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穿越重生 > 炮灰他万寿无疆[快穿] > 第112章 人妖恋中的反派狐妖 (3)

第112章 人妖恋中的反派狐妖 (3)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

    “走,去那边找找!”指着一处幽深的小巷,带头的弟子领着一群人往那边儿去了。

    人群散开,原本的位置再次变得空旷了起来。

    马车,姑娘,道士,全都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一只连龟壳都被踩碎了的小乌龟。

    旁边一位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蹒跚着走过去,颤颤巍巍的将支离破碎的小乌龟给捡了起来。

    可小乌龟的身体实在是损伤的太过于厉害了,老爷爷拼凑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拼凑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望了眼冷思清消失的地方,老爷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理解,那姑娘不是宁愿凭借肉/体凡胎拦下一辆疾驰的马车,也要救下这只小乌龟吗?

    可怎么就突然,又把小乌龟给扔掉了呢?

    ——

    “狐公子,明远道长,多年不见,二位别来无恙啊。”

    时光似乎并没有在许娉婷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将近二十多年的光阴过去,她依旧如当年明艳照人。

    “许姑娘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当年许娉婷夜闯时喻房间的事情都被二人下意识的忽略掉,时喻打趣道,“还是一样的美貌。”

    “我都老了,还叫什么姑娘啊,”许娉婷嗔怪一声,摸了摸鬓角隐隐露出些许的华发,“不及狐公子你,这么多年过去,可是连一道皱纹都没有长。”

    明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是一直都跟在前辈身边的,我发誓,他真的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时喻扭过头去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不说其他了,不知许姑娘后来可否找到心满意足的赘婿啊?”

    许娉婷捂着嘴巴笑了两声,“狐公子这话说的,你当初那般无情的拒绝了我,难道还想着让我为你守身如玉吗?”

    “那我可是不依的。”

    说着这话,许娉婷喊过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童,“这是我儿子,许知礼。”

    “阿礼,还不快见过二位道长。”

    小小的孩童紧绷着一张脸,双手举在前方十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阿礼见过二位道长。”

    “快起快起,”明远迅速过去搀扶起许知礼,然后对着狐月浮的方向眨了眨眼睛,“看看人家阿礼,你可得好好学学。”

    狐月浮默默翻了个白眼,全当没有听到这句话。

    气的明远又是好一顿抓耳挠腮。

    时喻细细的打量了许知礼一番。

    眼前的小童眉眼和许娉婷很是相似,但嘴巴和鼻子却含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时喻陷入了思索,难不成他猜错了,许娉婷并不是女主冷思清的亲生母亲吗?

    时喻并不是一个喜欢把问题藏在心里的人,略一沉吟后,他便直接问出了声,“二十多年过去,许小姐只有阿礼一个孩子吗?”

    话音方落,许娉婷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哀伤了起来,手中的帕子被她紧紧的绞在一起,整个人陷入到了一股怀念当中。

    “我有一个阿姐,”许知礼直言,“阿姐在三岁的时候被昆仑墟的冷闵行道长给掳走了。”

    “狐叔叔,明远叔叔,”许知礼忽然跪在了他们面前,“爷爷和娘亲总是说你们很厉害,当年保护了娘亲不被抓走,现在阿礼想求求你们,能不能把我的阿姐救回来?”

    “娘亲每次提到阿姐的时候都很难过,说是因为她贪玩,总喜欢往外面跑,才害的阿姐被掳走了,可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小小的少年脊背挺得笔直,说话也很有力,“那个什么冷闵行道长当年想掳走我娘亲,不成之后又来掳走了我的阿姐。”

    “我觉得就是他坏,这根本不关我娘亲的事,但娘亲常常流泪,”许知礼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二人,小小的孩童脸蛋上端的全然都是认真,“能不能求求你们,帮我把阿姐找回来?”

    “阿礼,”一直笑意吟吟的看着众人谈天说地的许老爷子突然冷下了脸,“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起来!”

    从女儿和孙女的事情上,许老爷子深刻的认识到了昆仑墟的势力之强大,他们许家就宛如是那当车的螳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丝毫的胜算。

    即便时喻当初阻止了许娉婷被捉去当地七十房小妾,可那冷闵行是什么人啊,是昆仑墟的新一任掌门人,是整个天底下修为最高的道士。

    他们能拿什么从他手里把她的孙女抢回来呢?

    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这个家经不住继续的折腾。

    时喻起身将许知礼搀扶了起来,清清替他拂了拂膝盖上的尘土,笑着说,“你的阿姐,她已经到了九川城。”

    明远瞬间恍然大悟,“前辈,你是说刚才那个姑娘?”

    许娉婷一下子急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姑娘,什么姑娘?”

    明远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还差点把那个姑娘认成许小姐你了呢。”

    “和我长的一样……”许娉婷面露喜色,喃喃自语,“是囡囡,一定是我的囡囡,我可怜的女儿……”

    “我去找她,我现在就想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许娉婷转身就要往外面跑去。

    “等一下,”许老爷子拉住她,开口劝道,“那孩子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早晚都会找到的,你先别着急,我让家丁们去找,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整理一下情绪,你不能让那个孩子也为你担心啊。”

    “对……”许娉婷愣愣的点了点头,“我要去找到我当年穿的那身衣服,我不能让囡囡认不出我来。”

    “我要用最好的姿态迎接我的囡囡回家。”

    说完这话,许娉婷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溜烟的冲进了自己的院子。

    许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二位道长见笑了。”

    “无碍,”时喻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呡了一口,“许小姐思女心切,也是情有可原。”

    “那二位道长不如就先下去歇息?”说实话,许老爷子也有些迫不及待,他对于当年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孙女也是思念的紧,“小老儿我也要安排人手去寻找一番。”

    “也好,”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时喻忽然又叫住了许老爷子,随后递给他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我观老爷子您有些气血不足,这里面的丹药可以滋养生气,延年益寿。”

    许老爷子赶忙接下,“这多不好意思呀。”

    话虽如此,但他那勾起的唇角,却几乎快要咧到太阳穴上去了。

    一连找了好几天,可却始终找寻不到半点冷思清的踪迹,若不是许娉婷确认真的有人在九川城里见过冷思清,她都快要以为时喻他们是看她心情不好,故意唬她的了。

    这天夜里,许娉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睁眼闭眼脑海当中浮现的都是当初三岁的女儿被抓去时绝望的眼眸。

