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节
界的事全然不觉,如?同一条死鱼任人摆布。
忽然间,沈晏清明白?明日会面的目的。
东丘离和段家早已经?商议好,准备借她来?威胁白?娄,以收拢白?家势力。
他不想?做的事,有人惦记着。
那些白?家兄弟被搬至二楼,小姑娘独独被扛上三楼,显然是有别的打算。
沈宴清侧过身,朝凌温书低声道:“计划得提前。”
中毒
亮光褪去, 大堂中的人迅速退下,只?留有?几个人把守。
看上去守卫并不森严。
然?而,沈宴清耳侧忽然“嗖”的一声, 他当即与凌温书闪到两边,便听见“嘭”地?一声, 有?什么撞上了方才的房梁。
房梁上直插着一管竹箭, 只?有?一指长?。
小巧轻盈。
沈宴清的神色微讶,很快明白过来, 暗处有?人。
影影绰绰之间, 些许轮廓显现出来。
在?沈宴清的斜上三个方位都有?人, 他们身形纤细, 沈宴清想起来, 白桃曾说, 东丘离身边带着的都是女人。
那么暗中这些,大抵都是东丘离的人。
既然?他的护卫在?这,他人也应该在?这里。
那就?好办多了。
三楼栏杆旁,溪琴收回弩,往下眺望。
半支竹箭没入屋梁, 而上面?空空如也, 连衣角都没有?抓到。
溪琴眸光一沉。
她确定自己听到了动静, 而且这些年她箭无虚发, 对方不可能逃脱。
除非,来的人比她强得多。
溪琴抬手, 往三个方向发了两支箭,对面?的黑影如潮水一般地?退下。
一面?是让影卫加强警戒, 另一面?,当屋内的殿下听到箭声, 便该知道外面?来者不善,时刻准备撤退。
嗖嗖箭声传入东丘离的耳朵,黑暗中的男人握紧了拳。
他们又来了。
一次一次打搅他的计划,真的很烦。
东丘离知道他们受命的是谁。明明早已?被废,却还能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来,大齐的朝臣可真是废物。
黑暗中,男人走向床榻。
榻上躺着一个女人,鹅黄色的发带颤在?她的小辫子上。
上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丘离感觉有?些稀奇,扯了扯嘴角:“又见面?了。”
躺着的白桃闭着眼睛,自无法回答他。
东丘离从衣袋中掏出葫芦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喂给她。
接着他便把身上戴的圆珍珠耳铛取下,塞进?小姑娘的手中。
“希望你活着。”东丘离道,“真心的。”
下一刻,窗口忽然?被打开,东丘离扭头去看?,胸口便遭受重重一击,东海国三皇子整个人撞在?柜子上,吐出一口血。
屋内的护卫慌忙用箭去拦,被那人躲过。接着那人迅速将?箭从窗柩中拔出,咚咚两声,护卫倒下。
然?而几息之间,东丘离已?强忍着胸口疼痛,打开门。
沈宴清解决完屋内护卫,再走出门外,东丘离已?不见踪影。
不仅是他,连带着平吉楼里的阴影都尽数消失。
沈宴清走回屋内,便闻到轻微的血腥味。
他暗中啧道,还真不禁打。
青年的视线偏移,一下子就?看?到了白桃的手。
正常昏睡的人手掌总是虚虚地?握着,而她却拳头攥紧。
沈宴清伸手将?她的手心打开,便听“当啷”一声,有?什么从她手心滚落下去。
他顺着声音将?那东西捡起来,发现……是一个耳铛。
沈宴清再度望向白桃。
耳铛……东丘离在?借耳铛让她传信。
但什么情况下,他要用到自己的伴身耳铛?一定是非常紧要的事。
难道白娄早和东丘离有?联络?此举只?是为了让白娄能够确认?
