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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空间里却一时有些寂静。
好一会儿,绿栀转过头看白露,笑问:“怎么了?这就吓到啦?胆子怎么变这么小?”
白露重重的“嗯”了声。
绿栀没想到她这么干脆,轻轻挑眉。
白露眼圈都红了,气呼呼的看着绿栀:“以后你开车不准开这么快!”
绿栀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是在担心自己,心里一软,声音不由得轻了下来:“好,都听你的。”
白露一想到绿栀这么熟练的飙车,还不知道私底下开车有多猛,就后怕的不行,死死盯着绿栀,说:“你保证!以后开车绝对不能超过一百二,不对,不能超过一百码!”
绿栀看她好像真的吓到了,忙连连点头,哄她:“我平时开车都很慢的,刚才是没忍住,谁让他敢调戏我女朋友,这怎么能忍。”
她说话很少这般轻软直白,白露闻言果然气消了大半,但仍然抱着臂,不依不饶的看着绿栀:“那也不能开这么快!我有的是人,一个电话叫七八辆车来堵他不就行了?到时候还不是随我们处置!”
绿栀点点头,“你说得对。”
“再不济我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解决,而不是像你刚才那样冲动,要是没有控制住撞上了怎么办?现在还出了车祸,小心警察明天来抓你!”白露像吓唬小孩子一样吓唬她。
“好的,我知道了。”绿栀说,“我等会让李秘书联系一下对方,协商不……”
白露恨恨的打断她的话:“你还说!你还有理了!”
“好吧,我错了。”绿栀老老实实的认错,一边打转方向盘进了小区。
“今天我还在车上呢你就这样,要是你自己一个人呢,你会不会开的更猛?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开车!”
“我以后不这样了。”绿栀下地下停车场。
“你要保证,以后不可以不把安全放在眼里,就算你开车很厉害,那也不是每次都会安全无事,你要是不小心……”
绿栀两秒钟解决停车、熄火、解安全带,然后凑过去把白露喋喋不休的嘴巴堵住,顺便一个翻身跨坐在白露身上。
白露在车上一直喜欢把座位调的很后,这样她就可以把腿伸直,这个好习惯很好的方便了绿栀的动作,而且不会拥挤。
白露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推她。
绿栀先双手扶着白露的脸颊,撬开她的唇齿钻进去。而后左手轻轻使了个巧劲就把白露推搡的两只手同时别在了头上,右手解开她的安全带后又灵巧的找到座位的控制器,把白露的座椅调到让她能半躺下的状态。
这一切都发生在弹指之间,白露瞪大眼睛,唇舌已经沦陷:“……你……呜呜……不准……呜……”
绿栀右手继续摸向她的脖颈,手指插进白露的发里,固定住后脑勺,一门心思吮/吸她的唇瓣,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好半天后绿栀才松开,鼻尖蹭着她绯红的脸蛋,问:“说完了么?小管家婆。”
白露还带着喘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结结巴巴的冒出来一句话:“你、你、你耍流氓……”
绿栀笑了,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面皮,目光在水光潋滟的唇色上流连,说:“是啊,就对你耍流氓。”?
? 第 26 章
白露今天穿的是小香风的西装短裤套装, 两条修长白皙的腿裸在外面,在空调下吹的久了,温凉细滑的像上等的丝绸。
绿栀的唇肆无忌惮的落下, 身下膝盖用力向前顶, 让白露几乎跨坐在她单腿之上。
车内的气温慢慢升高,白露意乱情迷的喘息着,好不容易把手从束缚中抽出来,身体已经软成一滩水,她无力的捂着肩膀, 那里已经被绿栀拉开了单薄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吊带内搭。
绿栀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晌后吐出两个字:“上楼。”
说完之后,绿栀几乎是立刻伸手把车后座上的两个手提包拎过来,回身把车钥匙拔了,车门“吧嗒”一下推开, 走了下去, 一只手还紧紧拉着白露的手腕。
白露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在停车场明亮的灯光下,瞥了眼绿栀的脸,神情是几乎冰封一般的冷漠, 只一双眼睛, 眼尾处翻涌着欲/望的红色,带着明显的没有得到纾解的烦躁。
白露顿了下, 右手及时拽住了车上的扶手。
绿栀没怎么用力, 拉了一下没拉动。
她回过头, 看着白露。
“我、我怕疼。”白露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绿栀勾唇, 声音轻柔而克制:“放心,弄不疼你。”
白露抿了抿唇,看着绿栀,神情又害怕又忐忑。
绿栀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说:“别怕。”
白露却没被安抚到,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会生气吗?”
绿栀一愣:“我当然不会。”
绿栀看到她脸上的不安,终于反应过来,微微垂下眼睑,对上白露的眼睛,声音温和的又强调一遍:“我当然不会对你生气。”
白露紧绷的情绪缓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心慌,也有可能是晚上高速路上的飙车带来的心有余悸,毕竟后面那辆车是在她眼前被绿栀的车技带到失控才发生的车祸,而绿栀的态度却轻描淡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平静的甚至连一声感叹都没有。
白露自己并没有反应过来,但潜意识已经认识到绿栀本质上或许是个十分冷酷的人,所以她才会在看到那样的表情下有一瞬间的惶恐。
绿栀也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急切好像确实可能吓到白露,不由的松开了她的手腕,有些懊恼的捏了捏眉心,然后上前轻轻抱住白露,认真的说:“对不起。”
白露并不想让绿栀跟她道歉,有些手足无措的啊了一声,身体却乖巧的任她抱着。
好一会儿后,绿栀才松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说:“走吧。”
白露隐隐松了口气,忙跳下车拉住了她的手。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卧室里主灯源已经关了,只在床头柜上开了两朵昏黄的床头灯,绿栀靠在一侧,拿着平板正在看着什么。
白露在薄薄的丝被下扭动,她住在绿栀这里的时候并不多,偶尔几次过来夜宿的时候,绿栀都会缠着她,把她揉捏成一只煮红的虾子。
今天应该是因为在停车场发生的事,绿栀没怎么动手动脚,白露反而不习惯了,一直偷偷看着绿栀,心里猜测她是真有事,还是因为被自己拒绝了不开心还强自忍着。
可惜绿栀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白露只看出来她长得真好看,其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在看什么?”好一会儿,白露决定主动凑上去,搂住了绿栀的腰。
绿栀微微转头,没说话,只是张开手臂示意她靠近。
白露往上躺了躺,亲密的靠着她的肩膀。
平板上是一片红红绿绿的柱形图。
白露分辨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国内的股市,而是外汇的走势图。
“挣点外快。”绿栀说。
白露最近学多了这些股票之类的东西,K线图什么的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不由得有些好奇,看了半晌后就忍不住问:“我能看看账户吗?”
绿栀丝毫没有被探究隐私的不悦,随意嗯了声,便把户头打开。白露看见上下六七只都是红色的,账户余额那里一连串的数字。
白露数了数,怪叫一声,立马一点困意都没了,翻个身跪坐着看向绿栀:“这么多钱!”
