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嫁了一个老皇帝 > 作品相关 (5)

作品相关 (5)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就?落到了德仁的脸上。

    德仁虽是微服,但?他身上一些积年累月的太监习性,根本拗不过?来。

    林贵本来就?劁了一天?猪,又从?乞丐那得知了这宅子的主人是谁,想着被自己阉的猪,和德仁阴柔脸上的猪样,根本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声。

    从?德仁手里接过?那几叠金叶子,掐了一下手指,扭捏道?:“小的在这多谢贵人啦~”

    德仁:……

    视线落在他微翘的手指上,缓缓抬起眼皮。

    在看?到林贵那自以为一点不明显的讥讽表情后,缓缓抬起头,伸出雪白的帕子,掩住自己的口鼻。

    袭红蕊却根本没感觉,气急败坏地直跺脚:“你?个老?狗,给我等着!”

    林贵丝毫不以为意,翘起指头:“哎哟,生那么大?气干嘛,你?家老?爷都不在乎,多谢老?爷了~”

    袭红蕊被他气得直哭,一下子伏在德仁肩上哭起来。

    德仁看?着袭红蕊扑过?来的身子,顿时什么都忘了,连忙搂住她。

    然而瞥过?头时,又见林贵脸上露出一个无法遮掩的窃笑。

    德仁脸皮抖了抖,好啊,真好啊!

    ……

    袭红蕊哭着跑进屋,就?见袭绿烟也坐在一边痛哭。

    一旁的崇文?帝,显然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烦躁地敲着桌子。

    袭红蕊一见,顿时忍不住哭得更?凶了:“到底为什么啊……我们姐妹做错了什么……要有这样一个牲口爹呢!”

    崇文?帝连忙将她扶起,搂在怀里,看?到袭绿烟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他才明白袭红蕊为什么一定要把妹妹接来,他们姐妹过?去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袭红蕊和袭绿烟又哭了好一会,直到门外响起雷声,袭红蕊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勉强道?:“大?官人,外面天?不好了,谢谢您今晚陪我们玩,还?请快些回去吧。”

    崇文?帝看?了一眼外面风雨欲来的架势,无奈点点头:“好吧,你?们也不要太过?伤心?。”

    袭红蕊和袭绿烟一起点头,恭恭敬敬的福身,送他们出门。

    六月的风雨,总是来的毫无征兆,没一会儿就?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袭绿烟跑到袭红蕊的房间,一把钻到她怀里:“姐姐,我害怕!”

    袭红蕊搂住她,捋顺着她的脊背,对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冷笑:“怕什么?”

    过?了今晚,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

    崇文?帝回宫,狠拍了一下桌子:“天?下居然有这么狠毒的继父!”

    德仁脸上的墨迹已经擦下去,躬下身子,抹着眼泪道?:“奴婢听了也辛酸,若是将来有朝一日,您的身份现出来,那腌臜人,会借着您的名头,给娘娘添多少麻烦啊。”

    崇文?帝缓缓眯起眼睛——

    那就?不要让他有那天?。

    “喀嚓。”

    秦行朝看?着碎在眼前的茶盏,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天?下的主人。

    没用多说什么,执了一个礼退下。

    风雨中,林贵乐不颠地往家里赶,就?算大?雨浇身,也阻挡不了他此刻的心?情。

    秦行朝跟在他身后,雪亮的刀缓缓出鞘,自他误入武行那一天?,就?想过?有今日,然而这一天?真的来了后,还?是忍不住心?如擂鼓。

    他可是个读书人啊!

    秦行朝颤抖地握着刀,呼吸急促起来,在大?雨中,像一条脱水的鱼。

    某一刻,猛然举起刀——

    又一点点落下。

    他还?是做不到!

    林贵顺利地回到了家,肚子有些不舒服,干脆直接去了茅房解手。

    刚解开裤腰带,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林贵还?没来得及瞪大?眼睛,已经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瓢泼大?雨将一切声音掩埋,秦行朝在外面紧握着刀,等待呼救声彻底消失。

    等声音彻底消失,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下心?里的负罪感,好像就?减轻多了呢。

    瞎猫碰上死耗子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袭红蕊吃惊地捂住嘴。

    秦行朝低下头, 沉痛道:“可能是因为下雨,又喝点了酒,一个没站住, 就掉了下去, 红姑娘您节哀。”

    “哦……”

    袭红蕊用扇子遮住笑容, 努力?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开心,连眼泪都懒得挤, 伸出帕子虚擦了一下:“那绿烟你回去一段日子吧, 等处理完了再回来。”

    袭绿烟用力?点头。

    林贵死了这么大的事, 她不好不在, 容易被人发现异样?。

    而林贵死后, 袭绿烟对那个家,也再没什?么好怕的了。

    送走袭绿烟, 袭红蕊连一丝悲伤的表情?也没留存太久, 摇着?扇子啧道:“那老?狗死就死了吧,还?害我要找下一个劁猪匠。”

    为了方便保护她,秦行朝被派过来帮她做事, 听到这件事, 难得好奇地问:“红姑娘, 您为什?么一定要劁猪呢?”

    “这个嘛~”袭红蕊摇着?扇子, 神秘地凑过去,“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你, 你可不要跟任何人说哦~”

    秦行朝抬眸,认真地看过去:“姑娘放心, 小的守口如瓶。”

    “哈哈哈!”袭红蕊欢快地笑起来,“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吧~”

    其实?没有什?么复杂的,就是猪劁过后,肉更好吃。

    穿越女来自后世,知?道许多大齐人不知?道的事。

    比如那时的后人,最?常吃的肉食是猪肉,但在大齐,猪肉最?贱,因?为猪肉身上总有一种洗不掉的腥臊味,较之牛羊肉味道差的远,贵人不喜食。

    穿越女说,这是因?为这时候的古人,还?没掌握劁猪技术,如果将猪从小去势,就不会有怪味,而且被阉过的猪,不会发情?,长?膘更快,出栏更快。

    穿越女不喜欢做太出风头的事,所以像什?么“火药”“食盐”之类惊世骇俗的东西,她没遇到男主前,一点都不碰。

    但只是劁个猪的话,倒没什?么影响,她不喜欢吃腥膻的羊肉,所以就把?这种方法?传授给?了厨房。

    袭红蕊沾光吃过被劁过的猪肉,果然好吃得不行,比羊肉还?好吃!

    大梁城中如今羊肉盛行,但羊这种东西,太祸害人,经过之处,片草不生,常养羊的山地,连树皮都会被啃光,只有北边有大量水草的牧场,才能养出大批大批的羊。

    每年来往大梁城的羊肉贩子,不知?凡几,羊肉价格炒的比黄金还?贵。

    每当看着?打北边过来的戎人,用一车车羊肉,换走一车车黄金,膀大腰圆,腰缠万贯,带着?一串串鸡蛋大小的宝石招摇过市,袭红蕊就眼气的不行。

    自家人还?在这吃苦受累,倒是把?这些外来蛮子一个个养肥了,这让看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的袭红蕊,怎么受的了!

