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主被当成祭品推到南阳江畔。池珞心道。 (9)
扣着。
被强行扣住手腕的池珞再也无法伸手护住自己,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唯一的那件外衣散开。
可怜的瑞鹿师姐红着脸颊,仓促地避开眼前小师弟极具侵略性的视线,雪白的耳尖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般可怜可爱。
她的视线望向了崔辰安身后——
那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池。
“经过了姐姐这一回的逃跑,我想了想,到底还是我对姐姐太温柔了,才让姐姐这般胆大妄为。”
崔辰安的手顺着池珞的锁骨,一路向下。被他触碰到的肌肤,都跟着起了薄薄的红色,看上去颇为惹人怜爱。
“所以姐姐,这回我不打算对你太温柔了。”崔辰安的眼眸之中是化不开的浓墨,声线也紧跟着骤然一冷。
被抱在崔辰安怀中的池珞也随之倏地一失衡,待得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已经被崔辰安拽着拖到了水中。
小师弟的吻也随之覆来。
作者有话说:
? 56、鄜鄜假意抵抗(一更)
刚一落入到水中, 池珞便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小腿顺着没入到了一阵温软的炙热当中。
她脑中一空,大抵是猜到了:这里应当是在春深台里的一处热泉汤池之中。
汤泉的温度偏烫,直直地灼在了池珞的肌肤上。由于没有事先的预热准备,池珞原先白净如雪的肌肤都给这热气忽地氤氲红了, 令得她瞧上去如同妖冶勾人的红玫瑰。
先前池珞看春深台的地图的时候, 尚且还在想:若是有机会的话, 她定然要在这处汤池好好享受一番。
只是那时候她暂且没有想到,小师弟居然是想用这般不一样的方法来“享受”这热泉汤池。
此时的池珞散落的鸦色长发发尾拖曳在水中, 乌墨色的男式外衣顺着她瘦削的肩膀披下, 雀头色的纹路一半浸没在了水中,在水中浮浮沉沉、飘飘悠悠。
雪白泛红的光景则是顺着外衣的边缘而下,足以让人窥见。半遮半掩的风情令人浮想联翩。
而崔辰安现在正将池珞的手腕紧紧地抵在玉白的池壁边, 池壁上的玉料温温凉凉,紧贴着她的腕间传来。
池珞如今整个人都被紧紧摁在了池壁上, 她倘若是胆敢挣扎半分,身体便会硌到身后硬质的玉石,硌得生疼。这令得她的眼眸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小师弟身上的衣裳也都一大半浸没在了水中,垂落着的乌墨色长发也氤氲上了汤泉中的水汽, 唇齿则是与池珞的唇齿相依相偎。
崔辰安如同一只暴起的狼崽, 啃噬着可怜娇弱的小鹿, 根本就不可能将到手的猎物放跑分毫。
这温泉汤池并不深, 少年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 抬手将池珞死死摁在池壁之上,随着池珞的挣扎与小师弟手上的力道, 令得池珞的身躯愈发颤抖了来。
如果说瑞鹿师姐娇弱的身躯就像是颤颤巍巍的花枝, 小师弟臂膀线条爆发出的力量就像是狂风骤雨, 几乎是要让池珞整个身体作为玉石镶嵌在池壁之上。
池珞纤细白皙的手腕遭不起这般的摧残, 在她与崔辰安剧烈的对抗下,娇嫩的手腕被少年的指骨勒出了几道交错着的红色指印。
她娇柔的身躯也在挣扎时时不时地撞击在身后的硬质玉石上,被撞得生疼。疼得池珞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背上后腰上,也许都要被硌出来紫青色来了。
水花也在两人剧烈的对抗之中时不时地被溅起,水面上的粼粼波光也似乎跃动的愈发轻快明显了。
崔辰安鬓边乌墨色的长发垂下,随着他啃吻的动作,摇摇曳曳,时不时地蹭过池珞那张玉白的小脸。
发尾上捎带上的水珠顺着落在池珞的脸上,显得她像是晨起时沾了朝露的雪白仙草。
汤泉之中升腾而起的热气使得池珞的脖颈间也被水汽缓缓晕染成了红色。白色与红色渲染在一起,像是真实与虚幻交织,令得她瞧上去愈发娇柔可人。
池珞被吻得脑袋发昏,在一片热气之中几乎是失去了身上的力气,春葱般的纤指纠缠在了崔辰安腰侧的束腰之上。
两人隔着崔辰安身上那层薄薄的衣料紧密相贴。
池珞身上的肌肤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崔辰安身上冰凉的衣料,感觉到小师弟衣料上绣着的凹凸不平的纹路印在自己娇嫩的肌肤上。
许是要留出一些印子了。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走神去想。
池珞挣扎不过崔辰安的力道,她原先绷紧着的指尖骤然一松,无力地自然垂下。
手上是挣扎不过了,故而她只得狠下心来,转而寻求他法。
于是池珞眼眸之中目光蓦地一凝,尖锐的牙齿忽而一道狠劲儿,猛然咬破了少年长驱而入的舌尖。
崔辰安猛然吃疼,眉峰略略一挑,却是不曾放开池珞。他反而是膝盖压在池珞的腿上,而后空出一只手来,指骨穿插过池珞鸦色的长发,强制摁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吻得是血肉模糊,池珞在挣扎之中睁开自己的眼眸来,却看见崔辰安那天生流长而下敛的眼尾上竟是捎带上了一丝病态的餍足。
显然是沉醉于这个吻中,而全然无视掉了自己正在渗血的舌尖。
池珞被摁着后脑勺,她能够感觉到崔辰安的那只手扣在自己脑后的力道。这强劲的力道逼迫得她根本无力抵抗,只得被迫与崔辰安沉沦在这一个长吻之中。
破碎的呜咽声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又被小师弟这吻变成了含含糊糊的音调,听起来当真是格外可怜。
池珞意图后退而不得,她被迫坐在汤泉的没入水的边缘,身上的力气被吻得时有时无。
小师弟的外衣原先是松松散散地披在她的肩膀之上,却因着汤泉中的水,使得她腰间的曲线愈发明显了来。
而她最开始穿着着的大红色嫁衣,上边破损的绣线在水中飘飘悠悠。这几缕红在清澈的温水中显得是那样的明显。
崔辰安像是终于注意到了池珞身上早已被傀儡丝线扯得碎成不成样子的嫁衣。
一吻过后,小师弟那双漂亮的眼眸便低垂着,目光极具侵略性地顺着池珞的脖颈一路向下,霸道地逡巡而过。
方才在与崔辰安亲吻时,池珞尚且还能在被动之中放弃掉自己心中的羞涩。可是现在小师弟的目光是那般的直白,这令得池珞被看得是手足无措。
她的手腕又被崔辰安的指骨强制桎梏在硬质玉石的池壁之上,这使得她根本无法伸出手,将自己身上唯一算得上是遮掩物的长款外衣收拢收拢。
池珞现在已经快分不清落在她肌肤上的究竟是崔辰安的目光,还是汤泉之中温暖微烫的水波。
乌墨色的外衣绣着雀头色的丝线,此刻却丝毫不起遮掩作用,反而是顺着,紧紧贴在池珞的腰侧腰缘。
而完全浸没在水中的外衣下缘则是漂浮着,衬托得池珞那莹白白腻的小腿脚踝,愈发纤细可爱。
这般的羞耻令得池珞的身躯不由得细细地颤抖,这不自觉的颤抖幅度由细微渐起,直到格外明显地被捕捉到崔辰安的眼中。
“姐姐,我看到了。”崔辰安还不忘在她的耳边低低地笑着。
略显凌乱的气息吐露在她的耳边,池珞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一烫,一时间竟是说不出来这究竟是羞的还是汤泉水汽熏热的。
“无耻。”池珞的手腕挣扎了一下,咬牙切齿地从嫣红的唇中挤出这一句责骂。
她几乎要被崔辰安羞到了。
崔辰安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她的颈间,与池珞脖颈间的细腻柔嫩依偎在一起,一路向下而来。
小师弟的动作令得池苡糀珞眸中含泪,眼尾也都被撩红了来,脑袋上的鹿茸也在此时又抽条生长了寸许。
在崔辰安细腻的触碰之下,池珞脖颈间的锁骨如同一双振翅欲飞的蝴蝶,好像在下一刻就要扑闪着翅膀而去。
姐姐果然是颤抖得更厉害了。
崔辰安鸦羽一敛,秾丽精致的眉眼间弯弯起来看似纯良无辜的笑意。
“你在颤抖什么呀,姐姐?”
