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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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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昧看她的眼神,越发令她胆寒心惊。

    是男人对女人的慾。

    每当他想要越过界,她都会神色惶惶地拒绝。

    这样的拒绝,并未维持几日。

    少年将她抵在马车角落,衣裳散开,露出清瘦漂亮的皮肉,眼尾绯红,动情地喘着。

    而他怀中的少女双颊涨红,乌黑鬓发凌乱地贴在汗汵汵的脖颈上,如娇艳的花要被人强行采撷。

    这种可怜中带着惹人怜爱的娇媚,令他沉浸在兴奋中,用慾红的眼望着她:“妹妹,你能怜惜别人,也怜惜怜惜我……”

    少年的目光越发露骨,抓着她的手按在胸口。

    只是一只手而已,就让身体中的快意如潮水般蔓延,无法想象,若是彻底占有到她,该有是多愉悦。

    他喘出声,握住她的手因兴奋而颤抖。

    听见他动情地沉吟,唐袅衣眼中盛满了慌乱,声线颤抖地哽咽:“你若是对我做出什么,我便咬舌自尽。”

    话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她已经是退无可退了,气急了,才拿这话出来堵他。

    虽然会引起他的不悦,说些不好听的混账话,但却屡试不爽。

    最见不得她拼死拼活地抗拒,雪昧饶是再对她有几分心思,也在她如此反抗之下,淡下几分。

    但他也并不打算要放过她。

    这几日,她整夜都在他耳边唤旁人夫君,令他日渐烦闷,今日势必要将她口中的夫君,换成自己。

    与她做成真夫妻,待她尝到他赋予的甜头,自然就爱上他了,也不用再听她那些令他不悦的话。

    雪昧扬起漂亮的眉眼,居高地觑她脸,目光打量。

    少女的脸又白又娇,尖尖的下颌微抬,脆弱又倔犟地睁着杏眸,眼底满是决绝,却因为惧怕而眸光盈盈。

    如同被堵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可怜。

    这样的坚强,真不适宜在此时露出来,只会勾得男人想要将她彻底占有。

    所以她此时的威胁,在他看来是没有用的。

    雪昧掐住她被泪沾满的小脸,笑得不甚在意:“咬舌便咬,总归我也是与你云雨过,不过是一具身体罢了,苗疆多的是对尸体能用的蛊,你死了,还得委身我之下。”

    “你的尸体我都不会放过,带回去,每日□□数百遍,有本事你只管咬舌自尽罢。”

    最后的一句话恶劣至极。

    唐袅衣听了他的话,眼眶盈满的泪都忘记眨了,杏眸瞪得微圆,满脸不可置信。

    他变态得竟然连尸体都不放过。

    雪昧乜她通红的眼,越发觉得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心情微妙好转。

    他俯身吻她眼睫,恶劣的语气缓和不少,带着些诱哄:“妹妹,其实与我云雨也不亏,我也是第一次女子阴阳交合,不似妹妹已经有过男人了,亏的是我。”

    少年的话越说越轻,甚至还冷了下去,藏着不经意的嫉妒。

    倘若当时早知道他会生出贪恋,当时就不该将蛊下到她的身上,而是将她掳回去,再重新培养一个药人。

    可如今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好在他对男女之情本就浅薄,也不在意她究竟是不是第一次,只要最终是他的便可。

    唐袅衣回神,用力挣扎被他压过头顶的双手:“滚开!”

    雪昧对她的挣扎嗤之以鼻,逗玩似地单手握住她的双腕,随着她的挣扎晃动,好整以暇地欣赏,她气愤得憋红的神情。

    唐袅衣难以抵挡男子的力道,后颈被压在角落,印出深痕,衣襟在挣扎中散开,露出清瘦的玉白锁骨。

    以及白得招人眼的肌肤。

    雪昧目光落在春光微泄的少女胸脯,白软似天边堆团的云,看得眼眶微热。

    他忍不住脸凑近了些,呼吸沉重,气息都是炙热的:“妹妹生得真美,我应该早些时候,假扮成季则尘与妹妹……也不至于便宜给了他这般多次。”