    和羊相比,猪就好养活多了,吃糠喝稀,往那一圈,啥都吃,下的崽还?多,如果把?味道提上去,价格还?这么便宜,肯定会迅速干翻羊肉,成为主流。

    回想前世,穿越女用骟过的猪肉,做出来的“东坡肉”、“东坡肘子”、“糖醋里脊”、“粉蒸肉”、“铁锅炖排骨”、“十?全烤乳猪”、“梅菜扣肉”……袭红蕊就忍不住咽口水。

    宋寡妇面汤馆,是专门面向三教九流的,这些人未必能顿顿吃的起羊肉,猪肉当招牌,再好不过了。

    所以袭红蕊额外开了一个养猪场,专门供应这种猪肉。

    面馆名字那些弯弯绕绕,终究是小道,味道、价钱、独门招牌,才是一个餐馆长?久的立身之本。

    到时候不仅可以提供面汤快食,还?可以提供各种各样?的猪肉招牌菜。

    袭红蕊爱吃,又爱现,前世知?道女主用那些巧妙的私房菜,拉拢住男主后,立刻想尽办法?偷来菜谱,讨好男主。

    结果男主一口没少吃,一点情?没念,请个厨子都得给?钱呢,他白嫖还?有理?了!臭不要脸!

    嘶,不能想,一想就生气!

    她这辈子可不再干那傻逼事,给?一个根本不会念你好的抠门老?板白打工,要打就给?自己打。

    那些菜式,她全记在了脑子里,而食材一样?的话,做法?也不过是煎炒烹炸那几种,她给?菜改个名,女主上哪知?道她从哪知?道的。

    而劁猪这种简单手艺,一有人开始弄,还?有显著效果,那是瞒也瞒不住,女主纵然知?道别人是从她那偷学了去的,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自认倒霉~

    虽然知?道这门手艺会很快传出去,袭红蕊还?是用扇子掩住脸,双眼亮晶晶地让秦行朝保守秘密。

    秦行朝看着?她,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双手抱拳,神色郑重道:“原来是这样?,红姑娘放心,您的话,小的一定听。”

    “哈哈,真乖~”

    和聪明、狡诈、狠毒,长?处与弱点同时分明的德仁相比,这位秦统领是个圆滑的、木讷的、基本挑不出错的“老?实?人”。

    然而老?实?人也会有心思,当他让母亲妹妹来跟她套近乎的时候,袭红蕊就知?道无论怎样?,这都会是她的人。

    在这世上,有共同的利益,就一定会有共同的朋友。

    ……

    林贵的死,没有掀起太大波澜,除了离奇的死法?,左邻右舍津津乐道了许久。

    她娘嚎了几嗓子,骂骂咧咧了半天。

    活着?是个畜生,死了也不让人清净,还?得她掏钱发送他!

    袭绿烟见她气的指天骂地,把?袭红蕊给?的镯子,悄悄交给?她,看着?那几个沉甸甸的大银镯,袭母终于闭上了嘴,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麻溜地处理?完后事,马不停蹄地把?袭绿烟赶过来,让她好好帮袭红蕊做事。

    袭红蕊看着?参加完葬礼,精神头好多了的袭绿烟,一把?拉住她:“走,带你看看以后干活的地。”

    袭绿烟被袭红蕊拉着?来到面馆,一靠近就听到了热热闹闹的吹打声。

    为了庆贺新店开业,袭红蕊雇了喜事班子,准备连吹他个三天。

    欢庆的锣鼓唢呐声中,宋寡妇特别有干劲的招呼伙计跑来跑去。

    卖酸梅汤那些日子,把?她的脚力?练出来了,如今天天跑,也不觉得累。

    她现在整个心里都充满了一件事,那就是赚钱!赚钱!没有退路了,这个店一定要红红火火地开下去!

    几个工人踩着?梯子,扛着?牌子,把?招牌抬上去。

    牌子上的红布落下来,“宋寡妇面汤馆”几个大字就露了出来,笔走龙蛇的几个大字,顿时引得瞧热闹的人群一片叫好。

    宋寡妇头上扎了一个布巾,身上穿着?干净利落的布衣,酬谢来往食客。

    新店开张,一律半价,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人来用餐。

    袭红蕊赶来的时候,就见宋寡妇忙里忙外地张罗着?,袭红蕊过去给?她打招呼:“宋婶子,忙不忙,我带我妹来帮你了。”

    宋寡妇一见她们,立刻眼前一亮,把?她们迎进来,让她们看看如今店里的模样?。

    整个店里热火朝天,一人面前摆只大碗,端着?碗连面带汤的呼噜着?。

    大梁城地处京师,风雅之地,所以碗碟也跟着?精致,小巧玲珑,面条越细越显出大师傅的手艺,最?细的,甚至可以穿针。

    袭红蕊挨家店探过后,思忖了片刻,反其道而行之,订购了一批敞口大碗,面条就用宋寡妇当日做的那种宽条削面,大碗配宽条,中间冒出油卤尖,那分量,显得足足的。

    刚从码头上下来的船夫,端着?大碗,一口气呼噜尽,抬起胳膊抹了一下嘴,惊喜地看向宋寡妇:“老?板娘,你家这面的分量挺实?诚啊,再来一碗!”

    “哎!”宋寡妇连忙笑着?应是,招呼后厨赶紧动作。

    回头喜气洋洋地看向袭红蕊:“姑娘,您出的主意,真是每条都有用啊!”

    袭红蕊用扇子遮住脸,快速地扇着?,哼了一声,那当然。

    做生意嘛,不过就是一看卖家,二?看顾客。

    卖家卖什?么,就找什?么样?的顾客,顾客需要什?么,就给?他们上什?么样?的货。

    来来往往卖力?气的,哪来的心情?考究那么多,还?不是看个分量和价格。

    价格是一片统一商量好的,谁搞个低价竞争,那和周围的人就做不成朋友了,分量上却可以做一些花活。

    手艺顶尖的厨子,那都是世代立在大梁城中的饭馆,喂金喂银,家养私藏的,外人可遇不可求。

    比细比不过别人,那咱就比宽吧,主打就是个宽碗阔面,看一眼,就瓷实?,就过瘾。

    袭红蕊看着?来往食客惊喜的脸,就知?道妥了,以后可以安心的当老?板娘了,这种自己的钱进自己兜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宋寡妇也笑开了花,被叔伯兄弟们赶出家门时,哪能想到有今日,红姑娘真是菩萨吧!

    这桩桩件件中,宋寡妇也看出来了,红姑娘是真厉害啊。

    真不知?道当初那些把?她挤兑走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

    玲珑阁每天例行盘账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之前为了挤兑袭红蕊,那个叫阿四的伙计,扯着?嗓子冲她喊,没了她,还?赚得更多了。

    结果没几天,骤跌的盈利,就让在座的所有人两眼发懵,怎会如此……

    凝梦翻看着?账目,抿着?嘴不说话。

    按理?说玲珑阁靠香胰子打开名气后,只会越来越好,现在却除了香胰子的盈利还?算坚.挺,其它项是一天不如一天。

    凝梦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袭红蕊走后,原本她联络的熟客,一听她不在,很多就不来了,就算来,也只打发下人来。

    可是凝梦想不明白,袭红蕊到底哪来的那么大魅力?。

    她排挤袭红蕊是排挤袭红蕊的,但在经营良好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妄动她的经营策略,甚至比以前服务的更周到。

    来玲珑阁的多是一些贵妇小姐,她在王府做了那么多年事,深知?各种贵人的脾性,自信在伺候主子这方面,做的绝对比袭红蕊还?好。

    袭红蕊那副妖妖调调的长?相,放浪不安分的做派,怎么可能讨得深宅大院夫人小姐们的喜欢呢?