崔辰安声线的尾音略略上扬了来,悦耳得听起来还颇有韵律。
“莫非是在害怕我吗?还是在害羞呀?”
如玉如竹的指骨上捎带的冰凉游离在池珞的身上,与披在她身上的紫黑色外衣一般,一路垂落向下。
像是世家之中的文人雅士细细摩挲过什么精美的艺术品。
“姐姐,你当真是漂亮极了。”崔辰安的声音之中夹杂着笑意,乍一听起来,当真会让人以为这声线的主人会是什么纯澈干净的少年郎。
而这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却是忽而含住师姐那小巧可爱的耳垂。
像是凶恶的野兽骤然衔住猎物的脖颈,像是在品尝一颗小小圆润的甜葡萄,也像是在品味着什么琉璃盏倾倒后落下的清酒佳酿。
“真是好看得很。”
声线绵长,促狭之下还不小心带出了崔家那地的独特腔调。
崔辰安原先就生得好看,微微偏头做这般动作时,那道下颌线是那样的清晰明显。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动作闲散得悠然。
“崔辰安,你住嘴!”池珞扭动了下自己的身躯,牵连着腰间缠着的嫁衣红色丝线也跟着在水中悠悠而动,“就算你这般做,我也定然是不会屈服于你的。你以为你在我的心中能够比得上我师兄半分吗?”
“姐姐心里怎么还念着旁的男人呢?”崔辰安闻言,唇从池珞的耳垂离开,冰冷手指掐在了池珞的下巴之上。
他强迫池珞的视线看向自己。
瑞鹿师姐的眼眸泛红,眸中泪水却不肯落下。而那小师弟眼白胜雪,瞳孔则是化不开的乌墨色,看向师姐的视线微冷。
“姐姐就算是念着别的男人又如何?”崔辰安轻嗤了一声,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对师姐说话,“腰间还挂着嫁与师兄的大红色嫁衣,却要被迫迎合于我……这强扭的瓜对我衔月而言,已经算是足够解渴了。”
池珞眼眸之中的水光一颤,在崔辰安的注视之下,气得是浑身颤抖。
崔辰安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掐在池珞下巴上的手指,转而触碰上她的唇。带着薄茧的指腹研磨在池珞的唇上,将她唇上的嫣红都给摁白了来。
池珞哪能受得了这般羞辱。就算是受得了也要是假装受不了。
她强制催发着自己身上的血脉,脑袋上的鹿角开始以更快地速度抽条生长而来。身周的灵力都开始急速向她涌动而来,席卷起一阵又一阵的灵力迅风。
崔辰安眼眸一怔,也是意识到了池珞的反抗。乌墨色的碎发散在他白到近乎不正常的额前,显得他是那般的低落可怜。
姐姐到底是抵触他的。
哪怕要付出代价,催动着自身体内的血脉之力,也要恨不得除了他去。
只是,那又如何?
崔辰安轻笑一声,而后轻笑变为了弯腰大笑,那流长而下敛的眼尾上都捎带上了一种无声的癫狂。
池珞靠着自身的血脉之力召集而来的灵力已然是化成了恐怖的巨团,像是一块山崖上奔涌而下的巨石,重重地朝崔辰安砸去。
这灵力之中涌动着锋利的戾气,系统这么一看这其中蕴含着的能量,都被惊得啧啧砸舌。它觉得它的宿主根本不像是在作戏,简直像是在下死手,好像恨不得小师弟被直接砸死了来。
“哈哈哈哈哈……姐姐。”崔辰安终于是侧过眼眸来,往那边聚集而成的灵力团看了那么一眼。
那一眼是那般的懒散而轻蔑,冷白的肌肤似乎都显得愈发冷冽了。
池珞聚集而成的灵力团由远及近来,在几乎要砸到崔辰安的身上时,崔辰安终于是有了动作。
他身上的灵力邪术混杂在一起,紫黑色的团雾也像是能铱嬅够侵蚀一切那般,张开着血盆大口向池珞的灵力团袭去。
在做出反击之余,他的手还不忘下滑来,不轻不重地掐在了池珞腰间的软肉上,俯身将池珞压在身下,继续吻上了她嫣红的唇。
两团灵力团撞在一起,上边聚集的能量被撞击得都四散了开来,夹杂着戾气的灵力只席卷着割破了崔辰安的衣裳,而未曾能够伤到他本人分毫。
崔辰安像是只把池珞这催动瑞鹿血脉的奋力一击,当成是不痛不痒的小情调一般。
他甚至依旧没有停下吻着池珞的动作,唇齿也从池珞的唇上转而落在了她的锁骨之上。
像是狼崽对待自己不听话的猎物,尖锐的小虎牙在上边惩罚性地咬上了一口。
这忽然间的吃痛令得这可怜的瑞鹿师姐忍不住倒“嘶”了一口凉气,唇齿间溢出的气息也忽而错乱来,显得分外勾人。
崔辰安的手摁着池珞的手腕,令得她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手腕间浮动起伏着的挣扎让池珞看上去是那般的无力。
“空门大开,全是破绽。”
流连在池珞雪白的脖颈间的崔辰安甚至有闲心,空出时间来,凑到池珞耳边故意调笑这么一句。
池珞不由得被羞得脖颈脸上连成一片红,贝齿也咬着自己的下唇,看上去几乎是要无法承受崔辰安这般的折磨欺辱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看上去。
池珞鬓边的鸦色长发凌乱,在挣扎之下半遮掩住了她的神情。崔辰安自然也无法注意到她悄然上弯着的唇角,也错过了她眼眸之中泛着的无比兴奋的幽光。
【娇弱可怜的瑞鹿分明是有在奋力挣扎了,但是她究竟还是太弱了,哪怕是聚集了全身的血脉之力也只能够伤到小师弟身上那无关紧要的衣裳。】
无关紧要的衣裳……嘻嘻。
方才的池珞聚集的灵力团确实没怎么伤到崔辰安,但是他的衣襟早已经被灵力带起的锋利气息割裂得不成样子。
兴许小师弟并没有注意,但是池珞却能够清晰地看到少年那露出的白瓷一般的肌肤,她甚至能够明了地看到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肉线条。
没想到穿上衣裳时看上去还是清瘦的小师弟,衣裳破损之时也是这么有看头。
而他锁骨上那一点朱砂痣就像是朱砂晕染在了水中,看上去是那般的盈盈可爱。
明明是就那么一点的朱砂痣,却像是凝聚成团的水珠,好像只要她伸出手来拨弄那么一下,这点朱砂痣就可以如同水珠滚荷叶,从小师弟的锁骨上,抱着团滚入锁骨窝中。
池珞的眸底划过幽光,她看起来是那般的羞愤,张嘴便在崔辰安的肩上狠狠地噬咬了这么一口,好像是恨得要从他肩膀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而事实上,她那锋利的小虎牙是那般恰到好处地咬在那点可爱的朱砂痣上,力道重得几乎要让那点朱砂痣刺破出血了。
感受到了池珞的反抗,崔辰安也未在意,他只是指腹间牵拉一动,上边缠绕着的傀儡丝线也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灵力丝线像是一条接一条的锁链,缠绕在池珞的手腕上,将她死死地锁在了汤池边缘的白玉池壁上。
一道又一道细细的灵力丝线勒进她腕间的白肉里,在池珞的挣扎之下,渗出愈发显眼的血珠。而这血珠落下时,便在汤泉池水中晕着散开。
