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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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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久病床前无孝子,皇上心里肯定都明白。”

    是啊,他心里都明白。

    他愿意给后妃们物质上的优越享受,不是因为他爱她们,而是她们年轻漂亮,给他生孩子,给他提供情绪价值,哪怕对待云佩也是一样的,他喜欢她吗?喜欢的,知情知趣,聪明体贴,这样的女人谁会不喜欢?

    可他也不会因为喜欢而放弃自己的利益,他还会去选择更多更漂亮年轻的。

    说白了,彼此在彼此心里并不是无可替代的,如果他们各自愿意,可以找到无数的替代品,云佩可以找一个对她更好的,康熙也能找到一个比云佩更知情知趣的。

    可,他们就这样已经走了几十年了,不得不说,也有一种难言的“默契”,一个没法选,一个没想选。

    然而这种感情放到父子之前,尤其是康熙和胤礽之间,就是没办法成立的,云佩没法选,但是她的利益和康熙的利益并不冲突,所以康熙能够忍受,胤礽也没法选,他从出生就是太子,天生就是和康熙有着利益的冲突的,他们都想要皇位。

    在康熙和云佩的这段感情里,他忍受了,所以不会去找替代品。

    但是胤礽呢?他还有那么多个兄弟,只要康熙愿意,他可以找无数的替代品,去取代胤礽的位置。

    康熙已经动了想要换掉太子的心。

    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寻,从他杀掉索额图开始,云佩就已经有了一种隐隐的感觉——最开始的时候他或许只是对太子不满意,可等到他真的对索额图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要把太子换掉了。

    历来太子的母家都是会留到太子登基的时候让他自己处理的,或用或杀,都由新皇帝做主,是练手,也是立威。

    可康熙提前把索额图给处理掉了,或许有他自己所说的索罗图教唆太子谋反的原因吧。

    但云佩不信只有这个原因。

    索额图被杀,剩下的党羽却没被一网打尽,依旧留在朝中,和明珠留下的党派互相争斗,明珠没死,他只是留在了暗处,依旧站在了大阿哥的身后。

    她总想着,或许康熙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一直把太子留着。

    太子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事实上,她猜的并没有错,从塞北回去以后,纳兰明珠就病了。

    不是假病,是真病,他本来年纪就大了,这些年又一直操劳,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皇上自从把他的职位给撸了以后,虽然让他参与政事,却并没有给他相应的官职,明珠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

    可再小心翼翼的人,也敌不过岁月,年纪到了,也就该死了。

    他病得昏昏沉沉的,康熙倒难得念起了君臣情分,一直叫大阿哥代替他去看望明珠。

    明珠一生病,依附在他身后的那些人立刻就群龙无首了。

    庆复匆匆忙忙回了家,告诉云秀,叫她最近不要出门。

    云秀意外:“怎么你也这样说?”

    前头胤禛也来过,让她最近不要外出,她答应下来了,毕竟年纪大了,不爱动弹,每天待在屋子里喝喝茶也挺好,只是这会庆复也这么跟她说,她立马就意识到或许是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庆复一直在朝廷上行走,既不依附太子党,也不加入明珠党,身在两者之外,难免看得更加清楚:“明珠病得太厉害,多半活不过明年了。”

    索额图倒了,明珠也要死了,那么在他们两个庇护之下的太子和大阿哥首当其冲。皇上肯定要清算这两边的人,这会儿掺和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秀捧着茶杯想了想——好像,废太子也就在这两年了?

    康熙四十七年,纳兰明珠病逝。他纵横朝堂这么多年,死的时候也叫人唏嘘。

    云秀却感觉到了日益增多的压力,整个紫禁城就像是一个笼子,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周围罩着一层黑布,没有人敢说话,全都静默着、压抑着。

    毓庆宫里,弘皙刚练完字,黏着阿玛,想让他喂自己吃糕点,结果一盘子糕点在桌上放了许久,他阿玛也没有动弹,他难免意外,抬头去看他:“阿玛?”

    胤礽回神,低头应了一声。

    弘皙问:“阿玛在想什么?怎么不跟儿子说话?”

    胤礽笑着把他抱起来,领着他去看外头院子里前几年一块种下的花,花朵深深浅浅簇成一团,红粉交杂,昨夜下了雨,地上也落了花瓣。

    花泥混合在一起,猩红的一团。

    胤礽看着,眼底一片深邃的平静。

    弘皙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撒着娇蹿下来伸手去摘花,举着手里的花回头朝胤礽笑:“阿玛!你看!好漂亮!”

    胤礽应了一声。他没笑,只是看弘皙玩累了,把他叫到了身边,也不怕脏,抱着他问:“要是阿玛以后不是太子了,弘皙会怎么想?”

    弘皙歪着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会说自己以后不是太子了:“阿玛不是一直都是太子吗?”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皇太孙,皇祖父最喜欢他了。

    他天真烂漫,觉得阿玛是不是生病了,所以爱说胡话。

    胤礽没有和他多解释什么:“花开了总有会谢的一天。”

    他已经有了预感,或许自己的太子已经做到头了。

    康熙四十七年六月,仍旧是巡行塞外,只不过这回康熙带的阿哥只有大阿哥、太子还有三阿哥,以及十三阿哥。

    除了他们以外,其余的阿哥一个都没有带,后妃也没有带,全都留在了宫里。

    要知道往年这个时候,基本上所有的阿哥都是随行的。

    云秀的眼皮子跳了又跳,心里头开始发慌了。

    作者有话说:

    我个人的想法是觉得从索额图死了的时候起,康熙就想废太子了,但是他还要找机会把明珠一党都给除掉。

    之前有人说二废太子是做戏,立靶子,个人却觉得一废也是立靶子,他看到了儿子们的野心,想借着废太子一网打尽所有有野望的儿子。

    当然,个人想法,每个人理解不同啦

    第 131 章

    朝堂上风声鹤唳, 所有留京的大臣阿哥都闭门不出,消息灵通一点的都知道多半要出事,也都安静得很。

    云秀左思右想以后, 还是决定要进宫一趟。

    庆复有差事, 跟着康熙去塞外了,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府里头,干脆叫她进宫和姐姐在一块儿,不管怎么样,宫里头是最安全的。

    胤禛胤祚他们三个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私底下做什么没人知道, 胤禛偶尔会叫人悄悄往永和宫送信,用的是之前在承干宫照顾他的彩衣, 彩衣还是当时为了互通消息才塞进承干宫的,后头孝懿皇后没了, 她留在了宫里, 等小佟佳氏进了宫就换到了别的宫里头去,全程云佩都没插手,任谁也查不到二三十年前她往那边儿塞过人。

