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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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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二,韩三。”

    韩榆一声令下,甚至不必多说,两个下属便闪身上前。

    长剑出鞘,锋利的剑气直奔形容癫狂的壮汉而去。

    “吼!”

    壮汉十分敏锐,在韩二韩三持剑逼近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暂停追逐百姓,扭过头冲着两个更危险的粗声嘶吼。

    他在警告,也在威胁。

    ——不要上前,否则下一个被咬死的就是你们。

    然韩二韩三都是见惯了生死的,哪里会被他恐吓到。

    韩二利落挽了个剑花,直刺壮汉肩胛骨。

    壮汉试图躲闪,速度却比不过韩二,被后者命中肩胛。

    “吼!”

    长剑将他的肩头整个儿刺穿,发出吃痛的呕吼。

    韩二不退反进,逼得壮汉不得不连连后退。

    韩三一个飞跃,踹中壮汉的胸口。

    韩二手腕一抖,长剑抽出,带出一片淋漓血肉。

    “砰!”

    壮汉重重砸到墙上,墙体不堪重负,竟直接轰然倒塌。

    他被压在砖头下面,遵循本能地挣扎,想要爬起来,咬死害自己受伤的人。

    只是韩二韩三根本没给他报仇的机会,一人翻到壮汉身上,以自身重量压制住他,另一人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根粗麻绳,两人齐心协力,结结实实地把他捆了起来。

    是用了捆猪的手法,再肥的猪都挣脱不开,更遑论一个思维混沌的人。

    壮汉失去了自由,在突如其来的束缚下更加狂躁。

    韩二原打算拎他起来,

    被他逮着机会一口咬过去。

    若非躲得快,怕是这会儿手指头已经没了。

    据观察,壮汉此时的咬合力不亚于一只成年鬣狗。

    韩二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他可不想英年退休,因为失去手指而被迫从主子身边离开,换成其他人上位。

    “小心点,他很不正常。”

    韩三冷声提醒,一个剑柄抽上去,壮汉的嘶吼戛然而止,倒头就睡。

    “我知道。”韩二呼出一口气,“只是没料到都这时候了,他还在负隅顽抗。”

    韩三拎起晕死的壮汉,两人......三人朝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

    “别狡辩,就是你疏忽大意了。”韩三在百姓的注目下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向主子求情的。”

    韩二:“......”

    诡计多端的韩三,给我等着。

    韩三轻哼一声,很不厚道地把壮汉丢给韩二,先后者一步来到马车前:“主子,人已经控制住了。”

    韩榆撩起车帘,冷淡的眸光落在不省人事的壮汉身上。

    他那张黝黑粗犷的脸被砖头砸得鼻青脸肿,额头上还有个被剑柄抽出来的肿包,已然面目全非,五官都模糊不清了。

    浓郁的铁锈味道刺激着韩榆的神经,他深呼吸,面色冷凝:“把人送去监牢,最里面那一间。”

    府衙监牢的最尽头,有一间专门为棘手犯人精心打造的牢房。

    除了一扇半人高的铁门,连个窗子都没有,四围

    是砖头而非木桩,砌得密不透风,最适合那些身手了得、威胁性极大的犯人。

    面前此人当街咬死一人,韩榆不敢保证他醒来后是否能恢复理智。

    以防万一,韩榆决定直接把他塞到那里面去。

    韩二正要应声,冷不丁被韩三抢了先:“主子,方才韩二被此人咬了一口,就让属下押他过去,韩二回去处理伤口吧。”

    “咬了一口?”韩榆蹙起眉头,看向韩二的眼里带着询问和怀疑。

    韩二:“......回主子,属下没被咬到。”

    韩榆目光流转,忽的轻笑一声。

    笑声意味不明,让两人同时虎躯一震。

    “那就让韩三送他去监牢,至于韩二......”知府大人语调微顿,“本官掐指一算,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你去请诸位大人前来府衙,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

    韩二&韩三:“......”

    说真的,虽然他们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韩榆这边,但有时候真的很同情那些官员。

    熬了十四个时辰,期间眼睛都没闭一下,好不容易回去了,屁股还没把椅子焐热,就又被叫了回去。

    永庆二十一年的除夕,注定让他们终身难忘。

    两名下属相继离开,只留一个韩八守在马车旁。

    这时,躲在远处的百姓有人认出了马车里的青年,用又惊又喜的语气大喊:“知府大人!”

