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节
自己灌输法力,她已经能削微使用一些了。
可她决计料想不到江端鹤能做到这份上。
她望向他的脸,他似乎很疲惫,整个人都很颓丧。
可却倾已经不在乎了。
“所以,你身上已经失去治愈的能力了,是么?”
却倾目光长久地落在江端鹤脖颈处还未结痂的伤疤上。
“是,同时兼容两种法力,是我从前修炼的功法,因你并不曾修炼过,我也只能使那股力量在你身上展现三成。”
江端鹤并没在意她有些锋利的眼神,眼下他真的很虚弱,只想将一切都处理完。
“所以,以后便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江端鹤留下这样一句,便打算从房中离开。
不料却倾骤然从床上起身,拽住江端鹤肩膀,质问道:
“阙国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现下景况如何?”
“这个,你会知道的,迟早。”
江端鹤疲乏地笑笑。
这便是他最大的筹码,而他也自信却倾会用全部筹码来换。
“不许走。”
却倾抓住他的肩膀,可却还是被江端鹤拨开手。
江端鹤走得缓慢,却倾却跟不上。
她才跑出几步,便被几个侍从按回床上。
她知道他又要走了,去处理公务,去残害她的故乡。
却倾歇斯底里,她甚至愿意放下颜面,放声恳求他。
可一向绝情的江端鹤,这次好像真的无情了。
他连头也不会,步伐坚定而沉稳。
只留得却倾在紧锁的房门中,发出惶恐的哭喊与愤怒的嘶吼。
却倾并没在江府继续住下去。
她搬进了一座高耸的塔楼之中。
江端鹤知道她从前怕高,却还说,这是一早便预备修筑的,如今方才完善。
直至到了高塔中唯一的房间,却倾才忽然想起那日大婚时梦到的情景。
宽阔浑圆的床榻,透明的琉璃门户。
清亮明澈,那是她坚实的牢笼。
却倾直至走进房中,瞧望一切熟识陈设,才骤然落下泪来。
当初大梦一场,醒来仍觉着心绪难宁,原来是命运一早便警醒过她。
只可惜那时她天真单纯,自以为看穿世事,并不愿听从。
如今才会吃尽苦楚,落得早有预兆的全盘皆输。
江端鹤一言不发,只是替她拂去两颊上的泪珠。
对不起,却倾,这是你逼我的。
他在心中默默替自己解释道。
却倾知晓一切,不知该如何开口。
二人并列而立,却都是难得的缄默。
却倾还是表面平静地接受了一切,默默走向前,背对着江端鹤坐下。
那是他为她打造的位置,她知道。
江端鹤并不打算现在就强迫她接受一切,只无言转身,悄悄阖上房门,给铁门落了锁,还加以法术屏障。
却倾也终于在他离开后回眸。
晶莹剔透的琉璃房,却要用铁门来锁。
有时候,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是对自身最大的讥讽。
开始时,却倾只是待在房中,长久地望向窗外。
窗外风景如画,一切如旧。
似乎只有她被禁足在高耸的楼阁里,无所为,也无所能为。
其实她是分不清东西南北的。
可不知怎的,就是觉着这房间对着的方向,是她日思夜想的阙国,是她几度在梦中去往的桉城。
却倾也时常展开华丽却残缺的翅膀,却也只能顾影自怜。
她想起小时,自己真的很想飞起来,可总归是不能,娘亲时常劝慰她没关系。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不能飞,都是因着娘亲的所作所为。
可如今她真的知道了,却也不情愿去怨怪娘亲。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对于娘亲的一切,她都愿意去体谅。
所以现在,可以让她们母女再度相见了么。
如果说她的生活是戏剧,那演到大团圆的结局,便也该是重逢。
可没有人的生活真正同戏剧一般,也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结局。
她还是会努力尝试着去拔除飞羽残根,却总是不能。
那根茎太粗,拔出时太过疼痛。
她还摸不准江端鹤过来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着。
或许时候还未到。
冥冥之中,她这样想道。
她想着眠一眠,好生歇息一番,或许会梦见臧禁知,那便是好梦。
可江端鹤篡改了她的梦境树,教她永远只能梦到与他相关之事。
她便连觉也不乐意多睡了。
好在几乎每日都有夕阳。
所有的残阳,都只属于她的禁知。
她总会想起在那日金色的余辉之中。
臧禁知轻声对她说着:
“没关系。”
禁知还告诉她,这么多年,终究是自己太怯懦了,此后一定会拼尽全力,好生护住却倾。
却倾也总是同那日一般,满面涕泪,哭着一遍遍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禁知解脱了,她不必再受牢狱之苦。
她一生心系祖国,却终究被流放。
她说着为祖国死而后已,却还是葬送在奸邪之物歹毒的魔爪上。
有时候却倾也会恍惚,想着自己的禁知姐姐是不是来接她了。
即便是幻象,她还是心甘情愿地伸出手,张开一个完满的怀抱。
她便是这样,一直做着自己的梦。
除了江端鹤到来时。
她从来不曾料想自己会这样厌恶他,哪怕是瞧见他,也会浑身胆寒地厌烦。
“你又来做什么?”
