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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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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质问出了口。

    现在摆在面前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就算前面一地刀尖,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静静地站着,没开口,而是以一种坚如磐石般的姿态与王青云对峙。

    她抛出了一个问题, 她在等一个答案。

    王青云不动, 她亦不动。

    此时的她像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正与对手比拼内力。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 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动作,但两人看不见的能量已经交锋无数。

    终于,王青云开了口,不过她说的是:“你再说一遍?”

    当一个人跟你说“你再说一遍?”的时候, 其实并不是让你真的再说一遍,而是在威胁,是在告诉你,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不赶紧认错收回,后果严重。

    锦鱼是真的怒了。

    有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屈辱感。

    但是她却没有发怒, 反而弯了弯嘴唇, 淡声道:“你没听清楚吗?”

    反正已经豁出去了。

    她不能让王青云把她压下去。

    现在是王青云需要她的帮助, 而不是她需要王青云的帮助。

    今天这一出, 多半是王青云想给她立规矩, 那她就给王青云也立立规矩。

    大不了一拍两散。

    她跟江凌还乐得不卷入那掉头的勾当中去呢。

    左右逢源岂不更好?

    王青云嘴唇抖了抖, 突然伏在桌上格格笑了起来,半天抬眼, 一脸无辜:“是底下婆子糊涂。”

    好像一场无声的打斗落了幕。

    锦鱼背心里微微有些冰冷。

    这个答案,她不满意, 她要的是开诚布公。

    物随心转,境由心生。

    这个世界上,别人怎么对你,至少有一半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她便朝王青云狠狠翻了个白眼:“你还装?”

    王青云这才收起嘻笑,正色道:“卫锦鱼,你好大的胆子。”

    锦鱼也正色道:“今日正好,改日你进了宫,再说这样的话,只怕隔墙有耳。我只问你一句,你想我待你,是朋友之谊,还是君臣之义?二者必不可得兼。”

    王青云摇了摇头,却声音快慰地喊了一声:“赏月。”

    赏月也满脸是笑,走到落地罩边,拉开了垂着的闪金梅红帷幕。

    王青云起身道:“你随我来。”

    锦鱼不解,跟着进去,绕到那落地罩后,就见墙上贴着一张五彩桃园三结义。

    画前摆着一张翘头黑檀香案。

    案上放着一只青铜香鼎,旁边有一只银制香盒。

    地上还放着两个圆形玫红绣金色牡丹花的跪垫。

    锦鱼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明白王青云要干什么。

    就听王青云:“你也知道,我母亲去世得早,就生了我与青山。家里虽有别的姐妹,可我心里,终归只有青山一个是真亲的。”

    锦鱼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以前是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还体会不到其中差别。

    可现在她有了宁哥儿这个小弟弟。

    便知道,即便她跟锦熙要好,也是不同的。

    说她心无大爱也好,人便是如此。

    血脉之亲的关系与别的总归不一样。

    所以许夫人临死只顾着自己的子女,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与不平。

    就听王青云又道:“你问我,是要朋友之谊,还是君臣之义,我都不想要。我想要与你义结金兰,我要你的姐妹之情。”

    锦鱼内心震动。

    忽然明白了王青云今日种种设计的用意。

    不过是在考验她有没有资格做她的姐妹罢了。

    她问的问题,也是王青云今天想要搞清楚的。

    若她不够坦荡,不够勇敢,那她也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畏权惧势的寻常人。

    这样的人,在以后的夺嫡之路上,王青云怕也不敢真的交心以托。

    她们要做的事,累极全族,危险至极。

    最难的一关,便是彼此的信任。

    她不怪王青云这样谨慎。

    反而有些佩服王青云的心机。没有这样的心机,怎么去得东宫这样的龙潭虎穴。像柯秀英,她就完全不看好。不过是仗着与前太子妃有几分相像,得了眼缘,就作三作四,下场不会比锦心好多少。

    她就单纯多了,没想过要试探对方。

    当然也是因为,她之前虽与王青云交好,却没有想过,要好到义结金兰的地步。

    “你可愿意?”

    许是见她久久没有说话,王青云问道。

    锦鱼点点头,笑起来:“那咱们今日扯平了。我帮你重重打了柯秀英的脸。你也帮我在众人面前出了一口恶气。自从出了许夫人那事,连国色天香园都受了影响,倒好像我也成了瘟疫一般。如今你出手,倒叫那些个势利小人瞧瞧,未来的东宫太子妃都跟我要好得很,谁还敢瞧不起我!”