    云秀本来进宫的时候还是有点慌的,可一见到姐姐, 她一整颗心就彻底平静下来了。

    不得不说,姐姐就是有让她平静下来的能力。

    宫里头其他的人也都是紧张的。云秀进宫的时候康熙已经出去了,一路上进来她都没看见什么人, 除了正常值班的侍卫太监, 连宫女们都很少给放出来在外头行走。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每年康熙出去的时候宫里都会戒严, 永和宫也会约束宫女们不让她们出去, 但不会这么严重。

    她一路进了永和宫, 里头都静悄悄的。

    云佩看她那么紧张就笑:“怎么回事?一路过来出了这么多的汗。”

    “姐姐明知故问。”云秀挨过去,“外头的消息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咱们的人都没跟过去。”唯一跟过去的算是魏珠,可他也不能说是自己人,从前还能算得上是,可梁九功退到毓庆宫以后,魏珠就成了干清宫里头的第一人,云秀和姐姐聊过,觉得可以和魏珠适当接触,但也不能接触得太深。

    所以她也很少和他传递消息,偶尔魏珠给她传消息的时候,她也会付出相应的报酬。而现在的情况是,康熙那边好像戒严了,消息很难传递出来。

    所以目前发生了什么她们全都不知道。

    只能在宫里头等消息。

    另一边,胤禛在胤祥出去之前就曾经和他聊过,想和他互通消息,但是现在胤祥出去了十多天都没有往回传,胤禛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忍不住想,皇阿玛为什么带了大哥太子和三哥,又带上了十三呢?

    大哥独自一人,太子和十三明面上是一起的,三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更加偏向太子的吧?

    他本来有点想不明白的,可云秀叫彩衣给他递了信,他忽然就明白了——或许这是一个局,废掉太子,同时解决大哥的局。

    布尔哈苏行宫。

    胤祥紧握着手中的腰刀,他低着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前不久太子派人找到了他,请他去帐中一叙,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按兵不动,太子忽然有了动作,难免叫人多想。

    胤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理智告诉他不该去,可他心里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去一样。

    平日里皇阿玛都会召见诸王,会见那些蒙古贵族,这两天却说自己病了不见人,侍卫都守卫在外头,帐篷里只有魏珠和梁九功在伺候。

    梁九功早在很久之前就被康熙给了胤礽用,这两天却回到了康熙身边,他看着恭恭敬敬的,可谁都知道这里头有一种微妙的含义。

    胤祥头一次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在四哥身边,好好跟他学一学东西呢?

    不然也不至于到了这个时候,还什么都不清楚、不明白。

    他坐在帐篷里想了很久,一种奇怪的本能驱使着他,让他掀起了帘子,前往太子的帐篷里。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胤礽却没有睡,身上所有的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他朝胤祥微微一笑:“你来了。”

    胤祥忐忑着坐下。

    胤礽好像看不出他的忐忑似的,自顾自斟了一壶酒,忽然说起从前:“我记得,你是十岁开始就跟着皇阿玛出行了吧。”

    胤祥点头。

    “孤是五岁。”胤礽饮尽杯中酒,又续满,“想想,如今都快四十年了。”

    他闷声笑:“孤这个太子,都当了三十多年了。”

    胤祥惶惑。

    “不要紧张。”胤礽安抚他,“我们都在棋盘上,棋子和棋子,就算你不动,也会有人捏着你动的,你猜这会儿外头的人都在做什么?”

    胤祥说不知道。

    他出来这一趟,手里管着守卫帐篷的士兵,轻易不能动,所以太子叫他过来的时候,他心里都害怕,还以为太子要用他手里的士兵做什么。

    他难免想到了索额图。

    想到了,也就想问了。

    胤礽倒是很乐意为他解答:“你问那些箱子?”他笑了一声,坦荡承认,“里面装的是皇袍。”

    索额图昏了头,想让他趁着皇阿玛出行在外,直接拿下皇位,反正都是在船上,万一起一个什么风浪,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留在德州,他所有的弟弟也都在船上。

    只要他们都死了,也就没有人会质疑了。

    胤礽当时怒斥了索额图,骂他禽兽不如,没有人性。

    “孤岂是那种杀父弑亲的歹人?!”

    哪怕直到现在,人如刀俎,他觉得自己也不是。

    胤祥和太子对坐着,半晌说不出来话。

    本以为这种静默会持续下去,可很快,外面就响起来兵戈之声,胤祥眉头一跳,就听见有人喊——“反贼谋逆!救驾!”

    巡行围帐是胤祥的责任,他立马起身冲了出去。

    外头火光憧憧,他抓住人问:“什么情况?”

    那个眼生的人喊:“那群反贼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衣服混进了侍卫对里,如今已经冲进大营,直奔皇上的大帐去了!”

    胤祥听完立刻心焦,恨不得立马冲到皇阿玛身边去。

    结果他跑到一半,猛的想起太子,回头却看见太子站在帐篷门口,背着手,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迎着他的目光,胤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走吧。”

    两个人领着自己的亲兵往中间康熙的帐篷去。

    他们的帐篷在外面,反贼已经越过他们冲进去了,一路上留下了人把守关卡,胤祥算是被康熙带大,感情深厚,心里急切,一路砍瓜切菜一样往里冲。

    他还记着那带路的人说的,反贼是穿了侍卫的衣服,因此,一路上看见对自己刀剑相向的人,他都解决掉了。

    等他和太子到了皇阿玛的帐篷前,已经浑身是血。

    胤祥膝盖上受了伤,却惦记着皇阿玛,连忙去掀帘子:“皇阿玛,儿臣救驾来迟!”

    帘子一掀,里面空无一人。

    胤祥猛然意识到了不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外头响起熟悉的声音:“儿臣救驾来迟!皇阿玛恕罪!”

    是胤褆!

    胤祥连忙出去,但是刚出去,还没动作,刷刷刷脖子上就架了无数把钢刀。

    和他同样待遇的还有太子。

    他瞪大了眼。

    胤褆在他对面笑得洋洋得意,是那种终于抓到你小辫子的表情:“皇阿玛,人抓住了。”

    康熙慢悠悠从另一个帐篷里出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冷,又好像有点难过。

    他看向太子:“保成,你有什么话说?”

    胤祥也看太子,太子站得笔直,微微闭着眼睛,脸上是一种如释重负的了然。

    他不说话。

    胤褆却被他脸上轻飘飘的表情气到了:“皇阿玛!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他这是在谋逆!”

    电光火石之间,胤祥脸色忽然惨白下来了。

    什么反贼,都是假的,他最开始以为是朱三太子的余党,今年三月的时候皇阿玛诛杀朱三太子,后头有消息传出,说朱三太子余党跑了。

    所以听到有刺客,胤祥第一反应就是余党来犯,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那个眼生的人说反贼穿了侍卫的衣服,而他杀上了头。

    但在皇阿玛的眼里,他杀的不是反党,他自己就是反党,一路从外冲杀过来,浑身是血,还带着兵器,直接闯进了自己的帐篷里。

    胤祥知道自己那不祥的预感是什么了。

    他才二十二岁,在紧急的情况下,根本反应不过来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胤礽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什么样的态度会激怒胤褆。

    胤祥和胤礽分别被关押起来。

    康熙貌似疲惫地回了帐篷,身后跟着愤怒的胤褆:“皇阿玛!幸好儿臣早有防备!”

