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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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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了几个弯后,一股血腥味,弥漫在路的尽头。

    跑到尽头时,她转头看见了栾熠,一个五年未见的人,满身鲜血站在巷子口,手中那柄剑挥在空中,一刻不曾放下。

    细雪落在他的发间,却在转身时,滑落下,飞溅在空中,伴着血。

    而他的身前除了巫国的人,还有絮宗山与苍梧山的人,他以一己之力,挡下他们的所有攻击,死守这条路。

    他的身影在她面前放慢,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戾与血气。

    她好像明白了,这个冷宫为何只有这条路可达,他将她藏在这里,只要堵住这个口,她永远都不会受伤。

    “栾熠!”

    栾熠滞住,闻声去,入目是她的身影,不再是无数时光里的臆想,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一个人,来不急感受心中喜悦,心脏突然被捏住一般。

    他的瞳仁震了两下,她薄薄的一层衣物被锋利的东西划破一道道,血染在了上面,而她提起的裙摆露出了她的双脚。

    他蹙眉,望着她分了神。

    巫国将士一把刀朝他砍来。

    白珝眼皮一抬,飞步过去,握住栾熠手腕,带着他的剑杀了那个人,那人的血炸了几滴在她侧脸。

    倒下时,她夺走了那人的刀。

    “珝珝,站我身后,你不该在这里。”栾熠一把将挡在他身前的白珝拽了回来。

    白珝不肯,她回头,眼神无比坚定,不容反对,道:“我想和你出去。”

    她又补充一句,提起刀,无惧陷境,杀上前,“是我们!一起,出去!”

    栾熠曾经在文心道修炼过两月,开了筋脉,在此时白珝的帮助下,他主她辅,二人多年未见,默契却不减反加,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却是敌多己寡,他们被严实包围。

    “太子殿下,不久后你就是阶下囚,我们要当众斩首。”

    敌方嘲讽大笑。

    白珝来火,提刀就朝他去。

    “珝珝。”栾熠本是与她背靠而站,这话今夜他已经听了无数次,麻木了。

    但白珝是第一次听,她忍受不了,在她心中那样高高在上、受尽瞩目的人,被人侮辱,哪怕是一句话,一个想法也不行。

    栾熠去抓她的手,指尖滑过她的袖子。

    她刻意躲开了。

    白珝手起刀落,杀了那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倒不如做我刀下的魂。”

    收刀的同时,她的下巴被一把剑挑起,剑尖抵住她的喉咙,苍梧山弟子猥琐地笑,眼神毫不掩饰欲望打量白珝。

    “别动她。”栾熠沉声道。

    他一手圈过她的腰,将她往后拉,另只手上的剑,快一步贯穿了这人的喉咙,抬腿一脚踹飞了他,喉咙滑出剑。

    他们撑了许久,从冷宫一路杀到了皇城前,再到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城中。

    白珝出门太急忘了穿鞋,栾熠时不时会注意她的脚下,会单手抱起她,怕她伤了脚。

    栾熠抱着她躲进街角,带着她离开这处,过了一会后,他放慢了步伐。

    他扯出抹轻松地笑,“珝珝,你可能需要自己下来走一会。”

    白珝满眼心疼,开始她不让他抱,他又不肯让她碰地,现在定是体力不济了。

    “珝珝,你走在前开路,我守后。”

    “好。”

    他小心弯腰,放下她,两人躲躲藏藏往城门去。

    白珝走在前,她的步调一直没变,身后的脚步却是离她越来越远。

    回头时才发觉,栾熠曲起腿坐靠在地,右手握剑支撑住身子。

    她要是没有回头,他是不是就打算坐在这里看着她走远,直到离开这里。

    栾熠:“为什么折回来。”

    “我说过我们要一起出去,我说话算话。”

    栾熠嘴角勾起,左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使得她凑前,他吻了上去。

    久久不舍松开,半晌后,白珝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他听见她凌乱的呼吸声才放开了她。

    吻上时,白珝能感受到他对于重逢后的欣喜,双唇分离时,她的心一瞬凉了下来,他在道别。

    她企图从他眼中看到什么,却被他满含爱意的眸盖得死死的,一点离开之意都没透出来。

    所以她主动一回,跪在他的双腿|间,俯身再次吻上他的唇。

    许久后,白珝捧着他的脸颊,垂眸,“你在和我道别吗?我们才相逢。”

    “没有,我只是休息一下,很快就会跟上你。”

    “你不会跟上来。”

    “我说话算话。”

    白珝轻笑了声,跨过他的腿翻身与他并肩而坐。

    月色挤进巷子里,露出一条窄光。

    她伸手去触,没有温度,展开五指,看着光从指尖而下照在手背,清晰看见白皙的手背上,突显的骨节,青紫的血管。

    他们现在都是人,虽说有修为,不过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了点,以一敌十不是问题,以一敌百那就不行了。

    栾熠也伸手去,大手紧紧从她手背扣住她的手。

    “瘦了。”

