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节
白珝弯腰夺取两把剑,既然她控制不了手抖,那就持两柄剑,一刀没杀死的,另一只手再补上,绷紧神经,她身形轻飘杀进人群,与他并肩作战。
“珝珝,我可以处理。”
白珝抿唇对他一笑,“还嘴硬。能与你并肩而战,是我的荣幸。”
她眼神坚定扫过这堆人,“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无惧前方险恶。”
“天下的路那么多,总有一条是属于我们的,而它现在就在眼前。”
他们已经无法腾空而起,翻过那堵高墙,那就携手闯出去。
栾熠眸光微动,眼角淡红。
他只剩她了,“我爱你,深爱着你,此生不离。”
白珝对他莞尔一笑后,杀上前。
城门就在眼前,围堵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关城门!”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突地万箭从他们侧面而来,一大部分军队气势汹汹逼近。
万箭从他们眼前掠过,还未出城的百姓逐一倒下。
“不!”
白珝错愕大喊了声,那是琼芳倾尽全力用命护的百姓。
可他们除了目睹,无能为力。
城门逐渐掩上,最后一刻,一柄利剑从缝隙中穿进,剑身旋转斩了关城门的人。
“昨日!”
师父的剑!
玄平紧跟剑进了城门,他稳落在地,接过旋在空中的剑。
看着浩浩荡荡而来的人马,冷呵一声。
“关门?还没谁有本事把我关外头。”
随后文心道弟子冲进城,目的不为相杀,只为救走白珝。
所以他们直朝白珝这来。
沫沫杀在最前,解救白珝时,她的手腕被剑深划了一道。
“沫沫!”
“师姐,小伤,快走。”
白珝挥刀替她斩了那人。
她扶住栾熠,往城门走去。
文心道弟子正掩护他们,抵挡无数朝他们来的箭。
玄平接过她架在肩上栾熠的手臂,把“昨日”丢给了白珝。
“拿好了,掉了我就把你夫君给你丢了。”
栾熠见到来人,悬着的心,脑中绷着的弦,随着硬撑在胸口的那口气,一起吐了出来,同时跟出一口乌血。
他望了白珝一眼后,瞳仁彻底涣散,模糊间,他道:“师父......”
玄平说是架,实则是背,嘴中不饶人,“闭嘴,真重,长这么高饭真是没白吃。”
栾熠昏睡前,轻笑了声。
神魂太重,终是撑不住了,这一耗掉,身子要几年才能养的好。
白珝:“师父,多谢。”
玄平斜她一眼,“谢你个头,你有病是不是,赶紧跑啊,你当我神通广大,能在这里和他们大战几百回合啊。”
沫沫护着白珝往外撤。
白珝拎起裙摆跟着沫沫跑在前朝外奔去。
玄平在中,文心道弟子断后撤离。
他们进到雪山,四周的冷雾隐藏他们的身影。
玄平喊住前方的白珝,“站住,你的脚怎么回事?”
白珝这才感受到脚底带来的疼痛,回头望时,身后的雪地里一串血脚印,而大家神情都不对劲,跟在最后的弟子,正帮她掩去脚印。
玄平放下栾熠,走到白珝面前,“打开我看。”
白珝两只脚藏在裙摆里,不安地搓了搓,“师父......”
“沫沫!过来,掀开。”
沫沫刚缠好手腕上的伤,嘴咬住纱布一端,另一手一拉,系了个结,走上前。
白珝往后退了步,“沫沫,别......”
身后靠在了树干上,无法再退。
沫沫抓住她的裙摆,掀起一角。
露出一双血淋淋的脚。
众人皆是怔住。
她这是进了火盆还是踩了刀子。
玄平容颜大怒,指着栾熠道:“他就是这么让你在地上走的?”
白珝被吼,吓得脖子往后缩了下,“不是,他要是不抱着我,我的脚怕是真烂了,......他也不会伤那么重。”
玄平两手叉腰,喘着粗气。
白珝又解释道:“是我,出门太急,忘穿鞋了。”
玄平一股怒气,上不去下不来,一把夺回她手中的“昨日”,化剑为拂尘,扬起手。
“师父!”
众人看清架势的时候已经喊晚了。
拂尘毛端毫不客气打在她的腿侧。
玄平收了力,看似用了浑身力气,其实大部分都打空了,只煽动了裙摆。
堵着的那口气,算是出来了。
他骂道:“你有病,出门不穿鞋。”
白珝:“我当时,就......喝个水。”
“喝水,下床就要穿鞋!记不住?什么坏习惯。”
“记住了,我下次注意。”
玄平白她一眼。
“那个,师父我们御剑回去.....”
