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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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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Z。”

    也是姓氏的开头字母,很好记。

    “嗯。”谈屹臣点头,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他的双倍。”

    Z。

    TT。

    迟雾:“......”

    这俩能玩在一起何止不是偶然,简直是天选。!

    52

    沉默了几分钟,迟雾才把视线从他脸上收回。

    这个解释让人不怎么想说话,但的确很谈屹臣,是她男朋友能干出来的事。

    场下几分钟后哨声吹响,排球比赛的第一局结束,迟雾转身到身后的座位上坐下来,谈屹臣也跟着坐到她的身边。

    中场休息,看台上的人稀稀拉拉一簇簇的往下走,要么是上卫生间要么出去透风,馆内一时人声嘈杂。

    楼梯道有人来来回回的经过,两人座位靠在中间,谈屹臣把人往跟前搂,防止过去的人蹭到迟雾,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开口:“对了,找你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嗯?”迟雾正翘着一郎腿坐在那玩手机,闻言偏过头,看向他:“什么事?”

    “挑个车。”谈屹臣问她:“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嗯。”他继续说:“那咱俩眼光差不多,你看这两辆,大蜥蜴的全黑和柯尼塞克全黑,哪辆更喜欢?”

    迟雾抬眼看他:“我喜欢你就买?”

    “嗯。”

    “那你这是给你买还是给我买?”

    “是让你帮我挑一个。”谈屹臣意味深长地撩起眼看她,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挺欠:“半个亿的车给你?想得美。”

    “......”

    休息的时间过半,第一批出去的人已经开始回来,在旁边形成对冲的小小人潮,交通有点堵塞。

    迟雾偏过头,手指在他的屏幕上滑动,表情很认真,把两张图反复翻来覆去的看了大概有七八遍。

    前一个是西尔贝大蜥蜴,后一个是柯尼塞格黑武士,大概只过了一分钟,迟雾就果断地把照片停在了柯尼塞格那张。

    “你确定?”谈屹臣看她:“挑这么快。”

    “嗯。”迟雾点头,她看车脸盲,一样的黑色在照片上看不出太多区别,但四个字的车名明显比三个字的听着酷一点。

    尤其是西尔贝这个名,老让她想起一家卖西北美食的餐饮连锁店。

    选好车,第一局比赛也正好开始,两人收起手机继续看,一直到以2:0的比赛结果结束,两人一块到食堂解决午饭。

    篮球赛在下午两点开始,作为热门观看的比赛项目,一点的时候球馆的看台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占位。

    迟雾跟着谈屹臣吃完午饭后回到体育馆,邹风已经不知道从哪逛完回来坐在台上了,手里正晃着一瓶冒着冷气的可乐,见人来了,抬手挥两下打招呼。

    “这么东西,在哪买的?”谈屹臣看一眼他身旁的三明治,顺手从他的购物袋里掏出两瓶七喜,打开后递给迟雾一瓶。

    邹风回他:“你们学校超市啊。”

    “买这么多?”

    “这不是还有迟雾的份吗。”邹风笑着看他一眼:“你在下面打,我带你女朋友在上面看。”

    “......”

    这他妈说的怎么这么像人话。

    没贫几句,把迟雾安顿好后谈屹臣就到后头的休息室了,篮球队在那集合,球队上场前要开会热身。

    迟雾坐在邹风身旁的位置上,正低头回邱粒的消息。她们还没吃完饭,问迟雾到了没,到了的话帮她们占几个座位,迟雾回了个好。

    比赛时间临近,周围人渐多,迟雾直接从邹风的购物袋里拿出几包零食,一个位置撂了一包,这就算是占了位置了,占好后才重新坐下。

    邹风把喝完的可乐罐扔进脚边的另一个空购物袋里,无聊地问了一嘴:“你说谈屹臣能拿几分?”

    迟雾:“......不知道。”

    “你猜猜呢?”

    “不知道。”

    “......”

    两人的共同语言接近于零,很快又陷入沉默。

    一十分钟后,邱粒三人过来,在场下远远的跟迟雾挥手,迟雾见状朝自己身边的座位指了指,意思是位置在这里。

    看台内还剩些座位,但位置不好,或者是没有三个连在一起的位置。三人犹豫地看了眼迟雾身旁的邹风,思考了几秒,还是朝她这边走。

    迟雾一共留了四个位置,除了这三人,待会还有邱粒的男朋友要过来。

    邹风、迟雾、宋梓、陈潘潘、邱粒,邱粒男朋友,几人按照这样的位置坐成一排,避免了不认识的人互相尴尬。

    除了一开始邱粒在宿舍群里轰炸迟雾,问她从哪儿又泡这么一个极品帅哥,迟雾回了句谈屹臣的朋友外,其余人全程毫无交流。

    时间一晃而过到两点,篮球赛开始。

    场上躁动的人群隐隐开始安静下来,人群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放在正从休息室走出的篮球队员身上。

    计算机是黑色球服,经管院是红色球服,一队五人,谈屹臣走在他们队第一的位置上,也代表着他是这场球赛队伍中的一号位,主要任务就是为球队得分,要有精准的三分球和快速突破能力。

    长得帅,身形正,全场一半以上观赛的女生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

    两队各自站好,裁判首先宣布比赛还有五分钟正式开始,让双方球员各自握手,以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一的体育精神。

    这句话一出,看台上的人几乎都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就嗅到了正在友好握手的两队人之间的硝烟火药味。

    “哟,有好戏看了。“邹风敏锐地察觉到场上气氛变化,看热闹地来了这么一句。

    握完手,双方站好站位,裁判进行跳球决定哪方获得获球进攻的权利。

    球被抛出,经管院首先拿到球,场上所有球员都在

    顷刻间动了起来,球鞋摩擦地板,黑红身影撞在一起跟着球跑。

    眼看对方直接冲入禁区,计算机立即进行事先安排好的一三联防,谈屹站和队里的另一个板寸上去进行双人包夹,把球成功抢断后谈屹臣快速地把球带过半场,将球传给队里的控球后卫,随即打了个手势组织发起进攻。

    邹风弯腰,从袋子里拿出一袋薯片拆开,捏了片放在嘴边“咔”的咬了一口,接着把剩下的薯片往迟雾那边递,“嚯”了一声,笑:“这球抢的不错,有戏。”

    场上,控球后卫示意中锋上来挡拆,持球进攻,吸引对方双人防守,借机将球传给三分线外的谈屹臣。

    此时对方正无人防守,谈屹臣接过球跳投,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几个动作短短几秒内完成,对方防守已经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边篮球应声入网,拿下开场漂亮的三分。

    看台炸起一阵欢呼,几个穿计算机院啦啦队服的女生站在场边,大声呐喊加油,气氛与上午的比赛天差地别,像是热油在与开水碰撞,火星四溢。

    谈屹臣回过头,边喘着气往后退边朝隔着距离三十米开外的迟雾看了一眼,看她正在看台上咬着透明吸管,手里拿了罐啤酒开始开。

    “这分拿的,漂亮。”邹风给迟雾实时解说。

    因为这句话,迟雾抬起头,正好看着谈屹臣转身后退,跟刚才打配合的队友对了个眼神,接着继续朝球跑,预备下一轮的进攻或防守。

    过程中谈屹臣的灰棕短发随着跑动被风速扬起,发梢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又被他顺手往后一抓,在黑色发带后形成一个松松垮垮的背头。

