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二合一 (3)
, 比前头冷了许多。
难道裴君珩还有起床气?
还没等闻清音想明白, 剑修就已坐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池非浅说要每日给你穿衣?”
差点被裴君珩这个问题噎到,闻清音难得不知如何回答。
他这才和池非浅同院落第一天,他怎么会知道池非浅会早上突然站在他门口让他一同去虹雨榭,还试图进来帮他穿衣。
自己好像和池非浅也没有那么舒络吧?
见闻清音不说话,坐在闻清音面前的裴君珩瞬间被笼上一层灰暗的阴影, 浓密的眼睫垂下, 哪怕这张冷厉俊美的脸摆在闻清音面前, 闻清音依然能从这张脸上看出几分委屈。
他说:“那是我的活。”
闻清音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之前他还怀疑裴君珩是否已经解开了情蛊,此话一出,闻清音可以肯定裴君珩的情蛊没有解。
没中情蛊的裴君珩怎么会说出这种羞耻的话?
真的颇像争宠的
而门外的池非浅在听到闻小门主的回话后在门后笑出了声,他想闻小门主果然是被宠爱着娇养着长大,不然怎么连穿衣都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
难道说小门主其实是个女儿身?仔细一想这样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小门主面容秾丽漂亮,比他们华符众阙许多师姐师妹还要好看。
如果闻清音知道门外的池非浅正在想着什么东西,一定会裹着被子愤怒的从床榻上下来狠狠敲池非浅的脑门几下让池非浅的脑袋好好清醒清醒。
池非浅隔着门听里头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衣料在摩擦的声音。
他开口问:“小门主穿好了吗?我怎么听到说话的声音,小门主房中有人?”
池非浅这句话本是随口一说,结果说完这句话里头的动静突然安静下来,而后传来小门主气恼的声音:“能否别在外面等我了?我自己能去虹雨榭。”
看来小门主被他的行为惹怒了,但池非浅向来是个不听劝的人,不然当时也不会要求闻清音与他更换院落。
“能等闻小门主一同前去虹雨榭,是非浅的荣幸。”
看来池非浅今日是非等他一起不可了。
闻清音只能从床榻上起身穿衣,他才胡乱套上几件,正和腰带艰难作斗争,一双大手就从身后伸出,细心的帮闻清音系上。
剑修借着系腰带的动作和闻小门主脸颊贴着脸颊,肌肤相贴,又温又软。发丝碰到脸肉,痒的闻清音缩了缩。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回到落星院,好不好?”
闻清音耳朵一麻,裴君珩的问话却让闻清音的眼眸低垂。
他嘴中应道:“再过几日。”
这次不知道青宣上君是否会答应他的恳求,会不会觉得闻清音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改院落实在不知好歹?从而拒绝闻清音的要求。
腰带一束,闻小门主细款款的腰便显了出来。
裴君珩盯着闻小门主的细腰,小门主的腰虽然劲瘦,双手便可扣住,但是动起来时还是很有力。
想到这裴君珩漆黑的眼瞳中忍不住漫上笑意,可这难得的隐秘笑意还没停留多久就被闻清音的下一句话隐退。
闻小门主提醒他:“你等会从窗户走,快些去落星阁修习,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此话一出,更像是来偷情的了。
虽然某种程度上确实算是。
一想到还在门外等着和玉笛一起去虹雨榭修习的池非浅,饶是冷厉坚定的裴君珩,心中也忍不住泛起酸水。
他低声酸道:“见不到我的这些时日,玉笛可会还记得我?”
闻清音正在整理衣襟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抬头,要不是他确定面前的是裴君珩,他差点都要以为是谁夺走了裴君珩的躯体。
这话听起来真的像是争宠的男宠了。
知道是自己更换院落在先,闻小门主只能凑过去吻了裴君珩的侧脸一下当作安抚。
这招对于剑修意外地有用,不过闻清音轻轻一吻,裴君珩脸上强装出的冰霜并瞬间融化。
裴君珩手抚上闻清音的后颈,又讨了一个深吻。
剑修的力气很大,闻小门主完全不是皮糙肉厚剑修的对手,用力去挣开裴君珩的怀抱反而被拥抱的更紧了。
气的闻清音用手狠狠打了几下裴君珩,嘴唇重获自由的闻清音用眼刀飞他:“池非浅还在外面呢。”
池非浅在门外等了这么久,闻清音都没穿好衣服出来,池非浅免不了会生疑,况且此时离今日课业开始的时间也不远了,闻清音示意裴君珩可以离开了。
裴君珩沉沉的目光不舍的在闻小门主泛红的脸庞上停留一会,而后才转身,利索翻身到窗户外。
剑修的身影消失在窗户上,窗外绿竹重重,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想不到万昼剑宗的少宗主居然沦落到不走正门由窗户进出的地方,反而更像是飞檐走壁而来的小贼。
准确来说更像是采花贼。
闻清音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可是一想到门外等待他的池非浅闻清音的嘴角又落了下来。
他往房门处走去。
闻小门主的动作太慢了。
等待到左右踱步的池非浅在想,难道是闻小门主所穿的制服和他们的不同,格外繁琐些,所以闻小门主才穿了这么久的时间?
在池非浅等不住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被人从内打开,闻清音从里头走了出来。
闻清音穿着鲛纱制成的学院制服,发丝都是被整理的整整齐齐,只不过脸颊还残着红霞。
大抵是刚睡醒的缘故。
“闻小门主的起床时间可真是久。”池非浅说道。
闻言闻清音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都说了让你先走。”池非浅守在门口反让他在里头胆战心惊。
池非浅的脸上浮现起温柔的微笑:“只是想与小门主一同前往虹雨榭。”
闻清音的卧房门还没关上,所以视线穿过空隙池非浅一眼就能看到卧房里头的情景。
看着凌乱就像被□□过的被褥,池非浅的唇角勾了勾,意味不明:“闻小门主的睡相挺特别。”
池非浅怎么知道他的睡相如何?
还没听懂池非浅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的闻清音顺着池非浅的目光看去,在看到乱的和狗窝一般的床榻时脸上红意蓦地更深几分。
他只顾着穿衣,根本没注意到如此乱糟糟的床榻。
闻小门主努力冷着脸径直朝着落竹屋屋外走去:“快些去虹雨榭吧,如果迟到了我就告知仙长是你的过错。”
丝毫没有前头他在房中磨蹭许久的觉悟。
池非浅面上温润如玉的笑容没有半分改变,他偏头朝闻清音卧房的窗外看去,那处竹叶婆娑,落下的竹影重重。
“你还要磨蹭多久?”闻小门主不满的催促声从不远处响起,池非浅收回目光,只见闻清音站在屋外,正蹙着眉看过来。
被催促的池非浅抬脚,赶快跟上闻清音的步伐。
因为早上闻清音在卧房中的一顿拖延,闻清音和池非浅来到虹雨榭时里头时已来了很多弟子们,连留给他们的空位都没几个。
闻清音正目光扫着寻找空位,视线突然对上一双亮晶晶的杏眼。
照旧是一身黑衣的永乐拍着身边的蒲团,热情招呼道:“清音哥哥,快些来。”
不远处的訾蜀之看到那永乐正起劲地呼唤,连忙朝着闻清音招手大喊:“小门主,我这里有空位!”