    长叹了一口气,许娉婷裹上外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朦胧的月色挥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树影,就像是许娉婷的内心一样,纷杂又繁复。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许娉婷恍惚之间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带着女儿偷溜出门时钻过的那个狗洞。

    仿佛是朦胧当中有什么牵引着她,下意识的,许娉婷抬起脚走向了那个荒废已久的院子。

    这一边,冷思清正哼呲哼呲的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这人是她在九嶷山的山脚下捡到的,也不知对方遭受了怎样的磨难,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给浸透,眼看着都快要不行了。

    冷思清将自己体内一半的灵力都输送给了他,这才堪堪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这里处处透露着危机,不是一个养伤的好去处,万般无奈之下,冷思清只能带着他想办法回到九川城。

    但九川城里又到处都是冷闵行派来的寻找她的弟子,她根本不敢在白天露面,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带着少年进城。

    城里的医馆当中说不定会有昆仑虚弟子们的眼线,冷思清无意去冒险,便只能背着少年在街上游荡,试图寻找一个无人的住所。

    今夜的月色很美,温柔的月光照亮了前路,也让冷思清看见了一个破败院墙下面的狗洞。

    狗洞周围杂草遍布,明显是多年没有活物活动过的踪迹。

    院墙的墙皮也脱落了许多,上面长满了苔癣,到处都透露着一股荒凉的迹象。

    冷思清突然心中一喜——这还真是一个既能藏人又能养伤的好去处。

    她迅速扒拉开狗洞周围的杂草,然后将少年平放在狗洞门口,留下一个堪堪能够站脚的地方。

    如今逃命要紧,冷思清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确认狗洞的大小能够通过一个人以后,就直接趴在地上钻了过去。

    视野开阔起来,冷思清也看清楚了这座院落的样子,和想象当中一样的荒僻,一看就是无人居住的场所。

    四下扫视了一周,冷思清转过身去,双手抓住了那名少年的肩膀,然后一点一点的把他从狗洞里扯了出来。

    一路将人从九嶷山下背到了这里,虽然她有修为在身也是累得够呛。

    冷思清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俊秀的面庞,抬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臭小子,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了你的命,你可不能当白眼狼啊。”

    少年早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冷思清的,但是她也不恼,只是静静的就着月光欣赏少年隽秀的容颜。

    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力,冷思清再次将少年扛在了背上。

    然而,就在她打算找一个屋子安置少年的时候,她的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道带着哭腔的,惊喜万般的女声,“囡囡……你是囡囡……”

    冷思清下意识抬眸,然后就看到了一张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庞。!

    119

    浓浓的夜色当中,浸透着几缕稀薄的月光,却突然,原本陷入沉睡当中的许府上下回荡起浓烈的吵闹。

    满院子的下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

    丫鬟脚下的布鞋因为极速的奔跑而被廊下的石阶划出了一条裂痕,小厮的裤脚因为太过于慌乱而踩进了湿濡的泥水当中。

    月色如血一般铺洒了整个院落,于黑暗中浇灌出隐隐的火光。

    雪白的纱帐如梦似幻,躺在床上的青年墨发披散,冷冽的眼眸紧紧闭着,削弱了平日里带来的威压感,长长的睫毛在微弱的烛火下投出片片阴影。

    须臾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一双深若幽昙的眸子也随之而睁开了来。

    时喻所居住的院落是除了主人家居住的院子以外最好的客院,因而距离许娉婷所居住的院子并没有太过于遥远,他方才睁开眼睛,就听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抽泣声,其中还夹杂着几道满含怒骂的男音。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了两下,时喻微阖上了眼眸,与此同时,神时也缓缓地扩散了出去。

    片刻之后,深邃的双眸睁开,薄唇轻轻往上挑了挑,勾出一抹略待几分冷意的浅笑来。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女主依旧还是来到了这里,顺便又救下了一个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的男主角。

    这还真是……有意思啊。

    信手披上外衣,时喻喊醒了正做着美梦的狐月浮和明远。

    狐月浮眼睛眨了眨,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紧贴在时喻身后,目光中带上了些许的警惕。

    “爹爹,我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总觉得,在这风平浪静的湖面下,藏着能够掀动这整个天下的惊涛巨浪。

    时喻垂着眼眸看了他一眼,或许是前世今生这共两世的羁绊,让狐月浮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但是没关系。

    如今的狐月浮早以不是原剧情当中冷思清遇到的那个还被小孩子欺负的半妖狐狸。

    已经修炼出八条尾巴的狐月浮,如果不用一些手段的话,恐怕时喻想要打过他也得付出惨烈的代价。

    “无碍,”就仿佛狐月浮还是那个只能够缩在父亲臂湾里的小狐狸一样,时喻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爹爹在。”

    被家爹爹顺了毛的狐月浮笑的眉眼弯弯,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愉悦。

    明远翻了个白眼,捂住眼睛,“没眼看呀,没眼看,这么大了还撒娇,也不知羞。”

    狐月浮并没有因为明远的这番话有任何的收敛,反而是笑得更加的开怀,他满含嫌弃地看了明远一眼,“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嫉妒。”

    “没爹孩子,真可怜。”

    “我……你个小狐狸崽子,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明远气得咬牙切齿。

    时喻摇了摇头直接转身离开,他不想继续理会这两个幼稚鬼。

    ——

    浦一来到灯火通明的地方,就看到许娉婷正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垂着泪,许老爷子和许知礼都沉默的陪在她身边。

    被连夜喊来的大夫则是一边摇着头,一边唉声叹气的从里屋出来。

    “吵醒你们了?”许娉婷眼角带着隐隐的泪花,但她很快就用帕子揩开去了泪水,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打扰到了你们。”

    “无碍,本也是睡不着觉,”时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着大夫的方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娉婷反应过来,赶忙跑到了大夫跟前,“那个人……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大夫垂着头,语气有些冷,“受伤太严重了,若是只有他身上的那些皮外伤,老夫还有办法能够给他治好,但是……”

    大夫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有些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

    “大夫,你可千万要救救他,”许娉婷忍不住开口哀求,“他是唯一能够让我能将我的囡囡留在许府的理由了。”

    提到囡囡两个字,许娉婷又不由得落下了泪来。

    天知道在女儿被昆仑虚抓走的这段日子里,她究竟经受了怎样的痛苦。

    那是她还胎十月,历经一天一夜的痛苦才生下来的孩子啊!

    她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可那时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冷闵行是昆仑墟的掌门人,整个天下都把控在昆仑墟的手中,就连九嶷山都没有办法和他们正面做对,她一个小小的九川成的世家小姐,又能够怎么办呢?

