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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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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武比,越京府尹韩榆获胜!”

    戴首辅立在永庆帝和魏帝身后,高声宣布了这个结果。

    几乎是话音刚刚落下,武场内便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好!”

    “赢了!我们赢了!”

    “大越赢了!大越赢了啊啊啊啊啊!”

    “韩大人好样的,你真给咱们大越人长脸!”

    文武百官拍手叫好,放声欢呼,手掌拍红了也不愿停下。

    他们看着韩榆,眼里溢满了激动与自豪。

    文臣武将之间本就存在一道鸿沟,轻易无法逾越。

    韩榆一介文臣,却能胜过大魏的怀远将军,在两国官员的见证下,把身高九尺的狗熊压着打!

    什么都别说,让我先叉会腰。

    永庆帝更是笑成一朵花,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不忘对魏帝虚伪地拱了拱手:“承让,承让。”

    魏帝看了张布一眼,恰到好处的微笑自始至终都未从他嘴角落下,淡定如斯地道:“大越有双韩,莫非这位便是小韩大人?”

    韩松沉稳冷肃,似青竹寒松,任尔东西南北风,仍旧屹立不倒,傲视寒霜。

    反观韩榆,拉弓搭箭时充满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恣意张扬,可当他放下弓箭,眼角眉梢又透露出羞赧的青涩意味。

    孰长孰幼,一眼分明。

    永庆帝本就满意韩松和韩榆这两个对他忠心不二的臣子,今日先后胜过大魏的文臣武将,更觉得他们哪哪都好,语调激昂地表示:

    “双韩,朕之肱骨!”

    魏帝左边的眉毛略微挑起,视线掠过话题中的两位当事人,语气意味不明:“大越果真卧虎藏龙。”

    永庆帝坦然接受魏帝的赞扬,不过他很快收敛了脸上的志得意满:“不如继续?”

    他已经迫不及待再赢第二次武比了。

    魏帝颔首:“善。”

    随着两位帝王一声令下,躁动的人群逐渐冷静下来。

    韩榆自觉该退场了,放下手中的弓箭,向张布拱了拱手:“承让。”

    张布面无表情,此刻他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回神后面对韩榆,犹存有几分不甘心:“张某愿赌服输,他日若有机会,韩大人可否再与张某比试一番?”

    周遭尚未离开的官员悄咪咪竖起耳朵。

    哦豁!

    大魏的怀远将军这是在给韩大人下战书吗?

    韩大人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最好还比试射箭。

    最好满朝文武都能在场。

    这样一来,他们才能再次领略到韩大人的飒爽英姿。

    还真别说,韩大人这一巴掌,已经把对面的大魏使臣脸都打肿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期待韩大人答应下来的时候,韩榆却轻轻摇了摇头:“怕是不能。”

    张布皱眉:“为何不可?”

    他往前逼近两步,声如惊雷,震得韩榆耳膜鼓胀:“你既然能在射箭上赢我,臂力定然远胜于我,为何不能应战?”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韩榆比试其他的一些项目了。

    枪法,剑法,棍法......

    什么都行,

    他只想领教韩榆的本事,顺便试探一下对方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张布不得不承认,纵使他习武二十余年,自诩武艺高强,也无法做到如韩榆这般,射出的箭矢一口气穿透九个靶子,最后深深扎进墙面的砖头里,拔都拔不出来。

    却见韩榆抿唇一笑,坦然道:“韩某只是力气稍稍大了些,略通骑射之术,其余实在一窍不通。”

    张布不以为然,粗声道:“我不信!”

    你不信就对了,韩榆心想。

    今夜他和韩松已然大出风头,怕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的平昌伯一口牙都咬碎了。

    府尹大人掐指一算,今日到此为止,不宜再有动作。

    有时候底牌太多,却因为某些缘故不得不扮猪吃老虎,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呢。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蔡文过来为韩榆解围:“张将军,陛下召见韩大人。”

    张布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清瘦俊挺的胜利者扬长而去。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输了这场武比,陛下怕是要降罪于他。

    往武场的右边,两位陛下的方向看一眼,张布破罐子破摔,直奔被韩榆射出去的那支箭冲去。

    两个内侍还在捣鼓,可就算他们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成功把箭矢拔出来。

    “真是见鬼了,莫非这支箭长在砖头里了?”