    “和我试试吧,姐姐……”他眼眶泛红,漂亮的脸上欲出疯劲,语气颠三倒四,“姐姐今年十八对吗?我早就偷偷查过了,虽然我比你小一岁,但别的不小,你见后一定会喜欢的。”

    唐袅衣被他不要脸的话,憋得涨红了脸。

    随着他迷乱的话和杂乱的气息,她害怕得心中产生绝望。

    “混蛋,放开我!”她耸动肩膀,骂他。

    雪昧咬住她的肩膀,“骂得真好听,一会儿我一边做,姐姐一边骂我好不好……”

    只要想到她等下一边娇滴滴地呻.吟,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骂他,浑身便燥热得厉害。

    她骂人时候的声音真动听,每一句都似挑逗。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抬起绯红的脸,戳着她唇边的梨涡,道:“说你最讨厌季则尘,还讨厌陆朝央,最喜欢我。”

    唐袅衣咬住颤抖的下唇,瞪着他,厌恶之意自泛红的眼尾溢出。

    她最讨厌的是他。

    “呵。”雪昧看出她眼中的神情,脸上的温情褪去,冷笑:“谁稀罕你的喜欢。”

    不屑地说完,他没有再说别的,只低头从裙裾下捞出一双纤长漂亮的腿。

    她那双骨肉匀称的腿,最适合缠在腰上,会随着每一下力道无力地晃动,紧要时刻说不定还会足尖绷紧。

    那些画面他想象过无数遍,这也是从画册中,挑选出来最适合她的承欢姿势。

    “妹妹……”雪昧眼中闪过迷乱,鲜红的唇瓣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身子亢奋地颤着。

    他就要得到她了。

    可在他因兴奋而颤着指尖,刚推起她的裙裾,忽然听见她泣出了声。

    “我讨厌你。”

    她用力咬住的下唇被压出深痕,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又重复一遍:“我最讨厌你。”

    雪昧听着她哽咽的话,动作停下,抬起眼看着身下凌乱不堪的少女。

    她通红鼻翼带着薄薄的汗,身子颤如风中摇曳的白桔梗。

    脆弱得,他完全都可以,不用在乎她的所有意愿。

    那管她是否讨厌,还是喜欢,只要得到她的人就行了。

    可偏生他不仅听进去了,那句‘讨厌’古怪得像有一把无心的锤子,蓦然沉默地砸在他的心中。

    那一刻,让他产生气急败坏的怒意。

    雪昧恶劣地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哭红的脸,“你讨厌我是一两日吗?对谁都笑盈盈的,唯独对我厌恶万分,我差你的讨厌吗?”

    “我就是要欺负你,让你每日哭着看我弄透你这具身躯,让你变成我泄欲的奴婢,你只管哭,只管讨厌我。”

    少女因为他的话,彻底哽咽出声,瘫在他的手上,哭得近乎上气不接下气。

    雪昧只觉得她的哭声异常难听,捂住她的唇,“闭嘴!”

    唐袅衣被捂住口鼻,抽搭搭地耸着肩膀,眼中含不住的泪,不停地顺着眼角落下,洇湿了他的手指,烫得他心尖轻颤。

    他并未产生怜惜,垂着眼睫看她:“想让我不碰你也可以……”

    唐袅衣听见他的话,止住一丝抽搭,睁着湿黑眸盯着他。

    见她停下,雪昧对她莞尔:“我不碰你,但你还是要帮我,毕竟我也是男人,对你产生欲望是正常的,你若帮了我,我自然是食髓知餍了,这样我也不会缠着你,如何?”

    他自认已经做了极大的退让,慢悠悠地说完,抬目去看她。

    唐袅衣只觉得他不要脸。

    像是发情的狗。

    雪昧乜她两扇鸦睫轻颤,娇媚的脸上沾着湿泪,不悦地轻‘啧’,伸手去抓她的手。

    唐袅衣以为他还不放过自己,惶恐的要避开他伸来的手。

    “再乱动!”少年抬起微的眼尾,暗含警告地觑她一眼。

    唐袅衣不听他的警告,继续挣扎。

    雪昧见她反应极其强烈,不耐地松开她的手,“蠢货,你当真以为我非得要你?”