    他一早知道太子叫人去请胤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处处提防,所以才能够在胤祥重杀出来的时候拦住他——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机智,还护住了皇阿玛。

    康熙坐着,身上还披着斗篷,看着底下胤褆兴奋的脸和表情,扯着嘴角笑了笑。

    胤褆说到激动处,差点跳起来:“皇阿玛!太子真是太过分了!他竟然想谋逆!此等不忠不孝之人,皇阿玛一定要严惩他!”

    康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看看胤褆,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话。

    “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大阿哥什么都不好,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真的很孝顺,一旦知道自己的亲兄弟对皇阿玛刀剑相向,就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

    这是所有人都能猜得到的事情。

    此时此刻,胤褆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太子那样可恶,皇阿玛要是还不严惩,也未免太过偏爱太子了。

    若是换做是他……

    他握紧了手上的刀,眼里露出血腥的光。

    作者有话说:

    是个孝顺孩子,也是个蠢孩子()

    说个题外话就是最近真的太忙了……广州新增病例很多,核酸也一天一检,人不够用就经常把我们拉去加班,每次下班回来都很晚,所以最近更新很少请假次数也变多了QAQ真的很抱歉

    第 132 章

    行宫里的消息封锁得很快, 几乎没有任何消息漏出来,跟着去的大臣们几乎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云秀收到了庆复传回来的消息——大臣们都不知道,但是侍卫的消息是很灵通的, 毕竟是他们全程参与的事情, 庆复如今不在侍卫处,但是他还有个在侍卫处的朋友明德。

    明德也是八旗出身,但是他的家族比较老派,甚少参与进八旗和皇权的斗争里去,他知道这回事情的重要性,犹豫再三以后还是选择了给庆复通消息——这回的事情一过, 眼看着大阿哥和太子都不行了,三阿哥和十三阿哥也已经在淘汰之列, 剩下的所有人里,四阿哥是最年长的, 底下还有六和十四两个弟弟, 怎么看几率都要比别人大一点。

    云秀拿着信去问了姐姐。

    云佩想了很久,叹了口气。

    云秀问她怎么了。

    “这事儿多半没有结果。”

    云佩沉默,“而且事情的发展和我之前的猜想差不多。”

    她心里头想着,或许康熙还愿意给自己留一些余地, 可现在看来,他一心就只惦记着自己的皇位,那一点儿亲情几乎已经不剩什么了。

    或许曾经有过, 也渐渐消磨了。

    太子曾经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不论最开始立太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后来他对他的疼爱是不会做假的, 那时候的父子亲情简单而纯粹, 当年太子出痘的时候, 康熙衣不解带地和太子待在一起,知道的人都说太子是康熙最喜欢的儿子。

    后来后宫的嫔妃们生下来的孩子越来越多,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抵得上太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再说大阿哥,他在康熙心里也是有地位的,大阿哥出生的时候康熙已经死了很多的儿子,对于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儿子,他心里也是有过怜悯疼爱的,大阿哥这些年虽然蠢笨了些,可功劳是实实在在的,要是他不和明珠他们搅和在一起,想必也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将军。

    如今看来,都是枉然了。

    云秀问:“其实我挺好奇的,为什么皇上会带三阿哥和十三阿哥去呢?”

    如果只是想解决大阿哥和太子,那就带他们两个去不就好了?为什么又要把三阿哥和十三阿哥折进去。

    云佩低声说:“太子虽然暴戾,可他却很聪慧,明知道前面是一个坑,他未必会跳,不够保险。”有十三就不一定了,十三年轻冲动,如今也才二十出头,很容易就被鼓动。

    云秀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十三和太子有嫌隙。”说是嫌隙,其实说是仇恨都差不多了,要是之前没有青霉素的话,章佳氏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死了,那太子和十三之间的矛盾绝对会更加大。

    十三年纪轻冲动会坑太子,他要是成熟稳重,够聪明,也能够猜得到自己皇阿玛想做什么,按照他和太子的交情,绝对会顺着康熙所预料的结果往下走。

    利用现代的一句话说,不管哪个选择,受伤的永远都是太子。

    云秀眼皮子突突直跳。

    不过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康熙会带三阿哥去,这些年康熙表现的对三阿哥还是很重视的,甚至一度有流言说到有意传位给三阿哥。

    前两年他一直会到胤祉府上办家宴,每年都要到他那边去住上一次。

    看姐姐的表情她好像也猜不到,或许是猜到了但不确定,云秀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没一会儿,云佩就开口了,一开口就把她吓了一跳:“你说,我们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皇上授意的?”

    “啊?”

    或许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云佩想了好一会儿:“或许是我想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什么,竟然会对康熙还抱有一丝的期待,觉得他不会是这样冷心冷情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人——利用是真,感情也是真的。

    她们收到了信,也没有对外声张,默默和大家一起等着消息。

    很快,行宫里传来旨意——康熙要废太子。

    永和宫早有猜测,相比起来还算镇定,但其他宫里,这已经算得上是大地震了。

    胤礽是大清头一个太子,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太子,昭告天下、也祭过天地的,三十多年都过来了,突然康熙说要废太子。

    她们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或许总有一天康熙会忍不住废了太子,可也都只是幻想,然而忽然有一天幻想成真了,他们只觉得恐怖。

    三十年的太子,说废就废了。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哪怕往常最不关注朝政的胤祚都来了永和宫。

    胤祚和胤祯坐着,脸上既有期待,也有震惊。

    “额娘,这消息竟然是真的?”

    云佩:“怎么不是真的?只怕天底下都要知道了。”

    胤祯和胤祚心里头都知道是真的,可他们不敢相信:“皇阿玛是怎么想的?废太子?”他们都不好意思说,皇阿玛年纪都这么大了,现在废太子,以后怎么办?

    满朝文武都想着废太子,想让自己支持的人选取而代之,可谁都没有料到还能成真了,废太子以后,新的太子会是谁?

