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节

    精了，知道许星衍的意思便是不想说出是自己要换的饮品。

    “许小姐，给你们送甜品来了，你的等下就端过来，稍等。”

    许星衍笑着道谢，又给柯妍掀开头发看自己补好的颜色：“看，是不是又和以前一样啦。”

    少女眼里挂着笑，眼角扬起，话语里充斥着欢快。

    但实际上，许星衍并没有什么心情和柯妍说这些。

    或者，她其实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到底该说什么。

    她不想说话。

    但她更不忍心让柯妍有半点尴尬。

    不想让柯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破坏了什么。

    不想让柯妍觉得自己在逼她做一个决定。

    “姐姐，你别愣着啊，快夸我啊！”见柯妍还愣着，许星衍很有耐心地又催了一句。

    柯妍回神，看向许星衍的头发，粉色补了回去，发根也已经看不出任何问题。

    她依旧那样耀眼。

    【你很耀眼。】

    她回了个收拾。

    许星衍似乎在说什么回答她，凯文老师打开了吹风机。

    凯文老师的吹风机盖住听力，柯妍看着许星衍动嘴，不知道她还在说什么。

    吹风机停下的时候，许星衍恰好说完了。

    柯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许星衍目光滑到柯妍头上，声音清脆：“没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柯妍像是不怎么相信一样追问了一句。

    凯文老师在她背后笑了笑：“许小姐没说话，她只是胡乱动了动嘴。”

    柯妍迟疑了一下，没有追问下去。

    许星衍已经吹好了头发，起身靠近了柯妍。

    低调的冷棕色衬得柯妍更为安静、沉稳。

    “这么一看，还真挺有姐姐的样子。”凯文老师不明所以地吹着彩虹屁：“许小姐，这位小姐姐很适合这个发型，成熟，稳重，是个好姐姐。”

    “好看，姐姐真好看。”许星衍下意识舔了舔唇角，发自内心地感慨。

    柯妍平时不怎么打扮，但二十四岁的人，就算长期泡在实验室里，也不是完全不懂怎么修饰自己的。

    她化了很淡的妆，脸颊上有浅浅红晕，眉毛修长，唇色很浅。

    冷棕色配着分在两侧的刘海、轻松自如的大卷，搭配这样简单的妆容，恰到好处。

    只是，许星衍对那样的美并不怎么开心。

    柯妍比自己多出的六年半岁月在这个发型的衬托下清晰、明了。

    镜子里，自己一头特意选择的粉发对比之下显得十分幼稚。

    许星衍已经忘了最开始把头发染成粉色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女孩执着地要开赛车是疯了的时候，也或者是他们觉得她不再乖了的时候，又或者是被所有人觉得太过年轻的时候。

    她不过是将所有人对自己的评价，找了个缺口落实而已。

    一头张扬、疯狂、叛逆、不那么幼稚的头发，却也是最幼稚的逆反。

    “姐姐，你说，我要不要也换个发型。”许星衍对自己的选择难得有些犹豫。

    她想离柯妍更近一些。

    比如，让她们看起来不像是一对姐妹。

    【我觉得，粉色的你最可爱。】

    许星衍愣住了。

    托尼老师和凯文老师不知道柯妍说了什么，还在整理着两个人的发型。

    许星衍咬了一下嘴唇，脸肉眼可见地迅速红了起来。

    “姐姐……我……”许星衍被柯妍注视着，有些语无伦次：“我去结账取车！”

    柯妍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和凯文老师道谢后跟了上去。

    许星衍不敢转过身来看柯妍，有些手忙脚乱地从钱包里拿会员卡。

    前台的小姐姐被她有些傻气的动作逗笑了：“许小姐，你不是有电子会员吗，报个手机号就好了呀？”

    “哦哦对，等一下。”许星衍整张脸都有些粉。

    “许小姐，你怎么了？”前台小姐姐不明所以地看着许星衍，觉得她和自己平时认识的那个许星衍实在不太一样。

    “没……可能吹风机吹得有些热……”许星衍随口解释了一句。

    “可我们家吹风机……”前台小姐姐想说，他们家的吹风机，不烫。

    柯妍从背后牵住了许星衍的手，轻轻握了握。

    许星衍回过头去看柯妍。

    她眉眼带着笑，透出令人镇定的抚慰。

    这个发型的确很适合她，温柔，安静，却格外吸引人。

    许星衍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终于恢复了冷静。

    结完账，推开门出去时，许星衍突然转过头，动了动嘴。

    她依然没说出声，但这一次柯妍看懂了。

    “姐姐，我眼里的你，才最耀眼。”