訾蜀之的声音响亮,音量大到能将虹雨榭中所有弟子的交谈声给压下去,这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弟子们纷纷朝着踩着课程开始的时间来到虹雨榭甚至现在还没找到空位的闻清音和池非浅。
闻清音:……
今天的课是非上不可吗?
边上的池非浅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凉凉响起:“闻小门主真是受欢迎。”
闻清音闭上眼深呼吸一下,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向訾蜀之身边的那个空位。
被无声拒绝的永乐脸上的两个小梨涡消失,他抬脸对上正看向自己身边空位的池非浅,永乐阴冷着一张脸,伸手就将身边的蒲团给掀了。
池非浅:……
温润的微笑淡下来,池非浅转身去找了另一个空位坐下。
“小门主,你可要离那永乐远远的。”
闻清音才刚落座,訾蜀之就紧张兮兮地凑过来。
“哦?为什么?”闻清音挑眉问。訾蜀之不喜欢永乐?他不记得訾蜀之和永乐还有过节。
訾蜀之连忙神秘兮兮地凑近,低声说道:“永乐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对小门主意图不轨,不光是我,我们云中仙门的其他师兄弟也都不喜欢他。甚至连……”
在这顿了一下,在闻清音的眼神示意下訾蜀之只能继续说下去。
“甚至连远在华洲学院的师姐师妹们知道,都说要瀛洲学院看看这敢向小门主下聘书的永乐到底是何方人物呢。”
师姐师妹们都知道了?那不就意味着他被一毛头小灵修下聘书的事情传出海内,其他仙山与洲上的人都知道了?
闻清音差点就要两眼一黑当场倒下。
这么多年来,闻小门主第一次这么真切地体会到丢脸是一种什么感受。
只能寄希望于不要那么快回到云中仙门,不然闻清音还不知应该怎么面对云中仙门的父老乡亲。
默默用手扶住额头,闻清音不死心地问:“你可知其他人得知后都是什么反应?”
问到这訾蜀之可有许多话想说了。
他操起一副说书人的架势,书册卷成筒在桌上装模作样的一敲。
“自然都是愤怒异常,药修们还说要从仙门出征来到瀛洲学院,给那胆大包天的永乐一个恶狠狠的下马威!让他看清楚自己是谁,我们小门主可是谁都轻易能肖想的?”
说到最后一句,訾蜀之的语气听起来还有些许骄傲。
于是闻清音好奇问他:“你们是觉得他不够格当我的道侣?”
没想到闻清音会细问,訾蜀之脱口而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无论是长相和家世,还有除此之外的等等,永乐没有一项是与小门主相匹配的。”就永乐那小身板,还是乖乖修习,别想着什么道侣之事了。
小门主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小门主对永乐有兴趣?
訾蜀之立马警觉地补充强调:“小门主可不要被永乐的长相迷惑软下心去答应他。”
未免将他想的太天真了些,他闻清音看上去像是很好骗的样子吗?
闻清音随意摆了摆手表示这个的可能性是完全不存在,訾蜀之说起话来像是讲课的仙长,仿佛关于闻清音道侣这件事上他们备足了功课。
闻清音摆弄手中的玉简,在查看孟长欢有没有回复他昨夜发送过去的短讯,他随口问道:“那你们觉得谁才有资格当我的道侣呢?”
这个问题将訾蜀之瞬间问倒,訾蜀之没了前面滔滔不绝的架势,他手摸着没长胡子的下巴仔细思考揣摩了一会,然后坚定地得出了答案:
“海内目前还没有活物能配上小门主,小门主日后还是待在门中吧,我愿意一直陪着小门主。”
竟然想让他一直留在云中仙门,訾蜀之还表示自己愿意一直追随闻清音的决心。
闻清音哭笑不得,不敢想象如果日后自己将道侣带到云中仙门的场景了。
他笑道:“若是我有道侣,那一定是剑眉星目,面容俊朗,气度非凡,身形高大,就算平日里看起来偏冷,但与我在一块时定然会柔下面孔,我伤心时……”也会将自己搂在怀中,吻去脸上的泪。
闻清音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下意识报出的条件,说出来反而越来越具象化,仿佛那个人的名字就要从口中呼之欲出。
发觉不对的闻清音立马停下话头。
而边上的訾蜀之则若有所思地摸下巴:“小门主说的这么具体,难道说……”
闻清音的一颗心忍不住提起来,果然訾蜀之的下一句就说道:“难道说小门主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突然被说破心思的闻清音正下意识的要否定,但訾蜀之反而率先笑了出声。
他笑道:“怎么可能呢?小门主目光之高我们门中弟子皆知,怕是现在海内能被小门主看上的人还没出声呢~”
说完后訾蜀之觉得自己无比幽默,又笑了好几声,听起来颇像傻笑。
闻清音决定不再与訾蜀之谈论这个话题,他集中注意力看向手中玉简,昨夜他给孟长欢的短讯都没有得到回复。
若是昨夜还能说是因为深夜入睡了没能看玉简,但是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时分,闻清音不能再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
长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到现在玉简也不回复?青宣上君所说的合欢宫弟子的法力是否与长欢有关?
一想到这些,闻清音面容忍不住哀愁起来,连与边上的訾蜀之说话都没心情。
虽然訾蜀之憨厚,但是也能察觉出闻清音的心情变化,便也知道安静如鸡在一边不打扰小门主。
常扶上君很快到达虹雨榭,虹雨榭中的弟子们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我们来研习新的术法。”
常扶上君才刚开了口,虹雨榭的门口就匆匆跑入一个人影。
来人脚步踉跄,衣衫凌乱,看着像是才刚从床榻上起来,甚至忙到连衣裳都来不及整理。
居然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地迟到?
瞬间虹雨榭中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来人柳青色的制服,是名药修弟子。
居然还是个熟面孔,闻清音认出了这名药修弟子,就是当时在路上遇到的苏遮。
“上君抱歉,我到迟了。”苏遮像是急速奔跑来的,又像是经历了什么劳累的活动,直到现在还扶着墙气喘吁吁,呼吸都没有平定下来。
常扶上君一惊,弟子迟到是违反院规的行为,但是最近瀛洲学院刚出了弟子身死的事情,苏遮这状态不像是起迟反而更像是被人蹂/躏了一般,因此常扶上君没有如往常那样重罚。
他首先安抚了神色焦急的苏遮几句,让苏遮先挑选空位入座,至于迟到的惩罚,只需要今日可口摘抄三遍院规明日交给他即可。
先前因为迟到问题被常扶上君重罚过的弟子看向苏遮的目光里忍不住带上羡慕。
尤其是坐在訾蜀之前面的万挽秋幽幽转头:“我上次可是罚抄了三十遍……”还不提去芳华庭那扫了两天的地。
訾蜀之辩驳道:“那能一样吗?苏遮这是迟到,你那是直接缺课!”