    胤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坐上那个位置,所以他很坦然,也直接问出来了。

    云佩却说:“现在还不明了,你们也不能掺和进去。”

    这些年朝堂上所有人都深陷党派之争,理所当然的也以为接下来还是可以竞争的,可现在索额图和明珠都已经死了,康熙绝对不会再给他们机会的。

    她看向胤祯:“尤其是你,最近少和老八他们接触。”

    胤祯:“为什么啊!”这么要紧的时候,他当然还是当一个小卧底更好打探消息啊,到时候八哥他们有什么动静,他也可以告诉自己的兄弟们。

    可云佩还是摇头:“就是因为是最要紧的时候,所以才不让你掺和这些事情,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额娘想反悔都来不及。”

    她从来都不偏爱哪一个孩子,也心疼每一个孩子,十四的困境她也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知道他年纪小,从来在皇上跟前使不上劲儿,皇上年纪大了以后和儿子们有了隔阂,也开始防备起儿子们了,就更加不会让胤祯他们参与进朝政当中去了,胤祯自然就会找别的出路。

    和老八接近,一是为了如他所说的,给哥哥们打探消息,二就是他也想自己找出路,一路沉默下去,还不如搏一搏,至少还能看得到机会。

    云佩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胤祯做什么她都默认,这是孩子自己的想法和能力,只要不做得过分,她并不会说什么。

    可现在不行,她怕胤祯走歪路。

    胤祯起先不明白,可额娘好好和他解释了:“你八哥现在走的路,不行。”

    胤祯沉默。

    他知道八哥在走什么路,他其实也很心动,毕竟只要靠向他们,就会有足够的资源支撑,银钱、地位,不必自己费心去争取。

    能躺赢为什么要努力?

    可额娘说不行,这是一个自断后路的选择,如果放到前头顺治皇帝还在的时候还行,但是现在不行,将来的情况怎么样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八哥不得不走这条路,是因为他一无所有,又被皇阿玛推着往前走,还有八福晋在他身后。

    胤祯自己大可不必,他是有退路的。

    胤祯就不说话了。

    其实听完这些话,他多少还是有一点……心疼八哥。

    可他没说话,再心疼,那也不是亲兄弟,他亲兄弟是四哥,四哥显然和八哥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那他就得做出取舍。

    胤祯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宫,本想去找四哥说说心里的苦,可才出了门就碰上了胤禟胤俄,被他拉着手去喝酒去了。

    这回胤祀不在,其实他们几个兄弟喝酒的时候胤祀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在的,胤祀总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有很多的人要见,有的没那么重要的他会带着几个兄弟见,但更多的重要的人物他都是自己见的。

    胤禟他们都知道,只是到底还是不想破坏了兄弟情分,也没什么立场去说,也就不说了。

    所以如今反倒是胤禟胤俄胤祯三个人更加亲密一些。

    酒酣半染,胤俄抱着酒杯乐呵呵地坐在位置上,一句话不说。

    胤禟大着舌头,拍着胤祯的肩膀呜呜直哭:“皇阿玛怎么就想到废太子了呢!”他的钱啊!他投进去的好多钱啊!

    胤祯其实很能喝,但他在兄弟们跟前表现的一直是不能喝的样子,其余人也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四哥和六哥都很不能喝,那十四不会喝不是很正常?他一直都装自己好像醉得很厉害,所以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兄弟们的惊人之语。

    就像这会儿,他眯着眼“胡言乱语”,谁也没发现。

    “皇阿玛想废就废,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胤祯说,“不过废完了太子咋办啊。”

    胤禟哼哼一声:“总得换个太子吧。”

    胤祯迟钝地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胤禟忽然道:“十四,你想不想当太子?”

    胤祯心里一哆嗦。

    作者有话说:

    第 133 章

    他假装没有听懂的样子眯着眼睛看胤禟:“啊?”

    胤禟试探着看了他两眼, 看他表情不似作伪,才继续大着舌头说话:“唉!太子这样真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虽然到处投资, 却也没投资到大阿哥那里, 毕竟大阿哥年纪那么大,都是能当他阿玛的年纪了,讨好他,胤禟总是会有一种羞耻感。

    他现在在思考,万一太子倒台了,大哥上位了, 他该怎么办?现在送钱还来得及吗?

    胤禟不知道,他看了看醉眼朦胧的十四, 和一声不吭的老十,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弟弟, 一个莽撞, 一个就是笑面佛,这让他可怎么办啊!

    心里苦闷,他灌了一口酒。

    他今天喝得也很多,其实已经半醺了, 不过他常常在外头交际,酒量很不错,尚且能够保持清醒, 也有心情去打量两个弟弟, 这会儿蒙头多喝两杯,人已经开始晕眩了, 开始了例行的“说胡话”环节。

    “咱们几个兄弟里头, 真有哪个合适当太子的吗?”

    “反正皇阿玛看不上我。”

    胤祯动了动眼皮子。

    胤禟摊在椅子上, 其实他从最开始就知道,皇阿玛看不上他,所有人都知道他会赚钱,然而就是会赚钱这件事情拘束了他,如果一开始他没有表现出来,所有人都不会用看商人的目光去看他——商人重利,可以当好一个好商人,却不可能当好一个太子。

    商人最看重的永远都是利益,会为了利益去牺牲很多东西,然而皇阿玛是要找一个不退缩的人,让他去和那些人对抗。

    也是到了最近他才明白了这个道理,然而明白得太迟了。

    哪怕到了此刻,一杯苦酒入喉,他说着自己不被看得上,也是想要去试探两个弟弟的想法,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想要继续投资,看谁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胤祯呢?

    最开始胤禟问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想当太子吗?

    说实话,是想的。

    所以他装醉了,没有吭声,但凡是个皇子阿哥,觉得自己有机会的,都会去想一想,他当然也不例外。

    可没多久,他忽然就意识到,其实自己的机会并不大,前头的哥哥们大多都三十四十了,而他只有二十多岁,一没有自己的势力,二他能做的也太少太少,皇阿玛根本看不到自己。

    他也没有机会去展示自己。

    如果废太子再晚十年,十年以后或许他还有机会,但是现在,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三个人闷头灌了一肚子的酒,摇摇晃晃地散去了。

    酒醒时分,外头忽然一阵的骚动,胤祯连忙出去看,就见传旨的太监正站在门口,说皇阿玛叫他们往行宫去。

    胤祯衣裳都来不及换,连忙叫人备马——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却不知道这种期待有什么特殊含义。

    从十四朝上的阿哥们全都被传到了行宫里。

    永和宫里,云秀哪怕知道这回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也仍旧提着一颗心,宫里头和她们一样想法的自然也不少。

    后头小佟佳氏总觉得是不是该安抚一下她们,于是叫了后妃到承干宫去坐一坐说一说话。

    说是说话,其实也是打探消息、交流信息的好时候。

    这回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连底下的小答应和贵人们也都坐得整整齐齐。

    小佟佳氏知道她们心里头慌张,便笑了笑:“宫里头才做的藕粉栗子糕,你们尝一尝。”

    这会儿谁还有心情吃糕点?云秀这么一个心大的人都没心情吃,惠妃尤其走神严重,她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她不说话,所有的人却都悄悄去看她——康熙废太子,太子一倒台,直接受利的可就是大阿哥和惠妃了。

    几个小嫔妃都笑着和她搭话:“惠妃娘娘今儿头上戴的牡丹簪子真好看。”

    “颜色通透,确实好看。”

