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预收已开,欢迎预收呀!? (30)
    的东西多,累得她腰酸背痛。
    林母扶着腰坐在椅子上休息,家务活太久不做就是生疏了,反正林安娣那边就两个人,活应该也不多,可以让她时不时回娘家来住住,帮忙打扫一下。
    林母休息够了,就迈着步子朝宁家村去。到了村里,好不容易问到宁秀才家在哪儿,迎接她的只有杂草丛生空荡荡的院子和荒废的砖瓦房。
    林母叫了几声门都没人应,这才确认林安娣和宁秀才都不见了。这下她总算知道了问路时宁家村那些人古怪和看好戏的眼神是因为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在门口大骂起来:“好你个贱皮子林安娣,嫁了人就跟人跑了。”
    “老娘养你这么大,你不知感恩!贱人!白眼狼!”
    林母什么脏词烂句都往外倒,尖利的声音就没停歇过。有村民被吵得受不了:“老婆娘瞎叫唤个屁!你就是把天给叫破了他们也不在!”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宁秀才带着媳妇去镇上就没回来过,你个老泼皮!要找人去镇上,别来我们宁家村撒泼!”
    林母是个中庸,对上乾元天然矮了一截气势,嘟囔着骂骂咧咧走了。
    林安娣跟宁秀才去镇上了?莫不是要发达了?
    林母一颗心又晃荡了起来,心里那根算盘开始打得叮当作响。
    到了镇上,林父首先就带林进源去挑笔墨纸砚,好不容易挑了套价格合适的,就是档次低一点,林进源知道家里情况,就算更喜欢另一套,也还是点了林父拿的那套。
    两父子提着东西正要往外走,就听得有个正在挑毛笔的书生说:“陈老板家聘的秀才写的字才叫一绝,小生这不算什么。”
    “你说的是姓宁的秀才?”
    “唐兄也知道她?”
    “当然,如今隆元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林父略过两人,作为彻头彻尾的庄稼汉,他根本没把这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林进源则不同,毕竟已经启蒙,先是听得那人写一手好字,再听他们提到姓“宁”的秀才。他忽然想起,他家收养的那个姐姐,嫁的不就是姓宁的秀才?
    随即他又觉得不可能,他听学前书院的同窗说过,宁家村的秀才是个混不吝,连考两年举人都没考上,整日吃喝玩乐,怎么可能还能写出一手好字,还在这镇上给人写信?肯定还在宁家村不务正业。
    不过林进源对那一手好字好奇得紧,他本就在习字,此时听闻有位书法了得的秀才,不免起了前去观摩的心思。
    “爹,儿子方才听两位书生说,这镇上有位秀才写得一手好字,儿子想去看看。”
    林父一愣:“还能写得比你好?”儿子写的字就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连林家村的老秀才都对儿子的字赞不绝口。
    “去看看就知道了。”林进源拉着林父就走,沿路问了那秀才的所在,得知宁秀才是在一家名叫“寄乡情”的小店给人写信,立刻加快脚步。
    “寄乡情”牌匾都有些破旧了,却依旧不影响生意的火爆。排队的人比林进源见过的人都多,长长的尾巴快到街末了。
    林父也没见过这种阵仗:“这、这有这么多人需要写信呐?那一天得赚多少钱啊!”
    林进源身材矮小,大人们把店都挡住了,他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忽然他视线一顿,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让他疑惑地皱起了眉。
    这店门口怎么坐了个坤泽,这坤泽怎么还和林安娣有五六成像?可她比林安娣漂亮多了,皮肤白里透红,发泽柔顺黑亮,一双圆圆的眼睛跟会说话一样,完全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林父顺着儿子直勾勾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惊得险些没拿稳手里提的笔墨纸砚,惊呼道:“林安娣!她咋在这里!天老爷哦!一个坤泽大庭广众坐在外面,还要不要脸了!”
    林进源惊讶得长大了嘴,她还真是林安娣?!?
    ? 171、abo篇
    既然林安娣在这里, 那写得一手好字的宁秀才,还真是宁羽棠?!
    林进源惊愕地愣在原地,宁羽棠不是染上赌博废了吗?怎么可能在这里给人写信?他不信, 扒拉着人群往里看。
    “喂!哪来的小屁孩儿懂不懂礼数?”
    “大家都在排队,你瞎挤什么?!”
    “一边儿去!再挤老子动手了啊!”
    人群里立刻发出不满声,林进源脸皮薄, 只好涨红着脸退出来,拉着林父快步转身走了。背后投来的嫌弃视线让他脸上火辣辣的, 只要快点逃离。
    回村的路上林家父子都有些沉默, 心思各异地在傍晚时分回到家里。
    林母正在烧菜, 见两父子回来, 告状似地说:“林安娣这个白眼狼贱皮子, 跟宁家那个秀才跑了!我今天去,就只剩间破砖房, 半个人影都没有!你们说还有天理吗?早知道当初就该任由她溺死在河里,捡回来做什么!”
    林进源皱眉:“娘, 林安娣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姐姐,你这样辱骂她, 别人还以为我们家庭不和睦, 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林母懵了,她没少骂过林安娣, 怎么今天林进源竟然为林安娣说话,顿时委屈得不行:“我可是你亲娘,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林父不耐烦地打断:“嚷嚷什么, 林安娣是跟宁秀才去镇上。我和进源今天还撞见他俩了。林安娣真是不害臊, 一个坤泽还敢坐在大街上任人看, 也不知道给宁秀才戴多少顶绿帽子。”
    林母的关注点却在“镇上”, 尖着嗓子叫道:“去镇上了?!宁秀才还有这能耐?!”
    “宁秀才在镇上给人写信赚钱,林安娣在旁边陪着,真是辣眼睛!”林父嗤之以鼻,坤泽不关在家里生孩子做家务,还敢让她出来,这宁秀才脑袋果然有问题。
    林母眼珠子又开始转了,宁秀才能赚钱了,那林安娣手里的油水应该不会少。养她那么大,又给她找了门这么好的亲事,就算不回报她和林父,也得帮衬弟弟吧?
    “这是好事啊!”林母满脸喜色,因为激动语速都变快了:“宁秀才可是进源的姐夫,明年进源就要进学堂了,他这个姐夫不得表示表示?”
    林父脑筋转了转,一拍大腿:“是这个理!那明天我再去趟镇上?”
    林母脸一沉:“你忘了明天要陪我回娘家?族里要分地,可有进源一份!”