    王青云脸上一红,郑重屈膝福了一福,算是为今日的设计陪了一礼。

    锦鱼便笑道:“亏得现在得了你一礼。日后就只有我给你行礼的份儿了。”

    王青云大笑,亲自上前从香盒中取了门柱香,递给锦鱼三柱。

    两人便燃了香,双双跪下,对天盟誓,全了金兰之礼。

    她们的盟誓各不相同。

    王青云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王氏青云愿与卫氏锦鱼结为金兰。福祸与共,情义永坚,决不背叛。若违此誓,愿受天刑。”

    王青云说完,锦鱼才说的。

    她说的却是:“天地五方神明为证,卫氏锦鱼愿与王氏青云结为金兰。坦诚相待,情同姐妹。若违此誓,愿受天劫。”

    她想告诉王青云,她最看重的,是彼此的坦诚与信任。

    这样的考验,到此为止。

    两人结拜完毕,锦鱼便说要走。

    王青云却道:“你这样急着走,不想听我解释今日的事了吗?”

    锦鱼笑道:“外头一屋子的人等着给你添妆,我来了这许久。你还要她们等下去么?”

    王青云点点头:“你我今日一别,再见就在宫里,鹦鹉前头不敢言。你便让我多说几句罢。”

    锦鱼想了想,便听她的,回头仍在窗前桌前坐下。

    赏月拿了点心来,锦鱼便取了一块蝴蝶葡萄酥吃了起来,一边听王青云解释。

    其实也跟她猜的差不多。

    柯秀英提出要给王青云添妆。

    王青云也不好拒绝。

    怕传到太子耳朵里,说她心胸狭隘,容不下人。

    可谁又愿意还没出嫁,就要去会会自己未来老公的小老婆?

    即便王青云对太子并无男女之情,也有作为正妻的脸面要顾。

    柯秀英此举,不是来示威的,就是来装蒜的。

    若她诚心想添妆,大可让人送一趟,或者让她娘代送。

    自己跑这一趟,是逼着王青云非见她不可。

    也难怪王青云想给她个教训。自己又不方便出手,只好借她一用。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我也没怎么得罪过她柯秀英,她干什么主动来找我麻烦?你怎么能算到的?”

    锦鱼问。

    这盘算人心的本事,她可没有。

    王青云也该知道她的脾气,就算她跟柯秀英一屋,若柯秀英不先来找她麻烦,她什么也不会做。

    王青云便撑着脸颊,十分笃定道:“当初柯家想跟王家联姻,青山瞧不上她。她心里便对王家怀着恨呢。后来她听说太子殿下要选妃,便挖空心思想进宫。如今得了意,怎么也要来王家显摆一下,以报当日王家瞧不起她之仇。这样一个心胸狭窄之辈,你想想,她见你如今落了难,能不趁机踩你一脚?之前哪次你们同场,不是你一个人大出风头?她说不定恨你比恨我还多。”

    锦鱼无言以对,终归对柯秀英的心思并不太在意,便揭过了此事。

    她也不由有些感慨。

    不管为了什么原因要嫁入东宫,如今看来,王青云至少面对进宫,心情看起来还是快乐的。

    过了几日,王青云轰轰烈烈地嫁了。

    太子大婚,京城又热闹了几日。

    锦鱼那天回家,只跟江凌说了跟王青云结拜姐妹的事,没提王青云设计她跟柯秀英与常姑娘争执的事。

    她知道江凌一向待她太好。若是听得她受了委屈,说不定会想什么法子去找柯家常家的晦气,便是对王青云说不定心里也会存些芥蒂。

    反正她也当场就打回去了,没吃亏。这种后宅女子之间的小心眼,何必小题大做牵扯到前朝去?