    “你为什么没来看过我。”她曲起手指。

    二人多年未见,没感到生疏,相处起来依旧舒适,对彼此的感情一点未减。

    栾熠:“我以为你会来看我,门没锁。”

    白珝放下手。

    二人十指相扣,白珝靠在他的肩上。

    “所以这就是你没来的原因吗?我以为是你不愿意来,你是不是也以为我不愿意去。”

    “是。”

    “那我们还真是错过了不少年。”

    都在故作轻松,想给对方一点安慰。

    “珝珝。”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会有未来的,我陪你坐会,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往前走。”

    “珝珝。”

    “嗯,我在。”

    栾熠一直在唤她,每换一次,声音就虚一分。

    与她相扣的手也失去了力。

    白珝顿感不对,他为什么选了最暗的一处地休息。

    “栾熠!”她压低声音唤他。

    栾熠声音飘淡,“我在。”

    “你是不是伤到了。”

    “没有。珝珝,你该往前走了。”

    白珝不信他的话,手在他身上胡乱摸。

    他的背死死抵靠在墙上,不让她碰到。

    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不对。

    最后他的力已挣不过白珝,倒在她怀里,白珝颤着手抹过去,背后血肉模糊,冰冷的墙上一大块温热。

    “栾熠,我们要一起出去。”

    白珝咬着牙,架起他的胳膊,试了几次才将他扶起,一手接过他的剑。

    满含泪水哽咽道:“你要说话算话,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你已经休息好了,我们要往前走了。”

    这五年里,白珝除了馒头就是白水,撑了五年之久,身体早己弱不禁风,杀出重围纯靠一口气,再加一个人成年男子的重量压在身上,她走得更是举步艰难,弯下腰,扶住墙,赤足被磨出了血。

    他刚刚抱着她离开重围,现在她要架着他出这座城。

    栾熠听见她的声音,意识回来了些,自己扶住墙,不让身体重量压在她身上。

    “珝珝……”

    “多余的话,你不用说,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你省一些体力。”

    栾熠也不争了,一面扶着墙,一面由她带着他往前走。

    “珝珝,遇见你是我此生的幸运。”

    他寻到了他的幸运。

    白珝笑了声,“你也是,我此生的幸运。”

    城门就在眼前,敌军只想要这块地,所以并没有派人把守,但城中依旧有巡兵。

    百姓拖家带口慌乱地往城门外挤。

    他们俩人身上全是血,这样离开巷子根本无法融在百姓里面,还会引起注目,前是百姓杀不得,后是敌军退不得,离开了这处掩体地,没有胜算能出去。

    突地一支箭射了进来,白珝抬剑斩断。

    两个絮宗山的弟子发现了他们,进到了巷子里。

    白珝斜了他们一眼,小心将栾熠放下。

    失去她的味道,昏迷中的栾熠唤了声,“珝珝。”

    白珝托住他头靠向一侧,手指勾起他眼前凌乱的碎发别在耳后,俯身吻在他的额上。

    “我一会就回来。”

    她握住“斩雪”手腕一转,提起剑一个箭步跨前。

    絮宗山弟子见她来势汹汹,收起了脸上的笑,严肃起。

    白珝以一对二,不让他们前进半步,她纵身一跃,一脚踩在墙上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白色裙摆似蝴蝶般,轻飘飘的飞起数米,落在它想停下的地方。

    转身之际,前面这人她已不够距离刺杀,不过不要紧他也不是她的目标,她的目标是另一人。

    后面那人,以为前面的是白珝的击打对象,却没想到是自己,放松警惕。

    等反应过来时,白珝已跃在空中,一双似春光般柔的双眸,此时尽是如同缝隙杂草那般的韧劲与锋利。

    她指间转动剑柄,反握住剑,冰凉的剑面贴住手臂,手中用力送出剑柄,手微松开,从剑柄端滑至与剑衔接处,借着惯性省下些力,重重打在这人咽喉部分。

    此处没有骨头,十分脆弱,这人一股气咔住,两手捂住颈部朝后倒去。

    他倒下后,身后那人的位置就暴露了出来,白珝脚尖触地时,指间再次将剑换成正握,手腕轻转,落地回身躲他剑时,“斩雪”在空中留下银色残影,滑过他的脖颈,那人瞪大眼,死了。

    她身姿灵活,回身去处理刚刚打倒的那人。

    他刚站起来,握住剑,白珝就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仰面踩在地,双手握剑手起刀落,贯穿他的胸口,地上这人一口热血喷出,溅在冰冷的剑面上。

    白珝看着他的尸体,身形不稳,退到墙边,靠在墙扬起头喘着气,握剑的手开始因力的消失抖了起来。

    缓了一会,她咽了口唾沫,站直身,才松了一口气,准备走到栾熠身边去。

    突然,巷子口躁动起来,盔甲晃动的声音,当当啷啷而来。

    她提高警惕猛回头。

    “他们在这!”