    “你个呆子,没见这四周的砖头都裂开了,能轻易拔出来就怪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撅着屁股,合力把箭矢

    往外拔。

    张布:“......让开,我来。”

    内侍认出这位是韩大人的手下败将,瞅他一眼,顺从地让开了。

    张布上前,握住墙上的那支箭。

    好消息,箭矢成功拔出来了。

    坏消息,拔.出的同时引起墙体松动,砖头尽数倒塌,以致于墙面出现一个直径足有两尺的大洞。

    维持着拔箭动作,现在已经完全呆若木鸡的张布:“???”

    有意无意留心张布行为的所有人:“!!!”

    武场东面的高台上,韩榆正微微笑着接受永庆帝的夸赞,冷不丁听见一阵巨响。

    似有所觉地回头,入目是木桩子似的张布,以及硕大的不规则破洞。

    韩榆眼皮一跳,当下不顾其他,躬身请罪:“......微臣下手不知轻重,还请陛下恕罪。”

    这武场是平日里永庆帝和皇子们练武的地方,现如今毁得虽不多,可也要在第一时间表态。

    这点意外永庆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爽快地一挥手:“无妨,朕赦你无罪,第二轮武比将要开始,韩爱卿快快回去吧。”

    韩榆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退下。

    直到走下高台,身后落在他背上的视线仍然如影随形。

    宛若千万根细针,刺入皮肤血肉之中,不适感让韩榆拧起眉头,但是没有回头深究。

    韩榆想,或许他知道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迎着同僚们的交口称赞,韩榆全程保持谦逊的笑容,回到韩松身边。

    席乐安一把勾住韩榆

    的脖子,勒得后者呛了下,咳嗽两声。

    “席乐安!”韩榆扒拉脖子上的胳膊,发出警告。

    席乐安乖乖收回手,发出惊叹的语调:“你这一手简直太绝了,又让我想起当年你在安庆书院的时候。”

    如何在骑射课上完虐同窗,兵不血刃地让一群上至而立,下至幼学之年的同窗嗷嗷大哭。

    每每想起,席乐安都觉得那时的韩榆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时隔数年,韩榆重现当年风采。

    天知道当戴首辅宣布韩榆获胜的时候,席乐安有种激动得想要落泪的冲动。

    当然,他相信小伙伴和他也是一样的反应。

    确定以及肯定。

    扭头一看,沈华灿的眼睛果然水汪汪的,席乐安顿时笑出声。

    沈华灿一眼看破他的小心思,一把揪住席乐安的头发,用了三四成力道,猛地一扯。

    “嗷!”

    韩榆乐不可支,笑了许久才停下,维持着双手抱臂的姿态,微抬了抬下颌:“和以前相比,如何?”

    嗓音清浅,只韩松四人能听见。

    沈华灿收回手,对答如流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榆昂首挺胸,发出一声得意的轻哼。

    若他身后有尾巴,怕是要甩成螺旋桨了。

    “击鼓传花开始了。”韩松压下翘起的嘴角,低声提醒后又说,“确实。”

    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榆瞬间会意,烛火映入他黝黑的眼眸中,比繁星更璀璨耀眼:“二哥也不赖。”

    四人相视一笑,沈华灿拉上席乐

    安离开,回到四品官和五品官所在的位置。

    色泽鲜艳的花球在两方官员手中快速传递,生怕自己是下一个倒霉鬼。

    ——他们可没有韩榆的好运气,有绝对的信心能赢过对面腰粗膀圆的武将。

    几息后,鼓声戛然而止。

    大越和大魏双方皆是武将,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比试棍法。

    两棍相撞,以及重击在肉身上的闷响,交替在武场内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韩榆把哈欠憋回去,强打精神为户部尚书齐冲解惑。

    “下官不曾习武,只是力气稍大了些,当初下官在安庆书院求学,教导骑射的教谕见下官在骑射上有几分天赋,便出手指点了几回。”

    齐冲将信将疑:“竟是如此?”

