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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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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京百姓对大越银行的接受程度出乎意料很高。

    在利益的驱使下,但凡家中有余银的,大多乐颠颠跑去银行存起来。

    有几十两,也有几两,换来薄薄一张存款契书。

    银行的账房先生们再三申明:“这个契书一定要留着,上头盖了大越银行的印章,你到时候来取钱,要是没有带着这个印章的契书,所有的银子都取不出来。”

    百姓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把契书藏进怀里,像是对待什么奇珍异宝。

    到年底,大越银行存入金额总计二百万有余。

    自从祭天大典后,永庆帝因为种种事情烦忧,吃不下睡不好。

    时隔一月,银行的良性发展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何为愉快,连赵院首说他腿上缝针留下的疤痕极有可能去不掉,永庆帝也没有动怒。

    “无妨,有衣物蔽体,朕不介意这些个无伤大雅的小事。”

    赵院首松了口气,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留下祛疤膏药,恭敬退下。

    永庆帝在宫女的伺候下更衣,刚在御案后坐定,便有内侍进来通传。

    “陛下,吏部尚书求见。”

    吏部尚书?

    永庆帝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浓墨重彩绘制而成的面孔,当即丢了朱笔:“宣。”

    不多时,韩榆入内:“微臣参见陛下。”

    “韩爱卿免礼。”

    韩榆将手中的册子呈上:“这是今年官员的考绩情况,请陛下过目。”

    永庆帝打开册子,一目十

    行地翻看。

    他心情好,面前站着的臣子又相貌优越,只瞧着就赏心悦目。

    永庆帝看了韩榆一眼,继续翻阅:“韩爱卿呐。”

    韩榆应声:“臣在。”

    “朕方才拆了线。”永庆帝低头看了眼,视线仿佛能穿过龙袍抵达皮肤表面,“除了留一道疤,看不出丝毫深可见骨的样子。”

    连着忙碌半个月,韩榆只觉身心疲惫,除非必要不想多说半句话。

    但事关缝针之术,他只能强打精神,哄人的话张嘴就来:“陛下有龙气护体,自然痊愈得快,疤痕淡去不过时间问题。”

    永庆帝抚掌,朗声大笑:“朕以前没有重视缝针之术,实乃一大遗憾。如今得缝针之术医治,方知它的诸多优点,朕思来想去,决定将此法广而推之。”

    这正中韩榆下怀,他顿觉神清气爽:“陛下,微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永庆帝抬手:“韩爱卿只管说便是。”

    “几日前微臣在宫外偶遇王青生王太医,谈及缝针之术,王太医曾与微臣说起,他和赵院首打算合著一本集脉诊、脏腑、经络等内容为一体的医书。”

    韩榆顿了顿,颇有些赧然地道:“微臣对这些了解甚少,但觉得这本医书或许对缝针之术的学习大有裨益。”

    永庆帝愣怔过后很快明白过来,放下手中的册子:“韩爱卿的意思是,届时配合这本医书一起宣传?”

    韩榆笑了笑:“这样一来,既能帮助大夫

    们更快地掌握缝针之术,也能彰显太医院太医的高超医术,一举两得。”

    “善!”

    一句叫好脱口而出,永庆帝重又拿起册子:“就这么定了,回头朕让小全子去太医院催催,让他二人尽快把医书写出来。”

    当然,这医书印刷出来肯定不会分文不取地给大夫们使用。

    一来二去,朝廷又能赚一笔。

    苍蝇腿再小也是肉,永庆帝巴不得国库日益充盈,千万两不够,万万两才好!

    目的达成,韩榆垂手恭立在殿内,静待永庆帝看完考绩结果。

    约摸一炷香后,永庆帝中肯点评:“总体不错,但还是有尸位素餐,贪欲无艺之人。”

    韩榆温言道:“吏治改革施行不久,短时间内未见成效,来年应当就能看到效果。”

    永庆帝嗯了一声,继续说:“左右考绩不合格的都是些芝麻小官,处置他们还脏了朕的手,韩爱卿自行决断即可。”

    韩榆俯身行礼,唇角笑意转瞬即逝:“是,微臣告退。”

    回到吏部,韩榆针对考绩不合格的官员作出相应处置,罚款或者降职,转身投入到新一轮的忙碌中。

    腊月二十九,朝中百官结束手头所有的事务,各自归家。

    腊月三十,韩榆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天光大亮,和煦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空气里的浮沉清晰可见。

    韩榆在床上躺了会儿,醒过神后起身穿衣,信步走去前院。

    韩八迎上来:“主子可要用饭?”

