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节
红光缓慢闪烁,“鬼都就是琼芳?”
城被恶灵侵占太久,早变了样,阴寒湿冷,城墙发黑,红光在雾中从墙顶溢出,生长出墙的树枝都变得诡异。
没有一丝从前琼芳雪国似仙境般的影子,但白珝此生都忘不掉这座城。
待了一年的城花了三百年也忘不掉。
“不是见到了?”姜修道。
“嗯,见到了,难怪这怪病费他神,重生一次做了神医还得处理前世的事。”白珝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这城,面不改色说道。
“其实师姐。”沫沫走来,纠结半天开口。
来的路上,姜修已经把栾熠上神带有记忆一事与她说了。
白珝换了只手撑额,别过脸去:“我不知道。”
沫沫被噎住。
不知道?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转头去看姜修,他两手一摊,一脸无所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不想知道咯。
城门打开,栾熠已藏起魔身,一袭淡色紫衣,带了朵紫玉兰,朝白珝来。
白珝一把拔出袖珍刀,也起身朝他去。
“你的刀,下次不要留给我。”她对栾熠展齿一笑道:“姜修说的没错,这附近果真有怪病,真是吓人,这么多黑烟,我差点招架不住。”
姜修指着自己。他说的?这话他什么时候说过。
栾熠接过袖珍刀,把花给她,温柔笑道:“下次你不要乱跑。”
“你也是,不要乱跑。”白珝低头嗅了嗅紫玉兰。
栾熠楞了一下,眼角上扬:“珝珝说的是,下次会经过珝珝同意。”
白珝也很自然点头做为回应。
“那我们现在去哪?”
姜修也道:“现在怎么办?”
这事看起来还没处理完,白珝已经跟了过来,再提一嘴去文心道好像不太可能了。
“你们聊。”白珝看了二人一眼,识趣给他们腾出位置去商议事。
低眸带笑,她对这花甚是满意,也没想它从哪来的。
转身时手被栾熠拽住:“不用避讳,刚刚答应的有事会和你说。”
刚才答应的不是去哪会告知吗?
“我们,是要去哪?”白珝聪明猜出,问道。
“抓回恶灵。”
跑了不少鬼出去,各式各样都有,怨灵冤灵,寻回要费不少时,但若是不去寻,这世间就不得安宁了。
姜修摸着下巴,思考会问:“有头绪吗?”
栾熠抬手,对空做出个掐脖动作,一只历鬼出现,是个女子,披头散发,两眼无神。
怕白珝被吓到,栾熠还特地侧了个身,让手中历鬼往后了些。
白珝确实是被吓了一下,不过没后退只是眼皮上挑了下,她知道栾熠会移开,是种奇怪的信任。
鬼都里都是男子的灵,这既然有个女子,这女子……有些眼熟,好像是个琼芳人。
她与那些恶灵不同,没有黑烟却有怨气,腹部衣裳破损有道贯穿的刀伤。
“殉情而死?”姜修问道。
是个自杀,有哀怨的鬼。
“是。”栾熠道。
女鬼呆滞的四处张望,像在寻人,眉眼微蹙透着哀伤,似感觉自己被抛弃。
沫沫缩在白珝与姜修中间,哆嗦道:“那个,要不你们去?”
姜修眉角一挑,抓到个好时机开口道:“那要不你回文心道?”
白珝扭头看去,知道姜修想把她支开到文心道去。
她一把揽过沫沫,手摸揉她下巴揩油,像个小流氓,单挑眉仰仰下巴,转过沫沫的脸对着自己。
“放心,有本公子在。”
姜修:“……”
行吧,行不通,那个开始说要支开白珝的人,现在嘴角含笑,眉眼柔情,恨不得整个人贴她身上。
“现在怎么做?”
“她会带路。”栾熠回到姜修。
她想寻她夫君,而他夫君同为恶灵跑了出去,她能感应到恶灵,就会一个个去找,他们只需要跟上她,能省去不少事。
32、孤山7
栾熠沉思会, 看似自言自语实则不经意道:“只是,怎么才能不让她跑了呢?我们可能需要一个可以捆鬼的绳子。”
白珝移开视线,上下左右乱晃。
她可以画!但不能让栾熠知道这事了。
她忽见在一旁悠哉吃草的马儿,指道:“我想起来了, 我带了绳子。”
然后就跑去取。
沫沫见“挡箭牌”白珝跑了, 自己则是退了数步去收回金丝笼。
姜修问:“封印怎么破了?”
“你可以在珝珝在的时候问。”
姜修两手抱臂, 当作什么都不懂的样道:“她说她不知道。”
“什么?”栾熠没明白。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二皇子殿下。”
姜修单眉一挑调侃,还特意加重强调:“二皇子殿下”几字。
栾熠撇他一眼, 道:“我知道了。”
“噢?你又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栾熠学他的话:“知道, 就是知道了。”
两人像打哑迷似的。
“有魔破了我的封。”栾熠将话题拉了回来。
姜修有些惊讶:“魔?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维护被恶灵破了, 而是有魔从外破开?”