    有人喊了一声。

    巷口堵了一小队巡兵。

    白珝望着这二十来人,控制住颤不停的手,用自己消瘦的身体挡住身后暗处的栾熠。

    额间的虚汗顺着眉骨滑下,流进眼中,一阵酸涩刺痛,她却不敢眨眼,死死盯住这群人,一句话都不说。

    “许久没见,琼芳的太子妃。”

    领队的是苍梧山弟子,刻意咬重“太子妃”几字来强调讽刺。

    白珝出门太急,只穿了件里衣,而现在染上了血,衣服也被汗打湿,紧贴她的肌肤,勾出纤细腰肢的轮毂。

    他眼神不干净,满是意味上下扫视白珝。

    “琼芳都亡了,你们文心道当时与琼芳国联姻不是很嚣张吗?”

    “你嘚瑟啊,你笑啊,怎么笑不出来了。”

    “哦,是因为变成了过街老鼠吗?”

    “没事,斩你头时,我会温柔些的,省得把你弄疼了。”

    “白珝,多年没见,你除了看起来瘦了不少,这脸嘛,还是可以的。”

    “琼芳没了,你还守着个太子做什么?”

    “你这小身板能挡住他吗?”

    “弃了他吧,反正他也把你休了。我们暂时对文心道还没有兴趣,你自断一臂,我们放你走。”

    白珝嗤笑。

    “你笑什么?”

    白珝指骨缩紧,“斩雪“这剑比一般的剑要重,她绷着锁骨不让手抖,怕失了势气,挺起脊背站得笔直,剑指他。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走过去。”

    苍梧山弟子看出她在硬撑,上前一步逼近她,打量她的身姿,又瞥了眼面前的剑,笑出声。

    凑近了看,她的手还是微微在抖,他两指一抬,轻松打开她的剑。

    白珝咬着后槽牙,手失了力垂在身侧,眼神不屈紧盯他,心开始慌,一慌她就浑身发冷,额上虚汗冒出。

    “白珝,从前没发现啊,长得真是不赖。”

    “琼芳亡了,苍梧山可还在,有没有兴趣去我们那坐坐。”

    白珝嘴角勾笑,“我只有去屠山,你有兴趣请我去屠山吗?”

    这人仰头大笑,又即刻眯眼,“你可别不知好歹,太子今日不死也得死。”

    白珝不甘示弱说道:“那得看你命够不够长。”

    忽地,这群人脸上神色一变,往后退了几步,莫名和她拉开了距离。

    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那只手替她分担了剑的重量,把剑拿走了。

    侧首看去,栾熠就站在她身旁,定睛看着这群人。

    她的味道消失太久,昏迷中的栾熠挣脱黑暗中拽他下坠的沼泽,脑中那根神经被绷直,他破了阴暗,虚睁开眼时,她的背影就在不远处,替他挡住一切。

    白珝与他挨得紧,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

    他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前,黑眸仇视对面,恨不得用一把剑,一刀一寸肢解了他们。

    “珝珝,退后。”对白珝说话的语气却是柔和的。

    说罢,提步上前。

    他的背后暴露在她眼前,有无数刀伤,有些较浅的伤血已凝固,玄色布料与血一同贴粘他的肌肤,动作稍大些,碎布就会连着血块再次撕开伤口,哪怕只是一个抬手,他都会感受到那种活活撕裂的痛。

    白珝凝望他的背影,心就好似悬在空中又忽地失去力,重重地坠入看不到底的深渊,离心力让她喘不上气,心酸涨又剧烈疼痛。

    这样的再遇真是不太好,两人都太过狼狈。

    栾熠下手狠厉,伤及他人痛处又不即可致命,第一剑去,让他们还有反抗的余地,第二剑让他们还能动,第三剑挑了四肢筋脉,一人身上赏十来剑。

    断手、割舌、挑筋、刺眼......

    所有残忍又残暴的手段,他全用上了。

    好几人,倒在地上抽搐,满眼惊恐,大张着嘴,哑啊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

    方才挑衅白珝的那位苍梧山弟子,伤得是所有人中最重的,他看着自己的方才还拍白珝剑的两根指头,就在断在脸侧。

    而栾熠此时,踩在他的胸口,手腕挑剑,割了他的耳,抬剑划了他的眼,没要他的命,但也活不久了。

    他转身走出巷子,剩下的人发憷,连连后退,他站在了幽冷的月光下,四周的人屏住了呼吸,除了后退,没有多余的动作。

    白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栾熠,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如沐于春风般温柔。

    他对她太过温柔了,她竟忘了他的真身是眉宇眸中都是漠然的战神,面无表情下手狠毒。

    可这样并非好事,他的神魂太强,这样的普通人身根本承载不住,怒火太大,反而会让他好不容易恢复些的体力消耗更快。

    这里的动静太大,不久又围上一队人,来了援兵,刚刚不敢上前的人也来了底气,不再一退再退,而是提剑进攻。

    栾熠明显已经不支,回眸之际,白珝捕捉到他的瞳眸开始涣散,脸上还是不露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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