沈宴清无法确认。
不过庆幸的是,眼下他们三方是见不成面?了。
他那一拳下了死手,东丘离应该受了重伤,就?算他逃脱了凌温书的追捕,此次必然?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难起势。
沈晏清收走她手中的耳珰,从窗口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屋舍,沈晏清看?见凌温书早已?在?等他。
东丘离身边那些护卫身手不凡,沈晏清也没期望一次能将?他抓到。
凌温书语气中含着怒意:“她们宁死也要将?东丘离护送出去。”
沈晏清抿唇:“死士。”
凌温书一愣。
他们已?经没有?没有?听过死士这个称呼了。
五十年前,大齐皇室也有?死士,为皇帝效命。沈晏清的祖父征战时,便培养了一大群死士,后来收编为御卫营。
然?而大齐五十年安定,皇帝不再重用御卫,朝臣又对其忌惮不已?,御卫营逐渐被边缘化。
三年前,有?大臣上书取消御卫营,为朝廷节省花销。
然?而,沈晏清觉得,那些御卫被培养出来,只?知杀人,连正常与人说话都不会。
取消御卫营,无异于让他们饿死。
而他们,身负绝技,若不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御卫营的存在?即便什么也不做,对朝臣依然?是监督和威慑。
因而,沈晏清驳回了奏疏,用朝俸把御卫营养着,但什么也不打算做。
如今看?来,东海国倒是把他祖父这招学了过去。
东丘离选出来的还都是女子,她们身形灵巧,对危险更加敏感。
凌温书叹了一口气,颇为失落地?道:“东丘离带的全是,难怪我们的人找不到他。”
沈晏清深吸了一口气,和他一起站在?桌边,俯视着城内地?图:“既然?计划有?变,需要重新做安排。白娄和段鸿乾这两个人的踪迹一定要盯紧,尤其是段鸿乾,他一定会再找机会和东丘离会合。”
安排好以后,沈晏清才休息。
睡前,他下意识地?将?心口衣袋里的耳珰取了出来,圆珍珠耳珰的金针有?些黯淡,想来是东丘离一直携带。
如今耳珰在?他这里,东丘离的计策应该失败了。
第二日正午,凌温书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平吉楼里的动向。
“白娄带人和段鸿乾吵了一架,之后将?自家女儿接了回去。听说白小姐受了不小惊吓,走的时候一直哭。”
沈晏清扯了扯嘴角。她肯定不是被吓哭的,估计是觉得没打赢丢人。
不过这么一来,白娄发现段家对自己女儿不怀好意以后,若不想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就?会重新考虑将?白桃的婚事。
第二日晚,另一道的消息报到沈晏清这里。
“周刺史家里闹起来了。”
“白娄带着人把周刺史家里围了,说周刺史派人围剿,不守约定,还害他女儿。刺史大人辩驳说没有?,两方正在?对峙。”
“周大人刚刚下令,派人全城搜捕昨夜闯入平吉楼的两个刺客。”
沈晏清神色古怪,难道那二人指的是他和凌温书?
不管怎样?,山匪让官兵抓捕朝廷将?士,都是笑话。
沈晏清问?:“白家女儿出的什么事?”
线人禀道:“听说是醒来之后一直吐血。”
沈晏清心中一惊,这么严重?
按道理不应该,他和白桃相处多日,知道她不是身娇体弱的女子,怎么会被敲晕了就?吐血。
沈晏清又问?:“当日跟随白小姐的其他人,是否也有?症状?”
那人回答:“属下不知,白娄只?说了白小姐。”
以他对白家的了解来看?,没提其他人出事就?是没有?。沈宴清想,竟然?只?是针对白桃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袖口,难道是因为她接触过东丘离?
沈宴清沉吟片刻,便对凌温书道:“此次出行,可有?带军医来?”
“有?的。”凌温书回答,似乎察觉了沈宴清的意图,犹豫道:“殿下难道是想——”
“小城大夫,恐怕并?不见过多少疑难杂症。”沈宴清道,“倘若明日白娄在?城中求医,可以让军医扮成普通大夫,前去查探。”
凌温书恍然?,这样?安插眼线,他们就?能探知更多消息。
如沈宴清所料,第二日,白娄便在?城中招募大夫,为女儿高价求医。而凌温书此行带来的军医储南不费吹灰之力就?混入前去诊治的大夫。
当夜,沈宴清和凌温书一齐在?等军医回来汇报。
月上树梢时,储南才回来。
储南肃然?,坦陈道:“白小姐此次不是生病,是中毒。”
凌温书惊愕道:“中毒?”
“是。”
纵然?储南是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但看?到那丫头面?容瘦削、唇色发紫,储南于心不忍,“中毒者面?色发紫,昏迷不醒,隔两个时辰吐血一次。属下怀疑,再过两日,恐怕——”
沈宴清抿了一下唇:“既然?如此,你有?法子可解?”
储南面?色犹豫,道:“此毒出自东海国境内,属下曾经见过。只?是属下在?想……要不要救?”
他们一路从镇州而上,除了接回太子殿下,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剿匪。倘若这一次能让山匪失去自己的女儿,从此一蹶不振,不敢为非作歹,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凌温书也陷入了沉思。
忽然?间,沈宴清想起来那个珍珠耳铛。
东丘离刻意留下那只?耳铛,原来是这个意思。
若沈宴清没有?拿走那只?耳铛,当白桃吐血的时候,白娄自然?而然?就?能想到东丘离。为了自己女儿的性命,无论东丘离开出什么条件,白娄一定会照做。
而现在?,因为沈宴清的介入,一切都不同了。
“必须救,派人抓紧时间搜捕东丘离的踪迹,他走不远。”沈宴清沉吟道,“我得亲自去一趟。”
凌温书立即问?:“为何?”