    前半部分靠着谈屹臣和队里控球后卫的配合,两人拿了不少分,但比赛越往后拉,分越难拿。

    计算机院的队内意识远远比不过对面,除了一个控球后卫,几乎没人能跟得上谈屹臣的配合,一开始拉出的比分已经渐渐被追上,场下比分胶着不下。

    比赛紧张刺激,看台上看比赛的两人短短一十分钟内就拆了三包薯片,没吃两片就开始往身边的人递,不知道递哪去了再开一包新的,把看球赛的派头做足。

    迟雾握着啤酒,咬着吸管看场内来回奔跑打手势的黑色人影,她甚至能直接判断出谈屹臣在喊完“回防!”后,高个子队友反应了好几秒才跟上导致丢分,谈屹臣面无表情的那一秒在想什么——

    这哥们长这么高,到底有什么用啊。

    想到这儿,迟雾就笑了,拿走插在啤酒里的吸管,直接仰起头心情很好的喝下小半罐。

    眼看又失了一球,邹风唏嘘:“这球打得,够让人火大的。”

    随便换个配合好的队友,谈屹臣这场都赢定了。

    迟雾点头,舔着唇边的啤酒沫,“嗯”了一声。

    一场四节,一节十分钟,很快上半场结束,进入中场休息,谈屹臣喘着气,整个人都因为高强度的运动汗津津的,汗从脖颈往衣领里流,拎着胸前的衣领扇风散热,边扇边往场下走,倒退着走,视线放在看台,和正喝着啤酒的迟雾对上后才舍得收回视线。

    卡着中场休息的空档,控音室播了首WizKhalifa/IggyAzalea的《GoHardorGoHome》,馆内人声喧沸,喋喋不休的讨论声混着音乐在耳边燥个不停。

    迟雾扔掉喝空了的啤酒罐,看一眼休息区内把手机放在腿上打字,另一只手正试着单手拧矿泉水瓶盖的人,两秒后,手上手机传来震动。

    C:【输的真难受。】

    原本以为TT这名字对谈屹臣来说有什么意义,知道意思后,迟雾趁中午吃饭时就给这人加了个备注。

    她不怎么走心的给他回:【没事,友谊第一比赛第一。】

    中场休息有十五分钟,谈屹臣在发完第一条消息后没急着发第一条,而是仰起脖颈喝下了大半瓶水补充水分,又拿过包里的纸巾给自己简单擦了汗,随后才拿起手机继续发消息。

    C:【感觉会输。】

    WU:【嗯。】

    C:【所以为了不在后半场划水,我打算跟你打个赌,敢不敢?】

    迟雾问:【先说赌什么?】

    C:【赌我能不能赢。】

    WU:【赌注?】

    C:【我的随便你提,你的我已经想好了。】

    迟雾停了两秒:【是什么?】

    对面直接回:【我要那个问题的答案,要你自己说。】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的答案。

    迟雾指尖放在键盘上打字,又删,打字,又删,还没想好措辞,对面继续发来。

    C:【一个随便你提的要求换一个答案,是你赚了。】

    她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场下的人也在看着她,正气定神闲地倚在身后的墙壁上下巴微抬,隔着遥遥半个球场给了她一个“敢不敢”的眼神。

    迟雾低头回他:【好。】

    对面也没停,继续聊:【坦白说我感觉你没准都快爱死我了,就是嘴硬,但怎么办呢,我就是想听。】

    看到这消息迟雾没忍住笑,举着手机肩身微微往座椅后靠,回他:【半个月前连问一句的底气都没有,这会又觉得我快爱死你了?】

    C:【嗯。】

    C:【玩冷战的这两个星期,我把咱俩的事从头到尾都顺了遍,理了挺多东西,从前年的跨年夜和你接吻,到现在一块上床做.爱,初吻到初夜,闭着眼我都知道碰你哪儿你最爽,但就是到这地步了你也没跟我表过态。】

    迟雾静静看着,等他下文。

    C:【其实我一开始是笃定你对我有意思的,很多时候很多行为,用不着我跟你细讲,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但到后面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动摇了,时间一久,我就想你这人对我可能也就是占有欲,怎么着都得先把我给占了,不能给别人拿去,是这样吧?】

    迟雾舔了下唇,突然想再拆一罐啤酒:【嗯。】

    C:【就这样一直到咱俩吵架,你问了盛薏跟她初恋这回事,你看她,不喜欢也还是谈了,换另一种意思,也就是说你不和我在一起,未必是因为不喜欢我,谈恋爱和喜欢我从头到尾其实都是两码事。】

    因为这几条信息,迟雾心跳踩着背景乐的节奏点逐渐加快,她保持镇定地回:【这么自信?】

    C:【嗯,因为我还忽略了另一件事。】

    迟雾低着头看着既转折又带有卖关子意味的一句话,像是要挑开两人最后一层纱

    似的,缓慢地打出了三个字:【什么事?】

    消息发出的瞬间裁判吹出哨响,场馆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一瞬间世界仿佛安静。

    迟雾抬起头,心跳如擂地看着场边单手握着手机的人影,抓着最后一点时间,不紧不慢地打下最后一行字,然后以一种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姿态发出。

    迟雾的手机上传来震动,她低头看——

    C:【没人会对不喜欢的东西有占有欲。】

    是糖果,是玩偶,也是谈屹臣。!

    53

    下半场比赛开始,看台中场休息的躁动久未平复。

    迟雾看着手机上的那行信息,看了五分钟,心跳依旧很快,胸口燥动,脑子里把他发的这几段话挨个顺了遍,手心微微出汗,随后熄灭屏幕,继续抬起头,把视线放在场内。

    邹风嚼着薯片,看迟雾一眼:“你俩通什么信呢?”

    “......”迟雾没理他。

    上半场的体力消耗已经很大,明显的,下半场双方较量的节奏已经没之前的快。

    迟雾弯腰从购物袋里又拾起一罐啤酒,视线边紧跟着谈屹臣边手上用力“咝”的一声把啤酒打开,啤酒沫涌出,但不多,只稍稍漫出在罐口,迟雾递到嘴边,把漫出的那口啤酒沫子喝掉。

    时间门已过大半,计算机院的比分一直落后。

    球场,谈屹臣站在中场的位置,汗水顺着后脑勺的湿发流到后脖颈、手臂,手里带着球,运至三分线外体前变向把人过掉后跳投利落拿下两分。

    看台一片欢呼。

    “看得我都紧张了。”一旁的宋梓撂下从邹风那传来的薯片,也不吃了,全神贯注地看着下面:“打得真不错。”

    迟雾点头。

    比赛拉近尾声,看台几乎已经没人说话,紧张刺激地观看赛况,视线紧紧跟着场上跑动的人影。

    计算机要输,但谈屹臣在追,经管院在防,双方都把体力拉到极限,死咬对方不放。

    眼看着经管院又进了一球,比分再次拉开五分,局面几乎定下来了,但整场球赛已经因为双方的追逐被玩出了一种比分之外的东西,看台上的人心跳都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

