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人妖恋中的反派狐妖 (2)
了起来,“前辈,这兔子精要怎么办?杀了她吗?”
“别……别杀我……”兔子精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相公还病着,我不能死,我再也不去抓小孩了,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时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万般平淡地描述着一个残忍的事实,“你相公的命是命,那些小孩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们当中甚至有一个才刚刚一岁。”
月亮隐匿在云层之外,远处的天空只余下一道极浅的白,大地仿佛被黑暗给吞噬,时喻仿佛是矗立在夜色当中的巨人,幽幽的凝望着兔子精。
兔子精的面色微微有了些许的变化,语气也变得急促,“我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那么做,死的就是我相公!”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愈发的凄厉了起来,“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类,你们这些虚伪的臭道士一上来就对我们出手,说什么斩妖除魔,保护百姓,在我看来通通都是放屁!”
“你们就是想要杀了我们妖精从而增加自己的修为。”
时喻轻叹了一声,脑袋微微晃了晃,头上突然出现了一对雪白的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我也是个妖精,我被昆仑墟的道士斩了四条尾巴,剖了妖丹,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
略微顿了顿,时喻继续开口,“谁伤了你相公,你自是可以去找他报仇,于这些无辜的孩童何干呢?”
兔子精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怪不得她从始至终都把时喻当成了道士,因为她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同类的气息,妖精们之间门是依靠妖丹来感受对方的存在的,可时喻却早已经没有了这个东西。
“那你……”兔子精迟疑着开口,“你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
还有这么厉害的符箓。
“我有另外一种修行之法。”时喻并没有打算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
兔子精微红的眼眸当中闪过一道亮光,急不可耐地催促道,“那你能不能教教我相公?只要能够让他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你要我的妖丹,也可以亲手剖出来给你。”
“不行。”时喻摇头拒绝。
“为什么?”兔子精歇斯底里的嘶吼出声,脖子上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泛起了根根青筋,一双兔子眼里充斥着暴躁。
“因为太晚了,”时喻叹了一口气,略带着些许的遗憾开口,“虽然那些童男童女都是你杀的,但是他们的血液作用到了你相公的身上,他间门接的沾染了那些童男童女的因果。”
微风拂过昏暗的洞穴,几乎吹散了时喻的嗓音,“造了杀孽的人,没有办法修习此法。”
“哈——”
“哈哈——”
兔子精宛若是疯了一般笑出了声,她笑得满脸通红,笑的眼睛里沁出了泪,甚至是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她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门,她才终于止住了咳嗽。
可那双微红的兔子眼里,却早已经被绝望给填满。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了他啊!”
泪水肆意地淌了满脸,兔子精身陷于灭顶般的绝望。
她一意孤行的杀害那些童男童女,试图留下她相公的行为,却成了真正把她相公推向死亡的元凶。
浓烈的自责几乎将兔子经整个人都给吞没,就像是溺水之人彻底的失去了那仅剩的浮萍,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猛然间门,一道闷哼声响起,兔子精呕出一大口鲜血,脸色也变得异常的苍白。
时喻早已经将贴在兔子精脑门上的符纸给拿走,如今的她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但她却并没有离开,依就是瘫坐在原地。
抬手抹去了唇角的血沫,兔子精昂起头来看着时喻,“我相公……还有多长时间门?”
时喻的神识穿透墙壁,扫向了躺在床上昏死过去的男人,过了片刻后,对兔子精开口,“不到两天。”
“不到两天……”兔子精痴痴的笑出了声,“不到两天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兔子精又落下了泪来,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满是落寞的开口,“我能不能求你一个事情?不需要你做的什么,只是在我相公还活着的这两天里,就充当我的朋友,行不行?”
“我想……让他走的,不要那么难过,”兔子精咬着唇瓣,“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在我相公走后,我就把我的妖丹给你。”
“自是可以,”时喻点了点头,“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妖丹,你杀害了这些孩子的事情,自有天道的惩罚。”
三个人整理了一下,缓缓踏进了那个昏暗的洞穴。
兔子精走过去,搀起男人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相公,这两位就是我的朋友。”
男人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然后视线就停在时喻的脸上没有办法收回来了。
眼前的青年长的很好看,看起来也是很可靠的样子。
自家娘子就是一个颜控,最喜欢长相漂亮的人和物,在自己走后,能够把自家娘子托付给他,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男人苍白的脸蛋上浮现起一抹浅笑,“我名唤鹿宴,不知二位兄台姓大名?”
“狐时喻。”
“明远。”
“狐兄,明远兄,我家娘子定是给二位添麻烦了,”鹿晏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即便是每说出一个字,每牵动启一次嘴角,他身体的每一处都会宛若针扎似的疼。
可他还是很温柔,像是林间门跳动的小鹿,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不……不麻烦。”明远磕磕绊绊的开口,他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之所以重伤的原因,很是有些臊的慌。
头一次,明远的内心产生了疑惑,昆仑墟所说的斩妖除魔,降魔卫道,真的都是正确的吗?
兔子精伤害了那么多的童男童女,自然有错,可如果不是他们昆仑墟的弟子,不问缘由直接大开杀戒,打伤了鹿晏,安阳县是不是就可以免于遭此劫难呢?
明远陷入了沉默当中。
几个人的演技都很好,围坐在一起说了半天的话,愣是没有让鹿晏发现一丝一毫不对劲之处。
时喻和明远住在隔壁的洞府中,兔子精这两天也没有出门,一直陪伴在鹿晏身边。
这天斜阳正好,鹿晏回光返照般的有了好气色,兔子精把他抱到了一处可以暖洋洋的晒太阳的地方。
眯着眼睛,静静的享受了半天阳光,鹿晏让兔子精去把时喻叫来。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男人身上散发着的阵阵死气,时喻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不忍。
鹿晏恍惚间门睁开眼,“你来了啊。”
还不等时喻开口,他便开始交代遗言,“我知道我挺不过今晚了,就当是我这个人太过于自私吧,我想求求你,在我死后,你能不能替我照顾好那只傻兔子?”
鹿晏小鹿般的瞳孔当中满是渴求,时喻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吐露出一个字眼,“好。”
“那我就放心了。”似乎说这些话已经用尽了鹿晏全部的力气,睫毛微微颤了颤,他闭上了眼睛。
若不是因为时喻还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他都快要以为鹿晏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没有打扰鹿晏,时喻抬步离开,穿过一小片竹林,时喻碰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兔子精。
兔子精擦了擦眼角的泪,连忙跑了过来,“他和你说什么了?”