    自许夫人这件事后,锦鱼这里倒是清静了许多,没什么人再给她递帖子请她赴会。

    她在家里便悠闲得很。

    又开始亲自照顾花草。

    把一个小院打理得奇花异卉,美不胜收。

    不过她的时间,最多还是花在兰舍里。

    今年兰花总算要开了。

    有几盆已经开始抽了花莛,十二月就能开花。

    这花长到这么大,叶片细窄如韭,软软韧韧,弯弯如眉,秀丽异常。

    她猜多半是莲瓣兰,不过还是要等花开了才知道。

    这日,她正带着满儿在兰舍里亲手给几盆将开的兰花喷水,就听到门开了,身后有人进来。

    满儿叫了一声:“爷回来了。”

    这一盆眼看就喷好,她便没及时回头,不想下一刻屁股上竟是挨了一巴掌。

    虽是不重,可还当着满儿的面呢!

    她顿时又羞又气,满脸通红,转过头去,跺脚嗔道:“你这是做什么?”

    嗔完了,才看见江凌脸色黑沉沉地,像是马上要下大冰雹。

    身上还穿着朱红官服。

    江凌向来回家都是去先换衣裳的。

    这样急匆匆来找她,脸色还如此难看,难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她忙问怎么了。

    江凌却像个置气的孩子,撅着嘴,不说话,只拿眼幽愤地瞪她。

    锦鱼实在不解,只得赶紧放下花洒,叫满儿拿水来给她洗手。

    洗完手,她便拉着江凌,指着那要开的兰花道:“你看,你送我的种子,如今要开花儿了。你猜花开了,会是什么颜色的?”

    江凌却冷冷地看了一眼,道:“我怎么知道。”

    仍是在生气。

    锦鱼便笑着摇了摇他的手,娇声道:“对呀,你生气,闷葫芦,不跟我说为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

    江凌这才脸色微松,抬了抬下颌,道:“你那日去给太子妃添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锦鱼想了想:“我跟太子妃结拜姐妹了。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么?”

    不想江凌气得伸手又拍了她屁股一巴掌。

    虽是不痛,可是太丢人了呀。最小心谨慎的小满儿吓得“啊”地叫了一声。

    锦鱼跳起来,退开几步,捂着屁股,指着江凌控诉道:“你……你打我,小心我……我回娘家去!”

    江凌却竖了眉毛,道:“你便是人在这里,还不知当我是什么呢!我是你夫君么?你在外头受了气,怎么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跟柯秀英与常姑娘吵架的事,过去了有一阵子,她想了想,才想起来。

    只是奇怪,谁嘴这么快?这种后宅闲事,居然传到江凌耳朵里去了。

    她便拉着江凌出了兰舍,盯着他换了衣裳,回到书房,才坐着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末了道:“谁跟你说的?不会是他们两家要找你麻烦吧?”

    若是后者,又另当别论,

    她确实错了。

    就算她不计较,别人也会计较。她确实该跟江凌说一声,省得他不小心遭了人的陷害。

    江凌沉声道:“你可知道,后宅与前朝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许氏的事,难道当初不是后宅小事,可后来如何,差点儿把整个景阳侯府折进去!”

    锦鱼突然觉得自己的屁股挨了两巴掌不算冤枉。

    她还是有点大意了。

    “他们两家在找你麻烦?他们做了什么?你要不要紧?”她是真有些担心。

    江凌却脸色阴深,高高挑了挑眉毛,并不答她,反问道:“你倒说说,那日屋里还有些什么人?!除了柯侧妃,常大姑娘,还有谁给你气受了?”

    锦鱼唬了一跳。

    这杀气腾腾的样子,她怎么有种江凌为了她“受气”想要大杀四方的感觉?

    就不说安国伯柯家,人家柯秀英未来多半在东宫会很得宠。

    就说常家,也是个正四品的官儿,钱多得能拿金子辅地。

    她们景阳侯府因为上次的事,伤了元气。

    永胜侯府日子虽好过了,可在朝上说不上话儿。

    江凌一个从五品的官儿,拿什么去跟人斗?

    其实,她当时并没吃亏。

    反倒是柯秀英跟常姑娘丢了脸。

    事后王青云又当众替她撑了脸面。

    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气要出的?

