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没人手。 (3)
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真是让人恶心!”
突然之间,她觉得报复什么的太没意思?了。
还不如揍人来的让人舒坦。
甩了一巴掌还不够解气,跟着又?抬起腿狠狠踹了过?去?。
“嗷!”这一脚让杨银的脸上瞬间扭曲。
也让周边男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你个臭婊子,你居然敢打我儿子!”葛桂挥舞着双手就要过?来撕了蔡莲花。
先?前还说要把?她当做自己闺女来疼。
现在就成了反目成仇的对家,恨不得把?她撕碎。
“你个老婆子你敢动手试试!”
“敢动我妹妹我砸了你们家!”
“你儿子就该打,一家老小都不是东西,以后谁嫁过?来谁倒霉!”
蔡莲花根本不怕葛桂。
她又?不是一个人来的,葛桂要打她的时候周边就冲出了三四个壮汉,恶声恶语的让杨家人看?的害怕。
等被哥哥们护着走?出院门时,她突然转过?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蔡少英。
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走?了过?去?蹲下来,凑在她耳边开口嘲讽着:“你眼光真不行,遇到的两个男人都比粪坑的石头还要臭,你知道你和卫东谈过?对象被脏了身子的事是谁传出去?的吗?”
蔡莲花不需要她问,而是直接小声说着:“是我传出去?的,可这些事是卫东私底下告诉我,同样也是在杨银授意下传出去?。”
蔡少英猛地看?着她,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里透着绝望。
“你真够可怜。”蔡莲花不同情她。
哪怕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和自己所知的有些出入,或许这个所谓的狐媚子也是一个被骗的可怜人。
但?她就是忍不住迁怒。
同样,眼神中也透露着一丝情绪,“可我也是真羡慕你。”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冒出来为她撑腰。
哪怕是疼她的家人,也只是能为她撑起一片小小天,让她在家中不至于?被外界的议论伤到。
不像现在的蔡少英。
她很痛苦,但?也能幸运。
她的身边站着无数愿意为她撑腰的人。
就连她自己也忍不住为蔡少英发言。
如果她忍着不说‘表妹’的事。
蔡少英的名声照样败坏,所有人都认定她是一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专门勾搭有对象的男人。
蔡莲花最?开始也是恨她,就算这件事的原因主要不在于?她,但?还是忍不住迁怒着。
可是……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姑娘举起手。
听着杨银说着那些‘浓情蜜意’的相处,她却选择了为蔡少英出头。
也不知道她闹这一出有什么用。
不对!
蔡莲花看?着捂着大腿痛呼的杨银和一脸害怕的葛桂。
突然觉得,费这么大的劲也值了,最?少这口恶气还是出了!
就这样,蔡莲花跟着哥哥们离开了红山大队。
白?曼也扶着蔡少英离开。
在经过?大门的时候,白?曼微微侧头:“一起走?吗?”
容晓晓一怔,这算是拉拢吗?
紧跟着摇了摇头,轻笑着拒绝了。
白?曼抿了抿唇,最?后什么都没说,搀扶着人离开。
也是这个时候,大队长才姗姗来迟。
看?着一地狼藉,以及两个还疼得满地打滚的男人,他是愁得额头直冒青筋,“将他们带去?晒谷场拘着,让他们晒晒太阳醒醒脑子,等商量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大队长啊,我儿子是被揍了,你要为大队的人出……”
“你给我闭嘴!”罗建林怒视她,“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人送去?公社处理?。”
“……”葛桂有满肚子的话,可一个字都不敢说。
只能用劲的拍着大腿,恨自己干嘛要闹这么一场。
现在好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嫁给她儿子?
罗建林重重一声,背着双手转身离开。
在院门前,他怒吼一声:“你们闲是吧?还不赶紧去?干活,再耽误下去?,别想?要今天的工分了。”
热闹挺好看?,但?工分还是更重要。
容晓晓也是乖乖顺着人群离开,绝对不当冒头的人。
只不过?,她再一次被叫住。
“容知青你等等。”罗建林叫住她,“我同你一起走?。”
容晓晓能拒绝白?曼,可不好拒绝大队长,“好嘞。”
两人一前一后,前方的罗建林刚张了嘴,容晓晓就开了口:“大队长,我正想?和您交代?下养猪的事。”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罗建林会特意找容知青,何尝不是为了大队的四头宝贝疙瘩?
既然容知青主动提起,他自然是让接着往下说,“你说说。”
“这两日我和焦知青也算是熟悉了猪圈,每日喂食和清理?看?着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是我们不抓紧时间让猪长肉,而是我们手中的东西太少了。”容晓晓诉苦,“想?要猪吃得有营养,这营养从哪里来?最?方便的途径自然是去?买……”
“那不行。”罗建林立马拒绝。
在没有看?到成效之前,他绝对不会给容知青批一分钱。
本来让两个新来的知青养猪,就差点引起大队的人不满,这要是再给他们批钱,那他别想?安宁了。
“不批钱,批人总行吧?”容晓晓说出难处,“像贝壳、田螺壳磨成粉末之后喂食,就能让猪长肉,可贝壳田螺从哪里来?又?该怎么磨成粉末?”
罗建林拧起眉头。
容晓晓摊手,“总不能让我下河捞贝壳捞田螺,让我徒手磨成粉吧?”
所以,没钱可以给人呀。
当员工的哪有当老板舒服?
“……”罗建林这瞬间觉得特别怪异。
怎么觉得自己这是一步步落入容知青的圈套啊。
第 22 章
容晓晓见大队长没回应, 便灿烂一笑:“你听我说,我绝对不是……”
“停!”罗建林立马喊停。
恨不得直接捂耳朵,他不知道容知青会说什么,但他知道一旦听她?说下去, 自己怕是稀里糊涂就答应她?说的事。
?璍 容知青原先说的那些没道理?
很有道理。
可其实他也不是听不出这些话?都很空, 想要实施起来难度太大。
问题也是出在这里。
说得空, 但偏偏又能实施起来。
这种话?听在耳里特别容易上头, 随着容知青说说说, 脑子突然?间一懵, 然?后就稀里糊涂答应下来。
罗建林不确定这次会不会又松口。
所?以他选择不听!
他抢先道:“你也别说了, 这件事我先考虑考虑。”
“行?叭。”容晓晓遗憾的砸吧砸吧嘴,她?都已经打好草稿了呢。
不过, 反正草稿已经打好, 大队长要是不批她?肯定找机会去说。
大队长要是直接给批了, 那她?也省得多?费嘴皮子了。
虽然?她?挺想费费嘴皮子……
其实这些事也不是很难处理。
之所?以没做, 也是有拖的意思。
不然?她?办得太快, 岂不是让别人觉得很容易?
那可不行?。
她?得让人觉得, 这件事难办、不好办,办起来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担上责任。
这叫什么?
