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预收已开，欢迎预收呀！? (50)
但又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伟德忽然说：“能借用下你家里的卫生间吗？”
兰栖点点头：“走廊右边尽头那间就是。”
伟德起身后，只剩妮可坐在客厅。她状似无意地问：“听说你家之前被人砸了？”
兰栖苦笑了下：“是，应该是遭到入室抢劫了。”
“怎么不报警？”
“我没丢什么东西，就自己加固了下保险措施。”
兰栖指了指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监控有拍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摄像头安在那儿起到震慑效果，实际上今天才正式开始用。”
妮可又问了一些看似无关痛痒实则在等兰栖露出马脚的问题，然而兰栖回答得滴水不漏，没让她找到任何把柄。
伟德回来了，和妮可交换了个眼神。
“兰栖，我注意到你家里有个地下室，方便让我们看看吗？”
伟德笑起来：“当然你拒绝也是可以的。”
兰栖有些苦恼，看向常小渝犹豫不决。
常小渝点头：“如果能证明兰栖和伊芙琳失踪无关，让两位警官看看也没事。”
伟德和妮可在地下室门被打开后，一前一后往下走。
“这……”
妮可惊呆了，伟德则是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地下室俨然是个暗藏的情-趣酒店，水床、道具一应俱全。移动衣架上还有各色大胆的服装和制服，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浴缸。
“你们——”妮可欲言又止：“是一对？”
米国五年前通过同性婚姻法，出现同性伴侣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妮可没想到，看起来温和实则阴沉神秘的兰栖，居然还能交到女朋友？她不免担忧得看向常小渝。
常小渝避开她的视线：“两位警官，怎么样？这里可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作者有话说：
明天恢复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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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0、海外篇
克莉丝汀坐到兰栖身边：“你还好吗？听说有警察去你家……抱歉, 都是托因说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兰栖拿三明治的手一顿：“托因？”
克莉丝汀为难地点头：“她好像对你误会很大。”
兰栖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
“那个……”克莉丝汀欲言又止，话都堆到嗓子口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怎么了？”兰栖声音温柔悦耳，让克莉丝汀忐忑的心一下平静。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我不想大家相处的不愉快。这周末我想办一个聚会，邀请你们来，如果能把一切说开……”
兰栖嘴角仍然保持着一抹笑意：“克莉丝汀, 我是你的朋友，或许不代表我能和托因成为朋友。”
克莉丝汀有些失落, 低沉地笑笑：“我明白了, 如果你不想来……”
“我没说不来。”
兰栖的话让克莉丝汀一秒转换了情绪：“你要来？！太好了！”
“我去是因为你的邀请, 不是为了和托因当朋友。你明白吗？”
克莉丝汀重重点头：“我也会邀请程, 不会让你孤单的。”
兰栖笑笑, 没说话。就算克莉丝汀没邀请程忘寒，她也会把人带去。
克莉丝汀的聚会在她家小花园里举办, 婕斯杵着拐杖来的，看到兰栖和常小渝时只是淡淡点头。
托因似乎压着火气, 连眼神都不想和兰栖接触。
克莉丝汀拍了拍手：“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知道对大家来说都很难。但越是在这种时候, 我们越是要团结, 对吗？”
托因冷笑了下，婕斯横了她一眼, 托因才暂时消停。
“伊芙琳失踪，我们所有人都不好受，但我相信警方很快会找到她, 伊芙琳会没事的。”
克莉丝汀举杯：“敬伊芙丽。”
婕斯第二个举杯, 常小渝看了她一眼, 今天的婕斯很反常, 安静得不像平时的作风。
兰栖表情始终淡淡的，她对克莉丝汀已经失去兴趣了。今天过来是想看看托因和婕斯究竟还有什么把戏，在玩游戏这点上面，她始终兴趣盎然。
“程，你什么时候和兰栖关系这么好了？”托因突然发问，语气说不上友好。
“我从没见过你和谁走得近，能告诉我们兰栖到底有什么魅力吗？”托因的话意有所指，同时讽刺了常小渝和克莉丝汀两人。
常小渝面不改色：“我交朋友有我的自己标准，不需要和谁解释。”
托因冷哼了声，对她的话很不屑。
兰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很喜欢被维护的感觉，如果程忘寒眼里只看得见她一个人就更好了。
“就怕你交的朋友不怎样样，最后害了自己。”托因语带警告，兰栖绝对不是好人，看在同一个镇子长大的份上，她可以提醒程忘寒。
兰栖怎么可以在伤害自己后，还这么泰然自若地坐在自己面前？托因恨意和怒气交织，对兰栖的恐惧又让她不敢直面对方。
她和警方、家长以及身边所有朋友说了兰栖对她做的一切，除了婕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在旁人眼中，兰栖是一个温柔漂亮、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带人温和，来到镇子上后还没和谁起过冲突。
“托因，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兰栖含笑的语气就像朋友间的寒暄打趣，但托因知道并不是。
这张漂亮皮囊下藏着的是彻头彻尾的恶魔，兰栖在威胁她！
托因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粘稠了，她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好在婕斯及时解围：“克莉丝汀，听说你家的花园是你爸爸亲手设计的，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来吧，我带你们参观。”
克莉丝汀正烦恼该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还好婕斯抛了新话题出来，她感激地冲婕斯笑了笑。
“这里是我把自己修剪的，一只小猫的形状，大家看得出吗？”
说起花园，克莉丝汀滔滔不绝，看得出她十分崇拜自己的父亲。
克莉丝汀的家背后靠近一片小森林，私密性极好。若不仔细看，还以为花园和森林连到了一起。
“婕斯，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们可以进屋去玩。”
“我能行，这点路不算什么。”婕斯拒绝了克莉丝汀的搀扶，力证自己就算杵着拐杖也能跟上大家的脚步。
兰栖和常小渝走在队伍后面，她往森林的方向打量，对这个地方很满意。
“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们去森林里徒步。”
兰栖收回视线：“好啊，我想露营。要是能在帐篷里……”她凑到常小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常小渝笑道：“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些事，花样还这么多。”