绿栀不禁笑了下,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小财迷。”
白露瞪大眼睛:“都是你赚的?”
绿栀点了点头,随手把平板放在一旁,笑道:“这下别担心养不养得起我了,你做好自己就行。”
白露见她明显还记得自己上次的大言不惭,不由得心间一荡,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泡在了梅子酒里,又酸又甜又醉又晕。她双目含情的看着绿栀,乳燕投林一般扑上去,两只软趴趴白腻腻的手臂搭在绿栀肩上,声音含羞带怯的夸她:“你怎么那么好……”
绿栀满鼻芬芳,微微挑眉,看白露这般动情,便知道这小家伙儿还忐忑着呢,她并没有加以安抚,反而趁机摸了摸她丝滑的长发,两个人自然地交换了一个深吻。
一夜香甜。
早上绿栀问白露是不是不疼。
白露尖叫了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闷闷的声音凶巴巴的漏出来:“你别说话!”
绿栀笑起来,隔着被子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下次做个疼的。”
白露一动不动,钻在被子里装鹌鹑。
绿栀笑的不行,最后也没有强行把她拉出来,只是丢下一句:“还要上课呢,快起来吃饭。”
白露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等绿栀走出去,就听见她在卧室大喊:“啊啊!我讨厌上课!”
还有半个月就要到大三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其实平日里课并不多,但最近几天都是各大老师画考点的时候,绿栀又管的严,自然是每一节课都不迟到,逃课就更不用说了,偶尔没课的时候,还一定要去公司报道,把她的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满满当当。
不过介于绿栀一直愿意当她的免费司机,白露也就只能嘴上抱怨两句。
早上蒸的蟹黄包和虾饺,一人两个红米肠搭配豆浆。
除了豆浆外,其他的都是做饭的阿姨留在冰箱内的半成品,绿栀只要拿出来放在锅里蒸熟就行。
白露早上磨磨蹭蹭的厉害,洗漱穿衣最少四十分钟,等她再化妆收拾好,绿栀已经把食物都端在桌上了。
“唉,我太幸福了!”白露像个花蝴蝶一般跑过来,还故作夸张的感叹。
最近天气热了,小姑娘今日穿的很清凉,上身是碎花的吊带衫,下面是白色的牛仔短裤,今天她花功夫扎了个鱼鳞麻花辫,带着珍珠发卡,一看就是娇娇嫩嫩的富家小姐。
绿栀并不限制白露穿好看漂亮的衣服,只是伸出凉凉的手指摸了下白露漏出来的纤白锁骨,上面一颗小草莓明晃晃的露着,细细的肩带搭在上面,更显醒目。
她抬眼,看向白露,眼里都是笑:“这么坦诚?”
白露一下没明白,低头看也没看见,便重新跑回房间里照镜子,然后又磨蹭了五分钟,换了件短款修身的白T出来。
“都怪你。”白露耳根有点红,嘴巴却气哼哼的。
绿栀嗯了下,坦然的认了。
白露对上她一点脾气都没有,没一会儿就又开开心心的了,等路上出门,还说要把自己的车开过来几辆给绿栀当备用。
绿栀可有可无的应下了。
两人慢慢亲密,白露发现绿栀其实并没有什么强烈的物质上的欲望,不像她,每季度的包包、衣服、珠宝、首饰总要最新的,电脑手机一定要时不时更新换代,连车子都要一三五换着开。
绿栀很少主动消费买这些东西,她很多时候都把大把大把的时间留在了画室,其他娱乐时间一般就是各种类似于攀岩、徒步、滑翔伞之类的运动项目。
以前白露一直觉得自己能把各种游戏都玩出花来,但现在跟绿栀一对比,她再回看自己的那些拿手好戏简直就像个小孩子玩过家家。
唉,但这些项目好像真的费体力,不过为了跟绿栀有更多的时间黏在一起,她无比踊跃的接受,至于自己以前的那些项目,赵菲儿约了几次都没约到人,扬言都要跟她绝交了。
白露心虚的不行,然后就说拉绿栀一块去酒吧赴约,把赵菲儿气的眼珠子都绿了。
“你那位不是禁欲系的嘛?!她过来了我们还怎么放开玩!”赵菲儿发了语音过去,声量都气的尖锐起来。
白露坐在办公位上捂着放声筒,又后知后觉的愣了一下。
禁欲系!
赵菲儿你不长眼!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是禁欲系的!
白露一点不嫌弃无聊的为了这三个字跟赵菲儿见缝插针的吵了一中午,直到下午的时候才跟绿栀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晚上去酒吧喝酒。
绿栀回复的很快:可以啊。
绿栀回完消息看向对面坐着的陈永胜,对方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来丢在一旁,露出条纹灰的马甲和白色的衬衫,室内的低温并没有让这位青年才俊冷静下来,额头上反而浮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找其他人。”绿栀把手机放在玻璃茶几上。
陈永胜拉了拉领带,想了想还是劝解道:“沈小姐应该知道,外汇的市场可不像国内的股市,这么一大笔钱放进去,有可能连个水花都没有。”
“我知道,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绿栀笑着说,“但市场上这样的行情百年一遇,赌赢了一世荣华,赌输了倾家荡产,输赢我都认。”
“你放心,本金我出,如果输了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赢了,我只希望到时候钱能安安全全的回来。所以你也不用这么大压力,你是银行系的人,到时候不卡着我的钱就行。”
陈永胜咳了一下,拿冰咖啡润了润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抬头看向绿栀:“你就这么确定英镑会跌?”
绿栀拿着金色的勺子轻轻搅动杯子里醇香的液体,确定么?她当然确定。
在她接收到的剧情里,虽然多是围绕着男女主角的情感波折,世间其他的变动或许只是一带而过,但在她看来,只要能摘出来利用,一个三言两语的片段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引起一场巨大的金融风暴。
绿栀抬头看着对面神色复杂的男人,意味不明的说道:“所以说是赌嘛。”
陈永胜摇了摇头,感叹:“那你就是我见过最大的赌徒。”
绿栀挑眉,赞同:“可能吧,因为我还要加杠杆,加十倍。”
作者有话说:
给主角开大大大金手指,炒外汇这一part脱胎于英国脱欧,英镑大跌,绿栀因为知道剧情窥探到未来的世界走势,所以提前布置做空买卖外汇,到时候赚一大笔钱。
排除那些什么创业开公司之类的,我只想让绿栀挣这一次钱,其他时间就当个不事生产的画家,所以只能让主角强行开大!--任性脸。?
? 第 27 章
六点零一分的时候, 白露卡着点问身边的另一位秘书:“白董走了吗?”
