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节
那一段小插曲, 吃得宾客尽欢,晏遂安悄么声在香薰台下压了一张500欧的纸币。这个季节海鲜少而贵,如此新鲜的更是需要用心准备, 没有吃白食的道理。
临走前,周家妈妈果真打包好了一份糖板栗,给他们路上吃。厚厚的土黄牛皮纸袋, 装得满满当当。周妈妈心情也是肉眼可见的好, 自家儿子粗糙着养大从没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她的土味少女心终于圆满了一次。
一家三口人热情地送两位贵客到门口,又再次寒暄了几句多谢晏总照顾儿子云云,并真情实意地欢迎他们以后想吃海鲜了再来。
因为下午施慕程放学的早, 这会吃完也不过傍晚光景。夕阳西下, 晚霞将天空染成瑰丽的绚烂色彩。
一路疾驰在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橙黄晚霞下, 车内气氛也轻快了很多,施慕程坐在副驾上,抱着板栗吃得很欢。
有礼貌的乖小孩在车上吃东西也是乖乖的, 一张抽纸认真铺在腿上, 平平整整, 剥出来的壳也堆得整整齐齐。
晏遂安余光不住地扫向副驾,“就这么好吃么?剥一个我尝尝。”刚才又不是没尝过, 他却说得道貌岸然, 装什么大尾巴狼。
大约是吃饱喝足心情也跟着好, 施慕程难得顺着他, 麻利地剥了一颗,递过去, “呐。”
晏遂安两只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拿起乔来, “呐什么呐,开着高速呢。”
像他这种老司机,单手又不是没开过,这会倒仔细上了,安的什么心。
施慕程傻乎乎地又一次上钩,指尖上抬,送至嘴边,服务到位。
晏遂安收了收下巴,舌尖顶了顶上颚,心里憋着坏,一下将板栗仁和手指一起含进嘴里,吮吸着,轻咬着,含弄着,分不清是板栗好吃还是手指更好吃。
湿热的舌尖在施慕程的指腹来回扫过,令他感到一阵酥麻,他的唇好软,舌头好滑,就像过了电一样。捧着板栗的右手,猛地收缩,紧紧箍着牛皮纸袋皱成一团,最上的几颗被捏挤跳出纸袋,滚落在副驾驶的脚垫上。
大脑短路,心脏骤停,处理器烧毁,十八岁的小处男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挑逗。傻了麻了呆了,脑袋晕乎乎着,连把手缩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心发着抖,连说出的话也发着抖,声音软软的:“你,你,你......干嘛......”
嘴唇稍微松力,晏遂安放过他,一句‘干你’在嘴边滚了滚又咽下,吊儿郎当地咀嚼起板栗仁来。末了,还不忘评价:“味道不错。”
带着津液的手指,在映天的霞光下,水润着晶莹着,微肿着红着,施慕程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刺激兴奋中夹杂着一些羞耻和慌乱。又像在他纯净的心里埋下一颗诱惑的种子,泡胀着萌芽着,蠢蠢欲动着。
这手指怕是脏了,不能要了,连带着心也被污染了。
缓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缓过劲儿,后知后觉地生起闷气来,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但也只会冷“哼”一声。车内空间拢共就这么点大 ,可供发挥的场地不多,就只能梗着脖子,背过身去,看向窗外,以拒绝沟通的后脑勺示人。
晏遂安假惺惺道歉:“我错了,别生气。”认错倒是挺快,可这股调调,就像嘴上在说我知道错了,心里始终是但我绝不会改,并且下次还敢。
车开至分叉路口,晏遂安脑中闪过一个不做人的念头,拨亮转向灯,打转方向盘,一脚油门车头驶入另一条路,他伸出右手,很不要脸的提议:“要不,给你咬回来,这样就扯平了。”
这算哪门子扯平,怎么算都是你占便宜好不好!
施慕程当然没这么傻,不为所动,一点回应也没给,气呼呼的后脑勺,连头发都跟着一翘一翘,像只炸毛的小喜鹊,生气起来也好生可爱。
说不出是天边的晚霞更令人心动,还是眼前的人更令人心动。
晏遂安顺手揉他脑袋,“想不想去海边玩?”听起来像是在讨好,像是在将功补过。
但是......狗屁啊,这时候才问别人想不想,路都已经换好一条,目的地都已经完全偏离方向了!
施慕程有些意外,此刻顾不上生气,转过身,脸上的表情非常三好学生,“明天早上我有专业课!”
匆匆瞥了他一眼,晏遂安脑子柔声哄人:“十二点前送你回去,好不好,南瓜公主?”