“你不喜欢吗？”兰栖开始苦恼，她还买了很多道具在路上，都要派上用场才行。
常小渝在她掌心蹭了蹭：“你喜欢就好，我都能配合。”
兰栖这才露出笑容，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旁若无人的模样让克莉丝汀有些沮丧。
明明她才是最先和兰栖熟起来的人，没想到现在和她关系最好的是程忘寒。
聚会进行的不痛不痒，直到结束也没发生任何特别的事。克莉丝汀想缓解众人关系的愿望落空，只能遗憾收场。
“婕斯，你舅舅那边怎么样了？”
婕斯苦笑：“我舅舅说那是侵犯隐私的行为，让我不要再继续了。”
托因瞪大双眼：“难道小镇上发生的事还不足以让他重视？我的嘴巴可是被兰栖缝起来过！”
婕斯抱歉地看着她：“托因，这件事光靠你一个人说，可信度真的……就算我相信你，别人很难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托因狠狠踹了飞脚边的易拉罐：“可恶！伊芙琳失踪一定和兰栖有关，我甚至怀疑……她已经死了。”
婕斯险些没站稳：“托因！别胡说！”
托因心里的恐惧无人能体会，哪怕是伊芙琳也不能完全感同身受。那天，她可是在清醒状态下目睹兰栖有多恐怖。
……
“各位！重大消息！”
常小渝一踏进教室就看见有人站在课桌上挥舞双手：“伊芙琳找到了！”
人群的热情瞬间被点燃，大家都七嘴八舌地问，教室里顿时吵得热火朝天。
“听我说！”那人大喊：“我叔叔在警局工作，他说伊芙琳是在森林那边被找到的！被找到时，高烧40度，而且……”
“别卖关子了！而且什么！”
“她没穿衣服！”那人一改神秘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詹姆斯！这一点都不好笑！”有人大声指责他：“你太过分了！”
詹姆斯不以为意，从课桌上跳下来：“你们不好奇，伊芙琳到底是被谁抓走了吗？”
“是谁？”
“凶手被抓住了？”
詹姆斯受到极大关注，得意道：“这个嘛，等我放学回去问问我叔叔，明天和你们讲。”
“切！”
被吊足胃口的众人各自散开，就伊芙琳被绑架一案讨论个不停。
警方很快出了通报，伊芙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浑身多处伤痕，加上高烧不退，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伊芙丽躺在病床上，她似乎瘦了一圈，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和套在一架骷髅上没什么区别。
警方来过后，直接去了克莉丝汀家。
发现伊芙琳的森林离克莉丝汀家非常近，走路就可以抵达。加上森林茂密，到处都是植物，如果在这里犯罪非常不易被发现。
克莉丝汀吓懵了，她木讷地接受了警方的问话，回答了什么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伊芙琳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警方仔细盘查了两人的行动轨迹后，暂时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警方决定等伊芙琳醒过来再好好问问她失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伊芙琳虽然是醒过来了，但被烧成了个傻子。
医生检查后说她起码连续烧了三四天，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还被丢到森林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且不说森林里会出现的猛兽，低温就能要了伊芙琳的命。
凶手把伊芙琳丢在森林里，完全就是在拿伊芙琳的命在赌。若是伊芙琳晚一天被发现，很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兰栖给卧室来了个扫除，尤其是床底，之前伊芙琳被粗暴的塞进去过。她一一清扫，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
很奇怪，她只是把伊芙琳塞进睡袋丢进森林里。本意是想惩罚她破坏自己的屋子，兰栖才懒得浪费时间虐待她，也没想过要她死。
难道在她走后，有人出现伤害了伊芙琳？
卧室焕然一新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地下室走，此时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去做。
“我好累，你来吧。”
兰栖坐在浴缸边缘，朝常小渝伸手。
“真的要这么做？”
兰栖歪着头：“地下室都布置出来了，不用好浪费，快点。”
最后两个字带着催促，常小渝只好拿起手边的绳子，往兰栖身上捆。
穿越这么多世界，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
在兰栖的指示下，常小渝一点点将绳子绑在她的身上。
兰栖皮肤白嫩，还没做什么已经被绳子勒出道道红痕。
常小渝眼睛都看直了，粗粝的绳子绕过少女娇嫩的肌肤，像攀附在雪地里扭曲的毒蛇。清纯和堕落诡异地融合在一起，像开在淤泥里的花朵，纯洁又糜烂。
兰栖伸出舌尖，轻轻碰了碰常小渝的耳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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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1、海外篇
一整晚的时间两人都耗在了地下室, 导致两人都腰软背痛，常小渝膝盖上还嗑出了淤青。
若不是第二天要上课，兰栖根本不想出门, 也不想离开常小渝身边一分钟。洗漱和吃早餐两人都腻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兰栖才极不情愿地出门了。
常小渝替她戴上毛绒帽，天气转凉, 尤其是小镇靠近野外森林临近冬天温度只会更低。
戴好帽子后，兰栖忽然往前倾, 在常小渝侧脸亲了一下：“这是谢礼。”
“这边也需要。”
常小渝侧过头, 兰栖很听话地在另一边也印下一个吻。
妮可坐在车里,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警局里虽然不认为兰栖有嫌疑, 但她不这么认为。所以她宁愿自己开车出来监视兰栖, 或许没有警车，才能更好地抓到她的把柄。
克莉丝汀走在校园里, 身旁都是窃窃私语，她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好像她身上带了某种病毒, 谁都不愿意靠近她。
“克莉丝汀！”
婕斯大大咧咧地坐在她身边：“今天怎么没去训练？”
克莉丝汀垂着头，恨不得埋进书里：“我不想给啦啦队带来不好的影响, 已经提出退队了。”
“什么？！教练同意了？”
“没有, 他让我暂时休息，等事情过去了再回队里。”
婕斯伸手想拍一拍克莉丝汀的肩膀, 伸到一半停在半空中：“克莉丝汀，会没事的。”
兰栖和常小渝并肩走进教室，同学们大都聚集在前面, 克莉丝汀和婕斯坐在角落, 中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两方人马隔离开来。
“克莉丝汀, 你还好吗？”
兰栖坐下来, 面带担忧。
克莉丝汀心里好受了些，至少兰栖没有像那些无聊的人一样疏远她。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失落而已，但很快会没事。”克莉丝汀一向乐观，这点事还打不道她。
兰栖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很坚强，这种时候正好可以明白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常小渝挑了挑眉，难道兰栖还对克莉丝汀有兴趣？