    他冷笑,当着她的面握住:“你看好了,你还不如我自己…呃…”

    许是在她的目光下,快意迅速窜上背脊。

    那一瞬间,他面色绯红地弯下腰,如同溺水般启唇呼吸。

    唐袅衣见他当着面做出这等行为,又震惊又羞,在心里骂。

    不要脸!

    雪昧可不管她是否在心中骂他,此时他半垂眼睫,桃花目被潋滟的水光打湿。

    他望着她震惊的小脸,握住的手越来越快,胸膛泛起薄粉,快意不断累积,临近崩溃的失控边沿。

    原来仅靠在她的目光下,就能前半生所有的得到愉悦,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他越发后悔当时的决策。

    不应该送给别人。

    他在她的目光与后悔中,动情地攀上情绪的高.潮,失力地倒在她的身上,不顾她的挣扎,将那些黏腻之物蹭在她的裙裾上。

    唐袅衣不喜他这种恶劣的行为,可又挣扎不开,只能眼看着他将自己弄脏。

    雪昧的脸埋在她的脖颈,急促地喘息,感受快意未绝的余温。

    马车行驶了好几日,终于停下了。

    这几日,唐袅衣的骨头架子似都要散了,眉眼耷拉着颓败之色,原本雪白的脸越发透白。

    下了马车后,她浑身虚弱无力,被雪昧从马车中抱出来。

    “少主。”

    齐刷刷的几声,让她瞬间睁开眼。

    周围全都是穿着苗疆服的人,不少人脸上、身上绘着古怪的纹路。

    雪昧不满地乜斜周围的人,觉着是他们大声讲话,将怀中的人吵醒了。

    他低头原是想安抚,可见少女睁着微圆的眼打量周围,原本的怒意登时散去。

    雪昧对她笑道:“再过一条河,便是我生活十几年的地方,是你以后几十年都要待的地方。”

    听见这话,她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雪昧也不在乎,兀自愉悦道:“走,我带你去熟悉一下。”

    此地好似已经不再是大周,周围的建筑古怪,类似古寨,树高林深幽,枝桠上挂着不少的细长、粗短不一的东西。

    唐袅衣最初以为,那些都是枯枝藤蔓,直到一条蛇落在眼前,信子舔舐在她的眼皮上。

    她先是一怔,然后发现原来是蛇,当即翻过身抱住他的脖颈,脸埋下去,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她最怕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相对她的害怕,雪昧笑得放肆,受用她的亲昵,握住垂到她面前的蛇,随手丢弃。

    “别怕,这里的蛇没有命令,是不会咬死你的,你就跟在我身边,以后会咬你的只有我。”

    变态!

    唐袅衣闷声咬了他一口。

    雪昧眯着眼由着她咬,抱着人往里面走去,随口问道身边的人:“他可有派人来过?”

    身边的下属似没有看见少主怀中的女子,垂首道!“回少主,王不曾来过。”

    “啧,我杀了他的继承人,竟然不来寻我?”雪昧嗤笑,“难不成,除我之外还有别人吗?”

    对于是否有别人,雪昧并不不在乎,挥手对下属道:“如此你下去守好门,不要让外面讨人厌的苍蝇飞进来了。”

    “是……”

    雪昧吩咐完,抱着人进了寨中。

    回到房中,随手拉下还咬着不放的少女,丢在床上。

    唐袅衣被摔得头昏脑涨,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就被抬起。

    他欺身过去,捏住她的脸,眯起眸:“嘴这般利索,既然喜欢咬东西,信不信我将你的牙齿都敲掉,让你咬其他的东西?”

    又是唐袅衣从未听过的混账话。

    想起这几日,他在马车中非要她眼看着他用手做那种事。

    她脸色涨红,瞪着他,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混蛋!”