秘书说:“刚走。”
“好嘞。”白露立马拎起手提包,跟办公室其他还要加班的同事说拜拜。
一出大厦玻璃门,白露就看见自己那辆保时捷911停在马路对面, 她等了一会儿红绿灯, 快快乐乐的跑过去敲了敲车窗。
绿栀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白露已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进来了。
白露一上车先上下打量了一圈绿栀,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纯色的浅蓝长裙,纱袖小V领,露出两片细细的锁骨, 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品,只浓密的卷发散在肩头,看起来十分温柔平和。
白露在心底拿她这一身对比了一下绿栀在床上穿睡裙的魅惑模样……
呵!
禁欲系?
斯文败类系比较像吧!
“想什么呢?”绿栀看她愣愣的看着自己,伸手刮了一下她细巧的鼻子。
“没、没什么,”白露回过神来,忙控制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然后说:“先回家, 换套衣服再去酒吧。”
两个人一路开回白公馆, 白父也有自己的温柔乡, 此时并没有在家。
白露先去绿栀房间的衣帽间看了一圈,摇了摇头,嫌弃的说:“你还是穿我的吧。”
绿栀不置可否, 跟着白露去到她房间里, 任由她兴致勃勃拿各种小、窄、紧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最后敲定一个黑色丝绒的抹胸裙。
“咳, 试试这个吧, 我看看。”
“你确定?”绿栀拿着那块一看就是缺斤少两的柔软布料。
白露两眼放光, 点头如捣蒜, 还一溜烟的跑到绿栀的房间拎出来一双高跟鞋递过去,然后没敢看绿栀的脸色,赶快帮她把衣帽间的门关上后跑出来了。
五分钟后,绿栀如白露所愿,踩着那双八公分的银色高跟鞋出来。
绿栀本身就差不多有174的净高,平日里因为追求舒适一般都穿平底或者低跟鞋,如今脚踩高跟鞋走过来,高挑挺直的身材自带一种居高临下、八面威风的强大气场。
她身上的这件黑色抹胸裙是xs码,就算是平常白露自己穿也仅是将将合适,如今在绿栀身上能裹住重要部位已经全凭她本身完美的腰身比,但就算如此,那柔软带着金线的布料依然紧紧贴着皮肤,把她的身材勾勒的过分凹凸有致。
光裸白皙的脖颈连着几乎喷薄欲出的傲人胸口,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丝绒的裙摆贴过浑圆挺翘的臀部后只能堪堪遮住一点腿根,徒留一双逆天般的修长美腿肆无忌惮的暴露在空气中,杀人于无形。
绿栀把垂在眼前的卷发拢到脑后,缓缓走向白露。
白露……
白露都看傻眼了,直到她的背贴在了墙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绿栀走过来的时候竟然在情不自禁的倒退。
“你,”绿栀挑起白露的下巴,她的神色平淡,对比一身火辣性感的装扮更显的冷漠,却奇异的令人腿软,她盯着白露再次确认:“你确定让我穿这件衣服去酒吧?”
白露反应了会儿才猛地连连摇头,一双眼睛还目眩神迷般的看着绿栀,最后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绿栀搭在脸庞两侧的柔软发丝。
绿栀的头发一贯保养的好,每一根发丝的颜色都是带着光泽的栗色,波浪一般松松散散的铺在光裸的肩背上。
白露看了眼绿栀,绿栀挑眉,目光里像藏了一把勾子,却是发送出任她施为的信号。
白露咽了口唾沫,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绿栀的头发都拢到一侧,露出另一侧没有任何遮掩的修长脖颈,流畅的线条划过纤瘦的肩膀,连接着圆润白皙的肩头,一对精致的锁骨高高凸起,再往下是令女人都羡慕垂涎的丰盈,因为裙子的紧致而更加显得翘挺丰腴,此时正因为主人的平稳呼吸而微微起伏。
纵然白露已经看过这个人更动人的春色,也依然为她意乱神迷。
好半天,白露突然把绿栀抱了个满怀,仰着头看她,说:“你以后都不能在别人面前穿这样的衣服,这辈子都只能在我面前穿,好不好?”
绿栀微微低头,一根手指把女孩搭在额上的黑色发丝撩到一旁,叹一声:“嚯,这么霸道呢?”
白露使劲点头,她面对绿栀做不来凶狠的表情,只能用她娇软的声音哀求:“你保证,好不好?”
绿栀歪歪头,说:“好。”
白露这才放下心来,眼睛弯成两朵新月,一对手臂却还是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不舍得离开,最后还得寸进尺的在绿栀背上用炙热的指尖游走抚摸。
后来赵菲儿都打来电话催了,白露却一丁点出门的想法都没有。
“要不然放她鸽子吧?”白露一本正经的问绿栀。
绿栀简直要笑出声来,揉了下她的脑袋,说:“你的朋友,你说了算。”
白露想了想,当真找了个小白鸽的表情包发过去,然后在赵菲儿即将连环夺命call之前补了一个大红包。
两个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两个小时后才下楼去餐厅吃晚饭。
晚上白露也没闲着,十一点了还给绿栀发短信让她悄悄去自己房间玩,还叮嘱她不要被家里的保姆看见。
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刺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白露愣了下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没有课也不用上班。
白露拿手机先给绿栀发了个消息问她去哪了,然后简单洗漱了下又重新回到床上,手机里绿栀并没有回消息,白露也不心急,随手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
随着几乎静默的“嗡嗡”声,阳光从越来越大的缝隙里穿进来,很快铺满了整个房间,她伸了个懒腰,看见绿栀正在楼下的花园浇水。
对方穿了一件浅白色的长款防晒衣,黑色的胶鞋,白露的视力很好,能看见衣服下摆下一双修长白皙的小腿隐没在鞋管中,她整个人笼罩在温和的晨光之中,圆圆的遮阳帽盖住了脸庞,只有一个纤细的背影,看起来十分怡然自得。
白露不知不觉的走到窗外,家里有专门的花匠,一年四季都把院子收拾的朝气蓬勃,或许是从小生在这里,往日她从来没觉得这院有多么漂亮,如今突发奇想一般看见了身边的美色。花园里种了这么多蔷薇科的植物,她竟然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只认得一些盛开的绣球花,三角梅也在角落里铺了一大片,在淳淳的水珠中如烟霞一般灿烂。
她不由的靠着阳台的栏杆,一双眼睛不知是盯着楼下的人还是楼下的花。
绿栀正随意的扶着胶管,偶然间抬头,帽檐之下,阳光只落在了她精致的鼻子上,嘴巴上,下巴上,莹莹如玉。或许是影响了视线,她扶了扶帽子,忽然间对上了白露的眼睛。
白露忙跳起来朝她招手。
绿栀也看到了二楼阳台上的白露,便原地调转了下位置,把手里的水管转向白露站着的地方,手指捏了下出水口,随即一道水箭“咻”的一下冲出去。
?!!
白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看着水箭扑面而来,忙不迭的往后退。
但那道水流显然后力不足,在距离阳台不到半米远的位置颓然掉落,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白露错愕的往下看,就看见绿栀脸上明显的笑意,显然在逗她玩。
白露嘿了一声,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一溜烟的跑下了楼,面对绿栀大喊:“你不要太嚣张!”
