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安家

    ◎钱是美梦的根源◎

    珍妮晕晕乎乎地看着镜中装扮一新的自己。

    佩在襟前的金属名牌存在感十足, 刚换上的的棉布衬衣柔软舒适。珍妮拨弄着刻有繁复徽章的扣子，她喜爱这些小东西散发出的柔和光辉。

    衣物和聘书是一同送到她手中的，皮普莉尔向她逐条说明了合同的内容。幸运降临到身边时她甚至不敢相信, 但在走完所有的入职流程以后珍妮再无怀疑。

    就像皮普莉尔说的那样,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最擅长的事，她只需要照顾好那些娇气又精贵的魔植。

    捋起袖子，她狠狠地掐了掐胳膊。直到自己的皮肤泛起红印, 她才在痛意中解脱地泪流满面。简直像一场梦境, 生活把她和妹妹无情地抛下悬崖，而她意外地在挣扎中抓到了通向天堂的稻草。

    噢——不能这样说，珍妮暗暗地提醒自己, 瑟芙城可从来不信奉教会的那一套。

    洗了洗脸, 她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境遇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早上摆摊时, 她还在对面店铺玻璃窗的反光中觉得自己的脸庞疲惫而土气, 但此刻珍妮只认为镜中的女人自信而活力满满。

    “哇哦——”皮普莉尔毫不吝啬地向她丢来称赞，“珍妮,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我敢打赌，如果你走在街上, 绝对会有人把你认成事业有成的职业精英——事实上你也很快会做到这一点。”

    珍妮搂住迪娜并感谢皮普莉尔的夸奖。

    得意地绕着珍妮走了几圈，皮皮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的皮肤是怎么晒成这么均匀的浅棕色的？”她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继续：“我喜欢这种颜色, 它看上去相当的健康而富有美感……专门去海边做日光浴能达成这种效果吗？”

    收拾起手边的合同以及一系列零碎物件, 珍妮失笑：“我从没见过大海, 不过我知道, 假如在夏季的太阳下连续劳作八小时以上, 那么半个月左右就会晒黑成这副模样。”

    皮普莉尔受教地点头。的确是这样，她望向窗外，冬季的日光温和地洒落在瑟芙城内的街道?????上。这可实在算不上是美黑的好季节。

    收回“希望夏季快点到来”的心思，小猫咪的目光在姐妹俩的身上打了个转。她突然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虽然总体来看瑟芙城的物价还算正常，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日常商品的价格称得上低廉，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可能没有太多的存款了，对吗？”

    也没有地方住？皮普莉尔接着询问。

    仗着魔力屏障防风又保暖就一直睡在露天公园里的姐妹俩纷纷摇头。

    ……

    再度踏上蓝色的列车，迪娜靠在姐姐的怀里拱来拱去，她的小脸兴奋得粉扑扑的，在座位上闹腾着怎么也不肯安静坐好。

    安抚地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珍妮没有过多地约束迪娜的行为——因为她心中的兴奋并不比妹妹要少。

    天呐，珍妮再次感慨，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把走出山区作为愿望，平原上的富庶城市果然拥有令人心驰神往的资本。她握住迪娜粗糙的小手，有些意外地发现它们早已褪去了清晨时的冰凉。

    “像是饿了三顿的老鼠掉进了玛丽婶婶店铺里的砂糖罐，”迪娜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感觉全身都热起来了。”

    迪娜把珍妮的手指搭到自己的手腕上，她们感受到强而有力的搏动：“姐姐，我好高兴，这一切就像梦一样甜……不，我做过的最出格的美梦也不过是在镇上开家草药店。”

    对面的皮普莉尔从地图上抬起头，小猫咪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草药店？”难道她今天的运气好到一抓抓了俩？皮皮忍不住为自己捡漏的眼光喝彩。

    “是的，”珍妮轻轻地掐了掐妹妹的小脸蛋，她回答到，“迪娜曾经在镇上的草药铺中做学徒。”她很是自豪：“店主欧丹婆婆多次说她颇有天分。”

    迪娜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扯了扯姐姐的衣袖并小声道：“姐姐，别说了。”