这也叫‘闷声发大财’, 只不过这个‘财’和意义上的‘财’不同而已。
“那行?,你去猪圈吧。”罗建林直接挥手, 让人赶紧离开。
本来叫住容知青是想提点提点她?, 现在是特后悔自己叫住她?, 现在好了, 一堆麻烦的事等着他,现在又多?了一件。
心里长长一叹, 背着双手朝办事屋走去。
杨银的事不好处理啊。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他狠心把?人拎去公社,也不一定能判什么罪。
至于卫东,卫东属于知青,他更不好私自处理,看来明天他还是得去镇上一趟。
……
错过杨家?的大热闹,焦港是悔得跳脚。
不敢怪丢下他跑的容晓晓,只气自己怎么就放不下这四头猪?
都在呼呼大睡了,他偷跑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他还是不够精。
还得跟着容晓晓学学,学会怎么合理利用借口偷懒。
要说她?没做事吧,偏偏又做了。
连猪粪也是不眨眼跟着一起收拾。
可要说她?勤快吧,一起养猪两三天,她?硬是半天都没呆住,人不是跑镇上就是跑去看热闹。
就留着他和这些猪为伴,真的太欺负人了!
“焦知青!”
坡下传来一声喊,正生?着闷气的焦港往下一看,脸上瞬间乐开了花:“桂枝婶,你怎么来了?”
王桂枝迈着大步跑过来,特热情道:“我这不是见你没去杨家?看热闹吗?专门跑来给你说说,我跟你说,刚才可热闹了!”
说着的时候,那眼珠子就忍不住盯着焦港的口袋。
一边一个特别对称,还鼓鼓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焦港眼睛一亮,下意识就开始掏兜,“快快,桂枝婶你赶紧说说。”
王桂枝也下意识想伸出手,就和之前一样,每次伸出手就能得到?一小把?瓜子花生?。
别看这一小把?,这要是自己的东西她?肯定舍不得吃。
可手才伸过去,眼瞅着就要抓到?那把?瓜子,却见前方多?了一道身影。
容晓晓挡着两人,不赞许道:“婶子你可别和他聊天,猪圈还有一堆活等着他干呢,干不完下不了工,回去连晚饭都没得吃了。”
说完,就催促焦港去干活。
焦港不乐意,刚要抱怨时就见容晓晓对着他眨眼。
咋个意思?
容晓晓挥着手驱赶,“走走走,活都没干完还想偷懒,赶紧把?猪圈给收拾了。”
“哎哟!不就是这点活吗?几分钟就收拾好了。”王桂枝撸起袖子,直接迈步进了猪圈,一边忙活着一边道:“焦知青你等我几分钟,把?这里收拾好了,我再给你说说!”
她?一个乡下的老婆子。
天天都有活干,谁不想偷闲一下?
可帮焦知青她?特别乐意。
她?是没读过书?,但她?会算账!
不过就是一点点活,过后就有小把?瓜子花生?,干其他活可没有,这笔买卖不划算?
焦港目瞪口呆。
看了看正在收拾猪圈的桂枝婶,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生?。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领悟了一个真理!!
原来花生?瓜子不仅仅可以打进婶子圈子听八卦,还能做其他事。
容晓晓不理焦港的惊叹。
有个手脚利索的婶子在,他们在旁边搭把?手,本来两人得磨蹭半个小时的活硬生?生?在十分钟搞完。
王桂枝擦着手,“这下可以说话?了吧?”
说着,还瞪了容知青一眼。
这两个知青啊,她?还是更喜欢焦知青一些。
人长得白白净净,一笑起来脸上还肉乎乎。
最重要的是他大方啊!
谁不爱和大方的人当朋友?
既然?是当朋友了,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小友被欺负,“你们虽然?是一起干活,可也没说一定要谁管着谁,焦知青啊,以后有谁欺负你,你尽管跟婶子说,婶子给你做主。”
刚说完,跟着又加了一句,“要是有什么活太忙,你也别客气,婶子别得没有,一身力气还是有的。”
“婶子,你真好!”焦港感动?的不得了。
这种话?,别人以为是客气,那他不会,他已经当真了。
都已经想好,要是容晓晓又偷跑,他就把?桂枝婶叫来作伴。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容晓晓特别老实。
该上工就上工,期间也不找任何理由旷工。
显得是既乖巧又老实。
容晓晓将猪饲料倒下去,四头猪拱着过来吃食。
朱婆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我瞅着真长胖了一点,容知青你可以啊,拔草行?养猪也行?,能耐着呢。”
“胖了吗?”
“还真胖了点,可我瞧着他们也没怎么特别照看,怎么真长肉了一点。”
旁边说话?的几个婆子婶子凑了过来。
要说这几天是真热闹。
猪圈这边上工和其他地方不同,有些时间段正好隔开了,这些婆子婶子们一到?下工清闲的时候,不往自家?跑,就往这边凑。
“刘婶子,你这边没刮干净……马婆婆,猪草得煮熟……方大姐,你别光嗑瓜子,赶紧过来搭把?手,把?这护栏给修一修。”
焦港特别忙,喊完之后又追问另外?一人:“然?后呢然?后呢?记分员怎么那么喜欢陈寡妇啊?”
干活归干活,但干活的时候不影响说话?呀。
干活和八卦同时进行?,一举两得,完美!
“可不是喜欢么,罗宝君现在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人家?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能跑了,他呢?连婚都没结。”
“喜欢有什么用,只要有他爸妈在,他别想娶一个寡妇进门。”
朱婆子撇嘴,“再熬个几年罗宝君还不结婚,别说寡妇了,就是一头母猪他爸妈都愿意。”
“噗……”
“朱婆子你嘴上积积德吧,罗家?的要是听到?,保证骂死你。”
朱婆子挺着胸脯,“我怕她??”
瞧着挺刚,却不敢继续说下去。
她?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猪圈,开口道:“我说怎么那么多?人惦记养猪的活,就这么点事还能拿四个工分,谁不乐意来?”
活是真少。
唯一麻烦的就是每天清理两回猪圈。
可要是想偷懒的话?,弄一回也行?。
再就是四头猪的吃食,就算现在得将猪草剁碎了煮熟再喂,工作量也特别少。
一婆子嗤笑着,“既然?觉得活少,让你来干呗。”
“我才不干!”朱婆子毫不犹豫就拒绝,还嘀咕着:“傻子才会来干。”
就这么点大的大队,又能有什么秘密?
之前大队长还瞒着。
现在谁不知道容知青和焦知青承诺了,如果他们将猪养死了会赔猪,也就说,接下来的大半年谁也不用担心猪能不能活。
不管能活还是不能活,年底都有猪肉吃!
这也是为什么没人盯着养猪的活了。
容知青两人有这个底气,其他人可没有。
万一一个不小心养死了,难不成还要他们掏钱赔猪?
