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
之后,天上已经云霞满天,也不知道他们玩了什么,个个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但看情绪却都很高涨。
绿栀心里好笑,白露这小屁孩儿别的不说,带人玩乐的功夫却很到家。
连陈永胜都凑过来,说:“沈清,你妹妹可以啊,比男孩子都有劲。”
白露就在后面看着绿栀,一脸得意,满眼都是求夸奖。
晚上大家就在湖边吃的饭,十人座的圆桌松松散散的摆了三桌。
白露重新换了条烟青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全身上下除了一只深绿色的细皮带手表外没有任何装饰品,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职场人的成熟和干练。
绿栀下午没怎么动,所以并没有换衣服,正坐在湖边跟先出来的陈永胜等几位男士一起说话,回头看见白露时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
白露看见她也弯起眼睛,跑过来坐在了她的手侧,然后在说话的空档凑过来咬耳朵:“学你的,像不像?”
绿栀点头:“像。”
晚餐上自然少不了推杯换盏的喝酒,这会儿绿栀倒不拦着白露喝了,白露也发挥自己的特长,又招呼自己带来的那些帅哥美女们,一杯接一杯的差点把其他人都灌趴下。
王琳对白露这个小姑娘大开眼界,半路看这阵仗确实有些吓人,忙找了个借口溜了。
到最后她这边主桌上除了绿栀一个眼神清明的,其他的都是被工作人员扶着回去的。
白露双颊粉红,眼珠水润,笑嘻嘻的看着绿栀,问她:“我厉不厉害?”
绿栀一晚上的酒都被白露挡了,此时对她十分宽容,伸手摸了摸她醉酒后水蜜桃一般的脸蛋,说:“厉害。”
“嘿嘿……”白露傻乎乎的笑,口腔里团出来一团热气,大概是觉得绿栀手心凉的舒服,拿脸蹭了蹭她的手,眼睛舒服的眯起来,像猫一样。
旁边的女性工作人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绿栀点了下头,她便伸出手要搀扶白露。
结果白露却皱着眉把人推开了,然后抱着绿栀的胳膊,仰着脸撒娇:“我不想走路,你抱我回去。”
绿栀低头,白露像个挂件一般挂在她身上,她微微皱眉,毫不留情的拒绝:“你太重了,我抱不动。”
“我才不重!我可瘦了!”白露生气的嚷道,然后抓着绿栀的手往自己腰上摸,说:“我腰可细了,你摸摸,比你的腰还细。”
绿栀并没有挣开手,顺势摸了一圈,满怀软玉,触手柔软,盈盈一握。
“好摸吧?”白露睁着漂亮的眼睛,夜色和星光都盛在里面。
绿栀嗯了一声,抬起手摸了摸她薄薄的眼皮。
白露得意的笑了,然后特别温顺的闭上眼,下巴靠在她肩上。
被拒绝的工作人员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绿栀朝她歉意一笑,让她先离开了。
等缓了好一会儿,绿栀才摇了摇几乎睡在她肩上的人,“回房间了。”
白露不说话,也不松手,但绿栀一动,她倒是挺乖的跟着动。
绿栀看她醉的不轻,便单手扶着,把人往室内带去,路上有工作人员过来帮忙,都被她一一谢绝。
山庄内每个房间的风格都不一样,白露住的这间门口挂的牌子上刻着“梅云涧”三个小篆字,绿栀扶着白露穿过院前长长的水廊,两边都是跳跃的梅花灯笼,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十分好看。
到达门口的时候,白露几乎面对面整个搂住绿栀,头埋在她脖子里,两个人松散的长发缠在一起。
领路的工作人员帮忙打开了门,里面空间很大,有很多镂空的木色装饰,搭配颜色深沉的家具,错落有致,韵味十足。
绿栀进去后把人放在了纯黑色的皮质沙发上。
白露一碰到沙发就睁开了眼,怔怔的看着绿栀。
“难受吗?想不想吐?”绿栀问她。
白露摇了摇头,然后翻了个身,半跪在沙发上面,双手撑着坐垫,一双水亮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绿栀。
绿栀也有些累了,顺势坐在一旁,转过头就看见她小狗一般的姿势,不由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小酒鬼。”
白露看着绿栀笑了自己也笑了,眼睛弯弯的,而后她往前凑了凑,轻轻的碰了下绿栀的唇。
纵然有些始料未及,绿栀也没有躲开,只嘴唇贴上的时候眼皮一跳,再眨眼的时候白露已经缩回去了,只有隐隐的酒气和柔软的触感在慢慢散开。
白露亲了之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依然用黑色的眼睛盯着她,水光潋滟,碎光流转。
绿栀心里的那根弦嗤的一声断了,她看了看白露无知无觉的模样,突然勾唇,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你知道我是谁吗?”绿栀看着她,问。
白露一怔,鸦羽一般的睫毛颤了颤。
绿栀抬起手指,摸了摸她漂亮的眼睛和秀挺的鼻子,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嫣红的,像柔软的玫瑰花瓣,毫无防备的轻轻抿着,任君采撷。
“白露,我是谁?”
绿栀问她,指腹用力揉了下那两片嫣红。
她的手指很凉,又很用力,几乎把白露的嘴唇弄疼了,白露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问询吓了一跳,同时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双眼慢慢恢复出一些神采,睫毛开始剧烈震动。
绿栀看着白露逐渐清明过来,却并没有起身离开,她看了看白露的眼睛,而后捏住她小小的下巴,低头触碰上白露的唇瓣。
白露整个人嗡了一下,本来快要清醒的大脑瞬间宕机,唇齿在猝不及防间被轻而易举的打开,一团温热的湿滑钻了进来,肆无忌惮的在里面搜刮。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一个人的亲吻,那样惊人的柔软,却能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烈攻势,又温柔又迅猛,把她逼在角落里,毫无招架之力。
白露僵硬的跪坐着,两只手茫然无措的不知道放在哪里,然后就感觉自己被压在了沙发靠背上。
白露的身体因为重力轻轻一弹,反射性的抱住了绿栀纤瘦的后背。
因为这一打岔,两个人暂时离开了一瞬。
绿栀在这松开的空隙间,上下摸了摸白露光滑柔软的脖子,目光在她泛红的眼珠和水润的唇瓣上流连,然后轻笑了一下重新凑了过去。
白露全身都要化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吻,如果不是被门铃打破,白露甚至觉得自己会永远沉溺下去。
白露回过神来时,绿栀还压在她身上没有离开,用一双因为沾染了情.欲而薄红的眼睛看着她,耳边门铃声叮铃作响。
“有人……”
白露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身体想推开她,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绿栀的手掌还托着白露高仰的脖颈,拇指轻轻的按在最细软最脆弱的喉管之上摩挲,她随口“嗯”了声,声音带着明显的暗哑,神情却没有因为那刺耳的门铃声而有丝毫改变,反而继续落下来亲她的嘴角。
“沈、沈清……有人……”
白露几乎都要慌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哀求,不知道是因为绿栀的动作,还是外面的动静。
绿栀亲吻她的下巴,脖子,又蜿蜒到赤红柔软的耳根,声音低的几乎呓语:“那你倒是把我松开……”
白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正抱在绿栀的背上,手指还死死的攥着她的衣服。白露急忙松手,因为之前太过用力,手指关节甚至在这一瞬间都没有顺利打开。
绿栀笑了下,眼看着身下的女孩神色慢慢变得窘迫,才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门外一位工作人员端着托盘,是绿栀进门前要的醒酒汤。
“谢谢。”绿栀点头感谢,然后接了过来。
关上门后,空间里重新陷入了寂静,绿栀端着托盘回头,白露窝在沙发的深处,双臂抱着膝盖,眼角眉梢都是漂亮的红色,脸蛋……脸蛋也红彤彤的。
绿栀走近,发现白露在她开门拿个汤的功夫,竟然出了一脑门的汗。
绿栀把托盘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吧嗒声,她注意到因为这个细微的声响,白露的眼睫重重的抖了一下。
“醒酒汤。”绿栀把白瓷的盅瓮打开,问她:“要喝么?”