绿栀勾起唇角,手指控制着胶管口,水流“噗噗”的射在白露脚边,吓得她急忙刹住步子。
完了之后,绿栀还气定神闲的打招呼:“早啊,白露。”
院子里的其他人迷惑的看着绿栀,显然不明白她为啥这么欠儿的招惹白露。
白露也特别戏精,装作一脸生气的样子,指着绿栀:“你看我好欺负是吧!哼!我要你好看!”
说罢,人便绕着圈在四周寻找,很快对准了不远处拿着另一根水管的花匠,三步作两步跑过来夺下,转过身对着绿栀滋水。
她动作又快又急,绿栀猝不及防被水溅了一身,她里面穿的是内搭的运动背心和牛仔及膝短裤,外面薄薄的防晒衫被水打湿,瞬间贴在了身上。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家里谁老大!哈哈哈。”白露一手叉腰,猖狂大笑。
绿栀低头看了看身上,然后抬眼,勾唇,声音温柔:“白露,你找死。”
白露一点不怕,得意的抬着下巴,继续冲着她晃水管,毫不畏惧。
绿栀没躲,手指捏着出水口,对着白露就滋过去。
白露尖叫了一声,反射性闭上眼睛背过身,但依然没挡住冰凉凉的水流落在身上。
两个人好一通玩闹,最后搞得全身都湿漉漉的。
阿姨拿来了两条毛巾,贴心的扑在她们身上。
“都多大人了,还胡闹。”阿姨嗔责道,拿着毛巾在白露头上呼噜,“大早上的,井水多凉呀,可千万别感冒。”
白露哼了声,说:“她先惹我的!”
绿栀正在对面轻轻擦着耳朵,闻言瞥了白露一眼。
白露忙偷偷递给她一个眼神,嘿嘿嘿的傻笑。
绿栀不由的也笑起来,然后转身上楼重新洗澡换衣。
因为早上的闹腾,白露反而重新把目光放到自家的院子里了,原本今天没事,绿栀跟她定的计划是复习功课应对下周的期末考试,结果她在二楼的小书房里没坐稳十分钟,就申请去楼下小花园看书。
绿栀被她央求了半天,同意了。
然后白露打蛇上棍,得寸进尺,一会儿要抱枕,一会儿说口渴,一会儿嫌热,一会儿又有蚊子……
绿栀打屁股揍了一顿,人才消停了。
白露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一脸哀怨的趴在绿茵茵的葡萄藤架下的石桌上对着书本碎碎念,一边偷偷的看旁边倚着抱枕、喝着果汁、吹着风扇、连熏香都放得比她近、此时懒懒躺在秋千上看闲书的女人。
哼!
气!
又打不过!
过了好一会儿白露才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书本上。
其实她觉得如果绿栀不在面前,说不定自己看书能更专注,绿栀一在,她总忍不住跟她说话,闹着她玩。
哎,这就是爱情吧!
她美滋滋的想。
书上的知识点很多,但因为这学期她一直学的都比较认真,所以真的背下来也不是很难,白露一般喜欢反复抄写加强化理解的方式记东西,所以很快葡萄藤下就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偶尔的翻书声。
过了一会儿,白露抬头,发现绿栀竟然在秋千上睡着了。
白露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蹑手蹑脚的把她倒扣在胸前的书拿下来,然后蹲在旁边静静盯着小憩中的绿栀。
细致的眉眼,挺直的鼻子,不点而朱的唇色,一如既往的平和沉静。
但只有白露知道,这张素白的脸会在什么时候幻化成一张妖媚动人的模样,每一垂眸,每一勾唇,都是令人疯狂欲死的诱惑。
她忍不住笑了下,然后凑过去亲了亲绿栀的嘴巴,红润的唇瓣,唇珠带了点棱角,温温凉凉的柔软。
绿栀睁了下眼睛,看见是她并没有理会,继续睡下了。
白露傻傻的笑了,浅尝了一刻才重新回到石凳上坐下。
她这般幸福,却不知道如果她此时仰头的话,就可以看见远处二楼阳台上白父深沉的脸色,他不知在那里站了过久,也许之前还为了女儿的用功而欣慰,但现在只徒留震惊,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带着压抑的怒火。
作者有话说:
妈耶,我差点走不了剧情了,只想写两个人怎么谈恋爱?
? 第 28 章
学校放暑假后没多久就是白露22岁的生日。
白露本来计划跟绿栀一块去旅行, 却没想到父亲坚持要给她大办,白露没办法,只好把机票延后了两天。
公司里急迫的危机已经告一段落, 不少亲近的合作伙伴都趁此机会表示慰问, 很多相交多年的世家也都派了人来参加宴会。
白露挽着白父的臂膀在人群里穿梭,璀璨的灯光下,每个人看起来都富丽华贵、和蔼可亲。
绿栀在宴会一侧静静靠着台空闲的桌子,并没有上前喧宾夺主,只视线偶尔对上白露忍不住投过来的目光时才会轻轻摇曳, 其他时间她几乎无趣般的随意扫视这一片堪称所谓上流社会的交际浮云,神色平静,抽离的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自然,也很少有人会主动跟她打招呼,毕竟她现在只是担着白家大公子的遗孀这样尴尬名头的“寡妇”,可能有些人连她出现在这里都会有一丝丝惊讶和不屑,不过是带着所谓上层名流的面具没有让他们表现出来罢了。
白露同样带着面具, 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礼貌而亲切的跟每个人打招呼, 感谢他们的生日祝福,其实心里已经烦坏了,只想跑过去跟绿栀说话。
白父像是没有感觉她的小心思,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露露, 你跟乐颐都是年轻人,我们这些老人家就不掺和了, 你们慢慢聊。”
白露还没反应过来, 身边的其他人已经默契的走开了, 徒留对面站着的一身浅灰色西装的男人。
平心而论, 这男人长得不错,面庞成熟俊美,身姿高大挺拔,举手投足间彬彬有礼,听刚才的谈话,他今年二十七岁,已经读完书开始继承家业,平日里也没听说什么不好的传闻,可以说论家世、才学、品貌,都能在一众豪门子弟里脱颖而出。
但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露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显,耐着性子跟对方打机锋。
直到音乐响起,对面这位男士亲切的邀请她共舞,白露才愣了一下,先反射性回了下头,宴会侧面的桌子旁空空如也。
等绿栀处理完厨房一桩并不太重要的小事回到宴会上的时候,这里已经过完一个小小的高潮,她听见很多人在讨论刚才的舞曲,还有那对郎才女貌的青年男女。
今天的主人公白露和乐家的长子乐颐。
绿栀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被人群簇拥的主角白露,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人群外的白父身上,他正在跟一个与他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交谈甚欢,神色和蔼。
但很快,白父转过头,一双原本平和的眼睛在碰到绿栀时骤然变色,腾的生出两道利箭,直直的射过来,常年高居上位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这一刻看起来足够肃穆强势,压迫感十足。
果然,他知道了。
绿栀早看出来,这场宴会上的气氛并不只是简单的庆祝白露过生日,反而有种类似于相亲交际的意思。
公司最近运转正常,白父的身体也没有明显的恶化,他这般突然给年轻的女儿安排相亲,只能是因为他知道了白露和自己的事情。
白父到底是老油条,他并没有直接戳破这段情感,也没有来质问绿栀,反而硬生生捂下了这件看来十足不堪的豪门轶事,选择不动声响的打算给白露订一门亲。
绿栀遥遥看着西装革履的白父,脸上一瞬间爆发出冷如冰封的寒潮,但几乎昙花一现,很快就隐了下去。
白父暗含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移了视线。
绿栀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丝毫没有温度的微笑。
白露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从寒暄中跑出来,欲哭无泪的看着绿栀,说:“我、我不想跟他跳的,其他人一直瞎起哄,烦死了!”
