手段通天,也无法在两个钟头内离开酆都城,甚或于逃离阴司黄泉。
然而安泽南心中却颇感不安,司离竟然真的混迹于冥庭中而不为人知。若只是他一人的话绝对无法做到如此程度,换句话说,这酆都城内又或冥庭必有其内应为他掩饰。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
酆都城外炮火连声,但冥河水域上却颇为平静。最近酆都城戒严,也暂时停止了从人间引渡新魂。此刻,却有一艘快艇渡过冥河,朝奈何桥方向的码头驶去。
快艇除了驾驶员外,尚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身着华袍,却是嚣鬼的老板。另一人长身而立,气质温文尔雅,竟是魔主司离。
眼见码头在望,司离朝嚣鬼老板恭敬一拜道:“此间事了,司离即将返回人间。无法得伴厉师于左右,司离惶恐。只望得成魔门百年大计,方不负厉师所望。”
嚣鬼老板哈哈大笑道:“小离你的成就已经远超于我,为师知道你定能成功。”
笑声一敛,嚣鬼老板又冷笑道:“任冥庭那帮笨蛋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当初厉某魂归黄泉,却没喝那孟婆汤。又在得进酆都城后加入嚣鬼,用了十年的时间从嚣鬼一个外围人员成为这个地下组织的龙头老大,此后改名换姓,终为我魔门百年大计换来今日的重要契机。”
如果安泽南在此必定大惊失色,原来这嚣鬼的所谓金老板竟然是司离的先师厉天行。这也就难怪司离来到阴司黄泉后,连嚣鬼这地头蛇也打听不到关于他的消息。若有厉天行这个后盾在,嚣鬼会向外界透露司离行踪才怪了。
由此可见,司离的黄泉之行实质布置慎密,其具体计划大有可能要追溯到厉天行生前的时光。此次司离到阴司夺宝,更是生人与亡者之间紧密合作的结果,其内情神秘莫测。局外人即使想破了脑袋,却也无法想像得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快艇靠岸,厉天行与司离齐登上码头石阶。码头上有全身披着黑纱的老妇早等候一边,厉天行为司离引荐道:“这位刘老妪是黄泉引渡人,等下便由她带你回到人间。此地别过,也不知日后可有再见之时,小离保重了。”
以司离如此超然物外的人物,此时听罢也不由神色黯然。他对着先师深深一拜道:“厉师也请保重。”
厉天行挥手道:“去吧。”
司离眼中神色数闪,终转过身随老妪朝奈何桥走去。直到走过了奈何桥,他也没再回头看厉天行一眼。他心中清楚,此去人间后,他再无得见厉天行的可能。
既然如此,相见争如不见!
人间,南志平的工作室秘间,安泽南突然睁开双眼,把守在一边的姬夏末几人着实吓了一跳。
姬夏末叫来南志平,后者为安泽南细细检察了身体后奇道:“你到底在阴间有何奇遇,非但体内多了道奇异灵能,且气海大穴尽复,这实是不可能的事。”
安泽南笑着把酆都城中所遇所见之事一一道出,他在阴间经历之事恐怕常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直到从他嘴里听说司离竟然偷去了冥庭秘宝,姬夏末几人脸色大变,又见安泽南不仅安然归来,且功力尽复,便决定立刻返回龙渊报告司离之事。
三人离去后,过得片刻,得到安泽南从阴间回归的消息而闻讯赶来的龚倩。一见到他,大小姐立刻扑过去把他牢牢抱住,并警告他下次不能再做这种危险的事。
看她为自己担心而脸容憔悴,安泽南心痛不已,当下自然满口答应。事实上,他想起黑无常送自己回人间后要离开时,也如此告诫过自己:除非安泽南寿元享尽,否则酆都城不欢迎他的再次到来。
当时安泽南哭笑不得,若非情不得已,谁愿意没事往阴间跑。
见安泽南醒来,龚倩心中的大石终是放下。她要安泽南好好休息一天,明日随她去见父亲龚天正。这时安泽南才知龚父也来到淮南市,并大展拳脚看来要在这个城市大干一番。
安泽南连魔主司离也不怕,但听得要去见龚父,心下却如同吊了七八个水桶般颇为不安。
是夜,他在龚倩家过夜,却睡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迷迷糊糊睡去不知多久,突然心有所感,安泽南睁眼看去,只见床边窗前站着一道曼妙无比的女子身影。
白发黑肤,红瞳紫唇的碎蝶同时转头朝安泽南看来。
安泽南失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碎蝶一身装扮与安泽南在酆都城中所见无异,只是在她左臂及双腿多了三道黑链虚影。这三道链影悬浮半空,在碎蝶身体延伸出一小截后隐没于虚空之中,甚是神秘。
香风忽起,碎蝶大胆坐到床边。脸挨近安泽南,紫唇张合,吐气如兰道:“人家自然是来找你的,我的好夫君!”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一章 沙刀夺命
冬至,天气转冷。即使是南方,各种御寒衣物却也开始轮翻上阵。爱美的女郎换下了薄毛衣,披上了外套。虽显臃肿,却用各种鲜艳的颜色装点着这个冬天的衣柜,成为寒冬另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安泽南自从阴司黄泉回归已经快两个月,这段时间中,气海受舍利圣气的滋养不断修复,业已功行圆满,且微有精进。如今在他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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