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给他上药
容宛小心翼翼地进门, 又关上了门。
再慢吞吞地,走到裴渡的床前。
这段距离很短,但对她来说很长。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轻, 生怕吵到了他。
她朝里看去,看见了床上平躺着的人。
屋子里很暖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裴渡在,凭生凉气来。
走到裴渡床前, 裴渡抬了抬眼皮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容宛觉得这眼神很凉。
让她有些胆寒。
她有些窘迫, 又马上低过头去。
她把粥和画卷放在床头, 不敢去看掌印。
“呦,”裴渡瞥了一眼桌上的粥和画卷, 笑了一声, “来赔罪了?”
容宛咬着唇, 活像一个被夫子训斥的学生。裴渡对她阴阳怪气, 这还是第一次。
她窘得不行,支支吾吾地开口说:“掌、掌印……对不住。”
她眼眶有些发热,却又不敢哭,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裴渡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
“你一夜没睡?”
容宛忙道:“睡、睡了的。”
她哪睡了?这样憔悴的脸色和可怖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夜熬了一整晚。
裴渡又皱了皱眉。
容宛以为他不高兴了, 心中有些忐忑, 准备给他顺顺毛。
看见容宛眼角泛红、脸色憔悴的模样, 他心里揪着难受。
本来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长记性, 没想到她这么能折腾自己, 觉也不睡。
他心疼得不行, 看见她眼泪汪汪的模样, 一腔怒火也被浇了个透。
肩上的伤更疼了。
“过来。”
容宛不明所以,坐到了床沿。
她只坐了一点点,发现裴渡伤在左肩,血迹透过里衣渗出来一些,触目惊心。
容宛睁大眼看着,将唇瓣咬得更紧。
一定很疼罢?
但裴渡身上却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
甚至给她一种“他不会疼”的错觉。
裴渡虽然心里这么心疼着,但还是作出一副冷淡的模样,佯装生气。
容宛问:“疼吗?”
裴渡不理她,翻了个身往里面挪了一点。
容宛见他生气,又慌了神。
“对、对不起。”
她离他很近,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处,声音很颤。
裴渡依旧不理她,心里却疼得像是在滴血。
她为什么逃?为什么信那个丫鬟的话?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这次不生气,下次她还会逃。
百般情绪都堵在心里,肩上的伤疼,心里也隐隐作痛。
容宛彻底慌了。
她磕磕巴巴地道:“如果疼、疼,我就给你上点药。”
裴渡的声音冷得刺骨:“本督不需要你来。”
这一句话彻底让容宛心里凉了个透,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她浑身颤抖着,遏制住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
下一秒,裴渡看见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他亲眼看见眼前的小姑娘,哭得像个孩子,不住地哽咽着。
很明显,她在遏制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遏制不住。
她一慌,裴渡也慌。
容宛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低声抽噎:“对不起,对不起,掌印我真的错了,掌印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掌印,你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别……”
别不理我。
将军府不是我的家,瑞珠也会嫁人,也不可能陪我长久,我只有你了。
裴渡的声音有些颤抖:“别什么?”
容宛低低地哭着,声音断断续续:“别不理我……”
“……”
他的心在滴血!
容宛坐在床头抹着眼泪,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这么大个人了,还在掌印面前哭成这样。
裴渡叹了口气。
他道:“你再过来一点。”
容宛不明所以,靠他更近了一些。
少女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红着眼圈,让裴渡不禁心里一紧。
不行,得给她一个教训。
下一秒,他眼睁睁看着裴渡居然坐起身来,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抵在床沿——
容宛睁大了眼。
裴渡像是疯了,声音森冷:“你逃作甚?本督会吃人么?去信丫鬟的话不信本督的?”
容宛怔了怔。
他离自己好近……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很想说一句,真的对不起。
裴渡的力度很大,却没有捏疼她。她被抵在床沿,眸中起了水雾,怔怔地看着他。
裴渡发现自己做得太过了。
他再靠近她一点点,容宛差点以为他要亲她。
被他这么抵住,容宛不觉得有丝毫的排斥,甚至觉得有些难过。
她缓缓地抬眼,对上他的一双眸。
他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仰着头被他按着,任凭他说得更凶:“你是本督一生一世相伴的人,你逃了本督怎么办?本督有那么可怕吗?值得你逃?”
