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节
年的朋友好一点。
她开口道:“虽然在考虑,但未必就会成,这事我还得想?想?。”
“想?什么??”
白桃还没回答,就听到锅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水烧开了。
她便?把段鸿弋的问题抛之?脑后,转而去揭锅盖。
段鸿弋没听到答案,不依不饶道:“你还有什么?顾虑,一并说出来我听听。”
白桃看向他,静了半晌,才回答道:“你想?想?,这几年我们见过几次面?哪次不吵架?动手的次数都有很多。”
段鸿弋的声音一下子哑火了,她说的是实话。
白桃继续道:“我若真要嫁人,便?要嫁像我爹爹或者哥哥那样脾气好的人,最?好能?纵着我。”
段鸿弋忍不住道:“没有这样的人吧!”
柴房内一时静默下来,段鸿弋忽然觉得他好像说错话了。
良久,白桃才回答:“是啊。”
阿枕离开的第三日,马六带着人回来了。
马六一回来就直奔白桃的院子,就见到白桃在太阳下绞头?发。他在她身边望了一圈,便?问她:“阿枕人呢?”
白桃毫不犹豫地回答:“走了。”
这几日,她已经很少提到阿枕。
那日阿枕说了那番话以后,白桃便?将他划出了自己人的范围,只当过去对?他的那些都当做喂狗。
她也不想?为这些事烦心。
少女的头?发在阳光下更显乌黑浓密,皙白的指尖拿着帕子穿过乌发,往日亮晶晶的眼?神却犹如?失去了光彩。
马六直觉出了什么?大事,在他身边坐下。他的声音虽然粗哑,但十?分温柔。
“小姐怎么?了?”
白桃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停留的片刻,很快移开。
这么?一下,她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飞快地擦着头?发:“哦,你回来啦?我没什么?事,那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马六道:“是我们没保护好小姐。”
只这一句话,白桃蓦然觉得有些悲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占据心头?。
很快她摇了摇头?,掩饰似的:“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
马六这才放心,又问她:“我刚刚看见段家?的人了,是四爷一起过来了?”
白桃点点头?。
“你刚回来,就别?问那么?多了。”白桃笑道,“先去休息吧。昨日是谈松顶你的班巡山,你下次记得还给他。”
确认白桃没事以后,马六才去忙自己的事。
没过多久,段鸿弋走进她的院子,很自然地坐到她身边:“我之?前?送你的发带,怎么?不见你戴?”
白桃一噎,半晌才道:“下次戴。”
段鸿弋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才道:“我二哥过来了。”
白桃心底一慌:“二爷来了?”
前?面他们家?才说过考虑段鸿弋的求亲,他二哥就来了遂州,不会是急着要将这件事定?下来吧?
“对?。”段鸿弋道,“你爹爹在山下派人回来说的,让你跟我一起下山。”
“下山?”白桃疑问道。
单“下山”两个字,白桃听见还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没多问,便?道:“知道了。”
段鸿弋揪了一把她的头?发:“那明天戴我送你的发带吧!”
白桃没说话。
“就这么?说定?了。”段鸿弋拍手道,“明天要是不戴,我们就不下山。”
白桃:“……”
原本的白桃听到这句话一定?和他杠到底,但现在,她却仿佛失去了好胜心,没再多争辩。
待头?发干了以后,她在花花绿绿的发带之?中翻找出一条鹅黄色的,系进了自己的小辫子里。
她对?着镜子卷着她的小辫子,感觉没那么?难以接受。
一出院子,白桃就看见了段鸿弋。
少年的视线径直地落在她的小辫子上,当即露出欣慰的神情,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揪起她的小辫子:“不难看啊。”
白桃一把扯回,轻哼道:“明明是好看!”
段鸿弋也啧了一声。
吃过早饭,白桃便?和段鸿弋带着人下山。
不到半日工夫,就进了遂城。
一进城,白桃便?不能?如?同在山上那般驾马驰骋,街上人流往来,他们得小心一点。
没走多远,众人就看见了荟芳楼的招牌。
“这次不去荟芳楼,地方太小,这次去城中最?大的平吉楼。”
段鸿弋扯着缰绳,一瞥身身旁的白桃,便?见少女脸色微僵,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看我。”白桃回答,“不止一个人。”
自进了城之?后她便?感觉四面八方不断有视线朝她看来,她看过去,又什么?都没有。
段鸿弋视线扫了一下她发带上的蝴蝶结,笑道:“怎么?,觉得今天自己太美,谁都爱看你?”