万挽秋因为醉酒直接将常扶上君在虹雨榭的课程给睡过了,在课上常扶上君没有发现,但课后常扶上君将缺课的万挽秋揪了出来,要求万挽秋自觉领罚。
提到这个万挽秋就来气,他咬牙切齿:“要不是你忘记叫我起来,我能迟到吗?”訾蜀之太不义气,竟然直接扔下还在梦中的他走了。
訾蜀之可不吃万挽秋这一套,他叉着手:“是我让你喝那么多的吗?我看你是自己酒力不行,又菜喝的又多,就算我叫你了,你下次还会再喝,我这是提前让你长个教训。”
昂首说完后訾蜀之难得没听到万挽秋的反驳,还以为是万挽秋知错了,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万挽秋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奋笔疾书。
訾蜀之:?
这是在写什么?
他伸手将这小本本夺过,万挽秋措不及防被他抢了成功。
訾蜀之得意的笑还没持续多久,看到小本本封面上的名字时他骤然收了笑容。
盯着那三个字,訾蜀之皱着眉缓缓念出:“记、记仇本?”
万挽秋不仅整天用本子收集奇闻异事,竟然还有专门的记仇本,在上头记仇。
“王师兄欠我半块灵石还没还,小师妹拿鸡骗我说是大凤凰,紫薯汁起床去上课不叫我……”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訾蜀之抛下万挽秋自己去上课这件事被专门画了个红圈进行强调。
翻到最下面,是万挽秋刚写下来的一条:“紫薯汁嘴硬不认错。”
越读下去訾蜀之的表情越扭曲,他抬起头,看到万挽秋在假装路人在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
但是在学堂中你左右看什么啊!也太故作心虚了吧!
直接伸手掐住万挽秋的右脸,訾蜀之威胁:“给我划掉。”
万挽秋惨叫一声,被迫拿起笔。
但两人不小的动静引起常扶上君的注意,常扶上君看过来,这两人竟然敢在课堂上明晃晃地打闹嬉戏,他还没结束今日课业呢!
常扶上君登时大怒,他斥道:“訾蜀之,万挽秋!课堂上不准打闹,课业结束后留下来片刻。”
常扶上君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也一样温和,只不过声音响了些。
突然被常扶上君训斥,訾蜀之一愣,而万挽秋趁此机会赶紧抢过被訾蜀之拿捏在手中的记仇本,整个人转了过去。
看着万挽秋背过身又在那记仇本上写写画画,不用想便知道万挽秋估计又要在记仇本上新添一笔了,然而此时的訾蜀之只能盯着万挽秋的背影暗自咬牙。
闻清音就看这两人宛若三岁小孩一样嬉闹,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正在想孟长欢到底是什么情况,前面万挽秋边上的空位就坐下一人,正是刚才迟到进来的苏遮。
苏遮的步伐有些踉跄,像是两条腿走不稳似的,他扶着案几慢慢屯地坐在蒲团上。
因为是先前见过的熟人,闻清音伸手去拍了苏遮的肩想和苏遮打个招呼。
然而这一拍却吓的苏遮整个人猛地一抖,这么大的反应反倒把身后的闻清音给吓了一跳。
闻清音收回手,思考是否是自己这一下太过突兀。‘
前面的苏遮转过身,一张正气的脸苍白无比。
见苏遮转过来,闻清音出声:“嘿……”今天怎么迟到了?
这句问好的话才刚说出了一个音,看到身后的闻清音后苏遮的瞳孔惊惧的一缩,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整个人瞬间转了回去,只留给闻清音一个背影。
闻清音:?
这是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吃费钱那个家伙居然和我抢活干!只有我能给老婆穿衣服!(撒泼打滚)
闻宝: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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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上次闻清音和苏遮见面, 苏遮还主动相认,怎么今日苏遮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闻清音心中不解,边上的訾蜀之也觉得不对劲, 因为刚刚被常扶上君训斥过, 他谨慎的压着声音像在说悄悄话:“苏遮这是被夺舍了吗?”
他还没见过苏遮如此一惊一乍的模样, 苏遮在药修中算是稳重的类型,向来一身正气,今日迟到就已如同鬼上身,更别说现在还一副游魂似的状态。
看着苏遮的后背,苏遮正垂着头,从后面无法看见苏遮的任何表情, 闻清音的眉忍不住蹙起来。
还来不及让闻清音多思考一会, 常扶上君就已掠过前面的小插曲, 开始今日的授课。
或许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 往日常扶上君的讲课都引人入胜,如沐春风, 今日的虹雨榭不仅连底下的弟子们都神游太虚, 甚至连常扶上君自己都有些心不在焉, 讲错了好几个地方, 还是其下的弟子们提醒他他才及时发现纠正出来。
看着虹雨榭中的其他弟子,常扶上君抬手用衣袖假装不经意地擦拭额间不存在的汗水。
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常扶上君和青宣上君是彻夜未眠,一直在探查究竟谁才是杀害他们弟子的罪魁祸首。
可是凶手狡诈,现场除了来自合欢宫的法力痕迹, 其他都未发现。
难道说在不知不觉之中瀛洲学院混入了合欢宫的弟子?
可是按照常扶上君和青宣上君对于合欢宫功法的了解, 合欢宫的功法中并未有夺走魂魄之术。上君们查找到合欢宫宫主孟长欢的联系序码, 向其发送简讯询问情况, 可是却没有收到合欢宫宫主的回复。
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而且昨夜青宣约谈那些弟子,都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他们都要开始思考凶手是否并没有隐藏在他们所信任的弟子们中间。
虽然上君仙长们并不想揣测这些年轻天真的弟子们,但凶手一日不揪出来,就意味着凶手还藏在瀛洲学院没有离开,整个学院的弟子就会有面临危险的可能,这让上君仙长们无法安心。
放任这样的凶手留在学院,简直是在嘲笑着他们上君仙长的无能!
一想到这常扶上君的头就又疼痛起来。
他连续许久都未休息片刻,一直都在消耗法力寻找线索,甚至都出现了幻觉,竟然昨夜在青宣上君的院长办公处与青宣上君讨论商量时还听到了猫叫声!
当时就吓的常扶上君差点就从椅子上滚下去了。
还好青宣上君安慰他说一切只是他太紧张了,再之后常扶上君就没听到猫叫声。
常扶上君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便放下书册,让虹雨榭中的弟子们自己修习探索。
他抬手轻轻揉发痛的额头,准备再去和青宣上君好好讨论一下昨夜的事情。
可是常扶上君才刚准备离开就有一名弟子走上前叫住了他。
“常扶上君。”
听到声音的常扶上君扶着额头转过来,在看到来人时下意识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永乐。”将放在头顶的手放下来,常扶上君问面前一脸甜笑的永乐:“可是有何事?”