绿栀摸了摸她精心打理后盘成俏皮丸子头的头发,神情平和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安慰她:“没事,我知道你只想跟我跳舞。”
白露刚才还担心她误会,这会儿听她说这样的话才放下心来,使劲点头。
“白露,过来。”
但白父很快出现叫走了白露。
白露叹了口气。
绿栀松开她,非常顺从的放手:“去吧。”
宴会结束之后,白父让白露亲自送乐颐出去,白露抿了抿唇,偷偷看了眼站在旁边神色巍然不动的绿栀,同意了。
然后刚刚走出不到五十米,白露就侧头,不带什么感情的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乐颐挑眉,倒是没有很惊讶,实在是这小姑娘把情绪都挂在了脸上,高兴或者为难一目了然。他自然也没有伤心或者难堪的情绪,本就是一场不见任何风花雪月般的场面交际,白露能私下里讲已经是维护了双方的颜面。
“沈清,你觉得乐颐怎么样?”
白父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特意朝绿栀问了句话。
绿栀笑了,说:“一表人才,算得上青年才俊。”
白父颔首,又问:“那你觉得让露露跟他订婚怎么样?”
“不怎么样。”绿栀并没有虚与委蛇,声音平静。
她这四个字说的毫不客气,白父闻言猛地转过身看向绿栀,完全没想到她这般猝不及防的要撕破脸,他死死的盯着绿栀,压抑的怒气喷薄欲出,如果不是顾忌当下的场合不对,他几乎要忍不住当面诘责了。
但最终白父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声音隐晦莫测:“沈清,我白家待你不薄!”
“沈家书香门第,只怕也不希望出一个离经叛道、遭人唾弃的女儿吧!”
这般明显的威胁。
绿栀缄默,目光轻飘飘的从白父的脸上闪过,并没有再继续刺激这个几乎怒发冲冠的老人。
第二天,白父就带着白露出差了。
一直到整个暑假结束,白露的时间都被白父安排的满满当当,每天脚不沾地的在各种文件、项目甚至工地上打转,就连周末都有专门的助理跟着她,逼得她哭了好几场。
唯一有空闲的时候就是每天晚上酒店休息的那一会儿,好几次都是跟绿栀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绿栀确实有些心疼。
所以亦方集团这五年来所参与的烂尾楼盘突然一窝蜂的被爆了出来,夹杂着去年年底的拉横幅事件以及今年年初的借贷危机,媒体好像一瞬间把亦方集团的老底掀了个遍,本来就在负重前行的公司瞬间被各种各样的负面新闻裹挟到无法收场。
事情发生后不到一周,原本谈的好好的可以延期还款的几家银行纷纷派客户经理上门催收,就连新谈的银行都发出了要重新评估亦方集团资产的信号。
白父辛辛苦苦维持了半年的大好局势瞬间倒塌。
想要扶持一个公司获得新生并不容易,但要鱼死网破去压垮一个根基不稳的公司还不容易吗?
白父很快就分身乏术,无法再把注意力放在白露身上。
白露特别没有良心的趁机打了个飞的跑去了纽约找绿栀。
与此同时,绿栀、王琳、陈永胜等人正在华尔街36层的一间办公室里开香槟,喷薄而出的泡沫带着几乎要掀翻天的尖叫,每个人脸上都是癫狂至死的喜悦,金钱所带来的巨大刺激远不输于身体激素爆发的瞬间快感,即使对从小就衣食无缺的人来说也是一样。
硕大的电子屏幕上红红绿绿的线形图随着时间还正在以各种各样的趋势来回跳动,就连几位金发碧眼的交易员都情不自禁的加入了这场犹如屠杀一般的金融战场里,最终收获的是连翻几十倍的收益。
“庆祝这一场赌局我们大获全胜。”绿栀执杯遥祝,随后将冰凉凉的液体一饮而尽。
整个办公室仅有七八个人,但口哨声依然此起彼伏。
绿栀喝完手里的酒液,随手拿起椅子上的大衣。
陈永胜拉住了她,兴奋的神经让他已经好几夜无法安眠,眼底都是血丝,但情绪依然空前高涨:“今天晚上肯定要摆庆功宴的呀,你这是去哪?”
绿栀使了个巧劲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笑道:“我去约会。”
然后又补了一句:“剩下的就靠你了,我的钱是要拿回国花的。”
陈永胜打了个响指,拍了拍胸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这次只跟投了两千万,但收益之大,估计今生也就这么一次,更不要说投了几个亿,又加了十倍杠杆的绿栀。
他是金融世家出来的人,但如此点石成金般的操作除了在教科书上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像是可以未卜先知,精准的拿捏最低点和最高点,做多做空买进卖出,简单的不需要任何纠结和挣扎,赚钱如屠杀一般行云流水。
更不要说他有幸能参与其中,去跟国际市场上的金融巨鳄较量,虎口夺食,到最后金钱都变成了数字,买进卖出都像是一场浩大的杀人不见血的游戏,这种酣畅淋漓已经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刺激,几乎可以让他的灵魂得以颤栗。
他相信,在这个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绿栀并没有其他人犹如赌徒通宵三天三夜后大杀四方的畅快,她辗转多世,虽然不至于看破红尘,但金钱、权利,对她来说,够用就可以了。
但这个想法在看到白露朝她跑过来的时候突然动摇了几分,她搂着这女孩儿纤细的腰肢在大庭广众之下深吻,身边人来人往,她们肆无忌惮。
连白露都被她莫名的情绪所感染,她虽然并不太了解绿栀都做了什么,但她是个乖巧动人的女孩子,她爱绿栀,身心都如此,以绿栀的悲喜为悲喜,以绿栀的疯狂而疯狂,毫无底线,没有原则。
作者有话说:
赚钱这一part写的好开心
金手指嘛,就是金!嘿嘿!?