这是却倾同江端鹤说过最多的话。
江端鹤只是微微皱眉,轻轻说一声:
“我只是来看看你,现下好不好。”
你不来的话,会更好。
却倾这样想道,却并没有宣之于口。
她总记得,如今阙国百姓的性命还系在江端鹤身上。
她不敢太过嚣张。
毕竟上次激怒他,便险些葬送了自己的亲族,白白献祭了自己的自由。
她最怕江端鹤这样,面上总是不说,私下里却悉心筹划着,一举便使她本以为抓住的一切都骤然倾覆。
却倾只是不再多言,也并不敢多说什么。
江端鹤细细观察着屋中陈设,眼见一切都好,却倾瞧着,也与往日并无区别。
他会轻轻地说道:
“却倾,那我先走了。”
却倾头也不回,甚至都不会理会他,她又沉浸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江端鹤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在意,只要却倾能好好的,且不会离开他,便是了。
表面上,他总是一直都很平静。
可在却倾无法到达的地方,阙国和铎朝的战事已然打响,不论齐滏安排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多少金银财宝,送去铎朝,铎朝也决计不再松口。
这是江端鹤的决心,也是他的私心。
不过却倾还是在窗前望见了不愿看到的景象。
战争总是声势浩大,连都城之中,一座无人在意的塔楼上,也能瞧见战火的余波。
“那是什么,你在做什么,江端鹤?”
却倾抬手,奋力甩了江端鹤一巴掌。
“那是你最不想看见的。”
江端鹤终于也说了一句实话。
“为什么,江端鹤,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这样吗?”
却倾近乎是无法呼吸,她不能接受故乡此时在战火中饱受折磨,而她自己却身陷囹圄,无能为力。
“却倾,我已经将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为什么你还是这样,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江端鹤很少在却倾面前,表现出极端的愤怒。
却倾真的有些害怕,但还是偏过头,深深望向窗外的狼烟烽火。
“好好表现吧,或许我会放过他们,也未可知。你要知道眼下这朝中之事,多是我一人说了算的。”
他还为她权衡利弊,给她下了最终判决。
53 你自己来
却倾便这样待在云层间的楼阁之上, 月余间,江端鹤告给她自己回来的时间,但也不过来了四次。
每日来送饭的人, 口风紧得很, 什么也问不出来。
其余时候,整个空旷的房间中,便都只有却倾一人。
却倾再是脾气大易发作之人,渐渐也没磨灭了脾性。
因着一月里都无从获取任何消息, 但凡有些微弱的信号,却倾都会紧紧抓住不放, 必得好生研究。
是日, 江端鹤许是突然想到了对付她的办法, 竟在未有约定之时,出现在阁楼之上。
却倾已然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 甚至都并不回头看他。
她只将脖颈歪在一边, 表示自己的疲于应对。
可江端鹤却不似平时那般, 只远远地立在角隅处, 轻唤却倾的名姓。
他只略略望了一眼手上的一只锦盒,便开口道:
“若说我手里有你会想看的东西, 你还打算这样避着我么?”
江端鹤的声音不大不小, 刚刚够传到却倾耳畔,致使她听得清楚。
眼下正是深夜,却倾将烛火点得明亮,她想看窗外的风景。
却倾缓缓回首, 一张看不出心绪的脸, 在摇曳烛火映照下,沾染了些许暗黄的光亮。
“你真不想看的话, 那我便先走了。”
闻言,却倾随手披上一件袍子,便起了身。
眼下她没有任何传递消息的渠道,只能相信江端鹤所给的或真或假的情报。
“这是什么?”
却倾指着江端鹤手中的锦盒,疑问道。
“军报,从前线传来的。”
江端鹤难得温暖地笑了笑。
却倾毫无表情的脸,骤然亮起光彩,一双杏眼在黑夜中闪烁。
她本能伸出手去够,但江端鹤将装有军报的锦盒牢牢攥在手中,举到她拿不到的位置。
却倾很快便明白过来,那军报不是她平白可以获得的物件。
她淡淡问道:
“要用什么来换呢?”