时喻并没有隐瞒,“他让我照顾好你。”
“我就知道,”兔子精的眼睛又红了,眼泪也再一次落下,“他总是对我这样好。”
“可如果没有了他,我又怎么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呢?”
兔子精似是在对时喻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等时喻的回答,又提起裙摆噔噔噔的跑进了竹林里去。
“前辈,”明远似有所感,他看了一眼兔子精离开的方向,呼吸沉重,“鹿晏……是不是快要死了?”
时喻点头应道,“挺不过今晚。”
“哎……”明远低垂着脑袋,“前辈,我不懂,鹿晏他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
“他不是人,”时喻打断明远的话,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是个妖,还是一个活了将近千年的鹿妖。”
明远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时喻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难道……真的错了吗?
暮色四合,皎洁的月光挥洒而下,时喻推醒了睡得正香的明远,“跟我来。”
明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怎么了?”
时喻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走向隔壁鹿晏养病的洞穴。
洞穴里静悄悄的,没半点声响,只有倾泻的月光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这……”明远惊魂未定的喊出声,“前辈,你看那里!”
目之所及,依旧是那张二人所熟悉的床,床上也躺着他们所熟悉的那个男人。
只不过此时,他的身边多了一具紧紧抱着他的女性尸体。
兔子精在鹿晏死后,自杀陪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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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渺远,连绵的远山起起伏伏,一声雷霆炸响,耀眼的雷光照亮了半个天际。
明远微微垂眸,他望了望床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两具尸体,声音呢喃,带着一抹近乎于死寂的平淡,“前辈……他们,都死了。”
“是啊,都死了。”时喻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楚神情,说话的语调中也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好像只是在简单的阐述着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可是……”明远说话的嗓音中带着一抹懊恼,“兔子精为什么要自杀呢?明明下午的时候我还答应了鹿晏,要照顾好她的。”
时喻忽的掀起了眼帘,带着些许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明远,他的声音很淡,淡的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消散,“你当真不知道吗?”
“我……”
明远仿佛是一个木头人偶一般,十分僵硬的抬起了头,随即,他撞进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眸子。
幽深,平静,淡漠,却又夹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就仿佛是将他整个人的心脏都直白的剖开了来,摊在时喻的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明远整个人如同被千万伏的高压电猛然电击了一般,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神情竟是有些浑浑噩噩。
一股刺骨的凉意将他包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在灭顶的窒息感中,明远恨不得将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
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明远知道,自欺欺人了这么久的他,已经到了必须要面对事实的时候了。
“因果相循,报应不爽,”沉默了许久,明远才缓缓开口,“这终究是我们昆仑墟造下的孽,作为昆仑墟的弟子,我有责任,也有义务送这些小孩去重新投胎做人。”
“你要如何做?”时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枉死之人,尤其是死前遭受过巨大折磨后痛苦死去的人,因其生前心中怀着太多的怨恨,即便下辈子重新投胎做人,也终究不过又是悲惨的一生。”
明远有些哽咽,“我……”
他想说他可以回昆仑墟求救,让门派中的修为高深一些的弟子来为这些小孩子们超度。
可同时,他的心里又隐隐浮现起了一股让他没有办法否决的想法——他们恐怕不愿的。
否则的话,安阳县死了三十多名小孩,曹文耀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传递消息去了昆仑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弟子前来。
明远说不下去了,所有的话语在死亡面前都变得那么的苍白且无力。
深深吸了一下鼻子,明远忽然屈膝跪在了时喻面前,他眼里带着不忍,还有一丝无法言语的决绝,“我想让他们投个好胎,还望前辈助我。”
这些小孩子致死的最初原因在昆仑墟的弟子身上,那么这结果,也就该是昆仑墟的弟子来承担。
“你真想这样做?”时喻垂眸看他,面上表现的很不在意,但心里却已经在思索着办法。
“这是自然。”明远回答的很是坚定。
时喻薄唇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我便帮你一把。”
“太好了,”明远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可就在他站直身体的一瞬间,视线却和时喻那双幽深的眸子对在了一起,他这才意识到一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过于近了,赶忙后退了一大步,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让前辈见笑了。”
时喻摆了摆手,“无碍。”
说完,他转身向床边走去。
此时床上躺着的一男一女两人的尸体早已经大变了样。
柔软的被子上,一只头上长着漂亮的鹿角的小鹿四肢蜷曲,紧紧地搂着一只雪白的兔子。
两只小动物虽然都已经闭上了双眼,但观看他们周身安详的氛围,很难让人想到他们早已经死去多时。
明远眨巴着眼睛问时喻,“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时喻回头看他一眼,有些诧异他明明是一个道士,怎么会问出这般愚蠢的问题,但还是回答了明远,“妖精死后没有了法力的维持,自然会现出原形来。”
说到这里,时喻突然眨了眨眼,猛地迈出一大步靠近了明远一些,说话的语调当中染上了些许的揶揄,“你该不会从来没见过妖精现原形的模样吧?你不是道士吗?”
“谁……谁说的?”明远突然结巴了起来,想他堂堂昆仑虚的弟子,怎么能在前辈面前这么丢面子,于是开始一本正经的编瞎话,“我当然是见过的,只不过是一时之间忘了而已。”
“哦~”时喻拖长了尾音,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明远气的想跳脚,又想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最终还是偃旗息鼓了。
没办法,他怂。
那么厉害的一个兔子精都被时喻给定住了,他又怎么能比得过呢?
而且他也不想再尿一次裤子,再丢一次脸了。
“前辈,”好好的进行了一番自我安慰,明远突然想到了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兔子精既然已经死了,那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就完成了呀?兔子精的尸体……我们要拿去交给曹县令吗?”