白露后背一身冷汗,这顿酒早醒的通透,再也没什么时候比她现在更清醒或者更混乱,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连开始都不知道……
开始?
是她先开始的吗?!
!!!
白露懵了一下,视线在空间里一时呆滞的游走,然后被绿栀逮了个正着。
“喝喝喝!”短暂的思绪瞬间被打断,白露像被蛰了一下,一边忙不迭的应着,一边手忙脚乱的从沙发上爬下来,拿着杯盏吨吨吨的往肚子里倒,好在汤水温度适宜,并不算太烫。
白露边喝边想对策,最后一滴液体进肚之后,她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后紧闭着眼睛冒出一长串:“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说完就感觉嘴巴被人咬了下,是真的咬,甚至因为她在说话磕到了牙。
“现在知道了。”
白露睁开眼,绿栀靠的很近,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我……”白露动了动唇,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绿栀看着这个尝试自欺欺人的家伙儿,她原本没有想这么快戳破窗户纸,毕竟白露不像她拥有过漫长的岁月,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怕是已经被吓了一跳,何况是真的与她这般耳鬓厮磨。
但天不遂人愿,白露实在……
绿栀的视线落在她红肿潋滟的唇上,轻轻凑近,安抚般的含了下女孩儿漂亮的唇珠。?
? 第 21 章
“去洗澡。”
“啊?”
白露脑袋乱的像一团浆糊, 她咬了咬舌尖,好不容易在一团乱麻之中想明白这三个字,瞬间又慌的找不到手脚。
什么、什么意思?
洗什么澡?
为什么要洗澡?
绿栀看出她的胡思乱想, 有些好笑, 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放松语气说:“去洗澡然后睡觉,喝这么多酒,一身酒臭味。”
白露一抖,反射性的闻了闻身上, 紧张的问:“臭吗?”
绿栀没有回答,笑着看她皱着小鼻子嗅自己的胳膊。
白露忙放下手,感觉自己在她的目光下被心火烧的都要自燃了,最后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忙不迭的说:“那我、我现在去……”
结果因为站的太猛,身体没稳住,一抬脚就打了个踉跄。
绿栀坐在一旁, 顺势扶了一下她的腰。
白露咬着舌尖, 故作镇定的忽视掉腰上一触即离的那双手, 几乎同手同脚的往浴室走去,走到一半才回过神来,转过头。
绿栀还坐在沙发上, 后背倚在靠背上, 一只修长的手臂随意的搭着,是非常慵懒舒适的姿态, 她的脸庞不知是否因为今晚的荒唐, 没有像平日里那般素白, 反而染上了一丝薄红, 细致的眉眼看见自己停住微微一挑,是一个稍微疑问的神态。
白露原本想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自己房间,对上她的目光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忙转过头推开了浴室的门。
绿栀转回视线,静静的呆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了房间自带的水吧,拿着玻璃杯接了一杯纯净水,又放了几块冰块。
她看了看窗外明灭的夜色,拿着杯子去了阳台。
外面是水波不兴的湖面,上面飘了很多花灯,周围应该是种了不少驱蚊的香草,在这样略显凉意的夜色里,大自然的嗡鸣声也带着静谧的味道。
她抬了下腕表,细细的指针指着十点半的位置。
但一直到十一点,白露都没有从浴室出来。
隔了一层磨砂的玻璃门,里面的潺潺水声还很明显。
绿栀有些头疼,这姑娘是打算一晚上都躲在里面吗?
她伸手敲敲门,里面的水声很快停下,却没有人说话。
绿栀心里微微一叹,顿了一下才开口:“白露,你出来吧,我回去了。”
里面停滞了一瞬,然后是有些慌乱的回答,声音因为在封闭的空间还带着一些回音:“好、好……”
玻璃门后的阴影停了片刻后才离开,白露竖起耳朵,大气不敢喘,隐隐听见了门锁轻轻合上的声音才想起重新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打开浴室的门,先探了个头出来,空间里十分寂静,意识到对方是真的走了,她才隐隐松了口气。
白露莫名蹑手蹑脚的,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被人揉开了的小刺猬,又舒服又害怕,只想偷偷一个人赶快把柔软的腹腔卷起来,然后重新躲回角落里。
她裹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神游一般找到床,也不顾湿漉漉的头发,把自己重重的摔在上面。
一闭上眼,都是绿栀的亲吻。
白露想想就腿发软。
她捂着柔软的枕头压着声音尖叫,好像这样才能盖住心里那些陌生的令她心慌到不能自制的情绪。
她为什么亲我?
她也喝醉了吗?
她可能喜欢我吗?
就算再怎么抑制,想到这个时候,白露还是笑了起来,一颗心瞬间像泡在了柔软黏稠的蜜糖里,她侧过头,床头柜上是一面黑色的釉石板,光滑的石面反射她的模样。
里面那个满脸春色的人是谁?!
白露忙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恢复出几丝神智。
但还是想笑。
她应该是喜欢我吧?要不然为什么会亲我?
虽然是我主动的,但那样深的……
啊!啊!啊!她好会!
……
好会?
???
!!!!
白露眼皮一跳。
她当然好会……
她是……
白露像被一个大锤狠狠的锤了一下脑袋。
她跟大哥……
白露脸上的温度渐渐落了下来。
纵然大哥不在了,但事实就摆在那里,她还记得他们俩结婚那天自己闹小脾气,就因为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清身上。
所以她之前才会觉得自己疯了,绿栀是个女人,还和自己有那样的牵绊,自己确实喜欢她了,但却从来没有奢望过绿栀的反馈。
可现在……
她为什么亲我?
她不是很爱大哥吗?
爱到跟他结婚,为他守寡……
白露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湿润的发丝有些冰凉,贴在她脸上。
纵然她之前并不关注,也知道依沈清的条件,即使结过一次婚,依然是很多男人追捧的对象,可这两年多,沈清好像从来没有搭理过,甚至还一直在照看白家,对白父也很关心,后来更是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白露神经质般的攥了攥身上的睡袍,手里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她为什么亲我?