那就不是掏钱了,而是直接掏命!
谁敢拿自己的命去赔?
活就是再轻松,那也没人敢接。
原先大队的人还在怪大队长偏心、糊涂,现在只觉得他想的长远。
把?养猪的活分配给这两个知青,年底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咯。
“你这张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王桂枝瞪了她?一眼。
要说容知青和焦知青的做法在他们想来是有些傻。
但也不能当着人面说呀!
说说容知青也就算了,她?们吃了焦知青多?少瓜子和花生?,怎么能骂人傻呢?
容晓晓可不知道自己被婶子们排除在外?了。
要是知道,她?也只能长叹一声,瓜子和花生?的魅力可真够大。
然?后……然?后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什么。
让她?用瓜子和花生?来交际,她?还真没这个本钱。
就她?现在看到?的,焦港这几天怕是已经撒出四五斤瓜子花生?了,真的壕无人性?!
焦港的路她?走不通,她?只能走自己的路。
她?的路是什么?
是画大饼!!
干完活,其他人在说大队里的八卦时,容晓晓装模作样的拿出纸和笔,随手勾画,纸上就画出几个图形。
王桂枝好奇问道:“容知青,你这是在做什么?”
“哟,怎么能在这么好的纸上乱画,你也太浪费了。”马婆婆一脸心疼,“我家?小孙子在公社上学,像你这样的本子得不少钱,怎么能乱画呢?”
“马婆婆,我可不是随意乱画。”容晓晓皱了皱眉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随后便道:“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爸在机械厂当锻工吧?”
这一说,大部分的人都没将注意力放在记分员和寡妇的感情纠缠上,而是全都偏向容晓晓这边,纷纷好奇问着。
“听说了,你爸是六级锻工,那一个月得大几十块的工资吧?”
“嘶!这么高的工资?”
“你爸可真有出息,他绝对是咱们大队走出去最有出息的人了。”
“你爸这么厉害,你要想进工厂当工人是不是特别容易?”
容晓晓苦笑着,“婶子们,你们一下问这么多?我怎么答呀?”
朱婆子一下挥开身边的人,急切问道:“容知青啊,我家?小子人聪明又特别能干,你看能不能让你爸把?他带进厂当工人?”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开始屏住呼吸了。
对于乡下,去镇上当工人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铁饭碗。
他们大队这么多?户人家?,除了大队长的小儿子之外?没有一个人进了厂子当工人。
听着朱婆子这话?,谁心中又不会浮现出一点希望?
容晓晓哭笑不得,“我爸要是有这个能耐,我也不用下乡了。”
边上的人瞬间失落。
也是……
要是容知青有一份工作也不会来他们大队当知青了。
“你爸的命可真好,当年逃荒的人谁日?子不苦?就没有一个像你爸这般有出息的。”方大姐感叹着。
她?婆家?也是容家?人。
和容知青也算是血缘关系特别远的亲戚。
她?公公的堂叔一家?就是为数不多?逃荒后又走回来的人。
听说在外?面的日?子过得特别苦。
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有房没有地,日?常所?需全都得靠其他人救济,就相?当于伸手乞讨的乞丐一般。
“我爸最开始的日?子也不好过。”容晓晓缓缓说着,“你们听我说,他最苦的时候抓了把?土就往嘴里塞,他知道吃不得,但肚子饿到?极致谁还顾得上能不能吃?也好在街道的一位老人看他可怜,便将他安顿在救济所?,又因为人老实本分,在纺织厂大量招工的时候被推选进去当了一名临时工……”
这些事倒不是她?随意编造出来的。
容爸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鼓励和安抚自己的儿女?。
他对儿女?说过最多?的事,就是他年轻时候的过往。
翻来覆去说个遍,没有厌倦的时候。
儿女?们听多?了,自然?就坐不住。
可容晓晓是一位特别感兴趣的观众,每次容爸在说的时候,她?都会搬来一把?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听着。
“也是他运气好,纺织厂新?建开工,需要的工人不少,有一些工种凭着街道的推举就能直接进去,我爸也被分配到?纺织厂的垃圾站,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临时工。”
“纺织厂?”王桂枝有些疑惑,“他不是在机械厂吗,难不成我记错了?”
“没记错。”容晓晓接着说:“你们听我继续说,就在我爸转正之后没几个月,隔壁机械厂突然?来了几批设备,紧跟着又接下了大量订单,厂子里的工人人手不够便来纺织厂借调,当时的机械厂要比纺织厂来的大,大厂和小厂之间怎么说都有些区别,听闻这个消息都是纷纷报名,可最后选到?的不到?十人。”
“哎哟,你说归说就别再画了!”马婆婆还是一脸肉痛的看着她?手中的本子,这故事好听归好听,但干嘛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乱画,哪怕不是自己的东西都觉得浪费。
“马婆子,你听就听不听也别插嘴!”
“容知青你赶紧往下说,最后你爸被选上了吗?”
“肯定被选上了,容知青的爸爸现在不就在机械厂上班吗?”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却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被选上。”
在几百人当中选择了十个人。
这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可容爸却说这次借调的事直接影响了他的一生?。
“怎么会没被选上?”
“这不应该呀,那你爸最后是怎么去的机械厂?”
这个答案与她?们想的不同,反而更让她?们好奇了。
“被选上才不应该,爸说过他没有文?凭、没有技术,别人凭什么选他?”容晓晓说着,“被选上的那些人要么文?凭比他高、要么干活能力比他强、甚至有一些因为家?中是手艺人所?以才被特选上,不管从哪一点比,他都比不上他们。”
方大姐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要是选了一个哪哪都比不上的人过去,谁会甘心?”
“也是哦。”周边人纷纷点着头。
不说其他地方,就拿他们大队来说。
如果一个连她?们都比不上的人当了大队长,那谁会乐意?
“虽然?没被选上,但爸爸却想明白了一件事。”容晓晓微微昂着头,回忆着那时候的容爸的神情。
明明是在半夜里,就着灰暗的灯光却能很明显的看清他眼中的光芒。
她?轻声道:“他说,他不想再一次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这次的机会没有抓住,那下一次必须得牢牢抓紧,从那天后他开始去厂子里的扫盲班学习,等识字之后翻遍所?有能借到?的关于机械方面的书?籍,又借助爷爷奶奶的关系去拜访机械厂的老师傅……”
短短几句话?讲述了他那几年的艰辛日?子。
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那段时间的艰苦,但妈曾经说过,那段时间从没有看到?他清闲过,不是上班就是学习、要么就是去老师傅家?帮帮忙做做事,希望对方能教他一点真本事。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要不是自己的儿子或者亲戚,谁又敢把?自己的真本事交出去?