    “诶迟雾,咱们来看看谈屹臣能不能卡最后一分钟再进一个球。”邹风笑着招呼她,手肘搭在腿上,身体微往前,摆出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

    连迟雾也把手里的啤酒往下放了放,目光看着球场。

    场上光线明亮,深褐色的地板反照头顶的射灯光点,谈屹臣又拿到球了。

    他盯着对方的球框架大口喘着气,像是隔着几十米远把呼吸声传到了迟雾的耳朵里,身上全是汗,对面的人紧盯他不放。

    双方拉锯间门谈屹臣抬头,隔着球场遥遥看了一眼迟雾,迟雾知道他想进球,赢不了他也想进。

    接着他和队友对了个眼神,运着球,跟防守他的人虚晃一下紧接着把球传给控球后卫,控球后卫接球后往反方向跑,跑出空位,紧接着被另一个盯防,踩着最后五秒钟把球又传回到了谈屹臣手中,他转身过防冲入对方篮下起跳暴扣!

    球被大力扣进篮中,篮筐晃动,同一时刻哨音“嘟——!”地一声吹响。

    球赛停止。

    压哨扣球。

    “哥们牛逼!”

    “帅炸了靠!”欢呼声和遗憾声同时响起一片,全场大片起立掌声雷动,尖叫声久久回荡在篮球馆上空。

    谈屹臣落地后顺手接下落的篮球,紧接着转过身,整个人汗津津的用右手捧着篮球往前走,球又在手中自然滚落在地,笑着和队友挨个对拳。

    输了,但迟雾知道他打得爽,酣畅淋漓的爽。

    “帅啊。”邹风眼神炯炯地看着场下,也弯腰拾了一罐啤酒,打开,举起来和迟雾碰杯,蛮有意思的来了句:“Honortotheend。”

    光荣奋战到最后一刻。

    迟雾勾着唇,目光放在场下,谈屹臣跟队友打完招呼后和对方球员也挨个对了下拳,边抬手擦着脖颈上的汗边笑,左手晃着篮球背心的下摆扇风,晃晃荡荡地露着一小截侧腰,看得她口干舌燥。

    她偏过头,拎过放在座位中间门的小半瓶啤酒喝了两口,把那点燥意压下去。

    一直到谈屹臣和对面篮球队长拍了下肩,俯到对方耳旁说了句话,场上的事理完了,他才抬起头,朝看台上的迟雾勾起唇角。

    迟雾挑下眉,翘着二郎腿下巴微抬看他,抿着唇,眨眼,给他传递了个“答案没有咯”的眼神。

    场下那人面上倒没多少可惜的意思在,懒懒散散地站在场中跟她对视了几秒后被人喊着退场,边往后退边手上掀着衣摆扇风。

    谈屹臣勾着唇,身上的汗还没干,漫不经心倒着走的样子勾人得要死,紧接着跟她对了个口型,嘴巴一张一合,就三个字——

    “我、爱、你。”

    真他妈会啊。

    “哟。”邹风笑着往后靠,嘴也欠:“这是跟我说还是跟你说呢。”

    迟雾看他一眼:“你有病吧。”

    有病就去治,真服了这两个了。

    看台上的人逐渐散场,邹风领着她一块到后头的休息室门口等谈屹臣。

    看着这人拿个手机,把对面球队的人挨个扫了一圈好友,邹风看她:“知道这人是打算干什么吗?”

    迟雾抬头撂他一眼:“干什么。”

    “等后面有时间门再约一把,赢回来。”

    迟雾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其他球员已经三三俩俩拎着包离开,路过迟雾时约好了似的嬉皮笑脸地打招呼,谈屹臣把刚才换下来的球服塞进包里,拉好拉链,拎起来单肩背身上,拿过一旁的外套朝迟雾走。

    待会球队有聚会,邹风不打算凑这热闹,也没这会给这俩当电灯泡的想法,打了声招呼人就走了。

    出球馆,谈屹臣抬手搂过她,故意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往她那压:“怎么样,刚才帅不帅?”

    “帅。”迟雾配合地夸了个字,被压得站不稳,提醒:“但你输了。”

    “嗯。”他笑了声,不赖账:“一个要求,随便你提。”

    “好。”迟雾点头:“让我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嗯。”

    球队聚会先前就已经说好,有女朋友的可以带上,迟雾直接被谈屹臣拎过去了,说这种球队最喜欢在一块通消息,迟雾今天跟他去,明天全校都能知道他俩是一对。

    他就图的这个。

    要喝酒,就没开车,直接打了个车往酒吧去。

    路上,迟雾手肘撑着车窗边沿,手指顺着微卷的发梢,偏过头望了谈屹臣一眼,想起邹风刚给她的解释,不信邪地问了一遍:“你刚加对面球队微信干什么?”

    他笑,嚼着口香糖坐在旁边,懒着嗓子回:“留着以后约。”

    “还真约啊?”

    “对啊,早晚赢回来。”

    “好胜心这么强?”

    他笑,又“嗯”了一声。

    迟雾眼神瞄着他:“你以前打球输过吗?”

    “当然输过。”谈屹臣看她:“不过基本后头也都找机会赢回来了。”

    “真幼稚。”

    “幼稚死你。”

    “那打架呢?”迟雾打量着他:“输过没?”

    听到这个问题,谈屹臣收起手机,默了两秒,人往椅背上靠,才开口:“输过。”

    “输过几回?”

    “一回。”

    迟雾手指抵在耳后,想着上次谈屹臣抡楚勋的样,吓得她大气不敢出,想不到这人打架输是什么样的,问:“怎么输的?”

    “怎么输的?”他叹声气,不算正经:“对面人太多了。”

    迟雾看他:“人多你还上,傻逼吧你。”

    “就是傻逼。”谈屹臣也侧着脑袋笑,下巴往衣领子里缩:“年轻,冲动。”

    “换现在还上吗?”