“姐姐,你这次别想逃。”崔辰安晦暗着眼眸,声音湿濡且微哑。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将池珞的小腿抬至自己的腰间,手上指骨慢条斯理地褪下她的绣鞋和足衣。
绣鞋悠悠地沉没在了汤泉之中,像是浩瀚星河之中的一叶扁舟,被繁星水波带得是浮浮沉沉。
池珞此时那修长且莹白如玉的腿在水波浮动之中好似能够盈盈发光,她那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赤足,带动着汤泉池水微漾。
圆润可爱的脚趾和漂亮的足弓,小腿腿肚被少年的指骨掐捏着,轻轻颤抖来,在水池中划出流畅的痕迹,撩带起水雾朦胧。
这升腾而起的热气几乎是要让人意识模糊不清。池珞那双本该圣洁无瑕的眼眸之中也氤氲上了一层雾气,看上去显得颇为迷离。
兴许她的意识都被亲吻得混沌不清了,池珞扬起的鸦色睫羽上边都沾染上了水珠,看上去颇为可爱。
崔辰安俯下身来,手指蜷曲着,摩挲了下池珞白净如雪的脸边,而后颇为怜爱地亲吻了下她的唇角。
小师弟难得地有些放轻放柔了些动作,替池珞将散落的鸦色长发捋到了耳后。
少年郎的唇角微微漾起一个甜甜的笑意,眸中弯弯可爱的弧度未消。
却听得面前的师姐含含糊糊地呢喃了两个字:“师兄。”
池珞眼眸之中流转着潋滟的波光,看起来像是跃金着的浮光那般,看起来亮闪闪的。
“师兄……”她又轻柔婉转着道,眼尾悄然流曳过一丝狡黠。
崔辰安的指骨骤然攥白,傀儡丝线愈发残忍地勒紧进了池珞腕间的肉里。
“姐姐,你真行。”
声线压抑着盛怒之意。
作者有话说:
? 57、(二更)
傀儡丝线紧紧地缠绕着池珞的手腕, 将她扯着死死摁在了汤泉池水硬质玉石制成的石壁上边。
崔辰安的手也掐在了池珞的下巴上,逼迫着她抬起眼眸来看向自己。
池珞的下巴是那般的紧致白皙,现如今却被少年指骨上的力道掐得泛红,甚至于这一次, 小师弟的指甲也在盛怒之中勾到了她的肌肤。
娇嫩白皙的肌肤此时被尖锐的指甲刺破了来, 池珞的下颌处被掐出一道月牙形状的血痕。
“你看清楚些, 是谁在吻你?是谁在你跟前?”崔辰安气得眼眶猩红,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声线发狠了。
而池珞却仿佛对眼前焦灼的气氛毫无感觉, 她只是被崔辰安指甲上的力道掐得轻“嘶”了一声, 而后望着崔辰安眨了眨眼眸。
“疼。”这一个字说得是那样的惹人怜爱,像是在撒娇。
崔辰安眼眸微睁,都不由得放松了师姐手腕上傀儡丝线的束缚。
她的眼眸像是蒙蒙细雨之中的湖泊, 看起来还有一些林间初生小鹿那不谙世事的单纯。
崔辰安看着她的鸦色睫羽乖觉地扑闪了扑闪,而后翕动着嫣红娇嫩的嘴唇, 浅浅地又吐出来了两个字:“师兄!”
她的话语是那般的雀跃,开心纯良的模样,几乎是让人想到了春日里向盛开的花朵扑来的花蝴蝶。
听着池珞口中的喜悦与欢欣,崔辰安怒意上头, 薄唇也落在了她的唇上, 直接磕开来了她紧闭着的唇齿, 长驱而入。
怒意似乎并没有因为这般的啃吻而消逝半分, 小师弟腰间的衣料几乎是被他身周暴动着的灵力引燃, 摇摇欲坠的几乎要落了去。
气得都要是自燃了。
池珞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像是无意识地掐在了崔辰安的腰间,在那紧实的腰腹上掐出来了一道红痕。
像是恨不得杀了他一样。
崔辰安被掐得腰间吃痛, 只是他尚且是在浓郁的醋意之中, 并未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他现在已然是不满足于浅尝辄止, 精致秾丽的眉眼间跃然而上乖戾的气息。
小师弟手上抬手掐着师姐的腰, 身上浮动着的清甜的毒香涌动,肆意地侵入池珞的鼻尖。
这清香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郁,甜到几乎甜腻。池珞能感觉到这甜腻的香扑面而来,甜腻得醉人。
乌发雪肤的美人瘦削的肩上披着男子款式外衣,外衣下摆在池水之中飘飘悠悠。而她那双修长的腿莹白胜雪。
纤细白皙的脚踝在水波之中如涟漪一般波动着,圆润可爱的脚趾不由得紧绷着,脚背随着灵力波动不自主地紧绷了来。
像是被拉紧的弓弦一般好看。
时而又松开,像是箭矢射出。
而她脚背皎白,上面几乎像是落上了塞外的雪,落上了边关的月。足弓足背又有着汤泉池水中的温润,在波光粼粼之中,显得是那般虚幻秀美。
池珞的呜咽声都破碎了,像是被骤然打碎的琉璃盏那样的支离破碎。
“乖,姐姐,你看清楚,现在是谁在你眼前?”
少年郎的声线低沉而喑哑,尾音上几乎都氤氲上了朦朦胧胧的水汽。
池珞默不作声,那双漂亮的眼眸之中时而懵懂时而清明。
只是下一刻,她身体一颤,鸦色长发之间的雪白耳尖。犹如狂风骤雨之下可怜无依的花骨朵儿,在新一轮的风暴之中几乎是被摧残得不成样子。
像是极度憎恶崔辰安的气息。
崔辰安的唇再一次啃噬上了池珞嫣红娇嫩的嘴唇,两人再一次唇齿相依,气息也都交织在了一起。
而被他吻着的瑞鹿师姐瞧上去是那样的抵触,眼眸之中原先摇摇欲坠的泪珠,现在也都在崔辰安的摧残之下,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
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无声地落下,池珞挺翘秀丽的鼻尖也都染上了薄红。
“别哭嘛,姐姐,姐姐……”崔辰安舔吻在池珞脸上滑落下的泪珠之上,几乎是将这玉白脸上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尽数咽下。
崔辰安嘴上说得是那般的柔软温柔,甚至光是听声音,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是一个纯良无辜的小师弟在自己最亲爱的师姐跟前撒娇。
而池珞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勒在她手腕上的傀儡丝线愈发收紧了来,鲜血落下,捎带着刺鼻的血腥味,掺杂在了微烫的汤泉之中。
“姐姐,现在在你跟前的是谁……”崔辰安的声线是那般的无辜,听起来又是那般的可怜兮兮,几乎是让人想到一只仰着脸乖兮兮的狼崽。
而池珞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上,微粉的指甲却是直直掐进了自己的掌心,眼眸之中的泪水也像是止不住了一般,从她的脸边流下。
“不可以,你、你滚……离我远点……我讨厌你的气息!”池珞的声音破碎而呜咽,声线软成了一团水,看起来怪可怜的。
“怎么能远离你呢,师姐。”崔辰安的声音也已然是要不成型了,他的气息吐在池珞的耳边,“姐姐姐姐,我再问你一遍好不好?你再看清楚一些,你眼前的人是谁?”