    更何况除了那一个女儿,她还有父亲,还有许家那么多的人,她不能将整个许家上百条的人命弃之不顾啊!

    可她的囡囡,她日思夜想了十三年的囡囡,在听到自己告诉她自己是她的亲生母亲的时候,她竟然用那双满含恨意的眼神望向了自己。

    清浅的月色下,许娉婷满脸惊喜,她的女儿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可冷思清,却是怒火中烧,声嘶力竭的责问于她。

    她心中的喜悦才刚刚生起,那个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美眼的年轻女孩,却言说要离开自己。

    若不是她反应迅速,用冷思清背上背的少年受伤太过于严重,自己可以替他找大夫为由留下了冷思清,恐怕她又一次要是去她的女儿了。

    所以,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必须留在许家,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把她的女儿留下来。

    许娉婷双眼通红,声声泣泪,“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了……”

    大夫有些无奈的摸了一把胡须,“倒也不是我不愿意救他,实在是他伤的太过于严重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夫继续开口,“这个少年曾经应当也是个修道之人才对,只不过不知为何,他现在的丹田经脉都损伤得非常厉害,就好像是有人把他的修为硬生生的从他体内给拔除了。”

    “老夫可以把他断掉的经脉续上,但是啊……”大夫摇了摇头,“他此后再也无法修炼了,而且,即便经脉被续好,恐怕人也要废了,他的身体会变得非常的虚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甚至是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没关系!”许娉婷迫不及待的开口,“只要能够保住他的一条命,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关系,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只要我……”

    “虚伪!”

    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许娉婷的话,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她径直走到许娉婷身边,随后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收起你那虚假的补偿,我不需要!”

    许娉婷红着眼去拉冷思清的手,“囡囡,娘亲不是故意……”

    “谁是囡囡?”冷思清十分粗鲁的一把甩开了许娉婷的手,“我有名字,我叫冷思清!”

    “在你丢下我,抛弃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不是囡囡了!”

    许娉婷踉跄的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她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冷思清,恍惚之间都有些不敢相信她是自己曾经那般乖巧懂事的女儿。

    “你干什么呀?!”许知礼像个炮仗一样直接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冷思清,小小的少年眉头紧锁,将许娉婷牢牢地护在身后,“你个坏蛋,你不许欺负我娘亲!”

    “阿礼……”许娉婷压下了许知礼的手,“她是姐姐。”

    许知礼固执的摇头,“她不是,我的阿姐才不会这样对待娘亲呢!”

    明远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有些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冷姑娘和许小姐长得这般相似,原来她们二人竟然是母女啊,只不过眼前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时喻大概解释了一下缘由,明远瞬间又沉默了下来,搞了半天,这又是他们昆仑墟造下的孽。

    他也是没想到冷闵行竟然会这般的执着,没有掳走许小姐,就掳走了许小姐的女儿,这简直是……

    沉沉的叹了一声,明远又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幸运于他当年没有助纣为虐,反而是抱到了一条金灿灿的大腿。

    强行忽视明远晶亮亮的视线,时喻将眼神投向了狐月浮,“你怎么看?”

    “啊?”狐月浮被问的莫名其妙,“这是许姐姐的家事,我不太好发表看法吧?”

    时喻垂眸,“我问你怎么看冷思清,有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狐月浮瞬间如临大敌,“爹,你是不是病了?要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时喻直接赏了他一个脑瓜崩,“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看来,他已经改变了狐月浮的剧情了。

    只要这个小狐狸崽子不恋爱脑,他的摆烂咸鱼生活就可以一直下去。

    真好。

    而这一边,冷思清在听了许知礼的话后只是冷冷一笑,“你以为我稀罕当你姐姐?”

    她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所有人,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情绪,还不如落在屋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年身上的目光温暖,“对,没错,我就是恨你们!”

    “你们根本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凭什么你们愧疚了,我就要原谅?”冷思清直勾勾的盯着许娉婷,“如果不是因为长了一张和你一样的脸,我又怎么会被那个畜牲压着做出那样的事情?”

    “就在我及笄的日子,我差点被侮辱啊!”冷思清声嘶力竭的嘶吼出声,眼神中充斥着浓烈的怨毒。

    一瞬间,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语言显得是这样的苍白。

    然而,时喻却突然轻笑出了声音,在冷思清视线转过来之际,时喻幽幽的开口,“那就去杀了冷闵行好了。”

    “如此一个烂人,要了他的命,也不为过,就是不知道冷姑娘你,能不能下得去手?”!

    120

    “我……”半个呼吸之前还目眦欲裂,周身上下弥漫着浓烈的悲痛气息的冷思清却在转瞬之间变得格外的安静。

    她的目光落在时喻的身上,眼角的泪痕也仿佛被时间给停滞,“你说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微风打个旋儿就可以一下子将之给吹散,“你让我去杀了冷闵行?你竟然想让我去杀了他?”

    “囡囡……不是,”许娉婷心痛极了,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女孩,她感觉自己的心上仿佛有刀子在割,一下又一下,刺的她生疼,“狐道长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去面对那个魔鬼,你误会……”

    “误会?”突然,冷思清嘲讽一声,无情的甩开了许娉婷试图拉过她的手,咬牙切齿的开口,“他让我去直面那个魔鬼是误会,那当初我被她抓走也是误会吗?”

    “那个时候我才岁啊!”冷思清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打了一个晃,流着眼泪声声控诉,“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我?有你这么当人娘亲的吗?你怎么配?!”

    冷思清的话宛若是一个晴天霹雳,直直的劈在了许娉婷的头顶,她“唰——”的一下惨白了脸,整个人摇摇欲坠,“娘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我娘,”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含恶意,冷思清凶狠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许娉婷,“我没有你这样的娘!”

    挂在心尖尖上十多的年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却像个刺猬一样,将满身的尖刺都对准了自己,许娉婷一颗心几乎都在滴血。

    她无法忍受冷思清这般的控诉,几乎是肝胆欲裂,痛不欲生,眼泪更是仿佛那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滚滚而落,“我不是……我是真的担心你,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啊!”