    韩榆听着

    外面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朝他点了点头:“不必繁琐,白粥小菜即可。”

    韩八应下,身影消失在长廊。

    用完饭,韩榆把躺椅搬到屋檐下,从书架上随机挑选一本书,靠在躺椅上翻看。

    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微风拂面,轻柔的舒适感让眼皮逐渐变沉。

    半个月以来忙得很了,现在是要把所有短缺的睡眠弥补回来?

    韩榆漫不经心想着,顺从心意地把书反扣在膝头,闭眼睡去。

    下午的时间也在看书练字中度过。

    期间韩榆起了兴致,跑去茶室倒腾煮茶。

    茶香涌入鼻息的那一刻,韩榆成就感爆棚。

    浅酌慢饮,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傍晚时分,韩榆衣冠齐楚,乘马车前往皇宫,参加除夕宫宴。

    掐指一算,上次宫宴在四年前。

    置身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佳酿醇酒当前,百官携家眷出席,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韩榆和韩松紧挨着,两人边饮酒,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韩文观远在太平府,只谈绣芳和韩文锦与韩松一同出席。

    锦锦小姑娘多日不见小叔叔,思念得紧,这厢见到韩榆,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黏在他身上,怎么都不愿意挪开。

    韩榆被她看得心里软成一滩水,隔着韩松摸一摸小姑娘的头发,仔细着不弄乱她漂亮的发髻和珠花。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仗着个头小,从老父亲身后绕过去,明目张胆地跟小叔叔贴

    贴。

    韩·老父亲·松:“......”

    “陛下驾到——”

    伴随着尖细的通传声,永庆帝携后宫嫔妃走进来。

    百官及其家眷行跪拜礼。

    “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坐回原位上。

    韩榆正襟危坐,眸光不经意扫向对面。

    越含玉与几位公主坐在一起,公主们亲密地挨在一起,有说有笑,唯独她一人独坐,自斟自饮。

    韩榆很快挪开眼,快到无人察觉,余光瞥向上首。

    只一人着黄色,该穿凤袍出场的那位并未现身。

    永庆帝简单说了几句,示意大家开怀畅饮,不必拘束。

    众人谢恩应下,果然放松许多。

    这时,靖王走出来:“父皇,儿臣新学了一套剑法,想让父皇点评一二。”

    永庆帝欣然应允,举着酒杯一脸拭目以待。

    自有宫人取来靖王惯用的长剑,靖王挽了个利落的剑花。

    招式漂亮,可惜都是花架子。

    韩榆默默点评,还能一心二用地投喂锦锦。

    御膳坊出品的糕点,色香味俱全,自然不可错过。

    小姑娘嗜甜,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吃多了。

    担心她长蛀牙,韩榆时刻监督着,不准她多吃。

    靖王展示完剑法,如愿获得满堂喝彩。

    永庆帝夸了两句,然后大手一挥:“赏!”

    靖王喜不自禁,昂首挺胸地回到位子上。

    安王和宸王不甘落后,争相表现自己,彩衣娱亲。

    前者吟诗一首。

    永庆帝:“赏!”

    后者弹琴一曲。

    永庆帝:“赏!”

    三位王爷:“......”

    韩榆差点笑出声,这么敷衍真的好吗?

    皇子们尚且如此,公主们也渴慕得到九五之尊的称赞,相继展示才艺。

    当然,并不包括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如今兼任禁军副统领一职,又是出了名的火爆性子,谁也不敢拿她起哄。

    亥时,永庆帝携百官观看打铁花。

    火树银花开,璀璨夺目。

    子时,韩榆出宫归家。

    爆竹齐鸣,昭示着新一年的到来。

    韩榆回到房间,信步走到床边的亮格柜前。

    柜子上摆放着一只碧绿色的罐子,养护得极为细致,不染纤尘,崭新如初。

    夜深人静,韩榆没有睡意,索性拧了帕子,擦拭罐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擦拭完毕,韩榆把它放回原位。

    “新年快乐。”

    ......

    韩榆洗漱后,外面的爆竹声还在无休无止地响着。

    让韩八温来一壶酒,韩榆缓声道:“今夜不必守着了,新年除夕好好休息。”

    韩八笑眯眯地说几句讨喜话,拉上门外的同伴离开。

    一室静谧,烛火摇曳,将韩榆的影子照在墙上,和身后的亮格柜相依相偎。

    “咯吱——”

    开门声突兀响起,韩榆不必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喝酒吗?”

    “喝。”

    韩榆取来酒杯,斟满后放在右手边。

    微凉的气息袭近,夜间的寒凉扑面而来。

    越含玉坐下,温酒入喉,发出一声喟叹。

    “如何?”

