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盛决中午和父母吃饭, 大家本来就在聊盛西浔的话题。
父亲问:“盆盆怎么会和男人谈恋爱,我之前没发现他有这个苗头啊。”
盛决的衬衫挽在臂弯,还没开口, 母亲就说:“但阿决也喜欢男人啊。”
女人顿了顿, 眯着眼看向前夫:“是你有问题吧?”
父亲急忙摇头:“怎么可能。”
“也是你吧,和我相爱那么多年, 现在又爱上了女人。”
这个家的性取向过于曲折,盛决都觉得很难下个定论。
他把烤肉翻面,听了父母议论吵架后,父亲问:“那盆盆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男孩, 你见过吗?”
盛决跟温淮期也没过多接触,对方资料属于正常人一看就会皱眉的存在,实在是糟糕。
爷爷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一般很少能走到温淮期今天的程度,成长的每一个关键点都没遇到任何好事。
偏偏他还熬过来了。
盛决想了想:“是一个很坚韧的人。”
母亲点头, “小浔喜欢就可以了,他除了小时候抓周出了意外, 眼神不会差的。”
父亲:“他抓的脸盆都是镀金摆件,也没差吧?”
大家又都笑了。
盛决还是提了盛西浔那天的那一番话, 开诚布公地把父母的教育问题扯出来谈了谈。
气氛顿时就没这么愉快了。
盛决都快三十岁了,没想到还要参与数落年过五旬的父母的活动。
况且母亲后天新婚,新娘和弟弟一样大。
他也觉得很是心累,几个大人都反省了, 目光落在一边喝茶的老头身上。
老头还没说话, 盛决的手机就响了。
父亲:“是盆盆啊, 他那边现在几点了?应该到快睡觉的时间了吧?”
盛决还记得盛西浔跟他炫耀的要和温淮期逛庙会。
现在国内还不到十点, 盛西浔和温淮期在一起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电话才刚接起来, 那边就传来盛西浔有些破音的一声哥。
带着哭音, 盛决愣了,他问:“怎么了?”
盛西浔站在原地,周围的人流根本没有因为发生了事故而结束,热闹很快就揭过了刚才发生的车祸。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盛西浔站在路口,他裤子上还沾了奶油,都没顾得上擦掉,路过的小孩诧异地看着红着眼流泪的大哥哥,问牵手的母亲怎么了。
行人匆匆而过,却没人上前问。
盛西浔:“哥,温淮期出事了!”
他打不通温淮期的电话,也知道自己的号码不是对方的第一联系人,这个时候又迫切地想知道对方被送到了哪家医院。
可是思绪一团乱,盛西浔都没心思在地图上找就近的医院。
盛决皱眉,听了盛西浔的一番话。
车祸、冲突、可能是温淮期的父亲。
盛决:“你等我两分钟,我让人去查。”
盛西浔嗯了一声。
他又想到在家里的姥姥,温淮期肯定不希望惊动姥姥,等盛决回拨过来的时候,盛西浔又是忙线中了。
他用最平常的口吻和姥姥说要晚点回去,试探着问有没有电话打过来。
老太太说没有,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困。
盛西浔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姥姥你把手机放在客厅充电吧,新年总是很多短信的。”
姥姥:“我知道,昨天还接了一个诈骗电话呢,真是缺德。”
盛西浔抿了抿嘴,又若无其事地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盛决已经把地址发给他了,盛西浔火速打车去往目的地。
他人生里就很少有这么紧急的时候。
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看小说和现实重叠的梦境仍然是一种预演。
生活远比小说更残酷,只是一场灾祸落入人生,不过是一滴苦水汇入江流,谈不上众生皆苦。
他心里很着急,神情却率先镇定了下来。
跑进医院、去导医台、找人。
“从神海中路那边送过来的救护车……对是……是一个男大学生……”
“他这里有一颗痣,很好认的……请问……”
盛西浔心里预想过无数的结果,以为上次的斗殴是一个过去。
以为找到了命运之书他的温淮期也不会走向那种结局。
温淮期一开始安慰过他。
他说人的终点都是坟墓,其实你的梦也没有错,我总会有老去死去的那一天吧。
盛西浔没和别人谈过恋爱,不知道情侣之间到底要说什么,是不是也有隐形的规定。
但他和温淮期什么都说,他的隐忧被对方察觉,是睡在一起的听心跳的无声纵容,是亲密时候翻腾汹涌的十指紧扣。
“不许说这种死不死的话,我好吃好喝养你,每天和你吃有荤有素的饭,一起锻炼,一起写作业,当然是希望你和我……”
“和我什么?”