    还这样骂人。

    雪昧松开她的脸,揽住她的腰,笑得不由自己。

    她连人都不会骂,软怯怯的两字毫无威胁,反倒像是撒娇。

    他肆无忌惮的笑,让她面红耳赤,只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待到雪昧笑够了,抬起潋滟的眼,捏住她的脸,难得亲昵道:“骗你的,我可舍不得。”

    话音一落,他又峰回路转:“自然,你若是想,我也可以让你咬,不过咬轻些,太重了,我会受不住。”

    变态口里没几句正常的话,半分羞耻心也没有。

    唐袅衣想骂他,可又担忧将他骂舒服了,遂别过头不说话。

    雪昧笑了笑,松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垂眸道:“好生在此处待待,过些时日我带你回去。”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去。

    雪昧离去前,吩咐门口的人守好,连着窗下也得守人。

    警惕之心远超于陆朝央,因为他就是如此将人偷出来。

    唐袅衣被雪昧关在了这里,身边只有两个侍女照顾她的起居。

    最初她很忐忑不安,担忧他会不顾意愿,会强迫她。

    直到发现这几日,雪昧都没有出现过,她紧绷的情绪方才缓和,不用整日都担惊受怕,开始想着如何逃出去。

    可这里到处都是阴湿毒物,哪怕没有这两个侍女看着,她也不敢跑。

    而且雪昧怕她跑了,每日都派人给她下软骨散,除了药效散去的一两个时辰,身上还些许力气,其余的时刻皆浑身无力,躺在榻上度日。

    还因为体内的蛊没有被抑制,每夜都会复发,她夜里睡得极其不好。

    短短时日,她原本明艳的面容,憔悴了不少。

    本以为在等几日,雪昧就会出现,结果雪昧没有等到,反倒等到了其他的人。

    清晨天蒙笼亮起,唐袅衣身上的软骨散,终于被解开了。

    两个侍女扶着她坐在镜前,为她描眉、贴花钿、点朱唇,未了还为她换上了苗疆的裙子。

    唐袅衣望着镜中的自己,眉眼含雾,黑白分明的眼眸被勾勒得明艳,清丽的面容在上妆后,原本的娇俏稍减,眼尾多出几许妩媚风情。

    侍女将她当成没有意识的木偶,沉默地装扮好,再度扶起来她。

    唐袅衣虚弱地开口问:“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侍女道:“带姑娘去见王。”

    见王?

    在此处的这些日子,她早就知晓了,雪昧是苗疆王如今唯一的儿子。

    而见王,自然指的是苗疆王。

    同样她也知道,雪昧之所以会出现在汴京,便是因为杀了苗疆王原定的继承者。

    所以眼下雪昧不见踪迹,反倒来了一个苗疆王要见她,未必是好事。

    这些人脑子从未正常过,谁知会不会是苗疆王趁着雪昧不在,而要抓她。

    不知道苗疆王见她是要做什么,软着双腿被扶上步撵。

    寨子阁楼外生长不少阴性绿植,大簇芭蕉叶挡住绿藤围绕的阁楼。

    侍女将她扶进去,放置在最里面的小榻上,然后悄然退下去。

    阁楼安静得外面的虫鸣鸟叫,蜥蜴、蝎子、毒蛇爬过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唐袅衣躺了一会,有了些力气,双手撑着木榻起身。

    她将头上的银发冠取下,扔在地上,美眸环顾四周。

    并未看见什么所谓的王在这里。

    她起身下榻,脚踝的银铃铛叮铃作响。

    唐袅衣撑着墙面,打量四周,要想要寻有没有出去的法子。

    还没有走几步,她忽然听见徐徐慢慢的脚步模糊传来。

    沉长的衣摆迤逦在地上窸窣而来。

    唐袅衣当机立断,躲在角落,小心地取下架上摆放的长颈幽绿瓶,紧紧地攥在掌心。

    她压住因紧张而混乱的呼吸,一眼不眨地盯着前方。

    只要有谁过来,她必定要将手中的瓶子砸下。

    但先入眼帘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骨骼分明冷白的手,指尖勾起垂下的纱帘。

    唐袅衣看见那双手,下意识闭着眼,高举长颈幽绿瓶,用力地砸过去。

    这一下也没砸中人,反而却被人轻易地握住了瓶身。

    唐袅衣慌了,仓皇地抬头,想要看来人。

    还没有看见来人,她就被往前一拽,脚下踉跄一步,整个人扑了过去。

    熟悉的清雅淡香,从来人的从衣襟里,钻入她的鼻中。

    是季则尘。

    唐袅衣抬头,看清眼前的青年,所有的防备霎时散去。

    虽然知晓他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蛊,不得已才来救自己,可这一刻,多日来的紧张和惶恐,瞬间不受控制地袭来。

