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十三皇子眉头一皱, 赶紧回答:“先前是儿臣不懂事,可如今儿臣想通了,不管是百越还是京城, 都是咱们大宣的土地,儿臣身为皇子, 享受朝廷俸禄,为大宣镇守边疆自是应当。”
    “再者说, 明年去外地就藩的不止儿臣一个,儿臣想为弟弟们做个表率。”
    看着十三皇子眼底一片乌青,承武帝眉梢微挑, “难得你能想得明白, 只是此事不急,容后再议。
    说罢,看向裴元德:“让老十四进来。”
    裴元德应是,躬身退后几步,转身出去请人。
    十三皇子眸色一沉, 暗道不好。
    今早他在皇宫门口遇到老十四,那个疯子又一脸高深莫测地朝他笑,问他怎么瞧着像是没睡好, 还问他是否做了什么亏心事怕鬼半夜敲门,语气满满都是讥讽。
    进宫之后,他特意避开老十四, 先去了一趟工部, 让人打听到老十四朝着贤妃宫里去了, 这才抓紧到尚书房来,没想到这疯子竟然也跟到尚书房来了。
    若是让老十四横插一杠,怕是提前就藩一事会出变故, 最好在他进门之前求得陛下恩准。只要陛下答应,金口一开,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十三皇子在心中快速思索一番,打定主意,俯首叩头,言辞恳切:“请父皇恩准儿子下月出京就藩。”
    其实他是巴不得今日就离开,可眼瞅着皇后寿诞要到了,他若连这两日都等不得,显得太过反常,陛下一定会起疑心。
    更何况收拾行装,准备路上所用物资,也需要时间,还不如待皇后寿诞一过,再行离京。
    承武帝扫了十三皇子一眼,仍旧不松口:“你先起来吧,稍后再议。”
    这个老十三,先前死活不愿意去百越,此刻却巴不得立刻赶过去,反常必妖。
    听出皇上语气中的一丝不悦,十三皇子一脸灰败,只得应是,起身,退到一旁。
    很快,十四皇子走了进来,满面笑容跪地磕头:“儿臣给父皇请安。”
    承武帝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十三皇子,又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十四皇子,微微抬手:“起来吧。”
    “谢父皇。”十四皇子起身,仿佛这才看到十三皇子一般,语气惊喜:“呀,十三皇兄,没想到你也在。”
    说着,上前行礼:“弟弟给十三哥请安。”
    听着十四皇子那宛如见了亲哥一般热情洋溢的语气,十三皇子眉心突突直跳,却也只得忍着膈应,强行扯出个笑容,拱手还礼:“十四弟。”
    承武帝想到梁泉这几日禀报的那些事,目光在二人之间扫了扫,静静看着两人做戏。
    十四皇子恶心完十三皇子,转头看向承武帝:“父皇,儿臣今日来,是想请父皇为我那未出生的孩儿赐名。”
    承武帝本以为老十四是来他面前告老十三的状,没想竟是为了此事,微微有些意外,却不想费那个心:“这是你第一个孩儿,你自己定了吧。”
    得此答复,十四皇子毫无意外。
    东宫几个孩子出生时,陛下都是亲自赐名,那是因为大哥是太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自然不同。
    长姐家的两个孩子也是陛下亲自赐名,那是因为陛下看重长姐。
    除此之外,得陛下赐名的皇孙辈也就是几个大的,那时陛下做祖父和外祖父的次数还不算太多,还有点儿新鲜劲在。
    后来随着众位皇子和公主逐渐长大成婚,下一辈的孩子越来越多,皇孙们在陛下眼里也就不稀奇了,陛下也就懒得再费那个心神,就发话让大家各自给各家的孩子起名。
    他原本也没有奢望自家孩子能够得到陛下赐名,只是他得寻个合适借口到尚书房来。
    这两日他一直叫人盯着老十三这个狗东西,今儿一早就有人来报,说老十三昨儿晚去了大公主府上。
    想着诺儿几个去了大公主府,他便大致猜到老十三去公主府所为何事,无非是想见见诺儿,见不到的话,便从长姐那里套套话罢了。可依着他对长姐的了解,老十三必定是空手而归。
    后来又有人禀报,说昨晚老十三回府之后不多时,他府上就有两个幕僚背着包袱连夜离开,离开时还一脸愤愤然。
    他略微一琢磨,猜到老十三这怕不是要跑路。
    心道他想得倒是挺美。谋害妻儿的大仇还未报,他怎么可能让老十三离开。
    所以今儿一早就在宫门口守着他,故意恶心他几句,随后假装去母妃宫里,暗中却叫人盯着他。
    果不其然,老十三到工部点了个卯,便匆匆往尚书房去了,他便也紧跟着来了。
    虽然不确定老十三要干什么,但不管他要干什么,他都给他搅和黄了就对了。
    陛下儿孙众多,若有事会召他们觐见,没事的时候不喜他们来打扰,也无需他们日日过来请安。
    他这冷不丁跑来,总得寻个借口,想来想去,只有恳请陛下给孩子赐名这事作为借口最为合理。
    虽说早已猜到陛下不会答应,可他若轻易放弃,岂不显得自己可疑,心中如此想着,十四皇子笑着上前一步,“爹,您就给您孙子起个名吧。我和您儿媳妇两个意见相左,差点儿为这事吵起来,您就费费神,想一个吧。”
    这个带着些撒娇意味的“爹”字一喊,仿佛寻常百姓家的儿子在和老子说话,承武帝听得直乐,“你这些兄弟之中,也就你这个没规矩的敢这么跟朕耍赖。”
    十四皇子笑:“那爹可答应了?”