白桃抿了一下唇,扯紧缰绳。
马六插话道:“还是快走吧,等?到了平吉楼,或许就好了。”
闻言,白桃有意地去忽视身旁的目光,一夹马腹,加快速度。
在她身后,无数线人相互交汇,传递消息。
“他们进城了。”
简单的一句话,同时送到两个男人手中。
计划
四层高的酒楼旁, 高挂着“平吉楼”三个字的布幡。
白桃和段鸿弋将马拴在平吉楼的后院,再进大堂。
抬眼一望,白?桃就发现了不对。作为遂城最大的酒楼和客栈, 近日出入平吉楼的人却不如?往日。
“应该是包下?来?了。”白桃不自觉地喃喃,“还得是二爷啊。”
段鸿弋当即挺直了腰板, 底气十足地道:“那是自然。”
他招招手, 不远处一个小厮便小跑到他的面前,段鸿弋底气十足地道:“让你们掌柜出来?见我。”
他们的交谈声在?空阔的客栈中略显喧闹, 很快, 平吉楼的掌柜闻声而来?。
胖掌柜一身长衫, 看着满面和气:“二爷吩咐我在?这里等少爷、小姐, 请少爷、小姐跟我来?, 先去住处歇歇脚。”
白?家在?城中有屋宅, 但段鸿弋每次来?都住客栈,是平吉楼的常客。
所以他看上去轻松闲适,仿佛进的是自己?家。
三楼以上便是客房,白?桃望了一眼空空的楼道,见掌柜没有停步的意思, 不禁问道:“这三楼都住满了吗?”
小二回答道:“三层楼的房间还在?整修, 不能住人。只能委屈小姐、少爷住在?四楼了。”
白?桃问道:“还有我的房间?”
段鸿弋在?一旁道:“看来?我二哥帮你也安排了。”
白?桃古怪地看她一眼:“我肯定是要回家的, 爹爹在?家。”
胖掌柜笑?道:“只是收拾了房间给小姐, 小姐住与不住,都是可以的。”
段鸿弋立马接话道:“你就是住在?这里又怎样?晚上我二哥回来?, 你还能见见他。”
“……”白?桃道,“还是不了。”
尽管她敢在?段鸿弋这里作威作福, 但是段二爷面前,她是万万不敢的。如?果知道段二爷和她住在?同一层, 她还能睡好觉?
眼见她如?此抵触,段鸿弋生出了几分不悦:“你怕什么,我二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白?桃确实怕。
段二爷人高马大,长相?凶狠,手臂比白?桃大腿还粗,凝一个眼神就很吓人。
但段鸿弋肯定感?觉不到,所以白?桃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前面:“我们到了。”
胖掌柜道:“已经?都收拾好了,少爷和小姐歇息的屋子就在?隔壁,方便相?互照应,其他人可住在?这层楼的其他房间。”
段鸿弋对这个安排很满意:“不错。”
白?桃瞥他一眼,推门迈进自己?的屋子。
屋子很大,分为大厅和内室两进。众人跟进来?之后,屋内也不拥挤。
胖掌柜堆起笑?容:“茶水很快上来?,请少爷和小姐稍等。我就在?一楼,若有需要,您可以派人来?找我。”
白?桃道:“您去忙吧。”
胖掌柜离开没多久,茶水和果盘一并被呈上来?。
段鸿弋拎了一串葡萄就坐在?白?桃对面,一边吃一边道:“多好的地儿。”
十有八九还在?惦记想?让她住在?隔壁的事。
白?桃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望向远处,可以看见半个遂城。
往东几条街,是他们家的小宅子。往北几条街,能看见高挂的一个“白?”字的旗帜,那里是他们家的商铺。
“我回家。”白?桃语气决绝。
段鸿弋见她这样坚决,闷闷地啃了几个葡萄:“那你吃完晚饭再走。”
白?桃转过头来?,偏要和他作对:“晚饭前我就走。”
“我和爹爹一起吃饭。”
自从白?娄跟她说了嫁人的事,白?桃心?中总是不安,只有呆在?家里,呆在?家人身边,有人陪着才好。
段鸿弋只好闷闷地吃东西,不说话,白?桃知道他已经?妥协。
她走到他面前,夺过来?半个葡萄放进果盘,偏头问道:“要不让他们早点开饭?”
段鸿弋扭过头,哼了一声。
白?桃转身就喊:“四爷说饿了——”
段鸿弋瞪她一眼:“你想?开饭干嘛挂我的名头。”
白?桃嘻嘻地笑?道:“你管我。”
一番嬉闹,四楼便热闹不少。吩咐很快就传到一楼后厨,厨子赶忙起灶开火。
平吉楼三楼的寂静与四楼格格不入。
看起来?空无一人的走廊,光影交替之际,暗处的一些影子便显露出来?。
房内,男人的身影背窗而坐,看不清楚脸色。
但他稍稍偏头时,耳垂处的圆珍珠耳铛便现出光泽来?。
楼下?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东丘离开口道:“溪琴。”
他身旁的女子当即半跪,掌心?覆肩,以示臣服:“殿下?。”
东丘离唇角勾起,语气有些玩味:“这一次,还是你来?看着她。”
溪琴:“……是。”
“上回你们疏忽,以至有人把?小丫头带走。”东丘离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这回要再看不住,我又怎么能够安心?把?你们带在?身边?”
