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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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强求,退而求其次,叫她及时告诉他预订的航班信息和具体酒店。
因此,两人此去蓉市是同一躺航班,同一家酒店。
出发这个午后,桑虞推着大号行李箱,率先和岑野汇合,再赶去机场找同事们。
小秦他们对于岑野跟上跟下,时常出现在桑虞身边,已经见怪不怪了,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嗨,你送桑虞姐啊?”小秦问。
岑野直言:“不,我和她一块去。”
一群人像是听到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咿咿呀呀地起哄。
闻此,另一侧安然等候的沈亦淮走了过来,看向桑虞,忍不住多问:“你要带他去?”
算起来,岑野这一趟蓉市行是私人行程,除了那张门票,全是他自掏腰包,桑虞不曾知会过舞团,认为没有必要,她也没想过会被哪个同事这样问。
她正打算回,岑野先开了口:“是啊,她带我去看她演出。”
清清淡淡的男性嗓音,透出一股不好招惹的疏离,又在微扬的尾调上,泄露自得。
沈亦淮已经许久不和桑虞私下交流了,好不容易去问她一回,回答的还是其他男人,他不由冷了脸:“你好像有点闲,这两天是工作日,你不用工作的吗?”
“这就不需要沈导操心了,他是自由职业,上班时间本来就很灵活。”
桑虞一股脑回完,不管沈亦淮有何反应,拽住岑野的胳膊,往角落走:“我们去那边坐。”
岑野一面跟上她的脚步,一面低眸看被她握住的地方,禁不住勾唇。
他这个媳妇儿,不仅会帮他解释,还对他动手动脚起来,愈发自然而然了。
舞团的众人全部在场,且围着他们三人看戏,沈亦淮直视他俩亲昵的背影,不便再说,绷紧唇瓣,收回了眼。
很快迎来登机,桑虞上了飞机,在经济舱找到座位才知道她依然是喜欢的靠舷窗的座位,但左手边是沈亦淮。
他排在前面上来,此刻已在位置上坐好,见到她,起身让她进去。
飞机票由舞团统一购买,他们的正好相邻,有这么巧吗?
桑虞不由怔住,僵站在过道。
岑野从更前面的头等舱过来,又打算故技重施,找人换一换,不想瞧见这样的场面。
他沉吟须臾,长腿快速迈动,走近对桑虞说:“我那边也有窗,你和我换。”
“啊?”桑虞满是讶色。
岑野声调温柔宠溺,又容不得人反驳:“乖,听话。”
虽说从南城到蓉市的航程不到三个小时,但桑虞不太愿意和沈亦淮坐在一起,掉头离开了。
岑野送她过去,和空姐交涉好,获得允许,看她在位子上坐定,系完安全带,他再折返回经济舱。
蓉市是热门旅游城市,这趟航班有高端旅行团,座位卖得好,接近满员,无法升舱。
岑野确定桑虞坐好后,对自己坐哪里都无所谓,镇定自若地坐去沈亦淮旁边。
看见他们两个变成了邻座,附近的舞团成员无不瞪圆眼睛,偷偷摸摸打量。
然而他们并没有任何异常,宛若两个陌生人,直至飞机平稳起飞,亦是如此。
好奇八卦的人难免觉得没意思,相继转回头,玩自己的。
沈亦淮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我认识阿虞那年,她才五岁,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蛋圆圆的,有很明显的婴儿肥,是舞蹈班长得最乖的小女生,但每天都会哭,大家爱逗她,叫她‘小哭包’。”
岑野浓密的眼睫低垂,散漫地拨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与只在奶奶面前带戒指的桑虞不同,只要他不去见她的爸妈,都有佩戴。
“嗯,然后呢?”岑野脑中闪过赵秀珍给他看的桑虞儿时的照片,确实是比肩童星的可爱。
沈亦淮听出他话里竟然藏有期待,惊讶地问:“你还挺想知道我和她的过去?”
岑野右手指尖凝滞在戒指边缘,出口的语气笃定:“和我老婆相关的,我都有兴趣。”
他偏过头,扬出恰如其分的微笑,“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和我多讲一些。”
沈亦淮:“……”
他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视线划过他手上的戒指,口吻极淡:“你觉得你和她,比得过我和她吗?”
岑野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比?”