永乐是新入学院的弟子,上君和仙长们总会对这位年纪小的年轻少年郎更关照些。
当时这位可怜的小灵修叩响了瀛洲学院的大门,他身上带着能证明自己是灵修传人的法宝,在黑夜中跪求上君与仙长们能将他收入学,给他一个容身之所。
永乐的同门师长皆因各种原因身死道陨,而自己也在流浪中遭遇恶人的袭击,差点被夺走精魄而死,直到现在躯壳中的魂魄还不安稳,好不容易用法宝勉强击退了恶人,所以永乐才有机会逃亡至瀛洲学院。但法宝在那次斗争中受到损伤,不能再发挥其应有功能。
上君与仙长们查验过后,永乐所说的确实没有半句虚言,他的身上确实有被恶人伤害的伤痕,看样子应是夺人精魄的恶灵。
虽然仙长们好奇修为并不高深的永乐是如何从恶贼的手中活下,但其中一位仙长认出渔永乐的面孔,无比肯定永乐就是灵修的后人,灵修之派弟子单薄,只剩下永乐这么一个独苗。
最终出于各种考虑,瀛洲学院还是决定破例收下这位可怜的小灵修。
出于对最后一位灵修的关照,上君和仙长对于这位小弟子都是难得的慈眉善目。
面对常扶上君的关心,永乐怯怯地展开唇,小声提醒:“上君可是忘了说要给我指一个领路弟子?”
被永乐这么一说,常扶上君终于想起这件被他忙的跑到脑后的事情,可不能被人当成了无信之人。
常扶连忙问道:“永乐可是有心仪的人选?还是说需要我帮你找一个?”
落星阁同样是一片闹腾,今日原本应来落星阁教习的仙长竟是直接告假不来,让落星阁的弟子们自己修习。
鹅黄色制服的器修因为陈思身死,本就沉默的他们在今日更是安静的如同一排排鹅黄色的人偶,皆低头在研究器物的制造,像是已经想好在抓到凶手后怎么让这个凶手血债血偿身不如死了。
因为器修的沉默,边上的剑修也难得安静,似是知道此时不应该如平日闹腾,大部分都有按仙长的要求在认真探索功法。
当然也有不按仙长的要求研习,反而在趁机干些其他与功法无关之事的。
裘三尺正拿着一张小报在津津有味地阅读着,小报上头醒目地写着“瀛洲学院重大事”这几个,极为唬人。但仔细一看其中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学院后山的公猫猫意图拐走青宣上君的小美猫结果被青宣上君手动阉割,常扶上君路过湖泊借着水面照镜子然后拔掉一根白头发,蓬莱的仙鹤试图偷渡进瀛洲学院结果被学院结界无情弹回蓬莱等等。
虽然都是一些小八卦,但是对于日夜苦修生活枯燥的剑修来说不可不说是一大乐趣。
看到精彩处裘三尺还会和边上的剑修一同分享,成功收获多倍欢乐。
但是在看到其中一条后裘三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脸上的笑容不再,只用见了鬼似的盯着这小报中的其中一条。
这条八卦用很小的字体在小报的最低端标了一句:“裴少宗主和闻小门主好像在地下恋,不确定,再看看。”
写报的人怎么还夹带私人情绪呢!
裘三尺愤怒地拿起小报指着那一句给身边的其他剑修看,本来乐呵呵的剑修们看到那一句后同样笑容不再,纷纷怒斥:“这小报的笔者实在是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如此低质量的小报我们剑修从此不再购买!”
“让我看看这个小报的笔者是谁…”裘三尺抓着写满字的小报开始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处角落找到了笔者的名字。
“英俊小万…?”边上的剑修念出声,“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嘁。”裘三尺不屑,指着小报上注明编报人笔名的地方给边上的剑修展示了一番,“用这个名字的人我猜大概是个丑八怪~”
围在周围的剑修对于裘三尺的这句评论,或赞同或不置可否。
本想拿着这张小报给他们少宗主当个笑话看,但裘三尺一转过头就看到少宗主正在认真研习功法,眉目之间有少许倦色。
少宗主现在正专注做事,不能打扰。而且今日少宗主到落星阁还比往日迟了许多,大抵最近有要事需解决。
于是一通思考后裘三尺还是决定不用这张小报打扰裴君珩,而是继续与围在一起的那几个剑修放下宣言:“可不要让我找到那个英俊小万是谁,不然我要好好教教他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臆想!”
在剑修们崇拜的目光下,裘三尺十分利索地拿起边上的笔,当着所有剑修的面在这张小报上有关少宗主的八卦处大大地写了一个“假”字。
写完这一个字后,裘三尺豪气地扔掉笔,无比笃定地宣告:“要是这条都将人看成傻子的八卦是真的,那我就表演倒立拉稀!”
裘三尺的壮志豪言感染了边上所有的剑修,他们纷纷轻轻鼓掌,小声欢呼助涨气氛:“拉稀!拉稀!拉稀!”
宛若斗胜公鸡一般享受剑修们欢呼的訾蜀之笑着点头,直到剑修们散开各自去钻研功法干正事的时候,裘三尺才慢慢回味出前面欢呼的不对劲起来。
怎么听起来越想越怪呢?
但原本围在边上的剑修早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裘三尺只得将这张小报处理了先。
他本想将这胡说一通的小报揉成一团,但是刚将小报放在手掌上裘三尺又有了其他想法,反而把小报方方正正地叠好,放进衣袖。
裘三尺准备找出这个“英俊小万”,然后再将这全是无稽之谈的小报狠狠扔到这人的脸上!
常扶上君宣布弟子们开始自己修习后,闻清音和訾蜀之就对了个眼神,准备对魂不守舍恍若两人的苏遮进行温暖安慰。
闻清音刚坐起身准备倾身到前面的苏遮边上一探究竟,前面正要离开的常扶上君突然出声,惊的闻清音刚倾过去的身体又缩了回去。
他们往常扶上君看去。
“大家也知道永乐新入学院。”常扶上君的身边站着永乐,一收到闻清音看过来的目光那张娃娃脸上的双梨涡就显现出来。
闻清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常扶上君的下一句话就是:“所以永乐需要一位领路弟子,永乐心中已有人选。”
常扶上君将主动权交给永乐:“永乐说吧,你想要谁当你的领路弟子。”
永乐笑着,眼神扫了过来。
闻清音的脸僵住,不可克制地透出冷意。他之前已与永乐说的很清楚,让永乐自觉点别来靠近他。
若是永乐还是装作没听到他之前的警告,将他选做领路弟子的话,那闻清音也有拒绝的权利。
但就在闻清音以为永乐会直接说出选择时,永乐却将目光转了过去。
“我想选的领路弟子是——”永乐的尾音拖长,像是在仔细思考究竟选择哪位弟子。
他的目光在整个虹雨榭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每个被永乐扫到的人都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永乐长的讨喜,笑起来两个梨涡又甜的很,许多弟子们都挣着抢着想当永乐的贴心哥哥。
然而永乐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下,而是又重新落到了原来的那一处。
刚放松下来就感受到永乐目光的闻清音:这是在戏弄人呢?!
闻清音终于忍不住,抬起眼对上永乐笑盈盈的视线。
见闻清音看过来,永乐嘴角笑意更深,他故意又拉长了调,盯着闻清音极富有暗示意味地强调:“就是——”
在永乐如此强的无法忽略的视线下,闻清音终于忍不住站起了身。
“我不愿意!”
“訾蜀之!”
两道声音在虹雨榭同时响起,在回音都消失后虹雨榭也处在安静的氛围中。虹雨榭的众人纷纷看向同时出声的闻清音和永乐,纷纷在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谋划着怎么重新夺回万挽秋记仇本的訾蜀之茫然抬头:“啊?”