栾熠道:“他破的口不大,想来灵力是不够, 应该有几日了,城中恶灵从封挤出, 导致最后“城门”开了。”
正常而已就算城门开了,有封在那些恶灵也出不来, 但是封被破,城门开就如同给了他们一条大道, 不用从破口挤出, 直接从城门。
“他目的性很强,姚淮苍能跑出来,我怀疑他有动手, 利用姚淮苍找到封印较弱的位置。”
栾熠将自己的猜测同姜修说道。
姜修沉思道:“你被盯上了?他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不知。”
栾熠蹙眉, 望向白珝的方向。
只要不动白珝, 其他都无所谓。
白珝偷摸摸从怀中取出笔,扯了块衣摆,环顾四周画了只鬼被绳困住,又将绳子单画出来,藏在树后,下了灵力。
万幸方才留了点灵力没用完。
她一抬头,就见栾熠盯着自己看,手上一顿,作纸的衣摆滑落在地。
完了,被看见了。
一动不敢动,视线下扫盯着画面,犹豫该不该捡,又瞄了眼栾熠,就见他移开了视线。
白珝呼出口气,连忙弯腰一把抓了起来塞兜里。
应该只是扫了眼她这边,没被发现。
跑到树后拿起绳子就朝栾熠去。
“我这有个绳,嗯……是师父。”
白珝止话,解释道:“额……我是说是我拜入的一个门派的师父给我的,他修道,这绳子说不定有用,但是要给些……那什么力,可以试一下。”
胡言乱语瞎编了一通,塞到姜修怀里。
姜修抱着一捆绳一脸懵:“你从哪变出来的?”
“什么变出来,我自带的。”白珝横他一眼。
“啧。”姜修被白珝一个眼神给威胁了,嘀咕抱怨一句:“对本尊可真是不敬,抓你打十大板子。”
“珝珝退后一点。”
白珝乖乖后退两步。
此时沫沫也来了:“白珝。”
栾熠把手上鬼也往姜修怀里一丢,挤出个“礼貌”微笑:“那就麻烦姜头了。”
随后对白珝道:“多谢珝珝。”
白珝微笑道:“二殿下客气了。”
沫沫见到此景,朝前扑的步子一下像被锤子敲在原地,定住,两眼凸现,带有嫌弃和震惊看着姜修。
姜修也是属实没想到被鬼扑了个满怀。
“……”
表面一脸淡定,内心爆炸崩溃。
男女授受不亲啊啊啊啊啊啊!!!
脸上原来是慢了半拍,现在表情狰狞咬牙切齿,手上飞速把鬼五花大绑。
沫沫朝旁边移了两步,飞奔向白珝挽拽她胳膊。
“……”白珝看着地上被捆住的鬼,嘴里再塞个帕子,和被绑架了没什么区别。
“你把她捆成这样,她怎么走路。”白珝指着鬼被紧绑在一起的腿。
姜修看了眼,一手拽绳,摆手道:“害,没事她会飘。”
“她不会。”栾熠的话就像盆冷水,从头到脚把姜修淋透了。
在姜修转眸看来时,大家很有默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姜修后槽牙磨的咔咔响,只得又蹲下去重新捆了一次,简单系在鬼的腰上,给绳加上灵力。
鬼傻傻站在那低着头,眼珠子上瞟看着前路,有些迷茫,似在确认前面方向对不对。
栾熠走去,眸中血光一闪而过,下道令:“带路。”
鬼“噌”抬起头,发丝跟着一抖,她左右张望,朝一侧走去,姜修牵着绳跟在她身后。
“我们不用跟上吗?”白珝见栾熠站在原地不动,靠过去问。
栾熠笑答:“不用,她在找路要一段时间。”
也确实如此,姜修黑着个脸,被绕了十来圈。
鬼突然急刹站定,静了片刻后,猛然侧首定住一个方向,在确认她的感应对或错,半晌后她缓缓抬起左手,指着。
栾熠点点头,走过去打了个响指道:“走。”
姜修:“……”
知道这女鬼是在找方向,没解开她身上的封,不下令,她就离不开这处。
知道还看着他傻傻牵着绕圈!
女鬼认准一个方向后,几人运起灵力一起飞去。
这戏大伙唱得老好了。
白珝说自己修道,沫沫为同门师妹,道力深厚,就接了这活,用她的灵力承载所有人赶路。
一个两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配合。
几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一处从未见过的深山,杂草丛生,青藤泛滥。但能感受到不少灵力,只不过添了杂质不够纯粹,不过这杂东西去掉后能感受到灵力虽然不多却能与琼芳国的灵力拼个上下。
“这是什么地方?”沫沫眺望远方。
白珝在左侧见到一块石碑,扯掉面上枯藤,蹲下拍了拍灰。
“九凝山?”白珝蹙眉。
沫沫站在一侧,回忆了会:“这名字好熟悉,是不是在哪见过。”
白珝又道:“九凝山,天界划分的一块人间仙境,灵力纯粹浓厚适合修炼。”
沫沫抠了抠皱着的眉:“你这么说,更熟悉了。”
“潇鹤,仙鹤化形。”
沫沫脑里闪过一抹强光,一手摊掌一手握拳,一拍,道:“对,想起来了,仙谱!”