    这一声,成功让韩榆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

    韩榆勾起嘴角,向众人挥手示意。

    没

    了发疯咬人的威胁存在,百姓们陆陆续续走出来。

    大多满眼崇敬地看着韩榆,也有一部分胆子大的,好奇地看着被咬死的人。

    “多亏大人路过此处,否则今天死的就不止一个了。”

    “大人,这尸体该如何处置?”

    “大人,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人不对劲?疯疯癫癫也就罢了,怎么还当街把人咬死了?”

    “你们看见没,这人脖子上一大块肉没了,地上又没有,我怀疑是被那个人吃下去了。”

    “吃下去?”

    吸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面露惊恐之色。

    “吃人肉?那个人肯定有问题,好端端的谁会像他这样!”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大过年的怎么就碰到这种事情,早知如此,我今天死都不会出门,差点命都没了。”

    “大人您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问话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丈,他眼神灼灼,期待韩榆的回答。

    议论声暂停,所有人都在看着韩榆。

    韩榆眸光微暗,若无其事地道:“此事尚未查证,本官也不敢妄下定论。”

    百姓叹气,脸上的担忧更甚。

    “官府会尽快查明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韩榆扬声道,清朗的嗓音透着安抚人心的意味,“还请大家放宽心,本官以为此人多半是被疯狗咬了,染上狂犬症才会如此。”

    “狂犬症?”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娘家村里有个人,当年就是被疯狗咬了,最后神志不清,闹得可厉害,没

    几天就死了。”

    “但我也没听说得了狂犬症的人会咬人啊。”

    “知府大人何时骗过咱们?咱们只管等官府的消息便是。”

    韩榆拢着厚重车帘的手指松了松,面色渐缓:“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百姓忙不迭退到一旁。

    韩榆颔首示意,转而同韩八低声道:“把尸体送去义庄,派人看守好,别让人找到机会做什么手脚。”

    “还有凶手跟死者的家人,记得如实告知事情的来龙去脉,顺便再查一查这两家。”

    韩八自是无有不应,走向躺在一滩血里的尸体。

    韩榆又叫住他:“用马车吧,莫要大张旗鼓。”

    比起沿途引来无数人围观,造成恐慌,韩榆更愿意浪费几十两银子。

    马车而已,他不差这一辆。

    所幸此地离府衙不远,走个一炷香时间就能到。

    韩榆跳下马车,徒步折返回府衙。

    另一边,韩二韩三韩八兵分三路。

    韩三去监牢,韩八去义庄,韩二则挨家挨户通知几位在府衙说得上话的官员。

    “知府大人有要事相商,还请大人尽快前往府衙。”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刚饱食一顿,准备回屋泡个澡,然后睡它五六七八个时辰的官员们:“......”

    天杀的!

    天杀的韩榆!

    天杀的你没有心!

    韩榆你再这么无休无止地使唤下去,我真的要闹了!

    村口的骡子都不带这么使唤的!

    “钱大人?”

    知府大人贴身护卫的声音让钱通判

    回过神来。

    他枯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快要垂到脚底板的眼袋,和仿佛被人打了一拳的黑眼眶,鼻子一酸,当场落下泪来。

    韩三:“???”

    钱通判哽咽着站起来,龟速往外走:“本官知道了,本官这就去。”

    如果他有罪,请直截了当地用大越律法制裁他。

    打板子,坐牢,甚至流放八千里都没问题。

    而不是一次又一次,日复一日地被韩榆翻来覆去地折腾,还不能流露出一丝半点的怨念。

    这简直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钱大人,您没事吧?”韩三非常虚伪地关心了一句。

    钱通判颤颤巍巍爬上马车,眼含泪光:“本官没事,只不过是......想到分别不久又能再见到知府大人,心中激动,一时没能控制住。”

    韩三:“......”

    他真的有一点点可怜,还有亿点点好笑。

    可无论他们有多可怜,还是不能无视知府大人的召唤,苦大仇深地前往府衙集合。

    孟通判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张嘴打了个哈欠,露出血盆大口。

    “大人,您这么急匆匆地让人叫下官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但凡你敢说不是什么大事,今儿我就敢撂挑子走人。

    韩榆转眸,黑黢黢的瞳孔冰冷无机质,像极了孟通判没被归还贿赂掏空家底前,那颗藏在私库里的黑珍珠。

    好吧,不敢。

    孟通判怂了吧唧地低下头,弱声弱气道:“下、下官只是纯粹好奇。”

    为

    何韩榆看起来这般凝重,跟天要塌了似的。

    韩榆不想搭理这憨货,沉声道:“不久前本官下值归家,恰巧撞见一男子当街发疯,撕咬另一男子致死......”