而永乐看着闻清音,无辜地做出一副没想到的表情,连脸上虚假的微笑在闻清音的声音响起时都变成意料之外的惊讶。
他看着站起来的闻清音,手摸上自己的唇角,嘴角翘着明知故问:“清音哥哥怎么站起来了?莫非是想要当我的领路弟子?”
没想到居然又被永乐摆了一道,闻清音无法不去怀疑永乐那磨磨蹭蹭的选人模样是不是故意的,在虹雨榭所有与弟子还有常扶上君的注视下,闻清音僵着身子冷着脸坐下。
见闻清音的脸黑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永乐没有再去问闻清音,而是问被他选择的訾蜀之:“訾蜀之,你来当我的领路弟子可好?”
訾蜀之同样处在震惊之中,在永乐说出选择之前他也以为永乐铁定会选择闻清音,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从永乐口中说出。
但是作为自家小门主的“马前卒”,訾蜀之当然以小门主的选择为指向,他清了清嗓子,响亮说道:“我觉得我不……”
但拒绝的话才刚说出口,永乐就笑着打断他:“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只好去找按清音哥哥了。”
好卑鄙的永乐!
不想将小门主推入火海的訾蜀之只得将话头转了个弯:“我觉得我不是不行。”
永乐高兴地拍了拍手,“那真是最好的了。”
见事情都定下来,常扶上君收尾道:“既然选择好了,领路弟子要尽职尽责,在这段时间里要做好领路弟子的责任,不得不玩忽职守。”
听着常扶上君的话,訾蜀之故作认同的认真点头,然而在常扶上君一说完,訾蜀之就凑到闻清音边上说悄悄话:
“小门主等着吧,我会给这不识好歹的家伙一个教训的。”
在对他们小门主做出下聘书这种事后居然还敢主动出现在他们药修之前,真不知道他们对永乐的私人情绪很强烈吗?
然而訾蜀之的这句话刚说完,就得到闻小门主的提醒:“小心永乐,不要去招惹他。”
闻清音总觉得永乐没那么简单。
虽然訾蜀之不明白闻清音为什么突然说这句,但出于对小门主的无条件拥护还是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常扶上君在处理完永乐领路弟子的事情后便先离开虹雨榭了,虹雨榭中便只剩下弟子们自己。
选择訾蜀之的永乐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到闻清音周围,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在闻清音和訾蜀之面前停下脚步。
“我觉得我应该坐在领路弟子的边上。”他的目光扫了一圈訾蜀之身边的座位,皆被坐满没有任何一个空位。
“真是可惜,没有空位了呢。”始终和药修同个战队的万挽秋对着永乐无奈摊手。
原以为这理由能击退永乐,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永乐的能力。
只见永乐伸手碰向正在那低着头不知干些什么的苏遮,“我能和你换一个位置吗?”
永乐人畜无害地微笑。
突然被人触碰的苏遮又是惊吓似的一抖,他慢慢抬头苍白的面孔,看到站在边上朝他笑的永乐后迟钝地点了点头,他像游魂一样站起了身,给永乐让了位置。
见永乐成功坐下,訾蜀之咬牙切齿:“苏遮居然是个叛徒!”怎么能就那样答应永乐呢?!
闻清音则冷着眼,想看看永乐究竟又想要搞什么花招,不过更令他担忧的是苏遮,到底在苏遮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永乐一坐下就转过头,“訾蜀之,过两日我的试炼可以与你一起吗?”
因为是后入学院的弟子,永乐没有经历过宗门大比和仙境试炼,按照要求,永乐也需要进行仙境试炼,只是和之前的积分排名考核方式不同。
所以永乐才来询问他的领路弟子。
虽然是对訾蜀之说出这句请求,但永乐眼睛却看着闻清音,仿佛说话的对象是闻清音一样。
然而闻清音可不想与永乐做浪费时间的周旋,向来张扬骄矜的闻小门主无法忍受自己处处受制的局面。他直接站起身,在永乐的目光中越过永乐,径直朝着虹雨榭之外走出去。
走出虹雨榭,外面的空气带着隐隐花香,闻清音仰头深呼吸一口,觉得自己心中的郁气好了许多。
巨树上如之前开着满树的白花,似乎感受到闻清音的心情不愉快,鲜嫩的花枝凑到闻清音的眼前,枝头递上一朵盛开的小蓝花,像是想要掏闻清音的欢心。
他手轻抚着蓝花,柔软的花瓣在指尖就像是丝绸一般丝滑,闻清音看着底下的湖难得发呆。
结果就看到平静的湖面上浮出一个龟脑袋,一双黑豆大的眼睛跟着露出来,正慢吞吞地左顾右盼,结果对上树上的闻清音时一愣。
闻清音就看到玄武缓慢但坚决地转了个身,正要看玄武要做些什么,闻小门主就措不及防地对上玄武的屁股。
闻清音:……
这上古神兽怎么小心眼成这样,现在还记得闻清音在他背上拔草的事情呢。
正对玄武的记仇行为哭笑不得,闻清音袖的玉简就亮了起来。
以为是孟长欢终于给他回讯,闻清音赶紧将玉简拿出来查看。
然而发讯人并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孟长欢。
【有桑】吾儿玉笛,听闻近日学院中有不平安之事发生,玉笛近况可好?
竟然连父亲都知道瀛洲学院有弟子身死的事情了。
也是,他们这一批入学中海内四大门派的继承人皆在,想必门派中的其他人对学院的情况会更关注些。
闻清音拿着玉简给有桑仙尊报了个平安,但才刚短讯发出,闻清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
他又给有桑仙君发了一条短讯。
【闻清音】父亲,在学院中听闻情蛊这个东西,父亲可知道情蛊的解法与药性?
将这条消息发完后闻清音的心中忍不住紧张,他用了瀛洲学院的借口,毕竟瀛洲学院的弟子那么多,若是要核对也找不到究竟是谁与他说的情蛊相关。
也不知道父亲在看到那条消息后是否会察觉出不对劲,一紧张闻清音抓着花枝的手就忍不住收紧,这个动作弄疼了花枝。
花枝颤巍巍地一抖,闻清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多了劲,连忙伸手轻轻安抚。
所幸没有让闻清音焦灼太久,很快有桑仙尊就发来了短讯。
【有桑】情蛊?这个上古禁方在如今早就不用,不必过于探究。
不必过于探究,可是你儿子把这个禁方搞出来了啊!