    怪不好意思的，更何况一个小镇子怎么能和这样繁华的大城市相比。小姑娘偷偷打量着皮普莉尔的面容，生怕她露出轻蔑的表情。

    但皮皮给出了她们从未想过的回应：“博览会结束之后，‘女巫’魔药店会进行招聘考试，迪娜可以准备着去试一试。”

    小猫咪解释到，博览会从今日正式开始，展览会持续两周十四天，这次展会的主题和魔药相关，如果姐妹俩有兴趣的话大可以去看一看。

    每个馆的门票并不是很贵——一枚银币可以买来进入三个场馆的资格。不过前来的游客很多，如果想要早日进馆可能要提早排队才行。

    姐妹俩露出心动的神色。怪不得城中往来的达官贵人如此之多，珍妮想，摆摊以来她们几乎每个小时都能见到刻有华丽家徽的车驾行驶而过。有趣的是，拉车的并不是马匹，而是一团气体似的幽灵马。

    据说这也是瑟芙城特有的规矩，城主喜洁，且城内的水泥路里掺了价值千金的珊瑚粉，为了保持环境整洁和延长路面寿命，提供幽灵马是给贵族们的最大让步。

    喝一口回味无穷的白桃甘茶，小猫咪接着科普有关招聘考试的消息。

    原来“女巫”魔药店的前身就是魔药大师克拉维娅的店铺，在规模扩大以后为了方便人们识记而特地重新设计了店铺的名字和徽印。

    “喏，你们看那边，”皮普莉尔指向窗外闪闪发亮的建筑群，“那就是魔药店的总店。”

    总店——珍妮虽然在较为闭塞的沃茨山谷里长大，但也听说过魔药大师在斐琅罗的药剂店铺。连村子里的老人都知道那里陈列着世界上所有的魔药，而且药效极佳。不过，原来名扬大陆的斐琅罗药铺也不过是个分店吗？

    迪娜扒着窗户仔细地看着那片建筑，镶嵌在洁白的岩石里，大块的几何状玻璃简直就像子爵夫人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那样闪耀而夺目。直到列车将沿途的风景远远地甩在身后，她才恋恋不舍地坐回了座位。

    考核会分为三个层次，初级、中级和高级。通过任意一个层级的考核都会取得在魔药店学习和工作的入场券。当然了，越高级的考试难度越大，通过后所持有的权限也越高——比如，高级考试的通过者如无意外可以在三年内升任店长并就此掌管一家“女巫”旗下的魔药分店。

    “考核的内容与魔药店历年内部考试的范围一致，命题方式也完全相同，”皮普莉尔撑着下巴，“考卷已经印刷完毕，有关考试的大纲和习题会在明日于博览会中专门开辟的纪念品售卖处出售。”

    迪娜抓着姐姐的手掌，眼中的渴望简直要漫得满车厢都是。珍妮盘算着行程，明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午休时间去排队应该也来得及？但想到街上如织的行人与车驾，她一下子又不敢确定能抢到备考书目。

    皮普莉尔看出她们在担心着什么：“放轻松——首先，售卖处的主管是我；其次，珍妮已经算是入职，想要购买的话有员工通道和半价折扣噢。”不过一人仅限一份就是了。

    迪娜开心得说不出话来，而珍妮恨不能狠狠亲一口面前的小猫咪。见识过皮普莉尔大变活猫的才艺之后，她再无法将那副戴着华丽宝石串的傲娇小黑猫形象剔除出脑海。

    当然，理智让她及时断绝了这个念头，不过，做些小鱼干还是不成问题的。呃……也不能算是小鱼干。

    瑞茨山谷里有一条河流，河中繁衍着一种刺少而肥美的多棱鱼。每到春汛的季节，村民们就会守在河边捕捞，略略熟练些的捕鱼人能在半小时内收获颇丰。那些肥硕的鲜鱼前赴后继地闷头前行，它们乐此不疲地撞到绳网上并成为餐桌上美味的加餐。