    她攥住他后背衣料,险些泣出声:“你怎么才来。”

    见她哭得伤心,季则尘屈指抚过她的润湿的眼角:“抱歉,是我来晚了。”

    雪昧行为手法诡谲,所走之路全都不按常理,且沿途并未停下过,是靠着赤貂对气味熟悉,所以他这才在今日寻到。

    倘若再没有寻到她,他会去苗疆,杀了那些人。

    现在不是埋怨人都时候,唐袅衣止住哽咽,抬起泛红的眸,担忧道:“你是怎么来的,雪昧就是之前在我们身上下蛊的那个少年,他想要用我来抓你,想将你做成蛊人。”

    她将这几日听到的消息,全都一股脑地说给他听,见他孤身一人来心中全是担忧。

    “无事。”季则尘牵起她的手,眉眼平静。

    两人刚走几步,屋面便响起杂乱的脚步与银铃声。

    唐袅衣听见声音脚步骤停,看着眼前的青年,紧张道:“外面的人好像已经发现了。”

    季则尘目光投向门窗,神色冷淡。

    的确,外面全是弓弩,齐齐对准屋内,只要推开这扇门,他们就会被射成筛子。

    他看向身旁的少女,仰着一点尖尖的白皙下颌,湿漉的杏眸中全是对他的依赖。

    她信任他,甚至愿意将一切,都交到他的手中。

    蓦然见,他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似有一滴水划过胸腔,蔓延说不出的悸动。

    “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人?”唐袅衣见他如此冷静,心中的慌乱散去,以为他能进来,应该是带了人。

    怎料青年琥珀淡色的眸微颤,对她露出浅笑,“我一人来的。”

    他说什么……

    一个人来的?

    唐袅衣脸色僵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这里少说也有上百人,他一个人闯进来救她,哪怕是再武艺高强,恐怕也不能以一抵百吧?

    季则尘视线掠过她的脸,神色温和地让她坐在椅子上,随手取下她发带,单跪在她的面前:“坐在这里等我回来。”

    唐袅衣眼眸被笼罩在黑暗中,看不见他,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唇抿出深红,有些有气无力地道:“你小心些,若是抵不过便先逃吧,我……”

    雪昧不杀她,说不定还能活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唇上便抵竖着手指。

    他的指尖冰凉,压在唇瓣上,印出朱红的唇脂。

    “嘘。”

    唐袅衣止住话,因为他不可能会丢弃她跑走。

    季则尘漫不经心地收回手,起身见安静地坐在椅上,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屋外果真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开门一被推开,有数十支短箭带着寒意射来。

    门口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像是只是被风吹开的。

    雪昧眉心轻蹙,暗想不如进去抓人。

    忽然身边的芭蕉树叶,响起簌簌的声音。

    雪昧转眸看向周围,随即冷嗤一声,转眸落至门口。

    他已将季则尘当做囊中物,从他进了寨子开始,已经注定落进天罗地网中,成为猎物了。

    雪昧势在必得地看着里面,道:“少师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话音落下,从屋内行出清冷出尘的青年。

    他半张玉白的脸隐在黑暗中,雪月白的衣袍垂在门阶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季少师别来无恙。”雪昧眼中荡着杀意,虽然将人等到了,但他此时对陆朝央极其不满。

    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拦不住。

    季则尘勾起手腕上长长的红线,温柔的眉眼似对谁都是好脾性,“本还想着,让你多活些时日的,但是不应该碰她。”

    听了他的话,雪昧不屑地耸肩:“既然少师不愿意乖乖束手就擒,那我只好对少师无礼了。”