    她们七嘴八舌的说,惠妃也就回过神,直接从头上拔下来那根牡丹簪子,递到最开始说它好看的那个人手上:“我年纪大了,戴这样的单子也不大合适了,妹妹还年轻,就送给你吧。”

    那人推辞:“嫔妾年轻,哪里压得住这样的颜色?还是娘娘自己用合适,更何况是牡丹花。”

    牡丹乃国色,历来都是皇后才得用的,当年办赏花宴的时候,孝昭皇后就是用的牡丹花,后来孝懿皇后和孝昭皇后打擂台,也不过是用海棠。

    惠妃脸上一僵。

    她都有点不知道底下的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如今宫里头做主的一直是小佟佳氏,哪怕她并不是皇后,哪怕她脾气软和,那也是她最大,后宫里头唯一做主的人,她这已经算得上是僭越了。

    再联系到前朝,她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后宫的人都能看出她争强要胜的性子,看到了她的野心蓬勃,那他呢?皇上是不是也能看出来她的心思,看出来大阿哥的心思?

    十月里的天气不算太冷,她却出了一身的汗。

    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宠”的。

    早些年的时候,宫里头得宠的人少,那会儿赫舍里皇后还没过世,皇上常常陪着赫舍里氏,后来赫舍里皇后没了,宫里头得宠的就换成了荣妃,她生育的多,没了的孩子也多,皇上心疼她,经常会去看她。

    惠妃自己在后宫里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突出显眼,后来嫔妃们进来的越来越多,都是花骨朵的年纪,她也就愈发坦然了,觉得是自己的年纪大了,皇上爱鲜嫩的女人,不宠幸她也无所谓,所以她的一颗心都放到了儿子身上,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在朝堂上开始有了建树,看着他和太子相争。

    她被儿子养大了自己的野心,觉得他是长子,一定会比别人更加有出息,对他寄予了厚望。

    她替儿子操持着,慢慢的,疏忽了皇上对她的看法,面上是尊敬的,皇上也好像总是惦记着她,南巡的时候还会给她写信,可这种惦记里,总是缺了点什么东西。

    惠妃这会儿冥思苦想,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良妃刚刚得宠的时候,良妃是她亲手推出来的人,长得很漂亮,说话也温软,是她推测的皇上可能最会喜欢的那种女人,可那天她叫良妃上茶,茶杯端上来,皇上一口都没喝。

    她那会儿提心吊胆地想着是不是良妃不够让皇上心动,可第二天,皇上临幸了她,她那颗心也就彻底放下来了,觉得是皇上给她面子,不在她宫里头宠幸宫女,她松了口气,忽视了自己心里头的那一点儿不适应。

    可是她如今回头再想一想,那会儿正是太子出完痘没多久,也是京师地震之后——永和宫塌了。

    当时的德妃并没有对她表示出敌意,还把良妃送了回来,她心里庆幸,德妃没有和皇上告状。

    皇上似乎也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可现在,惠妃不确定了。

    以前的她和皇上之间是有一点儿爱存在的,毕竟是陪伴了那么多年的人,在这个波澜诡谲的后宫里,他们一道儿经历过风雨。

    但是后来,他们好像并没有爱情了,一点儿都没了。

    惠妃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屁.股底下好像放了无数根针一样,叫她坐立不安。

    云佩看见了,偏过头笑了一声:“惠妃姐姐这是怎么了?”

    惠妃惨白着脸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回头去看云佩的脸,试图从她那个笑里找出来一点儿嘲讽的意味。

    然而没有。

    德妃和她是不一样的,她的野心不会表现在脸上,进宫这么久,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是这是一个柔弱、漂亮、被孝懿皇后一直压在头上的可怜女人,皇上怜惜她、甚至爱她。

    她的每一步好像都是被推着往前走的,没有自己的欲.望在里面,她是一团柔软、圆润的面团,好像没什么脾气,也没有锋利的棱角,成为皇上的女人是孝懿皇后做推手的,当上德嫔是因为怀了孕,是皇上抱走她孩子的补偿,成为德妃也不过是出于皇上的平衡想法。

    惠妃这个时候才惊觉,德妃表现出来的,一直是一个没有野心的模样。

    是皇上最放心,也最喜欢的模样。

    说她丢失了自己的本心,好像也不是很对,她是一个胜利者,从宫女爬上了妃位,足够俯视所有人,这么多年,一个人真的能把自己伪装得完全没有自我吗?

    惠妃不知道。

    她悚然而惊地坐在那里,说不出任何的话。

    云佩看出来了她的紧张,可她也没说什么,她不知道这会儿的惠妃是怎么想的,于是偏头去和妹妹说话。

    她在心里担心着胤禛,这回皇上传旨叫所有人都过去,这样一个刚废太子的微妙的时刻,一旦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情,那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没时间理会旁边神色异样的惠妃。

    荣妃像个菩萨一样坐在她们对面,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角扯出一点儿笑。

    宜妃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乐得自在——她如今一共就俩儿子,老大憨厚老实,是从来都不需要操心的那一个,更何况他的背后有太后,她怕个什么劲儿?

    倒是小九……她恨不得把这个儿子抓回来抽一顿!闲着没事儿瞎掺和!

    她瞪了一眼良妃:都怪你把我儿子带坏了!

    良妃低着头,完全说不出话,她心里惴惴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加班时间结束了,过后就恢复每天更新时间了!今天晚了是因为我早上六点多才下班的QAQ,一觉睡到了下午,结果还是困,又补了一会儿觉,等会还有一更

    第 134 章

    布尔哈苏行宫之中, 胤禛和胤祀坐在康熙床前。

    他们是到了行宫之后才被告知皇上因为废太子时情绪太过激动导致了昏厥,如今仍旧卧病在床起不来身。

    十三个皇子,太子和十三被囚禁, 剩下十一个人轮流照料康熙, 一个年纪大的带一个年纪小的,所以这会儿胤禛和胤祀两个人。

    康熙躺在床上,胤禛低着头看他。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皇阿玛已经老了,垂垂老矣,脸上都是皱纹,手上也有了斑点, 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的时候无声无息,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去。

    和以前他在朝堂上看到的皇阿玛完全不一样。

    胤禛对他的感触其实挺奇怪的, 他觉得很多时候皇阿玛的决策做得很对,也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 他是对的, 如果不是那些决策会伤到额娘的话。

    可如果让他自己去做那一件事情,或许他未必能够做到更好。

    他从来都不会去迂回婉转,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那就不喜欢。

    他对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既有父子之情, 又有一种微妙的无法赞同他所作所为、甚至是对他委屈额娘的一种恨意。

    然而此刻看着他躺在床上,他又无法避免的生出一种怜惜和心疼。

    胤禛低着头,把药喂进他的嘴里。

    等他喂完药, 和胤祀一块儿走出帐篷以后, 康熙才睁开了眼。

    帐篷外的兄弟俩并不知道,他们保持着离彼此两步远的距离往外头走, 都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