    “上啊。”他笑:“现在也上。”

    迟雾拿他没辙:“活该被打。”

    谈屹臣点了两下头,笑笑不说话。

    车开到酒吧门口,才下午四点,除了他们球队,全场几乎没什么其余人到。

    布鲁斯调子的歌往外哼,黄蓝色的灯光扫在人身上,算个还算清净的吧。

    谈屹臣撂下包,随便挑了个位置坐,迟雾坐他身边,人员挨个来齐,不一会桌上就上了两排酒。

    这一场不仅是计算机院球队的,还有经管院的,包括没能上场的替补,都来了,大概七八个人都带了女朋友,差不多小二三十个人,围在一起还挺热闹。

    刚打完球,那股子热血气还在,整局都玩得挺嗨,迟雾坐在那,点了两杯酒,谈屹臣跟人喝完后就转过头看她,看了会儿,拿过一个宽口杯,把杯子里倒满三分之二的啤酒,接着拎过威士忌给她倒了一小杯往下沉,调了杯深水炸弹出来。

    “挺会啊。”迟雾看他,想起这人上次生日会上摆了几排的这样的玩意,把小杯子架在宽口杯中间门,手一扫,威士忌挨个往啤酒杯子里掉,酒沫子溢满桌。

    球队已经来过一轮,谈屹臣被灌了其实挺多了,这会就笑吟吟地撑着脸看她。

    两人今天心情都好,迟雾看了眼他微红的脖颈,知道这人上脸了,笑了下,也没打算放过他,到吧台调酒师那儿要了点杜松子酒,柠檬汁,石榴汁,和一瓶冰苏打,有模有样的摇了两下,最后苏打水加满,给他调了一杯非斯杜松子酒。

    杜松子酒是烈酒,有松香,调出来的酒口味清爽。

    谈屹臣垂眼看了两秒,接着拿过,一口干完,笑着把杯口倒扣一下给迟雾看。

    迟雾挑下眉,把他刚才调的深水炸弹拿过来尝了一口,坐那儿侧着半边身子边仰起脖颈看着他边喝,那副带劲的样看得人心痒。

    喝完,迟雾学他做同样的动作,杯口倒扣,一点酒也没赖。

    谈屹臣抓起她垂在腿侧的手,跟她十指相扣的握住,低声逗她玩,喊她宝贝,宝宝,老婆。

    “谈屹臣。”迟雾看他:“你这个人,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嗯。”他承认。

    歌还在摇,前半场谈屹臣被队友灌,后半场被迟雾灌,她调出一杯,谈屹臣就喝一杯,等大家喝得都差不多了,谈屹臣就坐在那,手腕搭在膝盖上,冷白的皮肤透着酒精燥出的微红,人已经不怎么说话了。

    迟雾知道他是醉了,这人醉了的时候,特安静,也特能唬住人,光看表面像是还能再喝两场。

    散场后,酒吧外雾蒙蒙的下起小雨,灯光在深秋夜景中迷幻交错,迟雾打了辆车,把谈屹臣带回自己那。

    坐车全程,这人都是一言不发地靠着车窗,指关节撑着额头闭眼,光看这样子就醉得够彻底。

    迟雾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给他调,各种酒混在一起喝下去的滋味当然不好受,进了家门,谈屹臣自觉地坐到沙发上,醉了也不给人添乱,手插在棒球服兜里,靠在那缓神。

    迟雾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递给他,又给他冲了杯蜂蜜水放他跟前,接着就不管了,自己去浴室洗澡。

    外面小雨打着玻璃,淅淅沥沥的留下一道道水痕,客厅灯没开,房间门是跌跌宕宕的昏昧。

    谈屹臣没喝迟雾倒的蜂蜜水,而是拎过一旁迟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剩的白兰地,拿过茶几上的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仰头喝完,接着站起身往浴室走。

    ......

    迟雾腰都要断了,第一次全程从后面,腰上被这人掐出了淤青,膝盖跪在瓷砖上磨得通红,也是青了两块,没轻没重。

    等到结束,她围着浴巾坐在那边吹头发边发愣,心想着这人体力真好,白天打完那样一场球赛,这会还有多余的精力。

    房间门内很安静,只有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的细弱噪音,从浴室里出来,谈屹臣又坐回沙发上,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吹,垂着脑袋一声不吭,跟刚才在浴室胡作非为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不去睡觉吗?”迟雾蹲到他面前,轻声问。

    谈屹臣摇头:“不睡。”

    她弯下唇:“那我去睡了?我困了。”

    “嗯。”

    临走前,迟雾又不放心地问了句:“要是想睡觉,能找到卧室在哪吗?”

    他点头,手往斜后方指。

    还行,只是醉,不是傻。

    夜间门小雨还在细细密密的下,温度又在降温,迟雾把肩后的长发松松垮垮的挽起来,躺在床上,刷了半小时手机,搜索安全期不戴套中招的几率有多大,看了两条,不怎么放心,又从床上起来,在衣柜里翻出厚外套,准备去小区外面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药店。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会还得自己去买药。

    活该折腾。

    她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打算先跟谈屹臣说一声,还没开口,就见光线昏暗的客厅一角,谈屹臣沉默地坐在那。

    迟雾想了几秒后微皱眉,抬脚朝他走,走到跟前,见他正垂着头,手里握着杯酒,正在看她的日记。

    一本被她压在书架最底下的日记,写满了“讨厌谈屹臣”五个大字,不知道怎么被这人给翻出来了。

    “怎么还在这坐着?”迟雾站在他身侧,嗓音很轻。

    没理她,谈屹臣坐在那人很沉默,大半个身体都没在黑暗里,这会的状态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中,久久出不来,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声开口:“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十七中的吗?”

    他:“为什么骗我?”

    ......!

    54 054

    不断片

    两句话说完,迟雾愣了几秒,随后就静静看着他。

    细雨与路灯光线交错,室内光影跌宕起伏,每一寸的呼吸都打在对方心上。

    沉默间,谈屹臣身上气场压人,他抬起头,用手虚揽了一下她的后腰,就那么看她,红着眼圈,缓着声第二次问:“为什么骗我?”

    “......”

    高中三年都上完了,三年都没听这人提一句,现在喝多了在这翻旧账。

    室内落针可闻,迟雾垂眼看着这人微红的眼眶和他静静对视。

    “为什么骗我?”第三次问。

    迟雾深呼吸一口气,话说很狠:“因为不想去了。”

    按理不该跟喝醉的人计较,更何况没准这人酒醒后就全忘了,但既然要说,那就说。

    室内温度不低,深秋的冷气被隔绝在外,迟雾把身上的厚外套撂在一旁的沙发上,身上只剩香槟色吊带,坐到他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还记得吗,中考完在源江的时候,你总是往台球厅跑。”

    “嗯。”他点头:“记得。”

    “我经常去找你。”

    “嗯,我知道。”

    迟雾:“但有一次你不知道。”

    谈屹臣睫毛微动:“哪一次?”

    她:“你说不喜欢我的那次。”

    ......

    迟雾把他手边喝剩的半杯酒拿过来,仰起头一口气喝完,接着抬手用手背擦沾了酒渍的嘴角:“我听见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但是知道难受,很难受。

    本来挺高兴的,去离家三百米的小超市买了盒冰淇淋,待在店里慢悠悠地吃完,接着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七喜,付完钱转身往台球厅走。

    随后她就在台球室外,听见谈屹臣和张雁栖几人聊天。

    一个寸头的男生问了句谈屹臣,谈恋爱没?

    十六岁的年纪,该懂得都懂,同龄人间也爱聊起这个事。

    谈屹臣摇了下头,嗓音很淡:“没。”

    接着又问:“有喜欢的吗?”

    没等他说话,张雁栖紧跟着问了句:“喜欢迟雾?”