“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是不是太早了?”
对自己蓄谋已久的人总是喜欢这样反问,盛西浔知道温淮期也有隐忧。
他很傲气但也有别人看不见的自卑。
那是因为喜欢染上的尘埃。
是因为我。
所以他怎么可以离我而去呢。
“太早?温淮期你是不是腻了啊?”
“怎么可能,我还怕你腻了我。”
这种对话就挺腻的,但恋爱就是这样,腻上加腻。
不用海枯石烂也要说出地老天荒,最后变成亲吻,牵手,再近一点,把一个人带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仿佛就可以嵌进生命,永不分离。
新春的急诊也有很多人,盛西浔跑得额头出汗,他攥着和温淮期一样的红围巾,找了很久。
最后还是一个医生带他去了手术室的楼层。
正好一个人被推出来,连脸都盖上了,一条红围巾系在手腕,怎么看都很眼熟。
盛西浔脑袋嗡嗡嗡,都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材质什么胸针,所有的慌张和害怕奔涌而出,大喊了一声温淮期的名字就要扑过去。
但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攥住了衣服。
他听到了有些虚弱的一声小浔。
盛西浔愕然地转头,入目还是红围巾。
同款红围巾绑在面色苍白,额头还缠着纱布的的人手腕上,乍看还有点滑稽。
因为温淮期手上打了石膏。
盛西浔嘴唇颤颤,刚才他误以为是温淮期的那个平车被人推走,家属跑过来,哭声四起。
前方的手术灯灭了,又有什么新的消息。
哭声、交谈声、还有器械撞在盒子里的声音。
一会消失,一会增大音量,最后是温淮期的声音钻入盛西浔的耳里。
“盛西浔,我在这里。”
盛西浔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抱住温淮期。
温淮期还穿着他们的同款夹克外套,只不过盛西浔是正面穿,温淮期是反面穿。
他的气质本来就如水一般温柔,穿什么都有种静水深流的捉摸不透。
盛西浔也是住到温淮期家里才发现对方似乎很喜欢自己的香水,这几天疯狂香薰,两个人的味道都一样了。
蔷薇对盛西浔来说没什么意义,不过是还算喜欢的一款尾调。
对温淮期来说是生命力伴随着一束光的全新开始。
是他活着的意义。
盛西浔:“你……”
他你了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变成了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这家医院的三层手术室还有产科,他俩和隔壁刚得了一个女儿的新爸爸哭得不相上下。
温淮期用一只手安慰他,“对不起,我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的,但我的手机摔碎了。”
这个时候有人跑过来,对温淮期说:“你小子刚醒跑这里来干什么,你的气球还在这呢,记得去缴费。”
护士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无奈,又看到搂着温淮期哭的男生,发现这两个人长得都挺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温淮期:“谢谢。”
盛西浔把眼泪擦温淮期的肩上,看到了兔子气球。
就是耳朵掉了一只,上面还有点零星的血迹,看上去很是凄惨。
温淮期抿了抿嘴,他声音还很虚弱:“本来想送给你的,脏了。”
盛西浔这才发现他的脸上还有伤口,一只眼睛都被包住了,本来就没什么血色面容更是苍白,有点像他梦见过的垂死的样子。
盛西浔又要哭了:“怎么回事啊,怎么伤成这样,碰见你爸了?”
他又心疼得要死,眼眶都兜不住眼泪,还要一直吸鼻子。
盛西浔:“你怎么遇见他了,怎么会出车祸……怎么……”
护士:“警察还等着你做笔录呢,你让你这个朋友冷静一点。”
温淮期嗯了一声:“是男朋友。”
护士无话可说,先走了。
盛西浔:“你还昏迷了?我赶过来已经很快了,你头是不是很疼啊,手是做过手术吗,断了还是怎么了?眼睛呢,以后要做独眼龙了吗?”
他一双手很想摸一摸温淮期,但又怕自己手很脏,乍看还挺滑稽的。
温淮期抓住他的手说:“昏迷了十几分钟,不疼,没做手术,就是骨裂,只是眼皮被划伤了,没关系。”
盛西浔注意到他的一根手指还有勒痕,应该是气球绳子勒出来的。
警察在一楼,做笔录的时候盛西浔一直站在温淮期身边,有点团团转的感觉,又被对方安抚。
护士让他去一边喝口温水压压惊。
盛西浔看向温淮期。
温淮期点头:“你记得和大哥说一声我没事。”
盛西浔坐在一边喝水发消息,又忍不住问护士:“他是被车撞到哪里了,真的没关系吗?”
