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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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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榆醒来时,天还没黑。

    透过阳光照射进来的角度,应该已经是下午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余光中隐约有黑黢黢的一大团。

    韩榆偏过脸,是壮壮趴在他枕边,圆乎乎的猫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喵呜~”

    壮壮软绵绵叫了声,带着一点白的尾巴悠闲地晃动。

    韩榆勾唇,伸出手轻轻挠了挠它的毛下巴。

    壮壮迈开爪垫,爬到韩榆胸口上,低头舔了舔他的脸,喵喵叫个不停。

    韩榆回来时狼狈的模样吓坏了小家伙,它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叫声中透着不安。

    韩榆抬手揉了揉眉心,腾出一只手给壮壮顺毛,深沉的眼眸中思绪翻涌。

    壮壮察觉到韩榆的心不在焉,对铲屎官撸猫的不专心表示非常不满,伸出爪垫拍了拍铲屎的。

    韩榆在想事情,并未关注肥猫的反应,一把握住爪垫,警告地捏了捏。

    这严重引起了壮壮的不满。

    肥猫抽回爪垫,一整个弹起来,又啪叽落下,沉甸甸砸中韩榆的胸口。

    完美落地√

    韩榆闷哼一声,险些岔过气去,捂着胸口拎起壮壮的后颈皮,翻身下床。

    被它这么一闹腾,韩榆彻底没了沉思的欲.望,把壮壮放到地上,踱步到书桌前,研墨作画。

    韩榆在画他梦中所见的情景。

    先后两幅画面,韩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非常清楚。

    手臂上深黑的脉络。

    首辅大人青衣上繁复的绣纹。

    墓碑上银钩铁画的黑色楷书。

    韩榆落下最后一笔,放下毛笔,惊觉掌心早已湿透。

    冰冷黏腻,仿佛蛇信舔舐。

    韩榆微不可查地蹙起眉,把新作好的画放到一边,敷衍性质地拿帕子擦干手心的潮湿,抽出一张宣纸,就这么站着练字。

    时间自笔尖流逝,晕染纤尘不染的纸张。

    探进房间里的阳光逐渐西移,由灿金转为橙红,将铁梨木的桌案染成深红色。

    韩榆仿若不觉,在宣纸上留下狂放不羁的草书。

    是情绪外放,亦是一种宣泄。

    “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怎么还站着练字?”

    清冷的嗓音由远及近,韩榆笔下一顿。

    韩松着一身紫色官袍,行走间袍角翻动,又被腰间的玉佩压下,乖顺垂落。

    韩榆掀起眼帘:“脚早就不疼了,躺着无聊,索性起来练字。”

    韩松与韩榆相对而立,目光环视,发现不仅桌案上,地上也有许多填满草书的宣纸。

    杂乱无章,一看就是胡乱抛出去的。

    韩松弯腰拾起一张,细细品鉴:“有心事?”

    韩榆垂眸又抬起:“我在思考。”

    韩松回望:“思考什么?”

    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值当说出来,徒增烦忧罢了。

    韩榆坐下,扬了扬下巴,示意韩松也坐。

    韩松从善如流地搬来一张椅子,正襟危坐:“说吧,我听着。”

    “我在思考,那十万两他们打算怎么吃下去。”韩榆一手托腮,“两个五品官,哪来这么大的胃口?”

    “哦对了,二哥你还没跟我说是怎么抓住他们的。”

    韩榆的思维跨度太大,韩松顿了顿,整理好措辞,缓缓道来:“那日我收到管家送来的信,就派人暗中注意杜江和唐道成的一举一动。”

    “头两日我一直在找你,他二人见我分身乏术,便得意忘形,失了警惕,愈发肆无忌惮地偷工减料,前天克扣匠人工钱,被我抓个正着。”

    “事后我让人核对账本,确实有十万两对不上账,便将所有能接触到三十万两白银的官员羁押入狱,派人连夜审问。”

    “杜江和唐道成是典型的外强中干,上刑没一会儿就招了。”

    “离京前,梅家门下的幕僚找上他们,许以重利,并承诺未来的高官显爵,让他们做两件事。”

    韩松说到这,韩榆突然开口:“等一下!”