在原剧情里，兰栖对克莉丝汀有着病态的占有欲，为了让克莉丝汀一辈子记住她，甚至不惜在她面前自杀。
注意到常小渝的表情，兰栖“扑哧”轻笑出声，克莉丝汀和婕斯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午间托因出现时，不少人都退避三舍。
她气质大变，整个人阴沉了很多。托因眼底的乌青很浓，看起来就像不见阳光的吸血鬼般萎靡。
“托因，你怎么了？”
托因没说话，直愣愣地坐到兰栖对面：“你满意了？”
“伊芙琳彻底疯了，她没法再指认你了。”托因神经质地笑起来：“我们是不是该感谢你，至少还留了我们一命。”
“托因，你在说什么。”常小渝冷声道：“如果你再这样，我会和老师说。”
托因咯咯笑起来，笑声比指甲划过黑板还要刺耳。
“程，你以为你能幸运到什么时候？很快就轮到你了。”托因笑个不停：“野兽是喂不饱的，吃了一餐，立刻就想吃下一餐。”
克莉丝汀实在受不了：“托因，别胡说八道了。你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要我们替你联系心理医生吗？”
托因暗沉的目光转到克莉丝汀身上，笑容戛然而止，阴冷地让人心底生寒：“克莉丝汀，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托因豁然起身，消失在食堂。
“兰栖，抱歉。你知道，伊芙琳是她最好的朋友，伊芙琳出了那样的事，她难免不好受，说话难听了些。”
“没关系。”兰栖不在意的态度让克莉丝汀放松了些，她很佩服兰栖，能对伤人话做到风轻云淡。
至少现在的她做不到，就算表面上再没关系，心里还是会难过。
伊芙琳疯了后没法来学校，整天躲在房间里，就连家里人靠近她也会发狂。
托因来看过她几次，伊芙琳谁都不认识了。她害怕踏出房门，口中总是念叨：“她来了……不要……不要……”
“她到底是谁！你说啊！”托因被急得团团转，手机开着录音，她不信伊芙琳都这样了警方还不对兰栖立案侦查：“是不是兰栖！”
“啊！”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玻璃杯被重重扔到门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伊芙琳！”
伊芙琳的父母冲上来，但也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托因不敢再刺激她，只得先离开。
她出来时天色已晚，临近冬天小镇总是阴沉沉的。还好伊芙琳的母亲塞了把伞给她，否则走到一半她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
路上行人不多，商铺都陆续关门了，红灯的光投影在地上，在水坑里反射出影影绰绰的幻影。
托因举着伞，冷风从袖口和裤管灌进来，让她冻得直打哆嗦。
今天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红灯的时间很长。她站在十字路口，朝四周环顾了下，没有一辆车驶近的声音。
托因实在被冻得不行，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趁没车时跑向马路对面，反正马路也不是特别宽。
她拔腿快速朝对面跑去，跑到一半时突然一阵强光照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砰——”
黑色皮卡从东面的疾驰而来，径直撞向马路正中央的托因。
皮卡车的车头被撞凹进去，托因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大雨倾盆而下，湿冷的风夹杂着雨水砸在托因扭曲的肢体上，飞溅出暗红色的水珠。
伟德看着监控，路口的监控拍到托因第一次被撞时，皮卡径直离开。托因恢复了些神志，想从血水里爬到对岸。
可惜她运气实在太差，又来了辆货车直接从她身上碾过去。
货车司机吓傻了，当即下车查看。托因当场死亡，腰部以下被巨大的轮胎碾成了肉饼。
伟德不断查看这段监控录像，试图看清黑色皮卡里的人是谁。可惜雨下的太大，只拍到了司机模糊影子的一角，连司机的性别都确定不了。
皮卡撞了人后，不是下车查看，而是径直离去，很难判断这是故意杀人还是肇事逃逸。
若是故意杀人，司机怎么会知道托因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甚至还算准了她会闯红灯？
难道凶手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凶手早就盯上了托因，甚至十分清楚她那天的行程？
伟德烦不胜烦，伊芙琳的事已经弄得小镇人心惶惶，如今托因甚至丢了性命，要说是意外，他无法说服自己。
伊芙琳和托因是好朋友，很难将这两件案子分开看。
“妮可，你最近跟踪兰栖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她……除了和女朋友约会，很少单独出行。”妮可自认跟得兰栖很紧，她不会有机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坏事。
“那会是谁？”伟德陷入沉思，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托因的死让整个小镇都震惊了，小镇虽然偏远，但一直以来都十分和平，连偷盗都很少有，更别提命案了。
毕竟小镇人不多，家家户户多少都认识彼此，往小了说，这里社区属性很重，往大了说，大家都在维护小镇来之不易的安宁。
如果说伊芙琳和婕斯的事，打破了这种安宁，那么托因的死则是彻底将这种安宁粉碎。
伟德连续几晚都睡在警局里，白天奔走查案，晚上也挨个排查托因和伊芙琳的人际关系。
看来看去，最有嫌疑的还是兰栖。
可是妮可一直跟着兰栖，她哪有时间作案？
伟德陷入了怪圈，一方面她怀疑兰栖，一方面又找不到证据。
“你今晚又不回来？”霍梅在电话里惊呼：“这段时间不太平，你放学就早点回来，外面不安全！”
“就是，我们也决定晚上不开店了。”程维生的声音挤进来：“等抓到凶手，小镇彻底安全我们再考虑晚上开店和外卖的事。所以我们一家人有更多时间待在一起，你可不要玩消失。”
常小渝理解他们的担忧，但也不想留兰栖一个人在房子里：“可是兰栖自己在家，我担心她。”
“这还不简单，家里空房间多得是，你让兰栖搬过来，等安全了再搬回去。”
“啊？”常小渝惊愕道：“可以吗？”
“这有什么！兰栖在你身边吗？你把电话给她。”
兰栖早就在一旁听见电话内容，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以后，兰栖要求在两人都在的情况下，接打电话必须开免提，不能背着彼此。
“阿姨，我过来住，会打扰你们吗？”
霍梅笑道：“不打扰，这不是特殊时刻吗？让你一个人住我们也不放心。你就过来住吧！”
“那就先谢谢叔叔和阿姨了，我回家收拾点衣服就过来。”
挂掉电话，兰栖俏皮地眨了眨眼。
虽然她很生气有人先她一步对托因动手，甚至直接杀了托因。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但能趁此机会搬去和程忘寒一起住也不错。
哪怕伤害伊芙琳和杀掉托因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兰栖当下也没心思去猜那个人是谁。
她满脑子想的是在程忘寒的卧室里该用什么姿势。
兰栖带了三个大箱子，常小渝帮她一起放到车上。
她从后视镜里注意到阴魂不散的妮可，不屑地笑了笑。有时间跟着她，不如多花时间好好查案。妮可对自己这段日子的行踪最清楚，明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还锲而不舍地跟着她，实在蠢得可怕。
妮可眼睁睁地看着兰栖搬进了程忘寒家，犹豫着该不该停止对她的监视。
就在她决定回警局时，忽然接到伟德的电话：“妮可，继续跟着兰栖，她确实有问题！”?