他长得很帅,一双眼睛特别灵动,总是讨人喜欢。
护士:“他好像是和一个男的打架,车把那个男的撞了,只是波及到他,头着地,所以……”
她顿了顿:“我听说是为了抢气球。”
温淮期看着也不小了,护士也觉得这个理由很离谱,“送过来的时候就攥着绳子,似乎不肯放开。”
盛西浔眼眶又红了,想到自己多看了几眼,温淮期估计就是买气球的时候遇见他爸的。
盛西浔又问:“那他撞到头,不会失忆吗?”
护士也没觉得离谱,她摇头:“没压迫到神经,你别想那么多。”
少年人明显心有余悸,嘴唇都苍白,总是往那边看。
温淮期也很精准地回望。
做笔录的警察:“那个男的是你的谁?”
一起送过来的,去做手术抢救的是温明荣,温淮期倒是没什么大碍。
只是车撞过来的时候还是有震动,他现在脑子都很晕。
温淮期:“我爸。”
他说得斩钉截铁,但一般家里哪有跟亲爹打成这样的,还在马路上扭打,拳拳都像是往死里打。
看对方有些迟疑,温淮期:“他问我要钱,我没给。”
警察:“那你们……”
这个时候一个医生过来,“病人温明荣,抢救无效……”
盛西浔也听见了,他猛地站起来:“什么?”
死亡两个字重复了三遍。
温淮期:“怎么可能。”
这个消息应该是好的,一瞬间他又觉得荒谬得宛如做梦。
盛西浔扶住他,温淮期的手格外冰凉,他说:“你需要休息。”
温淮期摇头:“不用。”
他问医生:“我能看一眼吗?”
本来温淮期不希望盛西浔跟过去,但站在他身边的人握住他的手,在这种时候不肯离开一步。
盛西浔:“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们说好了的。”
第70章 盛西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本来想陪温淮期进去,但对方拒绝了。
他额头包着纱布,站在门外和盛西浔抱了几分钟。
人的情绪在这种时候可以通过拥抱穿搭, 也是盛西浔认识温淮期以来, 感觉到的他最浓重的情绪。
很多时候盛西浔感受温淮期,除了贴近的时候皮肤的纹理, 就是对方的眼神。
拥抱看不到眼神,对方的呼吸却仍然是紊乱的。
盛西浔还是很担心,问:“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抱着他的人说不用,隔了几秒, 声音更是轻了几分:“他是我的父亲……”
父亲两个字温淮期说得很艰难,盛西浔看他进去,看对方单薄的背影静默地垂头。
他低头给盛决发了消息。
盛决问:那你还来参加妈妈的婚礼吗?
盛西浔沉默了一会:应该不来了。
盛决:温淮期受伤很严重吗?
盛西浔删删改改,聊天框里的那句/他爸爸去世了/改来改去, 把/爸爸/改成了那个人。
盛决:需要我回来吗?
盛西浔:不用,就是我第一次有这么近的人……
他不知道怎么说, 盛决又发了几句,让盛西浔今天好好休息。
里面的温淮期看着温明荣的脸, 有种做梦荒唐感。
一个小时前他的拳头还打上对方的身体,一个小时后对方居然死了。
常年酗酒带来的基础病,出车祸后抢救无效死亡,怎么都不是温淮期小时候期待的死亡。
每一次被温明荣揍的时候, 温淮期都希望对方去死。
长大了就没想得那么多, 对方的存在对他来说个累赘。
更是姥姥和母亲的阴影, 现在温淮期站在尸体面前, 只觉得很空, 没有任何实感。
他想了很多, 最后也只是站了不到两分钟,快到站在门外等他的盛西浔都有些诧异。
对方拿着手机似乎在发消息,倏然抬眼,担心地问:“好了吗?”
盛西浔捏着手机,脸上写满担忧:“我哥告诉我后面怎么处理……”
温淮期往他那边靠了靠,说:“我来就好了。”
盛西浔又问:“那要怎么告诉姥姥?”