    射箭到达那种境界,很难让人不好奇,想要刨根问底,一探究竟。

    韩榆语气笃定:“千真万确。”

    他之所以赢了张布,全是力量的加成,才能轻易穿透九个靶子,又差点穿透围场的墙壁。

    齐冲信了,感慨地拍了拍师侄的肩膀:“好小子,你方才露的那一手,我跟你大师叔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他用手比划着,满目惊叹:“无比震撼!”

    暗戳戳偷听官员不住点头,表示不仅次辅大人和齐大人,他们也都震撼到终生难忘呢。

    韩榆莞尔,忙低头作赧然状,遮掩勾起的唇角:“师叔您快别夸了,都教我无地自容了。”

    齐冲笑了声,看师侄实在面皮薄,索性不再说什

    么,转而关注起武场上的比试。

    场上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没多久,大魏武将狼狈倒地,大越武将手中的木棍抵在他的颈侧。

    胜负一目了然。

    “好!”

    在一片欢呼声中,魏帝眯了下眼,维持着一国之君的气度威严,双眼看向高台之下。

    第三轮,这次大越就没之前走运了。

    大越文官vs大魏武将。

    那位文官是礼部郎中,体型干瘦,站在身高八尺的武将面前,仿佛一只瘦弱的鸡仔。

    没等武将的拳头砸到身上,礼部郎中就腿一软,直接当场跪了,口中高呼“别打我”。

    所有人:“......”

    魏帝朗声大笑:“不愧是大魏的好儿郎,赏!”

    旁边的永庆帝脸色漆黑,憋屈地闭上眼,不想再看那糟心的臣子一眼。

    片刻后又睁开,吩咐全公公:“朕差点忘了,你回头记得把赏赐给那几个送去。”

    魏帝赏赐功臣,他也不能落了下风。

    赏!

    多多的赏!

    全公公笑眯眯地应下,声音尖细:“陛下英明,韩大人几位若是知晓陛下一直惦念着他们,定会感恩戴德。”

    永庆帝心里好受了点,命人送回那礼部郎中,继续击鼓传花。

    之后两场都是武将对武将。

    大越安定已久,武将无用武之处,久而久之难免懈怠。

    反观大魏,魏帝是个好战分子,登基这些年不知攻陷了多少小国,大魏武将身经百战,个个是远攻近战的一把好手。

    结局在韩榆的意料

    之中。

    大魏连胜两局,大越的武将被扶下场时,鼻青脸肿不说,双脚都已经打跌了。

    韩榆侧首,不出意外看到韩松紧绷的面孔。

    他想,或许他能体会到韩松的绝望了。

    耽于享乐,好逸恶劳,如何能抵御大魏的猛烈攻势?

    韩榆揉了揉额角,抬手覆上韩松的手臂,安慰无声。

    韩松摇摇头:“走吧,回景阳宫。”

    文比武比,大越和大魏打成平手。

    宫宴尚未结束,众人随永庆帝重回景阳宫。

    直到宫宴结束,永庆帝都没再展露过几次笑脸,全无身为今日寿星的喜悦。

    反观魏帝,即便受到冷待,还能怡然自乐,在大魏使臣逐渐不满的目光中自斟自饮。

    韩榆看在眼里,忍不住扶额。

    真是好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一国之君。

    不过输了几场比试,就把心情直观呈现在了脸上。

    他若能这般对待朝中臣子,大家也不至于战战兢兢,忙于公务的同时还不忘费尽心思地揣度这位言行举止间的深意。

    从景阳宫出来,已是月至中天的时辰。

    也是巧了,韩榆几乎和平昌伯父子前后脚出来。

    韩榆停下脚步,直面平昌伯,沉默着行了一礼。

    私底下互相伤害可以,韩榆无所畏惧,但他绝不容许自己因为平昌伯遭到诟病。

    韩榆该是个惨遭生父加害,却仍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孝心不改的好人,绝不能是个六亲不认,不折手段地毁掉生父整张脸,还送他进护城河洗洗脑

