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兄姐消息 ◇
◎【二合一】你确定要躲着我,你兄姊消息不听了?◎
长安城宣王府内, 王玄瑰弯腰将黏在他腿上的雪团抱起,无数细毛在空中乱飞,他一手抱猫, 一手在空中扇了扇。
摸一把雪团, 手上沾一层毛,“怎么还掉毛了?”
安沛儿手里拿着一个细齿梳, 趁机在雪团背上梳了一把,说道:“天热了, 掉毛是正常的,阿郎不必担忧。”
王玄瑰眼睁睁看着那梳子上带下许多黑毛,顿时将雪团抱高了些,避过安沛儿再想过来梳一把的手。
望向镇远侯府的方向说:“沈文戈这是当缩头乌龟当上瘾了,也没找你?”
安沛儿摇头, 又抬手梳了把雪团,将它身上掉的毛收了起来, 说道:“娘子定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阿郎, 害羞呢,阿郎何必咄咄逼人,给娘子些时间。”
他咄咄逼人?王玄瑰啧了一声,抱着雪团不理安沛儿了,他现在算是知道了, 一涉及沈文戈,都是他的错。
蔡奴带着宫里的宦官走了进来,“阿郎,圣上急召。”
见王玄瑰还想将沾了猫毛的衣裳换下, 圣上身边的大公公, 说道:“王爷, 有关燕息战事,圣上催得急,抓紧进宫吧。”
王玄瑰只好将雪团交给安沛儿,郑重说:“不许给它梳毛。”
“阿郎放心。”
安沛儿亲亲猫猫头,亲了一嘴毛,呸了两声,看着阿郎背影摇摇头,抱着雪团走到汤池房的墙边,轻声说道:“阿郎进宫了,让娘子随意活动吧。”
雪团甩着尾巴,猫猫头难受地蹭着安沛儿的手背,“喵喵。”
墙头突然出现一颗名叫倍柠的脑袋,她对着安沛儿道了谢,又急匆匆去寻沈文戈,王爷进宫了,那娘子就可以出门了,南市有家铺子出了点问题,需要去看看。
安沛儿笑着叹了口气,抱着雪团坐在廊下,“来雪团,嬷嬷给你梳毛。”
她手法温柔又解痒,让它舒服地翻着小肚子,打着小呼噜。
梳好毛后,她亲自上厨房给王玄瑰备吃食,可直到金乌西斜,都没能等到人回来,便知燕息战事有些棘手了。
宣王府灯火通明,沈文戈也睡得并不安稳,眼角得泪一直流,沾湿了头下软枕。
她梦见了儿时,二姊偷偷带她出去玩,两个人一起迷路,差点回不了家,还是大兄将她们二人找回来的场景。
梦里一声声叫着“大兄”、“二姊”,惊醒过后,她紧紧抱着被子,再无睡意。
床边还有一道呼噜声,是不知何时又跑到她床榻上的雪团,她擦干泪,伸手摸了摸雪团,摸到了它脖颈间的一根白色发带,她的手当即便是一颤。
这根发带,是什么时候系上的?
雪团定又偷跑出去了,刚才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她心里不平静,黑夜中加重的喘息声分外明显,将胸口那跳动不停的心捂到平静下来后,方小心解下发带,爬下床,轻轻推开窗,借着月光看着发带上的字。
“沈文戈,你确定要继续躲着本王,你兄姊消息不听了?”
“啊!”
她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看错了,反反复复将发带看了好几遍,一个字一个字看。
而后又担心月光不够亮,将灯点上,再看。
是兄姊!
她这屋点了灯,倍柠也醒了,睡意朦胧的问:“娘子,怎么了?”
“无事,你继续睡。”沈文戈随意从衣柜中抓了套衣裳穿上,又披上斗篷,拿着一个灯笼就出了门。
墙上一直有一个梯子没有放下去过,她举着灯笼费力爬了上去,树下披散着湿发,不知等了多久,连发梢都不再滴水的王玄瑰抬头。
看见她小脸从墙上露出,原本紧抿的唇,浮起一个上翘的弧度,“本王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见本王了。”
她下意识目光躲闪,“王爷。”
王玄瑰抱着胸从阴影处走至灯火遍布的地方,就站在她的正前方,挑了下眉,“下来,你还想让本王陪你在墙头说话不成?”
墙头?沈文戈倏地脸红了,她这段日子陆陆续续想起了些醉酒片段,其中就有她坐在墙头拉着他喝酒的一幕。
看了一眼他宽厚的肩膀,她磨磨蹭蹭翻过墙,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到了他面前,只觉此人都和黑夜要融为一体了,“王爷等了许久?怎、怎么不叫人叫我。”
说到这个,王玄瑰也没想到,睨了她一眼,问道:“雪团没闹你?”