    而腌制过后的多棱鱼风味更佳。挑些通体完整的鱼，假如这些原料用手按压上去能感受到弹性，那么鱼干的制作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利索地剥去鳞片并改刀切下内脏，老练的主妇可以在七刀之内片下两份完整的鱼肉。山区产出的土盐混合着数样草药将其腌制，层叠的鱼肉上要压着沉重的石头来使它们的口感更加弹牙。

    等到太阳的威力渐渐毒辣起来，就把这些腌好的鱼肉串着晾到背阴的屋檐下，直至夏季过完，鱼干将会彻底脱水并酝酿出独特而浓郁的香味。

    紧实筋道的蒜瓣肉在盐和草药的加工下沾染上咸辣的滋味，晒干的边角入口就是咔哧咔哧的脆响。最神奇的是它的回味，假如你喝一口清水，那些浓重的味道会在瞬间淡去并转化成一丝回味悠远的甘甜。在糖价昂贵的山区，多棱鱼干填补了不少孩子的童年。

    听到这里，皮普莉尔掀了掀眼皮并隐晦地咽了咽口水——在珍妮的想象里，小黑猫的耳朵大约已经“扑”地支了起来。

    “这未免也太劳动你们了，”皮普莉尔假意推辞到，“珍妮明天就要上班，迪娜也要备考，这——”

    姐妹俩默契地看出了小猫咪的言不由衷。最终，在几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推拉后，“做鱼干”这项安排登上了珍妮和迪娜的计划表。

    列车发出到站的提示音，悦耳的风铃声中，皮皮领着姐妹俩走进了员工宿舍区。

    锃亮的钥匙交到她们手中。负责管理宿舍的小幽灵飘在前面带路。两人一寝，夜间十一点半有门禁，寝室内有单独的卫浴间。

    幽灵在空中转了个圈，一道口子就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床垫、被褥、枕头……一样样干净的生活用品从裂口中飞出来，在她们签完物品领用单后幽灵再度转圈，室内恢复正常。

    皮普莉尔递过来的的空间袋里装着预支的半个月工资：“看看地图，有家综合性超市离这个街区不远——可以理解成升级版的杂货店。”

    她在出门前想起了什么：“今夜博览园区会有烟火晚会，晚上八点开始，如果你们去的话，我可以直接把题册带给你们。”

    小猫咪眨了眨眼，她很快告别并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这对快活的姐妹。

    “我们，”迪娜高兴得手足无措，“我们先铺床，还是先拖地？噢噢我们还没有买卫生用具……不过这里这么干净，那我们——”

    珍妮关好门并迅速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数钱。打开空间袋的瞬间她被浅浅地晃了下眼。

    天呐！她把钱币倒在地板上，金币和银币的光芒瞬间在室内跃动起光斑。亮晃晃的反光简直要迷花人的眼睛，出于某种仪式感，迪娜飞快地冲到窗边并拉上窗帘。

    “姐姐，”迪娜神神秘秘，“我们像不像童话里挖到宝藏的海盗？”

    她们反复地数了好多遍。十枚金币。二十五枚银币。除去居住宿舍所必需要付的五枚金币的押金，她们还有——

    珍妮和迪娜动作夸张地相拥而泣：“咱们?????发啦！！！”迪娜本想把旧布兜里面的钱币放进空间袋，却捧着那些生锈的钱币迟迟不动。

    这些泛上绿锈的铜币和黯淡的银扣……emmmm……好丑噢。她下意识不想把它们和那些簇新的金币放在一起。

    “走，”珍妮狂放地冲妹妹挥手，她把旧布包里面的钱揣进衣兜，“咱们去商店买东西去！”

    作者有话说：

    克拉维娅：

    对人才最大的尊重就是给他们哐哐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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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方的城主值不值得小天使们的评论和收藏哇（咬手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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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杠，截至2020年，我国月收入在5000到1万的人有6328万，占总人口的4.52%。月收入在1万到2万的，有784万人，占比0.56%。

    CHIP的最近一次调查数据显示：人均可支配月收入（扣除个人所得税等之外可用于实际使用的可支配收入）在10000元以上的家庭占比仅为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