    韩榆和越含玉的情报网互通,前几日听闻越含玉那

    边有了那只老鼠的消息,一直记在心里。

    以越含玉的办事效率,今儿怎么也得有结果了。

    越含玉:“人去楼空。”

    意料之中的事,老鼠嘛,听到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会躲进老鼠洞里。

    “可惜了,这么久的调查都做了无用功。”韩榆话锋一转,“夜寒露重,你大可以让人传个话,何必亲自过来。”

    手心手背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彻骨的寒。

    “还好,不怎么冷。”越含玉侧首,清凌凌的嗓音穿透昏暗落入韩榆耳中,“主要是想见你一面。”

    韩榆怔了下,眼角眉梢漾起笑意。

    从祭宫回来后,他们就没见过面,仔细算来已有一月。

    “今夜是意外之喜。”韩榆举杯,“我看你宫宴上疲于应酬,原打算让你好好休息,明日再夜探公主府。”

    越含玉莞尔,与韩榆碰杯:“只要能见面,谁主动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同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忘了恭喜你,喜提副统领一职。”

    越含玉轻笑:“我还得谢谢皇后。”

    那日她打一棒子给颗糖,成功把虎头令从永庆帝手里扣过来。

    虽然只是暂时,却足以引起戴澹和戴皇后的不满。

    戴澹以为他行事隐秘,殊不知戴振耀夫人刚跟戴皇后通过气,越含玉就收到了消息。

    戴皇后如何能容忍永庆帝越过靖王,将暂管禁军的权利交给越含玉?

    这边对越含玉的忍耐告罄,那边还有戴澹再三催促,戴皇后被怒气

    冲昏了头,冲动之下竟派人去祭宫暗杀越含玉。

    死士潜入祭宫,竟误打误撞惊动了永庆帝。

    多名皇家暗卫联合追捕,几经周折才把人拿下。

    暗卫姑且可以看作是死士的同类,如何审问,如何让一名死士松口,他们再清楚不过。

    经过两天两夜的审问,死士终于供出了幕后主使。

    原来他的暗杀目标不是永庆帝,而是住在另一侧偏殿的长平公主。

    而指使他这么做的人,正是永庆帝的结发妻子——皇后戴氏。

    戴氏一族存的什么心思,永庆帝再清楚不过。

    他也一度顺水推舟,冷眼旁观甚至利用戴氏压制越含玉这个除了太.祖皇帝之外,唯二天生巨力的女儿。

    冷静下来后,永庆帝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想来是因为他将虎头令给了长平,戴皇后急了,方才出此下策。

    要是放在以前,永庆帝一定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但这次他没有。

    沾了剧毒的匕首离他的脖子只有一步之遥,若非皇家暗卫出现及时,这会儿他已经驾崩了。

    自从服用丹药后身体大不如前,永庆帝变得格外惜命,一怒之下直接让戴皇后“卧病在床”,又将掌宫之权交给两位贵妃。

    涉及皇家辛秘,一旦传出必然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权衡之后,永庆帝命人不得将此事外传,违者一律枭首。

    为了补偿越含玉,同时警告戴氏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火,永庆帝脑子一热,直接封长平

    公主为禁军副统领。

    等他反应过来,后悔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圣旨已经送到长平公主府,满京权贵人家都知道了。

    君无戏言,永庆帝肠子都悔青了,还得在越含玉进宫谢恩时作出一副慈父姿态。

    心中如何作呕,如何憋屈,大抵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至于他在祭宫居住的正殿好端端为何出现老鼠,趁人不备将被褥咬得稀烂,长平公主表示这是巧合。

    “黄信是个踏实肯干的,我无需事必躬亲,无事点个卯即可回去。”

    韩榆抿一口酒:“黄信不错,此人可用。”

    越含玉颔首:“我晓得。”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就这么把一壶酒喝光了。

    再看窗外的天色,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离开前,越含玉往韩榆手里塞了个荷包。

    “喏,押岁钱。”

    韩榆捏了捏,千两起步。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取来事先准备好的押岁钱。

    “宫中年幼的公主都得了押岁钱。”