    这番想法?,如果袭红蕊在场,肯定要当场笑出声。

    夫人小姐们当然希望自己的丫鬟规规矩矩,可是对自己,和对别人怎么能一样?呢?

    就像本书的女主,最?是看重规矩的人,看见丫鬟簪花,就觉得不安分,看见小妾穿轻薄的衣衫,就觉得不规矩,可轮到她,不也会轻衫薄纱的在男主面前,久违的释放她“现代人”的灵魂,以求得这个古代“灵魂伴侣”的灵魂慰藉吗?

    立规矩的人,当然能把?规矩喊得响当当,一刀两断,切的四四方方。

    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谁会愿意守规矩?

    夫人小姐们来玲珑阁又不是挑婢女,她看卖货的规不规矩干吗?

    所以袭红蕊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变换着?花样?梳发髻,配衣服,就是为了让夫人小姐们一眼就惊艳。

    在府中,她是个婢女,夫人小姐们把?她当做会威胁自己地位的竞争对手,自然天生对她不喜。

    可在玲珑阁上,她是她们自己,她所展示的所有,都是她们想要的样?子。

    事实?上,人就是见到好看的就喜欢,见到舒服的,就想试,没人愿意为了规矩阉割自己,她穿的露出领口的衣服那么放荡,夫人小姐们为它买单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犹豫。

    在府里,讨主子欢心,我可能比不过你,因?为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让自己安分守己,不争不抢。

    可是在外面,只是讨一个人喜欢的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又怎么比得过我呢?

    呵~

    比凝梦更难受的,自然是裴三。

    因?为当初他亲口嘲讽过袭红蕊说过的话,当袭红蕊的话印证,再没有一丝狡辩的余地,就证明是他错了。

    可是怎么能是他错,而袭红蕊对呢,那样?袭红蕊知?道后该多得意!

    脑海里浮现出袭红蕊抬起下巴,冷笑着?拿捏他的样?子,裴三心里就有点不适。

    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干什?么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你那么自信

    再怎么说?, 袭红蕊也只是个贱籍奴婢。

    而他虽然?也是王府下人,但他娘,可是给世?子爷喂过奶的, 世子爷待他们一家与众不?同, 根本没收他们?的奴籍, 也就是说?他是个良民?,袭红蕊按理都配不上!

    出身这么低贱, 到底是谁给她的底气这么傲, 这么不?把别人当人!

    裴三心里难受极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上不下的梗在胸口, 让他呼吸都费劲。

    凝梦原本心里也堵的慌, 然?而当她注意到裴三的表情时,心内一凝。

    看了?看账本, 又看了?看裴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需要和?袭红蕊在这件事上争输赢。

    就算是店里的收益降了?,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又不?是她的店。

    世?子妃那边问起来, 她只推给袭红蕊便是, 毕竟她出走这几天的事实板上钉钉, 世?子妃讨厌她,自然?会相信她的说?法?。

    而且只是收益少了?一些,又不?是赔了?,就算真的赔了?,那也是世?子妃的事。

    世?子爷本来也没指望世?子妃能做成什么事, 如果赔了?,把香胰子的配方?接过来, 找别人做就是了?,这对世?子爷没有影响。

    而世?子爷如果因为这件事,对世?子妃的好感降低的话,凝梦心里,其?实也挺开心的。

    世?子爷她这辈子是望不?上了?,但世?子妃依仗的,也不?过是出身好而已,就算光明正大地嫁给他做正妻,还不?是得不?到世?子爷的心。

    想明白所有后果后,凝梦瞬间什么都无所谓了?。

    被一直以来看不?上眼的贱丫头?,在某方?面击溃,确实让人的心情很难舒展开来,但那是无关紧要的战场,她真正的战场在这。

    凝梦看向裴三不?知不?觉暗下的神色,袭红蕊不?仅赢了?她,还赢了?裴三。

    试问哪个男人,能容忍女人赢他,袭红蕊自以为得到了?胜利,其?实已经输得一塌糊涂,就像主子并不?需要一个比她好看,比她勾人的婢女,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比他强,伤他自尊的女人。

    凭美?貌她赢不?了?袭红蕊,但是凭智慧,她赢定了?。

    垂下头?,露出一些失落,小声?道:“我?是不?是比她差了?很多。”

    裴三正处于无法?言说?的憋闷中,凝梦的这句话,精准飘进耳朵里。

    无论怎么自我?安慰,都无法?甩脱的挫败感,因为这简短的一句话,突然?消失了?。

    对啊,他有什么好憋屈的,输的根本不?是他啊。

    袭红蕊再怎么厉害,还不?是喜欢他,这不?是他和?她的战争,而是两个女人,为了?争夺他发起的战争。

    她们?两个在争斗中,各自展现出了?自己最强的一方?面,可是无论是谁击败谁,都不?算真的赢。

    因为衡量胜利的标准,是握在他手?中的,不?是谁赢了?谁就赢,而是谁更得他喜欢,谁才是真正的赢。

    于是裴三温柔地拍了?拍凝梦的脊背,安慰道:“别这么说?,你那么努力,我?们?大家都看的见,一定是袭红蕊在背后搞了?鬼吧,仔细想想,她那个性子,怎么可能看我?们?好呢,这些天一直没出现,会不?会是躲在暗处搞事!”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瞬间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她那天为什么走的那么痛快!”

    “老客都是她联系着,她是不?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找那些客人说?我?们?坏话了?!”

    “太狠毒了?这个女人,为了?自己拿大,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凝梦犹疑了?一下,不?安地看向他:“真的是这样吗?”

    裴三伸出宽厚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她的耳鬓,皱眉道:“不?是这样是什么样呢,你没有我?了?解她,她这个人又喜欢掐尖,又喜欢显摆,只在意自己,根本不?在意别人,被咱们?指出了?她的心思,肯定恨毒了?咱们?,背地里一定在这盯着,等咱们?栽跟头?,好去求她。”

    周围伙计顿时一片哗然?,凝梦有些惊慌地抬头?看向他:“那现在怎么办?”

    裴三手?指抚过凝梦乌黑的秀发,她眼里的依赖,让他分外满足。

    “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给大家道歉,她要还和?以前一样恶毒,我?就要给她一些教训!”

    围观的人顿时一片叫好,凝梦依赖地看向他:“那她现在到底去哪了?呢?”