因为……
因为我是白皓的妹妹?
白露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目光无意思的在空间里四处飘荡,脑子里这个荒唐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是吗?
是吗?
是因为我是白皓的妹妹吗?
仅仅是因为我是白皓的妹妹吗?
白露感觉自己都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要塞炸了,甚至莫名的生出一股愤怒。
她站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手指放在嘴边不停的啃咬。
她应该问一下的!
绿栀被吵醒的时候,先看了一下床边的钟表,凌晨三点多。她反应了一下,才听见是敲门的声音不是按压的电子门铃。
绿栀把床头灯打开,空间里的黑暗轻轻一荡,她掀开被子下床,开门的时候眉眼间无意识的带着被人打断睡眠的戾气。
外面站的竟然是一身单薄睡衣的白露,头发乱糟糟的,一张小脸皱着,要哭不哭的看着她,又委屈又可怜。
“你为……”白露张嘴,纠结至半夜的一声诘问,只吐出两个字就特别没有出息的在绿栀脸上还没有消失的阴沉神色下开始卡壳。
绿栀心里一跳,夜半敲门,还这个表情,这是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绿栀神情缓了一下,看着这个小可怜,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就把人带了进来,而后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白露只愣了下神就被绿栀拉进了房里。
绿栀的房间是古希腊风格的装修设计,墙面上是复杂纹路的壁布,各种各样浓墨重彩的彩绘挂在每个角落,白露一抬眼,玄关处上方竟然是个长着翅膀、光着屁股的小男孩,手持一把白色的小巧弓箭直直的对着她。
白露把目光从油画上转开,落在了眼前的绿栀身上,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巴了。
不知道她在外面呆了多久,白露的手腕冰凉,绿栀抓在手心里,纤细的手指顺着光滑细腻的雪白肌肤摸到指尖,轻轻的揉了两下。
“手怎么这么凉?”绿栀问。
白露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问询,咬着唇看她,眼里都是雾蒙蒙的水气。
她问绿栀:“你喜欢我吗?”
绿栀挑眉,没有丝毫的停顿,“当然。”
她揉着白露软凉的手停了下来,而后手指慢慢错开,严丝合缝的扣住。
绿栀轻轻凑过来,看着白露的眼睛,说:“我喜欢你。”
这般清晰的四个字。
白露心尖一颤,那么多的不确定和疑问被这四个字轻轻松松的打败,她看着绿栀,浓密卷翘的眼睫缓缓抖动,眼尾慢慢泛红,而后两行清泪猝不及防的从眼眶里滚落。
绿栀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失措,目光轻柔的落在面前这个患得患失的小姑娘脸上,半晌伸出空闲的一只手,食指轻曲,接住了那滴还挂在脸颊上的水珠,然后放在唇边抿掉了。
白露的心又酸又软,她看着绿栀,心里轻飘飘的,恨不得化身一片羽毛,就这样飘在半空中好了。
绿栀摸了摸她的脸,客厅里还没有开灯,空间昏暗,只有里面的卧室开着门,一点亮光从里面漏出来,绿栀便直接把人拉到卧室里的沙发上坐下,说:“我给你倒杯热水暖一暖。”
白露呆呆的点头,然后看着绿栀拿着床头的玻璃杯接水,还自己先喝了一口试试水温。
十分亲密的姿态。
白露接过杯子,暖意从指尖一点点扩散,她轻轻的抿着,感觉全身蜷缩起来的神经都慢慢舒展了开来,然后就听见绿栀问她。
“你半夜找过来,只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白露差点没被她温和的腔调呛到,呆滞的神经一下子拉长,她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是个起床气比她还大的人,上一次半夜吵醒她的时候甚至直接被她甩在门外。
绿栀伸过胳膊,把床头柜上的闹钟抓过来在白露眼皮下一闪而过,说:“凌晨三点半,你……”
她上下打量白露薄薄的睡衣,里面显然没有任何束缚的衣料。
“你这样来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对你表白?”
白露哑然失措,绿栀显然已经看她良久,直到眼前的小姑娘眉眼舒展,神情放松,她才缓缓开口,说出这样暧昧的要找她算账的话。
绿栀走过来,而后微微弯腰,两只手臂支在单人沙发的两侧,把沙发上坐着的白露整个困在其中,因为低头,绿栀松散的发丝落下,落在白露的脸上、颈上、肩上。
白露心脏都停了一瞬,而后她看见绿栀的目光落在她睡裙宽松领口外光/裸的脖子上,眼底深沉的意味十足。
白露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聪明,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那眼底的含义,脑中警铃大作,她忙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因为用力,甚至洒出来一些落在膝上,她根本顾不得,蹭的一下站起来,磕磕巴巴的说:“我、我现在、回、回去……”
绿栀笑了一下,手指攥住她的手腕,而后用力一拉,这次没有把她拉在沙发上,而是直接扔在了床上。
白露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身体已经陷入一片柔软之中,这地方显然被绿栀躺过,她不过刚刚坠落,口边鼻腔便都是绿栀身上冷香的味道。
然后白露感觉空间蓦地亮了一下,她微微仰头,发现是绿栀拨亮了灯。
绿栀今日穿了一件酒红色的缎面吊带睡裙,细细的带子挂在削白的肩上,栗色的波浪卷发如海藻一般散在脸侧,明亮的灯光之下她的皮肤白的像在发光,眉眼却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甚至带着些侵略感十足的凌厉。
“别回去了。”她说。?
? 第 22 章
白露吓了一跳, 脑子里一大串稀奇古怪的马赛克走马观花般呼啸而过。
下一秒,她猛地翻过身往床另一侧爬去,身后一只手伸过来, 拢住了她的脚腕。
绿栀的手掌并不大, 但她是一双拿画笔的手,手指修长,一掌之下能完整握住白露纤瘦的脚踝。
白露全身的力气瞬间如抽丝一般逝去,她能感觉到到绿栀并没有用力,甚至说只是虚虚握着, 但束缚感却那般强烈,让她瞬间全身发软。
她回过身,看见绿栀一条腿半跪在床侧,左手撑着床面,右手握着她的脚腕,身体前倾,宽松的衣领微微坠下, 胸口处春光乍泄。
白露只觉得一股野火从心底腾然升起, 烧的她头晕眼花, 口干舌燥。
“跑什么?”