“御什么剑。”
沫沫在一旁吱声道:“没灵力了,来时为了赶路全用尽了。”
就算是御剑从文心道到琼芳国也要几日路程,灵力全尽才在最短的时间里赶了过来。
这么危险,万一被困城中,那就是全军覆灭。
难怪沫沫会被那一剑割伤。
白珝:“抱歉。”
玄平扬手又要打她,最后横她一眼放下手,“你就是有病!才嫁过去几年?啊?又是谢谢又是抱歉的,你抽什么疯。”
他背对白珝微躬身。
白珝愣愣看着他,不明此意。
玄平骂道:“滚上来。”
白珝许是感觉愧疚,呆在原地没有动。
玄平叹息一声,声柔了些,又道:“珝珝上来,为师背你。”
白珝望着他弓下的背影,眼眶一瞬红了,眼周又涨痛,强忍着没让泪流下来,扑到他的背上。
沫沫为她盖了件狐裘,接过玄平的拂尘,搭在臂弯,走在前开路。
师兄背上栾熠。
他们继续赶路。
白珝靠在玄平背上,缩起头,把脸藏在发间。
埋在心底,积了几年的委屈,此时就如山顶涌下的泉水,来得凶猛。
她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这么近的距离,玄平自然听得见,他突感后颈一滴热流。
皱了皱眉,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心疼。
白珝转了个脸,对向另一边。
玄平知道她在擦泪。
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在哭呢。”
白珝没有停下,被发现了也不再掩饰,哭得更猛了。
他们往前走,无人说话,此刻她的声音,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就连昏迷中的栾熠都拧起了眉。
玄平小声哄着,“珝珝别哭了,为师带你回家。”
他本以为将她嫁去琼芳国能保她平安,没想到那是一个火坑,而他亲手把她推了进去。
玄平掩起心里难受,面上各种逗她。
“哭多了会变丑。”
“珝珝想吃什么?琼芳的东西肯定没有文心道的好。”
“珝珝想吃酥肉吗?为师给你炸,我们沾点辣椒粉,不能太多了,不然我嘴巴麻。”
“我们以后不离开文心道了,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
“别哭了,你会皱成小老太的,到时候你叫我师父还是我叫你师父呢。”
“为师给你买漂亮衣服,这一身白有什么好看的,花花绿绿才好看。”
“琼芳国真穷,一件好看的衣服都不给我的珝珝,没找到比文心道还清汤寡水。对吧,珝珝,你不是最爱说文心道清汤寡水了吗?”
“我看琼芳国比文心道还寡。”
"你这头发也是,都打结了,回家为师帮你梳开。"
一众人听了一路,玄平哄白珝的话,那个出口就丢刀的人,此时说话无比温柔和蔼,就像哄着一个小孩,头一次见他那么有耐心,想到什么说什么,哄了一路,白珝闷着头,一句未回,他也不凶不恼。
最后白珝哭累了,趴在他的背上睡了过去。
玄平知道她睡着了,嘴中却还是没停。
熟悉的声音环在耳边,白珝这一夜安睡。
“珝珝,你想要什么,为师都给你,我们没有被人抢走钱袋,不会在路边乞讨,不用靠一个包子填两个人的肚子。”
他回想起往事,他们在外游历那段苦日子。
“这片雪地,为师带你走出去。”
“珝珝......”
这次他停顿了许久。
破晓的光在黑天划了长长一道。
他不由望去,淡淡道:“为师来晚了,对不起......”
花了三日一步步走出环绕的雪山,他们找了家客栈短歇,又继续赶路。
十来日的路程里,栾熠没有醒过,而白珝,玄平一路背着她回文心道,她的脚没触过一次地。
52、堕魂第一世9(二合一)
神魂就似一把火, 一旦窜起,久久难熄,何时灭了人身才能转醒。
一月之久,栾熠还在昏迷中。
玄平不让她乱走动, 白珝就只能闷在山顶, 整日无聊坐在窗榻边盯着山崖看。
实在是忍不住, 想出这个屋门。
她两手撑在身体两侧,往后坐了些, 让榻边的脚悬空抬起, 捏起裙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背,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侧首望了眼屋门后, 套上鞋, 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 没听见外面有动静,她开了道小缝, 探出脑袋往外瞄了眼。
没人。
小心掩上门,蹑手蹑脚朝半山腰奔去。
跑得太快, 地上不平,踩到凸起的石头时, 脚底还是会有些微痛。
白珝只想快点到栾熠那, 一路上也没管,直到半山腰的屋进入她的眼帘,才停下步伐, 躲在一棵树后, 眯起眼看了会发现里面有人。
没一会, 里面的师兄开门出来,白珝缩回伸出去的脑袋,背靠着树将自己藏起来。
温润声音的师兄,走在最后关上门,道:“怎么还没醒过来......”
看见门口站的几人没动,他又道:“大师兄......”