    不待韩榆说完,钱通判就抢答道:“莫非得了狂犬症?”

    “噤声。”韩榆面无表情睨他一眼,唬得对方安静如鸡,继续说,“本官对外这样宣称,但实际并非如此。”

    官员们发现知府大人的表情着实凝重,瞌睡虫本来都爬上眼皮了,又被他们强行给抖了下去。

    “诸位大人来之前,本官查看过狂犬症的相关症状,并无生啖人肉这一条。”

    “生啖人肉?!”

    钱通判一激灵,瞪大眼睛发出尖叫,双手惊恐地抱住自己的手臂。

    韩榆额角青筋直跳:“......你再吵,今夜甭回去了,本官在监牢给你留了床被褥,你和他一起过除夕。”

    他,特指生啖人肉的那个疯子。

    钱通判立马拿手捂住嘴,疯狂摇头。

    韩榆回归正题:“本官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所以才请诸位重回府衙,共同商议。”

    话音落下,韩二出现在厅堂外面,无声点了点头。

    韩榆会意,率先往外走:“大夫来了,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钱通判神思恍惚,没听清楚,一脸迷茫地问左右同僚:“看什么?”

    孟通判心里不痛快,故意挤兑他:“今夜和你一起守岁的那个。”

    钱通判:“......”

    一行人来到监牢

    ,审讯室里。

    壮汉已经醒了,被狱卒绑在刑架上,仍旧神志不清,一边拼命挣动,一边发出可怖的低吼。

    除韩榆外,尾随他进来的官员都被吓了一跳。

    “天爷啊,这也太吓人了吧?”

    “他是不是想咬我?”

    “原先知府大人说不是狂犬症,我还不信,这会儿见到本人,还真不像。”

    说这话的是吴同知,他有个兄弟当年就是死于狂犬症。

    眼前之人的症状看似和狂犬症一般无二,控制不住地兴奋狂躁,一刻也安定不下来。

    可但凡真的见识过狂犬症发作,就会知道真正染上狂犬症是不会咬人的,更别说生啖人肉。

    只是许多人没见识过,人云亦云,信了那些有关狂犬症的不实谣言。

    这时,韩三领着一位老大夫进来。

    老大夫从未和官老爷共处一室过,难免局促,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结结巴巴地说:“草民见、见过大人。”

    “烦请大夫给他看看。”韩榆扶住想要下跪行礼的老大夫,指向壮汉,“看他是否感染了狂犬症。”

    老大夫依言上前,壮汉挣扎得更厉害了,冲着他龇牙咧嘴,露出掺着血丝的一口牙。

    “啊!”

    老大夫吓到了,趔趄着后退,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个跟头。

    韩榆啧了一声,抬起右手。

    众人不明所以,唯独韩三,取下腰间长剑,双手交到韩榆手中。

    剑未出鞘,韩榆握着它走到一刻也不消停的壮汉面前。

    抬手,“砰

    ——”

    猛一下,壮汉晕死过去。

    韩榆把剑还回去,轻描淡写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只要保证他没死就行。”

    亲眼目睹知府大人一剑柄把人砸晕的官员们:“!!!”

    老大夫也深吸一口气,好在他活得够久,经历的多了,很快恢复镇定,上前给壮汉诊脉。

    两只手都把一遍,又察看眼睑和舌苔。

    一系列细致的检查结果,老大夫满头大汗地退后:“回知府大人,此人脉象杂乱无章,但是可以肯定,他并未染上狂犬症。”

    “杂乱无章......”韩榆所有所思,“可是另有病症?”

    老大夫皱着眉毛,摇了摇头说:“草民学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种脉象,一会儿像是弥留之际的脉象,一会儿又像是康健之人的......虚浮不定,难以判断,所以草民才说他的脉象杂乱无章,毫无章法可寻。”

    “您的意思是,他身上什么病都没有,可脉象又确确实实有问题?”

    老大夫点头:“知府大人所言极是,草民医术浅薄,实在诊断不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韩榆看了眼壮汉,将他在街上的异常举动告诉了老大夫。

    “生啖人肉?”老大夫深吸一口气,“这简直骇人听闻!”

    韩榆不置可否:“您是云远府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连您都查不出什么,怕是......”