人飞升成仙的仙谱上出现的划掉一半的名字!
沫沫问道:“不是及难找寻?这女鬼怎么带我们到这里来了。”
姜修手环了几圈绳,缩短了与女鬼的距离,防止她一直想往里走。
扭头小声问到正查看一旁绿叶上留下怨气的栾熠。
“这地方我好像听说过。”
栾熠轻描淡写说道:“当年开天一不小心下手重,把天云斩下来了。”
姜修:“所以天尊干脆把这划为了人间仙境?”
栾熠抬眸远望万层攀山梯,道:“可能是吧。”
“不是人间仙境吗?怎么变成了这样?”姜修又问。
栾熠回道:“和琼芳国状态有点像,被毁过一次,大损。”
他抬手感应了下稀薄的灵力:“这点灵力,怕是养了百年才回来的这么一点。”
姜修:“斩天云落地,这处灵力当时应该比琼芳国多许多。”
栾熠:“琼芳只是天云的一片雪花落地,这是一片云。”
姜修惊愕地望着这片群山,不由感叹天尊大手笔啊,居然没收回灵力,反倒往人间划这么大一处地,滋养万物。
默默竖起大拇指。
难怪万书观中对这地没有详情记载。原来是一个不小心斩了,一个偷偷顺势划地顺便替他解决了事。
这两位爷唱双簧呢?!
栾熠盯着他手上的绳,道:“放长绳,让她带路。”
几人跟着她往深山里去。
一路往上见到无数恶灵,他们在山中各自找了适合自己的舒适地,本是无形的黑烟,竟然能化成人形了。
感受到栾熠的靠近,群鬼蓦地尖声大喊躁动,化回烟各处横穿。
栾熠脚步稳健一步步走上阶梯,眼中锐利森冷,似狼扫视一番眼前杂乱恶灵,取出袖珍刀挥了出去。
刀在黑烟中旋转,逐个吸入。
走在最后的白珝跟上前问:“怎么恶灵都在这里?”
栾熠道:“这里灵力多,他们找到这处地能化形,就能散出更多怨气寄生。”
“那我怀疑姚淮苍之前也到过这里。”
沫沫接道:“我也怀疑。”
“她在往前扯。”白珝指着躁动不安使劲想往前跑的女鬼。
袖珍刀吸食完,红光依旧缓慢闪烁,停滞在前方像在等着他们过去。
栾熠道:“姜修放长些,让她往前走。”
到达山端,前方没路了,绿叶茂密似堵墙,女鬼左右张望,抬手欲想触碰绿叶,绿叶穿过她的手,她愣了一下。
随后又默默摸向另一方,依旧穿过,试了几次后她泄了口气放弃了,垂头丧气,又走向另一端,在叶墙前愣了许久后,抬手指去。
她两手抬起欲想扒开绿叶,始终徒劳无功,她扭头求助的眼神望向他们几人。
“你可以直接进。”沫沫道。
姜修:“去看看是不是那。”
女鬼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她耳中听不见其他声音,目光移向白珝。
白珝道:“你可以直接穿过去的。”
这回女鬼好似听懂了,回正头走了进去。
片刻后,绳子被拽了拽,是长度到了,说明是这条路。
几人跟了进去。
33、孤山8
穿过一片荒草路, 远处是一座古殿,几只恶灵徘徊在那。
女鬼见到她的夫君,两手往前挥,姜修拽住她, 缩短了绳子。
栾熠两指下令, 袖珍刀“咻”飞了过去, 没一会将他们收于刀中。
女鬼看着近在眼前的夫君再次消失,呆住忽然腿一软跪了下去, 无声呜鸣。
栾熠指尖一转, 袖珍刀收了最后一灵后,随着惯性拐了过弯回飞, 直扎在女鬼额心。
“收完了?”姜修卷起掉落在地的绳子。
栾熠指腹覆在刀面上, 从刀端抚到刀尖, 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恶灵,道:“都在里面了。”
白珝忽觉怀中笔有些焦急想跳出来。
她拿在手中, 笔杆晃动想挣脱。
怎么她的笔也对这有感应?莫非真是这里从前灵力太浓了?万事万物都想往这挤挤?
“我们往上走走看吧。”
他们这个方向上去并不是殿的主门,往右进去是殿的后门。
腿刚跨进去, 笔一下聚力飞出了白珝的手心,她下意识往去抓, 却抓了个空。
“我的笔。”
那支笔在大殿中飞绕,好似经年后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有些兴奋, 去往各个角落似在追忆。
它有灵一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兴奋一瞬截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忧愁。
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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