    林父忙道:“那必须去,等把地分了,我立刻去镇上找宁秀才。”
    林进源在一旁听着,心想宁秀才在镇上生活了这么久想必很熟悉了,应该也认识不少人,到时候还可以请她帮忙引荐一番,好让他更好融入镇上的生活。
    没成想,林母族里分地的事扯到春节还没办完,弄得林家连过节的心思都没了。
    林家一片兵荒马乱,而镇上到处张灯结彩,红灯笼整晚的亮,花灯顺着镇上的河蜿蜒而下,河岸边挤满了许愿的人。
    春节时候坤泽被允许上街,大都系着面纱,男男女女围在河边热闹非常。
    常小渝紧紧牵着宁繁霜,翻了年她就11岁了,身高也涨了不少,现在已经到了她肩头的位置。
    原主也才16岁,也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原主是乾元还好,吃得差也不会影响到身体生长。坤泽就不同了,营养若是跟不上,不仅身材纤细矮小,生育功能也会大打折扣。
    常小渝完全不在乎什么生育功能,她只想把宁繁霜喂得白白胖胖,身体健康就是最重要的事。
    这是宁繁霜第一次体会到过年的热闹,往年在林家,她都是被丢在屋子里看家的那个,从来都冷冷清清。
    但今年不同了,她身边有了宁羽棠,还处在这么热闹繁华的氛围里。宁繁霜幸福得满脸通红,眨着大眼睛四处瞧,生怕错过了任何一处的风景。
    “那边有猜谜游戏,我们去玩吧?”常小渝想让宁繁霜多体验下,可这镇子实在太小了,统共就三四条街,几下就逛完了,只好去玩些别的游戏。
    宁繁霜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去:“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反正是游戏,猜不出来也没什么,猜出来了可是有奖励的。”
    常小渝带着宁繁霜站在摊贩前,架子上挂了几个红灯笼,上面系着谜语。
    “客官,您想猜哪个?”
    常小渝鼓励地看向宁繁霜:“你来选吧。”
    宁繁霜纠结了下,指着最左边的那个:“这个吧。”
    摊贩将谜语翻开:“若把此字倒过来,稳坐第一不难猜。客官,请猜。”
    宁繁霜跃跃欲试,她跟着宁羽棠识字也有不短的时间,甚至已经能独立阅读一些简单的游记,听到谜语迅速在脑海里思索,想快点找出谜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边有围观的客人已经猜出了答案,等得不耐烦刚想说出谜底,背脊一凉,就看到那个猜不出谜语的坤泽旁站着的乾元,目光幽冷含着警告,明明也没做什么,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常小渝柔声鼓励:“没事,再想想。你一定可以的。”常小渝感觉自己好像变成带孩子的家长,不由得加深了笑意。
    宁繁霜急得满头大汗,对上温柔的眼神后,渐渐冷静下来。她忽然双眼发亮:“我想到了!是‘甲’字对不对!”
    “恭喜客官!正是‘甲’字!奖品您拿好!”
    宁繁霜一张笑脸在灯火的映照下如漫山绽开的桃花,清雅艳丽,充满了生机。常小渝目光柔和,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
    这段日子宁繁霜被她养得很好,皮肤白了些,身子也抽条似得长。偶尔泄露的风情,已经有了未来美貌的雏形。
    常小渝瞳孔微缩,美貌对坤泽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坤泽没有能力和乾元对抗,尤其到了潮期,更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原剧情里,宁繁霜便是因为不俗的样貌和坤泽的身份被威武将军看中,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常小渝看着走在她身前拿着奖品兴高采烈的宁繁霜,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
    回到屋子里,宁繁霜小心地把奖品放到窗边。奖品是一个鲤鱼灯饰,放在窗边的模样就像有鲤鱼翻进来一样。
    常小渝打了水供两人洗漱,洗漱完两人像往常一样躺上去准备睡觉。
    宁繁霜时不时就要看一眼窗边的鲤鱼,笑意就没下去过。常小渝见她这孩子心性,笑道:“这么喜欢?我明日给你买多点这种灯饰回来?”
    “不用了。”宁繁霜害羞地缩进被子里,声音嗡嗡的:“这个意义不一样。”
    常小渝摸了摸她的头,笑得宠溺。两人窝在一起,没多久就有了困意。
    宁繁霜缩进常小渝怀里,已经能熟练地找准舒服的位置抱着她睡。
    坤泽的潮期一般12岁时才会来,宁繁霜还没到那个时候。常小渝也有吃抑制丸的习惯,所以被宁繁霜抱着,也不会起生理反应。
    宁繁霜年纪还太小,常小渝实在无法将她当做妻子来看待。想到自家爱人落到这么个小孩子身上,还要被她照顾,不知当爱人想起来全部记忆时,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光是想想常小渝就觉得可爱。
    过完年,常小渝要开始准备秋试,写信的活便挪到上午,下午和晚上她则待在屋子里温习。
    老板家的两个儿子自从受到启蒙后,考进了学前院,之后可以直接去念学堂。老板一家高兴坏了,得意批了间僻静的屋子供常小渝温书。
    宁繁霜便肩负起家务大任,开始洗衣做饭。
    “繁霜,你歇会儿吧,这样我心里不安。”常小渝没法无视宁繁霜忙碌的身影,洗完衣服接着洗床单被褥,若都洗完了,又开始擦桌子拖地。
    “我打扰到你了?”宁繁霜停下手中的动作,做错事般手足无措。
    “没有,我是不想你太辛苦。”常小渝拿过她手里的扫帚:“地不用每天都拖,家务也不用每天都做,家里已经很干净整洁了。”
    “看你辛苦我就难受,一难受就看不进去书……”
    宁繁霜忙道:“那我不做家务了,你、你要认真看书!”说着就去抢常小渝手中的扫帚:“我去把扫帚放了。”
    常小渝反手握住她,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
    宁繁霜红了脸,抖着唇没说话。她们经常牵手,但也仅仅是牵手。像这样手被握在掌心里,指尖还被轻轻揉弄的情况几乎没发生过。
    她垂着头不敢动,半边身子都快酥麻了。
    常小渝见她害羞得快冒烟了,这才笑着松手:“去吧,要是无聊可以去街上转转,买点你喜欢的东西。”
    宁繁霜红着脸点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常小渝带着笑,回屋继续温书去了。虽然大永朝的科举难度不比她待过几个古代世界,但她也不会掉以轻心,还是会做足完全准备。
    士农工商,在大永朝只有当官才会受人尊敬。
    常小渝想保护好宁繁霜,现在这点程度远远不够。男主林进源,还有那个威武将军,都是她要提防的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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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72、abo篇
    宁繁霜戴好面纱后就出门了, 在大永朝坤泽大都生活在后院,外出的少之又少。未婚的坤泽是一定不能出门的,已婚的可以出门, 但要么有乾元陪着,要么带着面纱做遮挡,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还好现在是冬天, 天气还没转热,面纱戴在脸上还有保暖的效果。宁繁霜走在街上, 将被风吹开的面纱重新戴好。
    宁羽棠已经开始准备秋试了, 作为妻子要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才行。想到“妻子”两个字, 宁繁霜羞红了脸。虽然两人是成亲了, 平日里的相处更像姐妹, 稍微亲密一点的举动就只是拉拉手,拥抱一下。
    她曾偷偷了解过, 乾元可能会出现燎原状态,会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而且难以压制自己的欲-望。
    可她从未闻到过宁羽棠的信息素,十分好奇那是怎样一种味道。她也没见过燎原状态下的宁羽棠, 宁繁霜有时会奇怪, 别的乾元在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怎么宁羽棠半点这方面的意识都没有?