“不必,”时喻摇了摇头,“好生安葬了吧。”
明远垂下头,神情低落,“好。”
兔子精自杀也算得上是她作恶多端,杀害了太多人命的报应。
可是那个温温柔柔,就连说话也无比柔和的鹿妖,死的也太无辜了一些。
终究都是他们昆仑墟造下的孽啊。
“我去给他们挖个坟吧,”明远有些不太敢面对他们的尸体,逃避般的开口,“就在下午鹿晏晒太阳的那个竹林里,我想……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时喻点头同意,“好。”
明远走后,时喻在这个不大的洞穴当中转悠了起来,本是想在离开前最后再瞧一瞧这个充满着悲欢,血腥,却又有人情味的地方。
没想到却在旁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信上面是女子精致的簪花小楷:狐前辈亲启。
时喻带着些许疑惑打开了信封,是兔子精在临死之前所写,想要拜托时喻在她死后,能够把她的尸体和鹿晏的尸体葬在一起。
信的最后又指出,她既然已经做好准备要寻死了,那么她体内的那颗妖丹便也没有了作用,她已经将其亲手剖出放在了旁边的小盒子里,只希望时喻能够看在妖丹的份上,答应她的请求。
精致的小木盒被打开,里面果不其然躺着一颗妖丹。
兔子精有将近600年的修为,她将自己的精气全部锁在了妖丹上,在木盒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妖力便铺天盖地的飘了过来。
时喻叹了一声,收起了木盒,“情之一字,终究还是劫数啊。”
月亮柔和的白光越来越浅,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粉红。
碧波荡漾的竹林里,立着一座刚刚建好的新坟。
“安心去吧,”明远把写好的墓碑插了上去,低着头沉吟出声,“希望你们下辈子,可以做一对普通的凡人夫妻。”
时喻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开口,但却把角落里看动画片看的正上头的2333给拽了出来,“兑换一缕功德出来。”
“哎?”2333迅速查看了一下时喻最近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带着疑惑开口,“宿主,你不需要功德的吧?而且兑换功德的积分数目不小,哪怕仅仅只是一缕,这个世界的任务可能都要白做了哟。”
“哪来那么多话?”时喻直接一个脑瓜崩敲在了2333的头上,“让你换就快点换。”
“好嘛……”2333委屈,但他不说。
兑换完了功德,2333再次开口,“宿主,你要把功德给谁呀?”
时喻指了指刚刚建好的坟堆,“他们。”
“啊咧?!”2333这下彻底懵了,“这个兔子精不是个坏蛋吗?宿主你怎么还要给她兑换功德啊?”
“她害死了那么多小孩,下辈子就该投身到畜牲道,历经折磨才……”
2333一句话没说完,脑门上又呆了时喻一巴掌,才刚刚上任,绑定了第一任宿主的小系统都快要哭出来了,“你为什么又打我?”
时喻微眯着眼眸,“想打就打咯。”
2333:……
我恨!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
“爹爹!”
刚刚回到县衙,小狐狸便飞速地冲进了时喻的怀里,随即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去。
“爹爹,你不是说你很快就回来的吗?”感受着自家爹爹熟悉的臂弯,小狐狸转着溜圆的眼眸开始撒娇,“但是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呀?这都好多天了。”
时喻抬手rua了一把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叹了一声手感还是那么好,“你不是说想要快点长大保护爹爹吗?爹爹是去给你找方法去了。”
小狐狸立马不伤心了,一下子站起来扒在时喻的肩膀上,迫不及待的开口,“那爹爹快点把方法告诉我,我要快快长大去坏人手里把娘亲救出来。”
看着小狐狸兴高采烈的样子,时喻一时之间有些揪心。
顾清的死讯,他还没有告诉小狐狸。
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到了几岁才能够经受得住这个打击。
“爹爹爹爹,快点告诉我嘛……”看时喻发呆不说话,小狐狸晃着爪子连连催促。
时喻拿出了装着兔子精内丹的盒子递给了小狐狸,“这就是。”
小狐狸看着盒子里散发着浅白色柔光的圆球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呀?”
“能让你快点变出人形的东西。”时喻说着,就直接把兔子精的内丹塞进了小狐狸的嘴巴里。
“按照爹爹说的来做,慢慢去引导你体内的那股力量……”
“爹爹,我好难受啊!”兔子精的内丹足足有600年的修为,对于小狐狸的身体来说太过于庞大了一些,虽然里面的妖力已经被时喻封禁了许多,但被磅礴的妖力冲击经脉的感觉还是让小狐狸疼的叫出了声。
“马上就好了,乖,再坚持一下。”时喻把小狐狸抱在怀中,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毛发,又替他梳理着体内的妖力。
慢慢的,小狐狸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的消失不见。
当小狐狸把体内的那些妖力全部都吸收了的时候,他周身上下忽然闪过了一阵朦胧的白光。
等光芒消散而去,原本小巧的狐狸崽子也消失不见了踪影,而是凭空出现了一名长着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人类小童。
狐月浮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新身体,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猛地一下冲过去,用属于人类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时喻,“爹爹!爹爹!我变成人了,我变成人了!太好了。”
“什么变成人了?”
兔子精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时喻懒得再处理后续,因此和曹文耀交代前因后果的任务就落到了明远的身上。
他刚刚在县衙那里把一切处理好,过来就听到了一阵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童音。
“咦~”狐月浮撇了撇嘴巴,“又是这个笨道士。”
“你,你,你,你,你……”明远一张嘴巴掌的几乎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他震惊地看着眼前长着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小童,几乎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变成人了?”
“我是狐妖啊,化形有什么奇怪的?”狐月浮直接冲着明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可是你才一岁啊!”
明远不理解,能够化形的妖精他见多了,不久之前才死掉的兔子精和鹿妖都是能够化形的妖精,可问题是人家修炼了几百几千年,哪像眼前的这只小狐狸,才一岁,就已经可以化出人形了?
难不成真的是他见识太过于短浅?
“有我爹爹帮我,自然是可以,”狐月浮斜着眼睛看了明远一眼,冷冷的开口,“这么笨的道士,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个小狐狸崽子,”明远立马撸起袖子想要大干一架,“你有没有礼貌啊你?”
狐月浮立马躲到了时喻的身后,然后冲明远吐起了舌头,“略略略~”
“笨道士,笨道士,我就说你是笨道士,你有本事来打我呀!”
明远气的咬牙切齿,“你有本事出来咱们两个单挑,你躲在前辈后面算什么?”
狐月浮再次翻了个白眼,“我才一岁,还是个小孩子,我不躲到爹爹后面,难道真的和你打架呀?”
“真笨!”
明远:……
不要拦我!我今天一定要扒了这个小狐狸崽子的皮做围脖!