绿栀的神色很平静,目光里带着真诚的疑问,她的拇指无意识的揉了下白露纤瘦的脚踝, 侧面一颗精致的腕骨凸起, 雪白的皮肤下能看见细细的青色血管,脆弱的好像只需要轻轻一掰就会折断。
绿栀微微侧头, 一个清浅的吻落在白露的小腿上。
白露像被烫了一下, 身体无力的落在床上, 眼角很快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绿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白露今天穿的是一件月白的棉麻睡裙,衣领和袖口都翻滚着一圈小巧的荷叶边,柔软的裙摆因为绿栀的这个动作慢慢从从腿上滑落,无力的堆在大腿根上,露出大片春色。
她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此时松松散散的如瀑布一般铺在床上,莹白如玉的脸庞已经染上绯红,带着水润光泽的黑色眼眸楚楚可怜的看着绿栀,嫣然的两片唇瓣轻启,像是害怕似是哀求。
绿栀根本没听清她要说什么,只看到一点嫩红在唇缝间轻轻颤抖,她凑过去,含住了那节湿滑的舌尖。
白露毫无招架之力,脑海里的意识混乱的像一团翻滚的岩浆,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一崩再崩,已经紧的抻成了一根细细的丝线。
直到绿栀的吻从脖颈上移开落在她的眼角,她才发现自己在哭。
绿栀微微抬起头,白露整个人漂亮的不像话,情.欲的翻滚和理智的挣扎把她灼烧的像支开到荼蘼的艶丽玫瑰,绿栀忍得心尖发疼,好半晌才松开钳制在白露腰窝的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眼睫,声音里透着克制的喘息:“这么胆小还过来惹我?”
白露眨眨眼,水光在红色的眼角泛滥,还带着一声可怜巴巴的呜咽。
绿栀叹了口气,安抚般的亲亲她的额头和眼睛,伸手把衣领给她拉了拉,然后抱着她缓了一会儿,才翻过身把灯按灭了,空间里瞬间一片黑暗。
“睡吧。”
说完这个两个字后,绿栀手臂一搂,白露整个人落在了她怀里,而后她把被压在身下的被子扯出来,把两个人都盖了个严实。
白露一动不敢动,刚开始还觉得燥热,慢慢的身体的欲.望降了下去,她才听见绿栀的心跳声,清晰的传到耳边。
白露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不知是否一晚上闹了太多,她不过刚刚闭眼,就几乎瞬间昏睡在温柔乡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醒来时,空间里光线并不强烈,白露怔忪了许久,昨晚的记忆才慢慢的爬上心头,她往旁边摸了摸,是空的,指尖触摸的地方都是凉意,连空气里属于绿栀的味道都散的若有若无。
白露赤着脚跳下床,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水晶绒极深,纤细的脚掌踩下去每一步都是柔软的凹陷。
遮光性很好的厚重窗帘是拉上的,只有角落里一条细小的缝隙泄露着外面的阳光。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昏暗的卧室,床头柜上的电子荧光钟表显示的时间是10:27am。
绿栀……走了?
白露打开卧室的门,外面的客厅明亮,但空间安静,显然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
她咬了咬唇,心口蓦地漏了一个大洞。
白露茫然的走了出去,视线无意识的在四周游离,然后猛地停住。
绿栀正在客厅外的阳台上画着什么,身上披了一件图案绚丽的深色毛绒披肩,明媚的阳光在遮阳台下划了一条界限分明的分割线,她整个人坐在阴影里,头发随意的扎着低低的马尾,侧脸光洁秀丽,肌肤白的透光,美好的像一块被人精雕细琢后静置的莹莹美玉。
白露忍不住驻足,呼吸轻的像害怕惊醒一只偶然停驻的蝴蝶,直到把心口填的满满当当。
似是有所感,绿栀很快回头,看见白露时她并没有放下手里的铅笔,只是朝她笑了一下,“醒了?”
白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小小的嗯了一声。
绿栀的眼睛落在她光.裸的脚丫子上。
白露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鞋,她低下头,看见自己左右两颗大拇脚指正在跟各自的二拇指打架。
绿栀又笑了一下,“快去穿鞋。”
“哦。”白露耳根发红,忙跑回了卧室。
等她穿上绵软的拖鞋出来,绿栀还在阳台上,白露走了过去,看见画架上是一副黑灰白色调的素描,主角也很简单,是一棵榆树,老杆虬枝,大冠如伞,树身上的树皮一寸寸炸裂,像鱼的鳞片。
白露抬起头,在阳台外那几棵已经开始在春风里泛黄泛绿的榆树上搜索,很容易就找了这个一看就经历过很多年风吹雨打的大树,伸手指了下:“你画的是那个。”
“画的很像。”
绿栀笑了,她现在最会的就是临摹,但让她自己去创作,画出来的却往往不尽如意。
白露拖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一旁看她画画,绿栀有一双好看的手,手掌丰润白皙,手指修长纤细,指甲修的短而干净,上面应该是涂了透明的釉脂,甲面泛着健康的珠泽。细细的铅笔在这只手里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优雅而随性的在洁白的纸张上跳舞,最后勾勒出一副令人惊叹的景色来。
白露静静地托着腮看着,空气里弥漫着温和的春风,舒服极了。
不过很快绿栀就把铅笔放下了。
白露凑过来,说:“好看。”
“送给我吧。”
绿栀这样的随笔有很多,自然点了下头,白露笑的眯起了眼。
收拾完回到房间,绿栀就打电话叫工作人员送早餐过来。
白露忙跑进洗手间做了个简单的洗漱,出来后却发现餐厅桌子上的食物有两份。
白露:“你还没吃吗?”
绿栀:“等你一起。”
白露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旁边,扬起的嘴角一直放不下来,只觉得自己幸福的冒泡。
昨天玩了一天,今天是自由活动,都是年轻人,纵然是商业交际,却也没有那么古板,听工作人员说那几个男的十点多的时候去钓鱼了,其他的小年轻们大多都还没出门,估计他们跟白露的作息是一样的。
中午快一点钓鱼的人才回来,湖里面的鱼都是人工饲养的,傻的不像话,被几个新手钓上来一大桶,便拿给厨房让他们做了个全鱼宴。
绿栀接到消息便准备出门,换完衣服后,白露才吹好头发,然后她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床尾,看绿栀从衣柜里一件件给她挑衣服。
“这个穿过的。”绿栀指了指胸衣。
“这个是新的。”绿栀又指了指三角裤。
“裙子,我穿过的。”绿栀扔过来的一件白色长裙。
本来就是出来玩,带的衣物并不多,绿栀的习惯一向是比天数多一套,如今多的这一套刚好给白露。
白露继续跪坐着没动,一截雪白的小腿从裙摆下露出来,黑黢黢的眼睛还盯着绿栀。
绿栀秒懂,无奈的歪了歪头,声音干脆:“行,我出去。”
白露看见绿栀出去了,忙从床上跳下来,拿着那个胸衣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好像真的差不多大嘛,也说不定自己更大些,绿栀那么高,看着就感觉比自己瘦一点……
还有内裤,好像是跟胸衣都是一个色,材质摸着也差不多,是成套的吧?所以为什么说一个穿过,一个是新的?
裙子好长,都到脚踝了,绿栀穿着到哪里来着?小腿肚?自己没比她矮那么多吧?