    韩松打住话头:“怎么?”

    韩榆双手抱臂,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二哥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

    韩松早已习惯韩榆的出其不意,只默了下便同意了,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其一,在修筑河堤的三十万两上动手脚。”韩榆掰着手指,侃侃而谈,“其二,应该就是我本人了。”

    “正月里周家和赵家的脏事儿被我翻出来,牵连到梅家,而梅家作为三皇子的母族,是支持他夺嫡的中坚力量,如今元气大伤,三皇子很难不会迁怒到我的身上。”

    韩榆摊了摊手:“其实这远远超乎了我的

    意料,三皇子竟然忍了这么久才动手。”

    亏他此前做了那么多的防范措施,全都打了水漂。

    “十万两到手,同时也能不费一兵一卒地除掉我,报当日之仇,一箭双雕,当真是好计谋。”韩榆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笔头,十分明智地略过追杀他不成,却被反杀的十二个人,“可惜计划落空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韩榆抬眸,对上韩松复杂的眼神。

    “确实是这样。”韩松说道,眼中难掩赞许。

    韩榆有点高兴,嘴角情不自禁地带出笑意,一手拄着下巴,暗戳戳给三皇子那狗东西挖坑:“此事牵扯到皇子,不是你我能处理的,即便二哥暂时无法回京,也该早日将消息传回越京,交由陛下决断。”

    三皇子身份尊贵,不是他们这些个臣子能问责的。

    养不教父之过,且看这一回永庆帝如何暴怒,如何暴打不孝子。

    话都被韩榆说了,韩松全程保持沉默。

    直到韩榆叭叭完了,他才缓声开口:“我以为,你更应该关心一下是谁将你推下断崖的。”

    韩榆眼神微闪,好在他正低头玩毛笔,没让韩松发现他的异样。

    “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动手的那个肯定离我最近。”韩榆拿起一张写满大字的宣纸,叠成乱七八糟的形状,“于春现在如何了?”

    韩松笔直的脊梁松懈些许,果然,他从来不会怀疑韩榆的机敏。

    “他现在被关在府衙牢中,明明证据

    确凿,他却死活不松口,口口声声说要见你一面。”

    “我没答应。”韩松语调冰冷,“谋害朝廷四品官员,根据大越律法,情节严重者可判处斩首示众。”

    “只待杜江和唐道城动身回京,你便可处置了他,不过还是要在陛下跟前过个明路。”

    于春不过是个被收买的小喽啰,犯不着送去越京处置。

    韩榆身为知府,完全有权利处置一个想要他命的下属。

    韩榆轻唔一声:“二哥可是觉得,我不该去?”

    “这是你的管辖地,无需过问我的意见,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韩松面色淡然,“只是于春对你抱有恶意,届时或许会出言不逊,与其听些恶言恶语,不如直接拒了。”

    韩榆沉吟片刻:“还是去一趟吧,我之前挺看重他的,原本打算过个一两年,再给他往上提一提......虽然现在不用了,我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弃明投暗,与杜江狼狈为奸。”

    “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得了一分还想要十分。”韩松倾身,极具安抚意味地拍了拍韩榆的肩膀,“这样的人,就算这回不背叛你,下次再有个机会,也会毫不犹豫地倒戈。”

    虽然他明白,这些道理韩榆都懂,还是想亲口说一遍,这样韩榆也能好受些。

    韩榆挠了挠脸颊,弯起双眼:“二哥此言有理,我定铭记于心。”

    韩松只短暂地笑了下,起身道:“收拾一下,待会儿用饭。

    ”

    韩榆温声应好,在韩松走后,将卷起的画放到暗格里。

    和之前两幅画摆在一起。

    ......

    翌日,韩榆乘马车前往府衙。

    韩榆没打算惊动同僚,只想着暗戳戳处理了公务,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去府衙监牢一趟。

    哪知守门的官兵是个大嘴巴,这厢韩榆还没到厅堂,他过来府衙的消息就已经传过去了。

    得知韩榆前来,官员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公务,出厅堂迎接。

    黑压压一片,放眼望去全是人头。

    “大人今日怎么来府衙了?”