——
细碎的阳光穿透云层斜斜的散落下来,溢散了连日的阴冷。
漫天飘零的杨絮飞飞扬杨,遮盖了所有的血腥,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洁白。
几朵调皮的粉桃抖落了几层白戎,展露出她特有的芬芳。
满目银辉中,突然一道惊雷炸响,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天之上的苍穹中席卷而来,滚滚推开,回荡在所有人的耳畔。
整个安阳县的人都在这巨大的轰鸣声后抬头望向了天际。
茫茫飞絮中,金色的云雾奔腾着,翻滚着,金灿灿的一片弥散了整个天空,霎那间,整个天地都充斥着一种极为人舒服的感觉。
而就在安阳县县衙里面的院子中,明远手里抓着几张黄纸,嘴里面正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
别看此时的他表面上端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实际内心里慌的要死。
头一次做这种超度亡魂的事,虽然有时喻帮忙,可他还是害怕呀。
但自己已经放出来的话,是万万不可能收回去的,只能硬着头皮上。
幸好,他在所做的一切都成功了,他成功引来了金雷,终于可以弥补一些昆仑墟之前所做事情的过错。
看到这样一幕,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来。
“明远道长还真的有几番本事。”
“但是这个雷霆,看着好吓人啊!”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雷霆就是明远招来的?”
一瞬间,方才还紧张害怕的人呆立在当场,嘴巴蠕动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曹文耀拍着砰砰直跳的心肝,只希望明远能够靠谱一点。
雷霆重重滚落,在耀眼的金色光芒之中,明远再次点燃了几枚符纸。
他侧过头看了时喻一眼,时喻一双幽深的眼眸毫无情绪,却好似散落了漫天星辰。
明远咬了咬牙,用力一掌拍向那已经被燃烧成了灰烬的符纸。
符纸在灵力的作用下缓缓升空,最后竟然是直接融散在了那金色的云彩当中。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闪过,随即便是“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轰然坍塌。
刺目的光芒让所有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眸。
再睁开,狂风归于平静,雷霆不见踪影。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那洁白的杨絮还在四处纷飞。
朵朵洁白落了时喻满肩,满头青丝随风飘舞,他冷眸看向天际,嗓音清冷无比,“还不降下来?”
“轰隆——”
一道巨大的声响,竟是比方才那惊雷之声还要狂暴。
众人心头一颤,以为即将会有更大的雷霆倒来。
却突然,天光乍显,水雾在空中弥漫,漫天的杨絮飘飘洒洒,一束刺目的金光从天际落下。
最后直直的落在了那被兔子精害死的三十四名孩童的墓穴上。
“成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下一辈子可以投个好胎了。”
人人奔走相告,几乎全都是喜极而泣。
天知道他们在得知这些孩子因为意外惨死,生前背负了太大的恶意,下辈子重新投胎时都没有办法投个好胎的时候,他们心中究竟是多么的难过。
但如今好了,明远道长和狐道长替他们的孩子做了法,就让他们的下辈子衣食无忧,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即便他们没有办法再次成为一家人。
但这样……也足够了。
在一片沸腾的狂欢中,做了这场法事的两名青年隐匿了身形,逐渐远离了人群。
继续当起了马夫,明远驾着马车远离了安阳县,缓缓踏出城门的时候,明远轻松的声音传出来,“前辈,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时喻微微摇了摇头,“先不急。”
“哎?”明远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疑惑,“前辈你是想要在安阳城里继续待一段时间吗?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是。”
在明远诧异的目光中,时喻指了指在他旁边的狐月浮,目光悠然,“阿浮如今还没有办法隐藏掉尾巴和耳朵,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吓到其他普通人了怎么办?”
“唉呀,”明远猛的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就在此时,一道凉凉的童音传来,“还不是因为你笨。”
“狐月浮!”明远气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就是仗着有前辈护着你才会这么的无所顾忌,你这样出去会被打的,你知不知道?”
“我乐意,”狐月浮眨巴这一双大眼睛,笑意盈盈的开口,“有本事你就越过爹爹来打我呀。”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是自己……
明远拼命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顺着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幽怨的目光看向了时喻,“前辈,你不管管吗?”
时喻的眼神在明远和狐月浮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最终选择了撇过头看向窗外,“我什么也没看见。”
如此……才能给枯燥无味的旅途增添一番乐趣,不是吗?
——
“娘亲,你是不是又想偷跑出去了?”
三岁的女童从院子里的一处狗洞中钻出来,一把扯掉了身上的杂草,万般无奈的看了许娉婷一眼。
“每次偷跑每次都被抓回去,抓回去都要被关禁闭,还要让我给你送吃的东西,”女童每说一个字,小脸就更皱了几分,“这么多年了,娘亲,你累不累呀?”
许娉婷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大声的斥责自家女儿,“囡囡,娘亲都和你说了无数遍了,娘亲不喜欢你爹爹,不想每天见着他那张脸。”
“那也不用天天逃跑呀。”女童皱着眉头撇了撇嘴,“爬狗洞脏死了。”
“这个……”许娉婷轻笑了一声,“娘亲向你保证,最后一次了,绝对是最后一次。”
女童侧过身翻了个白眼,“你这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许娉婷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反而是牵起了女童的手,“走,娘亲带你闯天下去!”
下一瞬,漫天飘飘扬扬的落叶被狂风拂开,一抹青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立在了许娉婷的面前。
青年身姿颀长,唇边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衣摆随风飘扬,嗓音轻松明快,仿佛是哪个世家大族出门游历的小公子一般。
“这位小姐,这么匆匆忙忙,你是想要去哪儿啊?”
清朗的声音宛若全水滴石一般在许娉婷的耳边响起,青年周身气势内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但无端的,却让许娉婷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许娉婷赶忙将女儿护在了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我是许家大小姐,我身后就是许家的宅子,我们和昆仑墟的道长有关系,你最好不要乱来。”
冷闵行轻挑一笑,他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一个和他的小清儿长的如此相似的女人,又怎愿意轻易的放开。
“许小姐是吧,既然你们和昆仑虚的道长有关系,那你要不要猜猜我是谁?”
说完这话,冷闵行漫不经心的视线再次扫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落在了被许娉婷紧紧抱在怀里的女童脸上的时候,他的神情瞬间陷入了狂喜。
“清儿!你就是我的清儿!”!