可偏偏容爸还真拜到?了一个师傅,不是靠着花言巧语,而是一份真诚和踏实。
“学到?一些机械方面的技术之后,爸还真再等来了一次机会,这一次他靠的不是文?凭、也不是人脉,而是一手让机械厂的人很满意的技术活。”容晓晓笑着,“就这样,爸成为了机械厂的一级锻工。”
话?音落下,周边却没有人立马开口。
所?有人神色若有所?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浮现在她?们的心中,却又描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容晓晓给了她?们答案。
她?扬起手中的本子,本子上面画着一些让她?们看不懂的图画,“爸说他错过了一次机会,却好运遇到?了第?二次,但他不确定我们是不是也能有他那般好运,所?以在我和哥哥姐姐休息的时候,他会主动?教我们一些关于锻工的技术。”
马婆婆以为她?是在乱画。
其实她?画的是一些机械图。
至于这到?底是不是容爸教她?的。
她?只能说有些话?真真假假反而更真。
但有一点是真的。
那就是她?还真会一些机械技术活。
这也是拜上辈子所?赐。
生?活所?迫,没点技术还真没法谋生?。
虽然?这些机械活只学了个皮毛,但她?最大的能力也不在这。
她?最大的能力是画大饼!
“等等!”王桂枝突然?站起身,“你是说你会锻工?!”
“那你要是会锻工想进厂子不是很容易?”
“哎哟喂,容知青啊!”朱婆子这下连瓜子都顾不上嗑了,一把?抓住容晓晓的手,特热情道:“你说咱俩是不是特别有缘,你刚进大队咱们俩就分在一组干活,我那个时候瞧着你就特别喜欢,要不今天晚上你去我家?唠唠嗑?”
为什么会这么热情?
为的还不是容知青这手技术活!
就像容水根所?想,学点技术不是坏事,万一他们的儿子也遇到?了像容水根那样的机会,那是不是也能有胜算被选上?
比不过人品比不过人脉,但同样人家?也比不上他们的儿子手上有技术!
一想到?这,呼吸就有些急促了。
“去我家?吧,前段时间我娘家?刚送来一些干货,咱们东北地地道道的土特产,保准你没吃过!”方大姐跟着抓住了容晓晓的另一只手。
人家?是为了儿子考虑,她?却是为了自己男人。
她?男人要是去了镇上当工人,那得多?风光啊?
“干货有什么好吃的?”王桂枝插了过来,“容知青去我家?吃肉,我弄的粉条炖肉那可是一绝。”
一个接着一个。
所?有婆子婶子们都冲过来邀请容晓晓去她?家?。
那架势生?怕容晓晓被其他人给拉住,甚至有一人还下了狠心,扬言要把?家?里要下蛋的母鸡杀了待客。
足以可见,这工作的吸引力对她?们有多?大。
一旁的焦港看的是傻了眼。
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生?瓜子瞬间没了爱,整个人显得特别的萎靡。
他和容晓晓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用花生?瓜子哄得婆婆婶子跟他玩,结果容晓晓不过就说了几句,这些婆婆婶子却像是疯了般拉着容晓晓回家?吃肉!
吃肉欸!他也想吃啊……
面对这么多?邀请,容晓晓一个都没应,“二姑还在家?等着我,我就不去你们家?打扰了。”
她?画大饼可不是为了混吃混喝。
而是更加融入到?红山大队。
总不能她?半个大队的人都比不上焦港来得受欢迎吧?
至于锻工的技术活。
其实也不是不能教,不过这事不急,就这么白白教出去不是她?容晓晓会做出的事。
而且仅仅只是教,对她?的影响力还是太小了。
为了以后安逸的生?活,得好好谋划下。
“你们干嘛呢!”罗宝君站在下坡处喊着,“上工了,该干活的去干活,别聚在这里。”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就是,锣声都没敲响,急什么急。”
“一天到?晚只知道催催催,不知道还以为当多?大的官呢。“
罗宝君被婶子们轮着怼了一遍,弄得是灰头土脸,不乐意道:“现在是没敲锣,可等敲锣了你们还没到?,不就迟了吗?赶紧着,不然?扣你们的分!”
婶子们哪里舍得走?
恨不得赖在容知青身边,磨得她?答应为止。
当然?了,也是知道罗宝君吓唬归吓唬,要是真被扣分,谁还敢继续磨蹭?
“晓晓啊,咱们算起来还是五代以内的血亲呢,你回来了我们都没招待下,这是我们的不是。”方大姐不愿意放弃,继续努力着:“不如就把?容奶奶和丑牛一起叫上,都去我家?吃熘肉段吧。”
“去我家?,我家?的一锅乱炖可鲜了。”
“再鲜有炖老母鸡鲜?”马婆婆挤走这两人,心里再肉痛她?觉得也值!
瞧瞧容知青多?厉害啊。
在纸上画得图多?好看?一看就是特有本事的人。
这样的娃子她?老婆子怎么会不喜欢,必须带回去吃炖鸡。
此时早已经忘记,当时她?多?嫌弃容知青在纸上乱画。
罗宝君听着他们的话?,顿时有些惊奇:“奇了怪了,大队谁不知你们小气得很,今天怎么转性?了?”
“呸呸,小兔崽子说谁小气呢?”朱婆子不乐意。
瞧着一个个不是肉就是鸡,她?就算再想比也比不过,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听着罗宝君的挖苦她?顿时怒了,“小气也比你强,天天盯着一个寡妇,当大队谁不知道你闹出来的笑话??”
哟呵,这一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默默看着罗宝君青一阵红一阵的脸……
有些事嘛,私底下聊起来那是毫不顾忌,嘴皮子一张一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可谁都默认着,再怎么说也不能说到?当事人面前去。
那不就是当面戳人心肺吗?
这时候也没人继续邀请容知青去吃饭了,都默默等待着大战来临……
半个小时后……
“大队长!大队长!”一个半大的孩子匆匆跑到?办事屋,冲着里面大喊着:“大队长不好啦,记分员和朱婆子打起来了!”
“啥?!”罗建林从屋子里跑出来,“你刚说谁打起来了?”
“罗记分员,他在猪圈和朱婆子打起来了。”半大的孩子跑得气喘吁吁,可那双小眼神透露着八卦,“朱婆子说记分员惦记人家?寡妇,记分员说朱婆子年轻的时候把?玉米地当做自家?炕,和男人闹得火热。”
看来,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从朱婆子单方面戳罗宝君心肺,变成了两人互戳。
“……”罗建林只觉得头疼。
上午的事还没了,这才不到?半天,怎么又闹起来了?!
第 23 章(加更)
罗建林烦得要死, 但他能不管吗?
当然不能。
不过他可以找个帮手。
回头对着办事屋喊了一声,“罗支书,你儿子跟人打起来了,你不去?看看?”