他的手很冰冷,抓住了她温热的手腕。
容宛怔怔地看着他的左肩,忙道:“掌印,你左肩伤口……”
他没有顾肩上的伤口,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般。
下一秒,裴渡的声音软了下来。软绵绵的,像是在哽咽,在颤抖。
“你别逃,一直陪着本督,好不好?”
容宛怔了怔。
他这是哭了?还是怎么了?
她心里一软,忙点了点头。
她看不得裴渡这样,他一哭,容宛就心软得不行,像是要化开的雪:“好。”
裴渡又恶狠狠道:“除了这件事情,本督还要找你算账。昨日在红珠手里的时候,你想做什么?铤而走险去刺红珠?你知道如果红珠手没有松,你会死吗?”
容宛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她哽咽道:“可是,我不想让你交出兵权。篓子是我捅出来的,就应该是我承担。凭什么你要交出兵权?如果你没有兵权,你会被贵妃斗死的!”
裴渡冷哼一声:“本督就没有败过。”
他又补充了一句:“夫人若是下次再敢这样,本督再也不理你。”
容宛失笑。
上辈子,你不就败了吗?败在尤国人的手下,万箭穿心。
我不愿看到这一点。
瑞珠也会嫁人,也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后半辈子,我只有你。
不管我喜不喜欢你,我的一生就和你连在一起了。
裴渡松开她,又躺在了床上,容宛给他裹了裹被子,正出去准备喊来顺。
裴渡皱了皱眉:“夫人出去作甚?”
她不会又要走罢?!
容宛不明所以:“我去找来顺啊,你不是伤口崩裂了吗?”
裴渡肩疼得钻心,皱了皱眉:“夫人不应该做一些补偿我吗?”
容宛以为自己听岔了。
补偿?怎么补偿?
她看向一旁的药箱和一盆水,顿时明白了裴渡的意思。
她把药箱提出来,搬了条椅子坐到了裴渡身边:“那个……掌印……”
裴渡歪头看她。
她憋得脸通红,磕磕巴巴地说:“掌印,把衣、衣服脱了。”
话一说出口,她脸火烧火燎地发烫。
裴渡懒洋洋地道:“我的手动不了。”
这个意思,是让容宛帮他脱了。
容宛吃了一惊,正想往外走去叫来顺,却觉得药箱都拿出来了,不亲自给人家上药不太好。
反正也是自己的夫君了,看一两眼也没事儿。
她掀开被子,慢吞吞地开始帮他解衣服。一碰到他的身子,她就觉得手像是烧着了一样,不住地发烫,烫得发疼。
她耳垂红的像是能滴出水来,还好被乌发掩着,才没让裴渡看出端倪来。
她解开裴渡的衣服,把目光放在他肩头的细布上。
看了一眼,她浑身都凉了起来。
轻轻揭开细布,那血糊糊的伤口刺疼了她的眼。有的地方深可见骨,容宛想想就觉得疼。
他居然哼都不哼一声。
她不敢去看裴渡的肩头以下,手臂上也有伤,中了箭。她倒吸一口凉气,将裴渡脑袋下的枕头垫高了些。
随即,她开始上药。容宛微通医理,低声道:“掌印,你、你忍着点。”
裴渡笑了一声:“夫人瞧本督是会怕疼的人么?”
……还笑得出来。
裴渡给容宛指了药,容宛道:“我明白。”
结果她一用麻布沾了药接触到伤口,眼前的人就猛然抖了一下。
原来这么疼的。
容宛心里揪着一般难受,她敛了眸道:“若是疼,可以喊出来。”
裴渡偏不喊。上完药,他整个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不像他所说一般,不怕疼,反而他是个极为怕疼的人。
包扎好给他穿好衣服,容宛也是出了一身汗。掌印老是抖,苍白的唇紧咬着,已经咬出了血来,让她看着心里不是个滋味。
容宛累得瘫软在椅子上,抬头望着上方,闭上眼,复又睁开。
她不敢去看掌印脸色苍白的模样,一看便心里难受。
她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他:“很疼吗?能就用点针灸止疼。”
裴渡翻了个身,缩成了一只虾米。
容宛好像听见他,哼唧了一声。
那一声很轻很轻,让容宛不禁一怔。
她眼眶有些湿热,忙凑过去,听见他小声道:“疼。”
声音还有些委屈。
容宛一听这话,心软成了一滩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他,去抱抱他。这些苦头他本不应该受的,但是因为自己,他挨了那么多刀。
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凑上前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是拍小孩子的背一样,她力度很轻,让人舒服。
裴渡的脊背有些瘦,一双蝴蝶骨美得惊心动魄,看骨相也是个美人。
裴渡一时间浑身有些僵硬。
容宛这是在干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背?