    “不许你这个坏人欺负我娘亲!”许知礼见许娉婷哭得厉害,手忙脚乱地拿起帕子给她擦眼泪,同时恶狠狠地瞪了冷思清一眼,像是在看着一个十恶不作的垃圾一般。

    冷思清指着护在许娉婷面前像个小狼崽子一样的许知礼,脸上挂满了嘲讽的笑,“你如果是真的担心我,为什么不去找我?为什么不去想办法救我?反而是和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生出了这个小畜牲……”

    “啪——”

    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恐吓到沉寂的夜色,吓得月亮都躲到了云彩后面去,不再施舍一丝一毫她的光亮。

    而原本声声质问的冷思清也在这一个巴掌之下停止了控诉,她捂着被打的有些生疼的侧脸,满带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了许老爷子,“你打我?”

    许老爷子打完就有些后悔,毕竟这是他嫡亲的孙女,而且还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可一想到冷思清刚才说的那些话,许老爷子又硬逼着自己强硬起来,“我是你的祖父,难道还打你不得吗?”

    “你看不见你娘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你还在这里刺激她?”

    “你个老不死的,我长这么大冷闵行都没有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一听到许老爷子扇她巴掌竟然是因为她刺激了许娉婷,冷思清一下子就怒了,她瞬间抽出了背后的长剑,想也不想的就冲着许老爷子的心脏给刺了过去,“老不死的玩意儿,看我不杀了你!”

    “爹——”

    许娉婷几乎是如坠冰窖,那一句一句的“老不死的”声音化作柄柄利剑,穿过皮肤,钻透骨骼,直直的插进了许娉婷的心脏。

    她悲痛欲绝的闭上了眼,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疼爱了她几十年的父亲,将会在她亲生女儿的手中血溅当场。

    许老爷子没也没想到冷思清的气性竟然会是这般的大,不过是打了她一个巴掌,她就要要了自己的性命。

    当那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直指自己的心口的时候,许老爷子开始是恐惧的,至连瞳孔都下意识的放大了很多。

    但很快的,他又释然了。

    冷思清明显是被养废了,养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她不愿意听从任何人的解释,只固执的认为自己所看到的就是正确的。

    她不敢去直面拥有着强大修为的昆仑墟的掌门人冷闵行,便只能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许娉婷的身上。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冷思清也不例外,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许娉婷对他的愧疚,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说着,直戳许娉婷心窝子的话。

    但是啊……

    许老爷子微微的闭上了眼,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一个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也足够了,就让他用他这条苟延残喘的老命,来换取女儿下半辈子的幸福吧!

    只要他死在了冷思清的手里,许娉婷就再也不用背负着愧疚活着,他希望他疼爱了一辈子的女儿,可以一直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然而,许老爷子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耳边响起了一道冷思清痛苦的呻/吟声。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看去,就见到冷思清正用左手死死地抓住右边的臂膀,满眼怨恨地瞪着狐月浮。

    她的右臂似乎是被人给打断了,像是没有骨头的虫子一般软塌塌的搭拉着,而方才拿在她手中那把寒光凛冽的长剑,此时也被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许老爷子看了一眼狐月浮,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时喻的身上,他眉头拧了拧,“狐道长?”

    “阿浮,回来。”时喻轻轻唤了一声,狐月浮瞬间又乖乖巧巧地站在了他的身旁,两只耳朵轻轻地晃了晃,睁着一双浅蓝色的大眼睛,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恐怕此时早已经不停地摇摆起来了。

    这般清透单纯的模样,让人完全想象不出就是他在片刻之前面无表情的卸了一个女孩的胳膊。

    时喻揉了揉狐月浮的脑袋,“做的不错。”

    瞬间所有人都傻了眼,他们本以为这是狐月浮年纪轻不懂事才会出手,却没想到原来竟是时喻吩咐的。

    “狐道长,”许娉婷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在许知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囡囡她不是有意的,这样对她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狠吗?”时喻疑惑地眨了眨眼,目光灼灼的看着许娉婷,“刚才如果不是阿浮出手,许小姐你如今看到的就只会是许老爷子冰冷的尸体了。”

    许娉婷身体瞬间瑟缩了一下,稍微一想象那个画面她就忍不住的开始颤抖,但对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她还是不忍心,“可是……我爹这不是没事吗?”

    “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时喻也冷下了脸色,没想到他救人还救出问题来了。

    从许娉婷一开始对待冷思清的态度上面,时喻就知道许娉婷这个人太过于软弱了一些,但毕竟当年在许府住过一段时间,他们招待的也是格外的周到,时喻便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就算是给狐月浮积德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妖精不受天道喜爱,想要有所成就太难太难。

    可却没想到他好心一场,反而换来了别人的埋怨。

    时喻收回目光,没有再落在许娉婷身上一丝一毫,“阿浮,明远,是我们打扰到许家的家事了,我们走。”

    二人二话不说就打算跟在时喻身后离开。

    许老爷子赶忙阻拦,“狐道长,狐道长,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是我家这臭丫头思女心切给你们惹麻烦了,你们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许娉婷或许还对冷思清有着亲生女儿的光环,总觉得自己能够把他教好,但许老爷子却早已经看清楚了冷思清的本质。

    他清楚万分的知道,刚才冷思清提剑砍向他的那一下,充满了杀意,也没有半点犹豫。

    如果不是狐月浮出手阻拦,他是真的会死在冷思清的手里。

    “娉婷,”许老爷子凑到自家女儿身边,“冷思清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她虽然是我们的囡囡,可她被冷闵行那个魔鬼教养了整整十年,你不能再用当年的态度去看待她了。”

    “她想要杀我的时候可是手下没有一丁点留情啊,娉婷,我是爹爹啊,”许老爷子紧紧的握住了许娉婷的手,让许娉婷深刻的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难道真的想要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女儿,让爹爹死在你面前吗?”

    许娉婷呆愣愣的僵在原地,一时之间都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此刻的她仿佛正站在悬崖边上,稍微走错一步,迎接她的就会是万丈深渊。

    沉思了好一瞬,许娉婷这才恍恍惚惚的移开了眼,“狐道长,是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囡囡……我想让你帮我管教管教……”说到这里,许娉婷再次落下了泪,“只要不伤她性命,其余的……都可以。”

    “谁要你的假好心?”冷思清怒骂,“想让他们打死我就直说,在这惺惺作态的装什么样子?”

    “我没有……”许娉婷还想解释,但冷思清却已经撇过脸去不愿意听她的了。

    “爹爹,”狐月浮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他早就看这个什么冷思清不顺眼了,一开始装模作样的救什么小乌龟,搞得好像全天下就她最善良一样,可那般善良的姑娘,却把所有的恶意都给了她最为亲近的家人,简直是快要恶心死他了,“需要我怎么做?”

