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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预收已开,欢迎预收呀!?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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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出四季图。我们需要像宁姑娘这样具有灵气和天赋的绣娘,所以斗胆请宁姑娘加入。”

    “工钱和待遇都好谈,总归不会亏待宁姑娘。”

    夏婉忽然想起什么般:“绣房的绣娘都是坤泽和中庸,我们不收乾元。当然,也没有乾元会来绣房工作。”

    “尚书大人的单?我恐怕很难……”宁繁霜平日里只是绣些香囊和衣物,就是给自己以及宁羽棠穿,怎么能给尚书府刺绣?若是绣得不好,她可担不起这份罪。

    夏婉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四季图耗时长,工量大,靠你一个人也完不成。绣房已经组织了近百名绣女,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们一起完成这副四季图。”

    见宁繁霜犹豫不决,夏婉便想把注意打到宁羽棠身上。她是乾元,只要她点头,宁繁霜没理由拒绝。

    谁知她一转头,那书生竟拿了本书出来开始看,仿佛入定般陷在自己的世界,大有一切全凭宁繁霜自己做主的模样。

    夏婉轻抿了口茶:“只要你愿意来,一个月我给你800文。”

    宁繁霜手一抖,差点将茶水打翻。一两银子就够普通人家活一年了,她在绣房竟然可以拿到800文?!

    夏婉笑眯眯道:“只要你绣得好,工钱还能往上涨。”绣房针对的可都是达官贵人,银钱之类的都算小,若能和各大官员搞好关系,这才是最有价值的事。

    宁繁霜不再犹豫,凭自己本事赚钱,她没什么好拒绝的。更何况宁羽棠要专心念书准备秋试,赚钱的大任就得落到她肩上,她得让宁羽棠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才行。

    “好,我答应你。”

    夏婉喜上眉梢,刚要开口就听到一道温润的女声说:“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维护我们双方的权益,得先签定一份劳动契约。”

    夏婉笑意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初:“这是自然,每个加入绣房的绣娘都有劳契。只是宁姑娘是我特招进来的,她的劳契得重新拟一份。”

    常小渝合上书:“理解,那就等新的劳契拟好后,待我和娘子过目再与你签。”

    “没问题。”夏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常小渝,这人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将她和宁繁霜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不仅没有因为800文钱就急着签约,反而还提出要先看劳契,这人的确不简单。

    三日后,绣房拟好的劳契送到宁繁霜手上。约定了双方要遵守的责任和义务,写明每月800文,每月可休四日。宁繁霜得保证一个月至少有两副刺绣,其余时间得参与绣房接下的单子。劳契共三年,三年后劳契自动停止,若要续约再另行讨论。三年间,若要违约,不仅返还全部工钱的一半,还得赔付违约银钱。

    总而言之,这800文并非那么好拿。

    常小渝将决定权交给宁繁霜:“这份劳契你也看过了,你要签吗?”

    宁繁霜点头:“要的,这也是我第一份营生,我想试试。”

    “好,那咱就签了这份劳契。”既然宁繁霜想去,常小渝自然是支持的。

    签了契约后,宁繁霜便开始了每日去绣房工作的日常。常小渝每天早上送她去,到了下工时间,便去接她。

    一来二去,绣房的人都认识常小渝了。还时常打趣宁繁霜嫁了个好乾元,每日都把她护得紧紧的。

    宁繁霜一开始害羞,对这些玩笑不知该怎么回复,次数多了,也就大方接下这些玩笑,就当她们是在羡慕。

    “哼,瞧她那样。别人客套几句还当真了,不就是嫁了个秀才乾元,得意什么?”

    “她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过多少世面,自然听不出讽刺和真话。一个秀才有什么好炫耀的,这临安啊,多得是达官贵人。”

    “就是,这马上要秋试了,那乾元还天天接送,有时间念书吗?别到时候落榜了,还得靠宁繁霜一个坤泽养。”

    几个绣女围在假山角落里嬉笑,言词间满是对宁繁霜的讽刺和对常小渝的轻蔑。宁繁霜正要去拿真丝线,路过假山正好听到。

    她往里瞥了眼,这三个绣娘自她进绣房后就对她不满。尤其是看到她一来就加入四季图的锈制工作,嫉恨之情一日比一日重。

    宁繁霜冷冷瞥了眼后就继续去取真丝线了,和她们争吵没什么意义,无非是逞个口舌之快,不如直接打到她们的痛处。

    她记得这三人经常偷懒耍滑,又因为是很早就进来的一批绣娘,绣制工作再进展再慢也无人敢指出来。有些新绣娘,还在她们的威逼利诱下,帮她们赶进度,这才在每周一次的考核中蒙混过关。

    她进来才半月有余,就撞见好几次。宁繁霜心里渐渐有了计较,抱着真丝线往大堂走。

    “婉娘,四季图里我负责的部分需要些人手帮忙,我可以请空闲的姐妹帮忙绣吗?”

    宁繁霜指了几处不重要且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地方,夏婉看了看,确认不会影响到整体质量后便答应了。

    宁繁霜立刻去招呼了几位正在帮那三个绣娘赶工的姐妹:“四季图我有些忙不开手,我看你们好像正有空闲时间……咦,你们在绣什么?”

    其中一位苦着脸道:“还不是礼姐姐她们的刺绣,每次都让我们赶工,我们都没时间去接别的单子了。”

    “这是她们自己的工作,先别管了,四季图要紧。我已经和婉娘说过了,你们来帮我。”

    几人一听便喜形于色,参与四季图的绣制可比帮那三个绣娘赶工有价值多了。更何况宁繁霜上报过,就算那三个绣娘找过来也不占理,更何况她们也不敢闹大。

    几人便丢了赶制到一半的绣品,跟宁繁霜出门去了。

    那三个绣娘骂够了宁繁霜,便想着去看看那几个绣娘的赶制进度。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入时,只看到满桌绣了一半的制品,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后日便是考核时间了,要是拿不出绣品,我们肯定会被扣工钱的。”

    “这几个死丫头滚去哪里了?!被老娘抓到非扇几个大耳瓜子不可!”

    三人气呼呼地等在房间里,就等着给回来的绣娘颜色看看,谁知她们等到夜深也没见一个人回来。?

    ? 177、abo篇

    到了第二日那三人才得知, 被她们叫来帮忙赶工的绣娘,被宁繁霜给叫走去绣四季图了。三人顿时怒不可遏,本想去找宁繁霜要个说法, 可考核的日子就是明天,三人便打算先把剩下的绣完,先混过明日的审核。

    “可是还有这么多, 我们能绣完吗?”

    “不能还能咋办?!”其中一人气呼呼道:“都怪宁繁霜,不是厉害着呢吗?怎么还要人帮忙!”

    “先别废话了, 赶紧绣吧!”