    她还担心过, 若是宁羽棠要和她做那些事,她还怕自己承受不住。听说有些坤泽因为受不了乾元的粗暴,身体受损, 最后早早就去了。
    宁繁霜心里既好奇又恐惧, 宁羽棠平日里那么温柔, 行那些事应该不会太粗暴吧?想到可能出现的画面, 宁繁霜被脑海里大胆的画面吓了一跳。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她都在想些什么?宁繁霜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悉数甩出脑海。
    宁羽棠念书辛苦,她准备去杏花楼买些糕点。路过成衣铺时,她想到宁羽棠许久没置换新衣服了,便走了进去。
    常小渝从书本里抬头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唤了两声宁繁霜的名字。
    出乎意料的没得到回应,常小渝赶紧推开门。院子里已经积了一层雪,除了她那间屋子有昏黄的烛光,其余皆是昏暗一片。
    “繁霜!”常小渝急得来不及披上外套,疾步就要出去。
    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肩头和头发上都落了不少雪花的宁繁霜艰难地走进来。她左手提着糕点盒,右手抱着比她人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布料。
    常小渝赶紧伸手去接,见她安全回来松了口气:“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宁繁霜摘下面纱,大口呼吸着,想着天色确实晚了,忙解释道:“我、我本想着……去买杏花楼的糕点……给你吃……”
    常小渝一边走一边帮她顺气:“先别急着说话,去坐会儿,我给你倒杯热水。”
    宁繁霜点点头,她这一天没喝上水,正渴得不行。
    热水下肚,浑身都暖了起来。宁繁霜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尖,摸到常小渝的袖子轻轻扯了扯,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Hela
    常小渝不为所动,静静看着她。
    宁繁霜挪到她身边,一双手挽着常小渝胳膊轻晃:“没注意时辰,回来晚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你别生气了。”
    常小渝在心底叹气,见宁繁霜示弱撒娇的模样什么气都消了。她将人揽进怀里,柔声道:“我只是太担心,这世道没那么好,你明白吗?若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宁繁霜将脸埋进她颈窝处蹭了蹭:“我知道,以后我上街都让你陪着,这样可以吗?”
    常小渝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下她的头:“我当然可以陪你,但不会次次都陪你。繁霜,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要把你拴在后院或者要你活在我眼皮子下面。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同时,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但首先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安全意识是一定要有的。”
    “这么晚,你又拿着这么多东西,万一遇到歹人,你想过如何应对吗?”
    被常小渝这么一说,宁繁霜才意识到危险性。她只想着买多点东西拿回去,却没想过若是有人见她一个坤泽拿这么多东西,天色又暗了下来,起了歹意可怎么办?
    “想买糕点、布料回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很开心也很感动。可这些都比不上你的安危,答应我,以后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就暂时先放放好吗?不用怕多跑一趟或者多花时间。”
    宁繁霜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烛火燃烧跳动着,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交叠在一起。抱了会儿后,常小渝问:“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你只是回来的晚了些……”
    宁繁霜捧着她的脸正色道:“不是,的确是我没考虑周道。而且你担心我,我很开心。从来没人这么关心我,把我放在心上。”
    烛火的光影打在宁繁霜脸上,更衬得她五官精致立体,眼里跟缀了星星一样闪着亮光。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温度突然被加热,空气变得粘稠暧昧起来。常小渝喉头滚动,终是没克制住自己,凑到宁繁霜侧脸落下一个极度轻柔的吻。
    感受到脸颊上柔软的触感,宁繁霜大脑里绷着的弦“啪”一声断了,爆发出比春节那晚还要亮上数百倍的烟火。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眼中除了眼前这人,别的什么都装不进去了。
    忽然她闻到一阵奶香味,这味道柔中带着一丝甜意,引得她浑身轻飘飘的,酥麻感从四肢蔓延到心脏。宁繁霜爱极了这股味道,吸着鼻子又嗅了嗅,是哪个富贵人家在喝牛奶?这味道也太好闻了。
    常小渝对上宁繁霜逐渐迷离起来的眼睛,瞬间从涌起的情潮中清醒。她本该在傍晚吃抑制丸,可担心宁繁霜去了倒是把这件事忘个彻底。
    信息素就这样爆发,宁繁霜连潮期都还没来,这怎么受得了。
    常小渝竭力控制住扒光宁繁霜的想法,将人推离怀抱。她狠狠咬了口舌尖,尝到血腥味后才稳住逐渐涣散的意识。
    “繁霜,我、我……想起有页书还没看……我先去书房了。”
    说完便跌跌撞撞地跑到书房,翻箱倒柜地找出抑制丸一口吞下。寒风从没来得及关的大门里灌进来,常小渝的汗水却浸湿了后背。
    她背靠书架重重喘息,等体内的火焰平息后,才撑着书桌站起来。
    她回到房间,宁繁霜满脸潮红地趴在桌上,显然是被她的信息素给刺激到了。见常小渝进来,忙不迭地撞进她怀里,这下轮到常小渝难受了。
    铃兰花馥郁的香味夹杂着茉莉的清香瞬间溢满整间房,花香和微酸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缠得常小渝有些腿软。
    她扶住软倒在自己怀里的宁繁霜,将她小心地放到床上。刚起身想去拿抑制丸,柔若无骨的手勾住她的脖颈,水润的眼睛氲着浓稠的雾气,化作丝丝缕缕的香气裹得她密不透风。
    常小渝呼吸一滞,撇开视线不敢看她,可不小心瞟到的景象无异于惊鸿一瞥。
    青涩、稚嫩和魅惑、娇媚两种极端的风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还未彻底张开的脸上,平日里那双澄澈的眸子不再清明,像是刚融化的雪,又像是陡然绽放的玫瑰,梦幻又靡丽。
    常小渝紧咬牙关,狠心拉下宁繁霜的手。快步冲回书房,拿了抑制丸又快速回来。
    她把抑制丸塞进宁繁霜嘴里,不小心碰到柔软的舌尖倏地收回手。
    宁繁霜吃了抑制丸后,紊乱的气息逐渐平稳,竟是昏睡了过去。常小渝替她擦干净被汗水打湿的身体,给她盖上被子后,才跌坐到椅子上喘气。
    脑海里一遍遍的闪过方才宁繁霜诱惑的模样,她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人,起身出去了。
    这种情况她不能再和宁繁霜待在一间房,她转身进了书房,重新点了蜡烛继续温书,渐渐的脑海中那些颜色废料终于倒干净,她终于能静下心来。
    ……
    林家终于将土地的事理清后,已经临近开春时节,林进源即将正式进入学堂。
    林父这几日经常去镇上,去了“寄乡情”好几次都没见着宁羽棠的身影。他拉了位刚才店里出来的客人问:“劳烦问一下,在这里写信的宁秀才去哪儿了?我来几天都没见着人。”
    那人回道:“你是新客吧?宁秀才准备秋试呢,只有上午才给人写信。”
    “什么?!秋试?!她又要考科举了?!”林父惊愕到忘记表情管理,原本淳朴的脸快扭曲变形了。
    “人家是秀才,继续考举人有什么问题?不知所谓。”那人拂开林父的手,快步走了。
    林父赶紧回家告知这个消息,林母尖声道:“宁秀才又要考科举了?”