    时喻斜着眼看了一眼冷思清,幽幽的开口,“修道之人的修为,是用来保护百姓的,既然她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用处,那便废了吧。”

    “正好,可以和里面的那一个做个伴。”!

    121

    月明星稀,不大的堂屋里,幽咽的穿堂风中,身穿白衣的姑娘哭诉着屈辱和绝望,“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凭什么?”

    “我是昆仑墟的掌门人冷闵行最小的弟子冷思清,我根本不是你们许家的女儿,你们没有资格对我做什么!”

    “我警告你们,你们如果感真的伤害我一根汗毛的话,冷闵行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的!”

    漂亮的女孩摇摇欲坠,整个身体好像是一根随风摇摆的柳枝即将被狂风无情地折断,而周围注视着她的视线里,却几乎都是冷漠和鄙弃。

    狐月浮沉着一张脸靠近了几步,和时喻如出一辙的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来,“你这姑娘说话倒真是有意思,方才还字字犀利的指责冷闵行对你做出了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责怪许小姐害你被他抓走,厌恶昆仑墟厌恶的不得了。”

    “如今到又觉得自己是昆仑墟的弟子了,借着冷闵行的名号狐假虎威,”狐月浮长长的叹了一声,“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听到这话,许娉婷如遭雷击般的愣了愣。

    经过冷思清这一连串恍若变脸般的操作,许娉婷也有些醒悟了过来。

    当对当初那个被拐走的孩子的愧疚消失,对自己亲生女儿的亲妈眼消散,许娉婷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姑娘,竟然会是如此的不堪。

    许娉婷眼前阵阵发黑,就在此时,十岁的许知礼,将自己的小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手心,用那稚嫩的声音开口安慰,“娘亲不要伤心,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保护好娘亲的。”

    许老爷子也在一旁劝,“孩子已经大了,如果不用特殊的手段,这个性格是肯定没有办法掰正过来了,娉婷啊,咱们就按照狐道长所说的来吧,不然等往后这孩子闯下更大的祸患,为时就要晚了。”

    许娉婷失语哽咽,目光一转,偷偷的看向了坐在一旁不发一言的时喻,男子面容冷峻,身姿挺拔,一如二十年前初见时的模样,岁月似乎从没有亏待过他,即便她如今已经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但看着这一张宛若初见时的脸,心口还是忍不住有些砰砰直跳。

    二十年前他在阴差阳错之下救了自己一命,让自己没有受到那种屈辱,如今……不妨便再次信他一回吧。

    扶着许知礼的手起来,许娉婷轻轻点了点头,“那就按狐道长所言,麻烦了。”

    冷思清如坠冰窖,泪眼如睫的眼眶当中充满了阵阵的疯狂,“你在说什么东西?你不是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吗?你不是说你要补偿我的吗?你不是说你要把我失去的母爱全部都还回来吗?”

    冷思清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滔天的怒火在她的胸腔当中熊熊燃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许娉婷看的心底发冷,她知道,经此一事,她的这个女儿恐怕要彻底的恨上她了。

    她强忍着扭过头不去看冷思清,只是期期艾艾的对时喻说道,“狐道长,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你亲自动手?让囡囡……少受一点痛苦。”

    早已经被狐月浮控制起来的冷思清,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狠狠的啐了一声,“你少在那假惺惺的,你简直是令我作呕!”

    吃喝都在人家府上,这么一点要求,时喻自然是不会不答应的,抿了一口茶水,时喻点头站了起来,“好。”

    冷思清顿时白了脸,在昆仑墟得宠这么多年,她知道有些药材可以修复被废了修为之人。

    原本她并不担心自己修为被废,毕竟她的行踪已经被昆仑虚前来探查的弟子发现了,冷闵行找到这里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按照冷闵行对她的疯狂,她觉得只要自己回去认个错,冷闵行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搜集到药材治好她的。

    可是现在……

    她心里没有那么坚定了。

    这个看起来没有半分修为的男子,温柔的如水一般,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平白地让她感受到了一股无言的恐惧。

    像是有什么东西压抑住了她的灵魂,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

    冷思清终于怕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头一次这般正视许娉婷,“娘……你是我亲娘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对我?你就不怕我恨你吗?”

    许娉婷死死的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回答冷思清一句话,她怕只要她向冷思清投去一个眼神,所有的准备都会尽负东流。

    “话可真多。”时喻有些不耐的眯了眼,只见他手指迅速地在冷思清的脖颈处点了一下,片刻之前还不断叫嚣着的冷思清就再也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冷思清一脸空白的盯着时喻,她用力张大嘴巴,可终究也只能发出一阵不成语调的音节。

    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发声了,冷思清瞬间陷入到了无尽的恐慌当中,她知道,眼前这个长相俊秀的男子,是要来真的。

    眼神中充斥着请求,泪水躺了冷思清满脸,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可怜,可时喻却仿佛完全都没有看到,他的手指隔空指在了冷思清腹部丹田处的位置上,只那么轻轻一按,随着一道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过后,冷思清红润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惨白。

    “放开她吧,”时喻一脚踢开了冷思清因无力握住而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对狐月浮开口,“想必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伤害他人了。”

    狐月浮闻言迅速松开了冷思清,然后拿过一张帕子,将自己的食指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擦拭了一遍,而后又将帕子交给了一旁候着的丫鬟让她拿去烧掉,就仿佛他刚才触碰到了什么无比脏污不堪的东西一般。

    但冷思清此时却早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她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炸开,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也在一瞬间被抽走。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羸弱,别说继续拿起那把剑,如今的连她自己站起来走路都有些困难。

    在连续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从地上站起来以后,冷思清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阴狠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时喻,恨不得用视线将她千刀万剐。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冷思清咬牙切齿的声音当中蕴含着惊人的恨意,“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哦,”时喻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沉静地看着她,“我等着你。”

    “你一定会下地狱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烧,冷思清怒吼,“等我师父找到了这里,他一定会为我报仇,你必定会被挫骨扬灰!”

    “师父?”时喻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边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来,他说话的声音依旧不急不徐,带着一股气死人不偿命的从容姿态,“你是说冷闵行吗?放心,过不了多久他会来陪你的。”

    冷思清暴跳如雷,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是想要活活的咬死时喻。

    时喻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你只是有这些手段的话,我劝你还是安静一些吧。”

    冷思清被气的几乎是要七窍生烟,在被几个丫鬟强行送回房间的时候还在不断的诅咒着时喻,“你不得好死,我师父一定会让你去下地狱!”