    三人虽然进绣房很久, 一开始确实技艺不错, 可时常威胁新绣娘帮她们刺绣, 便导致技艺有些生疏, 一上手就露了原形。不是颜色不对,就是走线错误, 三人忙活了整晚,总算歪歪扭扭地把刺绣给完成了。

    可就成品来说, 实在称不上多好。

    “不管了,先这样, 我们进绣房这么久, 不会因为一次没绣好就赶走我们的。”

    “说得也是,先熬过这次, 等下必须狠狠收拾宁繁霜这个贱人!”

    很快到了考核的时辰,绣娘们纷纷拿出自己的作品。其中有好的也有一般的,太差的寥寥无几。毕竟能进绣房的绣娘, 本身的资质就不差。

    轮到宁繁霜时, 她除了汇报正在绣的四季图进度, 还拿出了另一幅刺绣作品。繁花锦簇中依偎着两只小兔子, 可爱又灵动,春日的气息扑面而来,看得人直想出门踏青去。

    走线流畅,针法独特细致,色彩鲜明大胆,比之她之前的刺绣进步极大。

    夏婉拿在手上简直爱不释手,别说那些官家小姐了,就连她都想买来收藏。众位绣娘凑过来看,惊呼赞叹后便围着宁繁霜求教她是怎么绣的。

    “繁霜,你真是让我太惊喜了!”夏婉眼里都是笑意,她本以为宁繁霜这块璞玉需要好好雕琢,没想到她自己就渐渐长成一块美玉,实在让她喜出望外。

    那三个绣娘开始感到不妙,在看过其他绣娘的作品后,没有特别优秀的,她们拿出自己的作品不会显得太突兀。

    可宁繁霜这副刺绣一出,就显得她们的作品不伦不类,根本上不了台面。

    尤其是她在保证四季图进度的基础上,还拿出这么一副精美的刺绣。在她后面拿出任何刺绣作品,都毫无疑问会被比下去。

    更何况她们的刺绣是连夜赶工出来,连一般都称不上,有宁繁霜珠玉在前,她们恐怕很难蒙混过关。

    轮到这三位绣娘时,三人都支支吾吾,在夏婉一再催促下才磨磨蹭蹭地拿出刺绣。

    场面一度沉默了,谁都没想到这三位资历不浅的绣娘绣出来的东西,竟还不如一个新人。若是新来的绣娘绣成这样,还能网开一面,可这三人是绣房老人了,技艺竟然退步得如此厉害。

    夏婉眉毛一横:“你们怎么回事!这绣的都是什么!这种东西拿出去,不是辱没了我们绣房的名声吗!”

    其中一个绣娘还在辩解:“婉娘,我们这是最近状态不太好……”

    夏婉打断她:“状态不好,三个人状态都不好吗?你们也是绣房的老人了,连走线都能错,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们知道错了,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其他绣娘站在一边,面面相觑,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她们或多或少都有受到这三人的威逼利诱,彼此沉默着没说话。

    宁繁霜忽然道:“是吗?我怎么听说是你们接了单子又不好好绣,专门为难其他绣娘,让她们帮你们绣?”

    “你胡说什么!”

    “少含血喷人,你有何证据?!”

    “死丫头你敢污蔑我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三人对着夏婉自是好言好语,对上宁繁霜骤然变了副嘴脸。宁繁霜冷静地应对三人凶狠的眼神,面上淡然,实则心里已经紧张得不行。

    她牢记宁羽棠教给她的,无论心里再怎么慌张,面上一定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敌人看出自己的慌乱。

    夏婉环顾一圈,三人凶神恶煞的嘴脸,和周围绣娘们低头不语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这刺绣不就是证据?这里走线还算顺畅,到了这里就一团糟。颜色也是,这里是正粉,到了这里就变淡粉,分明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宁繁霜理智又冷静地指出刺绣上露出的马脚,叹了口气:“三位姐姐也算老绣娘了,就算在别人的基础上继续绣,也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三人脸色涨红,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词语。这刺绣的确是铁证,她们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狡辩。

    夏婉沉了脸色,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打破绣房的规矩,这三人是留不得了。

    “你们三人,今日便收拾收拾离开吧。一切按照当初签定的劳契走流程。”

    “什么!”

    三人这才真正慌张起来,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了,夏婉要将她们赶走?!

    “绣房明确规定,不得私自将自己的作品假手于人。想来你们这样也并非初犯,不知多少姐妹被你们欺压。我是不会允许这种风气在绣房吹起来,你们自己走,还能好聚好散。”

    夏婉眼神凌厉,刀子般的视线刺得三人不敢再说话。

    绣房是官家机构,夏婉又是掌事的,和不少朝廷命官都有联系,向来长袖善舞很是圆滑。背后的关系不知多错综复杂,三人自是不敢和她硬碰硬,只得把怒火转嫁到宁繁霜身上。

    若不是她捅破她们找人代为刺绣的事,她们能被赶走吗?!

    宁繁霜撇过头,避开三人杀人般的视线。

    事情以三人被赶出绣房了结,宁繁霜为被欺压的绣娘们出头,在众人的心目中地位又高了不少。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做这一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对自己出言不逊就算了,还把宁羽棠一并骂上,这她就不能忍了。更何况留这三人继续在绣房里,极有可能从言语攻击上升到真正给她使绊子。

    四季图容不得一点闪失,她要提前剔除一切障碍。

    傍晚下工时,宁繁霜难得变成了小话痨,絮絮叨叨地把这一天的遭遇以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悉数讲给常小渝听。

    常小渝听完,惊讶又欣慰:“繁霜,你这次做得很好。”

    难怪这两日看宁繁霜心事重重,问她也不说,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宁繁霜一脸求表扬:“怎么样,我厉害吧?”

    常小渝收紧交握的手,不管街上是否还有人,隔着纱巾飞速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厉害!为夫佩服!”

    宁繁霜感觉被她牵着的手指尖都在发麻,翻红的眼角像晕开的绯红:“做什么,这还在大街上。”

    常小渝带着毫不掩饰的笑容,坦诚地看着她,丝毫不觉得在街上亲吻有何不妥。

    “先回去。”宁繁霜注意到飘来的视线,脸颊烧红。幸好还有面纱遮住半张脸,否则她羞得只想钻个地洞逃跑。

    “我仔细想了想今天的事。”饭吃到一半,宁繁霜忽然说:“我做的还不够完美……我都不清楚那三人是何背景,贸然将人得罪了,他们恐怕会报复我。”

    常小渝夹了块肉放到她碗里,慢悠悠道:“繁霜,你想过夏婉为何如此干脆就将三人赶走没有?”

    宁繁霜茫然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因为她们破坏了绣房的规矩?”