    承武帝瞪他:“答应了。”
    十四皇子喜笑颜开,拱手作揖:“儿子代您孙儿多谢爹,哦对了,还不知孩子是男是女,爹起两个名字吧。”
    承武帝:“得寸进尺。”
    十四皇子笑:“辛苦爹了。”
    这边父慈子孝,一派和气,那边十三皇子嘴角发沉,袖子下的拳头捏得死紧。
    承武帝扫了一眼十三皇子,面上笑意收敛,端起手边茶盏,语气随意:“朕听说,你们兄弟二人最近闹了些口角?”
    十四皇子哈哈一笑:“父皇,那是儿子和十三哥闹着玩呢。”
    说罢看向十三皇子:“是吧,十三皇兄?”
    十三皇子能说什么,笑着点头:“是。”
    又是两个不肯说实话的,承武帝在心底冷哼一声,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挥手:“行了,朕要忙了,你们下去吧。”
    十三皇子脸色一变,忙上前:“父皇,儿臣所求之事?”
    承武帝挥手:“日后再说。”
    十三皇子本欲再说,十四皇子竟上前揽着他肩膀语气亲热:“走吧,十三皇兄,咱们到别地说话去,别打扰父皇处理政务。”
    十三皇子暗中使力,想把十四皇子给甩开,一下竟然没甩动,抬头见皇上正盯着他们,他便也不好再动作,拱手道了句“儿臣告退”,便跟着十四皇子退了出去。
    二人到了殿外,走远了些,他一把掀开十四皇子手臂,咬牙切齿道:“老十四,你敢坏我大事。”
    十四皇子也变了脸,一脸嫌弃地甩了甩手:“我倒不知是何大事?哦,难道是夹起尾巴要逃?”
    听着十四皇子的阴阳怪气,十三皇子脸色铁青,有心骂两句回去,却碍于在尚书房外头,生怕隔墙有耳,便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十四皇子在后头笑。想跑?没门。
    尚书房内,承武帝喊了梁泉进来,梁泉把昨日夜里十三皇子去了大公主府上的事说了。
    承武帝沉吟:“东宫几个孩子昨儿白天去了公主府,老十三连夜就去了公主府。”
    梁泉:“是。”
    承武帝:“那老十三和老十四俩人呢,又有什么动静?”
    梁泉:“十四殿下和十三殿下杠上了,两日之内堵了他三回。十四殿下趾高气昂,十三殿下却是一再忍让,像是心虚。”
    承武帝:“那就是说,老十四断定他媳妇被人谋害的事是老十三干的了?”
    梁泉:“应是如此。”
    承武帝:“你可找到证据?”
    梁泉跪地:“陛下,请恕臣无能。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却什么都查不到。就连十四殿下一事,臣也处处落人一步。”
    承武帝:“你在朕身边,办事一向妥帖,此回别说你查不着,朕都被这些个人闹得云里雾里。且各个还躲着朕。”
    梁泉:“陛下,那可要召谁来问问?”