    冷静下来后,林母忽然笑出了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们这可是给安娣找了门极好的亲事!若是宁秀才中了举,安娣就是官夫人了!我们作为养父母,给她寻了门顶好的亲事,传出去,对我们进源的名声那是大大的好!”
    “宁秀才发达了,还能帮衬进源!”林母问:“你这几日去镇上,一次都没见到宁秀才?”
    林父苦着脸:“老子今日去才知道宁秀才早上才出来给人写信,下午就回去念书了。”
    林母难得起了些气势:“你这老头子!咱们是宁秀才的岳父岳母,见他一面还管什么时辰?明日我同你一起去,不信他不见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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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73、abo篇
    林母第二日就跟着林父来了镇上, 她作为中庸虽然没有坤泽的限制多,但也很少到镇上来。不过因为有要事在身,顾不得欣赏镇上的繁华, 让林父赶紧带路。
    两人到了“寄乡情”,店里有别的书生正在给人写信。林母往里一站,扯着嗓子问:“宁秀才在吗?还有,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当即让正要过来招呼两人的书生皱起了眉头。
    “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
    林母眼珠子在他身上转了圈, 有些倨傲道:“我们是宁秀才的岳父岳母, 有事找她。”
    书生更疑惑了, 宁秀才的岳父岳母, 还能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书生留了个心眼, 招来帮佣低声说了几句。
    书生客气地将两人请到一旁坐下:“劳烦您二老在这里等一下,我已经差人去请宁秀才了。”
    林父林母还没被如此客气地对待过, 战战兢兢的同时又有些得意。看来宁羽棠在镇上混得不错,这个女婿她真是找对了。
    宁羽棠听到林家人找来后,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看她在镇上过得好,要么来伸手要钱的, 要么是让她照顾林进源。
    算算时间, 林进源即将到镇上的学堂进学。
    宁繁霜抱着刚做好的衣服,进她从外面回来:“谁来啦?”
    “店里的人, 说林家人找来了,正在店里等着见我。”常小渝平淡地将事情说了,她从没将林家人当做亲戚, 只当做无关紧要的人。
    宁繁霜愣了, 她嫁给宁羽棠这么久, 林家人从没过问一句, 如今找到是做什么?他们又怎么知道宁羽棠在“寄乡情”干活?
    “那你要去吗?他们……你不见也可以。”宁繁霜对林家人下意识有些惧怕,从小活在林母的阴影中,一想到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宁繁霜就有些发抖。
    这段日子她过得太幸福太开心,完全将林家人抛诸脑后。她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新生活,没想到还是逃不开林家吗?
    “这是给我做的衣服?”
    再陷入更负面的情绪前,一道温柔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宁繁霜重新扬起笑脸:“对,刚做好的,你过来试试。”
    常小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
    衣服是绣着水墨竹的白色收腰长袍,腰间还搭配了白玉带子,可以挂些玉佩香囊之类的小物件。
    宁繁霜见她将衣物穿上,一双眼睛更亮了,直看着她移不开眼。
    白衣黑发,她形容不出有多好看,只觉得面前这人跟话本里的仙子一样不像凡尘中人。尤其是当这双眼睛看过来时,比最亮的烟火还要光彩夺目。
    这就是她嫁的乾元,眉目如画,还那么温柔,一点都不像她见过的乾元那般凶神恶煞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常小渝忍不住掐了掐她的侧脸:“好看吗?”
    宁繁霜感觉自己心跳声大到要冲破胸膛了,红着脸像小狗一样疯狂点头。
    忽然拉近的距离让宁繁霜心跳漏了一拍,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等着常小渝继续靠近,毫无防备的模样像极了任君采撷的花朵。
    常小渝捏住她的下巴,歪头轻触了下唇瓣便推开了:“谢谢。”
    宁繁霜整个人剧烈震动了一下,大脑嗡鸣不止,鼻息间似乎又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奶香味,不同的是其中还夹杂了些花香,这味道让她无力招架,莫名开始腿软。
    常小渝趁机再度靠近,不由分说地挤进她的唇齿之间大肆扫荡,让奶香味和铃兰花的清香交织相融。
    宁繁霜条件反射地抱住她的后背,险些溺死在这温柔又略带强势的吻里。
    常小渝将信息素短暂地注入,缓解了宁繁霜体内的躁动。待怀里的人渐渐平息紊乱的呼吸后,常小渝才将人放开。
    “林家人恐怕等急了,我去去就回。”常小渝不想宁繁霜再和林家扯上关系,最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
    宁繁霜攥住她的衣角:“我想一起去。”尽管心里还有些惧怕,但她不想让宁羽棠一个人去。这段日子她成长了不少,懂得该直面自己的恐惧。
    若是她因为恐惧不见林家人,那林家就会成为她一生的阴影。她直觉是时候做个了断,无论是和林家,还是和挤压在自己心里多年的恐惧。
    常小渝握紧她的手:“好,反正有我陪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
    林父连喝七八杯茶水都还没见到宁秀才人影,心里升起浓浓的不满。林母不耐烦的情绪则全写在脸上,抱怨道:“这宁秀才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来,别是故意的吧?”
    “还是那个小二根本没把话带到?”
    林父一张脸阴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正当他要发作时,门口进来两道身影,立刻把整间店都照亮了。
    “羽棠!你可算来了!”书生无奈地叹声,用眼神示意她二老可生气得很。
    “辛苦了,我那儿刚得了墨玉砚台,明儿给你带来。”
    书生一喜,连应了下来就忙去了。
    林母直勾勾地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她简直不敢认。
    宁秀才就算了,林安娣是怎么回事?枯黄的头发和豆芽菜般的身材全变了,就连粗糙蜡黄的皮肤都不见了。
    墨发用浅粉色发带随意挽起,虽然带着面纱,却不难看出精致的轮廓。露在外面的眼睛跟透明的湖水一样。皮肤白皙细嫩,在日光下晶莹剔透得仿佛无暇白玉。
    面纱被摘下后,不施粉黛的脸更清晰地显示出五官,整张脸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还没彻底长开就已能让人窥见将来该是怎样的惊鸿风情。
    林母彻底呆住了,这还是她捡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根本完全变了个人。
    林父也惊讶了,林安娣比上次见到她时又有了新变化,若是就这么在大街上碰见,他还真没法一眼认出这就是林安娣。
    “安、安娣?”林母先是看了看常小渝,又不确定地喊了声宁繁霜。
    宁繁霜自从知道“安娣”代表的意思后,就十分反感这个名字:“我已经改名了,现在叫宁繁霜。”
    她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林父林母,曾经形如鬼魅般巨大的身影,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心里的恐惧瞬间开始瓦解,林父林母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堵不可逾越的墙。
    林父一听就怒了,指着她:“你说啥?!谁准你改名的!”