分明崔辰安是师弟,他现在说这话的时候,却用得诱哄的语气。就像是凶恶的狼崽在哄骗着初入尘世的小鹿。
池珞眨了眨眼眸,唇角悄然勾勾,泪眼朦胧间,她白皙细腻的小腿像是无意识那样,轻轻踢了踢崔辰安紧实的小臂。
两处细腻摩挲在一起。
池珞纤细的脚踝也像是一个钩子一般,“无意识”地撩拨个不停。只是她的脸上看起来是那般的干净无辜。
她的唇角边浮现出来了浅浅的酒窝,复而又隐下。池珞故意用最轻柔最婉转的声音,状若懵懂地拉长了声线:“温、师、兄……”
这一字一句都咬得是这么清晰。
倘若她是一个正常的玉衡峰大师姐,她定然不会这般激怒崔辰安。但是她是鄜鄜。
她。
恨不得激怒崔辰安。
恨不得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看谁玩的过谁。
听了池珞的话,崔辰安确实是弯弯起来了眼眸,看起来像是怒极反笑,流长而下敛的眼尾是那般的漂亮。
只是小师弟却说:“你故意的?”
这四个字几乎是惊得池珞心脏骤停。
崔辰安的眼眸本就生得耀眼漂亮,当他弯起眼眸笑起来的时候,双眼皮褶子如同桃花开扇一般,流曳得好看仄人。
糟糕,爽过头了。
刺激,玩过火了。
池珞这一下子是真的被惊到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崔辰安的那双眼眸一睐,看上去就像是知道了一切一般。
小师弟咬上她的耳垂,唇齿与她的耳垂相互依偎,牙齿还不轻不重地在上边咬了那么一下。
这一下令得寒意顺着池珞的耳垂蔓延,几乎是让她清醒得神魂战栗,春葱般的纤指也变得冰凉。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是要以为崔辰安发现了自己的欲拒还迎,险些以为自己身上雪白纯良的皮要给小师弟扒了下来了。
只是好在崔辰安凑在她耳边的下一句是:“你就真的那么喜欢温师兄,在被我要的时候,也恨不得喊他的名字吗?”
崔辰安的声线含着威胁之意,只是池珞提到嗓子眼的心却是微微放了下来,在暗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没有翻车。
池珞强制令得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反复警醒着自己,要在一定的度里肆无忌惮。
她还没玩够小师弟呢。
“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崔辰安的手却并不如她所愿,反而是忽而攥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那柔软的掌心。
这一下又将池珞惊得手指更凉了。
差点又以为是崔辰安察觉到了不对。
她不能如此轻易地露出马脚。池珞挣开崔辰安的手,手腕上缠绕着的傀儡丝线也被她牵连着。
晶莹的丝线上边已然是被鲜血染红了来,瞧上去颇为靡丽诡异。
“滚。”池珞从唇齿间挤出这一个字,而后视线偏移在虚空之中,眼眸之中盈盈着水光。
她就像是一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可怜小鹿,眼眸里迷惘又包含希冀。像是凡人在向庙里的神仙祈愿一般,遥遥地望着远方。
“温师兄……”像是在希望温似旻来救她于水火之中,池珞现在像极了一只呜咽着的、缩在阴暗的角落之中舔舐着伤口的小鹿。
这一下,崔辰安自然是不记得池珞的手凉不凉了。
他几乎是被池珞对温似旻这样的依赖给刺激到了,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清晰,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池珞莹白如玉的小腿。
少女的小腿上是有着点肉的,小师弟如竹如玉的指骨掐在师姐的小腿肚上。
在崔辰安指间的按压之中,白皙细腻的软肉从他那只好看的手指指缝间溢出,瞧上去就像是绸缎一般的月光被他握在手上,波动柔溢在指缝间。
池珞只感觉到小腿上一阵冰冷,而这冰冷很快顺着她的小腿游离在了她纤细的脚踝之上。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脚踝再一次被小师弟搭在了肩上。大腿内侧的韧带也被扯到扯疼了来。
可怜的瑞鹿少女又被拉入了新一轮的狂风骤雨之中,她的身周灵力肆虐,小腿上的白腻蹭在少年的脖颈上。
脚腕上的腕骨之上,原先是白壁无瑕的,而现在那起伏腕骨上泛着薄红。那小腿蹭在少年的颈间,偶尔也会蹭到小师弟锁骨上那一点颤颤然的朱砂痣来。
将崔辰安那美人骨上的朱砂痣都给蹭得愈发嫣红了。
“姐姐,姐姐,姐姐……”崔辰安将她喊得是这般缠绵悱恻,“姐姐,我是谁?”
崔辰安边问着,边俯身靠进来了些,池珞那修长的腿都给压得生疼了来。她原先是想默不作声的,可是崔辰安的力道又故意下压了来些,扯得她疼得紧。
池珞的眼眸之中都颤颤然地滚下来了泪珠,像是一枝带雨的梨花,哭得是愈发可怜了。
“不要,不要,你松手……”池珞脑袋上的鹿角愈发抽条舒展了,细细的鹿角就像是抽芽一样,从开始的花枝一般,逐渐蔓延生长开来。
大半个汤泉之中都覆盖上了池珞脑袋上的鹿角,像是一棵斜着垂落而下的树,上边的微卷的叶儿垂怜着升腾着热气的汤泉。
“是谁在你跟前,姐姐……”少年的声线几乎都要是染上了哀求,音调听起来缱绻得很。
池珞雪白的耳尖也许是被汤泉的热气蒸得通红,如今像是花枝上一颗沉甸甸的果实,在枝头随着花枝的颤抖一同颠颠儿了来。
池珞的耳朵之中几乎全是崔辰安喊着“姐姐”的声音,腿间的韧带也给压扯得生疼。她试图避开,却阻碍不了崔辰安手上强劲的力道。
“崔辰安!”池珞的音调不由得一高,嗓音也开始带着哭腔,听着沙哑了起来。
“姐姐,喊我衔月……好不好,姐姐?”崔辰安的语气就像是哄孩子那样温柔,力道却不轻柔。
池珞就像是一枝即将被压弯压折了的花枝,满树的繁花颤颤然然,上边的小叶子簌簌地落入水中,激得池水之中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来。
“衔、衔月……衔月……”
呜咽声是那般的破碎,就像是摇摇欲坠的琉璃。声线尾音也含上湿濡的哀求来。
“姐姐,再喊一次好不好?”