    “狐道长,”冷思清的吵闹声渐渐小了下去,许老爷子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开口说道,“让你们看笑话了,如今天色未亮,不如暂且回去歇息一会儿?”

    看困了的明远直打哈欠,听着许老爷子的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前辈?”

    时喻的目光在许娉婷的身上落了一瞬,要笑不笑的勾了下嘴角,“也好。”

    ——

    “唰——”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了一双满含愤怒,憎恨,怨毒,仇视的冰冷眼眸。

    任何人看到这双眼睛,都会明白这双眼睛的主人早已经抛弃了一切正面的情绪,他在愤怒和仇恨的火焰当中燃烧,在深恶痛绝的泥沼中煎熬。

    这双被阴翳填满的嗜血的眼,使得它的主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每时每刻,都没有半分欢愉可言。

    “啊……你……”冷思清被这双眼睛吓了一大跳,她从没有看见过一双这样令人惊恐的眼,可一想到这人是她捡回来的,目前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存在,便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你还好吗?”

    乔羽川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锐利的眼眸冷冷的扫向冷思清,“你是谁?”

    冷思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山脚下,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觉得我是谁?”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姑娘,”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如今能够捡回这么一条命,乔羽川还是很感激冷思清的,“在下乔羽川,不知姑娘名讳?”

    “冷思清,”缓缓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冷思清娇娇俏俏的开口,“常言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乔公子,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才好呢?”

    乔羽川哪遇到过这般直白的姑娘,一下子就红了脸,“我……我……”

    “噗嗤,”冷思清突然笑了出来,“跟你开个玩笑的,何必这么认真呢?”

    乔羽川正色道,“救命之恩确实无以为报,如果姑娘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乔某定当义不容辞。”

    “真的?”冷思清晚上浮现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还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乔公子帮忙。”

    乔羽川眨了眨眼,“什么?”

    冷思清从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目光灼灼的望着乔羽川,“我其实是走丢了找不到我的家人了,这个玉佩可以联系到我师父,可是我身上又没有灵力有办法启动它,不知乔公子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家人?”

    乔羽川接过玉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确认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传讯玉佩,并没有其他特殊之处后,就点头应了下来,“自是可以。”

    冷思清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可是你不是没有修为吗?”

    乔羽川示意冷思清打开自己怀里揣着的一个布袋,“我有聚灵符。”

    昏黄的符纸被烛火点燃,玉佩周身很快就闪烁起了光芒来,片刻之后,从里面传出了一道让冷思清有怕又爱的声音,“小清儿,是你吗?”

    与此同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晃了晃耳朵,飞速的从他们交谈的屋顶上跳了下去。!

    122

    两个同样丧失了修为的人被关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又没有其他人可以说话,再加上似有若无的同病相怜的命运,冷思清和乔羽川,很快就像原剧情当中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情义。

    乔羽川诉说着自己有了后娘就变成了后爹的父亲,是怎样的迫害于他,盗走他身上的天赋,传给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害的他只能成为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

    冷思清倾诉自己爹不疼娘不爱,被恶人抓去养到十六岁,好不容易找回爹娘,却发现娘亲又重新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只因为她想要替自己报仇就被时喻废了丹田,成为一个弱柳扶风,走一步路就要喘上好几下的病西子。

    一时之间,两个深受迫害的人几乎快要相拥而泣起来。

    但就在双方的手触碰到的一刹那,冷思清却忽然感觉自己的指尖仿佛是传来了触电般的热觉,她猛地一下收回手指,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我们不能这样。”

    但乔羽川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十分强硬地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目光灼灼的盯着冷思清,“清儿,我知道你对我有意,如今的我虽然身体还坏着,但你信我,我很快就可以恢复到从前的,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让欺负过你的所有人,都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会保护好你,”乔羽川哑着嗓子,对天发誓,“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一丁点的委屈。”

    十八岁的少年人一席话说得无比的认真,冷思清下意识的抬眸,然后就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影子。

    这般鲜活,这般温柔。

    像是平静的湖面当中被洒下了无数的鱼饵,鱼儿们争先恐后地蹦出水面,彻底的搅乱了冷思清的心湖。

    阵阵涟漪荡漾开来,冷思清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那双幽深的眸子里。

    “我自然是信你的,”冷思清的声音越发的柔和,“可是我们俩如今的这种情况,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更何况报仇雪恨呢?”

    “安心,”乔羽川轻轻地拍了拍冷思清的手,“我那个废物弟弟以为盗取了我的天赋就可以代替我的一切,却不曾想,在绝境之中,我又有了意外的收获。”

    “就在我摔落的那个悬崖处,我捡到了一本能够迅速提升修为的心法,而练此心法的首要条件就是,废去原本的修为和经脉,将一切重头再来。”

    说到这里,乔羽川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等我将这心法练到大成,自会去好好感谢感谢我那个弟弟!”

    冷思清心中大惊,她本以为自己必须要回到昆仑墟去忍受冷闵行那个令人恶心的家伙的骚扰,才可以从他那里拿到药材重塑丹田,却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

    她立马握住了乔羽川的手,可怜兮兮地哀求道,“那我们能不能现在就走?我虽然说了让我的师傅来接我,可是我的师傅对我也不是很好,我不太想回到他那里去。”

    “你的这个心法,能不能让我也练一练呢?”

    望着这样眼巴巴的视线,乔宇川根本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他真的是孤独太久了,他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这般好过。

    “好,”乔羽川握紧了冷思清的手,“等我的身体稍稍恢复一些,能够打开外面的结界了,我立刻就带你走。”

    冷思清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需要多久?”

    乔羽川垂着眼眸想了想,“大概还需要五天。”

    “五天?!”冷思清震惊的高呼出声,按照冷闵行的修为,从昆仑墟赶到这里根本需要不了五天。

    她一想到那天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恶心的感觉,就忍不住想要颤抖,如果能有别的选择,她是万万不想再回到昆仑墟去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冷思清着急道,“能不能快一点?赶在我师傅来之前……”

    “可以是可以,”乔羽川有些犹豫,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落寞了起来,“但这需要大量的药材,我们两个如今这个样子,又能怎么办呢?”