    常小渝冷声道:“我改的。繁霜没有身份文牒,我替她办的时候一并改了名字。”
    林父气势一下减了大半,没有身份文牒真要追究也能定罪,但依旧嘴硬:“安娣是我林家的女儿,你凭什么给改名字?就算嫁给你,她娘家还在呢!”
    常小渝状似惊讶道:“娘家?当初不是说得很清楚,繁霜嫁给了我,就和你们林家没关系了。你们也是答应了的。”
    “谁……”林父刚一开口,立即转头看向林母。到底是几十年夫妻,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宁羽棠说的是事实。
    “不管你们认不认,繁霜如今是入了我宁家的户籍,根据大永例法,和你们林家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常小渝抓住了林家没有给宁繁霜办任何手续的空子,先一步将她的户籍落到了自己家,就算林家人来闹她也不怕。
    林母掐着腰,眼看就要闹了,林父一把拉住她,对常小渝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听过什么嫁给你,安娣就和林家没关系的事。怎么说我们也是安娣的父母,是你的岳父岳母,这份亲缘还是在的。”
    林父本就长着一张淳朴的脸,说起话来真诚又惹人可怜,尤其是他佝偻着背脊,一副可怜相,倒显得常小渝飞扬跋扈,欺辱长辈。
    常小渝却没如他所愿松口:“一切按照例法来。”
    围观的人中,有人看不下去:“宁秀才,你写得一手好字,又有文采,没想到对待岳父岳母是这种态度,太无情了些。”
    不少人点头附和,人家嫁女儿给她,她却要断了媳妇和娘家的关系,未免太霸道了。
    林母见声援自己的声音多了些,当即一屁股坐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父想到还有一堆事要求宁秀才办,可不能真将人得罪了,闹一闹就够了。他拉起林母,对常小渝道:“女婿,这些都是咱们自个儿的家务事,还是换个地方说,免得大家误会你,坏了你的名声。”
    读书人最讲究名声,看自己儿子就知道。林父沾沾自喜,自以为拿捏住了常小渝。
    然而下一刻他得意的笑意就僵在嘴角,常小渝冷哼:“既然大家都在,那就看个全。繁霜在你林家过的什么日子,真要我一桩桩一件件讲出来?到时候坏的可就不是我的名声了。我已经有了秀才功名,名声坏了也不影响。反倒是……”
    林母慌了,茫然无措地看向林父。
    林父咬牙,这番话堵得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接,嗫嚅着唇半晌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繁霜被你林家收养后,你们一没去衙门报备,二没替她办身份文牒,就取了一个‘安娣’的名字。是想让她给你家儿子吸血,一辈子都给你家奉献吗?那时她才十岁,没吃过一口饱饭,没穿过一件暖衣裳,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寻亲事,五两银子便将她卖了,如今又来装什么?”
    林父脸上火辣辣的,他根本说不过常小渝,张着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繁霜被常小渝护在身后,不算宽大的背影却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她眼眶泛酸,心里软成一片。旁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眼里只有这个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人。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没想到宁秀才的妻子还有这些遭遇,当即看向林家二人的眼神就变了,纷纷出声指责。
    林母哪能受得了被指着鼻子骂,当即跳起来破口大骂回去,用词粗鄙不堪,和方才倒在地上落泪的判若两人。
    众人再次被她震惊,看看宁繁霜柔弱的模样,再看林母这泼辣的嘴脸,立刻脑补了恶毒养母是如何欺压小女孩儿的,指责声更大了。
    林父忍无可忍,林进源还要到镇上念书,他不敢把事情闹大,赶紧拉着林母灰溜溜地走了。
    常小渝哼了声,她就是故意要在众人面前和林家撕破脸,好让镇上的人知道林家是何嘴脸。原剧情里,林进源可是因为林家收养孤儿的善举名声大振。这一次,林进源恐怕就没那么顺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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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74、abo篇
    林进源书正看到一半, 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声响。他赶忙出去,见爹娘终于回来了:“如何?姐夫怎么说?”
    他想着姐夫若是愿意帮忙,他可以先收拾点东西先搬去镇上熟悉熟悉, 免得临开学才去手忙脚乱的。
    林父苦着脸摇头,唉声叹气没说话。林母满脸厌恶,狠啐了口后才叫嚷道:“林安娣这只白眼狼, 贱人,老娘好心给她寻门亲事, 她倒好!找着靠山就不认我们了!还有那个宁羽棠,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天底下哪有不认岳父岳母的!”
    林进源脸色变了:“这么说, 姐夫不愿意帮忙了?”
    “什么姐夫!人家都不认咱们!说是和咱们没关系呢!”林母骂骂咧咧道:“就宁羽棠这种人, 就她还考举人!铁定考不上!”
    “儿啊, 她就一穷秀才,咱不靠她一样能在镇上生活!”
    林进源转头问林父在镇上发生了什么, 得知事情全貌后,气得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这宁羽棠好毒的心, 当着众人的面和他林家断绝关系,不就是在拐着弯说他林家虐待养女吗!