    子的怪物。

    夜色昏暗,但是有很多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驻足围观。

    为韩榆的真诚,更好奇平昌伯会作何反应。

    感知到熟人或陌生人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平昌伯条件反射地侧过身子。

    他在躲闪。

    他不想被人看到脸上那条蜈蚣一样的长疤。

    韩榆心底哂笑,面上再平淡不过,行完礼就和韩榆离开了。

    这让好事者发出失望的嘘声。

    正准备走,有人听到平昌伯冷嗤道:“卖弄技艺,贻笑大方。”

    阮景璋暗自咬牙,半拉半拽地带着醉酒的平昌伯离开了。

    “平昌伯真是不知好歹,若韩大人是我家儿子,怕是做梦也要笑醒。”

    “韩府尹这回可是给大越争光,平昌伯不说好话也就罢了,竟还口出恶言,真是无药可救了。”

    “难怪陛下削了他的爵位,都这时候了他还不知悔改。”

    “噤声,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此事陛下早已决断,莫要背后议论。”

    众人唏嘘,各自作鸟兽散。

    另一边,韩榆和韩松在宫门口分开,独自乘马车回住处。

    洗漱后翻几页书,褪衣入睡。

    ......

    万寿节过后,魏帝一行人在大越逗留半月,美其名曰“体味大越的风土人情”。

    大魏来使一日不走,韩榆就得在越京的治安管理上花大功夫。

    日日派人巡查,但凡有可疑之人接近驿馆,一律当场逮捕,拿到府衙接受盘查。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找死,不

    分白天黑夜地去爬驿馆的围墙,驿丞几乎每天都会送几个人来。

    韩榆对此表示:“......”

    第六感告诉韩榆,魏帝绝非永庆帝这样好糊弄,所以就算爬墙之人塞满几间牢房,韩榆也只让府丞过去处理,不忘再派两队官兵守在驿馆外,从不踏足驿馆。

    半月后,永庆帝在景阳宫设宴,为魏帝等人践行。

    正巧碰上一件颇为棘手的案子,一位家住京郊的举人横尸家中,韩榆便以此为借口,公然翘了宫宴,带人去死者家中调查,顺便走访一下邻里。

    等查出凶手——举人的妻子和她的奸夫——魏帝一行已经离开。

    魏帝给韩榆的感觉不太妙,那晚被永庆帝召到御前,魏帝的眼神让他脑中警铃大作。

    韩榆从不会忽视他的危机警报,把举人一案上报到刑部,回去后就把大魏列入重点观察对象的名单里。

    转眼到了十月,初八沈华灿成亲。

    韩榆和席乐安责无旁贷,成为准新郎的两位傧相。

    但两位远远不够,沈华灿还请来韩景修、于横、孔华等六人。

    八位傧相皆相貌不凡,迎亲时一字排开,轻松化解了蔡家几位兄长设下的重重关卡,可谓给沈华灿撑足了面子。

    将新娘子迎回沈家,拜完堂,韩榆和席乐安又被沈华灿拉去挡酒。

    韩榆变戏法似的取来一壶酒,冲两人眨眨眼:“兑了点水,喝不醉。”

    沈华灿着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闻

    言拱了拱手:“还是韩兄有先见之明,沈某在此谢过了。”

    虽然祖父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

    韩榆背着人,翻了个不雅的白眼:“沈华灿你好矫情。”

    沈华灿:“......闭嘴。”

    席乐安噗嗤笑了,左右手各拉着一人:“别吵别闹,客人都等着呢。”

    沈华灿孩子气地轻哼,亲自为好友斟酒:“可无论如何,能有祖父和你们一起见证这一刻,我此生无憾。”

    韩榆丢下一句“我也是”,端起酒杯上前,很快与来宾打成一片。

    谁能想到,他们的友谊会持续十六年之久。

    这十六年,三人见证了彼此的成长,经过不断的磨合,包容彼此的优点和缺点,早已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年那个坐在后桌,被同窗欺负孤立,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汪汪的俊秀男孩子,也有了属于他的归宿。

    那就祝他们恩爱两不疑,白头到老吧。

    韩榆替沈华灿挡了昔日安庆书院同窗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赢得一阵叫好声。

    不知谁说了句:“沈大人和席大人一个成亲,另一个婚期在即,怎的不见韩大人有什么动静?”