? 292、海外篇
“怎么回事！”
趁兰栖去学校后, 妮可火速回到警局找到伟德：“你查到什么了？”
伟德这段时间都住在警局，整个人不修边幅，胡子都来不及刮。他起身一口将杯子里仅剩的咖啡喝掉, 从杂乱的桌子上翻找出一叠资料。
疾步走到白板前，上面贴了数张照片，已经画好了人物关系图, 最中间的照片是兰栖。
伟德把资料递给妮可：“你可以边看边听我说。”
“这些照片上的人，都是兰栖在花国的同学。”伟德一一指着照片：“当然, 他们并非来自同一所学校。兰栖在花国时, 多次转学, 每次都待不久。”
“我深入了解后才知道, 这些人都受过不同程度的伤, 最严重的。”伟德指着一个男生的照片：“他失去了生育功能。”
妮可瞪大眼睛：“什么？！”
伟德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些人都是兰栖的同学，我请在花国的警察帮忙调了兰栖的档案, 所有伤人事件都和兰栖有关，但无一例外都没有证据。”
妮可沉声说：“和小镇上发生的事一样。”
伟德点头：“但有一点说不通, 即便兰栖是这些伤人案的凶手，她并没有表现出杀人倾向。”
“你的意思是, 杀托因的不是兰栖？”
伟德挠了挠后脑勺：“我把兰栖的情况和相熟的心理医生聊过, 心理医生说兰栖听起来存在反社会人格，但并没有暴力倾向。她看过那些受害者的照片, 指出兰栖似乎觉得这只是在玩游戏，对下手的轻重没有任何度的把握。”
妮可脑海里浮现出兰栖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柔弱美丽的少女伤害别人时会有什么表情。
“所以我们现在要改换调查方向吗？杀人凶手另有其人？”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随着调查的深入, 伟德不确信凭兰栖自己的力量, 能将托因杀死。
要么她还有同伙, 要么凶手是别人。甚至凶手很狡猾的把矛头推向兰栖, 转移了警方的注意力。
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一定是兰栖身边的人，并且了解她的人际关系。
会是谁呢？
伟德咬着笔头，脑海里闪过数张脸，但都被他一一否认。最后定格在程忘寒的脸上，他神色一凛。
“妮可，你试试单独约程出来。”
“怎么了？”
“你试探一下，看看程到底知不知道兰栖的过去。”
在妮可要离开警局时，伟德忽然说：“你最好提醒一下她，兰栖很危险。”
……
妮可原以为要把程忘寒约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对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看到她独自一人前来，妮可略微放心。她不着痕迹地朝四处张望了下，没有见到可疑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程，先坐。”
妮可招来服务员，点了一块蛋糕给她。
常小渝开门见山：“妮可警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妮可尝试委婉一点，但考虑到程忘寒和兰栖的关系，旁敲侧击实在没必要。
“程，你了解兰栖吗？”妮可干脆采取直截了当的方式：“你和她在一起，很危险。”
常小渝大致能猜到妮可的来意，听她这么说一点都不意外。
“妮可警官，兰栖是什么人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你是想游说我帮你们，或者离她远一点，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心思了。”
“话别说太满，你先看看这个。”妮可将资料推到常小渝面前：“看完以后，你再决定。”
常小渝翻开资料页，里面详细罗列了和兰栖有关的受害者以及案件。所有矛头都指向兰栖是一个阴晴不定、精神有问题的危险人物。
“妮可警官，在我看来，这些案件无一例外是他们先招惹兰栖的。”常小渝把资料推回给妮可：“即便兰栖真的实施了报复行为，那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妮可瞪圆双眼：“如果她的权利受到了侵害，应该诉诸法律途经解决，而不是动用死刑！况且她做这些的时候，才十几岁！若是再长大一些，动手杀人不是没可能！”
“妮可警官，容我说一句。你这就是预设立场，你先入为主地判定兰栖是一个潜在犯罪分子，一点都不客观。”
妮可被她气到：“你怎么就不明白！她能伤害别人，也能伤害你！”
常小渝笑了笑：“您还有话要说吗？”
妮可压住怒火，好言相劝：“程，兰栖真的不是一个……正常人。你和她在一起，想过会给身边人带来什么危险吗？”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劳您关心。”常小渝话锋一转：“托因的杀人案件查得怎么样了？我可以保证，凶手绝不是兰栖。托因死的那天，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当然……”妮可赶紧止住话头：“这是警方的事，有任何新情况我们向全镇进行通报。”
“那就好。”常小渝眼神冷淡：“我希望警方能把精力放在对的地方，而不是在错误的道路上浪费时间。”
莫名被反过来教训的妮可再度怒火中烧，她瞪着常小渝：“用不着你一个高中生来教我们警方做事。”
常小渝无所谓道：“无知会让一个人无畏，而傲慢则会毁了一个人。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得回家了。妮可警官，再见。”
妮可恨铁不成钢：“你会后悔的！”
“我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
常小渝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店。
“我的过去你都知道了，有什么要说的吗？”兰栖期待常小渝会有怎样的反应，在妮可找上她时，兰栖让常小渝答应见面。
她知道妮可会说什么，无非是想揭穿自己的真面目。
兰栖丝毫不惧，若是程忘寒因此有了逃离她的心思，她也有足够的自信和手段把人继续捆在身边。
“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我都全然接受。”常小渝接受爱人所有的样子，只要她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
兰栖听到了她渴望的话，她以为自己会感动、开心，实际上这瞬间涌现出来的情绪难以用简单的词概括。
她心脏酸软，好像把人抱进怀里。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车窗外是不算熙攘的人群，寂寥的街道以及不断闪烁的红绿灯。
车窗内是不断升温加热的暧昧，一个吻不足以形容兰栖的心情。她急速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回了自己家。
一进家门，兰栖将常小渝按到门板上亲吻，常小渝反客为主，带着人从客厅吻到了浴室。
直到累得双双没了精神，才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的衣服早不能穿了，幸好卧室里还有兰栖留下的衣服。
两人躺在床上累得气喘吁吁，好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健身运动。
“忘寒，有你真好。”兰栖侧头看她，扬着的眉毛满是飞舞的神彩。
“我也是。”
常小渝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兰栖再度倾身吻她，就在两人吻得难解难分时，窗户传出被小石头击打的声音。
两人均是一愣，兰栖很快反应过来：“我去看看。”
常小渝拉着她：“我们一起。”
兰栖拉开窗帘一角，从二楼看出去大街上连一辆车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什么也没发生过。
除了信箱被打开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兰栖从信箱里拿出米色的信封。