“没有啊。”安安静静趴在她身边睡觉呢。
雪团不吵她,却偏爱往他身上跳,袭击他,每每都会被雪团这样叫醒,他还以为它会一样对待沈文戈,将她折腾起来。
眼下小痣隐匿在他睫毛投下的影中,“也罢,没良心的小东西。”
这声没良心的小东西说的是雪团,可沈文戈听在耳,只觉得是在说自己,是了,王爷帮她颇多,她这段日子却总躲着王爷,想和他保持些距离,确实是她没良心。
可,对兄姊的担忧,冲破了她得不好意思,她手里攥着发带,举到王玄瑰跟前,“王爷,上面写的兄姊消息,你找到他们了?”
他轻声嗯了一句,只见她脸上迸发出欢乐,那是一种被惊喜砸中的喜悦,喜到她眼里都带着水光。
她急切的问:“他们在哪?可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王爷?”
他没打算在这事上逗她,说道:“他们在燕息。”
沈文戈瞳孔一缩,“他们被俘虏了?自墨城战事到现在都那么久了,现在陶梁攻打燕息了,才能传出消息,他们的处境肯定不好。”
不愧是在镇远侯府长大的孩子,王玄瑰颔首,怕她心焦,接着道:“利用两军交战的空隙,你二姊将消息传递了出来,今日圣上刚收到的传信。
她和你大兄均在燕息三皇子手中,三皇子想利用你大兄,让陶梁不战而退。”
只有大兄,她二姊呢?
看着她的眼睛,王玄瑰道:“莫急。”
他自己都没察觉,以往的他,什么时候会对一个人这么有耐心了,早斜睨一眼转身离去了。
“放心,你二姊心有成算,她让圣上派人去燕息接应,而后听她吩咐,陶梁兵力不断,继续作战,她负责营救,势必不让陶梁因为你大兄陷入两难境地。”
沈文戈攥住裙摆,点点头,对,她大兄和二姊都是天之骄子,他们一定会没事,平安回来的,他们那么厉害呢。
王玄瑰想伸手拍拍她的背,让她换口气,手刚伸出去,对上她明亮又带着期待的眸子,又将手收了回来,她问:“圣上安排谁去燕息救人?两军正在交战,如何去燕息?”
本想说,人选还没定下来,圣上今日让他进宫,就是商议此事。
可……他回避了第一个问题,先说了如何去燕息,“如今天气正好,适合陶梁使团出使,圣上的意思是将去燕息之人,混入使团中。
使团向西而行,出使西域,燕息、陶梁、婆娑有一块三交地带,从那进入燕息,联系你二姊,而后使团继续出使,他们则救人后归。”
沈文戈听完,脑中疯狂计算,不得不说,真是一步妙棋,想好后,立即道:“我要去!”
王玄瑰丹凤眼眯起,连带着眉头都紧皱,“你去做什么?路途遥远且苦!”
她平静分析,“婆娑说的是天竺语,我会,我不光会,我还会婆娑国旁边的吐蕃语,再纵深往西走,波斯等语,我都会的,使团出使,需要像我这样所有语言都会的人。”
“胡闹!”
“我不是胡闹,”沈文戈红着眼眶道,“你不知兄姊平安对我意味着什么,我要亲自接他们去。”
自墨城战事起,她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生怕因为自己仗着有一世记忆,搅乱了现在的平衡,推动了不该推动的发展。
否则,怎么会其他的兄长都回来了,可她的兄姊却没回来。
可她今日听到了什么?
她的兄姊还平安!
当时没来得及赶去西北,就战事爆发了,这次说什么,她都要去!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套个马车,跟在使团后面走。”
王玄瑰嗤笑一声,说道:“你威胁我?”
沈文戈摇头,“不是威胁,是告诉王爷,我要去的决心,我为何就不能去?我不怕苦,不怕累,也绝不会成为拖累,难道就是因为我是个小娘子,所以不配出使?”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鸿胪寺许多官员翻译水平还不及我好。”
王玄瑰警告:“你若作为译者去,便要跟随使团完成出使,纵使成功接应你兄姊,也决不可半途而废。”
沈文戈抬头:“我可以,我去,我能负责所有的译者工作!”