    韩榆头皮一麻,怎么在哪都能碰到催婚的?

    问话的是位年过五旬的老大人,眼里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好奇。

    韩榆挠挠头,努力思考措辞:“韩某以为先立业再成家会更好些,目前并无这个打算,等稳定了再说吧。”

    老大人一脸不赞同:“韩大

    人如今已官至三品,这还不稳定?这男人啊,身边还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韩榆被他喋喋不休的说教说得头疼脑胀,在后面猛戳沈华灿的后腰,快走快走快走。

    沈华灿清清嗓子,斟满一杯酒:“今日是沈某的大喜之日,感谢诸位赏脸前来。”

    来宾成功被带偏,转而调侃起沈华灿。

    好容易脱身,韩榆靠在影壁上,长舒一口气:“这比我批复一百份公文还累。”

    沈华灿促狭道:“怕不是因为替我挡酒,而是李大人那番话吧?”

    韩榆有一瞬的窘迫,很快捶着胸口理直气壮道:“我的心中只有公务,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沈华灿:“......”

    席乐安:“......”

    沉默片刻,两人捧腹大笑。

    席乐安指着韩榆:“你这是借口。”

    韩榆哼了声,不搭理他。

    三人结伴去了趟茅房,沈华灿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过去看看,你们去陪祖父待会儿吧。”

    韩榆愣了下,很快了然,笑得满怀深意:“去吧去吧,真是男大不中留。”

    沈华灿从面颊到脖子,再到耳朵,全都红了个遍,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

    韩榆啧了一声,跟席乐安勾肩搭背去找沈绍钧。

    沈绍钧刚给儿子儿媳上完香,同他们说一说今日的热闹情景。

    从祠堂出来,就见韩榆和席乐安守在檐下。

    两人上前,扶着他往前走,孙管家默默跟随。

    “除了你

    师父和灿哥儿出生,今儿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也算死而无憾了。”沈绍钧感叹道。

    韩榆嘶声:“今儿是大喜日子,师公可要给曾孙启蒙,看着他科举入仕呢。”

    席乐安附和点头:“到时候灿哥儿的孩子出生,我跟榆哥儿可要求个干爹做一做。”

    沈绍钧朗声大笑:“好好好,都有,都有!”

    ......

    夜里,送走最后一位来宾,韩榆想着明日要上朝,就没留在沈家,和席乐安回去了。

    原本打算洗洗就睡,谁知韩一竟回来了。

    韩一满身风尘仆仆,面上透着疲惫与风霜,上来就向韩榆行礼:“主子。”

    韩榆在书桌后落座,两个拇指有些紧张地摩挲着:“你突然回来,可是查到什么了?”

    韩一点头:“是。”

    韩榆心跳微不可查地加快些许,呼吸放轻。

    “主子命属下查找名唤凌梧的人,大越共有五百八十余人,属下一一排查,最终发现有一人符合主子的描述。”

    韩榆后背升起一阵酥麻,喉结滚动:“他在哪?”

    韩一回道:“此人最后的踪迹在云远府,属下已派人前去查证,这便回来向主子禀报此事。”

    云远府......