“小师弟……衔月。”
汤泉浮动着粼粼的波光,月光洒在水面之上,就像是俏皮的金色灵兽在上边一跳又一跳地跃动着,看似颇为平静的水面之下暗藏汹涌。
银簪簪尾上的红色玉饰叮叮当当作响,扰得这夜里毫不清净,不得一点安宁。
汤泉氤氲着的热腾腾的水汽也似乎将这绸缎一般的月光蒸腾得扭曲了来。像是可以可以伸手直接将这洒下的月光揉捏成一团。
……
汤泉之中格外方便清洗。
崔辰安的手指温柔地摩挲过师姐的脸,一双漂亮的眼眸沉黑,乌墨色的长发束于脑后,垂下的发尾却是微微湿润。
而池珞那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正敛着自己身上披着的小师弟的外衣,坐在汤泉边上,鸦色长发的发尾微卷,看起来也是湿漉漉的。
池珞身上披着的唯一的那件算是厚实的外衣早已经被崔辰安用灵力烘干。
现在只有她的发上还捎带了些水,水珠顺着鸦发而下,有些还沾到了她雪白的脖颈上,显得那颈间的色泽愈发好看了来。
“崔辰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本来应该只是我的小师弟的。”
池珞率先出了声,泪水早已干涸在了她那张白净的小脸上,留下来了淡淡的泪痕。
“我告诉你,我不会被你留在这里的,你但凡是给我一点儿机会,我都会选择逃出去。”
她这话念得不像是责怪,反而像是无意识的撒娇。
崔辰安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他现在的身上也只是简单地披着件外袍,看上去松松垮垮的。
池珞只需要一眼,就能够显而易见地看到崔辰安那白得不像话的锁骨上,一点明显嫣红的朱砂痣来。
小师弟蹲在师姐的跟前,天生下敛而流长的眼尾显得他是那样的无辜可怜,眉眼间也显得他是那样的脆弱乖顺。
“姐姐这样说,我可就伤心了。”崔辰安那双漂亮的眼眸温柔地望着池珞,看上去是那样的虔诚而真挚。
“姐姐,你就不能试图来爱我吗?”崔辰安微微偏了偏头,看起来像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傀儡那样,“爱爱我,好不好呀?”
语气则是如同给小孩子唱着睡前童谣一般,依恋亲昵得很,又像是在撒娇。
而他眼前的池珞却不吃他这一套,即使她现在身体脆弱,手腕脚腕上也都被勒出来了明显的红痕,她也是低低地笑着:“不如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指不定我就会在你的梦里爱你了。”
简称,做梦。
崔辰安的鸦色睫羽一低,阴影落在他的眼眸之中,压下一片暗色。
“姐姐。”
崔辰安的手指流连忘返地描摹着池珞的脸,而后倏地使劲,掐在了她的下巴上,将她的视线微微抬起了来。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池珞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暗芒。她就像是呛了水一般,忽而剧烈地呛咳了起来。
待得她咳完,扬起鸦羽后,眼眸之中却忽而失了神采,看起来像是没有灵魂一样。
崔辰安忽而意识到了不对。
而这时的池珞抬起手来,指尖摁在了自己柔软的眼尾之上,而后贝齿咬了咬唇,低低笑道:“崔辰安,你好狠的心,为了防止我逃跑,居然是对我下了这么狠的手,戳瞎了我的眼睛。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呢?”
崔辰安被池珞这么一问给问得一愣,下意识抬手在师姐的眼前挥了挥。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下手弄瞎了姐姐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鄜鄜要玩新花样了= =
? 58、鄜鄜装瞎
眼前鸦发雪肤的师姐眨了眨眼眸, 眼尾还泛着泪花。她像是在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再次眨了眨眼眸,但到底还是失败了。
眼见着姐姐那显而易见的失落,崔辰安原先放在池珞眼前晃着的手指蜷缩回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当真是失明了?
崔辰安短暂地失神了片刻, 随即便伸出手来, 抚摸在了池珞的眼尾。
小师弟带着薄茧的指腹无意间触碰到了师姐那青葱般的指尖。
在修仙界, 修士失明的原因有很多种,崔辰安并非医者, 在春深台之中根本无法当即判断池珞如今眼睛的情况。
姐姐倒是天生的医者, 只是很显然,现在的姐姐根本就不可能配合他。
譬如说现在。
一感受到崔辰安的触碰,池珞便迅速将脸偏开。崔辰安的指腹只短暂地触碰到了一瞬的温暖柔软, 便骤然一空。
他的心中怅然若失了来。
姐姐对他的抵触是那样的明显。
崔辰安眼眸沉黑,他偏头看了看汤泉之中几乎成了碎片细线的大红色嫁衣, 而后抬手钳制住了池珞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是细细地摩挲在池珞的眼边。
“姐姐,别乱动,仔细和我说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少年的声音捎带着些急促, 手上的力道也跟着不由得流连在池珞的眼尾。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 你自己对我下的毒, 你自己不知道?”池珞下意识往自己身后缩了缩, 春葱般的纤指也敛上了自己身上那件外衣,“这种毒只是让人眼瞎, 又死不得, 你又何须在此装模作样?”
听了池珞的话, 崔辰安抿直了唇线, 天生下敛而流长的眼尾显得他是那样委屈。
“姐姐,不是我做的。”这口黑锅背得莫名,崔辰安难得地开口替自己解释了,“一开始见到姐姐嫁给旁人时,我确实有想过要不要剜了姐姐的眼睛,好让姐姐只能够依赖我,永远也离不开我……”
这话说了一半,自己也都觉得这像是病态的威胁而非正常的解释,于是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我最终还是觉得,姐姐的眼睛还是正常地呆在姐姐的眼眶里为好。这样子才会更加的鲜活漂亮。”
少年冰凉的指骨摩挲着姐姐的眼尾,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指腹下的姐姐柔软的皮肤上那细微的颤抖。
像是害怕的颤抖。
啧。
他好像是多说多错了。
崔辰安收回自己摩挲在池珞眼边的手,秾丽精致的眉眼间仔细打量着池珞的眼眸一会。
姐姐这失明来得突然,崔辰安即使是下意识地心有担忧,也忍不住在池珞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下升起了疑虑。
这失明总不能是他要姐姐太过了吧?
“姐姐,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崔辰安忽而俯下身来,披在他身上的衣衫晃晃悠悠的,从他的领口望去,露出一大片白。
锁骨上的朱砂痣颤颤然如蝴蝶振翅欲飞。
池珞心头一颤,险些就要唇角弯弯起快活的笑容来。
只是表面上的她,只是纤指愈发攥紧了自己身上那外衣几分,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与那薄薄的衣料纠缠在一起,鸦羽微微低垂下来。
大有一副饱受摧残的可怜模样。
姐姐该不会是想要用装瞎来降低他的警惕之心,而后再一次逃跑来吧?