    裴三顿时陷入了?沉默。

    一开始,他还想着袭红蕊没过多久就会撑不?住,回?来找他,结果过了?无数天,愣是一点人影没见到。

    后来他想就算袭红蕊自己不?来,她也肯定会撺掇那卖酸梅汤的寡妇来,结果那个寡妇和?她一样不?见了?。

    袭红蕊闹她的脾气就闹,但卖酸梅汤的那个寡妇,怎么可能为了?她,生意都不?做了?。

    裴三脑海里灵光一现,该不?会这几天,都是她在养着那寡妇伺候自己吧?

    想到这,裴三顿时怒了?。

    袭红蕊有点大小姐脾气,他也知道,可这也太糟蹋了?吧。

    她平时就挺花费,现在再添个大头?,当大丫鬟挣的那几个体己,还能剩多少!

    虽然?他平时也宠着他,给她买好些吃食水粉,可她也不?能真的把自己当大小姐,可着劲的挥霍吧,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想到这,裴三终于理解他娘为什么看袭红蕊不?顺眼了?,她确实太不?适合给人家当媳妇了?!

    转头?又看了?一眼凝梦,凝梦还是安安静静,充满依赖地看着他。

    裴三突然?想,或许他娘说?得对,这样的贤妻良母,才是真应该娶回?家的。

    于是他下定决心:“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她的。”

    众人确定袭红蕊是罪魁祸首后,顿时放松下来,等着把她叫回?来,好好教训教训她。

    到了?吃饭的点,这些驻店伙计没有开火的地,都三三两两地去外面吃。

    “今天别去那家了?,听说?曲水河边上新开了?一家面店,老板娘挺好的,面也挺好。”

    “真的吗,叫什么名?”

    “宋寡妇面汤馆。”

    “哈哈,这名还挺实诚,走,去尝尝!”

    几个伙计顿时招呼着一起坐船去,裴三在听到“宋寡妇面汤馆”这个名字时,停住了?脚步。

    “宋寡妇?”

    因这一点熟悉,裴三叫住那几个伙计,要和?他们?一起去。

    裴三作为世?子爷身边的人,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时不?时就能下馆子不?说?,每天还能回?家吃饭,他娘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顿顿菜里都有肉,哪像他们?。

    听说?他纡尊降贵的要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几个伙计瞬间乐开了?花,忙把他迎上船。

    问了?一下凝梦后,凝梦也点点头?,跟着他们?一起去。

    裴三看着凝梦不?管他去什么样的地方?,都愿意跟着他的样子,心中一热。

    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怎么因为一个和?袭红蕊有关的名字,就颠颠地去了?呢。

    等晚上,一定要让他娘割块肉,做点好的,补偿凝梦。

    一路上,和?凝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沿途的风光,都变得甜蜜起来。

    然?而等他上岸,看着宋寡妇面汤馆前,满面宽厚,迎来送往的宋寡妇,笑容突然?消失。

    居然?真的是她!

    ……

    袭红蕊趴在桌子上,敲了?敲扇子:“怎么样?”

    袭绿烟的脸顿时红了?,将本子递给她看:“姐,给。”

    袭红蕊不?识多少字,不?过该当用的字,还是认识的,翻了?一下,来往账目记得都挺清楚的,这么短时间就学会了?,不?愧是她妹妹,满意地拍拍她的头?:“真聪明,学得挺好,赶上一个老账房了?。”

    袭绿烟顿时更害羞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一旁的账房可听着不?顺耳了?,冷哼一声?:“好什么啊,不?过是最简单的记下数字,但凡一个学徒都做的,打算盘会吗,做账会吗,算术会吗,我?且问你,一个笼子,上面有三十五个头?,下面有九十四个脚,兔子和?野鸡各有多少?”

    袭红蕊:嗯?

    偏头?看向这个得意洋洋的酸夫子,又看了?看宋寡妇,眼神示意:哪里找来的人,这么晦气。

    宋寡妇一见,连忙上去解围:“绿烟姑娘也是新学,先生您受累,多教着点。”

    说?罢一边给他上了?茶水、糕饼果子,一边对着袭红蕊示意,没办法?,读书人金贵着呢。

    吴秀才矜傲地拈起一块糕点,似笑非笑地看着袭红蕊。

    他虽时运不?济,挣了?多年还是个秀才,可毕竟也是个读书人,竟然?沦落到在娘儿们?手?下讨生活,真是晦气。

    好心教她们?一点东西,谁知她们?竟因这点皮毛抖起来了?,可笑可笑。

    袭红蕊:……

    真是肚子里盛二两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扇烂他的脸,还真当姑奶奶是泥捏的!

    正在袭红蕊立起眼要发作的时候,袭绿烟柔弱的声?音,缓缓传来:“有十二只兔子,二十三只鸡。”

    众人都愣了?:“你说?什么?”

    袭绿烟缓缓道:“十二只兔子,二十三只鸡,兔子的脚四十八只,鸡的脚四十六只,加起来九十四只,十二只兔,加二十三只鸡,有三十五只头?,对上了?。”

    袭红蕊飞快地按袭绿烟的答案拨了?一下算盘,瞬间笑出声?:“对了?!”

    吴秀才却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是不?是有人告诉过你答案!”

    袭绿烟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弱弱道:“我?没有……是我?自己想的……”

    “兔子比鸡多两条腿,所以鸡兔混杂腿的数量,肯定比单是鸡多,多出来的腿,全?是兔子的,三十五只鸡,有七十只腿,但现在有九十四个腿,说?明多出了?二十四个腿,多的腿就是兔子的另两条腿,所以有十二只兔子,二十三只鸡。”

    吴秀才:……

    袭红蕊按照袭绿烟的思路飞快想着,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发现这点的袭红蕊,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摇起扇子,斜着眼看向那秀才:“奥哟,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也值当的拿到我?们?面前来卖弄。”

    吴秀才气得脸都涨红了?,愤怒地站起身来:“真是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女子,我?不?干了?!”

    宋寡妇顿时急了?,袭红蕊却哼一声?:“不?干就不?干,赶明,我?让人上门把你预支的工钱拿回?来。”

    吴秀才瞪大眼睛,他没想到,这些女人居然?真的敢这么对待他一个读书人,士可杀不?可辱,当即甩袖子离去,及至大堂,还忍不?住回?头?对着她们?怒喝:“谁知道你们?这些女人的钱哪来的,我?吴某宁死不?赚这个脏钱,呸!”

    说?罢甩袖子离开。

    袭红蕊胸膛起伏的眯起眼睛,傻逼,你想赚也赚不?到!

    宋寡妇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转头?看向袭红蕊:“姑娘,那新账房怎么办,我?实实没有这方?面的门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秀才公的。”

    袭红蕊哼了?一声?:“就让袭绿烟来呗,她算的不?比那老狗强多了?吗。”

    袭绿烟茫然?抬头?:“啊,姐,我?不?会啊?”

    袭红蕊瞪了?她一眼:“不?会也给我?会!”

    转头?一脸怒气地目视前方?:“等回?去,我?高价聘请一个先生,专教你算账,对了?,把府里那十二个也叫上一起学,到时候谁学成了?谁上,拨弄几下算盘珠子的事,没道理被别人卡脖子,他不?想赚这钱,自有人赚!”