施慕程没好气地反驳:“什么南瓜公主?你有没有童年常识?那明明是灰姑娘。”
晏遂安手抵着唇咳嗽了一声,竭力盖过呼之欲出的笑意,“好,那就是灰姑娘,你说了算。”
“靠。”施慕程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凶巴巴地瞪人,什么鬼的南瓜公主,灰姑娘,又被绕进去了,老男人有毒。
笑意渐散,晏遂安说地认真:“怎么这么可爱,在苏逸恒面前也是这样的吗?”虽然很清楚这个时间点,他们之间还没发生任何不可挽回的事,但心仍是被自己这句话狠狠地蛰了一下。
那些施慕程孤单无助的日子,苏逸恒是唯一陪着他的人,唯一被他依靠信赖的人,一想到这里,就让他理智消失逻辑溃散,酸涩难耐。
可爱个头!施慕程撇开视线,生着气,很生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这样,苏逸恒看他就跟看小孩一样,一个小弟弟,亲密友人的弟弟。而他也是努力地扮演乖小孩,不声张不吵闹,一开始甚至连吃药看医生都是偷偷地,生怕被发现被嫌弃。
晏遂安阴阳怪气:“他比我还大,三十好几了吧,能玩到一起吗?你们之间不会有代沟的吗?”
什么鬼?施慕程轻轻嘟囔:“我跟你这个老男人比较有代沟。”
晏遂安听到了,并且听得清清楚楚,老男人?怎么会?他几乎是本能地扫了眼后视镜,皮肤紧致,下颚线清晰,状态堪称完美。
“真行,我还不到三十,谢谢。”晏遂安又故作轻松地问:“法务工作很忙的吧,那平时还有时间照顾你吗?
施慕程还没察觉出不对劲,皱起眉反驳:“我又不是小孩,再说我平时上学也挺忙的。”
思维持续发散,晏遂安继续挑刺:“平时他的应酬也不少吧,经常出入声色场所,会不会有一些不良嗜好?”
施慕程越听越不对劲,有些恼火:“他抽烟不嗜酒,并没有其他不良嗜好,谢谢你的关心。”
被嫉妒冲昏了头,晏遂安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在心里删删减减。
终于,他面无表情地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他亲过你吗?”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就后悔了,那天施慕程明明说过,不是初吻。心紧了一下,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他立马就反悔了,不想再听到答案,“算了,没关系,不重要,不用回答。”就像是自己在说服自己,自己给自己找到借口。
沉默了会儿,晏遂安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用力箍紧,嗓音低哑发紧:“那他做饭比我好吃吗?”想想肯定还是比不过,自己做的都把人吃哭了,又换了个问题:“他也带你出去玩过吗?”
施慕程彻底无语,“你今天很奇怪,为什么总是提起苏逸恒?为什么一直跟他比?”
晏遂安自嘲地笑了笑,都是些什么狗屁无聊问题,近三十年的人生,竟患得患失至此。爱是会让人变成小心眼,变得不自信,怕东怕西,怕一切细枝末节。就像潮起潮落,花开花谢,过去他们之前已经发生的事,都是他无能为力的过往。
施慕程顿了顿,思维豁然开朗,领悟了,格局打开了:“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施慕程看着晏遂安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心理舒爽一片。也不知道从哪借的勇气,作死地拿捏起成年人的姿态来。
他故意跟晏遂安唱起反调,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你没有资格跟他比,他亲过我,做饭也比你好吃,每个假期我们都会四处旅行。”
“我的十八岁生日是在法国迪士尼过的,在香榭丽舍喝下午茶,在塞纳河坐游船,在老佛爷百货疯狂购物。”
“圣诞假期去了鹿岛,哦,就是靠近地中海的一个希腊海岛,那里的沙滩是浪漫的粉色,我们在沙滩上吹着海风,喝着香槟,看焰火表演。还有跨年夜,跨年去了哪里,让我想想......是在慕尼黑的啤酒屋过的,你肯定没喝过,那才是真正的啤酒......”
晚霞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美,天色很快暗下来,心也跟着不住往下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与他无关。
昏暗车厢里,晏遂安眼神闪烁着危险信息,一脚油门飙出去,话也又狠又急:“你,今晚别想回家了。”
48|臭流氓
当施慕程还没领悟到晏遂安说的那句‘你今晚别想回家了’, 具体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奔驰已经快速拐出最近的高速出口。
窗外换上另一副风景,黑黢黢一片。山路外侧是连着海的悬崖, 路面窄且多弯,又陡又急,车速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像有些着急般。身体随着车辆转弯惯性倒向一侧, 施慕程下意识扶住车门上的把手,心里隐隐不安。
他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去哪里,只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汹涌声渐行渐远。
“你......带我去哪?我要回家。”
静默中,晏遂安瞥了他一眼, 继而施慕程听到两个字:“晚了。”刚才凹起的大人姿态如同花架子、纸老虎, 顿时烟消云散, 表情也变得慌乱。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终于行驶至山脚平原,公路两旁能看到亮着灯的村庄, 这时的车速反而慢了下来。晏遂安单手打转方向盘, 车窗降下, 漫天繁星点缀在墨色夜幕中,夜风吹拂进车里, 有些凉。
车在一间24小时便利店门前停住, 合着夜风, 是晏遂安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 他问:“渴不渴,要不要喝点什么?”