思及此处,崔辰安的指骨攥白,披着的衣衫下那肌肉线条愈发明显了来,使得他看上去像极了在暗中蓄势待发的野兽。
小师弟的目光刻意直勾勾地盯在师姐未曾遮掩住的一片白皙细腻之上,视线直白而又炙热,逡巡在她那修长莹白的腿上。
而池珞却像是当真看不到一般,手上也未曾下意识地勾着自己身上那件外衣去试图遮掩,反而任由自己身上那一片雪白暴露在崔辰安的视线之下。
她的眼眸之中完全没有害羞之意,只是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迷迷蒙蒙地虚望着 眼中毫无聚焦。
像是真的失明了。
两人这般僵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崔辰安幽幽开了口:“姐姐稍等我些许,我去给姐姐找些衣裳来……然后再去外边给姐姐寻一个医者,来替姐姐医治。”
崔辰安微微偏了偏头,蜻蜓点水般忽而啄吻了一下池珞的嘴唇,令得池珞没能够及时地反应过来。
待得她反应过来之时,白净如雪的脸上浮现了不自在的薄红来。池珞下意识抬了抬自己的胳膊,蜷曲着的纤指指节仓促地蹭了蹭自己的唇。
“姐姐要乖乖等我。”崔辰安看了看池珞身上的那仅剩的一件外衣,目光警惕,语句中暗含着威胁之意,“这一次,姐姐身上应该藏不了能够联系外边的通讯水镜了。”
小师弟的指腹一牵拉,上边的傀儡丝线牵动操纵了一下池珞,令得她乖乖巧巧地扑进了自己的怀中。
崔辰安抬手将池珞一把抱起,下巴搁在了池珞毛茸茸的鸦发上,缱绻地蹭了蹭,手指上缠绕着的傀儡丝线却始终没有松开池珞半分。
池珞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可怜傀儡,看上去如琉璃玉一般,既漂亮又脆弱。
而她簪在鸦发上的红色玉饰正叮叮当当地发出悦耳的声响。
……
“如何,可曾能够看出她的眼睛怎么样了?”崔辰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被请来的医修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他原先是在采摘一些灵草,却意外碰见了上古复生的邪魔袭击。还是眼前这个生得极漂亮的少年出手,他才能够安然无恙。
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他答应了眼前这个少年的救治请求。
只是他到了陌生的地方,到底是有些警惕。不过他在医疗治愈方面已然是有所名气成就,对面应当不会轻易对他出手吧?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低眉顺眼的,一张漂亮又白净的脸上笑容恬静,一双桃花开扇般的双眼皮褶子笑起来时,看起来是那样的明媚。
怎么看怎么像是温顺纯良的好孩子,就是生得过分漂亮了些。
而那侧靠在榻上的少女却显得那样的苍白脆弱,鸦色长发散散地披在她的肩头,衬得她那张脸愈发小巧精致了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就像是遭受了控制一般,蔫蔫儿的,像是一枝低垂着的花。
总感觉这两人之间怪怪的。
思虑在脑海中转了百转千回,医修上前一步来,灵力缓缓覆盖上了池珞的眼眸。
刚覆盖上,他便是一惊,下意识地看了池珞一眼又一眼:“这、这是瑞鹿?”
众人皆知,瑞鹿几乎是在瑶池之战里死绝了。这里又怎么会有一只这般罕见的瑞鹿?
“救下来的。”崔辰安说得言简意赅,倒是成功误导了眼前的医修。
在瑶池战役中救下的落难的瑞鹿,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问题。
一番检测完后,医修的目光望向了眼前那个漂亮少年,犹豫了一下,张嘴道:“令……”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这鸦发雪肤的美人。
“我夫人。”少年对他礼貌地说着,唇角弯弯起来一个颇为腼腆的笑。
“姐姐。”榻上的美人却是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虽说只说了两个字,医修也能够从中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火药味来。
同时响起来的两声截然不同的回答,让医修整个人头都大了。
莫非是姐姐与族弟私奔的故事?
他虽是心中忍不住地八卦,也到底是在面上装得不动声色。
“这位夫人是中了毒,此毒源自于一种双笙灵草,寻常是生长于瑶池附近。令……兴许是在战役之中受了波及。”医修模糊掉了对池珞的称呼,对崔辰安说着。
边说着他又觉得有些奇怪。眼前这姑娘是瑞鹿,是世人皆知天生的医者,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上中的什么毒?
“老先生可曾有什么医治方法?这毒可曾会伤到灵脉?”眼前的少年问道,“或者说,在哪里能够寻得医治的解药?”
医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下巴下的胡须:“这毒只是暂时使人失明,对人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没有很大的影响。毒草寻常与能供作解毒的灵草伴生,这用于解毒的灵草应当是只有瑶池附近有……只是,如今瑶池那边依旧是战争的中心,恐怕那灵草不太容易弄来。”
医修边说着,边手上灵力在纸张上绘制灵草图案与注释,而后将这纸张如同烫手山芋一般递到了崔辰安的手中。
也算是完成了眼前少年的请求。
“多谢。”
医修见到眼前的少年接过他手中的纸张,而后起身坐在了榻上美人的身侧,身体将那美人遮掩住了一大半。
他只能看到少年的手正握着榻上病弱美人的手,将那姑娘的手好像是贴在了自己的唇边颈边。
阳光恰好从窗牖之中照耀进来,医修能够看到眼前少年眉眼间一部分的神色。他看上去是那样的担忧眼前的姑娘,清晰好看的下颌线也依恋地蹭了蹭榻上姑娘的指尖。
在临上临时传送阵被传送走时,医修听到了一句清甜又缱绻的——
“姐姐。”
声线是那样的温柔悦耳,每一个字咬得都是那样的缠绵。
分明是那样和煦的声音,医修却凭空听出来了一丝病态的依赖。
瑞鹿和姐姐……医修的脑袋就像是被天雷骤然一劈,在被传送走这里的那一刻猛然清醒了来。
这不就是传闻中千山缥缈峰玉衡峰里的那叛逃仙门的崔氏小师弟,以及瑞鹿世家那个漂亮却脆弱的仙二代吗?!
……
待得那个医修一走,崔辰安便将池珞整个人摁在了榻上,唇齿也跟着咬上了池珞的耳垂。
池珞身上盖着的被褥被掀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缠了一条又一条的傀儡丝线,这些傀儡丝线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枷锁,将池珞死死地锁在了榻上。
“姐姐、姐姐,我会替你将医治你眼睛的药寻来的。”崔辰安含含糊糊地说着,手上则是轻掠过池珞眼眸上的鸦色睫羽,“在我寻药的这段时间里,姐姐就被我乖乖锁在这里好不好呀?”
小师弟的脸上看上去是那样的干净纯粹,手上牵拉着的傀儡丝线却是操纵着池珞,将池珞整个人都限制在了榻上。
她苍白着一张小脸,手上都被牵拉住了痕迹,那双眼眸看起来朦朦胧胧,正虚虚地望着远处。
听说失明的人别人感知会被无限地放大。崔辰安的眼眸望着眼前的池珞,手上则是不太安分地隔着衣料,流连过池珞的腰侧。
“呜。”师姐看起来是更加害怕了,她的手指仓促地摁在崔辰安的手腕上,身子也簌簌地厉害。
她像是更加敏感了,对于崔辰安的每一寸触碰,都反应得明显。
“崔辰安,士可杀不可辱。”池珞翕动着嫣红的嘴唇,缓缓地说着,“即使你把我强制困在这里,你也将什么也不会得到。温师兄与我一同长大,你以为我们之间的情分,是你能够轻易摧残的?”