    “大人重伤未愈,合该在家中好生休养,府衙这边有咱们呢。”

    “刘大人说的极是,近日府衙还算清闲,大人您还是养好了病再来吧。”

    瞧这话说的,怎么跟他病入膏肓了似的?

    殊不知,昨日韩松扶着脸色煞白(bushi)的韩榆下马车,这一幕早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一传十十传百,有说知府大人重伤不治,有说知府大人命不久矣,越传越离谱,跟亲眼看到了似的。

    哪知今儿韩榆竟然来府衙了,大家可不得跟对待大宝贝一样,生怕韩榆有个什么好歹,他那玉面罗刹的堂兄定要让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韩榆推开欲上前搀扶的手,原地转一圈:“诸位可看清楚了?本官并无大碍,只伤了脚,几日便可痊愈,今日来此是有些私事,诸位无需相迎,快些回去吧。”

    身为一府长官,怎么会容许下属偷懒摸鱼呢?

    还有堆积成山的公务等着你们呢:)

    众人见韩榆的精神焕发不似作假,也都松了口气。

    “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上天护佑呢。”

    韩榆笑而不语。

    他才不信上天运道,他的命从来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韩榆不同意,没人能带他走。

    “本官先行一步,诸位回吧。”

    “是,大人。”

    目送韩榆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上,官员们退回厅堂,一边处理公文,一边低声交谈。

    “我猜知府大人是特意过来处理公务的。”

    徽州府上下谁人不知,知府大人年轻有为,不近女色,眼中只有百姓和繁杂的公务。

    克尽厥职,夙夜在公。

    “你忘了姓于的?”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于春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亏得大人那般看重他,结果差点害死了大人。”

    “甭提了,若不是于春,大人失踪这几日咱们哪用得着遭这个罪。”

    担心知府大人摔得粉身碎骨,回头又来一个不知根底的新知府,府衙内人心惶惶不说,每天还要面对钦差大人的冷脸。

    以前他们总觉得知府大人凶神恶煞,可自从有了钦差大人作对照,知府大人简直是一缕春风,只看着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众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幸亏知府大人平安归来,否则咱们都快被冻成冰坨子了。”

    “我以后再也不说知府大人严厉,知府大人就是最好的!”

    “没错!”

    “阿秋!”

    韩榆熟稔地批阅公文,揉了揉发

    痒的鼻子。

    这天还热着,怎么会打喷嚏?

    定是这屋里几日未打扫,积灰了。

    韩榆“啪”地盖下印章,速战速战,短短半个时辰处理完了堆积四天的公务。

    而后,正大光明地去了府衙监牢。

    监牢甚是宽敞,左右两列依次排开,牢房里关押着罪名不一的犯人。

    韩榆着一身绯色官袍,自然引起了犯人的注意。

    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其中不乏恶意。

    韩榆视若无睹,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关押于春的牢房前。

    于春躺在潮湿的草席上,双眼紧闭。

    “犯人于春,醒醒别睡了。”狱卒哐哐敲两下栏杆,“知府大人来了。”

    于春猛然睁开眼,弹坐起来,灼灼视线投向韩榆。

    韩榆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于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冲上前。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上栏杆,就被狱卒挥起手中棍棒的动作逼退。

    于春瑟缩了下,讪讪退开,看着韩榆欲言又止:“大人......”

    等来的却不是韩榆的回应,而是狱卒满是谄媚的提醒:“大人千万当心,此人对您心怀恶意,可别让他伤到您。”

    韩榆接受了他的好意:“多谢提醒,本官与他有话要说,你稍后再过来吧。”

    狱卒有些不甘心,可还是退下了。

    于春的牢房左右分别关押着杜江和唐道成,自从韩榆出现,就死死盯着他,眼神怨毒与惊惧交织。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敢吐露一个字。

    韩榆睨

    了眼两人身上的血,估计是被韩松折腾怕了。

    “听说你要见我。”

    韩榆的嗓音格外冷淡,有那么一瞬,于春像是置身于万丈寒潭,每个毛孔都冒着寒气。

    那个温润如玉的知府大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于春咽了口唾沫:“大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韩榆不答反问:“知道什么?是知道你与杜江的勾当?还是知道你与赵家小姐的私情?”