    说罢,挥手让身边的人,前去将他拿下。

    雪昧并不觉得单枪匹马而来的人,能从他的手中逃出去,所以当他懒散转过身时,眼前闪过一道赤红的暗光。

    他下意识取出腰间的匕首挡住。

    因来得太急了,虽挡住了致命的一击,还是不慎被抓住了手臂。

    随着一只颜色鲜艳的赤貂,灵巧地落在地上,爪子上还沾着血。

    倒是忘记了,季则尘身边还养了只小畜生。

    看见赤貂,雪昧冷笑,没有犹豫,用手中的匕首削掉那块皮肉。

    忽然身后响起兵器碰撞的声音,这次却不是朝着屋内,而是朝着他。

    雪昧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侧首看去,原是原本围在周围的人,分成了两拨,正在互相缠斗。

    可这些人都是他亲自挑选带来的,身上都有毒蛊,只会听他的命令,怎会在此时忽而反水?

    雪昧还没有想明白,闪身躲过身后袭来的人,迅速按下手腕弓弩,射向最近的人。

    箭刺穿了那人身子,没有一滴血,反而露出体内的木架。

    不是人的!

    雪昧眉心不安一跳,耳边响起门口青年温润的腔调,如在念慈悲渡人的经文。

    “时间太仓促了,本应该做得再仔细些的。”季则尘轻叹,声线很淡。

    他最不喜将没有做完的东西拿出来用。

    不过,也无碍,没有谁会知道,他做了一群粗制滥造的东西。

    在汴京他不能随意杀人,所以从未见过如此绝美的画面,飞溅的残肢、被斩下的头颅、破败的身子,有的倒下会流出鲜艳的血,有的则是干枯的木头心。

    一阵风吹过,卷得芭蕉叶簌簌作响,立在门口的青年琼花白的衣袍被吹得鼓动,带着衣不染尘的干净。

    雪昧总算晓得,为何他会只身一人闯来了。

    季则尘竟会做傀儡……

    傀儡并不出自大周,而是很多年前,苗疆出了位圣女,用毕生所学,将傀儡的做法写在书上,传下来。

    数年来,只有现任苗疆王做出过,第一具傀儡,但并不善用。

    后来那本制作傀儡的书被人盗走,流落至大周,所以苗疆王当年才会伪装进入大周。

    只是后来在大周,他对季府的一女子下错了蛊。

    总之最后那本书没有被找回来,从此以后苗疆王对大周之人深痛恶绝。

    从未见谁,能将傀儡做得如此真。

    雪昧看着满园的残肢,被身边的人护着往后退,抬头看去。

    立在门口的青年眉眼温柔,怀起火红的赤貂,凝望萧条的院中自相残杀的那些人,眼底浮起病态的痴迷。

    那本能做傀儡的书,许是在季则尘的手中,甚至已用得炉火纯青。

    打不过。

    雪昧眼中是闪过恼怒,若早知晓季则尘会做傀儡,他必定会再警惕些,但眼下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傀儡仆僵直地提着长剑袭来时,他将身边扶着自己的人推过去,转身欲要逃去。

    他从不觉得打不过跑,是丢人之事,只要留得一条命在,最后谁输谁赢谁也不知。

    然可当他要运轻功离开时,胸口似被什么猛的一击,蓦然吐出乌黑的血。

    雪昧双脚虚软,直径单跪于地,勉强将匕首插在地上,才算稳住无力身躯。

    那只赤貂的毒虽然不会让他死,但也不会因为,他将那块被抓坏的肉削掉,而能阻止毒性蔓延。

    雪昧四肢蔓延疼痛,倒在地上抽搐,恶狠地看前方。

    青年慢条斯理地避开地上那些,分不清是什么的残肢,缓步至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

    雪昧疼得冷汗打湿了衣裳,对他冷笑:“是我布局不精,杀我便是。”

    “自然是要杀你的。”季则尘缓缓弯下腰,放下赤貂。

    从他手中抽出那一把匕首,对准着他看向里面的眼,似在纠结从何处下手。

    事已至此,雪昧也不会出什么求饶的话,目光落在安静的里屋。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看里面的人。

    哪怕她或许不想看见他。

    寒光闪过,雪昧认命地闭上眼。

    在刀剑还没有落下时,忽而响起了含威仪的声音。

    “留情——”

    季则尘手中的匕首一顿,继而缓缓抬起面无表情的脸,当着来人的面,用力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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