一边说着,池珞边无视着崔辰安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傀儡丝线,挣扎地从床榻下了地。
她赤着足跑动在软软的毯子上,纤细的脚踝之上早已被崔辰安又扣上了一个新的铃铛,正随着她的跑动叮当作响。
无数根晶莹的傀儡丝线也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和脚踝上,缠绕在她身上的每一处。这使得她像是在荆棘之中拼命挣扎的小鹿。
仓惶的小鹿试图从狼崽的禁锢之中逃脱,只是她的那双眼眸之中已然是彻底丧失了光彩。她看不见自己脚下的路,甚至于才跑出去几步,就撞上了一堵墙一般的硬物。
原是她在惊慌失措又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直直地撞入在了小师弟的怀中。
“姐姐,要当心看路哦。”
崔辰安一手护着池珞的脑后,干脆是顺着她撞过来的力道,直接是向后坐在了毯子上。
少年箕踞而坐,而怀中鸦发雪肤的美人正巧扑抱在了他的腰间。而美人的膝盖正蹭在白腻的羊毛毯上,落于少年的腿间。
池珞几乎是半跪在了羊毛毯上,足背压在了毯子上,而足弓向上。白皙的脚踝上坠着的铃铛将她的脚踝束缚着,显得她脚踝愈发纤细了来。
“你弄瞎我的眼睛,为的就是这般作弄我吗?为的就是这样子像猫戏老鼠一般,将我戏弄于掌心之中吗?”池珞的眼眸之中雾蒙蒙的,而鸦色的睫羽上坠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是那样的好看,这令得崔辰安不由得将她往自己怀中更带了带,使得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料紧贴得几乎是严丝密合。
“无论姐姐信还是不信,我都要告诉姐姐,姐姐的眼睛并不是我弄瞎的。”崔辰安的手指怜爱地捏了捏池珞雪白的耳廓。
“倘若是我要对姐姐出手,我定然不会是单单这般做。”崔辰安缓缓说着,声线无辜却捎带着恶劣,“倘若是我动手,我定然会是先剖开姐姐的胸膛,再仔细亲吻着姐姐的心……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姐姐的心是鲜活着、跳动着,因为这样的姐姐,才是更加温暖的。”
崔辰安略略低着头,一面在池珞的耳边说着,一面将她再往自己胸膛上带了带。
铃铛被颠得叮当作响,池珞纤细的脚踝也像是一叶扁舟遇到了海面上翻涌着白条的波浪,被颠得一阵颠簸。
衣裳下莹白如玉的小腿都被颠得露出了一截来。
只是她自己却是毫无察觉,那双雾蒙蒙的眼眸令得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无助。她像是根本无法适应自己的失明,甚至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愈发瑟缩恐惧。
“姐姐的眼前现在看得见什么?”崔辰安到底是忍不住地问着,手指指骨把玩缠绕着师姐鸦色的长发发丝。
“我、我只看到的一片虚无。”池珞回答完后,又忍不住咬牙道,“只是这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这如何没有干系?”崔辰安忽而一个翻身,将池珞翻身禁锢在身下,膝间将池珞的下裳死死地压着。
池珞瞬间被颠了个上下,下裳裙摆被小师弟压着,鸦色的长发也如绸缎一般散在羊毛毯上。
小师弟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无辜,眼尾藏着的暗芒却是流曳过池珞那双雾蒙蒙的眼眸。
他到底还是怀疑着,姐姐这一次忽然的失明,究竟是不是她用来打消他警惕的方法?
姐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弃逃跑呢?
这实在是太可疑了,姐姐。
少年郎的鸦色睫羽上捎带上了疑虑,他眼眸一转,视线落在了池珞的身上,刻意道:“姐姐倘若是当真是看不见了,我可要再与姐姐玩些新花样啦。”
少年的声线是那样的清甜轻快,听起来像是一个活泼亲人的小师弟。
但是他却刻意凑到池珞的耳边,手上摁着池珞的手腕,将她狠狠地摁在地上。
随着少年的动作,池珞不由得闷哼了一声,雪白的手腕被死死摁着,青葱般的纤指只得是无力地蜷曲着。
她的双腿膝盖下意识地并拢在一起,白皙胜雪的小腿带动着脚踝,使得脚踝上的那一对铃铛撞击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小师弟这样的动作也使得池珞胸腔的起伏愈发明显了来,显得她的气息是那样的混乱不堪。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勾起唇角,满怀恶意地问道:“姐姐要不要猜一猜,这些是个什么新花样?这些新花样只有姐姐看不见了,才玩得更有意思些。”
“你要做什么?”池珞的耳尖警惕地动了动,雪白的耳朵看上去就像是闻风而动的花骨朵儿。
而她的膝盖也跟着猛然上抬,试图抬腿踢向眼前的崔辰安。
只是崔辰安的反应更快,他的膝盖迅速压在了池珞的腿上,力道由小渐大,使得池珞的挣扎由大渐小,直直被死死地摁住。
两人的气息都在互相对抗之中乱成了一团,就像是两团不同颜色的毛线,凌乱地纠缠在了一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不过是需要姐姐做出几个二选一的抉择罢了。”
崔辰安一边说着,指腹上牵拉着的灵力丝线也随之而动,缠绕着池珞两侧的手腕来,代替着崔辰安摁住了池珞的双手。另一边的傀儡丝线也逐渐缩紧,摁住了池珞的脚腕来。
“什么二选一的抉择?倘若我不愿意去做呢?”池珞的头扭到了一边,鸦色长发被带得散乱,鸦发之中露出她那耳尖泛粉的耳朵来。
崔辰安抬手,顺着池珞的脖颈抚摸上她的下颚上的软肉,而后凑到她耳边,像是吃一颗甜葡萄一般,舔吻了下她的耳垂。
这一下令得池珞身体麻麻酥酥了来,撩带得铃铛之中的珠子也在铃铛之中细细地左右滚动着。
磨人的很。
“姐姐倘若是不做选择,那我就会选择再……要、你、一、遍。”崔辰安故意作乱的时候,声线都会不由自主地捎带上崔家那地的腔调。
听起来词尾上扬,清甜得颇有韵律。
“你!你下流!”池珞的磨牙声愈发明显了来,眼尾也生理性地泛起来了好看的粉红色泽。
“那么姐姐,你是选?还是不选呢?”崔辰安声线无辜地问着,“我会给姐姐两个选项,一个安然无恙,另一个就不好说了……姐姐猜猜那是个什么东西?”
哪怕池珞并不知道崔辰安说的二选一究竟是个什么,但是一听也能猜到不是个什么正常的好东西。
此时崔辰安的手中,也晕染上了灵力的波动。此时在池珞的眼前,同样也出现了两个选项。
在左边的虚空之中,浮现出的画像是一片空白;而在右边的虚空之中,浮现出的画像则是一片晕开的光,而在光晕之中,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蜡烛。
“现在选项出来了哦,姐姐。”崔辰安弯弯起眼眸来,含笑时的样子是那样的纯良可爱,“姐姐是想要选这边的呢?还是要选择这边的呢?”
“……这些选择可都不是随意设置的,姐姐可要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呀。”
少年的声线温软如纯白的落花。
而他的眼眸之中的幽光却是好整以暇地落在池珞那双雾蒙蒙的眼眸之上。
倘若姐姐是假装的失明,她便可以看清楚眼前所有的两个选项,也可以做出来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姐姐这么讨厌他,却这么喜欢温似旻。
倘若她当真看得到的话,应当是会选择左边的那片空白吧。
崔辰安低垂下眉眼来,昳丽的眼眸之中灿烂着满满的星河:“姐姐,你会如何选择呢?”
作者有话说:
好想用一些更残暴的动词(咬帕子)
? 59、忍辱负重
哟, 这是在试探她是不是真瞎呢?