    “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正月初十,官员开始上值。

    年初还算清闲,韩榆每天吏部、韩宅两点一线,过得还算舒坦。

    另一边,王青生和赵院首过年期间笔耕不辍,总算在正月下旬完成了医书的编著。

    永庆帝亲自提名——《越经》。

    二月,《越经》印刷完毕,开始在越京售卖。

    与此同时,永庆帝以自身为例,大力宣传缝针之术的优点,并下达诏令,勒令行医之人必须掌握缝针之术

    。

    先从太医院开始,全体学习缝针之术。

    待这些人学有所成,再送去教授军中大夫。

    考察不合格的人,一律不得留在太医院和军中。

    民间亦然。

    乡野暂且不论,各大医馆的大夫三次机会后若不能熟练掌握,就不无法继续留在医馆。

    这种行为虽然太有强制性,但在某种程度,算是间接救了很多重伤之人的性命。

    韩榆了解过后,并没有发表过多的看法。

    永庆帝把这件事交给太医院负责,以赵院首和王青生的品行,必然会做到最好。

    另一方面,在永庆帝的宣传下,大家也都知道缝针之术和当朝吏部尚书之间的关系。

    韩榆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也算收获颇多。

    ......

    中旬,越京涌入不少读书人。

    按理说会试三年一次,去年已经考过,合该三年后才会有。

    恰逢宫中太后七十大寿,永庆帝大手一挥,在今年开了恩科。

    早在去年腊月,消息便陆续传往各地。

    举人们一路跋山涉水,来到越京参加会试。

    云远府的举人就在其中,陈同等十八人刚安顿下来就向韩宅递了拜帖。

    韩榆于百忙之中抽出空,分别考校了他们。

    “没什么大问题,保持好心态就行。”

    十八位举人连声称是。

    陈同说:“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大越的官道都已经铺上水泥,途中遇到赶考举人,他们都对您感恩戴德,说了许多好话。”

    邓回轩附和:“大家都想一睹您的真面

    目呢。”

    韩榆勾唇,他又在读书人中赚了波名声?

    陈同一行人没在韩宅久留,只待了一个多时辰就回客栈了。

    韩榆为了避嫌,没有对他们多加关注,只让韩字部盯着点,保证他们别在越京出事就行。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

    不过出事的不是他们,而是另一位进京赶考的举人,以及目前正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三月后将要流放三千里的前礼部尚书——贾昊。

    二月二十这天,有一自称来自松江府,名为秦胜的举人击登闻鼓鸣冤。

    府尹升堂,问他有什么冤屈。

    秦胜:“草民要告前任礼部尚书贾昊借职务之便公然索贿,索贿不成更改考生答卷的姓名,让他人顶替该考生的功名!”

    府尹:“???”

    不是,你说谁?

    贾昊?

    这位人都在刑部大牢了,你告他作甚?

    但出于职业素养,府尹还是继续问下去:“你有什么证据?”

    “草民的兄长乃是四年前参加会试的秦良,贾昊暗示他只要给足了银钱,定能给他安排一个极好的名次。”

    “兄长耿直,当时就拒绝了,谁知贾昊事后寻仇,竟将兄长答卷篡改成他人所有。”

    “兄长落榜,回乡后一蹶不振,不久后便郁郁而终。”

    “不仅草民的兄长,兄长的几位同窗也有同样的遭遇。”

    “这四年以来我们几家想尽办法,却始终求告无门,还要四处躲藏,逃避贾昊的戕害。”

    “直到今日,草民家中

    只剩草民一人,兄长同窗家中一人不剩。”

    “听闻贾昊获罪,草民才敢击鼓鸣冤。”

    秦胜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还请大人为草民几家做主,还兄长及其同窗一个公道!”

    府尹心说难怪他半天下来眼皮狂跳,敢情是因为这个。

    事关陛下宠妃的父亲,府尹不敢擅作主张,急忙将此事告知永庆帝。

    永庆帝得知后沉默许久,命人去吏部要来四年前入朝为官的新科进士名单。

    经过排查,由秦胜指认,确定了其中八人有替名嫌疑。

    这八人听说陛下召见,很是受宠若惊,以为即将得到重用。

    谁知到了御书房,迎接他们的是一份文章。

    “这几篇八股文写得如何?”

    八人一目十行,只管闭眼夸赞:“文笔流畅,字字珠玑,当真是极好,不知是何人所写?”

    永庆帝闭上眼:“一律罢官,打入刑部大牢。”

    八个人傻了眼,什么都没弄明白,就被丢进了刑部大牢。

    ......

    秦胜击鼓鸣冤,状告贾昊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越京。

    坊间众说纷纭,骂贪官无耻,同情被顶替功名的举人。

    比起这个,百官更在意陛下会如何决断,宸王一脉将有什么动作,宸贵妃是否会像上次那样又哭又闹,笑料百出。

    韩榆却没时间想这个。

    有一就有二,永庆帝怀疑冒名顶替的不止八个人,即刻召见韩榆,命他严查贾昊在任期间入朝为官的进士。

    已知贾昊入礼部二十四年

    ,担任礼部侍郎一职有十年年,礼部尚书则有十四年年。

    笼统计算,期间至少经历了八场会试以及殿试。

    一场殿试录取四百余人,八场殿试便是三千余人。

    尚书大人接到陛下旨意,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你是一点不在意底下人的死活啊!