117
“小师妹。”
“小师妹~”
“小师妹今天要及笄了呀,马上就要成了大姑娘了。”
十六岁的及笄礼上,冷思清一路走来,遇到了无数双含笑的眉眼,她也一一笑着点头应过,最后来到不远处眉眼弯弯的笑着看她的男人身边。
“爹爹。”
冷思清甜甜的喊了一声,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她早已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无论是师兄师姐们也好,还是爹爹也罢,全部都告诉她,她小时候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爹不疼娘不爱,日日/逼着三岁的她去做活计。
他们说小小的她手上全部都是冻疮,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裳,可怜的像是街边乞讨的乞丐。
对于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些冷思清虽然早就已经没有了印象,她却还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万般的感激。
除此之外,还有着浓浓的敬爱。
即便她不是冷闵行亲生的孩子,整个昆仑墟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冷闵行从山下抱养来的,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于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欺负于她。
只因为疼她,宠她,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爹爹,是昆仑墟的掌门人。
过去的日子早已宛若尘埃般散去,更何况她已经没有丝毫的记忆,她很喜欢如今的生活。
有爹爹的疼宠,有师兄师姐们的疼爱,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天底下最为幸福的女孩子。
今天是她的及笄之日,她的爹爹将亲手将一枚自己雕刻了一个多月的玉簪插在她的发顶,预示着她可以成亲嫁人。
虽然她还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但她也是很欢喜,欢喜自己能有更多的选择。
提着长长的裙摆,冷思清满脸含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冷闵行,最后在距离他不过半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发间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也停止了晃动,冷思清抬起了一张白皙精致的面庞,随即歪着脑袋甜甜的喊了一声,“爹爹。”
女孩美妙的嗓音般若羽毛一般轻拂在了冷闵行的心上,他的心中泛起了无尽的微痒,就连身体的某处,也不由自主的起了些反应。
他舔了舔唇瓣,垂着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是他从许家抢来的,精心养育了十三年的女儿。
在十三年前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他那颗濒死的心脏就恢复了跳动。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相似了。
不仅是眉眼,那说话时的神态,娇憨的语气,甚至连不经意之间的小动作,都和被他不小心杀死的顾清一模一样。
他害死了顾清四年,刚好就碰到了一个三岁的,和原本的顾清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这让冷闵行心中升起了一个让他激动不已的想法——眼前的女孩,就是投胎转世以后的顾清。
他这么想着,同时也深以为然。
于是,他毫不顾忌许娉婷的阻拦,直接带着小女孩离开,并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冷思清。
她是顾清,也是冷思清,但无论她叫什么名字,都会是他最最疼爱的小清儿。
为了不让小女孩对他心生怨怼,他想办法洗去了她三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又胡编乱造了一个悲惨的身世,让她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自己。
当小女孩用那种又敬又爱的眼光望着自己,用他所熟悉的嗓音,甜甜的唤他爹爹的时候,他的心中得到了一股诡异的满足。
就像是如今,女孩只是喊他一声,他就几乎快要抑制不住作为男人的最基本的欲/望。
牙齿咬在舌头上,口腔里弥漫起了腥臭的鲜血味,冷闵行才终于将身体反应给强压了下去。
“嗯,”冷闵行轻轻点了点头,“爹爹给你束发。”
冷思清眼睛眨了眨,乖顺的垂下了头。
冷闵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发簪,轻轻地插在了冷思清的发间。
那是由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做成的簪子,他亲自动手雕刻了一个多月,才雕刻出了簪子的形状。
簪尾的卷云纹似浪涛一般打着旋儿,透在宛若绿云般的发髻间,更衬的冷思清乌发如墨,鬓云腮雪。
冷闵行的呼吸沉重了一些,他颤抖着双手理了理冷思清的发尖,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沙哑,“好了。”
冷思清娇娇悄悄的回应,“谢谢爹爹。”
葱白的指尖摸着头上的簪子,女孩脸上浮起了一抹微红,她跳跃的询问周边的人,“爹爹亲手做的簪子,是不是特别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
“小师妹长得如此漂亮,带什么簪子都好看。”
一句句夸奖的话语让冷思清翘起了小尾巴,拖着裙摆蹦蹦跳跳,像是林间欢快的小鹿。
冷闵行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他的小清儿,终于长大了啊……
——
夜色微凉,月色躲藏在浓云之后,带着粘腻的湿冷,涂满了黧黑的远山。
然而,昆仑墟的腹地当中,却是一片欢乐。
洗盏更酌,冷思清接连被灌了好几杯酒,此时红着一张小脸蛋,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
“小师妹再喝一点嘛,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
“是啊,是啊,一辈子就这么一天的及笄礼,可不得要多喝几杯。”
“师傅常拘着你不让你喝酒,今天好不容易松了口,小师妹可不得敞开了喝。”
……
一句句劝酒的话让冷思清上了头,她红着一张小脸打了个酒嗝,朦胧的大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痴痴的笑了一声,“谁说我不能喝了?给我满上!”
说完这话,她竟是直接醉醺醺的抓起一整个酒坛,掀开坛子上的塞子,直接就张大嘴巴灌了起来。
“哎!小师妹!”
一群人差点被吓傻了,他们都知道自家师傅究竟是有多么的疼爱小师妹,他们稍稍的灌小师妹一些酒自然是可以,但如果就不管不顾的让小师妹这么喝下去,师傅非得扒了他们的一层皮不可。
“小师妹,不能喝了,你已经醉了。”身为大师姐的潭夕雪眼疾手快的从冷思清手中把酒坛给接了过来,然后一把扶住了她的腰,“师妹你醉了,师姐送你回去。”
冷思清柔柔弱弱的靠在潭夕雪的怀中说着胡话,“我没醉,我还要喝!”
“今天我高兴,谁也不能拦着我喝酒!”
“好好好……”潭夕雪并不打算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连连应着冷思清的话,一路上搀扶着她。
今天的夜里有些冷,山脉之中有阵阵寒风呼啸而过。
吹了一会儿冷风以后,冷思清的酒气也散了不少,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以后,冷思清刷的一下又红了脸,“师姐……我刚才,是不是特别丢人啊?”
“丢死人了……”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冷思清就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
潭夕雪轻轻一笑,“怎么会,小师妹这么可爱,就算是喝醉了,也仍旧招人疼,又怎么会丢人呢?”