    宋寡妇见她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心下不?定也定了?,忙活着去招呼别人,媚儿则神情难辨地看了?一眼袭红蕊,说?不?好是什么感觉。

    袭红蕊察觉到她的目光,立时看过来,脸上的怒容瞬敛,笑道:“媚儿姐姐这么看我?干嘛?”

    媚儿立时收敛了?眉目,很快又抬起,直直地看着她:“奴婢想学也可以吗?”

    袭红蕊立时笑出声?:“啊,原来是把媚儿姐姐忘了?,那还用说?,当然?可以了?~”

    媚儿听到这,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既然?把账房气走了?,袭红蕊自然?是自己顶上了?。

    她在玲珑阁这些日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和?袭绿烟一起合计起来,居然?也干的有模有样。

    就在她们?几个对账对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一声?怒喝传来:“袭红蕊!”

    袭红蕊放下笔,就看见裴三带着凝梦及一干人站在门口?,愤怒地看着她。

    见到真的是袭红蕊后,裴三心里瞬间升起和?吴秀才一样的想法?。

    转头?开这么大一个面馆,这钱是怎么来的!

    今天不是老baby

    袭红蕊啧了一声,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晦气。

    然而还是放下笔,瞪大眼睛在裴三和凝梦之间转了转:“你们?怎么拉在一起!”

    裴三却完全顾不上她的话, 快要气疯了?。

    视线落在袭红蕊身上, 只见她身上绫罗簇锦, 满头钗环,抬抬袖子, 便露出几只叮叮当当的银镯。

    这副样子, 简直比花楼上的花魁还要花枝招展, 一个奴婢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她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

    枉他这几天那么担心她, 她却在这里给他戴绿帽子!

    怒气上头的裴三,毫不犹豫就要去拉袭红蕊:“跟我走!”

    宋寡妇见势不好, 连忙拦在前面?:“裴郎君, 有?话好说?……”

    裴三却转手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老虔婆,也有?你的账!”

    看见老板娘被打,店里一片哗然, 袭红蕊见到这个情形, 终于怒了?, 一巴掌扇他脸上:“你疯了?!”

    裴三摸了?摸被打偏的头, 眼底一片血色:“贱人,你还敢打我!”

    说?罢伸出大手就要把袭红蕊拖出去。

    袭红蕊双目怒睁,一把抽出头上磨得极为锋锐的硬簪,对着?下面?喊道:“秦行朝!”

    早在她叫的时候,秦行朝便已经蹿了?出去, 一把扯住裴三的肩膀,将他拽下去。

    秦行朝虽是个读书人, 但生的膀大腰圆,一把子力气,看着?他铁塔一样的身躯,和腰上的佩刀,裴三终于清醒了?一些?。

    愤怒地质问道:“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袭红蕊也愤怒地看着?他:“关你什么事,当初不是你联合他们?,一起把我赶走的吗!”

    “我为什么赶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为什么!那你倒说?啊!为什么!”

    裴三张口?就要说?,他觉得自己这段日子充满了?无数愤怒,他有?无数点可以指责,可话到嘴边,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努力想找到最掷地有?声的武器,可搜肠刮肚的想,居然想不出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话。

    因为在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对袭红蕊保持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想过无数次袭红蕊灰溜溜回?来的时候,怎么用软硬兼施的语言压服她。

    但那些?话,都不适宜现在这种激怒的语境,所以他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反被袭红蕊抢先占领了?语言高地。

    她眼睛一软,就落下泪来,指着?他颤声道:“你和那小贱人趁我不在勾勾搭搭也就罢了?,还连同她一起排挤我出玲珑阁,将我大黑夜的留在外面?,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找过我,一点没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宋婶子心善,见我可怜没去处,将我收留在这,你居然一上来就打了?她,是不是诚心想我死在外面?!”

    提到这,裴三终于想起了?话头,指着?袭红蕊一身穿戴怒骂道:“那你这一身行头怎么回?事,你要是本?本?分分,哪里来的这么些?钱!”

    “放你娘的屁!这是我救了?表姑娘的命,表姑娘给的赏,来得堂堂正正!不像你现在还带着?那个小贱人在身边!”

    凝梦听到这,上前一步,搀住裴三,无奈道:“红姑娘,要说?多?少次,我和裴郎君什么都没有?,你……”

    袭红蕊却抢先打断了?她的话,嗤笑道:“你倒是想有?,你个丑八怪,裴三看上你是他瞎了?眼!”

    “豁~”

    好精彩的两女争一男戏码,原本?面?面?相觑的众人,顿时爆发了?极大的吃瓜热情。

    凝梦顿时停住了?话头,有?些?受伤地依偎在裴三肩膀。

    裴三看着?柔弱的凝梦,和张牙舞爪的袭红蕊,怒火以及挫败感扭曲成恶意,一把将凝梦搂进怀里,一字一顿道:“看上你,才是老子瞎眼!”

    一时间,凝梦和袭红蕊同时愣在原地。

    凝梦一脸受宠若惊,袭红蕊却仿佛被雷劈在原地,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说?什么!”

    裴三眼中奔腾的具是恶意:“我是说?你,就是个婊子!”

    “你以为大家对你献殷勤,是因为你好看吗?不!是因为你贱!给几分小恩小惠就能收买!”

    “你以为大家都簇在你身边,听你指挥,是因为你本?事大吗?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的小算计!”

    “你轻浮,放荡,不安分,满肚子害人的主意,你知不知道,你转身之后,所有?人都在嘲笑你!”

    袭红蕊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完全想不到,曾经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爱人,居然会在此刻,说?出如此刺人心的话。

    崩溃大哭:“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裴三却不依不饶:“滚就滚!但是我以前给你买的东西,都还给我!”

    袭红蕊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

    惊呆了?一会,脱下一只镯子扔给他:“给!谁要你的臭东西!都还给你!不用找了?!”

    裴三一把捡起地上的镯子,胸膛剧烈起伏着? ,搂着?凝梦就转身离开。

    不过走出几步后,又恶狠狠地回?头:“你擅自离开铺子的事,我可不会帮你隐瞒了?,你自个想想怎么跟世子妃交代吧!”

    袭红蕊上前几步,又羞又气,终于哭倒在地,袭绿烟上前扶住她,惊慌道:“姐……”

    宋寡妇被毫不留情打了?一巴掌,整张脸都肿了?。

    不过她在家时,挨打也是常有?的,很快回?过神来,将袭红蕊从?地上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她当然没事了?,被打的又不是她……

    看着?宋寡妇脸上的巴掌印,袭红蕊心中怒火滔天,裴三,这是你自己找死!

    前世,就是这样。

    她跌落在最深的谷底,裴三便顺手送来无数碾碎人肉.体和灵魂的利刃,可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是因为她当日轻蔑的拒婚,伤害了?裴大人的自尊吗?

    可他到底有?没有?记的,在她说?出那些?伤人自尊的话前,裴大人,这位全书有?名的鉴婊达人,到底施与?过她多?少轻贱的语言和眼神羞辱!

    难道就只允许小裴大人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羞辱她,不许她这个被视为婊子的人,反过来羞辱他吗?

    好值钱啊,裴大人的自尊,值得碾碎一个婊子的所有?来偿还。

    既然你视我为婊子,就应该知道,一个被碾碎了?所有?自尊的婊子,可以做任何事情!