白露一边磨磨蹭蹭的穿衣服,一边脑子里各种想法乱飞。
但衣服可以换着穿,鞋子就没办法了,绿栀比白露高,脚自然也比白露大了一码,白露穿着她的鞋在客厅走了个来回,踢踢踏踏的,一看就不舒服。
绿栀看她后脚跟都要磨红了还跟小孩偷穿大人鞋一样兴致勃勃,忙拉住她把鞋子脱掉:“你还是走两步回去穿你自己的鞋。”
白露腿搭在绿栀膝上,粉嫩嫩的脚指头跟小豆子一样动来动去,她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好吧。”
其实白露的房间距离绿栀的也就不到一百米,她本想省事直接从绿栀的房里出去,却没想到还是要回来一趟。
白露穿着拖鞋回去她的“梅云涧”,打开衣柜的时候才觉得好笑,既然总归都要回来一趟,那刚才为什么还要穿绿栀的衣服,直接回来换自己的不好嘛。
虽然觉得有些傻,但白露还是很开心,拖鞋甩掉,换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又扒拉了个蓝底的碎花发箍戴在头上,然后来来回回照了五六次镜子才出去。
中午的饭桌上,大家都在调侃白露的酒量,白露一点不害羞,大大方方的跟他们说笑,看起来确实因为一场酒局让彼此之间的关系亲近许多。
午饭结束之后已经三点多了,绿栀和白露一起把主要的那几位送走,其他一堆白露的朋友她就不愿意去招呼了,大手一挥让他们各自该干嘛干嘛。
绿栀还是第一次见白露这幅成熟的模样,想了想竟然还觉得有些欣慰。?
? 第 23 章
“沈清!真刺激!”
赵菲儿一声惊雷般的感叹瞬间打破了白露旖旎的倾诉欲,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白露本来就是藏不住事的性子,更不要说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一朝得道差点失身, 能熬到周一才找好朋友倾诉已经快把她憋的喘不过气了。
她们俩这会儿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前后左右都是空的,前方近百人的大教室人头攒动,讲台上老师一边带着麦克风,一边慢条斯理的拉着投影幕布上的PPT页面,讲台下各种声音嗡嗡作响, 倒是没什么注意到她们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赵菲儿跟白露一起吃喝玩乐十几年,俩人一脉相传的不靠谱,又在这个圈子里看多了男男女女混乱纠缠,自然很快接受好友突然萌发的新性向,瞬间八卦之心冉冉升起。
“她亲你了?她把你睡啦?你俩什么时候好的?不得了啊你!那周赢怎么回事?哎!不管周赢,狗男人!你快讲讲沈清怎么亲你怎么睡你的?”
赵菲儿连珠炮一般问她,手指抓着她的手臂晃, 显然好奇的不得了。
白露原本还有些生气, 慢慢的, 等赵菲儿一个个问题冒出来,她心里又甜滋滋的,唇角上扬到压不下来。
“反正, 反正就这样那样式儿的亲了, 也没有睡,就摸了一下, 我说停她就停了。”白露扭扭捏捏的小声说, 眼角眉梢都是春色。
“这样那样是怎样嘛?”赵菲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甚至蠢蠢欲动的伸出手, “还被摸了,摸哪了?”
白露急忙躲开,用力拍掉她的手,小声叫道:“你色狼啊你!”
赵菲儿一下就看见自己的手背被拍红了,嘶了一声。
白露快速的瞥了一眼,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们俩从小玩到大,好的穿一条裤子,彼此之间什么没摸过,什么没见过,以前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结果过了个周末,她就有些不太能接受再跟好闺蜜这么亲近的打闹了。
赵菲儿有些不开心,骂她:“你可真行,这就开始为沈清守身如玉啦?”
白露哼了一声,又莫名觉得守身如玉这四个字还挺有成就感的。
赵菲儿撇撇嘴,觉得自己亏大了:“露露,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当初我那啥的时候什么都给你讲了,你呢?摸一下都不能讲,我看是沈清给你下迷魂汤了吧?”
白露也有些心虚,忸怩捏捏的趴在了桌子上。
赵菲儿倒也没生气多久,过了会儿又凑过来,却是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会是沈清?她怎么回事?她不是跟你哥……,怎么现在又喜欢女人?骗婚啊?”
“当然不是!”白露猛地坐起来,气呼呼的看着赵菲儿,声音都止不住的放大:“她跟我一样,以前喜欢男人,现在才喜欢的女人!什么骗婚?你会不会说话!”
赵菲儿看她急了,忙摆手:“好好好,我错了行了吧。”
白露狠狠瞪她一眼:“反正她不是骗婚!更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她也不喜欢女人,她就喜欢我!”
赵菲儿“啧”了声,说:“你脸真大。”
白露心里对赵菲儿恼的不行,话都不想跟她说了,重新趴在了桌子上,把头转向一边,赵菲儿一直拽着她认错也没有用。
过了一会儿,压在胳膊下面的手机抖了抖,她打开一看,是绿栀发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出发了。
赵菲儿觑了她一眼,试探的问:“沈清?”
白露一愣,欲盖弥彰的把手机盖在桌面上。
“藏什么藏?你先把自己脸上的荡漾收一收行不行?”赵菲儿看不上她这个样子,鄙夷的看着她。
白露忙把自己没意识到的上扬嘴角拉下去,也不生气了,伸手推了赵菲儿一把,颇有些娇嗔的骂了声“滚”。
赵菲儿立马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
白露咳了一下,开始装桌面上的书:“等会儿你直接走吧,她过来接我放学。”
赵菲儿闻言立马怒了,按住她的手:“你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
白露朝她笑:“菲子,你知道的,姐姐我一向重色轻友,嘿嘿嘿,你等会儿直接走,别被她看见,明天有空我再请你吃饭。还有,保密听见没,要不然我杀了你。”
赵菲儿简直要被她的理所当然气笑了,靠着椅子看白露拿着小镜子认认真真的补口红。
“你完了,白露,”赵菲儿看她这小模样,开始危言耸听的吓她:“沈清可不是一般人,你被她吃定了。”
白露听了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反而想了想后,十分认同她的话:“我也觉得她不是一般人。”
到点之后,讲台上的老师整理完教案离开,白露忙给赵菲儿来了个飞吻,徒留好友跳脚,自己则像个小白鸽一样飞出去了。
大学校园里,放学之后回宿舍和去食堂的人不少,出校门的却不多,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落霞余晖在遥远的天际上涂抹出浓墨重彩的颜色。
绿栀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白露原本是小跑过来的,临到近了,反而慢慢停下脚步,然后就听见前方一声短促的鸣笛,黑色的车玻璃落了下来,绿栀坐在驾驶座的位置,面色温和的朝她招手。
白露心跳加速,连忙加快几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白露。”一道含笑的声音。
白露低低嗯了下,眼睛都不敢抬,径直拉开安全带。
绿栀看穿了她的羞涩,轻笑了一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十分清晰。
白露手持安全带的动作一顿,就感觉对方凑了过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白露撞进一双黑色的眼睛,对方带着笑意朝她压了过来,柔软的在她唇上吮/吸了一下,而后松开。
心花怒放。
绿栀亲完之后自然地把白露拉到一半的安全带合上,然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轻轻点开了车子,说:“走吧,先去吃饭。”
她们去的是一家市中心的私人菜馆,繁华地段里独自开辟出来的幽静巷子,拐进去后像是跟钢铁丛林割裂了一般,门口有座小小的拱桥,后面是个大三间的院子,白色的洋楼跟周围茂盛的竹林相映成趣。
绿栀已经提前定好位置,一进来就有工作人员引着上楼。
她们的包间定在了二楼,今天白露穿的是细跟的高跟鞋,绿栀便拉住她的手,微微撑了一下。
白露抿抿唇,直到走完这一小截台阶,两个人也没有松开。
却没想到刚到楼上就碰到了徐子瑞,他应该是刚刚饭罢,携着一位容貌清丽的女人,远远看到她们两位后,先是跟那个女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走了过来。
白露有些烦他,站在了绿栀后面把头扭向了一旁。
绿栀倒是神情没变,开口道:“子瑞,好巧。”
其实说巧也并不是真的多巧,消费高、味道好的餐厅全城也就那么些,又是在市中心,遇见认识的人并不是多难。
徐子瑞依然是黑色的笔挺西装,看起来仪表堂堂,脸上的笑意挂了三分:“是啊,好巧。”
说完后他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两个人相握的手上,倒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只是有些惊讶,实在是绿栀的性子看起来并不是能跟同性友人亲密到拉手吃饭的人。
徐子瑞细不可微的挑了下眉:“沈清,没想到你跟露露现在关系这么好了?”