急的闻清音差点想要飞到云中仙门抱着有桑仙君的腿哭一通,好让父亲不要考虑其他直接就把情蛊的解除方法告诉他。
但是闻清音不敢告诉父亲他研制出了情蛊还将情蛊失手种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虽然有桑仙尊对闻清音疼爱,但是在有关丹药上对闻清音的要求无比严格,尤其是对闻清音严加教导,不能研制出惑人心智的歪门邪道之物。
因为一旦尝试这种捷径,尝到此等邪物禁方的好处,便会容易坠入其中无法自拔,从此失了本心。
而在最后,往往会因邪物禁方反噬自身,连自己都被卷入无法控制的漩涡,万劫不复。
所以如果父亲知道此事,必然会对闻清音狠狠惩戒,没准还要罚他在云中仙门禁足好一段时日仔细反省。
一想到父亲沉下的脸闻清音就害怕,可是裴君珩的情蛊必须解除,不能再拖下去了。
闻清音抓着玉简,最终还是向有桑仙君又发了一条短讯过去。
【闻清音】有弟子嘲笑我身为云中仙门小门主却连这都不知,玉笛心中烦闷,但不愿胡编乱造糊弄人,所以来寻求父亲帮助。
可怜兮兮地发出这么一条短讯,闻清音几乎在瞬间就收到了有桑仙君的回讯。
【有桑】瀛洲学院居然有这种弟子?等我片刻,我将有关情蛊的东西整理了全发予你。
果然父亲还是不舍得他受到半点欺负,可惜闻清音在这上面撒了谎。
好在有桑仙君同意告诉闻清音有关情蛊的信息,不然闻清音像个没头苍蝇一头雾水完全不知该从何处找到情蛊的解法。
担心闻清音受到其他同门嘲笑的有桑仙尊果然效率惊人,很快就给闻清音发了有关情蛊的各种信息,包括情蛊的效用和解法,在玉简上看起来就是密密麻麻的一长条。
闻清音直接去寻找有桑仙尊告诉他的所谓情蛊解锁,可是当他看到解法是什么的时候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无关其他,只因这解法与万挽秋当时说的解法一模一样。
“情蛊可用甜方花解除,必要时可辅之以体'液……”
看着这行文字,闻清音的眉毛蹙了起来。
他确实按照这个尝试解蛊,为什么裴君珩身上的情蛊没有解除?
闻清音的眼眸中闪过深思。
作者有话要说:
说要倒立拉稀的裘三尺,悲。
小裴惨咯,他老婆快发现咯~
————————————
第 71 章
风吹过巨树, 洁白的花朵便随着风坠落而下,像落下了一场大雪。
坠在湖面上引起一圈圈涟漪,引得玄武睁着个大黑豆眼睛开始用脑袋顶花。
闻清音在想着有关裴君珩身上情蛊的事情, 以至于身边慌忙跑过去一个人, 直到人走出好几步闻清音才发现。
他偏头看过去, 刚刚经过他的人步伐跌跌撞撞,背影都笼着一层病态苍白的慌乱。
正是苏遮。
苏遮怎么也出来了?
联想到前面苏遮的奇怪反应,闻清音连忙喊了一声:“苏遮!”
可惜闻清音的呼唤没有让苏遮停下脚步,反而是脚步更快,几乎可以称的上是落荒而逃,瞬间就要从闻清音的视野中消失。
这反应让今天的闻清音不止第一次怀疑, 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没有过多犹豫, 闻清音快步走上跟在苏遮的身后, 想看看苏遮究竟去了哪里。
好在苏遮浑浑噩噩, 走路也一样的游魂姿态,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不远处跟了个小门主。
原本闻清音以为宿舍神神秘秘的是要去哪个偏僻的地方, 结果苏遮径直往弟子的院落片区域走去。
苏遮这是径直回院落休息了?不过苏遮那样子确实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样子。
闻清音正这样想着, 结果前面的苏遮突然回了头。
吓的闻清音赶紧慌不择路地躲到花丛之后, 因为这动作太过突然, 闻清音的一角露了出来,还是主动簇拥过的花枝帮闻清音挡住。
他借着花叶之间的间隙看着苏遮皱着眉苍白着脸往后看了看,应该是没发现闻清音,苏遮又转回去,朝前迈步。
躲过一劫的闻清音轻轻松了口气, 他确认苏遮已完全放下警惕后才从花丛后面走出来。
轻轻抚摸帮助他的花枝一下, 闻清音继续尾随苏遮身后。
瀛洲学院所在的山山势崎岖, 山路也很窄, 因为怕被苏遮发现,闻清音每次都等到苏遮快消失在尽头了才快步赶上,走的小心翼翼。
所幸这一路而来苏遮并没有发现,闻清音不禁感叹自己是否真的有做贼的天赋。
走到一个小屋前,苏遮的脚步慢下来。
他径直走进小院,打开屋门走了进去,在关掉房门前还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才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正躲着观察他的闻清音:?
这间院落应该是苏遮被分配到的弟子院落,只是哪个弟子回到自己的院落还要像苏遮这样如此谨慎地左右观察的?
难道说苏遮的院落里有什么不想让别人发现的东西?
怀揣着这种疑惑,闻清音走到了这间房屋的屋门口。
幸好苏遮大概是太紧张,千算万算竟然忘记将院落的结界给打开。
若是院落的结界打开,一旦并有非屋主的弟子走进院落结界都会告知屋主。没有了结界的干扰,闻清音很顺利地走到屋门口。
他正准备抬手敲响房门,在苏遮出来开门时偷偷看一看其中景象,没准能窥得一些没发现的东西。
但闻清音的手才刚抬起来,就听到屋里头有隐隐的动静传来。
虽然比较轻微但是无法忽略。
难道与苏遮同住的另一位屋友也在?
那声音刚开始还是衣物摩擦声,到之后那声音就转变为……
闻清音手一僵,他将耳朵贴近门板,不可置信地蹙眉。
屋内隐隐传来闷哼和喘/息,细细的还带着钩子,若是之前听到这些声音闻清音只会以为满脸病容的苏遮是在做运动强身健体,然而现在的闻清音瞬间就明白苏遮这是在干什么了。
这不就是他昨夜和裴君珩在床上荒唐是忍不住发出的声音吗!!!
闻清音表情震惊,不知不觉眼睛睁大,他没想到苏遮和他的屋友居然是这种关系。
难道苏遮早晨迟到就是因为放肆太过,而现在苏遮提早离开虹雨榭也是为了回到院落之中做这种事情?
闻清音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虽然闻清音知道这事做起来确实快活,但这事和一脸正气的苏遮完全无法联系起来好嘛!
完全无法想象,闻清音只觉得之前认识的一切都崩塌,他也不敢在此时敲响苏遮的房门问个究竟,连忙慌乱转身逃出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此时闻清音才发现自己的脸不知不觉中都在发热,他还没从前面的冲击中缓过来,拿起袖中的玉简就给訾蜀之发了条短讯过去。
【闻清音】你知道和苏遮同个院落的屋友是谁吗?
这条短讯发出去很快就收到了来自訾蜀之的回复,但这条回复让闻清音蹙着的眉蹙的更深了。
【訾蜀之】小门主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过据我所知,苏遮那院落是他自己单独居住,没有其他屋友。
闻清音如遭雷劈,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那和苏遮一起做那种事情的人是谁?