    等他去镇上念书, 若是让人知道他就是林家的儿子, 他名声不就坏掉了吗?这样一来,他不仅要夹着尾巴做人, 还不能和宁羽棠扯上任何关系,唯恐他身份暴露。
    林进源第一次对去镇上起了抗拒心理,以前在村子里, 林父林母如何对待林安娣他都无所谓, 村子里都是些乡野村妇, 他早晚会飞出这里, 以后也不会回来,他们的看法不重要。
    可镇上就不同了,那里有学堂、有同窗,还有夫子,若是他不能维持一个好名声,对将来的仕途只有坏处。
    林进源脑子转了又转,决定先隐瞒身份,好好念书考取功名后,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不敢到他面前来说。
    自从林家来闹过又灰溜溜的走了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常小渝面前。常小渝乐得清静,这天看完书天还没黑,她叫上宁繁霜一同出去走走。
    宁繁霜虽然还没有被她标记,但两人平日里开始多了亲密举动,身上沾染了彼此的信息素,契合度越来越高了。
    常小渝算了算时间,至少还要六年她才能正式标记宁繁霜。她从没觉得时间是个多漫长的东西,可一想到还要等六年,突然觉得一分一秒都难熬了起来。
    宁繁霜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满心满眼都是街边摊贩各式各样的小吃。她年纪还小,小孩心性还没全然褪去,看到新奇的玩意就忍不住要凑上去看个仔细。
    恰逢镇上新开了铺子叫锦绣坊,听闻里面衣服、扇子上绣的花样很多。宁繁霜来了兴致,拉着常小渝直往锦绣坊走。到了街口人明显变多起来,不同于平日里街上大部分是乾元,这里大部分是坤泽和中庸。
    坤泽们都围着面纱,还在低声讨论在锦绣坊见过的花色和样式。
    常小渝作为乾元突然出现,引起不少侧目。她置若罔闻,牵紧宁繁霜的手,低声叮嘱:“这里人多,小心走散了。”
    宁繁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倒是乖乖地没有再一个劲往前走。
    小小的店面里挤了不少人,常小渝跟在宁繁霜身边,艰难地在人群中挪动。宁繁霜拿起一把折扇,是用象牙做的扇骨,绫绢做的扇面,扇面是墨蓝色,用金色画了几朵祥云,看起来素雅又大方。
    宁繁霜一眼就相中这把折扇,觉得和宁羽棠很配。可看了眼价格她犯了难,这样一把扇子居然要200文,都赶上一个月的工钱了,实在太贵。
    又看了几个荷包的价格后,她顿时歇了继续逛的心思。锦绣坊的花色和样式确实出众,但并非独一无二的,有些样式她甚至都可以绣。
    她又仔细瞧了瞧那把折扇,准备自己动手做。
    常小渝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趁她不注意时刚想拿两个荷包偷偷结账,谁知手还没摸到就被宁繁霜一把抓住。
    她被宁繁霜拉出店外:“方才若非我及时拉住你,你还想偷偷买下的不成?”
    宁繁霜鼓着一张脸,瞪着眼说话的模样,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自以为凶神恶煞实际上没有半分威慑,
    常小渝忍住笑意,摆出可怜的模样:“那荷包颜色和样式都很好看,我们一人一个正好呀。”
    “好什么好,那一个荷包就要50文!两个都要你半个月工钱了!这要写多少封信才行啊!我看啊,他们就是在抢钱!”
    宁繁霜愤愤不平,原本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生气。
    “你想要荷包,我回去给你做。”
    常小渝被她拉着就要走,终于没忍住笑出声:“这么小就有管家意识,不错。以后我都把钱交给你如何?”
    宁繁霜愣了下,脸红了几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好,就这么说定了。从下个月开始,工钱都交给你。”常小渝搂过她的肩:“我们成亲了,你就是光明正大的女主人,管钱是理所应当的事,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
    宁繁霜被常小渝三言两语就绕进去了,想着的确不该让钱的事影响到她便答应:“我有信心!交给我好了,你专心备考就行。”
    两人从锦绣坊出来,又在附近逛了逛,买了些糕点便回去了。
    这日常小渝醒来,身边没有宁繁霜的影子。她边穿衣服边往外走:“繁霜?”
    厨房里散出清粥的香味,一会儿宁繁霜探出头来,见到常小渝就露出灿烂的笑容:“你醒啦?饭马上就好。”
    常小渝洗漱后走进厨房:“我来帮忙。”
    “好呀,你把这盘小菜端出去吧。”宁繁霜把粥盛好,端着两个小碗跑出厨房。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有好事吗?”常小渝见她眉毛都快飞起来了,被她的笑意感染,也露出了微笑。
    宁繁霜忽然放下碗筷,神秘地从背后捧出一个东西。她合掌将东西夹在手中,还不让常小渝立马看到。
    “你猜猜,猜中了就送给你。”宁繁霜笑得满眼得意,仰着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常小渝。
    常小渝伸手掐了把她粉嫩的脸颊:“还卖起关子来了……嗯,我猜是花?刚摘的吗?”
    “不是!”宁繁霜晃了晃头,期待地看着她:“再猜猜?”
    “给点提示嘛。”常小渝故意逗她,低头亲了下她的手背。
    宁繁霜被闹了个大红脸,嘟囔道:“你这是作弊。”
    常小渝眼带笑意回望她,颇有种您能拿我怎样的得意。
    宁繁霜叹了口气,又有点害羞地说:“不闹了,你闭上眼睛,我给你。”
    常小渝听话的闭上眼睛,伸出手静静等着。
    “好了。”
    她一睁眼,手上多了个香囊。香囊底色是淡蓝色,上面绣着兰花,还有只鸟停在兰花上,虽然称不上技艺有多高超,但已经栩栩如生,将小鸟摘去兰花的情景如现眼前。
    常小渝爱不释手,当即就佩戴在腰际:“好看吗?”
    宁繁霜点头,心想这人身上就没有一处不好看。
    常小渝站起身后才注意到,宁繁霜腰际不知何时也戴上了花纹一致的香囊,不同的是她戴的底色是淡青色。
    宁繁霜支支吾吾道:“一人一个,正好。”
    常小渝坐到她身边,十指从她的指缝中扣进去,手掌朝上扣住她的手:“嗯,正好。”
    时间一晃而过,春去秋来,还有两个月便是秋试的日子。
    在常小渝备考期间,林进源来找过她一次。那天“寄乡情”还没开门,常小渝去的时候林进源已经等在门口。
    这是常小渝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男主,虽然还是个8岁的孩子,但古人早熟,尤其是林进源早早启蒙,比一般孩子要成熟许多。
    他先朝常小渝行了一礼:“宁姐姐万福,我是林进源,是安娣姐姐的弟弟。”
    常小渝冷漠纠正他:“她现在不叫那个名字了。”
    林进源顿了顿:“抱歉,一时没能改过来,望宁姐姐见谅。”
    “找我什么事?”男主目前虽然还只是个孩子,常小渝也不会小看他。
    “我是来替爹娘向您说声对不起的。”林进源满眼诚恳:“他们一辈子务农,不懂人情世故,说话难免粗俗了些。但他们绝对没有坏心思,否则当初又怎么会把……把姐姐带回家养大呢?”