    “没,开什么玩笑。”他笑了声,靠着台球桌擦着球杆头,擦了几秒,随后开口:“不喜欢。”

    手放在门把手上,迟雾没进去,转身走了,一个人喝完了两罐冰七喜,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了一下午。

    后面的半个月,就剩下三天两头的吵架,因为学抽烟吵架,因为迟雾和别人走得近吵架,各自看对方的圈子不顺眼,算是水火不容了一段时间。

    回去后,她就和迟晴说了不想去十七中的事情,迟晴只确定的问了一遍是不是真的不去了,她点头,迟晴帮她找了新学校。

    她不是不想去十七中,她是不想理谈屹臣了,和他隔得越远越好。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讨喜的人。

    那个夏天,两人都在各自的视角里感受到了“背叛”,随后就是几乎没有联系的三年。

    雨还在下,像是要下一整夜,把城市浸到潮湿。

    迟雾抬手,重新拿了个杯子,自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抬手送到唇边喝了两口,谈屹臣坐在她对面,目光还是久而沉默地停留在那本日记上。

    停了很久,久到迟雾以为这次谈话就这么结束了,谈屹臣才重新开口,嗓音很低地问:“要是没那句话,你会不会跟我去十七中?”

    “嗯。”

    ……

    “他那个时候,是个胆小鬼。”谈屹臣抬起头,手摸着酒杯,纠正自己三年前说的话,嗓音很哑:“他高中三年都很想你。”

    年少的喜欢日积月累,与日俱增,从不递减。

    没有成熟的自制去遏制它,只能眼睁睁看它肆意疯长,如火燎原。

    但也因为年少,于是注定有段青涩别扭的路。

    “嗯。”迟雾长长地抒了一口气,直接把酒瓶子拿起来晃了下:“所以一开始我没觉得你是想找我谈恋爱。”

    “为什么?”谈屹臣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酒精使脖颈和锁骨红了一大片,话音很轻,暗处覆在肩身的感觉很沉。

    迟雾抬眼看他,也在醉:“我当那是你想找我上床的幌子。”

    有个恋爱的由头在前,上床这事就显得没那么苟且。

    “其实直到我外婆出事,我才觉得你是认真的,除非你是磕了药除我外找不着别人,不然我不知道那几十个电话怎么解释。”

    找她找了一整夜,知道后又把能想到的事情先她一步安排好,让她闹掰了还得受着他的恩惠。

    他最会了。

    她写了满满一个笔记本的讨厌谈屹臣,也没有把那份喜欢“掰正”过来一点点。

    “原本不打算和你谈恋爱的,我害怕,但BOOM那晚我更害怕,可以赌,是我不敢赌,我也是胆小鬼。”

    半瓶酒,一人一杯的被喝到见了底,谈屹臣坐在那,身影在暗处静静地看她。

    “谈屹臣,我不知道你喝酒断不断片,断了就断了,没断就记着。”迟雾站起来,走到他跟前,酒精也上头着:“全世界就你觉得我纯,以为我似懂非懂,找你当炮.友,都炮.友了还要跟我约法三章,内裤不穿跟你上床你他妈都不上,随便说什么你都信。”

    她顿了下,眼圈也红:“但也就你会这样了,没其他人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带了鼻音:“本来不想让你这混蛋爽这么快的,你那话我记了三年,钓你一年你也不冤。”

    “但我不想跟你计较了。”她垂眼,两人身上都沾了酒气,呼吸间都是酒精的味道:“你今天在球场,冲着我说的那三个字,把我说爽了。”

    迟雾轻轻俯身搂过他的脖颈,吻他的唇角:“谈屹臣,这里写了多少句讨厌,就是多少句喜欢。”

    风声夹着细雨拍打在阳台的落地窗,沙发上的人身体有片刻僵硬,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向茶几上的那本日记。

    被他偷看过很多次的日记,随随便便翻开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讨厌谈屹臣”。

    也是“喜欢谈屹臣”。

    耳畔只有呼吸和微喘,夹杂着外头的风声雨声,呼吸交错的气息贴着耳后,谈屹臣看着她,和她重复着那三个字,迟雾躺在沙发上环着他的腰,心口酸胀,两人视线紧紧锁着彼此,是所有感情窥见天光后的一种干柴与烈火。

    吊带被扔在地毯上,迟雾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脖颈,因为他的用力闷哼,看着他同样红着的一双眼,声音微哽:“我出生的时候,周姨抱着你在产房外等了一整晚,我从来到这世上就有你陪着。”

    迟雾抬手轻碰他滚动的喉结,眼角有泪滑过:“谈屹臣,陪我一辈子吧。”

    她其实很怕一个人。

    就趁着酒精上头,这些话她这辈子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好。”两人在昏暗浮动的光线内对视着,谈屹臣手上扣着她的手腕,一整晚的时间,风雨交加的一个夜,直到凌晨三四点房间内的响动才渐渐停下来,迟雾被弄得说不出话,枕头湿了好几回,汗湿的发丝黏在锁骨和侧颈上,身底也潮湿一大片。

    等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她撑着胳膊从床上起来,眯着眼看窗帘缝隙外的白亮,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身上的骨头像散架。

    出神的几分钟,她开始怀疑这人昨晚喝的到底是酒还是什么,能把她往死里折腾。

    缓了会,迟雾穿好吊带下床往外面走,正巧看见谈屹臣端着一碗面从厨房里出来,目光对上。

    这厨房她搬过来后都没开过火,迟雾站在那,看他那一脸面无表情的断片样,看了三秒,勾了下唇,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什么?”

    “清汤面。”谈屹臣穿着件黑t,起得早回自己那换的,他把面放在桌子上,递给她一双筷子:“尝尝?”

    迟雾用质疑的眼神看了那碗面几秒,又抬起头看他。

    谈屹臣笑,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我尝过了,还行,没下毒,吃不死。”

    “......”

    一口气睡到下午,迟雾早饿了,坐下来,将信将疑地拿着汤勺喝了口面汤,把一碗面吃完了大半碗,随后就躺在沙发上嚼着糖随便挑了个纪录片出来继续缓神。

    再爽的事过度做也不好,她受不了。

    早在昨晚睡死过去前,迟雾就给辅导员发了消息请假,缺了一天的运动会,随后在家休息了两天,周一正常去学校上课。

    “诶迟雾,你这儿是怎么回事啊?”陈潘潘端着水杯路过她,看了眼她的腿弯,白皙的皮肤上有两块很明显的淤青。

    迟雾低头,左手端着水杯,右手坦然自若地把针织裙摆往下压,靠在饮水机旁喝着温热水罔若未闻。

    “我的傻闺女。”邱粒笑着一把搂住她,左手指尖绕着羊毛卷的发梢:“大人的事你别管。”

    陈潘潘小声地“哦”了一声,眼睛还是躲在刘海后面好奇地看。

    “我打算换个发色,这个橘色我腻了,而且底下长出新头发了,好难看。”邱粒踩着高跟鞋绕了圈,碰了下迟雾:“你觉得换什么发色好?”