温淮期叹了口气,“总要告诉她的。”
盛西浔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小,但来医院发现也有很多处理这种突发事故的同龄人。
明明出事的是温淮期,对方却反过来安慰他,牵着盛西浔的手,一件件处理需要办理的事。
中途他们坐在长椅上休息,盛西浔和温淮期靠在一起,终于有机会说会话。
盛西浔看了看时间:“但是姥姥已经睡了。”
温淮期:“所以明天告诉她。”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手上的擦伤因为擦过药水,在灯下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
盛西浔本来不想和温淮期牵手的,怕撞到对方的创口,但温淮期不容拒绝,冰冷的手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说需要。
办手续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看一眼盛西浔。
一边办手续的都是中年人,他们两个看上去很年轻,总是惹眼。
盛西浔发现温淮期也不是无所不能,只是大部分人对他的印象和成熟挂钩,好像他干什么都应该无师自通。
情绪就跟石沉大海一样,不应该有任何波澜,但石头也会被水草缠上,需要有人解开。
周围偶尔有人走过,脚步声沉沉。
温明荣的死亡和车祸也有间接关系,车主似乎觉得倒霉,但看温淮期也不大,还被打成那样,都不知道说什么。
温淮期不要赔偿,只是想早点把这件事处理掉。
盛西浔靠着温淮期,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高强度的紧张,到看到温淮期之后的放松,他也很累。
没意识到自己说话都带着困顿。
盛西浔说:“那我们就不去我妈妈那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足够温淮期听到。
温淮期:“为什么不去?”
他捏着盛西浔的手,盛西浔一向喜欢花里胡哨的装饰,也不知道他的戒指掉到哪里去了,现在的无名指上还有一圈纹身贴,是昨晚他闲得无聊贴上的。
还要抓温淮期的手也贴上一圈,宛如结婚戒指,给温淮期包扎伤口的护士还多看了两眼。
问过是有女朋友吗?
温淮期点头。
后来他还没包完伤口,听说有个帅哥火急火燎地找人的时候就冲了出去。
护士把盛西浔和女朋友挂钩,神情也有些复杂。
盛西浔:“你都这样了还去啊,都马上凌晨了。”
他叹了口气,闭着眼说:“你吓死我了。”
温淮期死都不肯放手的气球还是漏气了,从一个圆润的兔子变得干瘪,只剩下一串星星灯。
盛西浔把灯塞到了温淮期的ct袋里,乍看跟发光骨架一样,惹得路过的医护都有些震惊。
温淮期靠在他的肩上,说:“对不起。”
盛西浔:“你还活着实在太好了,那个时候我听说车祸……”
他的声音听上去模模糊糊,但蔫得很明显,手指和温淮期的手勾着,有点像撒娇。
盛西浔的刘海都一缕缕的,鞋上的奶油擦去还是有痕迹,裤子甚至都是奶油味的。
他说:“我去的时候都处理好了,根本看不出来车祸……周围还是好热闹,我却联系不上你。”
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盛西浔又有点哽咽:“当时我脑子里都是你的坟墓遗照得选哪张。”
“来的路上还一直在看照片,想着用合照是不是不太好……”
“我的草莓塔都掉在地上了……”
温淮期沉默了几秒,说:“谁坟墓上的遗照用的合照啊……”
他就算再心情不好都能被盛西浔的话给逗笑。
盛西浔从兜里掏出大头贴合照:“这不行吗,法律规定遗照不能用合照?”
他跟父母住在一块的时候,最早的房子本来就靠近墓园。
国外的墓园和国内的也不太一样,跟个公园似的。
有的墓碑还放上了雕塑,乍看还挺有观赏性。
大头贴各种古早爱心泡泡,摸上去还有砂纸质感。
小少爷挑的都是最贵的模板图,就算姿势土到爆炸,配合这张脸和男朋友的颜值,也可以变成时髦。
至少盛西浔显摆发在朋友圈里获赞无数,还有很多人要他发在哪拍。
最后不得不统一回复了。
温淮期跟着欣赏了一下:“那墓碑也得是炫彩的吧。”
盛西浔思考了一下,觉得太辣眼睛了。
“那不是墓园里最抢眼的墓碑了吗?”
温淮期唉了一声:“我们一定要在这样的时候聊以后的墓碑什么款式吗?”
他看上去很是虚弱,完好的右眼和蒙着纱布的左眼比更是对比出强烈。
因为面色苍白,所以嘴角的青紫也很明显,比之前和严津打架还夸张。
盛西浔就是在那一次知道了温淮期表面病弱,其实战力超群。
这次看上去比上次惨烈太多,他问:“你是在卖气球那里碰见你爸的吗?”
温淮期点头:“他就是想要钱。”
盛西浔:“他以前也这样?”
他想到年三十那天温淮期的异样:“前几天也问你要钱了?”
温淮期:“他就是一个……希望不劳而获混蛋。”
他的嘴唇都破了,盛西浔很想摸一摸,最后还是把手放了回去。
但温淮期抓起他的手,把自己的脸放在盛西浔的掌心,看上去很是乖巧。
温淮期:“还是去参加你妈妈的婚礼吧。”
盛西浔啊了一声,“可是你……”
靠在他身上的人闭了闭眼,问:“我这样会让你很丢人吗?”