三两下扒开被子,潭夕雪把冷思清的脑袋扯出来,“可别闷坏了。”
冷思清红着脸点头,“谢谢师姐。”
“那你睡吧,师姐就先走了。”用打湿的毛巾擦了擦冷思清的身上,给她换上了柔软的寝衣,又掖好了被子,潭夕雪这才离开。
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冷思清巧的点头,“谢谢师姐。”
月色隐匿在云层之后,吹了床头的烛火,房间里一片昏暗。
冷思清之前从来没有饮过酒,今天喝的有些多,脑袋晕乎乎的,直接就闭着眼睛准备要睡觉了。
然而,她才躺下没一会儿,房间外面却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就是冷闵行嘶哑无比的嗓音,“清儿,你睡了吗?爹爹给你熬了一碗醒酒汤。”
“还没呢,爹爹。”冷思清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对于冷闵行也没有多少防备。
即便如今的她已经及笄,但往日里冷闵行也总是这样进她的房间,她早已形成习惯。
冷闵行推门而入,直接绕过屏风走到了冷思清的床前。
四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刚刚十六岁容色正好的少女,就这么在昏暗的房间里共处一室。
然而,四十岁的男子心中怀着龌龊的思想,十六岁的少女什么也不懂。
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如此的不妥之处。
冷闵行点亮了床边的烛火,借着昏暗的亮光,他也看清了冷思清的面容。
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躺在被窝里,满头的青丝如瀑布一般散在脑后,不染任何脂粉的小脸白皙又干净。
似乎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颊下方带着微微的粉,甚至是鼻尖上也粉嫩无比。
整个人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诱人的甜腻。
冷闵行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端着醒酒汤坐在了床边上,冷思清正要伸手接过碗,冷闵行却突然抬高了手腕,“你喝了酒,爹爹怕你端不动,爹爹喂你喝。”
冷思清清亮的眼睛眨了眨,“爹爹真好。”
喝醉了酒的她,并没有发现冷闵行此时的声音比平常沙哑了太多太多。
冷闵行端着碗凑近了冷思清的唇边,“喝吧。”
冷思清微微靠坐了起来,就着冷闵行的胳膊,小口小口的喝着醒酒汤。
冷闵行的视线一顺不顺的落在冷思清的唇上,看着她小巧的舌头伸出,勾过碗里的汤,随后又咽下去。
粉嫩的唇边上染上了一圈晶亮亮的水渍。
冷闵行呼吸一滞,端着碗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里面还未被喝完的醒酒汤潵满了冷思清胸前。
“爹……爹爹不故意的。”冷闵行说话开始磕磕绊绊,他赶忙掀开被子想要看看冷思清没有被伤到,却在伸手过去的一瞬间,触碰到了冷思清柔软的胸脯。
少女独有的芳香在一瞬间直冲头皮,压抑在心中二十多年的情感在刹那间迸发了出来。
冷闵行的眼睛隐隐的带上了一些红,他起身压在冷思清的身上,双手牢牢的钳制住她的胳膊,像是一匹饥饿了数月的饿狼,终于看到了一只肥硕的小羊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冷思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颗心也不由得跟着颤抖,恐惧在她心中弥漫。
十三年来头一次,她在冷闵行身上感到了害怕。
双手被控制,根本没有办法动弹,男女的力量是如此的悬殊,让冷思清声音颤抖,她咬了咬唇瓣,哆哆嗦嗦的开口,“爹爹……你……你要干什么?”
冷闵行没有说话,却突然将脑袋埋在了冷思清的脖颈间,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磕了药一般的上头道,“小清儿,我的小清儿……”
“你不要叫我爹爹,我不是你的爹爹……”
“爹爹……”冷思清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你别这样,我害怕。”
似乎是冷思清的这句话戳到了冷闵行的某处痛点,他猛然之间又抬起了头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冷思清的脸,凶狠的样子,像是一条发现了猎物的毒蛇。
他身上的凌厉收敛了几分,但周身上下却瞬间弥漫出了无尽的怨念和愤恨,几乎让人不寒而栗,就连心神都要为之所摄。
那种怨毒凝结成了实质,快要将冷思清给彻底的淹没。
冷闵行慢悠悠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小清儿,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要害怕我呢?”
“我就这么让你恐惧吗?!”
沙哑的嗓音嘶吼出声,冷闵行瞬间变了脸色,他的浅笑被收起,只剩下无尽的阴冷。
冷思清感到头皮发麻,她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冷闵行。
像是一个发了狂的疯子,随时都有暴起伤人的可能。
冷思清心中害怕无比,可她却再也不敢说出来,只是摇头哭喊着,“没有,您是我爹爹呀,我怎么会害怕您呢?”
“我说了不要叫我爹爹,我不是你的爹爹!”
冷闵行微阖的双目猛地睁开,身体没有动,只用那双阴冷无比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冷思清。
一阵清风穿堂而过,月光洒落了些许,淡淡的光芒照着冷闵行的脸,彻底暴露了他眼底的阴毒。
无比诡异的面庞,在带着那违和的表情,和着眼眸中奇异的光亮,让冷思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她猛的收回视线,心中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乱跑,一颗心一下一下跳得飞快,几乎快要从胸腔里飞出来。
“那……那我该怎么唤您?”冷思清脑海中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思索,只能凭借着本能询问出口。
“这才乖嘛……”说着这话,冷闵行突然抬起了右手,随即缓缓放在了冷思清的脸上,常年习武的指节有些粗糙,硬硬的茧子摩擦着冷思清嫩滑的小脸,让她不由得轻呼出声。
“叫我师兄,”冷闵行微闭着眼眸,像是陷入到了某种回忆当中,“我要你,叫我师兄,我的小清儿。”
不知道冷闵行究竟发什么疯,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冷思清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照冷闵行所言,轻轻地唤了一声,“师兄。”
在她的话音出来的瞬间,冷闵行的身体一下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随即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享受的神情,嘴里还发出了一道呻/吟。
冷思清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闵行没有放过她,反而是让她继续。
随着一声一声的师兄喊出口,冷闵行整个人变得越发的奇怪了起来。
他的脖子,脸颊,耳朵,全部都像是被热水烫到了一样,红的厉害。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冷思清犹豫着开口,“你……你能起来吗?”