? 第 29 章
刚一回国, 绿栀就接收到银监会、证监局、反洗钱部门等等人员的访问。
这一大笔钱流入国内,动静之大,几乎可以在圈子里形成一个小小的风暴。
很快其他人就知道了绿栀等人一系列的操作, 瞠目结舌有之, 捶胸顿足有之。
连沈家父母都不淡定了,特意把她叫到家里约谈,绿栀坦然承认,顺便接受这两位老人略带质疑的目光。
他们都是沈清最亲的人,自然知道沈清的资质秉性, 也知道女儿在生钱之道上不过是普通人,如今这样的手段拿出来几乎很难解释是出自她手。
如果是在一年多前,绿栀突然这般操作,应该很快就能引起这两位老人的怀疑,但现在,一年多的潜移默化之下,他们或许会有疑问, 但更多的还是震惊。
从沈家回来后, 绿栀直接回了白公馆。
白露大四之后, 学校里的课更少了,所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工作上。暑假两个月的高压工作也确实让她长进了很多,更令人惊喜的是公司里的其他人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位白家的大小姐也有执掌公司的可能性。
如果这个公司不垮的话。
绿栀回到白公馆的时候, 白父和白露都不在, 最近她倒是没有再当白露的司机,一是因为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国外盯盘, 二是白露最近都被白父要求坐他的车往返家和公司。
白露给绿栀发消息, 悄悄摸摸的说, 我怀疑爸爸知道我们的事了。
绿栀拿着手机看了半天,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回。
孩子是真傻。
白父也是真疼女儿。
七点多,白父进家门的时候厨房已经准备好晚饭,绿栀一个人坐在客厅,原本正在看一本满是插图的书,听到动静回头。
两人一对视,白父就察觉到了绿栀的意图。
如果说上次在宴会上那场不见硝烟的目光对峙,两人势均力敌的话,那这一次,白父明显处于了下风。
很难说这不是金钱带来的震撼和底气。
白父想了想他从银行的朋友那里知道的事,绿栀两三个月的操作所得到的的金钱竟然抵得上公司鼎盛时期十年的利润。
呵,简直荒谬!
“先吃饭吧。”绿栀站了起来。
白父五味陈杂的看了绿栀一眼,一言不发的去了餐厅。
白露跟在白父后面换下高跟鞋,她莫名觉得气氛不对,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绿栀。
绿栀摸了摸她的脸蛋。
两个人去洗手的空档,白露悄声说:“我真的觉得爸爸知道了!”
绿栀低头擦着手上的水珠,“嗯?”
“他今天问我为什么不跟他讲你去纽约做的事。”白露认认真真的分析,“爸爸之前从来不在我面前问你的事,今天突然就问我了,而且我总感觉他特别生气。”
绿栀点头,哦了声,“那他可能真的知道了。”
“啊!”白露自己一个人瞎分析的时候就忐忑呢,这会儿绿栀盖章定论,更是无措。
“害怕么?”绿栀问她。
白露抿了抿唇,小声说:“一点点。”
绿栀看她这般坦诚,不由的笑了,凑过去亲了亲。
白露没拒绝,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大气不敢喘。
今天的晚餐,阿姨的手艺一如既往地稳定,但餐桌上的气氛莫名凝重,安静的只能听见餐具触碰时轻轻的响声。绿栀一向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其他两位显然都处于食不知味中。
“沈清,”白父很快就放下筷箸,神情冰冷,“你跟我来一趟。”
绿栀盛汤的动作一顿,而后把手里青瓷的小碗放下,正打算应声,就看见白露在对面蹭的站起来,脸上都是焦急和惶恐,连声音都有些扭曲:“爸爸,我和……”
“你闭嘴!”白父突然严厉的呵斥一声,盯着白露的眼睛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白露被他吓得抖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
“白露。”绿栀站起来,目光直直的看着白露的眼睛,带着无声的力量。
“哼!”白父重重叹息,大力拉开椅子,椅子腿与大理石地板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他并没有理会,径直出了餐厅。
白露转过视线看着绿栀,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神情仓皇,手足无措。
绿栀朝她眨眨眼:“没事的,放心。”
绿栀并没有直接跟去书房,而是先去客厅拿了些资料,然后才敲开了书房的门。
“你跟露露怎么回事?”
一进去,白父便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目光凶狠的看着绿栀,好像还在给绿栀改口的机会。
但绿栀只能回以坦然,“我和白露在一起了。”
“你!”就算白父预想到她会坦诚,却也没想到她这般坦诚,不由得拍案而起。
“沈清!沈清!”白父咬牙切齿,“白家从来没要求你为白皓守寡,可你找谁不好?你找白露!你找白露!”
“你想干什么!你想让白家成为一个笑话吗!沈清,你不是小孩子,白露不懂,你不懂吗!你想害死她……”
绿栀姿态放得很低,在白父几乎暴戾的输出下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敛目沉默。
白父却被她水泼不进的态度逼到咬牙,如果是以前,他或许觉得自己还能拿捏住这个儿媳,可现在,手握那么一大笔钱财的绿栀已经完全在他掌控之外,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
他泄愤一般骂了十几分钟后才沉下气来,冷冷的看着她:“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绿栀并没有立时反驳那些谩骂,只把那一沓合同放在桌子上,推过去:“您先看下这个吧。”
白父瞥了她一眼,看了看白色纸张上黑体的股权转让协议六个字。
“当初白家给了我5%的股份,这是50%,”绿栀看着白父,说:“给白露的。”
白父眼珠一跳,他确实听说绿栀在收购公司的股权,要不然也不会在今日撕破脸,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全都签下了?
给……给白露的?
白父翻开那些文件,转让方那里全部明明白白的被签字或者盖章,只受让方那里还是空白,显然只等白露签字就可以开始流程了。
亦方集团的大小股东何其之多,白父名下仅有23%都可以称得上为第一大股东,更何况能凑齐50%,还是在那么快的时间内!
白父的视线落在金额那一页。
果然,生生用钱砸出来的。
即使因为最近公司突如其来的负面新闻,让股份的价格跌下去一些,但其金额之大,还是让白父都不由的抬首,一时有些复杂的看着绿栀。
绿栀同样直视他,说:“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向您威胁或者炫耀什么,只是想在您面前表个态。”
“我也可以说清楚,白皓在时,沈清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也从来没有对白露有过任何想法。但现在,我对她是认真的,不是移情,也不是为了图新鲜。”绿栀顿了下,继续说道,“我知道您疼爱白露,但我想,若论这世上谁还能给她最开心幸福的生活,除了您,我是第一人选。”
“呵!”白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表情,此时冷笑一声,狠狠敲着桌子,“说的倒好听,你们……你们这种事情传出去,白露一辈子都被人戳脊梁骨!”
绿栀挑眉,径直反问:“白家走到现在,还会怕这些吗?”