我喜欢的姑娘在给我顺毛。
裴渡美滋滋地被她轻轻拍着,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夫人还没告诉本督,为什么逃。”
容宛怔了怔,还是将事情的缘由给他说了一遍,包括真假裴渡的事情。
真假裴渡……
听到这里,裴渡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
“一会儿我叫人去查,”裴渡冷笑一声,“看看是不是贵妃干的好事。”
容宛低声道:“掌印,我就不该信他和红珠,若是我当时再想一想,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裴渡沉默了半晌,容宛还以为他又生了气,又准备给他顺毛。
只听他懒洋洋道:“那夫人应该怎么补偿本督?”
容宛忙说:“掌印,我定对你好,天天给你上药!”
裴渡心里美滋滋,就连疼痛也没那么折腾他了。
他尝到了甜头,自己在容宛面前装装,就能骗到她的温存。
她会喜欢上自己吗?
自己是那么腌臜的人,居然也能得到她的温存和照顾。
他怕自己被拒绝,伤害到他,更怕自己身上的淤泥沾到她的身上。
裴渡顿了顿,又翻了个身,声音有些哑:“将那抽屉里的盒子拿出来。”
容宛忙跑了过去,将盒子放在床沿。
裴渡笑了笑:“打开。”
容宛不明所以,还是打开了盒子。
一打开,她吃了一惊。
那极大的盒子里面……居然全都是簪子。
有不同样式的,有大的小的,有玉的,有银的,有金的。
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裴娇娇居然这么喜欢簪子?居然藏了这么多!
这么多簪子,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藏起的?这恐怕有上百根罢。
容宛惊愕地看着他,问:“娇娇,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簪子了?”
娇娇?
裴渡听到“娇娇”两个字,不禁想笑。
明明是你的小名,什么时候变成我的了?我也不娇啊。
裴渡慢条斯理地道:“送你的生辰礼。”
容宛吃了一惊,手一抖,差点没把盒子打翻。
送、送她的?
容宛把玩着一根根簪子,情不自禁地勾起了笑。
她真的很喜欢,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簪子。本以为裴渡也喜欢,没想到他是给自己买的。
这么多簪子,他是差人买的,还是自己攒的?
容宛问他:“掌印,你这簪子攒了多久呀?”
裴渡被噎住了。
攒了多久?他不记得了。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会给她攒簪子,有钱就去买。
长大之后,也是如此。
不能让她知道他的秘密。
裴渡沉吟片刻道:“两个月罢,我每次一出门,就会买几根。”
容宛笑意更深,别了一根在头上:“真好看。”
掌印的审美居然和她的一模一样!衣服也是,簪子也是,居然也喜欢诗书和作画……
她真的很喜欢,情不自禁又换了几根,也玩不腻。
“容宛,”他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今日是你生辰,祝你一生平安喜乐。”
容宛怔了怔,回过头去看他的眸。他的眸中只有她一个人,仿佛坠了星辰。原本是深不见底的眸,此时居然如此清澈。
只装了她。
“谢谢。”
容宛朝他笑了笑。
她总算是感受到家的温暖了。将军府不是她的家,提督府才是。
有瑞珠,有小太监们,还有……裴渡。
一辈子,这就够了。
—
容宛生辰,自然要在府中设宴。府里的太监们齐聚一堂,有的给她送礼,有的给她祝贺,热闹得很。
只有掌印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躺在榻上,动也动不得。
容宛吩咐让他好生休息,到了晚上便来陪他。
裴渡委屈巴巴地躺在榻上,望着床幔发愣。
挺无聊。
容宛收完礼,和小太监们吃喝了一顿,“哒哒哒”地抱着礼物跑到掌印屋子里准备和他一个个去看。
“吱呀”一声打开门,只见掌印躺在床上,半阖着眼,似睡非睡。
容宛点了灯,把礼物都放在桌上。
昏黄的灯照亮了床榻,裴渡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容宛已经进了屋。
他抬眼问:“夫人都收了些什么礼?”
容宛凑过来,裴渡闻到了她一身酒味,顺带着她身上的香胰子味儿,显得很香。女孩儿一双杏眼很清澈,唇角也勾着淡淡的笑容。
他皱了皱眉:“夫人又喝酒了?”