    对视了几秒。

    柯妍突然找到了一分钟前许星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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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最大的温柔是即使自己委屈，也舍不得姐姐有半点被强迫做出回应的尴尬。年轻人的喜欢总是最纯粹又无所畏惧的呢。但姐姐也很难啦，害怕失去的人总是会害怕拥有，还差点火候，还差点火候啦。温柔的人才会喜欢温柔的人，她们都是很温柔的人啦。

    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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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头发，许星衍送柯妍回了山上。

    两人默契地没有人提起跨越了一天的微妙气氛。

    从昨天夜里开始，她们之间就一直处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中。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始终没有人有勇气先将那些藏在心底的东西挖出来、翻在炎夏的烈日下、捧给对方看。

    柯妍在和许星衍那个微妙的周末过去后有足足一周没有见过面。

    也说不上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许星衍下了山，俱乐部最近又赛事要准备，她也不是很有时间到处乱跑。

    她与柯妍之间，过去常常是她主动联系柯妍、主动去见她，许星衍有些想让柯妍主动找自己一次。

    虽然知道这并不太可能，也知道柯妍或许很忙，但这样的想法一旦浮现，便越发清晰，也越发变得令人在意。

    柯妍的确如许星衍所想的一样忙于实验，一时间找不到机会下山。

    她本身就并不是热衷于和他人维系情感关系的人，许星衍下山后，回到宿舍时又变回了空无一人的状态，是柯妍以往所习惯的生活。

    许星衍在的时候，不管多晚回去，宿舍都为她留着一盏灯、一份宵夜。

    这些东西不曾拥有的时候，身边那张床上不曾睡过一个少女的时候，柯妍从没有想过未来会有一天不习惯自己原本的生活。

    许星衍没有来找她，也没??x?有联系她，这应该是一个月之前她最平常的生活，但经历过和许星衍朝夕相处的一个月之后，这样的安静变得陌生起来。

    许星衍一周没有联系柯妍，倒是发了几次朋友圈，副驾驶没人替自己看仪表盘、买多了的牛排没人吃之类的。

    王瞬在下面踊跃报名，被许星衍无视了。

    柯妍也没有联系许星衍，连个朋友圈都没有。

    虽然一天看十几次手机，但柯妍还是不知道一成不变的科研生活有什么可以和许星衍分享的，也不知道该在许星衍的朋友圈下评论什么。

    许星衍一次次刷新手机，等着柯妍的朋友圈或者微信，或者回复一下自己的朋友圈，只要柯妍回一下，就算会半个字，她都准备好了台词。

    柯妍也一次次刷新手机，等着许星衍发一条自己能回复上的朋友圈。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中旬，要七夕了。

    实验室的八月虽然没有暑假，但是也不至于人性全无。

    研究所还是十分大方地给所里发了电影票，请大家去看电影，名义上是高温福利，实际上是七夕福利——每人两张，一张给自己，一张给说不定会会遇到的对象。

    许星衍在那天第十七次点开柯妍一潭死水的朋友圈的时候，终于在一篇篇学术报告、学术论坛里看见了两张电影票。

    【导师发的电影票，有人要吗。】

    大概是柯妍的朋友圈万年没有内容，一条有内容的朋友圈下迅速涌来了一堆评论。

    许星衍看着她的班主任，柯妍的师弟吴辰点了个赞：【师姐，是XX电影院七夕当天的XX吗，我急求。】

    许星衍品了品那部爱情片的片名，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班主任谈恋爱了。

    下面还有裴俊成意味深长的：【虽然我也有，但好像用师姐的票电影会更好看一点？】

    许星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再往下一条是秦涵哭笑不得的评论：【老师给你票是让你去谈恋爱，不是支援你师弟谈恋爱的。】

    魏超傻不拉几的回复了一句秦涵：【老板，发电影票的是研究所，不用你掏钱。】

    许星衍心里对秦涵好感度加一百，随后点开了王瞬的微信界面。

    【许星衍：兄弟，你姑妈单位是不是发电影票做高温福利？】

    【王瞬：你等会，我问问。】

    过了一会，王瞬带着“滑稽”的表情包回来了。

    【王瞬：的确有，怎么，你不去和师姐要问我做什么？】

    王瞬问的同时，柯妍正在一次次刷新朋友圈。

    许星衍没有回复她，吴辰私聊了她，裴俊成也是。

    【吴辰：师姐，票是我想的那个吗，我女朋友想看，我没买到！】

    柯妍想了想，默默回复：

    【柯妍：是，不过我的要留给别人，我替你问问魏超，稍等。】

    她的票还没有其他人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不想给别人。

    裴俊成也私聊了柯妍：

    【裴俊成：师姐，不去看吗？要不我们组一起去看？】

    组里过去的确经常集体行动，毕竟都是单身狗，往日也都习惯，但柯妍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柯妍：不了，票我打算给别人了。】