沈宴清并?未答他,只?道:“替我准备一只?药箱。”
熟悉的巷子里人来人往,异常拥挤。
沈宴清不自觉地?挎紧药箱,闷头向前。
没过多久,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枕?”
沈宴清抬头去看?,便见余元德从大门中走出。
他身边有?几人同行,沈宴清并?不认得,而后余元德朝人挥挥手让对方先走。
“你怎么回来了?”余元德上下打量沈宴清,最终的视线落在?他身侧的药箱上,“你这是……?”
沈宴清回答:“我听说小姐生病了。”
“是。”余元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幸好,昨日来了一个神医,说能治好小姐的病。今日大家都出去找药材去了。”
“先进?来吧。”余元德转身把人往里带,“阿枕以前也是大夫?”
沈宴清面?不改色地?回答:“是。”
再次踏足这个院子,沈宴清发现人多了很多。来来往往,十分匆忙。
都是沈宴清熟悉的路,余元德带他往白桃的房间去:“先去看?小姐吧。”
沈宴清正是为这个而来。然?而临到了门外,他忽然?顿住,试探道:“之前我离开,小姐可有?说什么?”
余元德回答:“其中的事我不清楚。”
沈宴清挎紧了药箱,明白他话中含义。
按照白桃那样?的性子,不高兴的时候必然?让整个寨子都知道。而余元德却不清楚这件事,只?表明,小姑娘对他的离开没有?太大的反应。
沈宴清抿了抿唇,心道,也好。
好转
道路尽头, 屋门大开,不时有人进出。
沈宴清正要进门,便听?见里面大喊道:“小姐又吐了——”
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
沈宴清刚想进去, 就?被一旁的余元德拦住:“还是别进去添乱了。”
“我是?大夫。”沈宴清面不改色走进屋中,一眼便看见马六拿着染血的帕子走出来。
马六有些恍惚:“哦……你?”
沈宴清朝他点头, 走近床榻, 就?看见被人扶住的少女,她?面色苍白, 唇瓣干紫, 看上去像一具干尸。
比他的预想要严重。
青年当?即上前?, 身躯半跪, 抓住了少女皙白的手腕。
一旁的人有的认得他, 有的不认得, 见他是?大夫,便十分默契地没有阻止。
沈宴清深深地蹙起眉,询问?道:“药如?何了。”
“还、还没找全。”一旁的人虽然不认得他,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
“昨日那大夫开的药金贵难得,兄弟们?都去找了, 但没有这么?快。”马六再次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棉布, 坐到白桃的床边, 向他人介绍道,“这是?阿枕。”
“那日我们?本要回家, 没想到突然遭遇袭击。”马六将白桃扶到床上,一面给她?盖好薄毯, 一面道,“后来路遇歹人, 将我们?打晕,小姐也被带走,之后我们?在平吉楼醒来,以为平安无事,没想到第二日小姐就?出事了。”
马六攥着拳,青筋暴起:“都是?那两?个贼人!害了小姐!”
沈宴清:“……”
被误解的沈宴清有言不能辩,只能附和?道:“真是?可恶。”
马六深吸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以前?是?大夫,小姐那次发热就?是?你发现的。刚刚你也看了小姐的病,怎么?样?”
他眼睛不大,望向阿枕时?闪着微光,希望阿枕能给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答案。
然而沈宴清只是?沉默。
等?了片刻,马六又叹息一声。
“那大夫说,三十七种药材,一日内得集齐……全寨子的兄弟都去了,还向段家借了人手。”马六幽幽地道,“我就?只能在这里看着小姐隔几个时?辰吐一次血。”
他满面愁容,蹙眉的时?候五官都堆叠在了一起。
沈宴清沉默片刻,道:“已经找到了多少种药材?”
马六道:“药材都收在前?厅,药方也在那里。”
“我去看看。”
沈宴清说完便起身离开,循着记忆轻易便找到了前?厅,便见一张方桌上摆放着多份药材。
桌前?的身影抬起头来,面容熟悉。
白家没有人会认药材,只能把储南留下。
二人相见时?,储南愣了半晌,沈宴清先点头道:“我是?小姐的人,会一点医术,过来看看。”
“哦……”储南心领神会,为他腾了一个位置。
然而,当?沈宴清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是?紧张地抖了抖。
沈宴清指着桌面上的白纸黑字道:“这是?开出的方子?有些药材已经齐了?”
上面列满药名,其中一些已被划去。
储南没想过和?太子靠得这么?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回答时?有些颤抖:“……是?。”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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