没错, 这位罗记分员就是罗支书最小的儿子。
也算是大队里少有的几个初中生。
不然就算有罗支书在?, 也不可能当上记分员。
喊后十几秒屋内一点回?声都没。
显然罗老人家这会正在?装死?。
罗建林走进去?, 就见罗支书仍旧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瞧着风平浪静般, 其实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谁都看得?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伸手敲了敲罗支书的桌面。
罗支书冷哼, “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没罗宝君这个儿子, 以后他的事我?不管了。”
丢尽脸的臭小子, 还不如没生过?这个儿子。
“噗……”一道?没忍住的笑声从后方?传出, 袁会计使劲憋着笑, 最后还是没憋住, 他幽幽道?:“您要是不管, 信不信陈寡妇家明天就会多一个上门女婿?”
罗支书转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袁会计识时务,举起双手认罪, “我?嘴臭,别和我?计较。”
谁家屋里不是一堆烂事, 他可不想和罗支书互扎心。
门外的小子探进脑袋, 扬声问着:“大队长, 那要是没事我?就先过?去?了, 朱婆子扒了记分员的裤子,屁股蛋都露出来了, 我?想再去?看看热闹。”
“……” 屋内的三人寂静一片,嘴角不约而同的抽搐着。
这下不用?罗建林催促,罗支书主动起身?离开,瞧那迈出去?的大步,真?不像时不时说自己老了的人。
明明十分矫健嘛。
报信的小子跟着他们一起赶去?猪圈。
等到了地方?,一脸遗憾的嘀咕着:“怎么就不打了?我?还没看到记分员的屁股蛋子呢。”
“我?看到啦!”旁边一个小男娃分享着,“特?别白!”
“真?的?”
“嘘嘘。”又一个男娃好心好意,“别说啦,记分员都被羞哭了,哭得?老惨,捂着脸就跑了。“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
确实羞。
一个大老爷们,吵架他不怕、打架他不惧,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扒掉裤子,那就太丢人了!
瞧着一个婶子又一个婆婆,对?着他光溜溜的屁股指着说着,他能不羞吗?
偏偏死?猪婆子的手劲大,直接把他屁股上的布料给扯坏。
遮屁股肯定遮不住,那就只?能遮着脸跑了。
罗宝君跑了,朱婆子双手叉腰,昂着下巴站在?原地,瞧着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可当她看到走来的罗支书,这气势立马消散。
谁让她婆家也是罗家,别看罗支书年龄和她一般大,可罗支书比她高了两辈,往日?里她要是见到罗宝君,还得?喊一声叔叔。
这嫁进门的媳妇扒了叔叔的裤子……
哎哟,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罗支书沉着脸走过?去?,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却道?了一句:“干得?好!”
欸?!
众人齐齐眨了眨眼。
难不成他们听错了?
罗支书跟着道?:“小朱啊,以后罗宝君再干糊涂事,你就替我?往死?里揍他。”
他算是明白了。
哪怕话?说得?再绝情,真?到要下手的时候他还是舍不得?。
既然他舍不得?,那就让别人来做吧。
不然,总不能真?让儿子和一个比他还要大几岁的寡妇在?一起?
他就是一个迂腐的老头子,反正他就是不能成全,“你尽管放心,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算话?,你只?管动手,随便打别打死?就成。”
本来还有些胆战心惊的朱婆子突然抖擞起来。
这是谁?
这可是她族爷爷!
族爷爷的话?能不听吗?
瞧着罗宝君仓皇逃离的方?向,她恨不得?追上前直接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行了行了,你就别搞事了。”罗建林一脸头疼,挥着手让聚在?这里的人离开,“还有你们,上午看热闹下午看热闹,你们一个个尽知?道?看热闹,收成后是不是不想分粮食了?看热闹能填饱肚子不成?”
大队长发火,众人缩着脑袋纷纷离开现场。
等人一散开,罗建林看着正在?嗑瓜子的焦港,没好气道?:“还有你,猪喂了没?只?顾着自己吃,不管猪了是吧?”
嗑了一半的瓜子不敢继续,焦港悻悻然回?着:“喂了。”
心里还忍不住抱怨。
怎么尽指着他骂,明明容晓晓也在?嗑……咦???焦港瞪大眼,看着正拿着石刀整理围墙的容晓晓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一直站在?他身?边嗑瓜子吗?
地面上一半的瓜子壳都是她弄出来的呢!
什么时候跑去?偷偷干活了?
“还是容知?青懂事,焦知?青你好好学学。”罗建林走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瓜子壳眉头皱得?更紧,“赶紧扫扫,不干活也就算了还尽添乱。”
“……”焦港很委屈,可他的委屈没人懂。
“容知?青,你过?来下。”罗建林叫着人,又指了指一旁的焦港,“让他去?干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下。”
容晓晓应着。
手里的石刀递给皱巴着脸的焦港,笑眯着:“辛苦了,焦知?青。”
“……”焦港默了。
罗建林正打量着猪圈,等容晓晓过?来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边整理的挺好,比原先看着好多了。”
容晓晓回?应着:“就是累了些,不过?环境干净点对?猪好,不容易生病。”
没干过?的事她不把功劳往自己身?上贴,但既然干过?了,就得?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辛苦。
虽然这份辛苦有好几个婆婆婶子一起出力,但猪圈就是变得?更干净明亮了。
过?程可以省略,重点是看结果。
“不错。”罗建林赞许着。
又是在?周边转悠一圈,越看越满意。
猪圈的活不累,但就是挺脏,他先前还担心这两个知?青受不住猪圈的味,现在?看来他是白担心了。
连着夸了几句,紧跟着他才说起事:“我?想请你爸给大队来一封信。”
“让我?爸寄信?”容晓晓挑了挑眉头,“他先前寄的信没收到吗?”
罗建林严肃点着头,“中午邮局那边给我?递了消息,按你爸寄信的时间?,怎么也该到了,邮局也一直有人盯着,但现在?连信的影子都没见到。”
容晓晓:“也就是说,信不是在?镇上邮局消失,而是在?寄来的中转站出了问题?”
“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应该是这样没错。”罗建林点了点头,“邮局还在?排查,同时想请你爸再寄一封信,寄信人写你妈或者其他亲戚的名字,收信人写我?的名字。”
这样也是想试探一下,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盯着姓容的信件。
“我?明白了。”容晓晓瞬间?理解,“明天我?正好要去?邮局领钱,会跟爸打声招呼。”
“行。”罗建林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不用?多费口舌解释,“那你忙去?吧。”
容晓晓没离开,而是顺势问道?:“大队长,之?前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还得?再考虑考虑。”
容晓晓继续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挺好解决。”
“别说!”罗建林觉得?自己又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想敷衍都敷衍不过?去?,“我?还有事,你忙吧。”
瞧着大队长快步下坡,不知?道?的真?以为很急呢。
容晓晓‘啧啧’两声,迟早要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
和焦港打了声招呼,明天容晓晓又有理由旷工了。
刚回?到院门前,陈婆子就对?着她招了招:“你的棉衣已经做好了,要不要拿回?去?先试试,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我?给你改改。”
“好呀。”容晓晓喜欢穿新衣。
她选得?是一块碎花的料子,是这个时代最好看的花色。
或许在?过?上几十年会有些俗气,但她现在?要是穿出去?,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个崽!