    承武帝摆手:“不必,再过两日就是皇后的寿诞,宫宴上,所有人都得出席,到时再说。朕倒要看看,这些人在耍什么把戏。”
    ---
    公主府,议事厅。
    一听钟嬷嬷就是当初劝说澜真公主去城外寺庙之人,澜真公主几人的视线都看向钟嬷嬷。
    沈知诺有些惊讶:【钟嬷嬷可是时常跟在我姑姑身边的心腹嬷嬷,她为什么要劝我姑姑去拜佛,她被人收买了?】
    系统:【钟嬷嬷是信佛之人,她见华月郡主久病不愈,澜真公主着急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这才出于好心劝说。】
    一听这话,沈知诺不理解了:【那怎么就那么巧呢?】
    系统:【小主人别急,阿桶还没说完,虽说钟嬷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她极力劝说澜真公主在那日出门,却是事出有因。】
    【城外的云居寺有位得道高僧,法号了心,据说但凡是这位了心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都十分的灵验,但这位了心大师喜欢四处云游,常年不见踪影。难得那日在寺里,钟嬷嬷这才极力劝说澜真公主去云居寺。】
    沈知诺:【怎么个灵验法?】
    系统:【听闻很多药石无医的将死之人,戴过了心法师开光的护身符之后就好了。钟嬷嬷的娘家侄儿冬日里生病差点死了,就是戴了了心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这才好了的,钟嬷嬷便对那位了心大师格外信服。】
    澜真公主蹙眉,心道又是如此巧合。
    若这背后是个巨大的阴谋,那么这个了心大师,怕是十之八九也是其中一环。
    还有钟嬷嬷的那个侄儿,回头也得留心查一查才好。
    沈知诺:【真有这样神奇的事?】
    系统:【那就不知道了,只是剧情上是这样写的。】
    沈知诺:【那姑姑让别人去求就是了,为什么非得自己去求?】
    系统:【因为这了心大师有个怪癖,只救诚心向佛之人。】
    沈知诺:【怎样才算是诚心向佛?我姑姑一向不信神佛,那他肯救我华月姐姐吗?】
    系统:【若非佛家信徒,而是临时来抱佛脚的寻常香客,即便你捐了千两万两香火钱,那也未必有机会见到了心大师。】
    【凡是来求护身符的人,都得先在佛前跪足十二个时辰,以表诚心,这才能见到了心大师一面,而后由了心大师判断来人是否有佛缘,有的,才会赠予护身符。】
    【澜真公主原本是不信这些,但华月郡主怎样都不好,澜真公主没有办法了,便听了钟嬷嬷的建议,诚心去求,在佛前跪着念了一天一夜的经,这才求得了一枚护身符。】
    沈知诺:【可是狗狗我还是没明白,为什么我姑姑不让钟嬷嬷去?】
    系统:【这其中原委,剧情上并未细说。】
    【那大概是我姑姑怕让一个下人去,不够诚心,再求不到吧。】沈知诺如此推测,又问:【那个护身符,我华月姐姐没用上吧。】
    系统:【澜真公主回城途中听闻你家出事,要去追你们,把护身符给了钟嬷嬷,让她带回府里,但也晚了一步,没来得及给华月郡主戴上。】
    沈知诺:【那后来呢,这个钟嬷嬷怎样?】
    系统:【她一直守在澜真公主身边,直到澜真公主病故下葬,她便去给澜真公主守陵去了。钟嬷嬷是从宫里跟着澜真公主出来的嬷嬷,一辈子未嫁,无儿无女,去守陵之后,就此再没她的消息了。】
    沈知诺:【所以,钟嬷嬷只是被人利用了。】
    系统:【是的。】
    沈知诺想了想:【那也不行,回头我还是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我姑姑。】
    澜真公主松了一口气,继续翻账本去了。
    心中却盘算,是不是该让钟嬷嬷去养老了,服侍她几十年了,确实也该歇歇了。
    但转念一想,暂时还不能放她走,若有人想对付她们一家,就算没有钟嬷嬷,还有李嬷嬷,王嬷嬷,张嬷嬷。
    她的身边总不能不用人,其他人还不知如何,至少钟嬷嬷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暂且先留下吧。
    只是若继续留钟嬷嬷在身边,得想想怎么编个谎,让诺儿放心才好,孩子小小年纪,一天要愁那么多事,想想就让人心疼。
    沈知诺站累了,抱着小兔子,就近靠到二哥腿上:【那剩下几个呢?】
    沈为清伸手把小胖姑娘抱到怀里,怕影响她和阿桶聊天,难得没有手欠去捏小姑娘的小圆脸和小圆手。
    小黑狗在沈知诺面前摇摇尾巴:【其他几个没问题。】
    沈知诺踢了踢小脚丫:【那狗狗你去扫第二排吧。】