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整理并不凌乱的领口,随之晃动的,反射窗外日光的戒指好似在替他说:我已经赢了。
沈亦淮眉头紧紧皱起,发觉他那枚戒指实在是碍眼。
岑野的手机开了飞行模式,但连了飞机上的无线网,很快收到桑虞的微信询问。
清汤小鱼:【你坐在那边怎么样啊?没出状况吧?】
岑野想都不想,选择用语音回复:“老婆,我好着呢。”
身侧的沈亦淮脸色更为难看,宛若饱受了多年便秘折磨。
点击发送,岑野转向他,皮笑肉不笑:“我们结婚没几个月,她比较粘人,你不要太介意。”
他转念想到:“对了,以后你们每次去外地巡演,都会看到我,习惯就好。”
沈亦淮:“……”
经济舱内,没有硝烟的唇枪舌战交锋了三百个回合,坐在轻奢头等舱的桑虞,也一无所知。
但有曾在舞团门口的前车之鉴,她担忧那两个男人凑一块儿,会剑拔弩张,于是给岑野发了消息。
收到的却是他的语音。
岑野很少和她发语音,她戴上耳机听,第一声“老婆”就让她险些听不下去。
男人天生彻骨冷冽的音质特意包裹了蜜一般的柔情缱绻,通过耳机旖旎在耳畔,仿佛他亲自贴于她身边,撩拨呼唤。
桑虞的双颊不争气地升了温度。
得知他们相安无事,她赶紧取下耳机,不再过问。
恰好,微信又弹出了晏以柔的消息。
她关心桑虞的巡演,以及和岑野的近况,顺带分享了她在新风出版社的最新日常。
不出所料,晏以柔首当其中吐槽顶头上司:【宝,我之前给你说过的那个副总编,就是带西沉的编辑,最近妖魔化的程度又加深了,我在吃饭的休息时间,和他提一嘴西沉都不行,搞得好像西沉是他媳妇,外人沾染一丢丢都是足以关押五百年的罪过。】
近期,桑虞少有像现下这般悠闲的时候,与她聊起来:【你还没有放弃打探西沉啊?】
晏以柔:【必须不能放弃啊,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找不到,做事一定会有始有终,你看我哪次没有把事情做完?】
桑虞不用太费力气地回想:【你大学写小说那会儿,写两三万字就坑了。】
【还有你追人,追几天连人都忘了,等你想起来再去追,直接追错了人。】
晏以柔:【哎呀,好女不提当年勇,我以前不是没上心吗,我这次就和那个龟毛的副总编杠上了,他嘴巴闭得越紧,我越是要撬开。】
桑虞反复地读这段话,约莫她的执念已然从西沉过渡到了副总编。
晏以柔:【我最近也学乖了,副总编的嘴暂时撬不开,我可以去撬别人的啊。】
晏以柔:【社里有个编辑贼好说话,比我的嘴巴还大,他上个星期去采访了西沉,虽然见不到人,是电话采访吧,但听他说西沉的声音贼好听,特别清冷,特别干净那种。】
不知怎的,入眼这些描述,桑虞耳侧浮现了岑野的声音。
一定是才听过他发来的语音的缘故。
晏以柔:【我们新风有月刊,你知道吧?每月都会收录一位作者的访谈,这次就是西沉,里面有猛料,我发给你!】
紧接着,二人的对话框跳出三四张图片,是新风出版社今日上午面市的月刊。
这几张全部关于西沉的文字采访。
其中的重中之重,在于写作方面的探讨。
小编提问:“西沉老师,您愿意说一说,为什么会走上写作这条路吗?据我所知,您在网上连载处女作《薄纸》的时候,年龄非常小,不到十八岁。”
西沉:“因为一个人。”
小编敏锐地觉察到值得深挖的点:“能说具体一些吗?”
西沉:“她是一个特别特别耀眼的女生,喜欢看悬疑探险类的小说,并且只看头部作者的作品,我当时很想被她看见,便不停地构思,不停地写。
“我开始写得很垃圾,文档里面堆了上百万字的废稿,被好几家网站的编辑拒绝过,每次卡文,写不下去了,想干脆砸掉键盘不干了,都会想到她,我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只是想向她靠近。”
小编:“您觉得您现在被她看见了吗?”
西沉:“或许吧。”
小编:“冒昧问一下,她是你喜欢的人吗?”
西沉只笑不语,轻松岔开了话题。
桑虞逐字逐句地读完全篇采访,明了晏以柔说的猛料绝对是这一段。
西沉入行超过八年,不止不爱写感情线,自身的感情经历也让人无从扒起,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他乐意公开谈论这方面。
加上两个多小时的飞行着实无聊,桑虞破天荒地八卦起来:【西沉有喜欢的人?】
晏以柔:【肯定是吧,话讲得那么暧昧,不止你们这些书粉惊掉下巴,我们社里都炸开了锅。】
晏以柔:【为爱选择一条路,再死磕下去,好浪漫,有木有!】
桑虞歪头想了想,的确浪漫。
能被西沉这样才华横溢的男人惦念喜欢,不知道那个女生会作何感想。
他们又是否修成了正果。
飞机安全地落地蓉市机场,桑虞和同事们汇合,自觉站去了岑野身侧。
毕竟他对于这个舞团,除了她,谁也不熟。
一群人嘻哈打闹,去取托运的行李。
桑虞步伐轻快,还没有完全从西沉那篇采访稿中回过神。
岑野注意到她居高不下的情绪,瞅向她问:“这么高兴?”