要不是前面一口气跑的太远,闻清音都想要走回去再趴在门板上好好听听另一个人的声音是谁。
想不到苏遮私底下居然玩的这么大,什么都来啊。
还没从冲击中缓过神,玉简又亮起,訾蜀之又给他发来一条。
【訾蜀之】我能不能反悔啊,永乐这小子想要我陪他去仙境试炼,我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劳什子试炼,得想个办法拒绝他。
闻清音恍惚着给訾蜀之发去一条“加油”,就将玉简收了回去。
多亏苏遮,现在闻小门主也成功变成一副游魂模样了。
闻清音就这样沿着山路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就看到一位熟人。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闻清音,正微笑着一张脸朝闻清音走过来。靛蓝色的制服衬的人面冠如玉,面上彬彬有礼且温和的微笑让人仿佛觉得有一股春风吹过。
他显然也看到了闻清音,或者说是为了闻清音特意而来,眼睛注视着闻小门主靠近。
“虹雨榭的修习还未结束,小门主怎么私自逃走?”池非浅走到闻清音的面前,笑容温和。
这话乍一听十分唬人,但对闻清音实在无效。
他斜眼看向池非浅,毫不留情地呛道:“你不也是在修习时间出来?”休想蒙他,闻清音可不好骗。
被闻小门主呛声的池非浅也丝毫不恼,连笑容都未变化片刻。
他在闻清音身边停下,笑道:“我是怕小门主一个人孤单,便主动过来陪伴。”
这句话听的闻清音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池非浅这冠冕堂皇的话语。看到池非浅莫名其妙的来找他,闻清音就知道没好事。
池非浅还不知道闻小门主已经把他看穿,他的目光在闻清音还泛着红意的脸庞上停留片刻,还在意味不明地关心道:“小门主可是遇上什么事,怎么脸都红了?”
突然被这么询问的闻清音心一跳,手下意识的碰上自己的脸肉,果然滚烫,还热着。池非浅这是知道了什么吗?
他倏的躲过池非浅伸过来的手,他看向池非浅,这人还是和笑面狐狸一样微笑着,看不出任何端倪。
闻清音退开了一步,冷声质问;“你找我有何事吗?”
闻小门主的不耐毫不掩饰的从蹙起的眉流出,可是小门主的面孔着实艳丽,连表情不耐烦都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无奈的笑声从唇角泄出,池非浅终于愿意表明来意:“小门主可否知道陈思身死的周围有合欢宫弟子的法力?”
表情未变,闻清音谨慎地抬眼:“知道又如何呢?”
长身直立的池非浅绕着闻清音走了一圈,看着十分镇定的闻清音笑出了声:“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位在陈思死时最后出现在现场的合欢宫弟子,应该是闻小门主的熟人吧。”
密切关注闻清音表情的池非浅在发现话音落下后闻小门主的瞳孔微缩,一个明显震惊的表情。
池非浅怎么会知道这些?要知道闻清音和孟长欢交好的事情可并不多。
闻清音的眼神变的谨慎起来。
云中仙门还是将闻小门主宠的太好,闻小门主这番惹人怜的模样真是让人无法忍下心说出那些威胁的话语。
可惜池非浅实在贪心,想要更多,他语意不明地说道:“若是器修们知道这些事,到底会做出如何一种反应呢?”
器修如今因陈思之死陷入极为强烈的情绪中,一旦有可疑的人选出现在器修们面前,必然会让正值愤怒的器修们找到猛烈攻击的靶子。
孟长欢现在下落不明,音讯全无,难道与池非浅有关?
感受到闻清音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池非浅彬彬有礼:“并非想威胁小门主,我只是想再和小门主做个交易……”
这话才刚冒出个头就被闻清音打断,他一双眼直直看向池非浅。
“池非浅,之前你给我的甜方花是真的吗?”
突然被问这问题的池非浅一愣,随即肯定道:“必然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解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垂眸抬眼之间,闻清音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终于有兴趣听池非浅这费尽心思找到他来说上一通的目的是什么。
闻小门主艳若春花的面孔骄矜,明明正被要挟,却看不出半点慌张,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这样的娇花尤物,当真是艳丽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池非浅含笑的眼眸中浮现出的是难掩的兴奋,他张开唇,在此刻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小门主同样不喜欢永乐是吗?”
还没等闻清音回答,池非浅就笑着说下去:“不如找个机会让他永远消失在瀛洲学院如何?”
闻清音一愣,“你是说……”
温润如玉的池非浅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今天夜晚的瀛洲学院格外安静,暮色还未完全被夜色隐去,所有弟子在还未捉拿凶手中的阴云中早早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闭门不出。
“少宗主,宗主托我问你是否能看到他的短讯,为何总是不回复?”裘三尺和裴君珩一起走到落星院门口时突然想起赤霄剑尊问他的这些话来。
裴君珩回过头,冷厉俊美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那黑沉的眸光落在裘三尺身上,让裘三尺的心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然后裘三尺就听到自家少宗主低声说道:“我的玉简坏了。”他的语气平淡,挑不出差错。
裘三尺却惊讶:“少宗主的玉简又坏了?可已送去修了?”在宗门大比前裴君珩的玉简就坏过一次,怎么短短时日,少宗主的玉简又坏了。
抬眼看了远方天际黑沉的即将吞噬一切的夜色,裴君珩回答:“今日太迟,明日就送去。”
确实是太远了,裘三尺也得赶紧回去了。自从发生陈思的那件事情后,觉得瀛洲学院的夜间都觉得危险起来。
于是裘三尺准备溜走,和裴君珩最后告别:“少宗主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见裴君珩点了头,得到肯定的裘三尺立马脚底抹油地走了。
赤霄剑尊询问裘三尺有关裴君珩的近况,甚至怀疑裴君珩在瀛洲学院沉溺享乐,没有认真修习。
裘三尺觉得宗主就是瞎担心,少宗主怎么可能会不认真修习?何况瀛洲学院有何可玩乐的,难道还担心少宗主找伴侣吗?要知道他们学院可都是男的!
但为了完成赤霄剑尊交给他的观察少宗主的这项任务,他还是贴心将少宗主贴心送到落星院门口,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按他来说,少宗主整天刻苦修习,现在院落中又没有闻清音的烦扰,更是钻研功法,刻苦修行,深居简出。
裘三尺越想越觉得他们少宗主就是值得所有剑修学习的勤奋楷模,所以他也准备将这些想法原封不动地告知赤霄剑尊。
裘三尺太过信任裴君珩,同样也离开的太快,没有看到在他走后原本应该回到落星院的裴君珩拿出他所谓的坏了的玉简,看到玉简上那位所谓不会再烦扰的闻清音发来的消息勾起唇,然后十分迅速地转身朝着并不是落星院缩在的地方走去。
“呦呦呦,又去找你的小门主咯。”恶灵在裴君珩身体中翻了一个大白眼,“到时被你爹和同门弟子知道,看你怎么办?”
然而恶灵这酸溜溜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太多裴君珩的注意力,他坚定的往前走着,脑中止不住的想着他前面看到的短讯。
【闻清音】来了吗?