绿栀也没有回避,还晃了晃拉着的两只手,笑道:“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白露在旁边听了有些开心,手指头动了两下,指尖蹭了蹭绿栀的手心。
徐子瑞显然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在此深究她俩之间的关系,随意寒暄两句后便提起另外一件事:“听说公司这次借贷是你新找的资金渠道,那位陈行长是业内新秀,以后关系调和好了对我们大有裨益,你若是有时间,咱们找个地方相互引荐一下如何?”
“好呀,”绿栀不置可否,随后道:“刚好下周一陈行长会到公司做回访交流,我虽然不会在公司,但白露与他私交不错,你可以让她做个中间人。”
“白露?”徐子瑞愣了一下。
白露一步站出来,理所当然的“嗯”了声。
纵然绿栀说的私交不错,实际上不过只见了两次,但她可一点都不怵,仰着下巴得意的看向徐子瑞。
直到与徐子瑞道别后走到包间,白露脸上都挂着得意的表情。
“让他一直看不起我,这回儿求上我了吧,哼。”
绿栀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问:“你就这么跟他不对付?”
白露煞有其事的点头,然后皱着鼻子朝她抱怨:“他心眼可小了,小时候还总欺负我矮,特别烦人。”
绿栀一边翻开菜单,一边颔首,说:“那是挺坏的。”
白露嘴角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勾起,显然绿栀选择做她的同盟比能压徐子瑞一头还让她开心。
“那就罚他当亦方集团一辈子的打工仔好了。”绿栀笑着说。
白露嘿嘿笑了,握了握小拳头,一脸志在必得:“好!我努力。”?
? 第 24 章
白露最近对待学业和工作确实比以前更加努力和用功了, 她知道,绿栀一直想让自己强大起来撑起白家,之前她进公司虽然也抱有这个想法, 但很多时候都没有十分确定, 时不时的还会自我怀疑,直到现在,这个想法才实实在在的落了地,变成了一种强烈的信念。
在她心里,绿栀无一处不完美, 无一处不体贴,她自然也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白露并不知道两个女人在一起要怎么恋爱,大概就是跟闺蜜一样,又比做闺蜜更加牵动神魂。这是她短暂的二十二年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谈恋爱,懵懂赤诚,满腔都是化不开的柔软,只想变成绿栀的小尾巴, 时时刻刻连在一起, 时时刻刻看得见、摸得着,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黏黏糊糊的好烦人。
赵菲儿说这是热恋中的正常现象,等荷尔蒙降下来就会慢慢凉了。
白露一点不觉得会凉,她感觉自己一直在发烫, 只要跟绿栀在一块, 对方自然随意的触碰、抚摸、亲吻,无时无刻不让她热血澎湃。
她大概原本是个雪人, 春天来了, 所以天天都在融化。
白露的变化那么明显, 经过爱情滋润的女孩子总是容光焕发, 像一朵盛开的春花,甜蜜羞涩,一张原本就十分漂亮的脸蛋也愈发神摇目夺,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会经久流传。
这世上只有三件事是瞒不住的,咳嗽、贫穷、爱情。
你想隐瞒,却欲盖弥彰。
连白父都察觉她每日欢乐的心情,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白露吓了一跳,嗓子眼都要提起来了,声音磕磕巴巴:“没、没有啊……”
白父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只当自己的女儿害羞,并没有多做探究,甚至欣慰于白露能把目光从那个周赢身上挪走,正常的谈一场恋爱。
白露看见父亲没有追根究底,忙松了一口气,从家里溜了出来。
从家里出来自然是去找绿栀,她的指纹现在也是开启绿栀公寓大门的一把钥匙,如果不是为了不让白父起疑心,白露都想住在绿栀家里不走了。
绿栀刚洗完澡,白露就到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爸爸发现了。”白露一进门就朝绿栀大喊。
绿栀把脸上薄薄的面膜撕下来,还有一点点胶质的精华液留在脸上,水光滋润后的肤色像荔枝果肉般晶莹剔透,她听了后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笑着问白露发生了什么。
白露像个小话痨,寸步不离的跟在绿栀后面,绿栀去洗手间洗脸她也跟着,一边把来龙去脉跟绿栀讲了。
绿栀关上水龙头,没有直接去碰黑色大理石台面上的洁面纸巾,而是微微侧目,问白露:“如果你爸发现会怎样?”
白露一愣,茫然的看着她,好像不明白绿栀为什么问这样简单的问题。
绿栀站直身子,脸上有透明的水珠滑落至下巴,目光清浅的落在白露脸上。
认真到白露有些心慌。
白露突然发现绿栀好像并不觉得跟自己谈恋爱是一件需要隐瞒的事情,也不会害怕这件事被白父知道。
可她……
她敢把这件事告诉赵菲儿,但几乎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需要告诉父亲。
白露在那样坦诚的目光下,开始觉得自己的手指尖在发麻。
绿栀并没有执意等她的回答,低头含住她的唇瓣亲吻。
带着安抚的味道。
一吻之后,白露的眼角有些泛红,像水光晕染后的朱砂,绿栀脸上的水珠落在她的脸上,凉凉的。
“要对爸爸说吗……”白露抽出一张雪白的洁面纸巾,轻轻帮绿栀擦拭面上的湿雾,声音疑惑,神色迷茫。
“你觉得呢?”绿栀平静的反问她。
白露咬着唇,好一会儿才抬头,试探的说:“我们、我们晚一点再让他知道好不好?”
绿栀笑了,说:“那什么时候?”