大师兄手指放唇前,对他比了个“嘘”,然后扬了扬下巴。
温润嗓音的师兄顺他视线看去,树边露了个白色裙角,他抿嘴浅笑了声。
大师兄声音刻意放大道:“不光是没醒,这身上的伤也没好,”
二师兄接话道:“是啊,这体温下不来烧傻了可怎么办啊。”
温润声音师兄道:“屋里放了盆水,一块干净帕子。”
二师兄道:“你想给他擦吗?我不想,有些麻烦。”
大师兄道:“我背他回来,已经累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温润声音师兄道:“那就放在那里吧,等明日想来了,再来好了。”
二师兄扬起嗓子道:“那走吧,我们走吧!”
离开时,脚步刻意踏得用力,一路踩着枯树枝,咔咔作响离开。
白珝听着声音他们走了,立马弓身,跑到屋门前,闪了进去。
进门就见到白帘这头,有一桶清水,一个盆,一块帕子搭在盆沿边。
她走去,专注拿着瓢往盆中添水,没注意到窗的不远处站了几个眼熟的人。
几人也像白珝方才那般,躲在树后露两眼睛,透过一扇窗看着白珝的一举一动。
二师兄道:“我真是第一次见师妹这么认真的脸。”
温润声音师兄也道:“是呢,第一次,勺个水都能这么认真。”
忽地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冒出。
玄平脑袋凑到他们肩膀间,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特地强调了“认真”二字。
师兄们吓得浑身一抖。
大师兄面露苦涩,“师父......”
隔这么近怎么可能没见到白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把白珝放进去了。
玄平只是道:“我让你们看的人呢,怎么样了。”
大师兄:“还未醒。”
“伤呢?”
大师兄:“太重,还未好。”
玄平:“去看过白珝没有?她脚好了吗。”
大师兄懵了一下。
白珝一直是师妹们在照顾,怎么问到他们这里来了。
完蛋,被发现了。
刚要开口解释,就听玄平道:“脚好了吧。”
大师兄:“好......了吧。”
玄平点头:“好了就行,下山修炼。”
随后自己转身走了。
留下身后师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摸不着头脑跟下山,走前还回头望了眼屋里的白珝。
白珝端着盆水,走到白帘后。
栾熠呼吸均匀躺在床上,乌发披在枕上,发尾耷垂在床边。
他的侧颜眉骨突出,鼻梁高挺,两瓣唇紧闭着,没有丝血色。
白珝把盆搁到床边的椅子上,蹲下身,手背碰触他的脸颊,冰凉的手背,传来温热。
温度确实比正常的要高。
她掀开被子,他只穿了薄薄一层里衣,闷了点汗,里衣贴在身上,能隐约看见肌肤。
白珝刷一下脸火热烧了起来,又忙一把盖上。
手指曲起抓着被角,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就是给他疗伤、疗伤。
握被子的手,碰在他的胳膊上,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她太热了,还是栾熠身上不正常的温度。
这么拖下去不降温肯定不行。
只能再次掀开,颤着两手解他腰带。
嘴中嘀咕:“我就是给你降降温,上个药。”
腰带解开后,两手抓着衣两侧,她咬着唇,犹犹豫豫没打开。
说完那句上药后,反应过来,他的药呢?
松开手,视线晃了圈,在一旁的桌上发现了一堆药,走过去,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确定后,又回到床边,把药放到盆边,用帕子沾水,拧干。
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手指勾开他的里衣。
他坚硬又线条分明的肌肉暴露出来。
虽说他们以前常有夫妻之事,但五年未见,看见这一幕还是有些害羞。
白珝红着脸咽了口唾沫,干正事。
小心将冷帕子覆在他腹部,许是突然一阵凉意在肌肤上出现,有些敏感,她看见栾熠的肌肉缩了一下。
这下白珝脸上更红了,但又不能不给他上药,降温。
只能慢慢试探,当擦拭面积大了后,他就适应了这股凉,没再动了。
白珝慢慢也放下悬着的心,专注给他去除热气,小心给伤口上药。
她以为会推不起他,无法让他翻身,给背后上药。
意料之外,她很轻松的就将他推向侧睡,背对自己,露出满背的伤口。
望着满背的伤口她愣了会神,有许多处几乎与神时的伤疤叠在了一起。
她眼神黯淡下去,垂下眸,指腹沾了点药膏,一点一点沾在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处。
“很疼吧,刀砍下来,面色都不变一下。”
白珝心疼拧眉,若不是他最后体力不支了,她根本无法从他脸上读取到他的背后满是伤。
栾熠其实一直都有知觉,有触感,能听见她在他耳边的话,他只是脑袋昏沉,一直无法睁眼醒过来,望向她。
白珝从这次后,每次来这都特别的顺利,师姐会早早来为她治脚伤,师兄会提前离开,屋里一直垂着隔开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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