    眼看着到了分岔路口, 胤禛想起小时候两个人的情谊,想起姨妈和他说过的那些话,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最近低调些吧。”

    皇阿玛才废太子,若是胤祀人就和从前那样高调,拉拢大臣们,很难不会叫皇阿玛多想,他本来就敏感多疑,如今又病着,心思更加敏感。

    他说不出更多的话,因为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对方在做什么,也知道彼此之间是对立的,如今能够心平气和提醒一句,也不过都是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

    胤祀心里苦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想停就能停的了,不过他仍旧念着和胤禛的情分,说了一声好。

    双方在岔路口分开,没过多久,康熙下旨,叫四、八一起回京处理政事,其余阿哥仍旧留在行宫,等待他身体康复以后押解太子和十三回京。

    胤禛来去匆匆,只待了两天就又回到了京城。

    云秀不明所以。

    他们两家离得近,胤禛恐怕她和额娘担心,趁夜过来说了一会儿话。

    云秀问起他和胤祀回京的事情:“怎么会派你们两个回来?”

    胤禛苦笑:“大哥和太子都在行宫,大哥要看着太子和十三,三哥又目睹了全程,当然也要留在那里。”所以就剩下了他和胤祀。

    他又说:“皇阿玛叫胤祀管着内务府。”

    原先的内务府总管是太子的奶父凌普,如今太子被囚禁,皇上连内务府的人都给换了,还换成了胤祀。

    要知道之前的内务府总管可从来没有叫皇子阿哥管过,除了大臣,唯一的例外就是凌普了。

    胤禛这个也更加叫人觉得奇怪,毕竟以前皇上外出的时候基本都是太子监国,而大多数时候胤祉都是和太子一起的,如今太子被囚禁,按理来说应该让胤祉回来才对,毕竟他和整件事情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大。

    胤禛没有监国的经验。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种怪异。

    云秀试着用姐姐的思路捋了一下整件事情,皇上把直郡王、太子、三阿哥和十三都留在了行宫,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余的儿子们,唯独把老四和老八都送了回来,还叫他们管着政事,商量着该怎么做。

    紫禁城里头内务府的差事基本上已经是权利最大的了,甚至能够影响行宫之中的供给,按照以前康熙那个多疑的性格,能把这样一件差事让胤祀来做,也太稀奇了。

    云秀倒觉得他好像在故意放权一样。

    放权能做什么?总不能是看胤祀到底老不老实吧?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云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康熙难道是真的想看胤祀和胤禛老实不老实?

    他已经看清了直郡王和太子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却不知道其余的儿子们在想什么,尤其是另外几个已经长成了的儿子。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去胤祉府里头住,之前又跑到永和宫去试探姐姐,如今又把胤禛和胤祀派了回来。

    五六七三个阿哥很明显无心皇位,九十多少有些无能,这些年又是作为一个附庸存在,十二养在苏麻喇姑膝下,从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了,十三和太子一起被囚禁,十四年纪还小没有差事,更加没有势力。

    会被怀疑的就只有四八两个人。

    云秀把这件事告诉了胤禛。

    胤禛怔住,半晌才低下头,说了一声知道了。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足够出色所以被皇阿玛看到了自己,让他参与政事,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有些难过。

    云秀看出来了,她想了想,说:“日子还长,咱们慢慢的来。”

    她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忍不住找了个理由:“你皇阿玛未必一定就想这个时候废太子。”据说康熙两立两废太子,心中不忍,“人心都是肉做的,毕竟太子是你皇阿玛亲手带大的对不对?”

    儿女犯了错,当父母的人心中再不高兴,也没有办法斩断彼此之间的那一段亲情,哪怕是康熙也一样。

    她说:“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你皇阿玛就会反悔了。”

    胤禛想了想他回来之前在行宫之中看到的皇阿玛,那样的老态龙钟,其中的伤心绝对不是演能演出来的。

    云秀拍了拍他的胳膊:“万事先忍。”

    胤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康熙带着太子回京,一回来就把太子囚禁在了咸安宫,叫直郡王胤禔和胤禛共同看守太子。

    这是个容易犯错的活,胤禛表面上温顺听从,心里头却在琢磨着皇阿玛的用意。

    整个紫禁城气氛压抑,康熙在拟废太子的诏书,所有人都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永和宫里,云秀问云佩:“姐姐,皇上怎么叫直郡王看着太子?”谁不知道太子和直郡王摩擦那样大,出了“太子谋逆”这件事情,直郡王能忍下太子?

    云佩怀里抱着造化,一边给狗梳毛一边说:“这不是有老四在么?”胤禔是用来看着太子的,胤禛就是用来看着胤禔的。

    康熙的算盘打得可精着呢:“你等着瞧就是了。”

    云秀就不说什么了,她比较担心的是十三的福晋:“那姑娘……也是真惨。”

    十三福晋进门之前胤祥和他的哥哥们是一样宠爱侧福晋的,进了门也是,胤祥对她不冷不热,偶尔才去看她一次,可如今十三被关起来了,十三福晋却怀上了。

    章佳氏哭得和什么似的,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如今更是一病不起,要不是还担心十三和十三福晋,只怕人早就想不开走了。

    说起章佳氏,云秀就撇了撇嘴。

    云佩看见了,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当年章佳氏靠着青霉素活了下来,和云秀的关系自然也就更加地亲近了,如今两个人也和亲姐妹似的,云秀知道她身体不好,一直帮着她调养身体,结果好不容易养好了,十三又出事了,章佳氏的身子彻底坏了。

    康熙没有去看过她一眼,章佳氏为了十三去过干清宫想要求情,却连宫门都没进去。

    云秀是在为她不值。

    云佩握住她的手:“人各有命。”

    云秀默然。

    当初章佳氏能活下来已经是意外了,她就和胤祚一样,是云秀她从死神手里抢下来的命,没有云秀,或许几年前她就死了,如今的时间已经像是偷来的了。

    康熙和很多年前一样,哪怕曾经对嫔妃有过几分珍惜,利用起来却毫不留情。

    章佳氏仍旧活着,他却从没打算放过十三。

    章佳氏不知道该怎么办,十三对外的罪名是谋逆,她不信,想解释,但是康熙不肯见她,她也不敢、不想来找云佩,怕拖累她们。

    所以消息传来以后,章佳氏再也没来过永和宫,也不再和别人走动,自己努力想要求情。

    这事儿云秀不能求情,云佩也不能。

    谁都不能求情。

    叫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在这个皇宫里。

    胤禛一直盯着太子,他也知道皇阿玛想让他看着胤禔,所以并没有错过任何消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惊骇的事情——胤禔每天都克扣太子的饭食,到了夜里还会提着鞭子殴打太子。

    最开始的几天并没有那么明显,这里是胤禔做主看管太子的,内务府送来的东西都要过他的手,胤禛管不到,所以每回送饭的人进去再出来,没有什么特别。

    但没几天,胤禛就发现太子瘦了,瘦得和皮包骨一样,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最开始以为是太子心怀愧疚,多思多想,所以消瘦了,直到后来发现有人偷偷出入咸安宫运东西出去,他拦下来人才发现是前一天的饭食。

    胤禔每天只给太子吃一顿饭,且都只是勉强饱腹,让太子不会被饿死。

    胤禛冷着脸去找胤禔的时候,他却不在屋里。

    通报的人说他去找了太子。

    胤禛怕出什么事,连忙赶了过去,却听到了鞭子破空的声音,和胤禔大骂太子不孝的怒吼声。

    削瘦的太子坐在地上充耳不闻,反倒对着急忙赶来的胤禛露出了诡异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 135 章

    “额娘, 我该不该告诉皇阿玛?”