然而,下一瞬,冷闵行却真的宛若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双手在她身上不断的乱摸,甚至还用那张厚实的嘴唇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唇瓣。
男性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最为原始的欲/望。
恐惧弥漫上了头皮,冷思清觉得浑身的气血都直冲头顶,整个人都快要停止了呼吸。
她从未想过,在昆仑虚如此受宠爱的她,会在及笄的当天夜里,遭受如此灭顶般的绝望。
冷思清努力的推着身上的男人,可无论如何都推不动,她的嘴唇被咬出了血,所有的抽泣都被吞没在了唇齿间。
冷思清哭着想要让冷闵行放开她,可她的身体越是颤抖,冷闵行就越发的兴奋。
他像是一头发了狂的豹子,不见血腥,根本不会停下来。
泪水溢满了眼眶,打湿了头下的枕头,就在冷思清感觉到下身一凉的时候,她的右手终于摸到了一个东西。
——之前冷闵行端来的盛放醒酒汤的碗。
在即将被彻底的侵犯之前,冷思清扯过碗用力的磕在了床沿上,碎裂的碗沿割破了她的手指,但她却好感觉不到疼痛。
她紧紧的抓着碎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划向了冷闵行的脖子。
瞬间,滚烫的鲜血肆溢,炙热的液体喷了冷思清满脸。
她扯过被子随意的擦了一下脸,然后一把推开用双手捂着脖子的冷闵行,从地上捡起被冷闵行撕成了碎片的衣服,堪堪遮住身体,然后迅速拿过自己的佩剑和一些首饰,头也不回的离开。
徒留身后的冷闵行无力地趴在床沿上,睁大双眼。
——
一处远离九嶷山的山脚下,有几个妇人正在河边搓洗衣服。
却突然,一道人影如流光掠过一般滑过半空,落在了河的对岸。
河水波光粼粼,来人只是足尖轻点,便在宽广的河面上迅速飞跃了好几个来回,速度快的几乎只能够看见阵阵残影。
一名妇人停下了手中捶打衣服的动作,幽幽的叹了一声,“阿浮这个孩子,武功越发的高深了呢。”
“谁说不是啊,”另外一名妇人也连连点头,嗓音中还带着些许的失望,“就是可惜,我没有个闺女,要不然,我一定要让阿浮我当女婿。”
“你想的可真美,”又一名妇人撇了撇嘴,“人家可是可以斩妖除魔的道长,能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里居住这么久,帮助我们村里的人良多,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哪还能奢求这么多?”
“说的也是。”一开始的妇人叹了一声,又开始了继续动作。
狐月浮第一千次做完动作后停在了河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对着几名妇人打了声招呼。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几人又是好一阵长吁短叹。
“回来啦?”
狐月浮刚刚踏足小院,就听到了一声懒洋洋的嗓音。
果不其然,他抬眼望去,就见自家的爹爹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明远正搬个小板凳坐在时喻的身后,一边替他扇风,一边晃着摇椅。
狐月浮眉心狠狠颤了颤,他瞪了明远一眼,“你就这么惯着爹爹吧!”
明远悠哉悠哉的翻了个白眼,“我乐意。”
在狐月浮小的时候,明远没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但随着狐月浮的渐渐长大,明远也终于发现了抱大腿的好处。
反正只要他躲在时喻的后面,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嘲讽这个小狐狸崽子。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经报了当初被小狐狸崽子说他蠢笨的仇,但他却爱上了这种小狐狸崽子对他气的要死,但却拿他毫无办法的感觉。
狐月浮气的呼吸一致,“这个家没有我,迟早都要散!”
“所以这不是有你在吗?”时喻漫不经心的睁开眼,全然一副摆烂的姿态,“家里有一个人努力就够了。”
狐月浮拧着眉毛,“我要累死了!”
时喻晃晃悠悠的掀起眼帘,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中气十足,身体健康,妖力盈满。”
略微点了点头,时喻最后总结道,“所以,你是不可能会被累死的。”
狐月浮:“……”
还真是我爹!亲爹!
“懒得理你,”狐月浮翻了个白眼,“我去煮饭。”
“不用了,”时喻忽然开口叫停,就在狐月浮开心的以为时隔多年,终于又可以品尝一下自家爹爹手艺的时候,时喻勾着唇瓣轻轻一笑,“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吧,让明远去煮饭,我们明天就离开。”
狐月浮:……
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
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入九川城,入目皆是一片热闹非凡。
明远看着有些陌生的街道长叹一声,“前辈,时隔多年,我都快要记不得九川城原本是什么样子了。”
为了能够让狐月浮尝遍人生百态,他们几乎是踏遍了整个天下除了昆仑墟外所有的地方,如今再次回到这个他们最初相遇的地点,颇有一番异样的感觉。
城里大致的建筑还是相同的,只不过无论是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街道两旁做买卖的小摊贩,都已经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了。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去见一见故人吧,”时喻开车帘看了一眼,望着人声鼎沸的街道,缓缓开口,“去许府。”
“好咧!”明远应了一声,唇边挂着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许小姐是不是早已经许配人家了。”
“驾!”明远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马儿的屁股,它便迅速迈开蹄子奔跑了起来。
然而还没走多远,却突然从侧面冲过来一个女子,眼看着马儿就要撞上去,明远迅速勒紧了缰绳。
粗糙的绳索在他手心当中划下一道红痕,疼的明远些呲牙咧嘴的,但好歹是没有撞到这名女子。
他有些不悦地跳下车椽,将摔倒在地上的女子搀扶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然而,就在明远看清楚这名女子的样貌的时候,却突然瞳孔骤缩,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了起来。
“许小姐,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仅没有变老,反而是越发的年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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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姐?你是在叫我吗?”
就着明远的力道站起来,冷思清轻轻甩了甩在地上擦过去映出道道血痕的手腕,略带痛苦的女音中透露出一丝不知所措的疑惑,“已经有不止你一个人觉得我是许小姐了,怎么,我和那个许小姐长的很像吗?”
“这个……”听了冷思清的话,明远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把别人当成另外一个人什么的,实在是有些太尴尬了。
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明远看到了冷思清手掌上的血迹,立刻转移了话题,“这位姑娘,你的手受伤了,我这里有药……”
明远说着就要转身进到马车里面去拿伤药,却突然被冷思清给打断,“不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我自己能处理。”
“那也行,”明远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不过姑娘,我还是要说你一下,今天这幸亏是我赶车技术好,及时勒住了马,倘若换了另外一个人赶车,你可就要葬身在马蹄之下了。”
“下次走路还是要注意一些的比较好,无论如何,性命还是很重要的。”
冷思清:“……”
他这是在教训我?
好看的眉心拧在一起,冷思清一把抓住想要转身离开的明远,厉声喝斥道,“你这个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明远立马像遇到了瘟神一样后退了一大步,“我明明是正常在赶路,是你突然冲过来撞了我的马车,怎么还反而责怪起我来了?”
“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冷思清满脸的愤恨,像是在看着一个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的大坏蛋,葱白如玉的指尖指着自己的脚下,冷思清愤愤不平的开口,“刚才要不是我冲出来,你都要杀死一条性命了!”
“如此视生命如草芥的人,才是真正的坏蛋!”
明远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当场,他嘴唇蠕动了好半晌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到底伤害了什么生命?”