一个房地产发家的家族,驰骋商界几十年屹立不倒,一路走来脚底下踩得都是敌人的鲜血或者同类的枯骨,怎么可能会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白父气结,对上绿栀洞察的目光竟然一时没说出话来。
“我知道跟白露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但诋毁和笑话,那是给弱者的,强者得到的永远只会是掌声和鲜花。所谓豪门轶事,最重要的还是豪门两个字。”绿栀的声音几乎是心平气和。
“人行走于世,外人的眼光是很重要,可您在白家坐到这个位置,我并不觉得您还会真的认为外人的眼光重要到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生活。”
绿栀话罢,便长久的把目光落在白父身上,神色坦然到平静。
白父眉眼打结,却少有的一时沉默。
过了一会儿,绿栀从书房走出来,对正在客厅等的坐立不安的白露招手:“白露,来。”
白露急忙小跑过去,她先着急的上上下下的拉着绿栀看:“你、你没事吧?”
绿栀笑:“我有什么事,你爸又不会打人。”
白露松了口气,一双细软的手却紧紧攥着绿栀没有离开。
“没事,”绿栀安抚的看着她,说:“你爸叫你进去签几个字,顺便可能跟你说些话。”
“什么?”白露有些不安。
绿栀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别担心,好东西。”
绿栀并没有在外面等多久,很快白露就出来了,眼眶红红的走向她,抿了抿唇,还没开口,眼泪的就簌簌的掉下来。
绿栀却并不担心白父会对白露说些多重的话,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一贯疼的跟眼珠子一样,戳心肺的话他根本不舍得说。之前因为她们俩的事情,他都可以隐忍那么久却不忍心直接质问白露,更何况是现在。
“怎么了?挨骂了?”
白露摇摇头,眼泪都甩出来,然后抱着绿栀问:“你把钱都给我了么?”
绿栀没想到她心思在这呢,不由得笑道:“那可没有,我私房钱还多着呢。”
“真的吗?”
“当然。”
但白露显然不信,她觉得绿栀简直爱死自己了,所以才会为自己做那么多事。
啊,好有压力!
作者有话说:
我猜,资本家(特别是房地产行业发家的)沾血都不怕,应该根本不会在乎这些情爱小事。
白父同理,他在富豪圈应该看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比绿栀、白露这种关系更混乱的肯定也有,只不过落在他身上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但最终只要白露过的开心,他这种道德底线低的人一定会接受的。
而且为什么会着重描写白父的态度而不是沈家父母的态度,重点就是绿栀其实不会因为沈家反对受到任何影响,而白露会很看重父亲的想法,绿栀因为在乎白露,所以也会在乎白父的看法。
当然,后期,沈家父母自然而然也会知道绿栀跟白露的事情,但绿栀心态无敌,所以他们俩的态度不重要。?
? 第 30 章(完)
晚上绿栀在白露房间洗漱, 白露一边听着潺潺的水声,一边忍不住给赵菲儿发消息。
实在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把心口装的太满,都溢出来淹得她要喘不过来气了, 所以白露不得不抽空把这种烦恼跟赵菲儿倾诉一下。
赵菲儿虽然承认绿栀一系列操作确实帅炸天, 可不代表她能接受好友在自己面前五迷三道的说一些欠揍的话。
“呵呵,白露露!我告诉你!你这样撒狗粮的不良行径,已经让你失去我这个陪伴了你二十年的好朋友了!”赵菲儿在手机里怒吼。
白露唉了一声,她也觉得自己马上快要失去赵菲儿这个好朋友,因为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怎么跟好朋友吃喝玩乐了。
作为狐朋狗友, 没有持续的酒肉穿肠,怎么可能维持得下去!
但没有办法,绿栀为她做了这么多,辛辛苦苦从公司其他人手里掏出来那么多股份给她,花了那么多钱,她怎么能辜负爱人的心意呢?
唯有加倍努力工作才行!白露暗暗下定决心。
绿栀洗完澡出来后就看见白露趴在床上拿着平板看,缎面的香槟色布料顺滑的贴在挺翘的臀上, 两条洁白的小腿露在外面, 粉嫩嫩的脚趾无意识的蜷缩着, 偶尔跳动两下。
绿栀走过去,带着一身浴室里的雾气。
“看什么呢?”
白露头都没抬就叹了口气:“公司最近负面新闻太多了,我都无从下手啊。”
绿栀简直要笑出来, 调侃道:“嚯, 签字都没干呢,这就拿出老板的范儿啦?”
白露抬着下巴理所当然的“嗯”了声, 但并没有崩到两秒钟, 笑容已经在她脸上越来越大。她爬起来跪坐在床边, 伸手环住绿栀的腰, 声音娇软的像沾了蜜:“你对我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努力工作,把这些钱都赚回来!”
“好,我记下了。”绿栀笑着摸了摸她薄薄的眼皮。
白露嘻嘻笑开,抱着她撒了好一会儿娇,然后开始殷勤的帮绿栀涂乳液、吹头发、剪指甲……
“还要短吗?”白露放下手里精致小巧的锉刀,小狗坐姿看着绿栀。
绿栀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小姑娘手艺还行,修磨的圆圆润润,没有一丝棱角。
“嗯,再短一些吧。”
“啊,再短就秃了。”
绿栀一笑,说:“不秃怕你疼啊。”
“……”
白露故作凶狠但又特别含羞带怯的瞪了绿栀一眼,手上却老老实实的拿着锉刀继续磨绿栀的指甲。
绿栀懒懒散散的靠着沙发,垂眸看着白露穿着睡裙一脸认真的为自己服务,磨完指甲之后又用湿纸巾擦拭手指上的指甲沫,还搽了乳液细细的抹了一层。
“好了!大功告成!”白露特别有成就感的托着绿栀的手,左右看了看,小脑袋瓜还不停颔首,显然对自己的技术特别满意。
绿栀也看了两眼,评价道:“不错,可以用了。”
一语话罢,绿栀反手握住白露的手指,在对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把人拦腰抱起扔在了床上。
白露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又很快闭上嘴巴,墨发松松散散的铺在了床上,耳根腾起两片火烧云,一双黑亮的眼珠软乎乎的看着翻身压过来的绿栀。
绿栀微微垂头,目光一寸一寸的丈量白露精致的五官,伸出还带着馥香的手指揉捏女孩儿的唇,略略施力让这两片柔软娇嫩的花瓣变化出不同的形状。
仅仅这个动作就让白露眼角很快浮起薄红,张着嘴唇微微喘气,连声音都带着支离破碎的求饶。
“能关、关灯吗……”
“当然不能。”
不关灯的后果就是睡得特别晚,睡得特别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得也特别晚。
而且还腰酸背痛腿发软。
白露觉得自己废了,而且病得不轻,得了一看见绿栀就腿软的病。
好气自己不争气!