    便道:“若是他们要对付你,咱们自然是要打回去。可是若你只因我受了一丁点的小气,就要与他们为敌,未免显得太过心胸狭窄。如今许夫人的事好容易才平息,树敌太多,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江凌极不满地瞪了她几眼,甩开袍袖,起身坐到书桌前,提起笔来开始写折子。

    看他那笔如刀戟的模样,锦鱼知道是劝不住了。

    虽有些悬心,可又相信,江凌既敢如此,必是有这个本事的。

    她便也就不再操这份闲心。

    过了几日,她吃过午饭,正跟香罗几个坐一处对秋后收上来的账簿。

    粗粗算一算,她的产业,除了袁娘子的锦红衣辅收益只得三百两,其余各处都收益极丰。

    进项最多的便是长兴坊的粮油辅子福记,往年只不过万两出头的进项,今年直接翻了两番。到了三万两出头。

    其次是国色天香园。

    虽然受了许夫人的影响,下半年进项不如上半年,可也有两万多两银子的收益。

    绿柳庄头一年养鸡鸭,竟也有一千两的进项。

    她都有点算不过来自己这一年有多少银子的进项了。

    正喜滋滋地跟豆绿等商议,过年该发给各处多少红包,又该办些什么年礼,外头来报,说锦兰突然来访,还带了一车的礼。

    不请自来必有事。

    她忙让把东西收好,带着豆绿到前头穿堂花厅待客。

    就见锦兰穿着件姜黄色浣花锦的袄子,头上插得金光闪闪地坐着。

    一见她,本来微微下垂的八字眉都挑得老高,眼睛也亮了。

    一时丫头们送上来茶水点心。锦兰便说要看看她的屋子。

    锦鱼便带她随意看了看。

    别的倒也罢了,对她的院子,锦兰羡慕得不行,问她要花要草。

    她便吩咐雷二嫂子给找些花草儿,一会儿给锦兰带回去。

    看完了屋子,两人坐下喝茶吃点心,寒暄一阵,锦鱼才问锦兰今日突然来找,有什么事。

    锦兰便涛涛不绝地说了。

    想来早憋得难受,倒叫锦鱼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常家这个将作监的官职,专门负责修建宫室、宗庙、皇家陵寝等事,是个大大的肥缺。

    锦兰家也不差,身为皇商,专营官办的酒肆茶楼等。

    两家不但有些往来,还做了一门亲。

    董家旁支有位姑奶奶嫁到了常家旁支。

    昨日,这位董家旁支的姑奶奶带着常夫人,去找了锦兰,还带了一车的礼。

    托锦兰来找她求情。说常姑娘年纪小,不懂事,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常家。

    锦兰便道:“实不相瞒,我与她也不熟。也就是董家宴会上见了,互相道个好的交情。我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为了之前在王家,她家姑娘当众让你难堪那件事。我就想,这事都过去好些日子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道歉?原来呀,他家遇到大麻烦了。”

    锦鱼不由愕然。

    想不到之前王家的事,锦兰也知道。

    她忙问锦兰怎么知道的。

    锦兰道:“那日屋里许多的人。这话还不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你放心,传言倒不是说你受了欺负,反说是那常家姑娘品行有亏,又不自量力,便是未来的太子侧妃,别人当众不好议论,私下也没少笑话她不知进退。什么人不好惹,偏去惹你卫五娘子。”

    锦鱼无语。

    难道就这么一点小事,她就挣了个不好惹的名声,还传遍了京中贵妇圈?

    不好惹这三个字,说难听些,便是泼妇。

    对她名声多少有些妨碍。

    她心里有些堵,脸上就带了点不快。

    不想锦兰又道:“你可知道,这事之前,常家姑娘正跟礼部陈家议亲。听说都快成了。结果这事一传,陈家便推说八字不合,硬生生把这亲事给推了。常家不服,找了人去问,说是陈家嫡长孙,就是那个之前跟你们一起赈灾的,陈侍御史反对与常家结亲。说他知道你,是最明理和气的人,这事定然常家姑娘品行有缺,不可作亲。”

    锦鱼听了半忧半喜。

    她虽不喜欢这位常姑娘,可听到她当日随口一语,竟真搅合了人家的亲事,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坏人一门亲,败坏九代根。她这泼妇的名声,又多了一项罪名。

    知道的明白陈侍御史是因为认识她的,替她说了句公道话。不知道的,怕还以为她特意去找了陈家,故意搅合了亲事。

    她想了想问:“这就是常家的大麻烦?可这亲事都退了,你求我也没用啊?”

    锦兰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若单这事,常家倒不至于这般着急,是你家江三郎,不依不饶,要把常家赶尽杀绝!”

    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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