返回屋子里，兰栖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封信，字迹是打印出来的。
“亲爱的兰栖，晚上好。冒昧来访请见谅，我有些心里话想对你说。你和伊芙琳以及托因的事我都知道，但你实在太心软，出手也不够利落和果断。托因我帮你解决了，下一个是伊芙琳。还有，希望你不要再沉溺于情爱，和我一起毁灭这个操蛋的世界吧！”
落款什么也没有，整封信的内容也莫名其妙。
“真是嚣张。”兰栖把信放回桌上，神色冷淡。她都还没找凶手算账，凶手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要报警吗？反正警方都盯上我们了，这封信正好可以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我们现在就去警局。”虽然兰栖很像自己找到凶手给他点颜色看看，但她不介意把警方拉下水。
凶手还是太蠢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很多，玩法也很多，杀人不过是其中最愚蠢的一种。
兰栖不会把事情做绝，更不会连半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伟德拿到这封信，警惕地看着兰栖。
被当做嫌疑人的兰栖亲自来报案，这真是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我们知道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加派巡逻人手，保证你们的安全。”
两人从警局出来，兰栖的手机立刻弹出一条短信。
“你竟然报警！懦夫！”
对方显然已经被兰栖激怒，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怒火。
兰栖淡然回复：“躲在暗处的人才是懦夫。”
对方便再也没回复了。
“凶手这么沉不住气，看来并非老手。”常小渝顺着电话号码查下去，发现凶手是买的一次性电话卡，这点算他有些小聪明。
“凶手早晚会露出马脚，反正现在着急的可不是我们。”
兰栖精准拿捏了凶手的心态，凶手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没想到兰栖反手就去警局把他给卖了，彻底激怒了凶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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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3、海外篇
婕斯消沉了好些天, 连篮球赛都没去参加。她没有心思参与任何活动，她最好的朋友一死一疯，没有比这更令人难过的事了。
“婕斯, 节哀顺变。”
学校里所有遇见她的人都来安慰，婕斯强打精神，扯出一抹难堪的笑容。
她看到兰栖若无其事地和程忘寒说笑, 和学校里低沉的氛围格格不入。就连跟托因完全不熟的人，都没有像她这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更何况兰栖曾伤害过托因, 怎么能做到对一条生命的逝世如此冷漠？
这样的兰栖让婕斯胆寒, 更加确信了托因生前的话。
兰栖是没有同情心的恶魔。
“婕斯, 你还好吗？”看她的表情不对劲, 克莉丝汀担忧地问道。
托因的葬礼过后, 这是克莉丝汀第一次见到婕斯。
婕斯在家消沉许久，谁也不见。克莉丝汀去找过她, 都以失败告终。
这时克莉丝汀终于想起托因的话，有兰栖在, 他们这个小镇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安稳。
事情好像从兰栖转来就渐渐往失控的方向走，这一点克莉丝汀无法否认。
“我没事。”
婕斯的身影孤独了很多, 往常总会有伊芙琳和托因围在她身边。克莉丝汀心疼她, 一直坐在她身边试图给她力量。
晚上婕斯接到舅舅的电话，她起初不明所以, 听完电话内容后，她怔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兰栖真的有问题？
镇上的警察甚至去移民局了解了情况，难怪她的舅舅会特意打电话过来警告她。
婕斯气得浑身发抖, 几乎认定了伊芙琳变疯以及托因的死都是兰栖造成的。她恨不得甩开拐杖, 立刻冲到兰栖家里找她问个清楚。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兰栖无疑是个危险的人物。她要怎么在保护自己的同时, 让兰栖受到应有惩罚？
还有克莉丝汀，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立刻发消息给克莉丝汀，让她开车来自己家。
克莉丝汀以为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连夜驾车到婕斯家里。
婕斯的父母以为克莉丝汀是来陪婕斯的，体贴地让两人回房休息。
“婕斯，出什么事了？”
婕斯立即把她舅舅查到的事告知克莉丝汀，后者听完，始终没法将兰栖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克莉丝汀，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相信？！难道托因的死还足以证明？”婕斯赤红着双眼：“她前脚刚指认兰栖，后脚就出了车祸，这绝不是巧合！”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相信她！”婕斯气到极点开始口不择言：“难道你喜欢她？！”
克莉丝汀豁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着。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婕斯，我和兰栖只是朋友！”
“那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婕斯有种窒息的压抑，托因的死让她受了极大的刺激。
她不想再隐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克莉丝汀，我喜欢你！我不会害你！”
克莉丝汀脸颊上顿时浮现两团红晕，似乎没料到婕斯会在这种时候把两人的关系挑明。
“我……我不想和托因一样，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婕斯一直试图在克莉丝汀面前维持体面，她想先确认克莉丝汀的心意后再表白，可现实已将她逼到绝境。
再不告白，婕斯怕自己没有机会了。
克莉丝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婕斯家离开的，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家，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和婕斯一直很暧昧，她曾经幻想过自己告白或是婕斯告白的场景，但都不是刚才那样。
她想象的画面，两人在一起以后，会收到来自亲人和朋友的祝福。
可是伊芙琳疯了，托因死了，在这种时候，她没法毫无顾忌地和婕斯在一起。
她想起兰栖，不知怎的她竟然很想见她。
兰栖是和常小渝一起来的，克莉丝汀有些失落，也有些奇怪。兰栖搬去和程忘寒住已经不是秘密了，大家也觉得很正常。
兰栖独居在家，的确不太安全。去程忘寒家里，至少还能有个照应。
克莉丝汀看着常小渝：“程，能让我和兰栖单独待一会儿吗？”
常小渝和兰栖交换了眼神，便起身坐到旁边的位置去拿起手机玩游戏。
“克莉丝汀，怎么了？”
“婕斯昨晚跟我告白了。”克莉丝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兰栖愣了愣。
“这样啊，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没想好。”
兰栖神情柔和：“我以为你喜欢她呢。”
克莉丝汀有些脸红：“有这么明显吗？”