    常小渝淡淡一笑,放下碗筷坐到宁繁霜身边:“这只占其中很小的原因。听你说那三人是绣房的老人了,网开一面才是惯用的做法。可夏婉还是将人赶走了。因为这件事是你捅破的。”

    “我?”宁繁霜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常小渝点头:“不错。你是她看中的绣娘,你手上还有重要的四季图在绣。在夏婉心中,那三人加起来还比不上一个你。再则,她当然知道你会将那三人得罪,留她们在绣房只会更不安宁。为了保证四季图顺利完成,同时也卖你一个面子和人情,当然是将那三人赶出绣房。既然能被夏婉轻易踢走,想来也没什么背景。她那般心思通透的人,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该惹,心里清楚得很。”

    “繁霜,这世上的人无非讲究一个价值。当你价值高了,没人能取代你时,自然谁都得顾忌着你。”

    宁繁霜接收庞大的信息后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店小二来将碗筷全收拾了,常小渝书都看完准备洗漱睡觉时,宁繁霜才黏过来。

    “那……我对你来说……有什么价值呢?”

    常小渝差点脱口而出“我们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然不受这个世界的规则制约”,她把这句话生生咽回去,抱住宁繁霜:“你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宁繁霜“哼”了声,轻声说:“这就是话本上说的‘油嘴滑舌’吧。”

    常小渝没听到她的嘟囔,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女孩儿。以往的世界爱人都比她大,难得遇见一次比她小的世界。

    她心里偷笑,想起上个世界里爱人那高冷端庄的模样,若是她想起作为宁繁霜的记忆,那优雅自持的面具怕是挂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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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78、abo篇

    备考的日子而单调, 考试时间越近,紧张的不是常小渝反而是宁繁霜。

    她拿针线的手一划,食指被划破了皮, 她赶紧放下针线处理伤口,以免绣品被染上血迹。

    夏婉过来时刚好撞上这一幕,笑着打趣:“要去赶考的到底是你家乾元还是你呀?”

    “婉姐姐,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是真紧张。”宁繁霜重新拿起绣品接着绣, 一张脸是难得一见的认真和严肃。

    “你呀, 就放宽心。你家那位没问题的, 就别胡思乱想了。先把这些绣完再担心。”

    宁繁霜点点头, 手上动作不停, 心却早已飞出去。

    眼看都要到考试的日子了,宁羽棠整日风轻云淡的, 还有闲心接送她。无论她怎么拒绝,宁羽棠就是风雨无阻的硬要陪她。

    这天也是如此, 天色阴沉很快就下起了绵密的雨。她和绣房的姐妹共撑一把伞出来时,就看到站在绣房门口的宁羽棠。

    她撑着一把青竹伞, 握住伞柄的手骨节分明。袖口滑下去了些, 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她身着墨色束腰长袍,腰带上坠着香囊, 立如芝兰玉树,只是静静地站在雨里却好像拥有能搅动风云的能力,看得宁繁霜一颗心砰砰直跳。

    常小渝微微抬高伞, 朝宁繁霜露出笑容。

    “哟, 你家乾元真是痴情, 这接送是一日都没落下过。快过去吧, 我先走了。”女子羡慕地看了两人一眼,她若是要嫁乾元,也得找个这样的。

    宁繁霜同她道别后,扑进常小渝怀里,仰着头看她:“我们快回去吧,下着雨你别染上风寒。”

    “一点雨而已,我哪有这么娇贵。”常小渝捏了把她小巧的鼻子,拥着小姑娘往回走。

    到了家里,宁繁霜发现自己身上是一点没湿,正在洗手的那人半边肩膀却湿了个透。当即红了眼眶,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常小渝正洗着手,衣服就被拽到肩膀下面,刚回头就看到红着眼的宁繁霜,赶紧将人搂住:“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你老说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呢?你做到了吗?”宁繁霜不想她继续穿着湿衣服,继续扒拉着衣服。

    常小渝便顺着她将衣服脱掉,披上干净的衣物。被小五岁的小女孩儿唠叨的感觉有些怪,不过常小渝却很喜欢她关心自己的模样。

    “我给自己喜欢的人撑伞,是我主动也是我自愿的。我这也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一位,没有违背我说过的话。”

    宁繁霜知道自己说不过她的,只得做出凶狠的样子将人压到床上塞进被子里:“今天你必须听我的!淋了雨就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碗姜汤驱寒。”

    临出门前,宁繁霜回眸瞪她一眼,落在常小渝眼里只觉得可爱,丝毫没有任何震慑。

    等宁繁霜回来,手里多了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常小渝赶紧坐起来,虽然是入秋了,但温度并没有特别低,加上她体质本就比地球人好上太多,一点小雨根本没事。

    但看宁繁霜如此郑重其事,为了让她放心,常小渝还是接过姜汤乖乖喝下。她原本不爱和姜汤,觉得太辣口了,但宁繁霜这碗加了红糖。生姜和红糖的量放得刚刚好,中和了彼此的味道,入口没有预想中辣,反而带着丝丝甜意。一口下肚,整个人由里到外都暖和了起来。

    常小渝喝完后将碗放下:“你看,一滴都没剩。”

    宁繁霜板着脸,严肃的表情还没做太久,在跌进温暖怀抱里的那一刻悉数瓦解。

    常小渝勾着她的纤腰,先用目光一寸寸地描摹她又长开不少的五官。精致、艳丽,尤其是眼眸流转间无意识泄出的风情更为致命。

    仅仅只是被这样专注的看着,宁繁霜感觉自己的脸又不可抑制地烧红起来。连视线都开始不稳了,心跳声越来越大,周遭的空气变得燥热干涩,每呼吸一次都是在添火加油。

    常小渝顺从自己的心,低头摘取两片柔嫩的唇瓣。她含住女孩娇软的嘴唇,轻轻咬住又放开,不断重复这个举动,铃兰花的香气像爆开的烟花瞬间溢满整间房。

    宁繁霜还不会压抑自己,自从被常小渝撩拨过一次,便很容易被带出情潮。

    常小渝将人转过身,细密的吻像窗外绵延不绝的雨一样落下。她将宁繁霜的长发拨到一边,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吻顺着脖颈一路寻到腺体。

    她轻轻咬上去,怀里的人剧烈颤抖起来,紧咬的唇瓣里掉出轻哼声。

    宁繁霜从没体验过这种被猛得抛上云端又高速下坠的感觉,灵魂像脱离了肉-体,整个人晕乎又飘然,像根浮木般只能紧紧抓住圈在腰际的手臂保持平衡。

    奶香味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她大口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抚躁动不安的心脏。

    常小渝塞了颗抑制丸进嘴里,掰过宁繁霜的头就吻上去。抑制丸在交缠的唇舌中化开,混合着唾液被咽进两人的咽喉中。

    宁繁霜浑身发软,哼哼唧唧地歪倒在常小渝怀里。滚烫的脸贴着微凉的脖颈,体内窜起的火焰稍微被安抚住。宁繁霜忍不住蹭了蹭,常小渝呼吸发紧,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愫,抱着女孩儿一起平复过快的心跳。

    宁繁霜眼角的薄红就没下去过,深棕色的瞳孔浸着晶莹的水珠,连睫毛都被染上一层水润。

    这晚过后,常小渝几乎每晚都要抱着她睡,但都止于拥抱接吻,没有更进一步。但即便如此,宁繁霜都被她撩拨得腿软。

    “这点程度都受不住,以后可怎么办啊。”常小渝轻轻戳了戳她露在亵衣外的纤腰,手感滑嫩,忍不住又摸了把。

    宁繁霜惊呼一声,赶紧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红着脸不满道:“明明是你要来惹我……怎么是我……”