    袭红蕊靠在宋寡妇怀里,仿佛脱力般哀哀乞求:“宋婶子,求您怜惜我,现在就去世子妃府上,把我买回?来,我这辈子做牛做马偿还您的大恩大德。”

    对于裴三,宋寡妇原本?也是劝和不劝分,可看今天这情形,顿时什么都明了?了?,一把抱住她:“好好好,婶子买你!”

    袭红蕊终于撑不住了?,抓住她的胳膊放声痛哭:“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秦行朝赶紧出去驾马车,宋寡妇则翻头把所有?家当都拿出来,搀扶着?她出门去。

    袭绿烟想追上,媚儿却一把拉住了?她。

    她也是相府的家生奴婢,私藏逃奴这种罪名,细究起来,罪过可大了?,如果被发现,反平添枝节。

    黄老爷是谁,自然瞒不过她去,所以根子上,她并不担心。

    先给客人免单,遣散看客,然后立刻回?宅子,通知“黄老爷”来。

    ……

    裴三怒气冲冲出去,没过一会儿,就见秦行朝驾着?马车出来。

    裴三突然一愣。

    刚刚怒气上头,他没怎么注意旁人,现在为什么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呢?

    正在他思考时,袭红蕊已经从?马车内露出头来,怨恨地看着?他:“裴三!既然你这么想,从?此我就出了?世子府,与?你再无相干!”

    裴三刚要生气,突然想到她这是要去世子府,找世子妃告状吗?

    等等,她要是胡说?八道,世子妃该怎么想他啊!

    立刻就要追上去:“你站住!”

    袭红蕊却一点没理他,恨恨地绝尘而去。

    凝梦抓住他的手:“我们?也回?去。”

    她要把话语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裴三看着?沉着?冷静的凝梦,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两个人也迅速赶了?回?去。

    不过当他们?赶到时,事情显然已经尘埃落定。

    袭红蕊跪在地上,对着?林绾哭诉:“小姐,求您念在奴婢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奴婢卖出去吧……”

    宋寡妇也跪在地上磕头,神情懦懦道:“民妇愿意买下这个丫头,还请贵人出价……”

    林绾神色淡淡地看向袭红蕊,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她不是一直梦想着?当姨娘吗,现在怎么愿意离了?世子府了??

    不过她本?意就是要把这丫头逐渐剔除自己的团队的,现在她主动要求被卖,简直正合她意,便痛快地答应了?,只意思意思的收了?一百两。

    宋寡妇松了?一口?气,幸好近日开店耗费虽巨,还是剩了?许多?,从?怀里摸出两个金元宝,恭恭敬敬地奉上。

    林绾挑眉,一百两虽然不多?,金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这妇人粗布衣衫,却能随随便便摸出两锭金子,想必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婆子。

    难怪袭红蕊突然愿意离府了?,原来是攀上了?更好的高枝。

    林绾看着?袭红蕊一无所有?,只有?几分廉价的美貌,以及一双永远充满欲望的眼睛,心下忍不住叹息。

    在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她终将因为自己浅薄的野心,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她没办法?救她,只能看着?她堕落。

    袭红蕊:……

    谁能告诉她,女主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只是简单的几个怜悯眼神,就能让她的一颗心整个爆炸呢!

    果然,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书里还是书外,女主永远有?这样一件本?事,那就是——

    做着?最少的坏事,拉着?最深的仇恨!

    袭红蕊将头整个磕在地上,半点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就将无法?遮掩的怨恨溢泄出来。

    真奇怪啊,对待裴三她都可以笑着?将他算计的明明白白,对待女主却像对待那些?嬉笑的看客一样,明明挥出了?拳头,却不知道到底应该给谁邦邦两拳!

    抓在地板上的五指暴起青筋,林绾淡淡地看了?她不服输的样子一眼,招呼贴身的婆子,取出她的身契。

    奴籍脱籍,需要禀告官府,通过审查,条件苛刻,且三代不许从?事贱艺。

    但只是转卖的话,却只需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了?。

    林绾拿过她的身契,淡淡道:“我们?主仆一场,原想你嫁人的时候,就把奴契交给你,既然你有?别的想法?,那也是人各有?志。”

    “只是这王府外面?,也未必是你想象中的极乐净土,望你妥善珍重,好自为之。”

    袭红蕊缓缓抬头,认真地看着?她的主子。

    原本?应该装得喜极而泣一点,可是面?对女主,她实在是哭不出来。

    于是举起手,无比平静地接过那沓纸,没有?一丝波澜地看着?女主:“奴婢谢谢主子。”

    林绾挑眉,这是刚攀上高枝,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吗?

    旋即低下头去轻笑。

    无所谓,就让那丫头做个梦吧。

    ……

    袭红蕊拿着?手中的身契,直接离开。

    原来牵系她整个命运的东西,就是这样薄薄几张纸。

    她出去的时候,裴三和凝梦正赶过来。

    袭红蕊在他们?两人身上各落了?一眼,随后咧出一个笑容,举起那几张纸,冷笑着?掸了?一下。

    裴三看到,顿时气的肺都炸了?,不顾一切追出去。

    当他看见袭红蕊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怒吼道:“站住!你离开了?可就再别想回?来!”

    袭红蕊回?头,忍不住有?点好笑,她为什么要回?来,难道这是什么好地方吗?

    然而落到嘴上却是:“当然,你从?此之后也再别想见到我!”

    裴三双目血红的嗤笑:“你在威胁谁,你以为别人很稀罕你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玩意,哪天被玩坏了?,你就会烂得比地里的泥还臭!”

    袭红蕊胸膛起伏地看着?他:“裴三,记住你今天说?的所有?话,秦行朝!”

    裴三正要顶一句,记得又如何。

    袭红蕊敢这么跟他闹,肯定在外面?攀上高枝了?吧,可她也不看看她个卑贱的奴婢,痴心妄想能得几时好!

    他愿意捧着?她,她便当别的男人也是吗?

    只有?一张脸的贱蹄子,早晚是男人手中的玩物,被玩过后丢大街上狗都不要!

    他想发泄心中所有?恶意,可这时,秦行朝过来了?。

    裴三一滞,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升上来了?。

    秦行朝直接从?他面?前接过袭红蕊,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绝对不像是一个普通下人,裴三的心,突然尖锐的簇成一团。

    他在哪里见过他呢,裴三急追出去,心如擂鼓,总感觉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一下一下捶着?他的心。

    当看到秦行朝伸出有?力的臂膀,架在袭红蕊面?前,沉声道:“姑娘,请上车”。

    一团炸雷,轰然炸响。

    他突然想起,那日皇帝微服来府时,满府上下,恭敬垂首,皆不敢直视龙颜。

    他陪在世子爷身边,却可以听到带刀侍卫,下车时佩刀的哐哐声。

    给皇帝当侍卫,可真风光啊,裴三情不自禁这么想。

    那侍卫跳下车,恭恭敬敬地对着?轿子伸出自己强壮的臂膀,沉声道:“陛下,请下轿。”

    记忆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声音,一起撞击着?裴三的脑壳,让他头晕目眩。

    他不顾一切地追上马车,当抵达一处低调的宅邸后,门内着?急走出的两个人,让他心脏骤停。

    崇文?帝甚至没用德仁扶,快步走下阶梯,伸手去扶袭红蕊:“红儿!”