兰栖点头：“当然，你的视线总是追随她。”
克莉丝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觉得……在这种时候，我该答应她吗？”
“这个问题你得问你自己。”
克莉丝汀沉默了，兰栖虽然近在眼前，她却觉得两人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兰栖还是那么温柔，但克莉丝汀敏锐地察觉她对自己的冷淡。
这种冷淡不像朋友间关系变淡，更像是……她对自己不感兴趣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克莉丝汀都有些心惊，难道她对兰栖心存了别的期待？
“兰栖，还有一件事。”克莉丝汀鼓足勇气，她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我想亲口听你说，托因是不是你杀的？”
兰栖懒洋洋得转动手里的杯匙：“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听到了一些关于消息，关于你的过去。”
兰栖眼神轻飘飘地从克莉丝汀脸上划过：“不是我杀的。”
克莉丝汀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那伊芙琳呢？”
兰栖将杯匙放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家里被她搞得一团糟，正好被我抓个正着，就和她开了一个小玩笑。没想到……她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她对克莉丝汀已经丝毫提不起兴致，也就懒得在她面前装样子。既然她想知道，告诉她也无妨。
“你！”克莉丝汀怔然：“伊芙丽可是……疯了啊……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
“愧疚？”兰栖眨着眼睛看着她：“是她先挑衅我的啊。”
“可是你下手也太重了！你这样做，已经犯法了！”
“那她死了吗？”
克莉丝汀愣住，兰栖平静地看着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克莉丝汀浑身发冷，像从来没认识过兰栖般看着她。
兰栖冷漠地可怕，并非对人命不屑一顾，而是无法共情，没有任何同情心。克莉丝汀意识到，她无法同兰栖沟通，兰栖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和行为模式。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质问我。”兰栖眼里染上无辜：“凶手另有其人，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大可以去问警察。”
克莉丝汀沉默数秒后说：“我会的。”
她离开前经过常小渝时顿了顿脚步，欲言又止后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克莉丝汀刚才的眼神，好像在怜悯我？”
常小渝坐到兰栖身边，重新要了一杯咖啡。
兰栖简单复述了一遍两人的对话，常小渝听完后叹了口气：“克莉丝汀真是可怜。”
对上兰栖似笑非笑的眼，常小渝扣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单纯觉得她什么也不知道很可怜。”
“你可怜一下我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有原主父母在，两人没法闹出太大动静。加上霍梅和程维生睡得很晚，两人也不敢半夜偷溜进对方的房间。
这么说起来，两人的确很久没有在晚上独处过。
“那今晚我陪你好不好？”
兰栖双眼一亮：“你说的。”
“一言为定。”
……
伟德加派了人手在学校、伊芙琳家、兰栖家外面巡逻，妮可亲自去盯兰栖和常小渝，高强度工作几日后，什么发现也没有。
警方多次询问过货车司机，当晚他是经过小镇，行车记录仪能证明他说的话。
那晚雨太大，起初他以为自己是碾到小动物了，下车一看发现是个人，吓得打电话报警和叫了救护车。
托因确认死亡后，他多次前来道歉，甚至辞掉了货车司机工作。可大家心知肚明，罪魁祸首不是他。
托因的父母每天都要去一趟警局询问办案进度，好几次甚至不惜亲自跟踪兰栖，他们无比后悔没有听信托因的话。
如果他们一早就对兰栖提高警惕，托因也不会死。
兰栖被托因的父母围堵过，她直视两人：“你们只是把怒火转移到我身上，以掩盖你们忽略托因感受的事实。其实你们最恨的是自己，只不过你们不敢面对，就把矛盾转移到我身上。这样你们还能继续扮演一对好父母。”
兰栖直白又冷酷的话戳中了托因父母的内心，但后者显然没听进去，不断对兰栖大骂：“杀人凶手！你早晚会付出代价！”
常小渝护着她离开，托因父亲突然掏出一把木仓对准两人。妮可从警车下来，忙跑到几人中间：“请冷静点！”
兰栖冷冰冰地看着托因父亲，丝毫不惧怕。
托因父亲手抖得厉害，最终颓丧地放下木仓，捂着脸痛哭起来。
妮可一脚把木仓踢开，这时变故骤然发生。
一声木仓响传来，常小渝下意识将兰栖护在怀里卧倒。
妮可拔出警木仓：“谁！”
开木仓的人木仓法很差，但也打中了托因父亲的肩膀。若是再偏一点，子弹会越过托因父亲，正中妮可的心口。?
? 294、海外篇
凶手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大胆, 敢朝着人群开木仓。妮可当即顺着子弹来的方向追了过去，很快就一头扎进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托因父母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常小渝和兰栖被带去了警局。
伟德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现在他可以肯定，凶手的确另有其人。
“兰栖，凶手有再找过你吗？”
兰栖摇了摇头：“我怀疑凶手想杀的并非是妮可, 而是我。”
常小渝握紧了她的手，眸子愈发暗沉。敢对着兰栖开木仓, 她绝不会放过凶手。
伟德有些吃惊于兰栖的冷静, 转念一想, 兰栖也不是普通高中生。难道小镇上出现了竞争犯罪？凶手觉得兰栖抢了他的风头, 所以在行凶的同时还不忘报复兰栖？
“兰栖、程, 我希望你们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常小渝：“当时我们被托因的父母拦住, 场面一度很混乱。”
当时谁也想不到暗处会跟着凶手，更加想不到他会开木仓。
“妮可警官回来了吗？”兰栖忽然问。
伟德摇了摇头：“还没, 我们已经派人去协助她。”
“妮可警官恐怕追不到，凶手是冲我来的。”
“你不怕吗？”伟德眼神复杂, 他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在面对持木仓的凶手时该如何逃脱, 哪怕兰栖过去也不那么干净。
但以兰栖的体格，是无法和真正穷凶极恶的人对抗的。
兰栖耸了耸肩：“不怕。”她不仅不怕, 甚至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一向都是她暗中窥探别人，如今有人在暗地里偷偷观察她，角色调换以后的体验无比新奇。
“伟德警官, 我希望警方能重点在兰栖家和我家以及学校外面巡逻。”
这些地方都是兰栖经常去的, 凶手很可能也会出现。
“我们会的, 你们的安全我们一定会保证。”伟德话锋一转：“但这不代表你之前做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兰栖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闪：“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如果有证据，欢迎随时来抓我。”
伟德瞪了她一眼：“你们可以回去了。”
常小渝和兰栖从警局出来时正好和两个行色匆匆的警察擦身而过，他们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血迹。
“难道出事了？”