    老大夫呼吸一滞,又过去诊脉,片刻后回过头:“知府大人可否让人褪下他

    的衣衫,好让草民仔细检查。”

    韩榆允了,自有狱卒上前,三下五除二扒掉那身满是鲜血的衣裳,只留一件底裤。

    老大夫眯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又因为年岁已高,眼神不太好了,几乎整个人贴到了壮汉的身上。

    韩榆看他实在艰难,戳了孟通判一下:“你去帮忙。”

    孟通判:“啊?这不妥吧,下官并不通医术......”

    韩榆:盯.jpg

    孟通判缩了下脖子,挪着步子上前。

    不多时,老大夫转过身,一脸的惊疑不定:“大人,草民发现此人脖子以下的皮肤颜色比面部和颈部更深。”

    按理说,面部和颈部常年裸.露在外,经历风吹日晒,理应比脖子以下的部位粗糙暗沉。

    可老大夫却说,此人脖子以下的肤色更深。

    虽说同为男子,但韩榆没有打量别人身体的癖好,之前只草草扫了眼,并未看得仔细。

    现下听老大夫这么说,当即疾步上前,视线犹如探照灯,把壮汉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果然如此。”韩榆咬牙,转头问老大夫,“不知您有什么想法?”

    老大夫很有些受宠若惊,紧张地搓了搓手:“草民听闻有些学医的人心术不正,最爱研究一些旁门左道,为了验证自己的药是否有效果,他们会用活人试药。”

    韩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飞快调动储蓄在大脑里的知识:“您所说的试药,可是把试药人放进瓮中?”

    老大

    夫点了点头:“多年前,约摸有十几年了,咱们云远府就有个邪医用活人试药,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其中一个试药人逃了出来,还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

    “那个放火的人也没活下来,没逃多远就死了。”

    “草民没遇到过试药人,但如果长期试药,脉象的确会和常人不同,人也有可能因为某几种药性相斥,变得疯疯癫癫,总之变成什么样都是有可能的。”

    韩榆看向年纪最大的张同知:“此事属实?”

    张同知应是:“确有此事。”

    吴同知若有所思:“若真如此,可是当年那人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孟通判摸着下巴:“极有可能。”

    韩榆没有妄下定论,让韩三送老大夫离开。

    “大人放心,这件事草民一定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说的。”老大夫再三保证。

    韩榆笑了笑:“多谢您了。”

    老大夫离开,审讯室里只剩下韩榆几人。

    韩榆盯着壮汉赭褐色的四肢,半晌沉默不语。

    吴同知轻咳一声:“大人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韩榆答非所问,眼睛望着张同知的方向:“那邪医死了吗?”

    张同知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实话实说:“那院子里尸骨太多,仵作难以分辨,就报了那人已经丧身火海,当时下官还只是个通判知事,更多就不得而知了。”

    “也就是说,无法确定那人究竟是葬生火海,还是逃出升天,官府便草草结案了?”

    张同知老

    脸一红,憋出个细弱蚊蝇的“嗯”。

    韩榆扶额,深吸一口气:“去请仵作来。”

    官员们不知道韩榆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人还活得好好的,叫什么仵作?

    韩榆也不解释,沉默地垂手而立。

    这会儿,大家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插科打诨,全都战战兢兢地靠墙站着,生怕碍了韩榆的眼,惹火上身。

    韩三很快请来仵作。

    仵作干这行已经有几十年了,常年和官府打交道,在审讯室里见到好几位大人,也只愣了一下,很快从容行礼:“草民见过诸位大人。”

    “无需多礼。”韩榆摆了摆手,开门见山道,“本官没记错的话,你在官府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仵作?”

    仵作点头称是:“正好二十六年。”

    韩榆气定神闲道:“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年的试药人一案?”

    “试药人?”仵作想了想,还真有那么点印象,“院子里足足有几十具被大火烧焦的尸骨,谁也分不清谁,还有那个放火的试药人,草民记得很清楚,他就是死于试多了药,药性相斥致死。”

    韩榆心下一松:“你去看看他,和当年试药人的症状可有什么共同点?”

    仵作上前查看,很快得出结论:“从表面看,与那个试药人一般无二,至于内部......草民不得而知。”

    怕是只有等这人死了,才能剖开一探究竟。

    韩榆让仵作出去,侧首看向吴同知等人:“确定了,他是

    试药人。”

    不必他说,大家也都知道了。

    吴同知又问了一遍:“大人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本官担心,逃出来的试药人不止一个。”韩榆面沉如水,“伤及百姓,让云远府再生动荡。”

    吴同知眼皮一跳,主动提议道:“不如由下官带人在府城各处搜查,找出背后的始作俑者?”