    胤禛眼皮直跳,心里的慌张盖过了一切。

    今儿是例行请安的日子,哪怕对外表现的好像母子不合, 也要给额娘请安。

    云佩坐着, 问:“你觉得呢?”

    她和云秀已经很少掺和胤禛自己的事情了,府里头有福晋做主,外头的事情他自己做主。

    等了很久,胤禛才说:“儿子想告诉皇阿玛。”

    如今的皇阿玛已经老了,比起从前更念亲情,之前姨妈说过, 皇阿玛未必是想废太子,他细想之下觉得也对。

    云佩就说:“既然你心里头有想法, 就去做吧。”

    胤禛低头说了好。

    等他走了,云秀才从里头出来:“才刚如意说晚上皇上要来。”

    康熙废太子以后就没进过后宫, 这会猛不丁说要过来?

    云佩摆了摆手:“今儿不一定会过来的, 胤禛要去和他说大阿哥和太子的事情。”

    太子被废,就算以后康熙回心转意,那也不是从前的关系了,父子之前的隔阂已经加深到了最大, 废掉的太子也没法再赢得百姓的信任了。

    如今轮到大阿哥了。

    云秀想想都觉得心累——替这些阿哥们心累,也替康熙自己觉得心累。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真到了这个时候, 还是止不住的心情复杂。

    云佩看她表情颓丧就知道她又在想很多事情:“别想了, 咱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还不如好好休息。”

    在宫里呆的越久, 就越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去解决, 就算是康熙自己这个皇帝也是一样的。

    也没有多长时间,干清宫里,康熙把除了太子和十三以外的阿哥们都叫了过去。

    干清宫的消息没有透露出来,后宫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能沉默再沉默地等着消息。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就听说所有的阿哥都集体跪到了清宫外。

    其余所有的人都不能去探望。

    这会入秋了,太阳却还在,在外头跪上一下午,能把人晒脱皮,更何况事发突然,他们也没有做准备的余地,别说弄什么垫子了,几个阿哥都是跪在光秃秃的地上。

    后妃们都忙着悄悄的去打探消息,可是干清宫的人咬死了不张嘴,生怕康熙的怒气宣泄到自己的头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永和宫里,云秀叫人提前去准备了药,喝的擦的都得准备好。

    胤禛胤祚胤祯全都在干清宫,她心里担心,还都是成倍的担心,这会简直像没头的苍蝇。

    康熙也不知道要让儿子们跪多久,万一时间长了,感觉膝盖都要废了。

    云佩心里头也焦躁,却不得不说:“不会太久的。”一共就这么多的儿子,怎么可能让他们个个膝盖都废了,多半跪上一会儿就让人起来了。

    可知道事实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毕竟孩子们受的苦是真的。

    时间拖得越长,她们心里就越担心。

    好在康熙自己也有分寸,到了快黄昏的时候,叫他们散了。

    不管年纪大还是年纪小,这会儿都已经走不了路了。

    云秀立马叫了人去想办法把人抬回来。

    小太监们迅速去了干清宫。

    结果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兄弟三个才互相搀扶着进了永和宫的门,一进门就差点趴下了。

    “不是叫了轿辇?怎么不坐?”

    三兄弟脸色苍白地摇头。虽然在宫里坐轿辇并不逾矩,可这个时候,皇阿玛有心要罚,他们怎么敢大摇大摆坐着轿辇回来?

    哪怕膝盖疼死,用爬的也得爬回来。

    云秀来不及问干清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叫小太监给他们用药。最好的药膏,还是之前康熙赏下来的,一人分上四五个小太监,通通摁着把药揉开了。

    这回连平时表情最少的胤禛也疼得呲牙咧嘴的。

    擦完药敷完腿,胤禛只来得及说了几句事情有变,直郡王被训斥了就得出宫去了——宫门到点下钥,他们几个能回来擦上一回药已经是康熙默许了,出宫建府以后阿哥所也没他们睡觉的地方了,得立马出宫。

    还是不能坐轿子,一步一步走回去。

    云秀云佩又把人送了出去。

    这回云秀跟着他们的马车一块儿出了宫。

    路上,她和胤禛了解了干清宫的事情——胤禛本来是一个人去见康熙的,说完了直郡王和太子的事情以后就没动了,康熙找了看守的人问过,然后就把直郡王叫进来了。

    胤禛说皇阿玛和直郡王大吵了一架。

    “我都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他竟然想杀太子!”

    当时康熙质问胤褆是不是虐待太子,胤褆不仅果断承认了,还问他是不是舍不得杀太子:“这样不忠不义不孝没有手足亲情的人的人,皇阿玛还留着他做什么?要是皇阿玛下不了手,就让儿子代劳!”

    胤禛腿疼,却还是忍不住扶额。

    大哥骂太子没有手足亲情,可他叫嚣着要杀太子,难道就有手足亲情了吗?

    在皇阿玛眼里,还不都是一样的。

    云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郡王就好像是全身的营养都长在手脚上,带兵打仗确实是个好手,然而脑子不大灵光。

    可说不定康熙就是看中了他的不灵光呢。

    之前姐姐说过,皇上这一次说不定是想要把自己有野心的孩子都一网打尽,太子已经废了,接下来就是大阿哥了。

    她低着头,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

    先是德州事变,索额图死了,太子最强的后盾没了,然后明珠病死,康熙说太子和十三谋逆,把他们两个囚禁,让四、八两个人处理政事,扭头又叫太子的对头直郡王去看管着他。

    总不能只是因为看中直郡王吧?康熙对太子的感情是真的,就算再失望也最多是囚禁,不会想要置之于死地,不然也不会让胤禛去看着了。

    她想到这里,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胤禛。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用处吗?大阿哥是用来看着太子的,他看着大阿哥,大阿哥那样恨太子,绝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康熙要的就是直郡王不理智。

    胤禛也绝对能看得出来。可他还是去永和宫问了姐姐该不该和康熙告状……

    云秀拧起了眉头,或许是他不确定心中的想法吧,所以也想要听一听别人的意见?