“还装看不见是吧?”冷思清蹲下身,从地上捧起一个东西,一只白皙的手掌与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对撞在一起,看着有些慎人。
“你刚才差点杀死了它!”
明远的脑袋上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他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冷思清,“就为了一只小乌龟,你就跑出来拦马车?你不要命了?”
“人的命是命,小乌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冷思清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圣母般的光芒,义正言辞的开口,“每一个生命都是可贵的,我不允许你亵渎!”
明远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这个长得怪漂亮的女孩脑子有病。
“我不想跟你计较,你也不要再缠着我。”确定和对方完全没有办法沟通以后,明远又打算驾着马车离开了。
但冷思清却依旧不依不饶,她直直的站在马车的前面,眼眸被怒火充斥,“不许走!”
明远很是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
“道歉!”冷思清半分不让,声音冷烈。
明远:“喵喵喵?”
让他道歉?还是给一只小乌龟?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但此时已经耽搁了许久的时间,明远害怕一会儿又被那只小狐狸崽子给嘲讽连如此一个小事都办不好,便迅速的说了声抱歉。
然而,冷思清却并没有就此放明远离开的打算,“你的态度一点都不诚恳,重新来。”
明远:“……”
“姑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明远努力的调整下自己想要暴躁的情绪,“我觉得你去附近的医馆瞧瞧脑疾再出门比较好。”
冷思清反应了一瞬,随后立马暴跳如雷,“你竟然敢说我蠢?!”
明远幽幽的叹了一声,“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认为的。”
“你简直是太过分了!”冷思清忽然一下抽出了手中的佩剑,“我今天非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明远也丝毫不漏怯,虽然时喻没有正儿八经的教过他什么,但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光是天天耳濡目染时喻对狐月浮的教导,明远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会被吓得尿裤子的小道士了。
“原来也是个同道之人,”冷思清眸光一闪,“既然你是昆仑墟的弟子,又怎么敢如此对我说话?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
“怎么回事?”冷思清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一道清冽的宛若清风拂面的嗓音从马车当中传了出来,随即是一只银白如玉,却有些瘦削的手指掀开了车帘,一长身玉立的人影从马车里缓缓探出了头。
“我……”所有的话语都被吞没进了嗓子里,冷思清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长的这般好看的男子,清冷,隽秀,恍若冰山上的雪莲。
明远迅速跑过去,十分狗腿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时喻。
时喻轻叹一声,目光忽然落在了冷思清的脸上。
如此一张和原主记忆当中的顾清相似的面庞,在加上如此的年纪,很容易就可以猜出眼前的姑娘正是剧情当中的主角冷思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时喻还是开口问了一声,“是我这马夫做的不当了,我先代我家马夫向姑娘道歉,只不过……不知姑娘名讳?”
“向我道歉就不必了,”冷思清十分傲娇地撅了撅嘴,“你的马夫差点碾死了这只小乌龟,要道歉也是向小乌龟道歉,本姑娘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冷思清是也。”
“哦~”时喻恍然大悟,随后立刻冷了脸,毫无情绪的对明远开口,“直接撞过去。”
明远吓得一哆嗦,“前……前辈……”
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瞧你那出息。”时喻漫不经心的撇他一眼,随后一道妖力打向了马儿的屁股。
马儿吃痛,迈开四蹄就开始撒丫子狂奔。
眼看着疾驰而来的马儿又要撞到自己,而且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冷思清咬了咬牙,脑海当中思绪万千,但最终还是飞速的闪开了。
车轮滚过繁华的街道一路向前,很快就把冷思清遥遥的抛在了后面。
看着那道人影渐渐消失在街角,时喻脸上浮现了一抹满含嘲讽的微笑,“善良到有些圣母的女主角……也不过如此而已。”
明远好奇的打量着时喻,“前辈,你怎么就确定冷姑娘最后会让开的?”
时喻也同样回过去一抹好奇的视线,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明远依旧是没有脑子。
“她是圣母,但并不是真的蠢。”
“哎?”明远张大嘴巴,“她不蠢跟她会不会让开路有什么关系呢?”
狐月浮:……
没救了,蠢死算了。
“你个小狐狸崽子,”明远很快就发现了狐月浮一言难尽的眼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狐月浮微微扯动唇角,“明叔,你先晃晃脑袋。”
明远乖乖照做,“然后呢?”
狐月浮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你再仔细听听看看。”
明远闭着眼睛听了半天,眉心死死的锁成了一个川字,“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噗,哈哈哈哈哈……”狐月浮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了,“明叔你没有听到水声吗?你脑袋里不应该是有水在晃?”
“好你个小狐狸崽子!”明远这才意识到狐月浮是在变着相的说他蠢呢,“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两个人笑着闹成一团。
“爹爹……”狐月浮被明远挠到了身上的痒痒肉,无奈之下只能向时喻求救。
看好戏看的正欢的时喻:“打起来,打起来!”
马车一路驶进了许家,徒留冷思清呆愣在原地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
在刚才那个人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冷冷的凝望着她的时候,她是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她知道,如果她继续拦着马车,对方绝对会真的撞死自己。
“什么人嘛……一点爱心都没有!”缓和了一点情绪,冷思清小心翼翼的捧起小乌龟,“你放心,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养着你的,我可不是那等冷漠无情的人。”
与此同时,远处的街角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冷思清下意识地扬着脑袋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群穿着昆仑墟弟子服饰的道士们正拿着一幅画像询问着什么。
心下一紧,及笄那日的恐惧再次浮现在了脑海。
冷思清本以为按照冷闵行对九嶷山的厌恶,根本不会派人寻找到这里来,可没想到才过了短短的几日,昆仑墟的弟子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那!就在那里!”冷思清愣神之际,一个路人直接指向了她的方向,“那个姑娘刚刚差点被一辆马车给撞了,就在前面。”
“小师妹,别跑了,师傅说了,只要你回去跟他认错,他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昆仑墟的弟子们扭过头,隔着长长的街道,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冷思清。
冷闵行没有死……
她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出现了。
昆仑墟弟子们的话瞬间点燃了冷思清心底的恐慌,随后深刻之间便烧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及笄那日冷闵行强行压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一幕仿佛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一串又一串的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冷思清身形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手里的小乌龟也随之掉在地上。
“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留下这句话,冷思清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仗着自己对九川城的街道的布置的熟悉,三两下就消失在了昆仑墟的弟子们的眼中。
几名拿着桃木剑的道士们在原地踏了好几圈,终究还是失去了冷思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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