常小渝站在原地看，那两个警察走得很快，已经进了警察局里。
兰栖没说话，她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猛得抬头，正好对上二楼窗边伟德警官的眼睛。
她凉薄地笑了笑，转头牵着常小渝离开了。
克莉丝汀再度找到婕斯，这次她再也不能说服自己相信兰栖了。
她和婕斯去看伊芙琳，伊芙琳还是那样疯癫，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
“至少伊芙琳还活着，这就够了。”婕斯的头发剪短了，戴着毛绒帽。她的腿恢复得不错，可以短暂的不要拐杖简单走几步。
她们在伊芙琳家里坐上，和伊芙琳父母聊天，天还没黑时就离开了。
小镇最近风声鹤唳，天一旦黑下来外面的行人寥寥无几。
克莉丝汀十分怀念小镇曾经的模样，虽然不繁华，但足够安全和宁静。
“婕斯，我很抱歉……如果我早一点相信你们，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糟糕。”
“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只能怪背后的凶手。”婕斯咬牙切齿：“让我知道是谁……我非狠狠打他一顿不可！”
克莉丝汀心里也很气愤，同时也很愧疚。是她主动接近兰栖，和她成为朋友。是她带伊芙琳和托因带来了灾难，甚至让婕斯摔断了腿的，也是兰栖。
克莉丝汀猛得深吸一口气，愧疚让她没法直视婕斯的眼睛。
看出她的不自在，婕斯以为是自己的告白让她困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婕斯，我到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克莉丝汀家门口。
“你回家小心些。”
婕斯点点头，目送克莉丝汀关上大门。
背靠大门，克莉丝汀才感觉有空间能让她喘息。
她能做些什么缓解心里的愧疚？让她和婕斯在一起？可她无法做到没有任何负担和婕斯恋爱，至少现阶段不行。
事情已经很复杂了，她不能再往里添火。
克莉丝汀想起程忘寒，她还有机会救一个人。她不能在得知兰栖的真面目后，还不提醒程忘寒，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和伊芙丽或者托因一样的结局。
……
兰栖打开储物柜，抬眸就看见一个心口插了把刀的娃娃端坐在里面。
她冷漠地瞪着娃娃，越过娃娃漆黑的眼睛似乎在另一个人对视。她牵动嘴角，轻声说：“你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吗？”
娃娃的眼睛里被装了监视器，兰栖一眼就看穿，凶手比她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的情况。
“怎么了？”
常小渝看她站在储物柜前没动：“这是什么？”
兰栖把娃娃举到胸前：“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常小渝皱眉，正要伸手去拿，兰栖握住刀柄将刀抽了出来。刀是真刀，被抽出来时带出了些许带血的棉花。
周围的学生都看见这一幕，纷纷惊呼着退开。
有胆大的兴奋凑过来说：“兰栖，你完蛋了。你被凶手盯上咯，下一个就轮到你！”
“闭嘴。”
常小渝冰冷的眼神让那人愣了愣，对上常小渝阴冷的眼神，没敢再说话。
兰栖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间隙，克莉丝汀找到常小渝。
“程，我劝你离兰栖远一点，她不是好人。”
常小渝“啧”了声，撇开头不理她。
克莉丝汀没有在意她的冷淡，锲而不舍地说：“是真的，她亲口承认是她伤了伊芙琳。”
见常小渝不为所动，克莉丝汀再接再厉：“程，听我一句劝，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二个伊芙琳，就趁早远离兰栖。”
“克莉丝汀，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你才应该离我远一点。”
“你说什么！”
在克莉丝汀心中，程忘寒虽然待人处事冷淡了些，但一直是个有礼貌讲话温和的人，现在她竟然如此有攻击性。
克莉丝汀更加确信这是受了兰栖的影响。
“程……”
克莉丝汀还想劝，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兰栖从里面出来。
“什么情况？”
兰栖摇摇头：“没什么，老师把娃娃收走了，要交给警方。她让我回去上课，这段时间注意安全。”
克莉丝汀站在一旁，严肃地看着兰栖。
“克莉丝汀，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希望你放过程。”
兰栖“噗嗤”笑出声，常小渝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克莉丝汀脸色烧红，但要是能救下程忘寒，她被嘲讽两句也无关痛痒。
……
伊芙琳裹着被子站在窗边，和楼下的黑影对视。黑影对她招手，她晃了晃脑袋，忽然她猛得贴在玻璃窗上，整张脸都挤在上面。
黑影站了一会儿，在信箱里丢了东西后慢悠悠地离开了。
伊芙琳还贴着玻璃窗，五官都已经扭曲。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清晨，伊芙琳的母亲和往常一样去取信，打开信箱里面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
她惊声尖叫，吓坏了整条街的人。
“是她——是她——她来了——”
伊芙琳声嘶力竭地吼道，她不断重复这句话，直到声音沙哑嗓子都要喊破了。
正在课堂上的兰栖感受到从斜后方传来的视线，正在写字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常态。她没有急着回头，而是任由那股视线打在自己的后背。
“嘿，兰栖，还记得我吗？”
兰栖回头，棕色卷发男孩儿正对她招手。
“纳斯？”
纳斯笑容灿烂：“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好久不见。”
纳斯挠了挠头：“是有点久了，自从出事以后，我爸就不让我来学校了。还是靠学校和警局的帮助，我爸才放我来上学。”
兰栖点点头，态度说不上热络。
“兰栖，你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了你差点被木仓击的事，真是太可怕了。”纳斯心有余悸，仿佛是他经历了那些惊险的场景：“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
兰栖敷衍地笑了笑，抬手腕看了眼时间：“抱歉，我要去找朋友了。”
“是程吗？”
兰栖回头：“是什么？”
纳斯笑道：“没什么，你去吧。我们明天见。”
他看着兰栖的背影一动不动，直到空气中兰栖身上的香味消失得一干二净后才转身离去。
纳斯想自己是真的爱上兰栖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在走廊上遇见常小渝，兰栖低声抱怨。
“抱歉，上堂课结束得有点晚。”常小渝摸了摸她的长发。
两人边走边聊，兰栖聊到纳斯：“我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个人。”
常小渝若有所思：“纳斯好像很久没来学校了。”
“他说是被他爸爸关起来了，真是可怜。听说他爸爸不太好相处。”
“是，纳斯能正常长大也是不容易。”
兰栖挑了挑眉，纳斯出现得也太巧合了，不得不让她多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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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5、海外篇
兰栖站在伊芙琳家楼下, 街道边停着几辆歪歪扭扭的轿车。
伊芙琳的窗户被遮得严实，上面还有几条碎裂的纹路没来得及修复。
她独自站在街边，就只是安静地站着。