    “我来想办法。”冷思清咬了咬牙,这是目前唯一一个既能够让她逃离冷闵行,又可以报了时喻废她修为之仇的方法,她不能错过。

    “前辈……”明远很快就将监听的结果告诉了时喻,“冷思清争着吵着要大量的药材,说是为了滋补她现在羸弱的身体,许小姐心中对她有愧,我都快要劝不下来了。”

    “那便不劝了吧,”时喻微一挑眉,没有丝毫的焦急,“她想要什么药材都给她。”

    “啊咧?”明远有些傻眼,“给了药材乔羽川不就可以带着冷思清逃走了吗?为什么还要给呢?”

    时喻还未来得及开口,狐月浮像看傻子一样的翻了一个白眼,对明远说道,“你觉得就他们两个废物,即便是给了大量的药材,也可以从我的手中逃走吗?”

    明远想了想这十几年来被狐月浮猫捉耗子一般玩死了的一大批作恶多端的妖精,瞬间感觉头皮一凉,“你该不会……想要像对付那些妖精一样对付他们吧?”

    浅蓝色的大眼睛眨了眨,狐月浮莞尔一笑,“怎么不会呢?”

    时喻也扯了扯唇角,“有了希望以后再历经绝望,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望着这两个宛若是一个眸子当中刻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恶劣笑容,明远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你们还真是,坏的可以。”

    时喻对此没有丝毫的辩解,反而是承认了下来,“妖精对你们道士而言,不都是坏的吗?你难道头一天知道这些事?”

    明远讪讪的笑了两声,“前辈,我错了。”

    时喻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踹向了明远的臀部,“那还不赶紧去干活?”

    明远揉了揉自己被踹的生疼的屁股,委屈巴巴的爬了起来,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狐狸眼。

    “小狐狸崽子!”明远恶狠狠的开口,“等你挨揍的时候,可别跟我哭。”

    狐月浮勾了勾唇角,“你不会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

    很快的,大批量名贵的药材一箱一箱的搬进了冷思清和乔羽川居住的院子里。

    在心法的加持之下,不过三天的时间,乔羽川便已经恢复了从前的生龙活虎,就连冷思清的身体也较之刚被时喻废了修为的时候好了很多。

    远离他们居所的另外一处院子里,时喻已经通过神识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这个心法,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真不愧是拿着龙傲天剧本的男主角,每每陷入绝境之后,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宝贝。

    “爹爹,你想要吗?”狐月浮看着时喻脸上的笑意,一双狐狸眼中染上了些许的坚定,“如果爹爹想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提爹爹把它拿过来。”

    他知道自家爹爹被冷闵行砍断了所以的狐尾,还被废了经脉,虽然如今行动自如,可除了一身画符的本事,那是半点修为也无。

    倘若能够将这一套心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么他的爹爹定然也可以跟他一样修炼出一条又一条的尾巴,就是修炼出九尾一统九嶷山上的妖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用,不用!”时喻赶忙拒绝,好不容易有一个天赋好的儿子让他可以持续摆烂,他才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狐月浮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废了经脉的人不想恢复曾经的修为。

    可他仔仔细细地盯着时喻的脸看了好久,却始终未曾从上面看到一丝遗憾和后悔。

    难道他真的想歪了?

    不太放心的狐月浮又问了一遍,“爹爹当真不想要吗?”

    时喻无奈的看他一眼,“你是觉得我太悠闲了,非要给我找个事情做吗?”

    脑海当中仿若有什么在这一瞬间炸开,狐月浮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时喻,“爹爹你是故意的?”

    时喻摊了摊手,大方的承认,“不可以吗?”

    狐月浮眼角狠狠地跳了跳,他从未想过,他曾经以为的独自一人时总会有着些许落寞的自家爹爹,这么多年过的一直都非常痛快。

    抽了抽嘴角,狐月浮皮笑肉不笑,“可以,当然可以。”

    时喻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潋滟上挑的眼眸当中露出一抹浅笑,“你羡慕不来的,谁让我才是你爹呢?”

    狐月浮:……

    确定了,是亲爹。

    父子两人这边正说着话,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如洪钟的男音。

    那声音仿若从天际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在灵力的加持之下又震荡开去,几乎是惊扰了整个九川城。

    时喻掀起眼帘,似乎是早已料到如此,“来了。”

    狐月浮跟着时喻迅速来到关押着冷思清和乔羽川的院子,随后许家其他人和明远也一同来到了这里。

    片刻之后,一名穿着道袍,留着美须,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男子落在了院子的中央。

    他微阖着眼眸四处打量了一番,眼中显露出些许不耐,“我的小清儿在哪里?”

    “师父,我在这!”直到确切地听到了冷闵行的声音,冷思清才拉着乔羽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名贵的药材果然还是有作用,冷思清的脸色较之之前好了许多,但此刻的她泪眼于睫,鼻尖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看起来一副遭了大罪的样子,无比的惹人怜爱。

    冷思清紧紧地抓着乔雨川的手臂,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冲冷闵行告状,“师父,除了乔大哥,他们其他人都欺负我,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冷闵行万万没想到,在冷思清的及笄礼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竟然还会如此的依赖自己。

    可转念一想,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的小清儿不惜划破他的脖子都要逃离他,而如今却可怜兮兮地央求他做主,可见这里的人究竟将他的小清儿,磋磨到了何等的境地。

    “小清儿放心,”冷闵行脖子上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虽然冷思清划的那一下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也导致他说话的嗓音非常的沙哑,就像是小刀锯木头一样,格外的难听,“师父不会放过这些欺负你的人的,你想让我怎么做?”

    冷思清咬了咬牙,“我要你……把他们全部都杀掉!”

    “当然,”冷思清又扭头看向身侧的乔羽川,“乔哥哥是好人,你……”

    突然,冷思清的话僵在了嘴边上,因为她看到,原本还和她一样开心的乔羽川,此时却用一种几乎快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冷闵行。

    乔羽川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牙齿也咬得嘎吱作响,恨不得立刻就要冲上前去硬生生的从冷闵行的身上撕下一块带血的肉来。

    “就是你!让人掳走了我的母亲!”!

    123

    空旷的院落里刹那间变得落针可闻,冷思清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乔羽川,“你说什么?”

    乔羽川赫然松开了紧紧抓着冷思清的手,仿佛她是什么令人无比恶心的东西一般飞速的远离了她,乔羽川略显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厌恶,“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那个能够带你离开的师父就是冷闵行?”