    小黑狗应了声好,飞过去,将第二排五人扫了一遍,【这五人也没问题。】
    随后也不用沈知诺说,直接扫了第三排:【这五个也没问题。】
    众人都慢慢放松下来,心道还好。华月郡主和文安郡主牵着手,相视笑了一下。
    小黑狗扫到最后两人,绕着第一个飞完,说:【这个小管事是老皇帝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
    几个孩子原本放松的神色再次紧绷起来。他们的皇爷爷可真是哪一家都不放过啊。
    澜真公主看了那不起眼的管事一眼,嘴角升起一抹冷笑。
    虽在意料之中,可澜真公主仍旧觉得寒心。她一个公主,驸马又不能入仕,父皇竟然也不放心。
    沈知诺:【好,我记住了,待会儿我提醒我姑姑。】
    小黑狗把最后一个也扫完了:【小主人,这个叫马三的,是薛致庭的人。】
    【他在厨房上担任采办上的一些事,平日借着出府采买的机会,时常把公主府的消息悄悄透漏给薛致庭。后期公主府接二连三出事,府中管理松懈,也是他这个内贼和薛致庭里应外合,把公主府大部分财物都卷走了。】
    众人听着阿桶这话,脸色都是一沉。
    沈知诺只觉得来气:【家里有一个这样吃里扒外的人在,那我姑姑和姑父都没察觉的吗?】
    系统:【很早之前,驸马薛致庸还是个孩子时,这人就在薛家当小厮了,后来驸马搬入公主府时,从薛家带了一些下人来,马三就在其中。公主为了照顾驸马的体面,把他带来的人都安排了不错的差事,采办一事就是有油水可拿的。】
    沈知诺不明白:【那他为什么还要背叛我姑姑和姑父?】
    系统:【因为薛致庭给他买了个小院,还送了个小妾,用钱财笼络住他了。】
    沈知诺:【这是为财了。】
    系统:【是的。】
    沈知诺又问了几句,系统说再没其他消息,沈知诺便从二哥腿上蹦下地,把小兔子往二哥腿上一放,背着小手往最后一排走,准备去踢那个马三一脚,然后告诉姑姑自己不喜欢他,让姑姑把他赶走。
    猜出小姑娘的意图,澜真公主可不想让三岁的小娃娃冒这个头,免得回头传出去惹人记恨,连忙给儿子递了个眼色。
    薛颂点头,当即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马三,还不跪下。”
    这冷不丁地一声,吓得刚走出去两步的沈知诺一哆嗦,忙回头看自家表哥:【狗狗,我表哥干吗?】
    系统:【不知道啊,小主人。】
    地上站着的十七个下人也全都吓了一大跳,目露惊恐看向薛颂。
    马三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澜真公主见把诺儿吓到,不满地横了一眼儿子,起身将瞪着大眼睛呆呆站在原地的小胖姑娘抱起来,抱在怀里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柔声哄着:“诺儿不怕,你表哥这是教训家贼。”
    家贼?沈知诺在心里说:【狗狗,我姑姑说马三是家贼,难道是发现他做的事了?】
    系统:【雁过留痕,这个马三偷偷往外带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查总能查到的。】
    沈知诺窝在姑姑怀里,看向最后一排的马三。
    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前面三排的人全都让开,就连皇上安插的眼线也躲得远远的,马三直接暴露在人前。
    薛颂冷脸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看着马三,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若不是顾忌几个弟弟妹妹在场,他真想当场宰了他。
    沉默片刻,他开口:“来人。”
    门外应声进来两个侍卫,进门拱手:“郡王。”
    薛颂未免诺儿生疑,随意搬出个罪名:“这个刁奴胆大包天,胆敢盗窃府中财物去卖,将他给我拖下去看管起来,容我稍后再审。”
    “是。”两名侍卫应声,上前提人。
    马三却是一愣,抬头看向薛颂:“郡王,小的冤枉啊,小的从来不曾拿过府上一针一线,还求郡王明察。”
    薛颂不耐烦挥手,“带走。”
    一名侍卫扯下马三一只鞋子,往他嘴里一塞,二人合力一架,直接把人拖出门去。
    顷刻间,厅内安静下来。
    沈知诺:【狗狗,那马三怎么现在就开始偷东西了?】
    系统:【手脚不干净的人,什么时候偷都正常。】
    沈知诺一想也是,感叹道:【那我姑姑和表哥还挺厉害的,一下子就抓住坏人了,这下我也省事了。】