    韩榆眼眸微眯,轻声呢喃:“本官还担心,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让云远府重新乱起来。”

    众人呼吸一凛,大气不敢出。

    好在韩榆并未让自己长久地沉浸在负面暴戾的情绪中,很快恢复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此事暂时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引得对方狗急跳墙。”

    “吴大人,你去义庄找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伪装成此人,好给百姓和死者家属一个解释。”

    “张大人......”

    韩榆有条不紊地安排任务,语气冷静至极,仿佛不久前的杀气泄露只是错觉。

    末了,韩榆又说:“今日出了这样的事,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极其不好的影响,诸位大人辛苦一下,抓紧时间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以免夜长梦多。”

    官员们一脸呆滞。

    又、又要加班?!

    韩榆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让狱卒重新把人关回去:“好了,大家都去忙吧,早日结束,才能早日与家人团聚,补过除夕。”

    所有人:“......”

    合着您的意思,只要这件事一天不查清楚,他们就

    一天不能回家?

    孟通判怨念满满地看着韩榆的背影,不高兴地嘟囔:“真是没人性,比索命的恶鬼还可怕。”

    吴同知其实也有同感,却见已经到门外的知府大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冷若冰霜的面孔映入眼帘,吴同知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人性?”

    “比恶鬼还可怕?”

    韩榆双手负后,步步逼近。

    孟通判也没想到韩榆耳朵这么尖,自己小声嘀咕他都听见,煞白着脸连连后退:“大人您怕是误会了,下官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本官之所以次次容忍你的挑衅示威,全是因为本官懒得再花时间培养一个新的通判。”

    “新通判需要磨合,这会大大降低府衙上下的办事效率。”

    韩榆居高临下地看着矮胖墩子一样的孟通判,言辞犀利:“但不代表,本官找不到接替你位置的人。”

    孟通判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着韩榆:“大人?”

    韩榆对他的示弱丝毫不为所动,扬声道:“即日起,你被贬为通判知事,现在的通判一职,由原本的通判知事来做。”

    三言两语决定了孟通判知事的结局,韩榆甩袖而去。

    孟通判知事承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活该。”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唯独他吃一堑后继续吃一堑。

    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如今的下场怪得了谁?

    ......

    吴同知的办事效率很高,亲自去了趟义庄,在一堆无人认领的尸体

    里挑了个和壮汉身形相仿的。

    他又让人毁去尸体的面容,确保分辨不清二者的区别,来一招偷梁换柱,让狱卒把尸体从监牢的正门抬出去。

    壮汉咬死人的事情早已传开,大家都在关注官府对他的处置。

    这厢有人看到狱卒抬尸体出来,就过去问了一嘴。

    回头百姓问起,他非常肯定地说:“我看得很清楚,就是咬人的那个疯子。”

    同时,韩榆让人画了壮汉的画像,暗中走访调查,很快确定了他的身份。

    张腾,云远府人士,是个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

    五年前,张腾去乡下卖货,一去不回。

    张家人都以为他路上遇到匪寇,被劫财害命了,望眼欲穿了两个月,没等到人回来,就被亲友劝着办了丧事。

    事实却是,张腾还活着,只是多年如一日地待在瓮中,成了那任人宰割的试药人。

    死者与张腾素不相识,只是运气背,撞上张腾发狂的时候,被他咬断了颈侧的血管,血尽而亡。

    “去查上午张腾最一开始出现在什么地方,那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还有,近几年无故失踪的人,无论男女,但凡满足试药人条件的,都给本官列个名单。”

    吴同知等人深知这是一笔大工程,下意识开始头疼了。

    然而有孟通判知事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跟韩榆唱反调,只能嗯嗯啊啊应好。

    这时,有个官兵连滚带爬地进来。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

    “府城多处出现发狂咬人的情况,死者的亲属闹到官府门口,要大人您给个说法呢!”

    韩榆眉眼一沉,疾步走出府衙。

    府衙门前,死者面目全非地躺在草席上,一旁的亲属悲痛欲绝,哭得不能自已。

    鲜血洇湿地面,哭声震耳欲聋,为永庆二十一年的除夕笼上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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