鬼使神差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反应过来好似衣袖烫手一样,赶忙松开,她肯定道:“我二姊能带兵打仗,我亦能出使西域。”
她从不是养在深闺,不知愁得天真小娘子。
王玄瑰看着这样的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年雪夜,睁开眼看见的那个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却救了人的沈文戈。
也不知她弱小的身躯,是怎么迸发出力量救人的。
“你让本王想想。”
他没给出肯定答复,让她先回府,她一步三回头地看他,最后只能翻墙回去。
走了几步,她便提着灯笼奔向陆慕凝的房间,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地穿过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长廊,和一队队夜晚巡逻的人碰面,流着泪跑到了母亲的房门口。
被惊醒的陆慕凝披散着头发,两鬓斑白,她看着气喘吁吁、满脸是泪的女儿,赶紧让人进屋,“这是怎么了?嬷嬷去给她倒杯热水。”
沈文戈手里的灯笼被吹灭,屋里点燃烛火,她看着在烛光下仿佛老了十岁的母亲,先说:“母亲将药吃上。”
陆慕凝心都提了起来,听她的话服下药丸,“娉娉,出什么事了?不管天大的事,都有母亲在,尽管说便是。”
“母亲,大兄和二姊还活着!”
“什么?”陆慕凝愣住了。
沈文戈又说了一遍,“大兄和二姊还活着,母亲,他们没死,没死!”
说着,她眼中盛满了泪,“女儿欲去找他们,将他们接回家。”
她抱住陆慕凝,“母亲,他们没死。”
陆慕凝拍着她的背,悄然擦去眼角流出的泪滴来,“好、好、好!”
沈文戈闭上眸子,真得太好了。
他们没死,没死!
她几乎一整晚都没合眼,天刚刚亮起,就洗漱一番,再次去了宣王府。
被蔡奴叫醒的王玄瑰眼下一片青黑,他看着趴在墙头的沈文戈,气笑了,“你现在倒是不躲着本王了。”
“王爷。”
看她可怜巴巴的那副样子,王玄瑰揉着眉心,“行,去,本王准,你说得对,你确实是位出色的译者,本王会将你的名字加在使团名单中供陛下挑选,但能否选上,本王不做保证。”
沈文戈笑了,没了任何压在心底的愁苦,她的笑如升起的朝阳灿烂明媚,驱散一切阴霾,“多谢王爷!”
王玄瑰摆手让她下去,随即自己转身往回走,他想了半夜沈文戈到底适不适合跟着使团出使,现在头还疼着,要回去再睡会儿。
走了两步,他又恶狠狠回头瞪了那什么都没有的墙头一眼,“罢了,进宫。”
使团出使是大事,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尤其是出使之人,既要有对敌的武力,又要会说对方语言,最好还有过出使经验。
圣上也十分头疼此事,王玄瑰好歹还睡了半宿,他则是一晚上都在分析利弊,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抛下被燕息困住的两位将军不管,必须救他们出来!
但瑶将军到底能不能将人成功救出来,他心里没底,万一没成功,对燕息的战事到底打不打,都要列出个章程。
王玄瑰带着一身早晨的寒气而来,到了就先和圣上用了早膳,这才将怀中的东西给圣上扔过去。
圣上打开一看,是使团出使名单,不光有鸿胪寺适合出使的人,还有金吾卫或会说些外语、或武力十分高强、或擅刀剑软鞭弓箭等人。
这名单可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再看率领使团出使的人,他惊讶问道:“你去?”
王玄瑰冷冷嗯了一声。
圣上一拍他自己的肚子,肚子颤了颤,他乐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他就愁怎么说服王玄瑰带领使团前去呢,想来想去也就他合适。
既负责鸿胪寺,又任过金吾卫大将军,两方人都对他信服,对兵事也精通,上过战场,参与过战事,若要营救,定事倍功半。
还曾孤身闯过婆娑、吐蕃等地,对地型也熟悉,他不去真是屈才了。
最关键的是,他信他。
“善!大善!”
王玄瑰敲敲案几,“使团出使要换的物品你来准备。”
使团出使,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备好东西,届时可以跟别国做交换。
“这是自然。”
王玄瑰又道:“你再好好看看鸿胪寺要去的名单。”
圣上一目十行,嗯,这个人他有印象,是前年的状元,这个也认识,不错,不错,都是十分出色的人才,直到他看到最后一个人名,镇远侯府七娘沈文戈。
他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招呼自己身边的大公公,“快,快帮我看看,这鸿胪寺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是不是沈文戈?”
大公公接过认真接过,又还给了圣上:“回圣上,是镇远侯府的七娘。”
圣上看向王玄瑰,指着上面的人名,“怎么回事?为何加上她?”
莫不是真色令智昏了?怪道这么积极出使使团。
王玄瑰解释道:“鸿胪寺如今能说七国语言者寥寥无几,多为比我岁数还要大的,出使只怕身体吃不消,若遇到危险,还要保护他们,而年轻的又基本只会说一、两国语言,
沈文戈虽不在鸿胪寺任职,却经常帮鸿胪寺翻译,懂多国语言,不光会说,还会写,她一个顶那些官员十个。
何况,她是镇远侯府的人,有她在,还怕瑶将军回不来吗?”