    于春浑身一震,脸上褪去血色,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您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眼睁睁看着下官做下这一切?”

    韩榆不太明白他的脑回路:“决定权在你,本官待你不薄,在杜江找上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严词拒绝。”

    突然被cue的杜江忍不住说:“是他先找上我的。”

    韩榆眉梢微挑:“竟有此事?倒是本官小瞧了你,于春。”

    起初,韩榆是真心赏识于春,这才将他带在身边,对他委以重任。

    随着工部官员来到徽州府,韩榆担心出什么幺蛾子,就派人盯着。

    几日后,韩二回禀,说是看到于春常在驿馆出没。

    韩榆当时有些惊讶,但还是遵从他的疑心,让人查了于春。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查出些有意思的东西。

    于春是个农家子,家境贫寒,全家靠着于春微薄的俸禄过活,仅是吃喝不愁的程度。

    最近于家却举家搬到府城,购置宅院铺子,起码挥霍了上千两银子。

    韩榆顺着这条线往

    下查,不仅查出于春私下里与杜江频繁接触,还和赵家小姐——当初赵二老爷想塞给韩榆的那位——有着长达一年半的私情。

    于家的暴富,一部分是收了杜江的好处,大头却是赵家和周家。

    得知这一切后,韩榆隐而不发,只看于春如何抉择。

    他给过机会,可惜于春还是让他失望了。

    “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于春上前一步,双手抓着栏杆,情绪激动地低吼道。

    “赵家发现了我和颖儿的事,他们用颖儿威胁我,如果我不去找杜江,就把颖儿嫁给张通判做继室。”

    韩榆:“???”

    他怎么记得,张通判说他不打算再娶?

    “颖儿才十七岁,怎么能嫁给一个早已过了天命之年的糟老头子?”

    “之后的事大人都知道了。”于春松开栏杆,看了韩榆一眼又低头,“若非大人拒绝了和赵家的事,颖儿也不会沦落至此。”

    韩榆一哂:“赵家是跟本官提起过这件事,可本官当时就拒绝了。”

    “你若真心爱慕一人,就该三媒六聘,堂堂正正迎娶过门,而不是私相授受,肆意迁怒他人。”

    于春被韩榆说得哑口无言,涨红着脸,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

    片刻后,他猛地抬头,对韩榆的怨怼根本不加掩饰:“你懂什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十六岁六元及第,十七岁官至四品的!”

    不等韩榆有所反应,一旁的唐道明先笑了:“说来说去,还是你

    自私怯懦,连登门求亲的勇气都没有。”

    韩榆垂手而立,淡声道:“说完了?”

    唐道明愣了下,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

    定睛看去,发现韩榆看的是于春,这才松了口气。

    回京之前,他可不想再挨打了。

    韩榆的视线穿过栏杆落在于春身上,锋利的眸光扎得后者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刺痛:“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承认自己心胸狭隘,没有上进心很难吗?”

    于春张了张嘴,有种被韩榆看透所有不堪,无所遁形的狼狈。

    韩榆转身向外走:“你好自为之吧。”

    ......

    傍晚时分,韩松策马回城。

    韩榆坐在院子里看书,壮壮在他脚边呼呼大睡。

    韩松问:“今日去府衙了?”

    韩榆点头,将他和于春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了,气不忿地道:“这是我第一次看人看走眼,当时他就是个老好人,被同僚欺负都不敢吱声。”

    “人是会变的,亦善于伪装。”韩松倒了杯茶,兀自喝着,“更别说他与赵家小姐私相授受,明知这件事不合礼法,但还是做了。”

    “或许吧。”韩榆耸了耸肩,浅酌一口凉茶,“我多次暗示,以为他会悬崖勒马,我甚至还在想,可以为他和赵家小姐做媒。”

    说实话,这是韩松第一次见韩榆这样郁闷,感觉很是新奇。

    不过新奇归新奇,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顺毛。

    “人人都会犯错,我曾经也

    不例外。”韩松不知想到什么,低头掩下嘴角的笑意,“且错不在你,人心难测,从心而为便是。”

    韩榆却觉得这茬过不去了,完全可以称为他人生中一的大滑铁卢。

    “我现在一肚子气,饭都吃不下了。”说着,啪嗒把书盖在脸上。

    韩松从他脸上看不出怒气,但也从善如流地道:“想吃糖葫芦吗?”