小碎花,多时髦啊。
回?到家换上,还在?丑牛面前转悠了两圈,“好看吗?”
丑牛特?别捧场,连连点着头:“好看,表姑姑特?别好看!”
“嘴真?甜!”容晓晓手就往兜里放,丑牛一看,立马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着:“表姑姑别给我?糖,我?还剩好多好多呢。”
表姑姑什么都好,就是一高兴就爱给他塞糖果。
他屋里攒了好多好多,从一开始不舍得?吃,发现怎么吃都吃不完。
小小的丑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有吃不完糖果的一天。
容晓晓看着掏出来的糖果。
算了,只?能自己吃了。
剥下糖果的外衣,跟着塞进嘴里,“真?甜呀!”
不止自己吃,换下衣服出门,趁着二姑不注意的时候给她塞了一颗。
弄得?容婆子吐也不是吃也不是,“你这丫头,给我?干嘛。”
容晓晓嘿嘿笑着,“二姑,我?明天要去?一趟镇上,中午就不用?等我?吃饭,我?回?来的会有点晚。”
容婆子不干预,只?是叮嘱着:“好,出门在?外小心点。”
……
容晓晓对?于镇上已经是熟门熟路。
先是去?邮局领钱。
寄钱和寄信虽然都是在?邮局,但它们发件的步骤不同。
寄信得?经过?一个又一个中转站,中间?得?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到达收信点。
可寄钱不同。
那是寄方?邮局和收方?邮局直接电报联系。
中间?没有任何中间?商。
这要是还丢掉,那就有意思了。
丢钱可比丢信严重多了,容晓晓甚至还期待丢一个试试,闹大了才有趣。
可惜,上交了大队开的证明以及自己的证件,顺利取到了容爸寄来的两百块钱。
大手笔啊!
这钱也不仅仅只?是给二姑置办物件。
还有她在?电话?里诉苦,说是容家老宅旧的不成样,想修缮下。
确实很旧了。
差不多四十年前的老房子,虽然用?得?料子都很好,但时间?还是太久远,哪怕二姑很用?心对?待,还是显得?很破烂。
接近十年的时间?她都得?住在?这,不说推倒重修,稍稍修缮还是需要的。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爸会给这么多。
……不对?,不是爸而是妈。
这肯定不是爸的私房钱,私房钱早就偷偷塞给了她,这次的两百元应该是妈拿出来的。
突然间?,容晓晓觉得?自己是个富二代。
不过?转头想想,两个女儿下乡爸妈给掏了不少钱,两个儿子接连结婚又掏了不少钱,现在?寄来了两百,爸妈手里就算还有钱应该也不多了。
容晓晓想了想。
她从中领会了一个道?理。
以后就算要生孩子,也别生这么多。
辛辛苦苦攒得?钱,全给儿女们造了,儿女们都是债啊。
拿了钱紧跟着又打了电话?。
完成大队长交代的任务之?后,她便再一次来到供销社。
贾菊一眼看到她,招着手道?:“表妹,这边。”
容晓晓也热情打着招呼,“表姐!”
贾菊看到她背上没东西,先是失落了下,随后又提起精神,小声道?:“你先前带来的土豆可是让我?们家连着吃饱几天,现在?的粮食不好买,光定的量哪里吃得?饱?”
“以后有机会。”容晓晓跟着小声回?。
至于什么时候她就不知?道?了。
贾菊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深,对?着她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从里间?拿出一个小包,也不怕被人听见,直接道?:“呐,这就是你表姨给你的头绳,你看看喜不喜欢。”
掀开小包的一角,里面放着的都是银白色的尼龙线。
还用?手比划了下需要补齐的价钱。
比原先说得?要少几毛,贾菊跟着道?:“这玩意钓鱼挺好,可惜光是线没有鱼钩也不成,你要不要来一个?”
“多少钱?”
“鱼钩都是铁制品,做工又特?别精细,价钱就偏贵一些,得?三块钱三张工业票。”
容晓晓立马摇头,“太贵了,我?穷。”
“……”贾菊很勉强才没直接翻个白眼。
十几块的尼龙线说买就买,三块钱的鱼钩反而说贵?
不过?转头想想也是,她买得?可是一斤的尼龙线,这要是做成鱼竿不得?十几套?一个鱼钩不贵,十几个鱼钩确实有点贵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钓鱼。
好奇归好奇,但她也没多问,有些事问得?太多反而让人不喜,她还想继续从这位同志手里买粮食呢,“还想要点什么吗?”
“买布。”容晓晓扯了不少布。
选得?都是一些颜色很深,特?别耐糙的料子。
跟着又选了一些日?常用?品,花了近三十块钱才停下手。
贾菊已经麻木了。
这就是嘴上说没钱的人!
出了供销社,紧跟着又去?了国营饭店,买了四五个包子当中饭然后就搭乘牛车回?去?。
牛车只?是经过?红山大队,在?小河边上就会停下。
现在?还没到正午,容晓晓下了牛车也没往大队去?,而是去?了第一次遇见丑牛的小河。
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掏出油纸里的包子啃着,眼睛却落在?前方?的河面上。
一边吃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
钓鱼确实行,但她实在?是没那个闲情雅致去?候着,更何况钓鱼能比下网捞的鱼多?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小打小闹。
就是有点缺人。
一个人可不好下网,这捞鱼也是个体力活呢,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摇人。
第 24 章
“容知青?”罗旺走过来看到人, 当下就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崽子又想下河捞鱼呢,你怎么待在这里?”
容晓晓回?头一看,“走累了, 就打算在这里歇歇脚。”
罗旺干笑两声?, 这里离大?队没几步, 宁愿待在这里也不愿意走回家歇息, 真不?知道?这些城里人怎么想的。
容晓晓看着停在小道上的老黄牛, “你这是要?去镇上?”
居然还把全村的宝贝疙瘩牵出去, 真是难得了。
“对, 大?队新来了两个知青,大?队长让我去接接。”罗旺一张脸上都写着拒绝, 他是真不?愿意接这个活。
知青们?待得时?间长了, 倒是能看得顺眼一些。
可刚来的时?候, 鼻孔都是朝天, 任谁看着都不?舒服。
容晓晓一挑眉, “牵着大?黄牛去接?”