    常小渝眼神复杂起来,林进源才8岁就已经懂以退为进,难怪未来会官拜宰相。
    “既然你是林家的人,应该听你爹娘说了。我们两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用来找我。”
    林进源暗自咬牙,若非他在学堂里被排挤,他能来找宁羽棠吗?不知谁走漏了风声,明明他隐藏得很好,还是被人知道他是林家的人,不仅虐待养女还卖女儿。这事在村子里都不算什么大事,到了镇上却成了他被人攻击的点。
    那些人无非是嫉妒他学业好,就想着用这种方式打击他。林进源不屑的同时又烦不胜烦,便想着找宁羽棠出面,哪怕只是替他说两句好话也行。
    反正那些事是他爹娘做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他要因为林安娣的事被影响。
    “宁姐姐,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事相求。”他不顾宁羽棠的冷淡,继续道:“学堂里的同窗们大概是误会了我家里的情况,对我多有出言不逊,有些甚至还会动手……”
    常小渝打断他:“你说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你被欺负该去找夫子。我还要上工,就先失陪了。”
    林进源忙挡到她面前:“宁姐姐,只要您帮我澄清一下,我不是卖姐姐的人……”
    常小渝停住脚步:“你难道不是?你娘为了五两银子把繁霜卖给我,为的不就是拿钱给你念书?你现在能进学堂,的确是卖姐姐换来的。”
    林进源脸色白了两分,他不服气。在村子里,谁家不是乾元优先?凭什么到了他这里就罪大恶极了?
    “好心劝你一句,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否则你只会比现在更难过。”
    常小渝绕过他开铺子去了,林进源愣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失落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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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75、abo篇
    从镇上离开的前一晚, “寄乡情”的老板特意宴请常小渝和宁繁霜去镇上的酒楼。先是预祝她金榜题名,后话里话外全是希望她将来多照拂。
    常小渝承了他的情便答应了,老板很高兴, 第二日还特意准备了马车送二人去省会。秋试的正式名称是乡试,需要去省会的贡院参加考试,中了举便是举人, 就有资格做官了。
    常小渝临走前,将林家如何虐待宁繁霜, 林进源又是怎样吸血养女姐姐的事迹再度宣传了番。原剧情里林进源不仅靠着卖姐姐的钱进学堂, 还大肆利用家里如何养大一个养女的事迹宣传自己, 将林家宣传成大善人, 而他这个出自仁善之家的书生必定品行优良。
    有了好名声后, 林进源很快被来巡查的徽州巡抚看中,从此扶摇直上, 仕途一片坦荡。
    这次没了宁繁霜供他继续“吸血”,常小渝倒要看看他拿什么被巡抚看中。林进源大放异彩, 也是在跟着巡抚离开后。没了巡抚的帮助,林进源还能有原剧情那般优秀吗?常小渝拭目以待。
    一个月以后, 常小渝和宁繁霜抵达临安。
    马车缓缓驶进城里, 宁繁霜撩开窗帘的一角,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她原以为镇上就已经很繁华了, 跟眼前的一切完全无法比拟。
    宽阔的街道,干净的石板路,连楼房都高出不少。街上人来人往, 各个都穿得干净整洁。还有很多店铺她连见都没见过, 到处都张灯结彩的, 用热闹和繁华来形容完全不够。
    宁繁霜看得专注,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常小渝在赶马车,为了节约经费,她没有叫马夫而是自己亲自上阵。她这一个月走的是官道,虽然花费的时间更多,但胜在安全。
    还有一个月便是秋试,她还有时间可以安顿好两人。
    考试月来往的书生是最多的,各个酒家都针对书生推出房间和餐食。在外住宿的书生不多,大多都入住官方住宿机构试院,可里面是大通铺,餐食也不好,但因为免费,每年入住的人都很多。
    常小渝为了有个更好的环境,便在靠近贡院的地方找了间客栈,给了两个月的房费后,身上的银钱便所剩无几。
    宁繁霜算了算剩下的钱,看着瘪下去的钱袋担忧道:“这些钱恐怕不够我们生活两个月。”到了临安什么都需要钱,花销比在镇上的时候多出一倍。
    “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有办法。”常小渝将最后一件行李搬进屋子里:“当初去镇上的时候,我还分无分文呢,不也慢慢变好了?更何况我们这次身家还不少呢,比去镇上的时候好多了!”
    宁繁霜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总归会想到办法。
    简单吃过后,常小渝提出去街上转转,宁繁霜有些困就留在屋子里休息。
    常小渝从客栈出来,走了一条街就是贡院,外面有不少书生探头探脑,估计是想提前见见考场的模样。
    只可惜贡院被围着,还有官兵守着,根本没法见着里面的场景。不过对于贡院常小渝并不陌生,她在许多个世界当过女N号,其中不乏古代世界,还当过女扮男装去考试的书生。
    贡院她去过,实在称不上良好的体验。只希望大永朝先进些,别把贡院的环境做得太差。
    常小渝继续在附近转悠,忽然被一道女声叫住。
    “姑娘请留步。”
    常小渝转头,狐疑地看向对方。一个身着淡黄色襦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她没戴面纱,露出素雅的五官。
    “姑娘,冒昧叫住你,还请见谅。”女子上前,欠身盈盈一拜,视线落在常小渝身上就没移开。
    常小渝眼带警惕:“何事?”
    女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我不是坏人,是绣房的绣娘。只是看你穿的这身衣袍型制新颖,绣法也很独特,一时有些好奇。”
    常小渝了然,有些自豪道:“这身衣服是我娘子亲手做的,还有这个香囊,也是她自己缝制的。”
    女子来了兴致:“哦?那得先恭喜姑娘有位心灵手巧的娘子。”
    女子眼神转到香囊上,似乎很感兴趣:“这手艺,比我们绣坊的绣娘不差多少。”
    “真的?这是我家娘子绣的第一个香囊。”
    女子惊讶地瞪圆眼睛:“第一个?那的确有极高的天赋。恕在下唐突,不知您家娘子对刺绣有没有兴趣,若是有,便可来绣房找我。绣房就在教元坊,来了便可以见到。”
    “待我回家问过娘子后,再做决定。”常小渝礼貌和女子告别,直到女子的身影快消失在拐角处时才慢悠悠地跟上去。
    她远远跟在女子身后,没走多久就到了教元坊。秀房在教元坊正中,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常小渝一副闲逛的模样从绣房门口经过,往里瞧了一眼,店面规模很大,摆放了很多精美的刺绣作品,不少穿着精贵的人都在挑选。
    常小渝没停留许久便离开了,回到客栈她也没急着回房将事情告知宁繁霜,而是和客栈里的小二聊了起来。
    从小二那里得知绣房在临安还是官方机构,是官方设立的纺织铺。和私人的不同,绣房针对的都是达官贵人。
    常小渝有些犹豫,若宁繁霜进了绣房,免不了和官家小姐们打交道,说不定会更早被威武将军注意到。
    可是这个机会是宁繁霜的,该由她自己决定进不进。
    常小渝起身回房,房间里摆设很简单。桌椅以及一张床,屏风后面是洗漱的地方。行李已经被收拾好,摆放地井然有序。她的笔墨纸砚也都规整地摆在书桌上,椅子上还贴心地铺了层毯子。
    常小渝心口发热,放轻脚步往床边走。宁繁霜看来是累极了,一张脸睡得红彤彤的。呼吸均匀,显然是还在熟睡当中。
    她低头在宁繁霜额间吻了下,便小心翼翼地退开,捡了本书慢慢看。
    宁繁霜睡了这一个月来最舒服的觉,困顿的睡意怎么也赶不走,只想窝在床铺里不起来。她闭着眼翻身,睡得迷糊间听到极轻的翻书声。
    宁羽棠回来了?