    “深色吧。”迟雾嗓音很淡,瞟了一眼她的发顶。

    “我也这么想的,马上冬天了,明天周五,上完课去染个茶棕。”邱粒对这个意见一拍即合,接完水后,几人一起回到阶梯教室。

    下一节是传媒心理学,两个班一起上,之前的授课老师由于腰椎问题住院,这节课换了一个老师代这段时间的课。

    四人走回教室的倒数第三排,坐下来,等着上课。

    因为是经期的第二天,迟雾在棉毛衫里贴了个暖贴,缓解了不少痛经的感觉。

    她的位置靠窗,和煦的阳光从阶梯教室一整扇落地窗外透进来,暖洋洋的落在她身前,透过T恤外面一层针织衫的网洞,照在手腕子上。

    上课铃响前的两分钟,新老师进入教室,教室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欢迎的欢呼声。

    “哇。”邱粒抬起胳膊碰了两下,提醒迟雾抬起头:“新老师挺帅啊。”

    “是吗?”迟雾抬起头,愣了下,目光落在讲台穿棕色大衣的男人身上,看上去很有风度的一个男人,面上挂着薄薄笑意,颜值也没因为岁月折损多少。

    邱粒撅嘴:“是吧?挺韩剧男主的,特像我这两天熬夜追的那剧男主。”

    “一般。”迟雾嗓音很淡,收回视线:“已婚男人,没什么好看的。”

    邱粒看着新老师无名指上的婚戒,不三不四地“啧”一声:“那跟谈屹臣比,是还差不少距离。”

    迟雾笑着“嗯”了一声。

    上课上到大半,桌位里的手机震动一声,迟雾摸着阵阵隐痛的小腹,也没什么心情听课,干脆直接把手机拿出来看。

    C:【来事了吗?】

    WU:【嗯,怎么了?】

    对面过了几秒才回:【我喝酒不断片。】

    迟雾看着聊天界面的信息,愣了两秒,随后那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场面开始反反复复的出现在脑子里,耳根开始烧。

    C:【下午给你送红糖水。】

    迟雾这才回:【你也记得你干了什么?】

    C:【嗯,没事,有了就生下来,我要。】

    WU:【你才二十不到。】

    C:【这两天在看国外法定领证年龄,算过时间了,真有了这孩子正好赶我二十岁生日。】

    WU:【你才二十不到。】

    C:【孩子他妈是你,我觉得二十岁当爹这事挺圆满。】

    作者有话说:

    【掰着手指头算时间真的好可爱(bushi】

    【少爷只吃过爱情的苦,现在连爱情的苦也没有了==】

    neishe一整晚啊)。隔壁日日领证后才尝试了一次,还是被澄姐勾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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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亲

    日头光线移动在脸上,迟雾微眯眼,把手机熄屏撂进包里,抬起手拉起一旁的窗帘,把日光挡在外面。

    “那位同学?”讲台上的老师手撑着桌面,看着教室西南角的女生,抬手点了下:“能不能回答一下我刚才提的问题。”

    邱粒赶紧用手肘碰迟雾,提醒:“喊你呢。”

    迟雾这才从透着薄光的窗帘上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看了眼黑板上新老师自我介绍的名字,脖颈微垂,把邱粒指给她的一段读出来。

    “嗯,答得正确。”宋临源点头,笑着给了个“请坐”的手势,回过头调出一张新的PPT:“下次如果不用同桌帮忙就更好了。”

    底下一阵笑“嘘”声,迟雾看了眼讲台,没什么表情地坐下来,后背微往后靠,从包里翻出盒糖,丢进嘴里一颗,没滋没味的嚼着提神,勉强打着精神听完一整节课。

    迟雾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按照说好的等谈屹臣给她送红糖水。

    教室后还留着几个不着急走的同学,也有下一节早早赶来占位置的别班同学,迟雾趴在课桌上等着人,闲来无事地把手指放在从窗户照在桌面的光线上,触碰着秋冬暖洋洋的温度。

    正值课间,走廊上有吵闹聊天的嘈杂,没等多会,谈屹臣便穿着件宽松的黑色外套,拎着保温饭盒出现在教室前门。因为外头有风,这人额前的灰棕色短发微乱,但架不住个高脸帅,后头的几个人开始把视线放他身上。

    谈屹臣在教室里扫了眼,看见人后,迈着步子走到迟雾面前坐下,饭盒撂在桌面:“肚子疼?”

    迟雾“嗯”了一声,从桌面上坐起来,肩头的发丝微乱地贴在针织衫上:“红糖水?”

    “加了姜枣。”谈屹臣打开保温盒,露着骨骼感分明的手腕,把冒着滚烫热气的红糖水倒进小碗里,递到她面前:“喝完送你回去休息。”

    “好。”迟雾应了一声。

    已经快要临近冬天了,空气干燥又透着深秋的冷意,迟雾喝完,晃了下空空的碗底:“回家了?”

    这个红糖水和他家阿姨做的味道几乎一样,有一回迟雾去他那刚好赶上来姨妈的第一天,痛经,周韵就让阿姨给她做了一碗,加了姜,但不辣,喝完身上很暖。

    “没。”谈屹臣给她又倒了一碗:“跟阿姨打了个视频,让她教的。”

    “哦。”迟雾拿着勺子拨浮在最上面的红枣,人有点昏昏欲睡:“那你挺有天赋。”

    “还行。”他微哂:“照顾女朋友绰绰有余。”

    迟雾不理他这样。

    等了一会,等她嘴唇红润的喝完,不知道是被不明显的姜味辣的还是热汤暖的,整个人比刚才活过来不少,她抬头看他,问:“你下午没课对吧?”

    “嗯。”

    “去大排档?”

    “这个天去大排档?”谈屹臣看她:“肚子不疼了?”

    “嗯。”迟雾站起身,拽着包,问他走不走?

    今天外头气温只有十几度,路旁的梧桐橙黄交接,迟雾犯懒地靠在车窗上,见店到了直接推门下去,谈屹臣把车停好后过去找她。

    天还不算太冷,店面外头依旧摆了不少餐桌,迟雾今天只穿了灰色针织衫,这会在外面套了件谈屹臣的黑色男式外套,宽宽大大的穿着防风保暖。

    看着天色逐渐转暗,迟雾坐在大排档的塑料座椅上,跟老板要了几瓶啤酒,谈屹臣没说什么,手插兜里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见她拿过开瓶器开了第一瓶,才出声:“就一瓶,多了不能喝。”

    迟雾手握在瓶口:“我点了四瓶。”

    “就一瓶。”

    “四瓶。”

    “不喝就走。”

    “......”

    弄不过这人,迟雾也不跟他争了,一瓶就一瓶,开完瓶盖,喝下去的第一口,迟雾全身就被冰冷的液体刺激得吸了口凉气。

    “你不喝?”她看他问。

    谈屹臣:“开车。”

    “噢。”那她一个人喝。

    暮色在冷气中四起,谈屹臣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根烟打发时间,迟雾把头发丝往后捋,从盘中拿了根串,细嚼慢咽地吃完一根后往垃圾桶投过去。

    “心情不好?”谈屹臣出声问。

    迟雾不跟他装,“嗯”了一声:“这你都能看出来?”

    他笑:“你觉得呢。”

    “嗯,就是一点小事。”赶在他问之前,迟雾撑着脸,把这事敷衍过去:“吃完这顿就能好。”

    谈屹臣静静看她。

    为了岔开话题迟雾伸手拿过他一旁的烟盒看了眼,随口问:“你这抽的什么,双爆?”