    韩榆阖了阖眼,沉声道:“查到后立刻报给我,还有,即便查到住处,也不得入内查探。”

    韩一顿了顿,似有不解,但还是应下:“是,属下这就传信给韩十六。”

    韩榆捏了捏眉心:“无事了,退下吧,这几日

    好好休息。”

    韩一应是,恭敬退下。

    “云远府。”韩榆自言自语,三个字在舌尖辗转,“看来必须得亲自去一趟了。”

    事关韩榆和凌梧,韩榆不放心任何人,就算是韩一也不行。

    其实就算没有在云远府找到与凌梧相关的证据,韩榆早晚也要走一趟。

    当年他被拍花子拐走,听闻陶叔要把他卖到云远府。

    据韩榆推断,和平昌伯勾连的拐卖团伙极有可能在云远府。

    那地方鱼龙混杂,是发展灰色行业的最佳地点。

    再有一个,跛足道士曾说,那神秘人有几分云远府口音。

    神秘人一日不除,韩榆就一日心中难安。

    再者说,府尹一职没什么上升空间,若无重大功绩,绝无再往上升的可能。

    上一任府尹便是如此,四十多岁成为府尹,一直到六十岁乞骸骨,还在府尹的位子上。

    风险越大,机遇越大。

    韩榆从来都不是什么省心安分的主儿,他有野心,骨子里更刻着股疯劲。

    为了凌梧,为了平昌伯和神秘人,更为了升官加职。

    三者合一,前往云远府势在必行。

    只是官职调动并非易事,不是想外放就能外放的。

    韩榆若有所思:“或许还得借助外力。”

    只是没等韩榆付诸行动,席乐安的大婚如期而至。

    远在太平府的席家人全都来到越京,参加席乐安的大婚。

    这回沈华灿携新婚妻子前来,坐在了宾客席上,只有韩榆、韩景修并几位未婚同僚同窗担任

    傧相。

    拜完高堂,礼成,新人入洞房。

    韩榆不经意间转头,对上韩景修艳羡的眼神,轻笑道:“你的婚期也快到了,大可不必羡慕。”

    韩景修臊红了脸,迟疑片刻还是嗫嚅道:“我只是觉得,她对我不太满意。”

    韩榆挑眉:“怎么说?”

    韩景修每次给未婚妻送东西,从未得到过回应,哪怕一针一线也没见过。

    听闻安远侯府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韩景修就尝试着和她谈论诗文,可那些信件仿佛泥牛入海,一次回信都没有。

    这让韩景修心里没底,眼看婚期越发近了,不免焦躁忐忑。

    韩榆只问他:“这件事跟家里说了没?”

    韩景修摇了摇头。

    他不想让韩家人担心,就没多说。

    “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韩榆虚虚点了点他,“这种大事怎么能不跟家里人说?虽然是半路家人,但是他们都很在意你,娶妻是一辈子的大事,怎能草率?”

    这也是韩榆对催婚顾左而言他的根本原因,妻子是要相伴终生的,他宁缺毋滥。

    韩景修表情讪讪:“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韩榆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身上,拍得后者吃痛惊呼,也没收回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韩景修,比起现在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样子,我更喜欢你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的嚣张模样。”

    韩景修瞳孔收缩了下,狼狈地避开韩榆

    灼灼的眸子。

    韩榆收回手,冷声道:“韩景修,我不希望你变成如今这样,会让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

    说罢,也不管韩景修如何反应,拉上另外几个傧相,去给席乐安挡酒了。

    言尽于此,端看韩景修能否想明白。

    直到婚宴结束,韩榆都没再跟韩景修说一句话。

    在大越,官员成亲有三日婚假。

    三日后,韩榆上值,刚好碰见席乐安,两人有说有笑,一道进了宫。

    五品官不得上朝,韩榆在户部和席乐安辞别,一路往东。

    早朝上,永庆帝宣布了一件事。

    “昨日朕得到边关急报,以安国为首的几个小国联合出兵,多次进犯大越西南。”

    金銮殿上一片哗然。

    “陛下,微臣以为该立刻出兵!”

    “不过弹丸小国,大越该杀鸡儆猴,以威慑周边众国!”

    “臣附议!”

    永庆帝与百官的态度不谋而合,雄浑的声音在大殿回荡:“诸位爱卿放心,朕已命镇国将军领兵御敌,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平定小国之乱,户部还需尽快准备粮饷......”

    镇国将军,梅仲良。

    韩榆听永庆帝高谈阔论,似乎对梅仲良很有信心,心中千回百转。

    他观望多日的外力,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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