溪琴的身躯有些颤抖。
为了跟上殿下?的步伐,她一路谨小慎微,虽不出色,但从未拖过后腿。没想?到只是一次疏忽,差点酿成大错。
东丘离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音色渐冷:“明日的会面绝不许出差错,把?他的女儿捏在?手里,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溪琴严肃回答:“奴婢定然不负所托。”
几街之隔,有一座不起眼的农家小院。
挑着担子的小贩推门而入,放下?扁担以后径直走向屋子,敲了敲门:“大人。”
即刻便有人给他开门。
小贩进了屋便拜:“二位大人,今日段家小少爷和白?家小姐同时入了城。”
长桌旁,穿着圆领袍的男人追问道:“有没有发现东丘离的踪迹。”
线人回答:“暂未。”
“再探。”
凌温书招招手,小贩便退下?。
他的视线转向身边的男子,无奈道,“东丘离藏得太好了。”
沈宴清盯着桌面上摊开的一张城防图,随手将一块石子压在?上面,开口道:“前几日,段鸿乾包下?了平吉楼。这么大手笔,要见的必然不是普通人。”
“很可能是东丘离。”
“城中其他地方已经?查过,没有他的踪迹,说明东丘离只有可能在?这里。”
但不得不说,他们也太过明目张胆,直接在?城中最大的酒楼中会面。
沈晏清有点头疼。
自从柳州追捕失败后,东丘离便警惕不少,鲜少露出自己?的踪迹。而段家那边,以他们手中人手,没法正面敌对,只能智取。
好巧不巧,他离开白?家以后才知道东丘离已到遂城,东丘离、段鸿乾和白?娄三方要见面。
如?果东海国?三皇子、段家、白?家三方势力联合,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他们想?,大齐的半壁江山都可能被划去。
草率……当日还是太草率了,沈晏清心?想?。
不过是要留下?来?成婚,怎么会自乱阵脚?
倘若真能娶下?白?桃,以白?家宠女儿的程度,这未必不是一个先机。
想?到这里,沈晏清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将这一想?法驱散。
欺骗一个小姑娘算什么事。
“明日再试一次。”沈晏清沉声道,“必须试探到东丘离的实力。”
“明日小宴,第一批乔装改扮以后进入楼中弄出点动静,让他们什么也谈不成。”沈晏清的指尖点了平吉楼前后左右几条街,“这些地方派人把?守,□□以后他们必会往外?逃,尽量让他们三队人马分开,不必正面交火。”
凌温书握拳:“是,殿下?。”
“还有,用?抓叛贼的名义让周刺史派兵。”沈晏清抿了一下?唇,“不过,遂州刺史早与山匪串通一气,遂州官兵又懈怠多年,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处。但必须逼遂州官府站队,如?果派出来?的人多,兴许还能镇一镇场子。”
凌温书摩拳擦掌:“好。”
“还有,再备两套夜行衣。”沈晏清挽了挽袖口,“你跟我一起去。”
凌温书惊讶道:“殿下?要亲自去?”
沈晏清道:“四年前,东丘离还是柔弱不受宠爱三皇子,如?今却难以追到他的行踪。几年时间,他不可能进步这么快。我必须亲自去看一次。”
“还有,抓捕东丘离,务必小心?。”沈宴清叮嘱道,“他身上可能藏有保命的暗器。”
月色西沉。
平吉楼高高挂起的灯笼被小厮拆下?,一半灯盏被吹灭,楼中陷入黑暗。
黑暗之中,有两道身影迅速潜入。
屋檐上,沈宴清将平吉楼的格局收入眼底。
作为酒楼,平吉楼专门宴请的屋子,今夜门外?都派了人把?守,沈宴清一眼就能知道哪里是明日会面之地。
沈晏清身形一闪,跳入楼中,预备提前藏入厢房。
当是时,平吉楼内忽然生出亮光,沈晏清心?头一跳,当即越上房梁。
平吉楼后门被轻轻打开,有人从外?面探头进来?,扫视一眼,朝后招手。
接着,就从外?面钻进了不少人,这些人脚步轻盈,行动迅速。
而后,他们快速向前,手上还拎着……人?
沈晏清定睛一看,的确是人。
还是他极其熟悉的人。
身影魁梧的马六需要两个人才能搬动,而小姑娘则被一个人扛在?肩上,还有其他四五个平日跟着白?桃的兄弟。
他们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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