她知道?大?队会来两位知青, 但这两位的待遇比他们?强多了吧?上回?不?是说老黄牛比他们?还要?来得重要?,怎么这回?就把老黄牛给?牵出去了?
“嗐。”罗旺摇着头,“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这来的又?是一个大?麻烦,大?队长正在家?愁着不?知道?怎么安排呢。”
容晓晓倒有些好奇了。
真想知道?, 这位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大?麻烦, 居然还动用大?队的宝贝疙瘩去接。
“那我先走了。”罗旺在离开之前叮嘱一声?, “你在这里歇歇脚可以, 但千万别下水,这河流太急, 连一个成年男人都能卷下去,可千万别冒险。”
“放心吧,我不?会下水。”容晓晓应着。
在罗旺离开没多久,她便背着一包东西往村里走。
没直接回?二姑家?,而是顺着小河一路走,期间碰到一些玩耍的孩童们?,还会停留下来和他们?玩玩闹闹。
……
今天难得安静。
罗旺以为?正愁的头疼的罗建林坐在树荫下歇着。
时?不?时?还很有闲情的哼上两声?戏曲。
一旁的周婶子好笑的看着自家?男人,“以前不?到夜里就不?知道?回?来的人,今天居然待在家?里晒太阳,真是稀罕呀。”
“你还别说,这清闲的日子就是舒坦。”罗建林双手搭在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
尤其是闹腾了两日,今天总算是风平浪静。
只希望这种清闲的日子能长久一点,别又?……
‘啪啪’两声?,是院门被敲响的声?音。
还没庆幸完的罗建林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人是谁,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直接不?搭理。
可是不?行啊!!
人肯定得喊进来,等进来后罗建林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从镇上回?来了?是不?是已经和你父母联系过?联系过也不?用专门跑来告知我,应该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吧。”
赶紧走吧,没事?别来这里。
他算是看明?白了,有这位容知青在的地方,总会闹出点什么事?。
他是真怕了。
可惜,容晓晓却摇了摇头,“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
罗建林叹息一声?,不?甘不?愿从摇椅上爬起来。
哪怕再想躲着清闲下,但该担起的责任还是得担,招手道?:“过来吧,坐在这里说说。”
两人坐下,容晓晓先开口,“大?队长,你……”
“等一下!”罗建林先打断她的话,“说可以,但‘你听我说’这四个字不?准说!”
这四个字太上头了。
容晓晓咂巴咂巴嘴,显得有些遗憾。
不?过这次她没开口说话,而是将一个很轻的大?包放在桌面上,“大?队长猜猜这是什么?”
罗建林哪里猜得出来。
在容知青的示意下,伸手将大?包掀开,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银色的线,他有些惊愕道?:“这是尼龙线?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
“自然是买的。”容晓晓并没有说这些线买来有什么用,而是接着问道?:“大?队长,我看大?队里的小河中?有不?少鱼,往日你们?是怎么捞出来的?”
罗建林的目光没有从尼龙线上移开。
他隐隐约约知道?容知青买这些线的目的,但他想不?明?白容知青为?什么这么做,尼龙线的价格不?低,是他们?曾经了解过但最后还是没狠下心买的。
容知青花这么大?的价钱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其实是一个大?好人,专门为?大?队着想?
罗建林保持怀疑,先回?答她的问题,“咱们?大?队的小河不?比其他地方的水库,水库放放水,大?队的人便能集中?去打捞,连小孩都能去参与,危险性不?大?。”
紧跟着又?道?:“小河就不?同,水流实在是太急了,除了一些水性好的壮年之外,大?队是不?准任何人下水,咱们?大?队没出现过事?故,并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容晓晓跟着问道?,“那大?队从没有去河里捞过鱼?”
她觉得不?会,河里的鱼是能入嘴的!
就算有些人受不?住鱼腥味,那这也是肉。
现在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大?队的人不?可能忍得住。
“当然不?是。”罗建林道?:“平日里壮年得下地,再加上水流太急我们?不?敢冒险,所以每年秋冬之际,大?队会组织一些人集体下河捞鱼。”
秋冬之际,已经过了粮食收成的时?间,队里会比其他时?间清闲很多。
再有,那也是水流渐渐变缓的季节。
而且经过一年的蕴养,河里鱼儿成群、落窝,条条都十分肥满。
“壮年们?会在那几日分组在各自的区域下水,这样对他们?的安全有保障,如果天气不?错,便会进行十天的捞鱼活动。”罗建林说着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可惜啊,光靠双手他们?的收获并不?多,而且就算没入冬,那个时?候气温已经降下来很多,天天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就算是壮汉也受不?住。”
记得收获最好的还是大?前年。
每户都分到了两三条鱼。
等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就多了一道?好菜,剩下的还能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摆出来。
可同时?,有两个人因为?下河感染上了风寒。
一人硬是咳嗽了整个冬季,一个半夜高烧,好险及时?送到卫生所救了一条命回?来,为?此大?队还帮着垫付了三块六的医药费。
三块六呢。
这钱大?队不?得不?出,但也硬是让袁会计从大?前年念到现在。
其实他知道?除了靠人力去捞鱼之外,还能借助很多工具。
就比如容知青掏出来的尼龙线。
但这玩意实在是太贵了。
头几年的日子多难熬啊?一分钱都得省着花,袁会计更?是日日盘算着大?队的账,都把自己的头发薅秃了。
真要?到了关键时?候,这些钱都是救命的钱,谁敢开口花上大?几块去买钓鱼的工具?
至于自己编织鱼篓。
大?队也不?是没有试过。
可用这些东西,避不?免的还是得有人下水。
操作的还是大?队里的壮年,不?能让老人和小孩去以防出现事?故。
可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不?可能将大?部分的时?间放在小河里,更?重要?的也是收获并不?多。
反正大?队也是尝试过各种不?用掏钱的法子。
最后还是觉得每年集体捕捞最好。
罗建林在说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尼龙线上,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容知青,你拿这么多尼龙线出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其实,我是想和大?队合作。”
大?队长说得这些,她在来的路上早已经打听清楚了。
花上几颗糖果,那些孩子们?能把家?里的秘闻都说出来,更?别说关于小河的事?。
“合作?”罗建林身?子向后,眉头已经紧皱起来:“这小河里的鱼都是大?队资产,哪怕你拿出尼龙线,我都不?可能跟你合作。”
怎么合作?
网上来的鱼其中?一部分归容知青?
不?管这其中?一部分有多少,只要?给?大?队的其他人知道?容知青多分了鱼,总会有人心怀不?满,到时?候一个不?好告发到社区。
往好听点那是合作,说严重些,他们?就是偷窃大?队资产进行交易!
他会挨批评,容知青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么冒险的事?,罗建林不?会做。
“大?队长,你可误会我了。”容晓晓一脸委屈着,“我花这么多钱,还不?是为?了大?队的四头猪!”