池珞自然是看得见的。她躺在羊毛毯上,一双眼眸看似无神,视线悄然掠过上面的左右两个选项。
在池珞注视着眼前这两个选项的时候,崔辰安也在注视着池珞。
他总有一种预感。
他感觉姐姐是装瞎的。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抱着无瑕的玉壁站在悬崖边上, 好像下一瞬间就会踩空失足坠落了下去。好像在下一瞬, 姐姐就又会从他的身旁消失了那般。
“我……”池珞那嫣红如花瓣的嘴唇微微颤抖, 显得她睫羽上的泪珠是那般的摇摇欲坠。
“姐姐。”崔辰安的指腹摁在池珞的下唇上,甜甜地喊了这么一句。
指腹碾过嘴唇的力道却是更重了几分, 重得像是车轮碾过落花。几乎是饱含着威胁。
“快些做出选择吧。”崔辰安低了低头, 乌墨色的长发落在池珞雪白的颈间,发尾蹭得她发痒,“不然我可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啦。”
池珞被崔辰安的力道摁得身体一颤。她鸦色睫羽一低, 而后贝齿不由得咬了咬唇。
而崔辰安的指腹也一动,牵连着池珞的手腕都被傀儡丝线带得抬了起来, 像是在催促着她做出抉择。
现在池珞的两只手都被傀儡丝线扯着,缓缓靠近了那两侧的图案。
“不需要姐姐开口,姐姐只需要稍稍抬起手指,就能够做出选择啦。很简单吧?”
崔辰安牵动了下手指, 上边缠绕着的傀儡丝线像是缠绕着珊瑚的小鱼儿, 亲昵地游弋在池珞的腕间。
池珞那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而后一边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青葱般的手指抬起, 崔辰安的视线也跟了过去, 眼见着她慢慢地——
指向了空白的那一处。
嘻嘻。
这就不太好判断了吧?
虽然已经是做出了选择,但是池珞依旧是抬着自己茫然的眼眸, 鸦色的睫羽轻轻颤抖着。雪白的耳朵窝在了鸦色的长发里, 看上去紧张至极。
她在害怕。
她在恐惧自己做错了选择。
所以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崔辰安的回答。
崔辰安低垂下眼眸来, 睫羽在他的眼下压下一片阴影, 一双漂亮潋滟的眼眸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倘若姐姐选择的是蜡烛,崔辰安自然是能够确认她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了。但是她选择的是空白。
崔辰安忽而低低地笑了几声。
笑得池珞不由得将自己的指尖收敛回自己的掌心之中,眼眸里雾蒙蒙的,下巴却紧绷着。
“确定吗?姐姐,姐姐真的要选择这个吗?”崔辰安刻意问着,词尾微微上挑上扬了来。
倘若池珞是真的看不见了,她定然是要被崔辰安这句话吓得惊慌失措,怎么说都会有一时间的晃神,无法确认自己的答案了。
她的手指适当地在自己的掌心之中轻刮着,像是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来减缓自己的浮动着的心绪。
“我确定。”池珞咬了咬唇,道。
声线清脆而掷地有声。
两人安静地互相凝视着,一时间整个屋中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只能听到池珞与崔辰安交织着的呼吸声。
崔辰安忽而就大笑了起来,一双桃花开扇般的双眼皮褶子一睐时,在冷白的皮肤上漂亮得不像话。
笑声听起来也是格外愉悦。
他这一笑,把池珞吓得都紧绷起来了心神,雾蒙蒙的眼眸始终盯向虚空之中。
“姐姐,你选了个很有意思的选项。”笑完之后,崔辰安偏了偏头,视线落在了那处空白之上,眼眸瞳孔里的乌黑就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小师弟看着池珞指的那处空白,促狭道:“这个是蜡烛哦姐姐,没想到姐姐居然是想和我玩这样一个小玩意呀?”
睁着眼睛说瞎话!
池珞自然能够知道自己指向的画面是空白,而不是蜡烛。倘若她真是存了想要逃跑的心,定然会被崔辰安这句话气得露出了装瞎的破绽。
但是池珞她并不是。
她单纯的就是浪的开心,甚至于还对新的刺激的东西蠢蠢欲动。
她压下自己快乐到几乎要与太阳肩并肩的唇角,露出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模样。
崔辰安蓦地靠近了池珞些许,鼻尖都蹭到了池珞的下颚:“是蜡烛呢,姐姐。”
池珞的眼眸猛地一睁,鸦色睫羽也如花开般一扬。眼眸里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但看起来却像是氤氲上了水汽那样。
“姐姐知道这个蜡烛是做什么用的吗?”崔辰安问完这句话之后,却又自顾自地解释道,“蜡烛在燃烧的时候,会滴落下来滚烫的蜡滴。姐姐猜一猜,这样炙热滚烫的蜡滴,若是落在了皮肤之上,究竟会不会疼呢?”
“你个疯子,你要做些什么?!”池珞被小师弟这句话吓得忍不住怒骂了起来,手上也开始不顾傀儡丝线的存在,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声线也不由得染上了哭腔。
她挣扎在傀儡丝线之中,雪白的手腕在挣扎之中被弄的是红肿不堪。
只是她仍旧是不曾放弃抵抗,反而是尽量冷着声,对着崔辰安骂道:“你若是敢将这种东西弄在我身上,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是给我一丝一毫的机会,我都会与你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姐姐不要这么说……”崔辰安唇角勾起一个笑容来,粲然漂亮得紧,“‘纠缠到底’‘不死不休’这些词语也太浪漫不过了,姐姐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衔月可就是会忍不住更兴奋了呀。”
池珞微微低垂下鸦羽来,掩饰住自己眼眸之中隐隐的期待。
还是小师弟会说话,话都说到她心坎上了。这果然就是全天下最浪漫的词语。
她虽然是这么想的,表面上却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像是有了灵魂一般,无比挣扎地在抗拒着崔辰安的靠近。
所以……
她身上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样的白皙胜雪,细腻柔软。
还不赶紧动手来,好让她也跟着一起……
兴奋兴奋。
鸦色睫羽的掩饰之下,那双眼眸之中哪里还有什么蒙蒙的雾气,反而是闪烁着变态而又期待的幽光。
只是只在那么一息之间,一息过后,她便恢复成了一副失明小鹿的模样。
她的表面看起来那样柔弱。
这鸦发雪肤的美人最后挣扎了那么一下,足底也落在了羊毛毯上动了动,纤细的脚踝上系着的那个铃铛也跟着“叮当”一声,就像是铃铛滚落进深渊的绝响。
而崔辰安的手指撩起池珞耳边散落的长发,却是暗自轻“啧”了一声。
毫无破绽。
他根本就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姐姐究竟是不是装的。
他都要这样了,姐姐也依旧无动于衷吗?崔辰安的眼眸之中染上一丝不爽,手中灵力一动,当真是变出来了一根蜡烛。
池珞能够感觉到崔辰安手中的火焰似乎舔舐上了自己身上的皮肤,热意似乎也跟着传来。
蜡烛火焰上散发着温暖的光,火舌在蜡烛之上一下又一下地跃动着。
而这种温暖似乎要变成了灼热。崔辰安的手如同玉一般,执着蜡烛的动作也像是教书先生执着手中的书籍古籍。
崔辰安原先就生得好看,在蜡烛上光朦朦胧胧的笼罩之下,更为他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光彩,恍惚之间当真令人想到所谓“烨然若神人”。
只是他手中即将要做的事情却是在威逼着手中那枝娇嫩可怜的山茶花。
蜡烛的蜡滴滴落而下,携带着滚烫的气息,险之又险地错过池珞的颈边,险些落在池珞娇嫩的肌肤之上。
就像是在下一瞬,这蜡滴就要灼在池珞的肌肤之上,给她带来席卷而来的灼烫与苦痛。
那蜡烛又近了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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