    常小渝挑眉,爱人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可不多见,看来这个小世界她得更加珍惜。她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我只是摸了一下,还什么都没做呢。你看,皮肤都红了。”

    粉色一路蔓延到耳际,像漫山开遍的海棠花。宁繁霜一把握住她使坏的手,紧咬牙关。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以前从不会这样,现在只要宁羽棠一靠近,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当她摸上来时,不,哪怕只是不小心碰到她,都会让她心猿意马。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她既害怕又有些喜欢。有时她甚至希望宁羽棠不要只是浅尝辄止,可她又不敢说。

    这就导致她做梦越来越频繁,梦里全是两人衣不蔽体的模样,还有宁羽棠将她各种玩弄。每次醒来,她都羞得不敢见人。

    在梦里的自己,太过大胆,不仅主动缠上去,还拉着宁羽棠不让走。

    听绣房的姐妹们说过,她们经常是只知道做过梦,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怎么到她身上,梦里的细节那么清楚,她想忘都忘不掉。

    常小渝对宁繁霜的梦境一无所知,整日便在念书和逗弄她度过,很快便到了秋试的日子。

    天还没亮时宁繁霜就起了,早早准备了早餐,还将所需的文书又整理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后才叫醒还在熟睡中的常小渝。

    两人一同出门,宁繁霜送她到了贡院,看着她排队成功进场后才走去绣房。

    常小渝进去后,又接受了一道检查,便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下。相比于周围或是紧张、或是激动的秀才,她满脸淡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发放考卷。

    举人的考试一共三场,主要考察四书五经、策问以及诗赋,每场要考三天。常小渝得在贡院里待上九天才算完。

    秋试不仅考学问,更考体力。尤其到了秋天,夜晚温度下降,有时还会降雨,一些体质差的很快熬不住,咳嗽声此起彼伏。

    常小渝撩开搭在竹篮上的布,里面都是宁繁霜给她准备的干粮,烧点热水就着吃,方便又快捷,大大减少了她花在三餐上的时间。

    到了第六天,陆续有人昏倒被抬了出去。后面几天才是最关键的,考的就是一个心态。

    常小渝每日正常答题、吃饭,晚上检查完试卷后就睡下,让自己始终保持一个绝佳的状态。到了最后一天,她答完最后一个字,终于松了口气。

    直到考试结束,不少人当场瘫软在地,只能被抬着出去。

    常小渝起身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袍,还不忘跨上被她吃空的竹篮,步伐稳健地走出贡院。

    宁繁霜这天特意请了一天假,早早等在贡院外。她看到不少乾元昏迷着被抬出来,心里担忧得紧。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生怕错过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一道挺拔的人影在萎靡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宁繁霜眼睛“唰”地亮起,险些蹦起来朝她招手。

    常小渝快步走近宁繁霜,立刻被抱了个满怀。

    “我都九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小心熏着你。”

    宁繁霜抱着人就不撒手,天知道她这九天是怎么过的。没有宁羽棠在身边,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饭也没法好好吃。

    “没味道,你香得很。”

    常小渝哑然失笑,由着宁繁霜紧紧抱着自己。?

    ? 179、abo篇

    进入深秋, 阴雨连着下了一周,地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积水。林进源弯腰从水坑里捡起被泥水打湿的书本,字全都晕染开根本看不清。他浑身势头, 雨水顺着他削瘦的下颚角滑落,滴在地上溅起毫不起眼的水花。

    林进源眼神阴鸷,揣着湿透的书回到屋子里。屋子是大通铺, 上面已经躺了几个人,但他们都没睡, 而是借着烛光在看书。

    几人看得认真, 对被淋成落汤鸡的林进源视若无睹。

    林进源沉默地将湿衣服脱掉泡在盆子里, 他在心里发誓, 有朝一日一定让欺负他的那群人生不如死。

    在镇上学堂, 明明他的成绩名列前茅,却因为家里那些事被传开而得不到尊重。那些人真有那么高的道德感吗?根本不是, 不过是找个借口发泄心中的恶意罢了,林进源狠得牙痒痒, 不就是用了姐姐的彩礼钱吗,这本来就是给家里的, 凭什么说他是吸血虫。

    在林进源心里, 那五两银子是宁秀才给的彩礼钱,可是卖养女得来的钱。

    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将书摊开晾晒。他有今天这个境地,都是拜宁羽棠所赐。林家的事,在这镇上除了他就只有宁羽棠、林安娣最清楚。

    林安娣不过一个坤泽, 大字不识一个。除了宁羽棠。还有谁能将林家的事传出去?

    林进源就这么恨上宁羽棠, 整日祈祷他落榜, 千万不要考上。

    林父也有同样的担忧, 本来他们是想和宁羽棠缓和关系,没想到将人彻底得罪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她落榜。

    林母对父子两的担忧不屑一顾:“想什么呢,他要能考上早考上了。还带着个拖油瓶,能考上才怪!”

    林母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放一百个心,她绝对考不上!这辈子都不可能!”

    话音还没落地,就听院子里一阵喧闹声。

    林父忙出门问:“这是怎么了,干嘛都挤在我家门口?”

    那人激动得满脸红光,仿佛有天大的喜事砸在他头上一样:“你还不知道呐?!你家女婿,就是隔壁村那个宁秀才,考中举人啦!以后是要当大官的人!”

    “什么?!”林父两眼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宁家村出了一个举人,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这样的盛况,还是在宁羽棠第一次中秀才时,没想到两年过去,就在全村人都认为她废了的时候,又带回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曾经看不起宁羽棠的村民们纷纷改口:“我早说过,宁家那个乾元是个读书的料子!这不,荒废两年都能考上举人呢!”

    “你就放屁吧!村里就数你骂人家骂得最恨!”

    “滚你的蛋!你才没少骂宁秀才!”

    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被出来庆祝的村民冲散,隔着人群怒视对方。他们可以随意谩骂得罪十个秀才,可不敢对一个举人不敬。

    举人那可是有做官资格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官,就已经站在不同的阶层了。按照大永律例,举人每年都可以到官府领取俸米,名下的田产还不用缴税。

    可以说从秀才到举人,完全实现了从砖瓦房到小庭院的跨越。

    宁家村翘首以盼,等着宁羽棠回村宴请他们庆祝。宁家没什么亲朋好友,便要请村里人吃席,当初宁羽棠中秀才时便是如此。

    然而村里人等啊等,始终没等到宁羽棠回来。

    只有村长无奈叹气,他早就得到宁羽棠的信,信中不仅附上十两银子,还说明了情况。

    宁羽棠要留在临安等待官府分配,就不回宁家村了。她在这里唯一的留恋只有那栋老宅,希望村长能多帮忙照看,不用帮忙打理,别让人进去搞破坏就行。

    村长有想过宁羽棠或许不会回来,但当她真不回来时,心里实在不得劲。

    这可是从他们村子里飞出的金凤凰,只可惜,在村里人连续两年的讽刺谩骂里和他们离了心。村长惋惜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

    至于林家村的人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宁羽棠都没回宁家村,更别提来他们林家村了。很快,他们看林家人的眼神就变了,有和林家不对付的更是大胆到公开幸灾乐祸。

    “叫林家那个母老虎得意,五两银子就把养女卖了,如今人家飞黄腾达,当然不认他们啦!要我说,就是活该!”