最后一句话,戳到了圣上心里最隐秘的那个点,据说燕息三皇子也是极英俊之人,又擅计谋,就怕她一颗心遭哄骗,误到那里。
他做不来杀了有功之将的事,但也容不得她留在燕息,只能将人带回国,卸了她的盔甲,让她养在家中,这辈子再也不能上战场杀敌了。
虽可惜,但他不能拿掌握着陶梁军事命脉的她做赌注。
如果她一心为陶梁,他自然会授官封爵,张扬我陶梁国力之威!
沈文戈,她的亲妹妹……
“好,孤准了,就让沈文戈同行。”
王玄瑰挑挑眉,满意的应了。
大朝会上,圣上欲要派一队使团出使的消息火速传递开来,这苦差事谁都不想沾,便有几位官员推脱说陶梁和燕息正在打仗,使团出使不急在这一时。
被知晓实情的六部官员堵了回去,怎么,战事一刻不停,日子还不过了?该出使就出使。
可谁出使?
哦,让宣王带队去,那没事了,快走吧,赶紧离开长安!
可怎么使团成员中还混入了一个小娘子?这可不行,他们口诛笔伐,最后被圣上一句,“沈家七娘懂多国语言,你会你去。”给堵歇了火。
至此,沈文戈将会是陶梁第一个,以女子身份跟随使团出使的人。
不说鸿胪寺的人如何羞愧难当,他们竟连七娘都比不过,金吾卫听闻队伍里有女的,那可是一个个乐开了花,小娘子哎。
虽有人心有不忿,觉得女的会拖累他们,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到时候,自有她苦头吃。
“出使西域,行程紧密,救了人之后要再向西行进,那是截然不同的国家,不是我们打着陶梁旗帜就会被人迎进去的,也会遭遇看不见的危险,做好吃苦准备。”
沈文戈重重点头,“王爷放心,我知道。”
她已经同鸿胪寺有过出使经验的老人打听过了,据他们说,他们曾被当做骗子,关进大牢,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最危险的一次,他们差点就被当地土著当成肉来烤了,可见凶险。
王玄瑰瞧她那副做好准备的样子,又道:“你是女子,但我不会在路上优待你,你将遭遇诸多质疑、指责甚至辱骂,只能自己挺过去。”
沈文戈嗯了一声,为了兄姊,只要让她去,这些她都能忍下去的。
“如此,你若还执意要去,便收拾行李吧,轻装上阵,届时遇到危险,牛车上拉的东西都可能舍弃,何况你那点行李。”
被他一说,紧张感立刻就来,她说:“是。”
盯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王爷说你不会优待我,所以,王爷也去吗?”
王玄瑰嗯了一声,“不日出发,回去吧。”
他过来跟沈文戈说一句,让她做好准备,还要去鸿胪寺一趟,以做安排,忙得很。
很奇怪,自他说他也要去,沈文戈的心定了一半,待人走后,她从墙头爬了下去,安沛儿眼看阿郎都已经大步流星走出好远,叫住蔡奴。
微微扬起声音:“阿郎向来不喜欢揽差事,这次怎么主动向圣上提出要带领使团出使?”
一墙之隔的沈文戈还未从梯子上离去,她人一愣,索性趴在墙上听了起来。
蔡奴的声音传来,“奴也好生奇怪,使团出使条件艰苦,阿郎最是恼恨,怎么就主动担责了,他也不需要升官发财,守着鸿胪寺挺好的。”
安沛儿道:“哎呦,我要为阿郎准备好东西才是。”
“嬷嬷记得给阿郎准备几身衣裳,婆娑那里日夜温差大。”
“晓得了。”
瞅着王玄瑰身影都要看不见了,蔡奴给了安沛儿一个眼神,自己匆匆追了上去。
安沛儿望着墙头,整理了一下披风,同院里小厮小声道:“都激灵点,看见七娘,赶紧过来禀告。”
“是,嬷嬷。”
墙那侧没有声音了,沈文戈抿着唇下了梯子,眉头紧蹙,走了两步之后,又再次回望。
夜半时分,她亲了两口雪团,又好一番揉搓,将它吵醒了,抱着它去了墙头,将其放上,轻声道:“去啊。”
作者有话说:
雪团:我谢谢你。
【抱歉来晚了,我今天有点不是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来大姨妈,今天还在下雪天跑了一天的缘故,头疼,我是不是应该晚上吃点感冒灵什么的,顶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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