桑虞如实说:“我刚看了西沉的八卦。”
岑野挑了下眉:“哦?什么八卦?”
“他好像有喜欢的人唉,还是因为那个人,从事的写作。”
桑虞滔滔不绝地分享,“他前两个月发表《日薄西山》,也说是碰到了一个人,才冒出的灵感,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岑野不自然地错开目光,去盯远方,意外:“你竟然也会对别人的私事感兴趣?”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啊。”桑虞一口回,“而且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柔婉又含两分空灵的女声激荡着耳膜,岑野有一刹那的失神停滞。
他知道她的实际意思是:喜欢了他的作品那么多年。
蓉市这几天的气温远远高出南城一截,纵然机场内部有中央空调调节温度,人一多,仍是闷得慌。
岑野扯住领口扇了两下风,烦躁地沉默几秒,缓慢问出:“想不想搞清楚这个人是谁?”
“不想,我的八卦欲到此为止。”桑虞果断地摆摆手,依旧坚持老观点,“反正我又不认识。”
岑野放慢脚步,重新俯看她,声线和眸光一样犀利紧绷:“万一你认识呢?”
作者有话说:
这叫什么?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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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冲台
◎标准的十指相扣。◎
听清楚他这句煞有介事的问话, 桑虞怔了片刻。
她甚至一个不留神,被他牵着鼻子走,暗自计算这个“万一”的概率有多大。
不过忽而,桑虞在机场晃眼的灯光下清醒过来, 扑哧笑出了声:“你们搞创作的, 脑洞是不是比宇宙还大?什么都敢想, 虽然现在是白天,也不能做白日梦吧, 我都不认识西沉, 怎么可能认识他的白月光,而且我是真的不再关心了。”
很有时候, 坦白需要一鼓作气,不计后果,一旦被干涉打岔,那股劲儿便会如扎了针眼的气球, 转瞬泄气。
岑野幽静深沉的眸光从她灿然的笑意中挪开, 不再多聊。
他们旁若无人地走在前面,你说我应,殊不知这一幕幕落在后面那些同事的眼中, 会被如何翻译解读。
小秦几人故意吊在末尾,相互窃窃私语:“哇哇哇,他们走在一起,真的好般配啊, 男帅女美。”
“桑虞姐和他聊什么啊, 笑得好开心。”
“我要是能和又帅又多金的小哥哥在一起, 我也乐开了花。”
近处的沈亦淮和他们视线一致, 定格在前方的两人, 默不作声,眸光无尽晦涩,宛若山雨欲来。
桑虞在蓉市站的首场演出定于第二天晚上。
该日,舞团众人自午后开始进入繁忙紧凑的演出流程,一道前往蓉市大剧院,走位联排。
正式面向观众的演出在晚间七点到九点半,桑虞接近一个月没有登台露面,状态依然如故。
大段或娇美婉约或决绝果敢的舞姿,引人入胜,处处彰显与角色浑然天成的人戏难分。
顺利跳到谢幕,沉浸演绎了两个多小时的桑虞一半是自己,一半还是西施。
场馆内的音乐进入舒缓的尾调,她渐渐松弛,和同事们携手冲去舞台前方,漫无目的地扫视全场,便瞧见了位于二排正中的岑野。
他姿态闲适松散,混杂在一群同样穿着深色衣服的男男女女里面,却是能叫桑虞很快识别。
一定是因为他那张得天独厚的桀骜面庞,太招摇过市,让人想忽视都难。
岑野坐得近,视线始终跟随舞台上的某一个点游移,她一看过来,便能目光相接。
他牵动唇角,噙一抹浅显的,却自带蛊惑意味的笑,恍若这片西南地界,经年传承的浓香佳酿,勾人大醉。
桑虞目睹熟人,从戏中拽回了一丢丢自己,借着向全场观众挥手打招呼,朝他挥了两下。
和同事们退回后方,准备下一轮冲台时,台上台下的人们倏然沸腾起来,惊声高呼。
桑虞迷蒙,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所有人不约而同,扭头望向了舞台一侧。
登台处,一位白衣黑裤,风度翩翩的男人快速拾级而上,要朝台面中央奔来。
是沈亦淮。
一部舞剧的成功除了需要立于明面上,接收万众喝彩的演员,离不开隐藏在幕后,诸多的工作人员。
编导绝对是当中极其重要的一环。
其他舞剧中,收尾的欢快自由的谢幕,有一部分导演会选择上台,和演员们一同致谢观众。
但沈亦淮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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