等了几秒, 并没有得到施慕程的回应, 他自顾自回答:“那我随便买了。”车门‘砰’的一声被甩上, 整个车身都跟着一颤。
晏遂安边低头点着手机,边大步走进便利店。
不一会儿,他提着两个塑料袋走出来,长腿一迈利落地跨进车里,将一个袋子塞入左侧车门储物格。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瓶饮料,拧开又松松地盖回去,然后递给施慕程,语气也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调调:“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吃了那么多粉糯的板栗,是有点口干舌燥,施慕程讪讪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是蜜桃味气泡水。充盈的气泡在舌尖劈里啪啦跳跃狂欢,顺着舌喉没过神经,四肢百骸都松软下来。
不那么紧张了些,只是声音还僵硬着:“你到底带我去哪?”
晏遂安慢条斯理地曲起手掌低头点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萦绕在车厢里,又快速被夜风吹散。
他蛊惑而又性感的声线响起在施慕程耳边:“附近没有什么星级酒店,将就一下,好不好?”
这句话像无数气泡在施慕程脑中轰然炸响,没有办法正常思考,只剩下嗡嗡铮铮的混沌。
在进便利店的时候,晏遂安就快速订好一家汽车酒店。交通便利,在国道边上,一房一车库,不用下车就能check in,全程不接触酒店工作人员,可以免去某小孩的尴尬。这是所能订到的,方圆几十公里内最好的酒店,硬件设施肯定比不上大牌奢旅酒店,或许只能勉强称得上卫生整洁的程度。
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几脚油门的距离。晏遂安娴熟地倒车入库,绕过车头走到副驾室,拉开车门,不容反驳的命令语气:“下来。”
电梯就停在一楼,不用等候,门很快打开,晏遂安半推半揽着施慕程进去,刷卡按下数字楼层键。
在电梯门合拢的同时,施慕程被猛地一把惯到轿厢壁上。腰和背传来钝痛,还来不及闷哼出声,声音被堵在喉咙间,是晏遂安迫不及待欺身而上,低头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清甜的蜜桃气泡水余味,与残留的淡淡烟草味痴缠在一起,荷尔蒙和多巴胺也跟着不住向上翻涌。
施慕程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呆滞。直到唇齿被强势顶开,他终于避无可避,被迫感受着晏遂安滚烫的舌尖。
这一次不是一触即分,是似狂风暴雨的唇舌相抵,亲密交换。是一个不温柔带着点粗暴的,真正的初吻。
电梯运行的机械声,心跳声,唇舌纠缠的水渍声,糅合在一起,响彻在整个电梯轿厢的密闭空间里,萦绕回荡。
施慕程迷迷糊糊地想把人推开,反被控住手腕,所有软绵绵的抵抗,在这个时候都不过是助兴。‘嘣’的一声巨响,施慕程的手臂被狠狠按在他自己头顶上方,被动承受着更强势,更狠厉的吮吻,近乎撕咬,而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像所有的力气同时被抽走,施慕程只感到天旋地转,腰瞬间软塌下来,被晏遂安一把捞住,托起。他被吻到窒息,忘记了呼吸,脸憋得通红,眼尾也通红。心里那颗诱惑的种子,也在润物细无声中疯长。
电梯早已到达他们要去的楼层,不知何时又重返一楼。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着刚好要搭乘的其他旅客。旅客显然被这香艳的一幕震住,下一秒,看到轿厢内稍高的那个,第一时间捧住稍矮的那个颈侧,将他埋入自己怀里,继而接收到凌冽的一瞥,双脚被定在原地,不敢再抬起,更不敢迈进电梯。
电梯门复又闭拢,锃光瓦亮的银色金属面上,倒映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衣服被揉乱,气喘吁吁着。
施慕程被晏遂安拉着手,已经无法思考,机械地,有些跌跌撞撞地迈着步子,踩在厚实绵密的地毯上,脚步虚浮着。
用房卡刷开门的一瞬间,他又被按在门上,门应势而关。
房间里隔音显然不太好,即使关着窗还能听到公路上过往车辆的喇叭声、甚至刹车时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
在杂七杂八的噪音声中,施慕程本能地闭上眼睛。小巧而精致的鼻翼轻轻翕动,睫毛慌张地忽闪着,微颤着,嘴也生疏地紧紧抿着。整个人战战兢兢,像极了受过惊吓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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