    谈屹臣“嗯”了一声,手搭在桌沿,剩下的半截烟在指尖缓缓燃烧,肩身往后倚,如她的愿把话题切了一个:“今天那消息怎么不回?”

    “什么消息?”

    “别装。”

    “......”

    停了几秒,迟雾把还没喝完的啤酒瓶放在一旁:“这不是没怀。”

    “嗯。”谈屹臣看她:“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迟雾挑下眉:“想娶我?”

    他笑:“嗯。”

    昏黑夜幕下堵塞的车流打着灯,还没等迟雾想好怎么接他这话,前方传来声鸣笛,一辆敞篷停到两人的路边。

    盛薏停稳车,穿着机车皮衣外套和马丁靴,两个大耳环甩着一下一下的走到两人面前,跟不敢认似的,抬手用中指把墨镜拉下来些,看:“你俩怎么在这?”

    谈屹臣没什么表情,下巴微抬地瞄她一眼,反问:“你怎么在这?”

    盛薏挺自来熟地拉过一旁的板凳坐下来:“剧组在这附近,收工了出来逛逛。”

    原本她只是来南城玩一段时间就回沪市,但上周经纪人临时让她进了个组,原定演员跟制片方闹掰了,她临时替上,演女三,目前拍摄阶段的取景地在这边的一个传媒学院。

    这会迟雾和盛薏也算是认识,谈屹臣眼神撂在她身上两秒,随后就没管,靠着椅背刷着手机回了几条信息。

    这家大排档靠着几所大学,年轻人多,光店门口就坐满好几桌人,盛薏好歹是个模特,不管是骨架子还是那张脸,走到哪都是出类拔萃的一类,这会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在这,旁边相邻一桌的几个人,眼神开始放在她身上。

    盛薏仿佛无知无觉,把墨镜一撂,随心所欲地拿过一瓶啤酒起开。

    迟雾朝她看一眼:“不怕被拍?”

    盛薏斜过头,挑了下眉,解释:“无所谓,反正被拍的只要有谈屹臣,不管什么料,他家会出手。”

    “吃饱了撑得?”谈屹臣视线直接从手机上抬起来,伸脚,往自己跟前勾了下盛薏的板凳腿,差点把人掀下来。

    迟雾脸颊贴着酒瓶子笑了半天。

    三人坐了会,之前点的串吃得差不多了,谈屹臣起身到店内加串结单,盛薏在剩下的几串里挑了个最低脂的西兰花放到嘴边,想起什么事似的看迟雾:“我老板是不是想签过你?”

    “CG?”迟雾点下头:“是遇见过一回。”

    盛薏咽下口中的西兰花:“上回喝多了,忘了这茬,没跟你说,我老板看了爆料后还跟我提过你。”

    “是吗?”

    “嗯,我老板还是想签你,问我有没有可能说动你,打算让你借着上次的爆料跟我炒CP。”

    迟雾斜她一眼,这CP挺新潮。

    “当然啦,我拒绝了,我又不傻。”盛薏笑:“我最近资源好的不行,全是杨西语那头的。”

    迟雾捧着脸看她,等她下文。

    “你男朋友搞得咯。”盛薏舒心地撅下嘴:“非得招你一下,她人现在在家歇着了,我又不是傻缺,往枪口上撞。”

    迟雾垂眼,皱眉想了一秒:“那杨浩宁呢?”

    “杨浩宁脑子比杨西语上道得多,他拿自己跟你比,傻了吧。”盛薏回头看了眼,才小声靠近她:“早说了,谈屹臣这人跟邹风差不多,看着跟个傻白甜似的,其实手黑的不得了,就算是杨浩宁掺了这事,谈屹臣该搞还是搞。”

    迟雾脑子里过了一遍盛薏“傻白甜”的三个字评价,没忍住扯了下嘴角,觉得蛮中肯。

    有时看着确实傻白甜。

    “炒CP干什么,增加热度?”迟雾看她一眼,她经常会看时尚杂志,但从不关注娱乐圈里的门门道道。

    “差不多。”盛薏懒着声,无所谓地回:“基本多多少少沾一点,男女,男男,女女,什么样的都有,粉丝爱看。”

    迟雾想了两秒:“那付浓呢?”

    这算是CG手里头捏的最红的一个了。

    “付浓?那她倒是没有,就算是同一个公司,一年也见不着她两回,不过我听我经纪人喝高了说过一嘴,她私底下有个蛮牛逼的富二代男友,公司那边不敢拿她炒作太过火。”说完这段,盛薏就挺糟心地骂了句:“看人下菜的狗玩意。”

    “你不混这行可惜了。”盛薏打量她:“光靠谈屹臣你也用不着担心什么了,玩一玩的资本足够,而且听说你们俩家世交?后台挺硬啊。”

    多数人听了她跟谈屹臣的关系,都以此类推的,以为迟晴开的公司也有多大,但其实只能勉强算作有头有脸,规模和谈家比起来还差得多,两家完全是前两辈人积累下来的情分。

    迟雾对谈屹臣这方面也不太了解,除去暑假跟着谈承实习了一个月,其余时候,没问过他都在干什么,于是随口问了句:“他很有钱?”

    有钱到能捧她的那种。

    盛薏也不太肯定:“差不多吧,这就挺私事的了,我也不清楚,就有时候聚会时听两句,感觉他投资了蛮多东西的,赚不赚就不知道了,我以前也认识过一个差不多的富二代,家里这个阶段都这样,父母会带着见识自己那边的资源人脉,也给钱造,看看能翻出多大水花,不过谈屹臣比那个富二代命好,那富二代上头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本来跟一个姐妹谈得挺好的,两人一块学生时代走过来的,但他爸爸不同意,直接把人扔国外去了。”

    “喔。”听完,迟雾没什么反应地点头,对这种豪门八卦的兴趣度很低。

    南城夜间的风要比白日大些,迟雾不自觉的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

    两人没等太久,谈屹臣点好单后从店里出来,瞄了盛薏一眼,随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把下午没喝完的红糖水倒给迟雾,紧跟着服务员端着几个盘子放到桌面。

    红糖水依旧冒着热气,三人一块吃到九点多才打道回去。

    十一月底的时候,南城迎来了第一回的大幅度降温。

    迟雾无聊地在学校上了大半个月课,迟晴月底出差,飞米兰,去半个月,周末周韵打电话让谈屹臣回家吃饭,知道迟晴出差的事,让他顺便把迟雾带过去。

    两家这会都还不知道她和谈屹臣的关系,迟雾暂时也没跟家里交代的打算。

    因为赶了一晚上的课后作业,迟雾昨晚只睡了不到四小时,这会无精打采地靠在副驾驶,看着道路上头呼啸而过的地铁,还是觉得头晕脑胀。

    “不舒服?”谈屹臣握着方向盘,偏过头看了眼迟雾的脸色。

    “嗯。”迟雾嚼着薄荷糖提神,叹声气,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没睡好。”

    一路堵车,回去花了大半个小时,车开到前院,迟雾先下车,谈屹臣把车泊进车库,周韵披着件墨绿色坎肩从客厅里出来,披散着的卷发显得格外温柔,迟雾礼貌点头,打了声招呼。

    看着迟雾身上的大衣和针织裙,周韵过去摸了下她的手,轻声问:“怎么穿裙子了,不冷?”