    袭红蕊失魂落魄地从?马车上下来,看见他,终于忍不住滚下一行热泪。

    肩膀抽噎道:“为什么……每次我特别倒霉的时候……您都要在呢……”

    崇文?帝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看着?她脏兮兮小动物般的狼狈,满目心疼:“当然是因为红儿每次难过的时候,黄老爷都希望在你身边啊!”

    演演演

    袭红蕊全身心跌进他怀里, 好似终于不再压抑自己,肆无忌惮地失声痛哭起来。

    “黄老爷……奴婢再也不是奴婢……奴婢再也不回那里了……呜呜呜……”

    “好好好,红儿以后只在黄老爷身边!”

    崇文帝心疼地搂着少女脆弱的身体, 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小东西, 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心疼呢。

    美好的场景,连德仁在一旁看着都抬起袖子, 擦起了眼泪, 裴三却如遭雷击。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

    那居然是皇帝!

    他断定袭红蕊这次出来, 一定有个奸夫, 但他万万没想到, 那个奸夫居然是皇帝!

    过往的一切,像一座大山般压来, 捶的他脑壳嗡嗡作响。

    他想起袭红蕊最后和他说的那句话?:“裴三, 记住你?今天说的所有话?!”

    嗡——

    像是一瞬间被?什么击溃,裴三看这个世界的视角,都变得很奇怪, 头重脚轻的不知自己踩在哪里。

    “格老子, 是不是找死!”

    一声暴喝将?他拉回现实?, 裴三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 走到了路中间,一个赶车的汉子一把攥住他的衣襟。

    被?这样粗暴对待的裴三,才?算找回理智,一把甩掉那莽汉的手,落荒而逃。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世子府时, 正有人找他:“你?去哪了,世子妃正找你?呢!”

    裴三像是猛然被?惊醒, 急匆匆地赶过去。

    就见世子妃端坐高座,神情平淡地看着他:“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原来我也想把红蕊嫁给你?,看来是我乱点鸳鸯谱了,既然你?和凝梦才?是真有情的,我便做主,把她配给你?吧。”

    凝梦素日稳重的脸,露出一抹娇羞,垂下?头去:“奴婢谢世子妃娘娘赐婚。”

    裴三却应激般抬头,猛然喊道:“不行?!我什么时候和你?有情!你?又在主子面前胡说什么!”

    凝梦一愣。

    裴三和袭红蕊,是彻彻底底的撕破脸,这时候正是他最懊恼的时候,所以?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肯定会立刻接受这门亲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凝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想挽回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在楼上……”

    裴三的眼里,却充满了怨恨,都是这个贱人挑拨离间,他才?会和红儿彻底决裂,她现在还敢如此算计他!

    双眼血红道:“闭嘴,还不是你?刻意?设计我,才?让我们产生误会!你?又在世子妃身边搬弄什么口舌了,我跟你?说,你?就是比不上红蕊,模样比不上,能力比不上,什么都比不上!”

    凝梦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裴三突然性情大变起来。

    她眼角浸出几?滴眼泪,备受打击地看着他,试图挽回局面:“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裴三却宛如疯狗一般,直接撕咬起来:“你?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怎么回事,王府的时候,你?爬上世子爷的床,却不承想世子爷根本瞧不上你?,你?便动了我的心思,见我和红儿相好,就要搅和在其中,太不要脸了!”

    凝梦:!

    “是谁这么跟你?说的……是不是……”

    裴三却哈哈大笑:“还用谁说吗,你?那点事,整个王府谁不知道!”

    凝梦如坠冰窟,看了一眼林绾,赶忙跪下?,声泪俱下?道:“世子妃,奴婢实?在冤枉!”

    转头又怒向裴三:“明明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要这么对我,我做什么得罪你?了吗!”

    裴三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一瞬间,所有的事全变了。

    此刻他看凝梦时,心里只有怨恨,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

    就是因为她,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心里充满了欲诉无门的怨愤,可他那么激烈的情绪,反而激起了林绾的逆反心理。

    林绾一拍桌子,疾言厉色道:“住口!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诋毁我的人!”

    裴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世子妃虽然面上不显出来,但谁都知道她很介意?世子爷身边的莺莺燕燕,怎么知道凝梦和世子爷的事后,一点反应没有呢?

    林绾却怒气萦胸。

    人生在世,看人不能光用眼睛看,而要用心看,她和凝梦相处这么久,凝梦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

    这世上的人,每诋毁女子,必要在私生活上做文章,她原以?为裴三是个挺不错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因为一些道听途说的流言,这么伤害一个女孩子!

    清白对一个女子来说,多么重要,用这点来攻击人,其心可诛!

    原本他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裴三怎么会突然间态度大变,肯定是袭红蕊离开?时跟他说了什么。

    她自去攀了高枝,却还要搬弄口舌,让裴三和凝梦不好过。

    裴三平时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么如此轻易落了套,难道真的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美色的诱惑,被?人牵着鼻子走吗?

    裴三呆愣在原地,属实?没想到会有这出。

    凝梦看着林绾的神色,心终于定下?来,捂着脸痛哭起来。

    林绾扶起她的身子,怒目而视。

    裴三:……

    怎么办,不仅没能成?功甩脱凝梦,反而得罪了世子妃,以?后的路更不好走了。

    裴三浑浑噩噩地来到酒馆,跟跑堂叫来一坛酒,大口大口地灌起来。

    烈酒入腹,辛辣的滋味割的他喉咙发痛,在被?呛入肺,剧烈咳嗽后,看着酒坛上自己狼狈的身影,裴三大脑突然一亮……

    还没有到绝路……还没有到绝路……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

    裴三在面馆里那场大闹,深深的伤害了袭红蕊,以?至于最近这些日子,一点精神都没有,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以?往宅子里充满了她的欢声笑语,现在她不闹了,整个宅子都冷清了许多。

    德仁看着直抹眼泪:“黄老爷,这可怎么办啊,红姑娘这样,奴婢看着都心疼……”

    崇文帝看着趴在亭子边缘,呆呆望着水中游鱼的袭红蕊,捋捋胡子,思忖了片刻:“就交给我吧。”

    某日清晨,袭红蕊如往日一样,懒懒地撑开?窗子,看看外?面的天光,却忽听得一阵虫鸣鸟叫,不由?目光一驻。

    一夜之间,不知为何,各色鲜花铺满了院子,花间彩蝶翩飞,鸟雀啾鸣,通天香气,钻入鼻尖。

    袭红蕊一下?子愣住了。

    顾不得梳洗打扮,直接推开?门扉,赤足奔波于鹅卵石上。

    茂盛的群花,一起散发着撼动灵魂的香气,袭红蕊目视着争奇斗艳的群芳,一直以?来的颓丧逐渐散去,露出一个惊奇的笑容。

    伸出手指,一只蝴蝶不知喝醉了,还是什么,竟然落到她的指背轻轻振翅,袭红蕊惊讶地睁大眼睛。

    突然一声琴音的震颤,蝴蝶飞离掌心,袭红蕊也随着蝴蝶的远离,猛然看向琴音的方向。

    崇文帝今天穿得很随便,坐在亭子里,随意?地拨弄着琴弦。

    他是个王爷的时候,并?无意?于帝位,每日纵游在山川之间,只与琴为伴,画为友,此刻,好像又回到了那悠闲的时光。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个身影,崇文帝一曲终了,按下?琴弦,一回头,就见少?女赤足立于亭中,乌发倾垂,不施粉黛,神魂出离,怔怔地看着他。