    林母哪听得这么讽刺,当即冲上去和人大打一架,头发都被扯了几簇下来,狼狈不堪。

    林进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宁羽棠怎么就考上了?!他嫉恨到手中的书页被捏变形,双眼赤红,迸发出触目惊心的恨意。

    老天爷不公平!凭什么害他在镇上抬不起头的人,竟有如此运道!林进源直觉事情不该如此。

    远在临安的常小渝可不知道村子里这些事情,脱离宁家村后,那边的人和事都已经离她很远。此刻她已经开始准备三年后的会试。

    举人的身份顶多算一个开头,有了做官资格并非等于可以马上做官。而是成为官员候补,只有等待其他官员高升或者迁任后才有资源做官。

    首先这候补就不知道要等多久,其次她一没关系二没人脉,不一定能轮得到她,最后即便做了官,官职也不会太高。

    原剧情里,男主可是直接和郡主结亲了,还有个威武大将军在。若是她就是个小官,还不得任人拿捏?

    林进源虽然已被她断了巡抚那条线,但剧情的力量很可能让他有别的机缘,常小渝不能掉以轻心。

    她在纸上写下:“继续监视”后,将纸条绑在鸽子腿上,朝窗外一扔。鸽子扑腾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走了。

    她一直关注着林进源的动态,只要他有得到机缘的可能,便会安排人掐断。现阶段,她对付林进源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宁繁霜有些无奈,绣房特意给她批了间房供她刺绣。

    “你得习惯,你以后可是官夫人,我们可不敢怠慢你。”夏婉笑得眉眼弯弯,这宁繁霜她还真是找对了。

    刺绣手艺一日千里的进步,嫁的乾元又是个念书的料子,假以时日必定会进入朝堂。到时候,绣房的名望又会上升不少,她这步棋可谓一箭三雕。

    尤其是四季图一出,还帮打通了尚书府这条线,都不用她再做别的事,真是事半功倍。

    “婉姐姐,真的不用。这……这太隆重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绣,和别的姐妹怕要生份了。”

    宁繁霜不想被特殊对待,只想像之前一样和大家一起刺绣。

    夏婉把钥匙留下,不容拒绝道:“这是绣房特批的房间,我也没权帮你拒绝的。你就安心用着便是,其他姐妹不会同你生份,巴结你还来不及。”

    说完,夏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宁繁霜,娇笑着走了。

    常小渝听完宁繁霜得了间单独的房间刺绣后,安慰道:“这是好事啊,一个人还清净。”

    宁繁霜苦笑:“也就只有这一个好处了。”

    绣房的姐妹们待她还是有了层隔阂,不外乎她已经是举人夫人,有些来巴结的,目的太明显,她也不想搭理。

    “没事,等什么时候不想做了就离开绣房,咱自己开店。”

    宁繁霜惊得停下手上收拾行李的动作:“什、什么?”

    “这么惊讶呀?”常小渝被她的模样逗笑,忍不住伸手掐了把她的脸:“难道你还想一辈子在绣房?”

    宁繁霜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临安能有份稳定的营生已经让她不敢再奢求别的。自己开店?那是要自己当老板的意思?

    可宁羽棠是要入朝为官的,她只是个坤泽,怎么开店?她从没见过哪家店铺的老板是坤泽,就连店小二都是乾元和中庸。

    “现在不着急,我也只是提供你一条新思路。若你在绣房待得开心,也可以一直在里面。”

    常小渝回身将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我说过的呀,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我会支持你的。”

    宁繁霜心头震动,这个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就触动到她。

    她放下手里的行李,从背后抱着常小渝,浑身都贴在并不厚实的背上。宁繁霜收紧手臂,鼻息间满是令人安心的淡淡奶香味。

    常小渝反手轻拍了拍她的背,便继续收拾行李。

    她们要从客栈搬走了,中了举后,可以搬进国有房产店宅务。店宅务不对外租赁,只开放给有功名在身的人租赁,带院子的一房每月只要160文,在临安城里已经是非常便宜的价格。

    客栈的人知道她们要搬走,还特意叫店小二帮忙搬行李驾驶马车。

    掌柜特意来免了费用,住他们客栈的秀才考上了举人,这可是天大的喜讯。消息一传出去,这间客栈可被挤爆了,生意异常红火,不少秀才指明要住常小渝住过的那间,房费结节攀升,却依然有人抢着住。

    常小渝找了工人帮忙搬行李和收拾屋子,不到半天时间,屋子和小院都被收拾出来。虽然面积不大,但干净整洁,就等她们往里添置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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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80、abo篇

    有了稳定住所后, 常小渝便一心扑在温习上。会试的困难程度比秋试要高出不少,而且三年一次,她必须要一次考中。

    除了每日坚持接送宁繁霜, 常小渝所有时间都用在看书刷题,很少出门。好在店宅务非常清净,中举的人毕竟是少数, 更别提有些轮到了官职,有些被各大府尹挑走当了幕僚。

    常小渝一心准备三年后的会试, 对外界伸来的橄榄枝都委婉拒绝了。当中自然惹恼了一些人, 但常小渝是官府记录在案的举人, 加上她两耳不闻窗外事, 要抓到她的把柄很难。

    时间就在忙碌而又充实中度过, 三年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临近会试的日子。

    这次她们要离开临安, 去京城参加考试。

    夏婉将新的劳契推到宁繁霜面前:“真的不再考虑留下?”