    韩榆以为自己听错了,忙不迭把书拿下来:“当真?”

    韩松放下茶杯:“嗯,哄你高兴。”

    上辈子决策失误,或大军节节败退,他惶然无措,疚心疾首,先生总会去就近的镇上买来许多零嘴儿。

    明明年岁相仿,却跟哄孩子似的,塞给他一块糖。

    这还不够,又去给其他的文官武将分发零嘴儿。

    美其名曰,哄你们高兴。

    所有人都敬重凌先生,即便不爱吃,也都硬着头皮咽下去了。

    吃完面面相觑,在先生和善关切的注视下哈哈大笑。

    这一幕记忆犹新,就算再过几十年,韩松都忘不了。

    “哄、哄我高兴?”

    韩榆反手指向自己,表情很是微妙,有点不可思议。

    韩松泰然自若:“不可以?”

    韩榆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体内重新灌入活力:“走!”

    这可是二哥头一回主动提出,怎么也得答应。

    走出几步,又回头,竖起两根手指:“我一根,二哥一根。”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东西自然要一起分享。

    韩松轻笑,权当看不出他的促狭,抬步跟上

    :“好。”

    ......

    两日后,韩榆脚伤痊愈,重回府衙。

    监牢传来消息,于春认罪后撞墙自尽了。

    韩榆并不意外,只让人将其送回于家。

    于春此人自卑又敏感,那日韩榆戳破他的自欺欺人,就猜到他不会苟活太久。

    与其尸首分离,或是牢底坐穿,不如痛快些,早死早超生。

    于春一死百了,当初推韩榆下断崖的债就此了结。

    可有些人的账,该算还是得算。

    三日后,杜江和唐道明被塞进囚车里,由官兵押解进京。

    十日后,河堤修筑完毕,韩松随工部官员一同回京。

    韩榆亲自相送:“下次再见要等到两年多之后了,二哥一路保重,也劳烦二哥帮我多多照看爹娘。”

    韩松一一应了:“照顾好自己,别让家里人担心。”

    “韩大人,该出发了。”

    韩松深深看韩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翻身上马。

    韩榆伫立在原地,目送韩松远去。

    直到成群骏马缩成一个小黑点,才打道回府。

    傍晚下值回到家,除了下人再无旁人,空荡荡的。

    韩榆在院子里静坐半晌,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忽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三日后,周二老爷和赵二老爷被人撞见赤.身.裸.体地搂抱在一起。

    之后几日,陆陆续续又有周、赵两家人出事。

    无人员伤亡,但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自此,打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主意的两家人越

    发安静如鸡,再不敢生出半点坏心思。

    ......

    徽州府两个逐渐没落的世家好处理,有镇国将军坐镇的梅家却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因此,韩榆把机会留给了永庆帝。

    总不能都他一个人出力,永庆帝也该表示一二,为他分担一点火力。

    八月初,韩榆听闻喜讯。

    韩松回京后,将一切如实禀报。

    永庆帝勃然大怒,新账旧账一起,早朝上命人打了三皇子一顿板子,并以“带坏皇子”为由,将三皇子的舅舅,唯二在军中任职的梅达枭首示众。

    但这还不够,永庆帝的火气有十万两白银那么多,梅达的死也不能抵消。

    一夜辗转反侧,永庆帝在次日早朝大封皇子。

    膝下五位皇子,四位封了亲王,一位封了郡王,还是侮辱性极强的“安”郡王。

    安,大有安分守己之意。

    这个倒霉鬼就是三皇子越英颉。

    消息传来,有人喜有人忧。

    剩余的五大世家难免生出唇亡齿寒之意,行事大为收敛,短时间内不敢再触怒永庆帝。

    中秋佳节,沈绍钧收到来自徽州府的节礼。

    是一份月饼。

    附书信一封。

    信上只五个字——“榆幸不辱命。”

    沈绍钧捏着薄薄信纸,刹那间满面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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