盛西浔:“怎么可能。”
温淮期知道盛西浔的担心,说:“我没关系的,骨裂不是骨折,又不是不能行动。”
“天底下有几个小孩能参加妈妈的婚礼,机会太难得了。”
盛西浔却想到了温淮期的妈妈。
他问:“那你呢,有想过参加你妈妈的婚礼吗?”
温淮期:“我这不是准备要参加了吗?”
他的口气带了点揶揄,即便受伤,眉眼仍然有远超寻常人的秀美。
盛西浔隔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温淮期是什么意思。
他喂了一声,又忍不住想家里人看到温淮期是什么反应。
爸妈都是颜控,生出他这个小颜控,温淮期长成这样绝对能获得最佳好评。
盛西浔还是很犹豫,“你真的可以吗?”
他望进温淮期的眼眸,仍然漾着浓重的关心。
温淮期:“可以。”
他顿了顿,眉头蹙起,看得盛西浔更紧张了。
温淮期:“就是……”
盛西浔:“别勉强啊,我都怕你突然失忆把我忘了。”
他活像在小说情节里泡了一大圈,浑身都腌了味。
温淮期笑了:“怕你家里人不满意我……这样的。”
盛西浔:“你哪样的?”
“虽然不是父母双亡,但也没什么极品亲戚吧,姥姥人又那么好,人长得帅,虽然看着病病但也就是看着。”
他口条向来很顺,就算这个时候很累也能串起来说:“而且很会赚钱。”
温淮期笑了。
盛西浔又说:“我也得多赚点钱,省得大哥老说我只出不进。”
温淮期:“还在上学呢,急什么。”
盛西浔:“你不和我一起上学,对比起来就很惨烈啊,我是只出不进,你好像是只进不出。”
他顿了顿:“我不是说你抠门啊,我发现你在别人印象里就……”
他唔了一声,瞥了一眼干瘪的兔子气球:“对我还是很大方的。”
温淮期点头:“对你也只进不出。”
他说完接了个电话,拉起盛西浔的手:“你先回去,我把后续的事处理掉。”
直到坐车回去,盛西浔蹑手蹑脚地去洗澡,才回过味来。
什么叫对我?
温淮期这小子真的好会开隐形黄色玩笑啊!
平时装得那么正经。
这边都是半夜了,盛决那边还是下午。
他给温淮期打过电话,说可以帮他把后续处理掉。
少年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出遭遇了重大的人生变故,拒绝得也很坚定。
温淮期过完年二十岁,盛决回顾自己的二十岁,跟盛西浔一样鸡飞狗跳,远远没有这种超过年龄的成熟。
他又觉得眉心很痛,很难想象这两个人的二十五岁什么样。
温淮期和梁霭凑到了一起,以后估计还真的能整个大的。
盛决的朋友知道盛西浔交了男朋友,偶尔开玩笑说现在最怕凤凰男和上门女婿。
问题是温淮期明显和普通的上门女婿不一样啊。
盛西浔只会鼓励对方的野心,比谁都支持温淮期的前途无量。
搞不好二十五岁变霸总的真的是温淮期。
盛决给盛西浔发了消息。
结果大半夜对方打了个电话回来。
盛西浔的声音不太活泼,“哥,温淮期没事,他都不用我陪着,说处理好就和我一起来参加妈妈的婚礼。”
盛决点头:“我知道。”
盛西浔问:“你和他私底下偷偷联系了?”
他的声音特别警觉,逗得盛决笑出了声:“我和未来妹婿联系有问题吗?”
盛西浔反驳:“你才是妹妹呢!我是男的。”
他补了一嘴:“那也是弟媳妇。”
盛决懒得和他斗嘴,在盛西浔要挂电话的时候问:“你决定好了吗?”
盛西浔:“什么?”
盛决刚想说算了。
结果电话那头的弟弟说:“我已经决定是温淮期了啊。”
他的声音很是坦荡,“哥你都不知道我今天知道他出事有多害怕。”
盛西浔在温淮期面前不敢说。
这个时候跟盛决说得很后怕:“我当时连我和他的合葬墓都想好了。”
盛决:“你是恋爱脑吗?什么想法啊。”
盛西浔:“我根本没办法相信失去温淮期我要怎么活下去,太可怕了。”
盛决啧了一声:“也不用这么情比金坚。”
盛西浔:“所以你不懂吧,这种分分秒秒都有人陪着的满足。”
他还要炫耀一下:“我打算直接和温淮期这次出国把婚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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