不过还好,情场失1(大雾),职场得意。
股权变更做完之后,白露作为公司第一超级大股东,很快就享受了一把大权在握、位高权重所该有的待遇。
首先,以前在公司做秘书工作的活儿现在可没有人敢再让她碰了,就连白父也不会拿这些小事情再去磨炼她,而是开始让她参与一些决策类的事项。
其次,开会的时候白露终于理所当然的坐在白父下首第一位的宝座,身后还安排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助理,全天负责她所有的工作以及一部分生活上的事。
最重要的是,各个部门的高管开始有意识向她投诚,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只在她面前表现出一派和气的模样,职场内的一些相互倾轧被他们有选择性的露了出来。
就连那个徐子瑞在白露面前如今都一副没脾气的样子。
徐家之前在亦方集团一直是第二大股东,所占有的权益可想而知,也是因为这个才有底气能跟白家同庭抗衡。可现在因为绿栀的外挂,徐家的优势瞬间跌入谷底,甚至变得可笑起来。
即使他们严守着金钱诱惑,没有在绿栀出手的时候售卖自己持有的股份,可形势比人强,如今也不得不在白露碾压式的存在下俯首称臣。
但同样,股东的精简不可避免的伴随着公司大批的人才流失。
不过白露并不担心,有强大的资金力量做后盾,可以让她随意试错,大展拳脚。
绿栀说过,这世上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
坏账?用钱平上不就行了。
负面新闻?能解决的就解决,不能解决的先花钱把新闻压下去好了。
人才流失?这世上还有钱挖不到的人才吗。
顺便大刀阔斧的把公司那些守着高薪不干活的中高层领导清理掉。
亦方集团成立时间太久,内部岗位冗杂,正好借这个机会一清而空,顺便引进一些年轻、好学、有朝气、又好用的岂不是更好?
白露可不会像白父那样念旧情,你想光拿钱不干活?休想!
白露在这一块脑子转的很快,迅速就借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胡搅蛮缠把公司里那些老油条都开了。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是公司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假借着几分颜面还告到了白父那里。
白父自然全都推而不见。公司弊端已久,他以前抹不开面,如今自然是抓住这大好时机,十分顺手的借着白露的名义在公司内部狠狠割了一茬老韭菜。
大四结束之后,白露很顺利的上任为亦方集团的总经理,现在公司白家一家独大,倒是没什么人使绊子,连家族里之前跳的欢的那些人也只能缄默。
白露不到二十三岁担此重任却一点都不心虚。
她天生没受过什么挫折,在爱里长大,又衣食无忧,唯一一次半路夭折的喜欢也因为绿栀的抚慰而显得无足轻重。女子情爱原本应该遇到的坎坷阻碍,最后竟然莫名其妙的顺畅无阻,连本应该反应最大的白父都对这件事情抱着不听、不问、不知道的态度。
这般爱护之下,养的白露心思纯稚灵巧,一贯的迷之自信,从来不会卑怯或者害怕。
不就管理一个公司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还有白父这个老狐狸倾囊相助。
唯一不好的事就是白父总带白露出差,各种天南海北的飞。
好在绿栀是个不用点卯上班的画家,所以偶尔会跟在她后面当个小媳妇,白露工作的时候,绿栀就去采风画画,爬山游湖。
有一次去北方,绿栀白天参加了一个画展交流会,晚上吃过饭后回白露出差落塌的山庄酒店,因为手机上白露说马上就到了,所以她就楼下等了会儿。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酒店门口灯火通明。绿栀手捧一杯咖啡,抬眼的时候从透明的落地窗看见白露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上下来,穿着深色的大衣,头发扎成了马尾。似乎因为工作的事情不太顺利,白露脸上带着几分凝重,顺手把拿着的资料递给身边的助理,同时脚步不停的往门口走过来,身后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紧紧跟着,神情紧张。
绿栀很少见白露这样的神色,反而觉得有趣。
酒店的门童很快帮忙开了门,白露礼貌的点头示意,一边跟身边的人说话,一边在大堂里搜索,目光很快就落到了窗户旁边的绿栀身上,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眼睛一亮,脸上的不悦还没有消散,眼底里的笑意已经溢出来。
绿栀也笑了下,伸手摇了摇。
白露几乎是立刻丢下那群人小跑过来,殷殷的问:“等很久了吗?”
“没,我也刚到。”
白露松了口气,自然的把沙发背上的大衣捡起来拿在手里,有些歉意,又有些委屈的说:“对不起,今天开会太晚了,一群老头子磨磨蹭蹭的拿不定主意烦死了。不过明天没事,明天我陪你出去玩。”
绿栀笑着说:“好啊。”
晚上的时候或许因为歉疚,白露乖乖巧巧的让绿栀任意施为,结束之后身体软成一滩春水,一根手指尖都不想动。
其实绿栀自己没觉得辛苦,甚至可以说很享受的,白天看美景,晚上看美人。
白露却受不了,每次跟赵菲儿侃大山都会在末尾的时候感叹,我觉得绿栀太爱我了。
回回能把赵菲儿气死。
白露在公司上手之后,绿栀后续对这些便不怎么关注了,她不需要关心赚钱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在这些事情上面,所以很快就把目光重新放在画画上。
尽管是一如既往的被老师批评。
绿栀对此有些无奈,但拿画笔的时间久了,便不想轻易的放下来。
后来便想着重新进入学校,跟那些年轻人一起再学习一遍沈清学过的东西,有时候也会跟社团里的其他学生去旅行,画雪雾凇林,浓秋时的枫叶,长满雏菊的山丘,雨后爬出来的蜗牛,甚至是一截老杆虬枝的枯木。
偶尔会画一些人像,不过除了身边相熟的模特,她大多时间是去到街头,画一些路人的速写,收很少的钱,如果开心的话,也会免费。
因为并不需要别人的认可,反而放下心中的桎梏,养出一些心得来。
慢慢的,竟然也顺利创作了一些备受推崇的作品,有些相熟的经纪人会特意过来约画,可惜绿栀并不以此挣钱,所以每年出售的画作并不多。
后来亦方集团组织了一些慈善活动,绿栀便拿了一些画过去,最高的那副《山寺》竟然拍卖到一千二百万,倒是令她后知后觉。
白露在公司任职没多久便从白公馆搬了出来,但两个人没有去住沈清的那个公寓,反而挑挑拣拣,在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段选了套两层的小洋楼,有很大的院子,客厅背后的落地窗外是一片错落有致的枫树林,秋天的时候静谧的像住在隐世的山林之中。
绿栀在这个房子里画了一幅白露的画,从二楼客厅往下俯视,白露穿了一条酒红色吊带裙,赤脚躺在灰色的沙发上,一只小腿弯曲随意躺着,一只小腿搭在沙发背上。
她并没有用上什么技术上的修饰,人物色彩完完全全按照一比一的场景临摹下来,最后上油挂在了卧室。
白露非常喜欢,她说:“你这样把我画出来,我就知道你很爱我。”
绿栀闻言笑了,没说什么,只亲了亲她。
绿栀在这个世界待了很久,久到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的来处,直到有一天,她重新感觉到熟悉的死亡在降临。她自然不会害怕,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白露正在玻璃花房里剪一枝开到荼蘼的杜鹃花。
这些年,她们结婚相守,从青春韶华走到白发染鬓。
就像这世上大多数爱人一样,也不可避免的会面对生老病死。
即使是绿栀,也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但好在这一生,她并没有辜负这个姑娘的满腔爱意。
作者有话说:
白露篇,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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