“不急,你不如先放我进去。”
这间房屋的门,又不归她管。
却倾不知道他为何总要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可眼下她有更在意的事,并不想耗费力气去反驳他。
却倾倒了茶水入杯,江端鹤还以为是给他的,但她自己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她也不急着问他,都知道他迟早会说。
有时候他们的脾性会归于一种不合常理的融洽。
“我当然会给你看,不过这可是最新的战报,你不但要自己看,还要念给我听。”
江端鹤举着手中战报,炫耀似地望向却倾。
却倾别过头,并没太注意他的话,手支着一边脸颊发呆。
她知道这是他们的游戏,而江端鹤在游戏之前总要先讲说一段无用的背景介绍。
“当然,你不能念得太快,也不能太慢,速度适中即可。”
却倾端起茶盏,随意往口中倒入冰凉的茶水。
——她很不屑。
每次却倾话少了,江端鹤说的话便不自觉多了起来。
而却倾的冷淡,于他而言,也不失为是游戏前的挑衅。
他是蛇类,是最冷血的捕食者。
捕食者与猎手,都最喜欢猎物的挑衅,尤其是独属于自己的,深深被他笼罩在昏黑阴影下的,猎物。
他凝视着却倾的脸,笑了笑。
一时间,似乎是在欣赏,在玩味,竟不再往下说了。
却倾见他一时无话,不耐烦道:
“然后呢,怎么没有了?”
“余下的你都知道了,想来我也不必更多介绍了吧。”
直至此时,却倾才转过脸,望了江端鹤一眼。
她一直觉着自己已然无情,可听闻此言,两颊上还是不免泛起红晕。
却倾闷闷不乐道:
“又是这个,你就没有点别的花样?”
却倾知道这话是可以说的,以江端鹤的思维,即便心底不觉得,也强行把此话当做是调情。
果然,江端鹤认真地望着她,口中说道:
“这不就是新花样么?”
却倾都摸透他的脾气了。
而且雄性生物在这方面的思维,本来就比较简单。
却倾撇撇嘴,在角隅处表示对江端鹤的不屑。
“既然要念,先给我看看,待会念得更熟些。”
却倾总是能抓到游戏规则的漏洞。
“不行。”
但也总是会被江端鹤否认。
却倾并不很在意,因为她瞧见江端鹤还是笑着的。
还好男性在某些方面,总是足够自信。
但她得意的时候并没太久,很快,江端鹤一扯,她便瘫倒在他臂弯下。
江端鹤先是将她环在身下,一手解去她腰间有些碍事的外袍系带,随后便将卷轴放在她外露的胸口上。
“自己打开。”
近乎像是命令一般的语气。
竹制卷轴那冰凉的触感,直冻得却倾一激灵。
她很快便拿起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物件,正预备打开。
不料此时江端鹤又反了悔,他按住却倾一双手,说道:
“先不许开。”
却倾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得听从他的话,乖乖将双手搁在胸前。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似乎也从来不曾这样过。
却倾难得有些胆惧,面上一红一白。
而她胸前似乎也是因着方才冰冷的刺激,而渐渐泛起异样的潮红。
江端鹤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面上露出得逞的微笑。
他越是这样,却倾想别过头,装作无知,也是不能的。
或许他们便就是在这种时候,最为契合。
江端鹤俯下身,凑近却倾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却倾一直偏向一边的脸,立刻便生出难抑的朱砂红。
她还是强装着镇定,捧着手中军报,一言不发。
江端鹤最喜欢看她这样,仿佛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心甘情愿将全身最温热之处与他共享。
言语间已然不坦诚了,身上坦诚些,也不失为是夫妻间的诚信。
待到却倾已被他弄得浑身添上褪不去的红色,他才终于同意她展开军令状。
却倾已经很难发出正常的声音,不论怎样压抑,声色中总染上无法忽略的细细喘息。
她突然有些不想再继续了,意欲逃避的心绪不断在心中放大。
但却倾并没逃,毕竟这一月里她最渴求的东西,已经摆在面前了,她没理由去拒绝。
“今,我军……”
“从头开始。”
江端鹤打断她道。
却倾顿了顿,她想深深吸一口气,但还是因着身体上的撞击而无法平息。
她知道江端鹤为何要她从头开始念。
因为在最开头……
“江端鹤,领帅,槟州……”
却倾虽然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念出来了,语气却有些生涩。
江端鹤有些不满,微微颦眉,便道:
“再念一遍。”
却倾只得顺从他的意思,拼命压抑住喘息,念道:
“江端鹤……”
她一向有些执拗的,连声音也能听出来一些。
可此时,她却因着声色中染上□□,而显出几许媚态。
江端鹤很喜欢她唤自己的名姓,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嗯,继续吧。”
不过是一卷军令状,原本至多不过念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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