    好一个芙蓉不及美人面,水殿风来鬓生香。

    崇文帝掩琴起身,立时看见了她被?石子硌红的圆润脚趾,不由?心疼:“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袭红蕊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将?脚趾藏在裙底,脸色羞红起来。

    崇文帝却并?不以?为忤,转头招呼德仁。

    德仁忙去招呼下?人,不一会就托出一只精巧的绣玉鞋。

    崇文帝将?绣鞋拿在手中,竟是亲自蹲下?身子,要将?鞋子给她穿上。

    袭红蕊羞耻的蜷起脚趾:“大官人,这如何使得!”

    崇文帝目光很坚定地看向他:“如何使不得?”

    袭红蕊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崇文帝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情意?,一瞬间,过往种种,全部明了了。

    崇文帝还是像以?往那样圆润慈祥,但在那副慈祥的外?表下?,却是和天下?所有男人一样的掠夺欲。

    袭红蕊被?这目光看得满面飞霞,然而最终还是放松足弓,沉吟不语地任他将?鞋穿上。

    一瞬间,崇文帝被?巨大的满足感填满,这个动作代表什么意?义,再不用说明。

    抬头觑着袭红蕊的表情,小丫头已经像一只被?蒸熟的虾子一样,满面通红,语带嗫喏道:“黄老爷,今天这些……都是为什么啊……”

    “呵呵。”

    崇文帝乐呵呵地被?德仁搀起来:“当然是为了让我们红儿开?心,只要我们红儿开?心,黄老爷做什么都可以?。”

    袭红蕊看着满院的繁花似锦,不知要花多少?功夫,双眼含泪地看过去:“可是奴婢……怎么配得上呢……”

    崇文帝当即摆手:“我可不当你?是奴婢。”

    袭红蕊目光怔怔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崇文帝在满院的盛景中,将?她搂入怀中,霸气道:“以?后只许再哭这一次。”

    袭红蕊呜咽着点头,用尽全力靠在他怀里。

    再到晚上,袭红蕊又恢复了平常的快乐,像一只活泼的小鸟,跳跃到阶下?:“黄老爷~天色晚了,今晚有月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游船~”

    德仁乐呵呵地凑到崇文帝耳边,小声道:“主子的法子可真好使,红姑娘又像原来一样了呢。”

    崇文帝捻着胡子,颇为自得道:“那当然~”

    “那咱们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

    “好嘞,老奴这就去准备~”

    下?人在一旁忙碌着,袭红蕊却已经先?一步跑出去了,站在门外?对着他们挥手。

    正在崇文帝快乐的颠颠赶过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红儿——”

    听到这,袭红蕊猛然回头,看着来人,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只见一身酒气,胡子拉碴,一脸落拓的裴三,对着她伸出手,神情愧悔难言道:“红儿,原谅我好吗,我现在才?知道,都是凝梦那贱人,在我们中间搅和,才?让我们分开?,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袭红蕊一巴掌甩他脸上,怒目圆睁:“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裴三见袭红蕊毫不放松的神色,神情一痛,竟是直接跪下?来,照准自己的脸,左右开?弓来了无数个响亮的巴掌。

    “是!我是昏了头了!我昏了头才?会相信那个贱女人的话?!我昏了头才?会同意?和你?分开?!可我是爱你?的啊!我这辈子只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立刻死在这里,只求你?原谅我好吗!”

    裴三抬起的眼里,充满了癫狂的爱意?,好像整个人的命,都悬在了袭红蕊身上。

    在无尽的惶恐不安中,裴三有如神助的,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对策。

    无论如何,他一个平头百姓,都没办法和皇帝比。

    但如果?,是袭红蕊自己,主动放弃成?为娘娘的机会呢?

    你?看这市井话?本中,故事中的女主人公,不就是愿意?为了心爱情郎,抛弃荣华,抛弃一切,为爱私奔吗?

    袭红蕊最爱听这样的话?本,每次听到关键处都要流泪,其中有一折叫《鸾凤误》的,她尤为喜欢。

    讲的是张生和莺娘在婆婆的掺和下?,误会重重,无奈分离,被?赶出家的莺娘因为美貌,竟被?皇帝看中,封为娘娘。

    回头教训了婆婆后,婆婆悔过,张生三跪求莺娘,莺娘被?他的诚心打动,三求君王,最后君王感其夫妻情深,许其夫妇破镜重圆,并?点张生为头名状元。

    当初裴三听时,只觉异常扯淡,哪有二?嫁妇人,出门就遇皇上的,难怪袭红蕊这么喜欢看,真符合小女人的妄想。

    万万没想到,天下?竟真有这么巧的事!

    裴三在心神俱乱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丝救命稻草。

    袭红蕊是莺娘,他何不能是张生呢?

    他求的会比张生更狼狈,更真诚,更深情,袭红蕊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不感动呢?

    到时候“莺娘”会自己拒绝皇帝,而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怎么会对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奴婢强求!

    完美无缺,他什么都不会失去,还会得到一个有机会做娘娘的女人!

    所以?裴三一直准备着,就为了等今天这个机会。

    为我感动吧,为我留下?来吧!

    袭红蕊看着他宛如跌到泥地里,像一条狗一样卑微乞求的样子,果?然露出一丝动摇。

    裴三心中霎时升起无限希望,她真的动摇了,真的动摇了!她爱她!就算对面是皇帝,她也只爱他!哈哈哈!

    只要袭红蕊放弃皇帝,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就算跪下?来求她,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大丈夫能屈能伸!

    然而他不知道,在袭红蕊摇曳的外?表之下?,却是一抹冷冽的微笑。

    裴三,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

    崇文帝正兴冲冲地迈步出来,在听到裴三和袭红蕊的对话?后,却一点点停住了脚步。

    和袭红蕊是一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不同,崇文帝是个“聪明睿智”的男人,所以?在袭红蕊心神巨震的时候,崇文帝却抢先?注意?了一点——

    裴三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秦行?朝立刻谢罪:“主子恕罪,可能是那日我接红姑娘来时,不小心暴露了行?迹。”

    “那他认识孤吗?”

    秦行?朝垂下?头去,思忖了片刻:“或许当日去世子府时,曾经见过。”

    “呵。”崇文帝冷冷的笑了一下?。

    如果?他和红儿只是萍水相逢——

    如果?他不知道红儿是她的天命之女——

    如果?他没有历经艰难,才?和红儿互通心意?——

    如果?他不知道裴三认出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