    迟雾“嗯”了一声,点头:“不冷。”

    见两个孩子都到了,周韵牵着迟雾进到客厅,问她今天想吃什么,待会让厨房阿姨做。

    迟雾想了半天,点了个蟹粉狮子头。

    问完,周韵到厨房交代,客厅内暖气温度适宜,熏着一种淡淡的安神的香,迟雾脱下外面的大衣,穿着米色开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精神不济。

    “还是不舒服?”谈屹臣坐到她身边,嗓音也带着股懒,膝盖贴着她的膝盖,侧过脸看她。

    “嗯。”迟雾点头,叉了块果盘里的梨块:“晕。”

    精神状态差的情况下,她容易晕车,更何况刚才路况不好,一路走走停停。

    话刚说完,东西没嚼几口,刚才在车上难受了一路的劲就涌了上来。

    “喝点水。”谈屹臣靠在一旁看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顺着她的后背:“出去透透气?外面空气好点。”

    迟雾单手捋着额发,接过水杯摇头:“不用。”

    吐出来的一瞬间已经舒服多了。

    “行。”谈屹臣随便她,微俯身,见人还懵着,把人拉过来吻了两下:“要是不舒服,及时跟我说。”

    “嗯。”迟雾点头,没什么多说话的欲望,这会离吃饭还有段时间,她打算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室内温度不低,但这么睡容易着凉,谈屹臣见她倒头就睡,从沙发上站起身,准备去拿个毯子过来。

    他转过身,随后就见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酒柜旁,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周韵和谈承。

    “……”

    周韵回头跟自己老公对视一眼,故意开口:“都上大学了,这俩孩子还这样子亲,是正常的吗?”

    谈承只顺着她说:“上次是什么时候?”

    “刚上小学吧。”周韵挺认真地想:“小雾睡着了,你儿子偷亲的,我还拍了照留着。”

    谈屹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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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局无解

    这事有点突然,前一个多月花边爆料那事,谈屹臣被关在家里的两天,私生活被盘了个遍,最后周韵拿他的身份证去查,但没查到什么只好作罢,只是第六感在那,总觉得谈屹臣跟盛薏有点什么。

    原因也简单,青春期少男少女那点事,她也是过来人,能理解,但不知道她儿子什么时候又跟迟雾扯上关系了。

    这要是在迟雾身上惹出什么麻烦,后头不好办,不是花钱就能摆平的事,是两辈人的情分跟脸面。

    迟雾还在客厅睡着,周韵正襟危坐,诈他:“什么时候的事?”

    “暑假。”上钩上得很痛快。

    “真行啊你。”周韵把一旁的杂志往他身上扔,连着问:“那那个模特呢?你给我脚踩两只船?”

    谈屹臣头一回见自己亲妈这么上火,笑了下,嘴欠:“您怎么知道就两只?”

    “……”

    这话一出,周韵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软底家居拖鞋都被她带着气得踩出了声响,朝他走,谈屹臣挑眉,戒备地站起来往后躲:“你是不是想死?你要是敢在小雾这乱来,你看我认不认你这个儿子!马上就跟你爸再生一个!今晚就生!你这辈子都别回这个家!死之前也给我先去你迟姨那磕头认错!”

    眼看人真火了,谈屹臣这才欠不拉几地叹声气,靠在沙发的另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没,就迟雾,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正儿八经的谈恋爱,没乱来,不信您等她醒了自己去问。”

    周韵喘着气,停了会,消化了下谈屹臣给的信息,火稍微下去了点:“真的?”

    “骗你有糖吃?”

    周韵又火了:“那你给我嘴欠个什么东西,嫌你妈活太久了是吧!”

    “没。”谈屹臣挑下眉,长腿一迈又在前头的沙发上坐下来,闭上嘴等周韵把这阵火降下去,在果盘里挑了个降火的梨子拿起来削皮。

    “那那个,模特呢?”周韵问。

    “就一朋友,营销号鬼扯。”

    周韵皱眉:“那你谈恋爱这事怎么不早跟我说?”

    “料上不是写着。”谈屹臣挺淡定地削着手里的果皮,抬眼:“您没看见?”

    “就放一张你俩靠一起的合照,扑风捉影的,你说我信不信。”周韵拢着披肩,人已经差不多消气了,又恢复了之前端庄温柔的那个样:“我手里你俩更亲密的照片多的是,哪个不比那合照靠谱。”

    谈屹臣把削好的梨放她面前,也不多扯,反正知道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刻意瞒着。

    说完,谈屹臣起身回客厅,坐回迟雾的身边,等着人醒。

    晚饭在晚上六点,迟雾睡了两个小时后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光顾着吃狮子头,吃饭时根本没注意到餐桌上与平时有些不同的微妙氛围。

    吃完饭,周韵装作不知道这事的跟迟雾聊了两句,问她在学校的学习情况,随后就和谈承一块出门,只留下两人在家里。

    谈屹臣知道周韵这是不好意思了。

    从小看着一块长大的两个孩子,自己平时没少开玩笑,但真确定上这层关系了,也得花点时间适应。

    保守估计,周韵今晚得跟迟晴那头打两个小时的视频通话通信,讲这个事。

    二楼,迟雾无聊地穿着谈屹臣的一件T恤,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往下看,看狗爷蹲在草丛边扫着尾巴,她回过头看谈屹臣一眼:“快十一点了,你爸妈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了吧,估计公司有事。”谈屹臣擦着头发,身上只穿了条裤子,肩胛骨还有被迟雾刚抓出的红痕,人挺淡定地走到飘窗旁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迟雾露在外头还带点红的腿根。

    “那我今晚是不是能跟你睡?”迟雾问了这么一句。

    “嗯。”谈屹臣笑笑,帅流氓地回了一嘴:“还没够啊?”

    迟雾伸腿踹他:“欠不欠?”

    谈屹臣笑着哼了声,没搭理她这茬,靠在沙发上,拿过一旁的七喜“啪”地一声打开:“对了,跟你说个事。”

    迟雾望他:“什么事?”

    “我爸妈他俩知道了。”

    “知道什么?”

    谈屹臣把手上的环扣扔进垃圾桶,肩身顺着往后靠,才回:“知道咱俩在一起的事。”

    “……”

    脑子里慢了半拍,回忆了一下可能大概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迟雾点头“噢”了一声,随后继续在那边晃着腿。

    见她没什么反应,谈屹臣放下心,喝完两口汽水后看她,问道:“坐那上面不冷?”

    “嗯。”迟雾晃着两条纤细白皙的腿,跟他隔着一米距离:“你不也就穿了一条裤子?”

    “我又不肚子疼。”笑着看她两眼,谈屹臣稍起身,把搭在沙发一侧的外套递给迟雾,给她穿上。

    人靠过来的时候,跟前瞬间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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