    三年的时间,将宁繁霜这块美玉打磨得更加出众。丝绸般柔顺的墨黑长发垂在脑后, 有几缕调皮地散在肩头,优雅中多丝灵动。即便只是穿着最简单的素白衣裙, 也被她穿出一股绝尘之姿。

    这几年她皮肤也养得越来越好, 白里透粉,柔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尤其那双眼睛像藏着千言万语, 眼波流转间都是盛不住的风情。

    夏婉是真的很想将人留下:“工钱和待遇你随便替,等你陪你家乾元考完试回来,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宁繁霜浅笑, 没有接她递过来的劳契:“多谢碗姐姐好意, 此去京城, 还不知道回不回来, 这份劳契我不能签。”

    夏婉又劝了几句,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坚定的拒绝,她便放弃劝说,故作生气道:“真是的,你就围着你家乾元转吧。”

    宁繁霜想到那人,略带羞意的笑了笑,没有否认。

    夏婉重新摆出笑容,拉着宁繁霜的手:“那我就不再劝你了,去了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在京城也认识些朋友,若是遇到事,大可去找他们,就说你是我夏婉的妹妹。”

    被她一说,宁繁霜倒有些舍不得了。对她来说,夏婉是贵人,没有她,自己进不了绣房,也拿不了那么高的工钱。也多亏了在绣房的营生,她和宁羽棠不用为了生计烦恼。

    她红着眼,强忍泪意:“那先谢过婉姐姐了。”

    夏婉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去了京城别忘了给我写信,绣房永远为你敞开大门,想回来随时可以。”

    宁繁霜噙着泪意点头,回去以后才忍不住落下眼泪。这可把常小渝吓坏了,忙拉着人问怎么回事。

    宁繁霜扑进她怀里,断断续续把夏婉对她的好和照顾都说了后,十分内疚道:“婉姐姐对我这么好,我却还是要走,辜负了她一番好意。”

    常小渝拥着她坐下,女孩儿哭得梨花带雨,珍珠般的泪珠不停从泛红的眼眶里滚落,鼻尖通红,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兔子。

    偷偷欣赏了会儿美人落泪后,常小渝拿出手帕替她擦干泪眼,倒了杯热茶给她:“喝点润润喉咙,哭累了吧?”

    宁繁霜双眸一怔,抬手就打了常小渝肩头一下:“我正难受呢,你还有心思取笑人家。”

    常小渝感觉自己笑得像个痴汉,没办法,谁让宁繁霜眼角带泪的生气模样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她情不自禁就想逗一下。

    “我是怕你口渴。”常小渝才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的,做出无辜的表情。

    许是她的表情太诚恳,宁繁霜没多想就接过茶水小口地喝着。

    常小渝五指成梳,从她散在身后的墨发间一下一下地划着,脑海中开始思考夏婉到底有什么目的。

    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另一人好,若是看中宁繁霜的手艺,也不必对她好到这么地步。明显就是想得到宁繁霜的信任,和她更亲近。

    连去京城都要找人照顾她,在常小渝看来,不像是照顾,倒像是一种监视,也像一种纽带,让宁繁霜无法切断同她的联系。

    常小渝又将原剧情回顾了一遍,夏婉这个人没出现过,甚至连绣房的存在也只是提了一次,并没有多少存在感。

    夏婉这个人便是她到来后,改变剧情引出的新人物。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能在这个对坤泽严苛的时代混得如鱼得水,势力不容小觑。

    这个人被常小渝列入重点关注对象,在她还没露出马脚前,就让她暂时保持在宁繁霜心里温柔可靠的大姐姐形象吧。

    到了京城后,气氛和临安完全不同。虽然繁华不减,但相比靠海的临安明显保守了些。街上几乎看不到坤泽的影子,满大街都是乾元和中庸。人们穿着更华丽也更古板,房屋也更低,抬头满眼都是绿瓦红墙。

    这次两人没有住客栈,而是去了当地衙门,递交了文书后便领了牌子。这牌子相当于身份证明,可以去店宅务领一间房住。租金依旧是160文一个月,但没有院子。

    京城寸土寸金,有这样一间房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当常小渝和宁繁霜到店宅务时,里面已经住满了人,只剩了两间。

    这两间都处于街头的位置,相比里面的房间会闹一些。常小渝挑了左边一间,便和宁繁霜一起从马车上搬东西。

    搬到一半,旁边房门忽然被推开,里面的人走出来皱着眉:“能小声一点……”

    话音未落,视线便钉在宁繁霜身上。她顿时羞的满脸通红,豁然转身,大喊道:“你疯了吗!怎么敢带坤泽入住!真是伤风败俗,枉为读书人!”

    她这声音又大又利,不少举人都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看是哪个那么大胆敢带坤泽进来。

    视线落到宁繁霜身上时,纷纷愣住了。他们平常都窝在家里念书,外人都少见,更别提坤泽了。有些年纪大已经成亲的,自家的坤泽哪比得上这等天人之姿,看着就移不开眼,多看一眼就是赚到。

    常小渝眼神冰冷地挡住宁繁霜,语气生硬:“哪条律例规定店宅务不能带家属了?管好你们自己。”

    被她这一呛,众人才如梦初醒。他们自诩品格高尚的读书人,心里想什么是一回事,面上总要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当即收回视线,毕竟盯着别人的坤泽看是极为不礼貌的举动。

    宁繁霜却并未生气,这种视线她早就不在乎了。在这个对坤泽极度不友好的大环境下,她一个坤泽敢上街就要做好被各种视线打量的准备。

    三年的打磨,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人看一眼或说上一句重话就会胆怯难过的小女孩儿了。

    宁繁霜神色淡然,不急不慢地将行李一件件搬进屋子里。她这般冷淡稳重,倒是衬得方才尖叫的书生大惊小怪。

    那书生脸更红了,“砰”一声摔上门龟缩回房去了。

    常小渝挑了挑眉,转身拎上最后一件行李进了房。房间里摆设简单,书架、书桌占据一半的空间,另一半是床、桌椅,靠床的地方有衣柜和屏风,屏风后面是洗漱的地方。

    厨房是共用的,每三间房用一个小厨房隔开。

    麻雀虽小但也五脏俱全,常小渝还算满意。

    到了晚饭时间,常小渝捧着书陪在宁繁霜身边。宁繁霜正在小厨房里忙活,很快简单的两菜一汤就出炉了,香味飘了老远。

    常小渝把书合上,左手拿书垫着一盘凉菜,右手拿了炒肉走出厨房。有几个举人拎着从外面买的食物回来,正好撞见她拿菜出去。

    为首那个不满道:“作为举人,进厨房也就算了,还拿书当垫子,真是耻辱。”

    宁繁霜跟在常小渝身后,正好听见那人的讽刺。她秀美轻蹙,京城确实和临安不同,规矩多还死板。

    常小渝冷冷地觑他一眼:“既然店宅务设置了厨房就是给大家用的,你这意思,是说官家也是耻辱咯?还有,你手上拿的食物还是从厨房做的呢,有本事你别吃啊。”

    “你!”

    那人被怼得面红耳赤:“少胡言乱语,我说的分明是你,你扯官家做什么,你才是大不敬。”

    “那我用这里的厨房,碍着你什么事?这么看不管,就去衙门让他们把厨房拆了呗。没本事就闭嘴,免得惹人嫌。”

    常小渝说话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对于这种主动挑衅的人,她向来不会给好脸色。尤其是在店宅务这种人精多的地方,强势一点才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那人气得上前还想理论,被他的同伴拉着:“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常小渝懒得管他们,回头对宁繁霜道:“我们回去吧。”

    宁繁霜对这些迂腐的人也没有好印象,跟着常小渝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这人不好惹,你还是消停点。没几天就是会试了,这个节骨眼可别闹事。”

    那人还气不过,对同伴的话嗤之以鼻:“她算什么东西!”