“等……等明年好吗?”白露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说:“明年我就大学毕业了,如果爸爸不要我了,也不给我钱了,我就自己创业挣钱,养、养你,好不好?”
她说养绿栀的时候磕巴了一下,显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绿栀看着面前这个小可怜一样眼巴巴的人儿,心中微微一荡,觉得这女孩太美味了,好想立马吃掉呢。
绿栀忍着笑意,问她:“为什么要养我?我自己也养得起自己。”
白露闻言叹了口气,连眉毛都愁的皱起来了。
显然在她心里,纵然绿栀十分厉害,却也比不上自己的父亲那样只手遮天,如果她们两个的恋情暴露,白父连女儿都不要了,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另一个罪魁祸首?绿栀一个画家,得罪了商业巨头,以后还怎么挣的了钱呢?
一直到绿栀涂好乳液,白露都没想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她自责的不行,觉得绿栀那样爱她,可以完全不在乎外人的眼光,自己却顾手顾脚的,一点都不勇敢。
所以白露特别小媳妇的跟在绿栀面前献殷勤,“我帮你吹。”
绿栀把吹风筒递给白露。
白露把绿栀按在沙发上,右手拿着吹风筒,左手手指轻轻插入绿栀的发间,再撩拨而起,水润后的发丝凉凉的,暖风呼呼的吹出来,很快就有清新的香味在周围萦绕,那是绿栀惯用的洗发露的味道,一种清甜的果香,还夹杂着绿栀身上特有的香味。
不过白露并不太会伺候人,绿栀的发质偏软,但很浓密,她左左右右的吹,又不敢吹得太久,害怕会损发质,结果反而把绿栀的头发弄的非常蓬乱。
绿栀有些无奈,只好打断她的动作,说:“算了,就这样吧,剩下的自然干好了。”
白露瘪了瘪嘴巴,跪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闷闷的跟绿栀道歉:“对不起。”
绿栀拢了拢头发,卷发在她修长的手指间穿梭,很快就乖巧的散在肩上,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白露的脸,指尖上还残留着香味,安慰她:“没关系。”
白露又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要愁死了。
所以到了上班的时候她更加努力,几乎可以用废寝忘食来形容。
无论绿栀如何从容,如今的白露都没办法平静的去面对未来某一天她们两人的恋情大白天下。
在白露看来,这是一个呼之欲出的炸弹,总有一天会爆炸的。即使父亲一贯疼她,但也肯定无法接受她们两个在一起,她总要为将来的决裂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看来最优解就是赶快自己强大起来,最好是帮父亲把公司的问题解决掉,这样才有底气跟父亲谈判。
因为白露在公司突如其来的上进,还有上次跟银行做的交流会,白露瞬间在董事长的秘书处里脱颖而出。
虽然之前大家都知道白露是白家的大小姐,但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过来玩票刷存在感的,所以都秉持着让她吃好喝好玩好的态度,如今看她这般认真,他们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哄小孩一样对她。
连带白父都大为惊奇,跟李秘书两个人分析了许久,才一致确认这孩子好像是开了窍了。
白父既开心又挣扎。
他一向认为自己对女儿了如指掌,也一早就下了结论,认为女儿是娇娇儿、菟丝子,所以从来没有起过让她继任家业的想法。如今白露开始上进,他自然十分高兴,但同时也十分纠结,白露固然是自己最爱的孩子,但亦方集团是白家几辈人的心血,那么重大的担子,她担得起来吗?往后漫长的尔虞我诈,白父也不忍心让白露一个女孩去面对人间险恶。
如果绿栀知道白父的想法,一定是无法苟同。
她一直认为这世上最好的爱就是让爱人本身获取力量,而不是简单的物质馈赠。一个人单方面的给予,即使再毫无限度,也是脆弱和单薄的,如无根浮萍,主动权不握在自己的手里,一切都是徒劳,唯有自己掌握力量,才是强大的根本。
绿栀对自己要求如此,同样也不会编织一个精美但脆弱的童话去诓骗爱人。
但一切总归是向好的方向发展,白露毕竟是真的年轻,如今亦方集团有绿栀的插手,虽然不至于马上起死回生,但肯定不会像剧情里那样一败涂地,只要白父好好地活着,总会给白露成长的时间。
一个公司走向消亡,并不是简单的天凉王破,往往是一步步的恶性循环,慢慢万劫不复。同样,公司解除危机后也不会骤然新生,绿栀或许有别的方法可以让亦方集团瞬间凤凰涅槃,但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有白露也就罢了,白露还在,绿栀要把这些留给她做磨刀石。
绿栀在夏天快要来的时候决定为沈清办了个画展,就在她挂名副馆长的美术馆里,邀请了很多沈清以前的朋友和老师。
沈清上一次举办画展还是在四年前,她是个产量很高的画家,平日里将很多时间都留在了画画上,这几年不是没有想法再办一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一直没有办,直到后面绿栀来了。
开展的第一天是个晴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因为是周末,白露一大早便兴致勃勃的跑过来,热情的帮绿栀接待那些艺术品收购员还有媒体记者。
沈清是美术馆的副馆长,馆里便大方的放了整整一个厅给沈清置办,绿栀跟着自己的老师一起在沈清以往的画作里挑挑拣拣,最终拿了五十二副画,下楼的时候老师看见了画室楼梯上那副《沉睡的女人》,说那个也可以放在画展上。
绿栀看了下,问:“您不是觉得这一副匠气吗?”