在伊芙琳家外监视的警察看到兰栖的身影, 忙坐正身体，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没多久，兰栖转身离开。
车里的警察立刻将信息汇报给同僚, 以便第一时间掌握兰栖的行动轨迹。
兰栖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无论监视她的是哪一方, 她都不在意。她极度享受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 就像走在悬崖钢索上的人, 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叮——”
兰栖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她打开一看, 正好是自己背影的照片。拍照的人就躲在她身边不远处，既想藏起来, 又渴望兰栖发现自己。
兰栖偏不如对方的意，看了眼就若无其事地收好手机, 继续漫无目的地逛街。
程维生在白天坚持开业，霍梅在店里帮忙。鉴于最近小镇的不太平, 有两位员工提出了辞职, 常小渝只好去店里帮忙。
等她忙完，这才有功夫去联系兰栖。
两人约在电影院门口, 兰栖说想看电影。
常小渝到的时候，兰栖已经买好可乐和爆米花正站在门口等她。
电影院和整个小镇一样冷清，放映的是老电影的重制版, 没多少人来看。常小渝看得心不在焉, 她时刻注意周遭的动向。
兰栖拍了拍她的大腿, 示意她专心看电影。
常小渝握住她作乱的手, 黑白老电影实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兰栖想看，她愿意陪着。
“很无聊吗？”
兰栖凑近她耳边轻声问，她的声音被模糊在老电影的配乐里，别有一番风情。
“没有，就是看不太明白。”常小渝所在的星际联盟，对艺术没有那么重视。对星际联盟的人来说，艺术和历史一样都是门古老的学问。
兰栖笑了笑，在她脸上突然亲了下：“这样就不无聊了。”
常小渝无奈，对于兰栖偶尔大胆的行径已经见怪不怪了，乖乖配合就好。
躲在暗处的眼睛里烧起了两团火焰，恨意如潮水般涌来让人窒息。
兰栖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角落的黑影，在黑暗中露出极浅的笑容。
电影结束，两人牵着手往外走。
常小渝若无其事地将兰栖的手揣到自己兜里，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聊天。
“兰栖。”
被人叫住，两人一同回头。
纳斯捧着玫瑰花，还有些气喘吁吁。
常小渝暗自腹诽，她就说怎么看到一半那股恶心的视线怎么消失了，原来是中途跑出去买花了。
“送给你。”
纳斯眼里只装得下兰栖，常小渝被他直接忽视。
兰栖没看一眼：“抱歉，我有女朋友了，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纳斯的脸扭曲一瞬，很快又扬起灿烂的笑容。但那笑实在勉强，像戴了一张不合适的□□。
常小渝挡在兰栖面前：“你打扰到我们了。”
纳斯眼里闪过恼怒，帅气的面容变得刻薄起来：“你们，真的在谈恋爱？”
他似乎不相信，反复问着这一句话。
兰栖搂过常小渝的脖颈，直接献上双唇。
纳斯眸底浮现一片愠色，勉强地笑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常小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和兰栖一同离开了。
“你生气了？”
回到家，常小渝一言不发地回房间。兰栖紧随其后，跟着她一同进房，还不忘将房门反锁。
“没有。”
兰栖步步紧逼，挡在常小渝面前：“你就有。”
随即她软下声音，糯声道：“我们不是说过，心里有任何想法都不要憋着吗？”
常小渝知道她在撒娇在求和，她忍住不去看兰栖，紧绷着下颚线不说话。
“是因为纳斯？”兰栖环住她的腰，不让常小渝离开她身边：“我跟他没什么的。”
常小渝叹了口气，半晌才低声说：“不是因为这个。”
兰栖蹭了蹭她的后背：“那是因为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常小渝拉开她的手转身面对她：“你在利用我故意激怒他。”
兰栖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这样……不行吗？”
兰栖根本没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她想试探纳斯是不是那个凶手，也想试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叫来程忘寒是最快的方式，同时还能约会看电影，一举两得。
没想到这会让程忘寒生气，兰栖有些手足无措，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她已经习惯将情绪藏在镇定的面具后面。
“兰栖，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工具。而且，这样激怒纳斯，万一他被刺激到，伤害你怎么办？”
“对不起，如果这让你不舒服，我以后会注意。”兰栖默默在心里记下，程忘寒不喜欢的她就不做。
“我就是想看他会被激怒到哪种程度，我怀疑纳斯就是凶手。他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在我面前，似乎不打算再隐藏了。”
常小渝拧眉：“那你更不该自作主张去惹他，至少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兰栖扯了扯她的袖子：“好，我答应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习惯了有事自己去处理，倒是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我们可以让警方去调查纳斯。”
“没用的，这只是我的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警方不会受理。”
兰栖在纳斯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第一次见面时，要么是纳斯隐藏得太好，要么是那时候纳斯还没变成现在这样。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们来和他玩场游戏怎么样？”兰栖收紧环在常小渝身上的手臂：“这次你也加入。”
……
伟德久违地回到家，妻子已经哄孩子睡着了。
他替自己倒了杯酒，坐在餐桌边慢慢喝着，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杰弗瑞，你终于回来了。”
妻子丽卡从卧室里出来，拢了拢身上的毛衣外套。
伟德见妻子神色不对，问：“丽卡，出什么事了？”
丽卡神色惶然，她抖着手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叠信封：“你看看吧。”
伟德放下酒杯，拆开信封。
他怒火中烧，气到极致骂了一句脏话。
信封里都是丽卡和他们四岁儿子比利的照片，有一起回家的，有比利在幼儿园里玩耍的，有丽卡正在工作岗位上忙碌的……
“你怎么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
丽卡害怕地抱紧双臂：“你这段时间太忙了，我连你人都找不到，怎么说？”
“打电话！”
“我打过！不是忙音就是占线！”丽卡很害怕，她总觉得有陌生人在入侵自己的生活，而她却连对方是谁、什么时候被盯上的都不知道。
“不可能，我手机一直没关过！”
丽卡当场给他打电话，果然是忙音。
伟德愣住了，难道被盯上的不止他的妻儿，还有他自己？
一瞬间他头皮发麻，暗恼自己太过大意和疏忽。
“丽卡，这段时间你和比利先请假在家，千万不要出门。”
伟德忙站起来给妮可打电话，出乎意料的也是忙音。
“丽卡，我出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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