    另两人对视一样,默默收回了拉他的手。这人本就和他们不熟,只是一起买饭的饭搭子。如今见他如此冲动鲁莽,默契地在心里决定以后得离他远些,免得他闯祸后被牵连。?

    ? 181、abo篇

    随着考试时间越来越近, 店宅务里看不惯常小渝的人都歇了心思,一心扑在备考上。常小渝依然保持着平时的作息,到点就睡。

    宁繁霜没有那么紧张, 但任就睡不好。直到会试考试,常小渝排队入场后,她才回去睡了一觉。

    九天时间一晃而过, 常小渝这次早早出考场,神色轻松淡然, 与身边哀嚎的举人们格格不入。

    宁繁霜见有人都哭出来了, 问她:“这次考试很难吗?我看他们表情不太好。”

    常小渝回忆了下试题后说:“说难也不难, 就是角度刁钻了些。有些题目出得倒是有趣, 出题人是个有水平的。”

    不远处一辆马车安静的停在人群外, 窗帘一角被掀开,里面的人目光深沉, 视线一寸寸地从出来的举人们身上扫过。

    “主子,有相中的吗?”

    身着锦袍的人眼神一顿, 点了点头。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常小渝猛地回头。只见一辆马车的窗帘刚刚被放下, 马夫一鞭子打在马上, 很快便离开了。

    “怎么了?”宁繁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

    “没什么, 我们回去吧。我肚子好饿,想吃你做的菜。”

    宁繁霜俏皮一笑,双眼灵动:“食材都准备好了, 回去就开始做, 走吧。”

    考完试, 店宅务的举人搬出去不少, 但隔壁那个举人还在。她似乎很怕和宁繁霜遇见,每次出门前都要先看看宁繁霜在不在,不在的话她才会出去。

    她考完回来就连着睡了两天,迷糊间是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唤醒的。她肚子很快“咕噜咕噜”直叫唤,忍不住披了件衣服下床探头而出,想看看是谁家的饭那么香。

    天色暗得慢,晚霞从云层里冒头,紫红色的霞光从天而降,将整个天地都衬得格外艳丽。她不由看呆了,若非被饿醒,这番美景还真要错过了。

    她捂着肚子出门,路过隔壁时听到清浅的笑声,下意识地看过去。

    隔壁的窗户开着,她清楚地看见两个女子相对而坐,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菜,两人互相夹菜,好像还在聊着什么,偶尔笑作一团,画面十分赏心悦目。

    宁繁霜正笑着,忽然止住话头收起了笑容。常小渝回头,正好看到隔壁那个举人慌张跑回去的背影。

    “我们有这么可怕?”常小渝无奈笑道:“每次她看见我们都像惊弓之鸟,夸张得很。”

    宁繁霜嗔了她一眼:“估计是被你给吓着了,毕竟好几次你和别人唇枪舌战她都看着呢。”

    “我不和别人唇枪舌战,只和你唇枪舌战。”

    宁繁霜差点把手里的碗扔出去,绯色从脖颈一路爬上脸颊,瞪着圆润的大眼睛轻斥:“你说什么呢!”

    常小渝咬着筷子,笑得双肩发颤,气得宁繁霜又羞又怒,追着人好一通打才消气。

    拉扯间常小渝轻微用力就将人圈进怀里,皱了眉:“是不是又瘦了,腰都快细没了。我进去考试这几天,你怎么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宁繁霜心虚地移开眼,这几天她没心思吃饭,每天都是随便煮一点蔬菜对付。晚上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宁羽棠的模样。担忧她在贡院里会不会生病,会不会也睡不好。

    “反正我考完也没什么事,就负责监督你长胖了。”常小渝的手覆上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揉着,宁繁霜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吓得不轻,忙拉住她的手腕:“大白天你干嘛!”

    “天都快黑了,可不是白天。”常小渝眼神晦暗,轻声勾出暧昧的气息。宁繁霜如今快满15岁了,虽然在大永朝15岁的坤泽已经能嫁人生子,但对常小渝来说依然是个孩子。

    起码还得等三年,常小渝只能先收点利益好安抚躁动不安的心脏。

    会试结果在半个月后出,放榜那日常小渝和宁繁霜到贡院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探头探脑,时而爆发出阵阵欢呼,时而哭天喊地,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就在大家对会元翘首以盼时,忽然有个一身蓝衣的男人走到常小渝身边,朝她作了一揖:“宁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这蓝衣男人衣着用料看着就不是俗物,整个人又挺拔冷傲,十足的贵人做派。此刻竟对一个来围观放榜的举人礼遇有加,再听得他称呼“宁姑娘”,有人恍然大悟:“她就是会元宁羽棠!”

    蓝衣人无视周遭的视线,做了个请的姿势,也不管常小渝答应与否。

    看来这人的主子来头不小,常小渝牵着宁繁霜就要跟他走。

    蓝衣人一滞:“我家主子有令,只宴请宁姑娘一人。”

    架子还挺大,常小渝暗暗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去了。烦请您帮忙转告一声。”

    蓝衣人沉声道:“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

    “不知道啊,要不您先介绍一番?”不管这人主子是谁,常小渝对他都没好印象,顿时脸色也不好起来。

    宁繁霜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我可以先回去,你别和他起冲突了。”这蓝衣人看着就来头不小,她们在京城势单力薄,还是不要将人得罪了。

    常小渝说:“我跟你一起回去,他还能绑了我不成。”

    蓝衣人没想到这宁羽棠这般不识好歹,想起自家主人的命令,深吸了口气妥协了:“那便一起来。”

    当马车在一间庭院停下时,门口已经足足停了十几辆带着家徽的马车。常小渝默默看了一圈,这里僻静环境又好,确实像贵人们会喜欢的地方。

    蓝衣人率先敲门,很快门从里被打开,又是个蓝衣人,不过更为年轻些。

    大门打开后,蓝衣人领着常小渝和宁繁霜往里走。门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亭台楼阁,假山湖水应有尽有。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巨大的擂台。两边放着兵器架子,上面摆满了木仓棍棒,狼牙棒、流星锤还有些叫不上名字,造型独特的兵器堆在一角。

    常小渝若有所思,渐渐对蓝衣人口中的“主人”有了猜测。

    到了湖边的小亭子,蓝衣人让人上了酒水后,就让两人在这里稍作等候。常小渝秉着来了也不白来的心思,将桌上的糕点每样都尝了一下,遇到好吃的,立即端给宁繁霜:“这个不错!尝尝?”

    宁繁霜无奈,伸手去拿没想到拿了个口。糕点递到她唇边,宁繁霜才明白常小渝的意图。

    爽朗的笑声在两人身后响起:“早就听闻宁姑娘爱极了家里的坤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常小渝回头,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彪形大汉跨步走来,腰间的佩剑一晃一晃的。

    难道他就是原剧情里的威武大将军赵嵩?