    “你为什么不说啊?!!”乔羽川声嘶力竭的嘶吼出声,因为极度的愤怒眼球都快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整个人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已经到了随时可以爆发的边缘。

    “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个人,在十六年前派人掳去了我的娘亲,因为我的娘亲和他曾经的小师妹长相相似,他就强迫我的娘亲玷污了她……”

    “两年后,娘亲回来了,可那时的她早已经生不如死,”乔羽川一边说着,一边落下了眼泪,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以至于有滴滴鲜艳的血迹从手心掉落在地上,绽开一朵又一朵妖艳的小花,“她没了清白,整个人神志不清,种种流言飞语之下,她当着我的面,自戕了!”

    “我这么多年苟延残喘的活着,拖着我这一身肉/体麻木的行走在世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给我的娘亲报仇雪恨,”一席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给挤出来,乔羽川恶狠狠的说道,“可结果,我到头来竟然是被他的徒弟给救了,如果早知道你说的师父是冷闵行,我宁愿自己死在九嶷山的那个山脚下!”

    “我想起来了,”突然,满脸悲苦的乔羽川猛然间绽放出一个万般灿烂的笑颜来,他看着冷思清笑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我娘亲和其他被掳走的那些女子之所以会被放回来,是因为冷闵行找到了一个和他的小师妹更加相似的女孩,按年龄来算,那个女孩如今也该是十六岁才是。”

    乔羽川仰天大笑,笑容中又掺杂着浓浓的悲戚,“冷思清,你觉得那个女孩会不会是你呢?”

    时喻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剧情中乔羽川是在和冷思清朝夕相处了三年以后才知道了冷思清的真实身份,那时的他早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即便知道他母亲的死亡以及他悲惨的人生全部都是冷思清的师父带来的,可他也只是怨恨着冷闵行,并没有迁怒于冷思清一分一毫。

    更是在冷思清的苦苦哀求之下,为了能够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最终放弃了复仇。

    时喻这次倒是想看看,这才短短几天的相处,二人之间并没有经历那么深切的情感,乔羽川还要怎么选择。

    冷思清的身体抖动的就像是秋风里的落叶,她颤颤巍巍地抬起眼帘,充满渴求的看着冷闵行,“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望着这样一张和记忆当中一模一样的充满着泪水的小脸,冷闵行不由得感觉心口一痛,他总觉得倘若自己说出事实的真相,他会像二十年前一样,再次失去他的小清儿。

    可当初的他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如今的他,却再也没有办法面对着同一张脸说谎了。

    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冷闵行嗡声开口,“是。”

    冷思清嘴唇颤抖着,豆大的泪珠从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滚滚而落,“我不信,我不相信!”

    她不敢相信事实的真相竟然会是这般的残忍和不堪,她不敢相信她前面十六年所享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基于她长的像一个早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她不相信对她那么好的冷闵行竟然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替身!

    失望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得到希望以后的失望。

    她已经用极尽恶毒的语言和许娉婷他们离了心,费尽心思只等着冷闵行前来救她。

    横空出现的冷闵行确确实实来救她了,可却又带来了一个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事实真相。

    冷闵行带给她的希望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太过于绚烂,又太过于短暂,晃神之间,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

    “小清儿,”冷闵行看着冷思清脸上的泪,只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只能耐下心来解释,“你就是你,不是别人,也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当年我失手杀了你,可在一年以后,你又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冷闵行试探着伸出双手,“你没有前世的记忆,我不怪你,只要我记得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清儿就好。”

    冷闵行扬了扬脖子,露出脖颈处被冷思清划过的狰狞的伤口,“看见这个伤痕了吗?是你当初划的,我爱你胜过我自己,所以你对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包括杀了你吗?”粗鲁地打断冷闵行的话,冷思清恨恨的开口。

    “当然,”冷闵行轻轻一笑,“只要是我的小清儿,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甘之如饴。”

    “你根本不配叫我娘的名字!你把我娘的名字给另外一个人,你怎么能这么恶心?”泪流满面的狐月浮从时喻身后走出来,浅蓝色的狐狸眼变成了猩红色。

    额头青筋暴起,压抑在心底的恨意如同再也无法关住的野兽,咆哮着冲出了牢笼,“是你杀了我娘亲!她已经死了,你怎么还敢如此的玷污于她?!”

    “你根本不配喊我娘的名字,你也不配提到她!”

    狐月浮忍不住痛苦的嘶吼,滚烫的眼泪砸落在地上,“如果我娘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后悔有你这么一个师兄!”

    凭借着幼年时期的记忆,再加上如今几人的对话,狐月浮终于理清楚了他娘亲的去处。

    他娘亲不是他小时候自以为的被坏人给抓走了,否则的话如今的他已经修炼出了八条狐尾,爹爹为什么还不带他去把娘亲救出来呢?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他的娘亲早就死了。

    死在了他的爹爹修为被废的那一天,死在了他独自一只狐狸躲藏在山洞孤苦无依的那一天,死在了他们彻底的离开了那个温馨的小村子的那一天。

    他知道爹爹不告诉他真相是为了不想让他难过,可这个害死了他娘亲的仇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狐月浮微微的弓下身,背后八条巨大的尾巴齐齐地竖着,露出一双尖锐的獠牙,势要杀了冷闵行报仇雪恨。

    却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揪住了他的狐狸耳朵,让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势一瞬间散了去。

    时喻摸着狐月浮手感很好的耳朵,轻笑着开口,“怎么教了你这么久还是这么冲动?”

    一下子被突然发现的事实真相给冲昏了头脑,如今反应过来,狐月浮才意识到为了等待冷闵行的到来,他们早已经在这个院子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逃不了,何况只不过是一个臭道士。

    晃晃悠悠地收回了耳朵和尾巴,狐月浮顷刻之间又变成了那个乖乖巧巧的小狐狸,“是我忘记了。”

    “原来是你啊,当初的那个小狐狸。”冷闵行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冷思清的身上,如今才有心情打量着时喻他们。

    在看清时喻样貌的一瞬间,冷闵行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猩红的血色,仿若是饿到了极致的饿狼突然看到了一块新鲜的鹿肉,眼神里全然都是狂热。

    时喻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冷闵行的眼神当中,掠过了一抹极为深沉的冷意和嘲讽,“是我,那又如何?”

    听了时喻的话,冷闵行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时喻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按道理来说,无论这世间的妖精化形与否,道士对他们都有着一种天生的压制,更何况是一只曾机差点被自己杀死掉了的狐妖。

    在自己的面前,即使时喻没有被他身上的那些浩然正气给压的直不起腰来,却也应当是十分难受,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抗才对。

    而现在眼前所呈现的一切,却完全的出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