王老师略带些揶揄的笑着:“虽然是有些浮于表面的现技,但那些艺术品收购员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看着就好看,贵气。”
绿栀笑的毫无芥蒂,但还是拒绝了,说:“就那些吧。”
绿栀拿出来的画大部分都是油画,一小部分水彩和简笔素描。
沈清偏爱冷色调,擅长运用大片的蓝,但即使是同样的蓝色,也能看出这几年沈清的风格日渐阴郁。
王老师帮忙整理的时候就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想到沈清的心理路程竟然有过这样的变动,绿栀并没有做掩饰,向老师解释前两年确实有一段时间心情不太好,不过后来看过医生,现在已经恢复。
到画展上,绿栀便把这些不同时期的画作打乱了时间进轴摆放,看着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 第 25 章
既然是沈清的画展, 沈清的父母还有白父自然也都过来捧场,绿栀忙着招待那些同学好友,自己人就没有那般刻意, 所以只让白露跟着。
两家父母之前一直都以为她们两位不和, 如今看见白露为了绿栀忙上忙下,不由的十分惊讶。
白露心虚的不行,强压着心里的忐忑,一顿插科打诨糊弄了过去。
脚不沾地的忙了一整天,下午快要结束的时候白露才找到空隙跟绿栀待一会。刚开始白露还记着要跟绿栀拉开距离, 后来看见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手挽着手进来,头对着头有说有笑的,不由得大了胆子,也开始亲密的挽着绿栀。
绿栀对这些并不在意,随意的让她玩着自己的手指。
她今日对着不同的人说了一天的话,此时也有些累了,便只默默的陪着白露走了一会儿。
这次画展, 绿栀筹备了近两个月, 画展开始之前, 白露已经随她看过好多次这些画,但如今两人手牵着手在展厅漫步,总觉得又看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来。
最后她们驻足停留在那副《无名》的油画前, 这是沈清最后那幅没有画完的画, 绿栀后来也没有动,严格说来这幅画甚至只能算个半成品。
夜色、深海、没有晕染的月光, 那一滴厚重的白在海天之间突兀的像一块岩石, 却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王老师对这幅画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白露沉默了好久, 才轻声问她:“是因为我哥吗?他是在海底潜水的时候才……”
“应该是吧。”绿栀并没有撒谎, 但很快转身,拿起白露略显僵硬的手指亲了亲,说:“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的目光平静,不躲不闪的看着白露,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
白露一下子就信了。
她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不被这样的目光说服。
两个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然后碰到了李艾。
即使只见过一面,白露也很快就认出了这个高挑清丽的女人。
白露眼皮一跳,手指慢慢顺着绿栀的指缝下滑,而后错开,变成了十指相扣。随后身体也倚了过来,几乎搂住了绿栀的一条胳膊,亲密的不像话。
李艾明显愣了一下,一时有些迟疑的看着她。
绿栀以为她忘记了,便重新介绍:“我女朋友,白露,你之前见过一次。”
她话一说完,不仅李艾脸上错愕,白露都吓了一跳,耳根腾的烧起来,眼珠子都忘记动了。
李艾很快反应了过来,心底的情绪瞬息万变,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探究的神色,礼貌自然的朝白露笑了笑,伸出一只手:“你好。”
绿栀也拍了下白露的手,让正在梦游一般的白露回神,又安慰道:“李艾不会对外说的。”
白露反应过来,忙跟李艾握了个手,原本那点醋劲早已经烟消云散,晕乎乎的像被一团棉花砸了一下心脏。
李艾听了绿栀的话勾唇一笑,打完招呼后果然没再看白露,只是问她:“我绕了一圈,怎么一副我的画像都没看到?”
绿栀:“这次画展上的画都是去年九月份以前画的,画你的都还在咖啡厅呢。”
李艾有些好奇:“怎么,还按时段分着展览吗?”
绿栀:“这次就这些了,其他的下次找时间再办一场。”
李艾点点头,并没有深究其中的意思,只略略有些失望,开玩笑的说:“我还以为自己要出名了呢。”
绿栀笑了,摊手,说:“要出名只能等下次了。”
两个人随意的聊了一会儿,离开之前,李艾的目光还是没控制住,在绿栀身边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孩身上一错而过。
漂亮、明艳、娇嫩,她记得绿栀是结过一次婚的,如今她却又用一种自然到如同寻常一般的语气说出,这是我的女朋友。
李艾看了眼绿栀,相比于另一个女孩满眼遮不住的爱恋,她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神色依然是以前很多次见过的那样清浅冷淡,只偶尔转目时,落了几丝旖旎的温和在女孩身上。
因为稀少,越发显得珍贵,令人意乱神迷。
李艾走了之后,白露磨蹭了好久,才期期艾艾的问绿栀:“你为什么说,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绿栀笑着反问:“你不是吗?”
白露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嘴角扬起,把眼睛也弯了起来,说:“那你也是我的女朋友。”
晚上绿栀请馆里的工作人员吃饭,找的附近一家火锅店,空调房里翻滚的红色汤锅,配着啤酒,很是尽兴。
白露酒量很好,啤的对她来说喝着跟饮料一样,就算小口小口抿也喝下去五六罐,最后只脸色泛了点红,一点别的事都没有。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午夜,绿栀没喝酒,便自己开车载白露回公寓,她开车一向很稳,起步和刹车都如滑行一般,没有任何颠簸。
结果路上碰见了一辆恶意超车的,绿栀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那辆白色的奔驰故意跟她的车子齐平后,车窗滑下来露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脸,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白露吹口哨。
白露原本是觉得晚上吃完火锅后,身上残留的味道有些不好闻,所以才开了车窗散味,没想到碰到这样恶心的事儿,她并不是隐忍的性子,当即就骂了回去。
绿栀瞥了一眼,那男人显然并不觉得白露的怒骂有效果,反而越来越来劲,目光垂涎的盯着她们两个,嘴巴不干不净的,满脸猥琐。
绿栀皱眉,点了个按钮,车窗滑了上去。
白露被迫把胳膊伸回来,她气的要死,拿起手机就打算叫人。
绿栀轻踩油门,一个加速之后左打方向盘,车身落在了白色车子的前面。
白露手机差点飞出去,绿栀轻声提醒:“坐好。”
白露一愣,就感觉车子慢下来,几乎压着后面的车子前行,果然没一会儿,后面的白车加速变道超了过来,隔着车玻璃,白露能看见那个男的又停在了齐平的位置,还得意的把胳膊伸出车窗来拍了拍车门。
绿栀神情不变,故技重施,重新超了过去。
白车不甘示弱,也加速超过来。
绿栀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如果在高空之下,就能看到黑白两辆车刚开始还是以正常的速度在胶着追赶,但不过三四个来回,黑色的车子便越来越快,每次超车后都挑衅般的压速,很快白车也开始上头,踩油门加速,两辆车别着苗头越来越凶狠。
正是午夜,高速路上跑的车并不是很多,偶尔呼啸闪过的大多是大型的卡车。
五分钟后,仪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在了140的位置,而且绿栀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白露看着外面飞速向后逝去的景色不由得咽了咽唾沫,有些不确定的说:“要不然别管……”
“没事,”绿栀转过头,看了白露一眼,笑道:“你抓好。”
白露只好闭上嘴巴,抓住了头上的扶手。
绿栀看了眼车内屏幕上的地图,再过五百米有一条岔路口,她转了下方向盘,开始向右面变道,后视镜里白色的车果然也开始向右靠,绿栀踩着油门径直加速不让白车超上来,仪表盘上的指针继续往下落,很快超过了150。
高速路上的指示牌“唰”的一下闪过,前方岔路口越来越近。白露心都提起来了,手心都是汗,然后就感觉身子不受控制的随着车身的转弯猛地一扭。
绿栀在最后一刻轻打方向盘,车身向左面迅速闪了一下,重新回到了直行车道上。
白露重重跌回座位上,她没顾得上平稳呼吸,急忙回头。
后面那辆一直胶着的白色奔驰显然也没想到她们能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还能变道,惊慌失措之下只能急踩刹车躲避,四个车轮在高速运转下猛然停住,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车身被迫在原地重重跳了一下,最后直接以一个漂移的姿态往防护栏上狠狠撞去。
绿栀也从后车镜上看到了那辆车的惨状,她并没有去管,径直往前开去,只慢慢的松开油门,把车速降了下去,然后才转过身看着白露,关切的问:“没事吧?”
白露摇了摇头,一脸的惊魂未定。
绿栀又看了眼后车镜里越来越远的车祸现场,神色平静的说:“那辆奔驰性能不错,人应该没事。”
白露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车子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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