    她“唰”一下睁开眼,睡眼朦胧间她看见桌边的一道身影。那人正低头看书,侧脸的轮廓在烛火的映照下棱角分明。
    宁繁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这人总说自己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她也不遑多让。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宁羽棠一副羸弱的样子,脸上还有伤口,走几步路就像要昏过去。如今长身玉立,挺直的腰像修竹般笔直,哪怕是坐在客栈最普通的房间里,浑身都像散发着温润的光。
    常小渝早就注意到宁繁霜的视线,抿唇勾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她静静翻书,若是回望过去,宁繁霜铁定羞得缩进被窝。
    她喜欢被爱人专注的看着,不管爱人的外貌如何变幻,那双眼睛总是盛满深情。
    “咕——”宁繁霜的肚子突然叫起来,在寂静的室内异常明显。
    常小渝“噗”地轻笑,刚转头就看见宁繁霜羞红着脸拉高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醒了?”
    含糊的一声“嗯”从被窝处传来,常小渝听得心都快化了。她笑着坐到床边,轻轻扯了扯被子:“小懒虫,天都黑了还不起吗?”
    宁繁霜涨红着脸,从被窝里探出一双水润的眼睛,声音又软又轻:“这就起来了。”
    常小渝凑过去,宁繁霜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还没仔细感受额间的柔软就离开了。她意犹未尽地睁开眼,怔然地看着常小渝。
    “我去叫小二拿点吃的来,你可以再睡会儿,等下我叫你。”
    宁繁霜舒服地往常小渝怀里蹭了蹭,点点头再度缩回被窝。被窝里的暖意比不上她怀里的温度,宁繁霜忽然觉得被窝里也不是那么好,要是能一直赖在宁羽棠怀里就好了。
    常小渝将食物端回房后,叫宁繁霜起来吃饭。
    书桌上已经放满了书本和笔墨纸砚,只好将食物放到小茶几上。吃过饭后,常小渝便把今日在街上遇见绣房的绣娘一事同宁繁霜讲了,同时还替她分析了进绣房的利弊,最后将决定权交到宁繁霜手上。
    宁繁霜咬着筷子,思索半晌后似是下定决心:“我决定去绣房看看,人家要不要我还是另一回事呢。就当去开开眼界,况且我对刺绣确实有兴趣。”
    “好,明日我便陪你去。”
    晚上两人搂在一起睡觉,许是下午睡多了,晚上有些睡不着。宁繁霜在常小渝怀里翻来覆去,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你……不愿意我去绣房吗?”
    常小渝沉吟了会儿:“我怕你去了被欺负……”
    宁繁霜噗嗤一声笑了,软乎乎的手轻轻捏住常小渝的耳垂摩挲:“你呀,也太担心我了。不是你说的,你不能次次都陪我吗?我总要学着成长的,不能让你一直保护我,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啊。”
    “啊……”宁繁霜垂下眼帘,忽然有些失落:“坤泽想成为乾元的依靠,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些……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常小渝搂紧宁繁霜的腰,纤细、脆弱,仿佛轻易就能折断:“不会,我很开心。繁霜,别管什么乾元坤泽,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你,还有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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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76、abo篇
    宁繁霜深棕色的瞳孔被蒙上一层水雾, 她上辈子是走了大运才让她遇见宁羽棠吧?她圈紧常小渝的腰,整个人都埋进她怀里。
    第二日天一亮,两人便起来洗漱。吃过早饭后, 常小渝便带着宁繁霜去绣房,刚走到教元坊,就见到上次那名女子。
    她好像笃定常小渝会再来, 看到两人时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
    女子换了身粉色襦裙,额间点了朱砂痣, 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宁繁霜有些拘谨, 她略微躲在常小渝身后, 悄悄打量女子和她身后的绣房。
    “姑娘, 不介意的话, 由我来带你们参观可好?”女子扬起亲切的笑容,一双眼睛在看向宁繁霜时暗藏审视。
    “小女子名叫夏婉, 不知该如何称呼两位?”
    “鄙姓宁,宁羽棠。这位是我的娘子, 宁繁霜。”
    夏婉挑了挑眉,笑意不减地领着两人往绣房里走。她原以为这书生的娘子就算年岁没她大, 也应当相差不多才对。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看那青涩的模样恐怕一次潮期都没经历过。
    年岁小,模样倒是周正。假以时日, 必定是个大美人。
    夏婉一边向两人介绍绣房,一边心思不停转,末了, 笑着问宁繁霜:“宁姑娘, 这边有绣架有针线, 要试试吗?”
    宁繁霜拿不定主意地望了常小渝一眼, 得到鼓励的眼神后,缓缓坐上绣架。
    她还是第一次用绣架,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很快就有别的绣娘上前帮忙指导,宁繁霜听过后就开始上手,很快她便试着绣了起来。
    原本她只是绣着试试,没想到却越来越成形,一对鸳鸯渐渐被勾勒出来。夏婉微笑的表情转为认真,不少在一旁嬉笑的绣娘们围了过来,惊呼道:“这是姑娘你第一次用绣架?”
    “怎么能绣得这么好?”
    “天啊,好逼真!”
    宁繁霜被夸得面红耳赤,埋头专心刺绣,偶尔抬头看看常小渝,像生怕见不到主人的小狗一样可怜又可爱。
    她这一绣就是半个时辰,一副鸳鸯戏水图便完成了。虽然没有绣房产出的那般精细,但作为第一次使用绣架的新手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
    宁繁霜有些承受不住周遭的赞美,求助地望向常小渝。
    常小渝朝她伸手,扶着她从绣架上下来后也没放开牵住的手:“绣得很棒,繁霜,你真厉害。”
    宁繁霜红着脸,轻声道:“没那么好,是大家善良而已。”
    常小渝笑了笑没说话,宁繁霜还没感受到自己的天赋。很多刺绣空有技巧却没有灵气,看起来就是一副普通的刺绣而已。但宁繁霜的刺绣,好像给画面注入了生命力,看着就十分鲜活。
    夏婉眼神沉了沉,这样的好苗子她得招揽进绣房才行。
    “宁姑娘,切勿妄自菲薄,你的天赋不仅比绣房大部分姐妹都高,还有很强的可塑性,千万不要浪费了。”
    “我们借一步说话如何?”夏婉做出“请”的手势,带两人去了另一间房。
    房间古朴雅致,熏香的烟雾缭缭升起,颇有种仙境的感觉。
    夏婉替两人分别斟了茶,待两人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我也不卖关子了,绣房近日接了尚书大人的单,尚书府的嫡小姐分化为了乾元,尚书府特意举办宴会,想在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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