“什么意思?”
“网上来的鱼,大?队怎么分我没一点意见,我要?的是河里的贝类和田螺,”容晓晓叹着气,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这眼见的一天天过去,大?队长都不?帮我想法子怎么解决贝壳和田螺的事?,那我就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小河有一段地方水不?深,渔网编制密封一点,绑上石块下网,置放的时?间长一点就能带上水里的贝类,下网后,请下网的社员用竹耙在边上铲几下,也能弄到不?少田螺。”
她最后再次肯定:“鱼我绝对不?多要?一条,我要?的是贝类和田螺。”
这么一听,容晓晓是不?是吃大?亏了?
最少在罗建林耳里是的。
花了这么多钱不?多要?一条鱼,要?的贝类和田螺也是为?了村里的四头猪,妈呀!这简直是绝世大?好人吧?!
可容晓晓真的吃亏了吗?
多少肯定有。
但她从一开始就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时?代,吃独食最为?致命。
靠她自己也能弄到鱼,但她敢百分百保证在享受鲜美鱼肉的时?候一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吗?
要?知道?,二姑家?边上还有两户。
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能从二姑家?闻到飘香的鱼味。
陈婶子先不?说,季家?真要?发现了,保证第一时?间举报。
既然这样,便将所有人变成自己人。
家?家?户户都能吃上鱼肉,那她跟着吃,总没人会说吧?
可真要?说她吃了大?亏。
倒也不?是。
鱼不?多分一条,贝壳和田螺也有肉呀。
壳拿去喂猪,肉拿来喂人没毛病吧?
更?重要?的是,这次她还能刷一波好感值。
不?是单独刷谁,而是刷了全大?队的好感值!
不?说以后出什么大?事?,但真要?和谁闹出矛盾,还怕背后没帮手?
就说邻居季家?,要?是再敢当着外人的面惦记二姑的房子,大?队长首先不?饶他们?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她还藏了一个大?招在后头。
全村吃鱼,不?过就是遮掩而已。
罗建林呼吸有些急促了,“当真?”
容晓晓重重点头,“当然。”
只是,她还是加了一句,“不?过这怎么说都是我花了十几块买来的,收点租金不?过分吧?不?用拿钱,随便给?点东西也行。”
东西她可以出,但不?能白出。
她还真没大?方到这种程度。
罗建林沉默了那么一下。
容晓晓将包往自己这边拿:“十几块钱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拿出来借给?大?队的,实在不?行我就退了吧,反正猪养不?胖也不?要?紧,只要?能活着就行。”
“你的要?求我答应。”罗建林立刻回?。
但凡犹豫一秒就是对吃鱼的不?尊重!
“行吧。”容晓晓显得有些遗憾,大?大?的眼里流露出肉痛的神?色,却还是将尼龙线递了过去,“我正好会编织一种渔网,队里有谁手巧,我可以教教她。”
跟着,她说了自己的计划,“我们?在下游水不?深的地方下网,这些尼龙线可以编织出一条一米五宽五米长的网,不?需要?覆盖住整个河宽,在两头绑上二十米的绳子,这样两头来回?拉线,就不?用冒险下河。”
罗建林听着她的方案,想了想后重重点头:“可行。”
随后又?好奇起来,“你会的东西可真不?少。”
种地、养猪、编织渔网……以及锻工的技术活。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解释,“还行吧。”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会很多东西。
一种是聪明?人,不?需要?太费力就能学到各种技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还有一种是为?生活所迫。
只有不?断地工作挣钱挣钱工作,奔波在各种门店和工厂,学各种手艺维持自己的生活。
而她,自认不?是聪明?人。
两人大?概商量一下细节。
随后容晓晓便告辞离开。
罗建林也没继续待在家?里晒太阳,也跟着出门找两个老伙计好好谋划下。
尼龙线已经留在大?队长家?,容晓晓背后还有不?少东西。
等她回?到二姑家?,就见二姑和陈婶子坐在院子里聊着天。
“回?来啦?”陈婶子先起身?,招呼着:“你先坐坐,我给?你去端杯水散散热气。”
她在容婆子家?是熟门熟路。
容婆子眼睛不?行,很多事?她也会主动帮着做。
容婆子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手,“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容晓晓握住她的手,一脸骄傲地道?:“去办了一件大?事?。”
可不?是一件大?事?么。
摇两三人有什么意思?
要?摇就摇整个大?队的人!
相信过不?久,红山大?队会彻底热闹起来,想想还蛮期待。
陈婶子端了一杯温水出来,看见容晓晓挎在肩上的包,轻呼道?:“你这是买了不?少东西吧?要?不?要?先回?屋整理一下?”
“不?用。”容晓晓摇了摇头,“正好婶子你也在,能不?能请你给?二姑和丑牛做些衣裳。”
说着,就将里面的布拿了出来。
住了些日子她也算是了解二姑家?的一些情况。
两祖孙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只穿一套衣裤出门。
白天穿了晚上洗,晚上晒衣服的时?候身?上披着的要?么都是极不?合身?、要?么破烂到没法穿出去见人的衣服。
容爸让她看着置办一些东西。
这衣服就是首当其选了。
“那怎么行,我不?能要?!”容婆子赶紧拒绝,伸出手就要?拦着,却又?没摸准方向直接摸了个空,“陈妹子,你千万别接。”
“二姑,这可是我爸交代的,你要?是不?想要?,等哪天去了镇上给?他电话,在电话里跟他说。”
“那更?不?行,电话费多贵呀。”容婆子又?摇了摇头,上回?和弟弟通电话,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肉痛。
可花了不?少钱呢。
“那就写信。”容晓晓嘻嘻笑着,“等会就给?爸写一封信,你念我写。”
容婆子无奈的笑了笑,“说衣服呢怎么又?说到写信上去了?这太费钱了,你也知道?二姑家?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们?才好。”
容晓晓牵住她的手,只回?了一句:“都是一家?人。”
陈婶子也在旁边劝说着,“就是嘛,都是一家?人也别太生分。”
两个人轮着劝说,容婆子最后也只能答应下来。
心中?想着,等收成后分到一些粮食,看能不?能挤出一些给?弟弟寄过去。
陈婶子拿着布看了看,随后就道?:“行,等会儿我把木尺拿来给?他们?祖孙量一量,尽快给?他们?做出来。”
“谢谢婶子!”
“说谢做什么?咱们?之间也别那么生分。”陈婶子坐在板凳上,唠嗑起来:“你听说了吗,大?队长已经对杨银和卫东做出处分了。”
容晓晓还真没听说,立马来了兴趣:“怎么处分的?”
“卫东被分去扫公厕,还在公社那边挂了名,要?是再不?安分就直接抓去农场改造。”陈婶子神?秘兮兮道?,“说起来新来的那个盛知青还得感谢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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