    此人厚嘴唇,驼峰鼻,生得粗眉细眼,左边太阳穴的位置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皮肤是常年曝晒才会有的黝黑,和怒目金刚倒有几分相似。

    他笑呵呵地示意常小渝不用多礼,豪爽地拉了椅子坐下:“我手底下的人不知轻重,在请宁姑娘过来时冲撞了你,我已经让他领罚去了。”

    不等常小渝开口,他继续说:“去年我这园子种了一批桃树,这个时候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宁夫人若是有兴趣的话,可让贱内陪着去赏花。”

    宁繁霜莫名有些怵,下意识看向常小渝。

    常小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说:“去吧,别担心。”

    待亭子里只剩两人后,常小渝慢悠悠地替自己斟了杯茶,静待赵嵩的下文。

    赵嵩藏在笑意背后的眸底全是对常小渝的审视,这人自进京他就开始注意,她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人的确是个可用之才。

    他在朝廷的势力需要新面孔,宁羽棠是寒门出身,又有真才实学,是他考察对象里最好的人选。为了招揽人才,他不介意放低姿态亲自出面。

    “还未自我介绍,我姓赵名嵩,朝廷体恤,送了我个威武大将军的名号。”

    常小渝作出惊惶的神色,连忙起身:“原来是赵将军,是在下失敬了。”

    赵嵩摆摆手:“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不必拘谨。今日将你请来,也没别的意思,实是敬佩宁姑娘的才学,故想交个朋友。日后,咱们同朝为官也有个照应。”

    若是一般人,当朝大将军如此纡尊降贵,还提出要照拂自己,此刻怕是受宠若惊了。常小渝却像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般惶恐道:“不敢不敢,在下不过一介读书人,哪能和您相提并论。”

    赵嵩眼神瞬间一凛,眨眼过后又恢复笑意:“宁姑娘谦虚了。大永朝近十年都没出现过一次就考中的贡士,宁姑娘是头一个,切勿妄自菲薄。”

    常小渝笑了笑:“过奖。”

    之后赵嵩话里话外都是想招募常小渝的意思,都被常小渝三言两语打太极给推了回去。

    到了最后,赵嵩失去耐心,将问题挑明:“宁姑娘,赵某诚意邀请你进将军府,你意下如何?”

    “此事还请将军容在下多考虑几日。”常小渝没有立刻拒绝,这还在人家的地盘上,不敢把话说太死。

    赵嵩也不想把人逼急了,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三日后,赵某会派人再度拜访宁姑娘,望宁姑娘到时候能给出答案。”

    常小渝:“三日后,在下定会给将军一个回复。”

    桃花林中,微风带起飘落的花瓣,入眼满是粉色,霎是好看。

    “诶——!”宁繁霜惊呼:“夫人也曾在临安住过?”

    赵夫人温婉一笑:“是呀,当年还是无知少女,一转眼都快十年了。看着你,又想起了那段在临安的日子。”

    “繁霜,其实我对你并不陌生。”

    赵夫人的话让宁繁霜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款款上前拉住宁繁霜的手,亲昵道:“夏婉是我的闺中密友,她经常提起你。最近呀,还来信让我多照顾你呢!刚巧今天就见着你了,真是缘分!”

    宁繁霜却只觉得手腕滚烫,心里涌出奇怪的感觉,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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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82、abo篇

    回到店宅务, 常小渝站在门口目送赵嵩派来的车马远去,直到看不见影子后才转身回房。

    宁繁霜心里装不住事,尤其在常小渝面前更是恨不得将心中的疑惑一吐为快:“赵将军的夫人, 也在临安待过些日子,竟然还是婉姐姐的闺中密友。我总觉得事情太巧了,婉姐姐说要托人照顾我, 难道那人就是赵将军的夫人?可她怎么一开始不说?”

    常小渝心知这就是剧情的力量,原剧情里赵嵩相中舞女身份的林安娣, 将她收入房中用作笼络皇帝的工具。而今宁繁霜没有沿着原剧情的轨迹走, 自然没有做成舞女。

    可她和赵嵩是整个剧情的关键点, 恐怕无论如何都会被凑到一起。当不成舞女, 那便蹦出来一个夏婉, 由她来推动这个剧情,将宁繁霜和赵嵩联系在一起。

    赵嵩之所以注意到自己, 夏婉在其中想必“功不可没”。夏婉多半也是赵嵩的人,在临安物色女子或者官员, 遇到有潜力的书生,也一同笼络了共赵嵩挑选。

    不得不说, 赵嵩的手是真的伸太长。难怪皇帝如此忌惮, 有兵权还不够,朝堂上也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常小渝也不想瞒着宁繁霜:“恐怕夏婉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我们, 她是赵嵩的人。”

    宁繁霜脸色瞬间像结了冰般凝固住,先是不可置信,心思转了几道弯后, 立刻明白过来常小渝的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一开始就挑中你, 就等着你高中……可她怎么能肯定……”宁繁霜又道:“是了, 定是她瞧中的人不止咱们。”

    “不错, 准是看我中了会元,便摊牌了。赵将军已经明确希望将我纳入他的阵营,我都还没正式入朝为官,他就已经开始拉拢我,并且毫不掩饰结党营私,看来赵将军的势力比想象中还要大。”

    “那你怎么回答的?”

    常小渝说:“三日后再给答复。”

    宁繁霜嘴角抽动了下,高中会元本是件天大的喜事,没想到却引来祸端。她虽然不懂政事,但也明白“结党营私”可是重罪。想来除了赵嵩,还有不少势力暗中盯着她们。

    京城果然是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宁繁霜惊出一身冷汗。

    常小渝笑了笑:“看你这表情,千年的寒冰都没你这冷。不用自己吓自己,情况还没那么严重。”

    宁繁霜不知她这话是安慰自己还是真不严重,问:“你已经有应对的法子了?”

    常小渝笑意不减反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

    突然她话锋一转,若有所思道:“繁霜,今年你就及笄了,想怎么庆祝?”

    宁繁霜一下没跟上她思维的跳跃,上一秒还在说赵嵩的事,下一秒就跳到她及笄。说到及笄,便到了能成婚的年纪。

    虽然她早已嫁给宁羽棠,可两人还没正式行夫妻之事。宁羽棠突然提到及笄,是否在暗示什么?

    宁繁霜浓密的睫毛微闪,掩住她眸子里成片的羞意。想象了无数遍的场景,真要到来的时候她莫名开始紧张和惧怕。

    听说坤泽的第一次都很痛,她也不是怕痛,而是对未知的恐惧。

    “怎么了?及笄是大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宁繁霜摇了摇头:“没……没想过。”

    “那现在便可开始想了,虽然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也得好好办一场。”常小渝知道她不喜欢热闹的仪式,说:“就我们两个人。”

    宁繁霜小声“嗯”了一下,收回的视线不经意泄出几分媚态。常小渝没错过这番风景,眨着眼睛多看了会儿。

    15岁的宁繁霜已经开始慢慢褪去婴儿肥,五官线条愈发清晰了起来。在常小渝努力喂胖她的计划下,她的身体不再像柔弱的柳枝,终于长出了些肉。

    不是世人追逐的骨感纤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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