    胤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低着头继续说了下去:“大哥心里头估计不痛快。”

    他是真心想要处置太子,一是有自己的私心,二也确实是因为他的孝心。

    可康熙并不认同他的孝心,盛怒之下,他只看到了胤褆蓬勃的野心,所以对他大加斥责,连带着其他的儿子也看不顺眼,全都赶到外面罚跪。

    “宫里头都说了些什么?”云秀问。

    胤禛轻声:“说大哥觊觎太子之位,毫无手足亲情。”

    他所说的话已经是翻译过的了,康熙的原话更加恶劣,在气头上的人说出来的话能有多好听?必定是越扎心越好,说直郡王不痛快已经是委婉了。

    胤禛如今都对直郡王震惊、愤怒、不敢置信的表情记忆犹新。

    就好像是一个人失去了自己的信仰一样。

    设身处地,如果被斥责的那个人换做是自己,他也会疯掉的。

    一个疯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云秀皱紧了眉头,有点担心胤禛,毕竟是他把这件事情告诉康熙的,要是直郡王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报复他。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直郡王背后的势力绝对要比胤禛手里的势力大得多。

    可胤禛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就好像是他早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样。

    云秀心里那种隐隐的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只是她没反应过来。

    等到回了家,踏进门口,远远看到屋里头灯亮着,庆复的影子若隐若现的时候,云秀心口猛的一跳,突然反应过来了。

    太子被囚禁已经有半个月了,如果直郡王从一开始就在虐待太子,那一直盯着他和太子的胤禛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知道,为什么等到了半个月后他才告状?

    如果之前不知道,只是恰巧碰见了,隔了半个月的时间,那不就说明胤褆做的十分隐蔽,又怎么会恰恰恰好让胤禛碰见呢?

    胤禛从前在明面上可是太子党。

    是谁出卖了直郡王?还是说胤禛知而不报,一直等到半个月人赃俱获的时候才跳出来?

    她不想怀疑胤禛,可事情太凑巧了。

    直郡王府,胤褆红着眼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他的继福晋和他感情一般,却偶尔也会和他聊一聊外头的事情,今天直郡王几乎是被抬回来的,还浑身狼狈,衣服上都是茶水,她怎么能置身事外?

    连忙多问了两句。

    听完以后,她也忍不住提出来了和云秀差不多的疑问:“爷做事别的不说,一向谨慎,用的还都是自己人,从前没被发现,怎么昨儿就被撞见了?宫里头晚上可是要下钥的,谁会想着去查那么丁点儿东西。”

    直郡王整个人都僵住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会设防的人。

    有了目标以后,再查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直郡王盯着那些证据,几乎咬碎了牙。

    “胤祀!”

    收买他的人,断他的后路,从前像个跟屁虫一样追随他的人不知不觉就长出了獠牙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

    皇阿玛今天骂他狼心狗肺,说他不堪大位,几乎绝了他做太子做皇帝的梦。

    胤褆怎么可能不恨?

    作者有话说:

    第 136 章

    136章

    第二日康熙又叫了几个阿哥进宫。

    云秀这回出了宫就没再进去了, 康熙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太频繁地出入皇宫不好。

    她没进宫,却另外有人来拜访她, 依旧是佟国维的福晋赫舍里氏。

    这回她的态度不像是从前那样嚣张跋扈了, 客客气气地进来喝了茶,又聊了两句,虽然好像没什么条理,仿佛只是闲聊,可云秀还是感觉出来她在偷偷地打探自己的反应。

    她都不用仔细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佟家不过是在投资罢了。

    她笑着把人送了出去,也不说好, 也没说不好。

    进宫这么多年了,她学会的就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谁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再相处的时候,这会儿把话说的太满, 以后再相处的时候就太尴尬了。

    赫舍里氏才刚走了不久, 云烟就来了,她看见了才刚走的马车,这会儿就说:“佟家这会儿真是稀奇,在姐夫这里吃了多少闭门羹也不放弃。”

    “利益足够, 还要脸皮做什么。”

    云秀问她怎么来了。

    云烟这才沉了脸色:“八贝勒要完了。”

    云秀惊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现在胤祀可是管着内务府的,正是最得意的时候。

    云烟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阿灵阿跟我说,皇上突然叫人推举下一任的太子, 直郡王递了信, 叫所有人都投八阿哥。”

    如果是别人可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上一个太子已经没了, 推举新的太子也很正常。

    云烟说:“八福晋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正联系安亲王府和其他的老旧贵族一起推荐八阿哥。”

    云秀忍不住扶额了:“胤祀没拦着她?”八阿哥不至于这么蠢吧, 会看不出来这是陷阱?

    “他哪里能管得住那些人?”云烟忍不住嘲笑胤祀,“他和那些人的联系除了利益就是靠着八福晋,不然你以为他府里头为什么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

    前头倒是有妾室生过一个小女儿,没活两个月就没了,从那以后,八福晋就更加□□了,连胤祀身边伺候的人都全都换成了太监,一个宫女都没有。

    说到底,那些人是看不起胤祀的,身份太过低微,如果他自己能够立得起来就还好,但是他立不起来,只能一味依附那些人。

    一辈子立不起来,那就只能成为别人的傀儡。

    那些八旗贵族又不是为了做慈善才去投资他,他们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重现以前大清才入关时候的荣耀。

    而八旗贵族的权力是和至高无上的皇权冲突的,如果胤祀真的成为了皇帝,他注定只能是八旗攫取权力和利益的工具,他登基就象征着八旗的胜利,从此以后前代皇帝所做的那些努力都会成为泡影。

    等到登基以后再次削弱八旗的势力?不是不行,可太难了,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努努力也许能够做到,毕竟顺治和康熙已经打好了基地,他们也只要在这个路子上继续往前走就好了,可是如果换成靠着八旗起步的胤祀,那就必须得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可以。

    八福晋爱胤祀吗?或许是爱的,不然也不会不允许胤祀有别的女人,她会吃醋,说明她爱胤祀。

    可她的爱里掺杂着利益,那种无法呼吸的掌控欲也让人感觉到窒息。

    胤祀没有办法去管住八福晋,就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反抗八旗对他的控制,他在妥协。

    这回推荐立太子也是这样的,胤祀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个坑一个陷阱吗?他知道的,可他被推着不得不跳下去,他身后的八旗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们自信到自大,觉得自己还能够拿捏坐在皇位上的康熙。

    云烟叹了口气:“阿灵阿也参与了。”

    钮钴禄氏是八旗的代表之一,其余的人都在行动,他们也必然如此,就算阿灵阿自己不想,也要替别的族人考虑一下。

    云秀却想到了更多:“你到我这里来,阿灵阿知不知道?”

    云烟说知道。他们夫妻两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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