    那天晚上，柯妍的朋友圈一直没有新的回复。

    许星衍也没有发过朋友圈。

    第二天的七夕，柯妍纠结了一会，拿着兑换券去了电影院。

    去电影院的公交车上，许星衍的朋友圈更新了：【图，去看电影。】

    柯妍楞了一下，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看到了自己昨天的朋友圈吗，还是没看到。

    她去哪里看电影？

    她和谁去看电影？

    她怎么不和自己一起去？

    柯妍还没想明白，车到了站。

    柯妍默默下了车，走进商场，找到前台换票。

    七夕的日子里，周围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柯妍一个人站在队伍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排到她的时候，她将兑换券给了前台。

    “您好，请问您要哪个座位？”前台售票员在电脑屏幕后，等着柯妍说话。

    柯妍戳了戳位置，屏幕没动。

    这家电影院不是触摸屏。

    售票员没听见回答，又催了一遍：“您好，请问您选哪个座位？”

    柯妍又试了一下，确定那个显示屏的确只能显示座位，选不了。

    身后排队的人群已经有些着急了。

    “能不能行了，不知道今天人多吗？知道自己会到处添麻烦就不要今天出门！”

    后面人骂骂咧咧的时候，售票员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从屏幕后探出了头。

    两只手伸了过来。

    “我和这位姐姐一起，选7排7、8座。”

    “我和她一起，选8排5、6座。”

    裴俊成和许星衍面面相觑，看着对方。

    柯妍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人：裴俊成还带着魏超。

    “你怎么在这？”许星衍不满地问裴俊成。

    “研究所发的票，倒是你怎么在这？”裴俊成同样不满。

    “姐姐，你决定吧，坐在我身边，还是师兄身边？”许星衍挑了挑眉，示威般越过裴俊成，直接问柯妍。

    “你们三个烦不烦啊！看电影之前不能商量好吗，还让个不会说话的来买票，有病！”被耽误时间的队伍变得越来越长。

    最终，许星衍抱着爆米花桶，看着身边的柯妍……以及另一侧的裴俊成，和被捎带上的魏超。

    魏超举起了手里的可乐：“庆祝咱们组七夕活动顺利展开！”

    许星衍和裴俊成敷衍地举了举杯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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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罗场！妹妹：千算万算，忘了大家的票都是一个时间的。

    投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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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星衍对裴俊成的突然出现十分不满，她想单独和柯妍看一场电影，谁想要参加实验室课外组会了。

    裴俊成也对许星衍的不请自来非常嫌弃，一个编外人员还特意从外面拿票，简直是过分了。

    两个人对彼此都爱答不理，一人一边，坐在柯妍的两侧。

    柯妍察觉到微妙的气氛想说点什么，刚拿起手机就被许星衍按住了手。

    “姐姐，电影院太黑，用手机会影响其他观众，比手语吧，我能看清的。”

    其实，她就是不想让裴俊成看懂。

    许星衍纤细的手指按在她的骨节上，轻轻点了点。

    柯妍下意识地点头，随后想起裴俊成看不懂手语，犹豫着向另一侧看了一眼。

    裴俊成迎上柯妍的目光，摇了摇头，倒不是不在意，而是没有脸在看得懂手语的许星衍面前说自己看不懂却又想知道柯妍在说什么。

    许星衍越过坐在中间的柯妍，投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显然是把裴俊成心里想的摸得一清二楚。

    电影只是普普通通的爱情片，许星衍对电影的兴趣不高，索性靠着柯妍的肩睡了过去。

    大概是冷气恰到好处，电影节奏又十分缓慢，许星衍睡得很香。

    等睡醒的时候，电影已经落幕了，大厅的灯亮了起来，许星衍揉了揉眼睛：“姐姐？他们呢？”

    柯妍弯起唇笑了：【他们已经出去等你了。】

    电影还没放完片尾曲，她原本是打算等彻底结束了再把许星衍摇醒的。

    许星衍清醒了一下：“对不起，明明是想来陪姐姐看电影的，但是昨天有点兴奋，没睡着。”

    柯妍呆了一下。

    【没睡好吗？】

    许星衍点了点头：“一直在等姐姐邀请我一起去看电影嘛，谁知道姐姐你问都不问问哦。”

    少女神情自若，眼角藏着丝丝狡黠，仗着柯妍的纵容肆无忌惮地亲近她。

    柯妍侧身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张兑换券。

    许星衍和裴俊成都是拿自己的兑换券进来的，柯妍只用了一张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一张。

    看着那张还没用上的票，许星衍没反应过来，抓了抓头发：“什么？”

    见许星衍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柯妍叹了口气，又拿出了手机。

    许星衍抗议道：“姐姐我都说了，我能看懂手语了！”

    她很享受那种独特而私密的交流方式，她与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