    【可是还有老皇帝的那个眼线呢,我要怎么提醒。】
    还没等小姑娘想出办法来,就见薛颂又开口了:“从今儿开始,府里要裁减人员,节省用度。”
    随后走到那眼线面前,说:“你,去城西庄子上种田吧。”
    那人愣了一瞬,低头应是。
    沈知诺有些惊讶:【狗狗,你觉不觉得这事有些巧了?】阿桶选出两个人,表哥就处置了两个人。
    还不等系统回答,薛颂又连着指了两个:“你二人仗着是府里的老人儿,惯会欺上瞒下,偷奸耍滑,从今儿起,去城东庄子上养猪去吧。”
    两人脸色骤变,忙跪地磕头求情:“郡王,公主,奴才知错了,还请”
    薛颂冷脸打断:“再敢多说一字,就喊了人牙子来将你们发卖了。”
    两人顿时噤声,不敢再说一字。心中暗暗懊悔,不该仗着主家宽仁便不知天高地厚。
    薛颂说这两人的话是事实,往常澜真公主就已知情,只是念在他们在府里服侍多年,便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狠心处置罢了。
    如今府中面临大难,母子二人便商定,但凡有一丝异心的人都坚决不留,借此机会全都撵出去。
    一听还有人往外撵,沈知诺心里那点儿疑惑打消了。
    紧接着,薛颂又挑出犯了错的七人,调离公主府,送去不同的地方做苦差。
    到最后,一共赶出去十一人,先前的十七人就剩下了六人,六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沈知诺纳闷:【狗狗,这么多人都有问题,你怎么没扫出来的?】
    系统:【小主人,我这里能查到的信息都是和主剧情相关的,其他一些不会影响主剧情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查不到。】
    沈知诺:【对哦,你之前和我讲过,我忘记了。】
    等那十一人都下去,薛颂又对着剩下的六人先敲打后安抚了一番,便让人各自回去当差。
    沈知诺见钟嬷嬷也走了,有些着急,正想着要不要追出去,就听澜真公主又将钟嬷嬷喊了回来,笑着说:“钟嬷嬷,上回听你说你那个侄儿身子骨一向柔弱,明儿太医会来府上请平安脉,明儿你把你侄儿接来等着,到时叫太医给他也瞧瞧。”
    钟嬷嬷被方才这一遭闹得心里七上八下,还以为自己被公主厌弃了,一听这话,差点儿当场落下泪来,忙跪地磕头:“多谢公主大恩。”
    澜真公主少不得安慰几句,这才叫人回去。
    沈知诺听完澜真公主和钟嬷嬷的对话,想了想说:【狗狗,钟嬷嬷是忠心的,现在也没做错什么事,我还真不好提醒,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系统没有什么意见:【好的,小主人你说了算。】
    澜真公主朝着几个小姑娘和沈为清说:“你们几个先去玩吧,我和你们哥哥还有一些事商量,等会儿咱们一起用午饭。”
    大事办妥,沈知诺只觉浑身轻松,伸手搂住澜真公主脖子,和她贴了贴脸,随后朝二哥伸出两只小短手:“二哥抱。”
    “来了。”沈为清先是将小兔子送还小姑娘手里,随后将小姑娘抱起来,招呼文安郡主和华月郡主一起,兄妹几个出门去玩。
    待几个孩子走远,薛颂看向澜真公主,问:“那个马三,娘打算如何处置?”
    澜真公主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打断手脚,留一口气,丢到你三叔三婶面前去。”
    薛颂点头:“儿子也是此意,这就去办。”
    澜真公主又叮嘱:“避着点薛婉,别让小姑娘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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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皇宫。
    方嬷嬷从凤仪宫出来,东绕西绕走了很远,来到御花园一个僻静之处,四下环顾没见着人,冷脸不悦道:“差人喊我过来,却又藏头缩尾,到底是何用意?”
    话音刚落,就见几步外的假山后头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康妃宫里的窦嬷嬷:“老姐姐莫怪,我先来了一会儿,这不是怕被人瞧见,就躲了起来。”
    方嬷嬷皱眉:“怎么是你?你我之间,好像还没熟到要背着人说体己话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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