玉简上短短的三个字,却让裴君珩的步伐无法再慢下半点。
闻小门主连发送短讯都是如此骄矜可人,今早他和闻清音分开的匆忙,没有说明今晚是否要见面。
可是此时暮色四合,苍穹笼上夜幕,小门主却发来了这样一条短讯。
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想要裴君珩来到自己的卧房,却不直接说出,只说出催促似的命令,好像早定料定裴君珩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闻小门主的美色天下无双,骄矜的让人只想触碰着指'尖吻上,闻清音自己也无比清楚这一点,故而恃美行凶。
但是没有人会讨厌。
第二次来到落竹屋的裴君珩已经轻车熟路,他一绕到上次来到的位置,就看到属于闻小门主卧房的窗户大开,像是专门为了他这个“采花贼”而开的。
风吹过竹叶传来哗哗的响声,看着卧房中透出的温暖光亮,裴君珩眼前浮现出的却是闻小门主那张脸。
或娇嗔,或生气,或翘唇,或流着泪,整个人都湿哒哒的,埋在他的胸膛上,就像承受不住风雨击打的花。
闻小门主本就是被人捧在手上疼爱着的。
本就被宠爱,被亲吻,被吻去所有的泪珠。
他的闻清音。
他的玉笛。
裴君珩翻窗进了屋。
果然一进屋就看到闻清音坐在床榻上背对着窗的背影。
闻小门主身量纤细,如同嫩生生的细笋,刚冒出花苞的春枝,光是背影就美的让人不忍心惊扰。
裴君珩悄声靠近,那股幽幽的花香漫了上。
剑修张开双臂,在闻清音发现之前,贪婪的将闻清音拥了个满怀。
乍然被抱住的闻清音差点被吓了一跳,正要甩过一堆丹药在嗅到冷松味时才没有再继续动作。
但这不影响闻清音气的直接怒捶裴君珩好几下。
这几下闻清音没有收任何力道,直接重的将剑修捶出一声闷哼,但裴君珩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闻清音抱的更紧了一些。
裴君珩居然能在他没有发现的前提下悄无声息地进来。
闻清音在想自己最近实在是太沉湎欢爱,疏于修习,以至于落下裴君珩太多,这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他在想从明日开始自己得洗清革面,好好研习功法。
剑修的目光在闻小门主气鼓鼓的脸上停住,他低声问道:“见到我,玉笛可是不高兴?”
冷脸的裴少宗主嘴中居然能说出这种委屈的话。
闻清音探究的目光落到裴君珩的脸上。
这张脸依旧俊美无瑕,眼睛狭长眼尾微挑,一个又冷又威的眼型。眼瞳黑沉,就像毫无光芒的的暗夜苍穹,可是此时这双眼看着闻清音,闻清音却能从这没有尽头的黑渊中看出一两点星光。
隐秘的是对他的爱意。
裴君珩真的解了情蛊吗?还是说情蛊真的因为意外种种而未解开,以至于他们如今还纠缠在一起?
手抚上剑修的面孔,闻清音看到剑修的唇角轻轻勾了勾,将脸颊主动贴上闻小门主的掌心。
还带着披星戴月而来的凉意,可是凉意之下却是温热。
“高兴。”闻清音回道,“我可高兴了。”
他缓缓从床榻上站起身,这下闻清音要比在床下的裴君珩要高上半个头了。
闻清音自上而下地注视着裴君珩,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就像是第一次看见裴君珩,仔仔细细地扫过裴君珩的眉,一直停留在裴君珩的唇上。
这样的慢而缓的目光就像粘稠的蜜糖,一点一点勾缠拉丝,一点一点就人束缚箍紧,直到被裹在琥珀色的蜜糖中。
“玉笛在看什么?”剑修出声,声音低低的带上性/感的哑。
闻清音手指勾上裴君珩的下巴,轻轻一抬。
向来冷面示人的裴少宗主被他勾着下巴掌握手中,这样的感觉让闻清音的心也跟着快速跳起来。
在闻清音的注视下,被勾着下巴的剑修喉结滚动,闻清音恍若都能听到津液吞下的声音。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裴君珩的侧脸,动作熟练的宛若大街上调戏人的流氓。
原本应是从窗外翻入的裴君珩更像是采花贼,现在看来反而是闻清音更符合这三个字。
裴君珩这张脸冷若神明,可是闻清音就喜欢宛若雪山云巅的脸被染上其他颜色,尤其是那薄情的双唇。
这样无情的一双嘴唇,真的会说出那些油嘴滑舌的骗人谎话吗?
盯了剑修的唇一会,闻清音低下头用自己的唇亲自给裴君珩的薄唇好好抹上胭脂色。
双唇贴上,裴君珩下意识想要探入舌/尖,但是闻清音却坚决地紧闭贝齿,隔绝了裴君珩的舌尖。让这场亲吻仅限于唇与唇的摩擦。
蹭了好一会,闻清音终于觉得足够了,他抬起头看向裴君珩的唇,果然比先前红上许多,为这位高大冷漠的剑修添上红尘俗色。
闻清音刚才满意地点头,就看到裴君珩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自己被闻清音蹭的发红的唇。
虽然剑修僵直着身姿任他摆弄,但是眼眸中的眸光却让闻清音暗暗害怕。
他本来这次就像好好试探裴君珩,可不能反倒被裴君珩将了一军。
于是闻清音命令道:“别动。”
裴君珩一直如闻清音所言没有动,但是一双眼睛仍紧紧盯着闻清音,让闻清音感到危险。
他从袖中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道具,一条长绳索和黑色的眼纱。
裴君珩还没来得及震惊,闻清音就动作迅速地用黑色眼纱给裴君珩给缠上了。
被剥夺了视野,其他感觉便格外灵敏。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的裴君珩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被抓着放置身前,然后有绳索缠上他的双腕,缠绕,缚紧。
不知闻清音今日要做什么,裴君珩的手下意识地挣了挣,他唤道:“玉笛。”
但是很快就换来闻小门主的娇嗔:“不准乱动,再乱动我就捆的不止你的手了。”
闻小门主的声音含着威胁,好像只要裴君珩再乱动一下,真的会忍不住下手。
剑修依言没有动,但闻清音发现了意料之外的反应。
简直是太肮脏了!!!!
这让闻清音没忍住,怒红着脸下意识的用手重重拍了一下。
这一下差点要了裴君珩的命。
见裴君珩痛苦的闷哼之后便弓着腰低着头再也没有反应,看样子还处在巨大的疼痛之中。
闻清音心中愧疚,他没想到要打的,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手握上裴君珩的肩膀,感受到掌下剑修绷紧的肌肉,闻清音有些无措地询问:“很痛吗?”
知道自己手可能没有收劲,但是闻清音不知该如何缓解此时的这种痛苦,他慌乱地翻找自己的药囊,看看其他伤药对裴君珩是否有用。
终于翻来找去让闻清音找到一颗这方面的丹药,他想也没想就拿起一颗就塞到裴君珩的口中。
裴君珩对闻清音信赖无比,也没注意闻清音递来的是什么,直接吞了下去。
他刚终于从那股疼痛中缓过来,隔着眼纱看向闻清音的方向,裴君珩再说话时声音低沉还带着哑。
“玉笛,你要杀了我?”
闻清音小声嘟囔:“是你先吓到我了。”这可不能完全怪他。
虽然嘴硬,但出于愧疚闻清音还是凑到裴君珩面前,亲了裴君珩的侧脸一口当作赔罪。
这个讨好的吻成功取'悦了裴君珩。
谁都没办法对闻小门主置气。
才仅仅这么简单的触碰就让裴君珩嘴角又有笑意,但是他的唇角才刚勾起来,裴君珩就感到体内多出一股热流,就像火焰燎原,在燃烧着仅剩的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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