    不过没关系,吏部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韩榆回到吏部,直奔厅堂而去。

    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所有人:“陛下命吏部十天内审查完毕,三千多名进士,分到在座诸位手中也只三十余人。”

    “能者多劳,还请阮侍郎和林侍郎为同僚多多分担些。”

    林侍郎:“???”

    阮景璋:“......大人您?”

    韩榆理不直气也壮:“本官自然是负责统筹排查,这么多人亟待调查,难免有漏网之鱼。”

    所有人:“......”

    你是半点不在意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啊!

    可无论如何,君命难违,顶头上司的命令更不得违背,只能挤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然后埋头苦干。

    就在吏部一片鬼哭狼嚎的时候,宸王一脉正为贾昊的事情头疼不已。

    之前永庆帝顶着莫大的压力,将贾昊定为从犯,判他流放三千里,还以年事已高为由留他在越京三个月。

    即便宸王偏向贾昊这个外祖父,也知道永庆帝已经法外开恩。

    如今又来这一遭,真真是不给贾昊半点活路。

    “这件事证据确凿,还惊动了许多读书人,吵着闹着要搞什么请愿书

    ,让父皇严惩外祖父,纵使父皇疼爱本王这个儿子,如何能与天下人作对?”

    宸王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工部贪墨一案就让他元气大伤,再来这一出,他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作为野心勃勃,视皇位为囊中之物的宠妃之子,宸王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幕僚出谋划策:“不如让贵妃娘娘去御前求情,陛下与贵妃娘娘夫妻多年,必然会心软退让。”

    宸王觉得此事可行,立马派人传信给宸贵妃。

    宸贵妃在宫里也是度日如年,她使出百般手段才让陛下饶过父亲一命,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又一次性命不保?

    收到宸王的指示,宸贵妃便行动起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换着花样儿求情耍赖,企图让永庆帝再放贾昊一命。

    只是永庆帝每次都将她拒之门外,连一句话都不愿跟她说。

    宸贵妃慌了,行事愈发偏激,毫无章法可言。

    之后的几天,她除了吃饭睡觉,无时无刻不守在朝阳宫和御书房外。

    后宫嫔妃作壁上观,看足了宸贵妃的笑话。

    盛宠不衰三十余年,还把自己搞得这样不体面,是生怕陛下不会厌弃她吗?

    戴皇后尚在禁足中,但她还是听到了风声,顿时冷笑连连。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这话果然不假。”

    芝麻县令如何能与世家勋贵相提并论?

    同理,县令之女给世家贵女提鞋也不配。

    这人呐,还得脚踏实地。

    万

    一哪天不注意,从高处掉下来,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就在宸贵妃凭一己之力把后宫搅得乌烟瘴气的时候,吏部的排查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韩榆到御前汇报排查情况。

    “三千六百七十二名进士,可疑之人共有四百一十八名,经过进一步的调查......”

    “陛下!不好了陛下!贵妃娘娘她......”

    全公公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打断了韩榆的话语。

    永庆帝因为韩榆报上来的数据面色阴沉,在听到“贵妃娘娘”四个字后有所好转。

    “她怎么了?”

    “贵妃娘娘她......”

    “让朕猜一猜,她这回是不是吵着要拿剪子割手腕?”永庆帝想到宸贵妃娇嗔的模样,嘴角不禁上扬,“她啊,这么多年还是小孩子心性,天真又单纯。”

    “陛下......”

    “韩爱卿你继续说,朕听着呢。”永庆帝说韩榆说了句,又转向全公公,“小全子你去跟她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这次不会再为她徇私了,你让她尽管放心,朕定不会因为贾昊的缘故薄待了他们母子三人。”

    韩榆:“......微臣发现这些人不仅冒名顶替,还有通过贾昊买通考场内部人员进行舞弊,贿赂阅卷官......”

    “不是啊陛下!”全公公往地上一跪,尖利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贵妃娘娘说是要悬梁自尽,底下的人没看住,一个不

    注意就让她......贵妃娘娘薨了!”

    “什么?!”

    永庆帝瞳孔巨震,失态地猛然站起来,墨水打翻脏了龙袍也不顾。

    “你再说一遍,贵妃她怎么了?”

    全公公低头:“贵妃娘娘薨了。”

    “噗——”

    永庆帝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出,当场晕厥。

    “陛下!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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