容宛有些头昏,打了一个酒嗝。
应该能撑得住的罢?就只喝了那么一点儿,那么一点点。
“好啊,”裴渡慢悠悠地笑了一声,“夫人不知道酒伤身吗?”
容宛的头更疼了,看人也像是分成了两个:“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就喝了一点点!”
裴渡看着她,她心里有些发虚。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本督要查查,到底是谁给夫人灌酒。”
容宛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头摇得想拨浪鼓:“掌印别气,酒是我自己喝的,我下次再也不喝了。”
听到这句话,裴渡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光将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两人像是贴得极近,不知道的隔着帘子还以为二人在做什么旖旎之事。
“掌印,你看我收到了好多礼,”容宛抱着一个礼盒,笑眯眯地打开,“来看看?”
裴渡撑起身子坐起来,也勾起了兴趣:“看看。”
容宛打开一个礼盒,发现里头是一盒胭脂。
她拿出来仔细瞧了瞧,那是京城最好的胭脂店买的,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
容宛“哇”了一声,裴渡把玩了半晌,轻笑道:“这些人也是有心。”
看完胭脂,容宛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这酒后劲倒是大,首先喝了没什么事儿,后劲却大得很。
她有些心急,还是硬撑着做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生怕裴渡恼了。
她是伤患,应该多担着些。
第二个礼盒,是一对小布老虎。
估计是府里的太监知道二人喜欢小布老虎,便买了一对来。
裴渡抱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他这样笑起来很好看。不是僵硬的笑容,也不是意味不明的笑容,更不是阴阳怪气的笑容。
微微勾着的笑意,美人在灯下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容宛看得呆了,又忙打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礼物倒是多,花样也多,虽然都是些平常的东西,但足以表达这些小太监的心意。
容宛乐此不彼地拆着,裴渡也在一旁看。
最后一个礼盒,包装得很精致。
外头是花纹,分量也重。
容宛有些好奇,打开之后,发现那东西不对劲。
这是什么东西?
裴渡看见她怪异的脸色,忙凑了过去。
那东西很光滑,是玉做的,模样……非常奇怪。
容宛又仔细看了看,脸上的神色更怪了。
她将那东西拿出来:“掌印,这是什么呀?”
裴渡瞥了那东西一眼,脸色黑得可怕。
这哪是什么好东西,这是玉势啊!
他嗤笑一声:“谁送你的,咱家去找他麻烦。”
容宛忙道:“这、这东西不好吗?这么宝贵的玉,一定很贵罢?定是他们众筹买的。”
裴渡的脸色更黑了。
他咬了咬牙,夺过她手中的玉势,低声哄道:“别看,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容宛更迷糊了。
她头昏沉得厉害,却偏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事的样子,害怕裴渡找她麻烦。
毕竟自己喝了那么多酒,他不担心才怪。
容宛更加好奇:“这到底是什么?”
裴渡陷入了沉默。
“不好的东西,”裴渡正要用右手将那东西装进盒子里,“别看。”
容宛凑上前去,却被裴渡用手遮了眼。
他左手动不了,右手很凉,凉得容宛不禁一颤。
她撇了撇嘴,倏然想起来——
这、这个东西,好像与、那个东西长得有点像……
她的脸顿时像烧了一般发烫,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她忙道:“快把这东西收起来!”
羞、羞死她了!
太尴尬了,她居然还问裴渡这是什么东西!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东西!很快,她又想到了它的用途。
估计是小太监以为裴渡不能行人事,所以送了这么一个东西给容宛。
裴渡放开手将玉势吃力地放进盒子里,容宛瞥了一眼那盒子,发现里头有一张小纸条。
她打开纸条,发现上边写着:“祝掌印和夫人长长久久,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似乎是觉得不妥,那“早生贵子”被划掉了。
落款还画着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女孩儿。
容宛:“……”
裴渡凑过去看,嗤笑了一声:“本督倒是想知道是谁送的,这么有才。”
容宛的脸红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她绞着双手,看东西也看成了两个。
这么有才……
有才就有才罢,送的也挺好的。
容宛不知怎的,把盒子放在一边,坐在了床沿。
她唇角勾着浅浅的笑。屋子里热,她衣服穿得少,酒这么一喝,更加闷热。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却不臭。裴渡没想到她居然喝了这么多酒,正想教训她,却见下一秒——
她脱了一件衣服,脸颊飞红,乌发贴在脸颊旁,有一半洒落下来。
衣裳下,勾勒出女孩儿窈窕的身形。
裴渡见了,不禁一怔。
她、她干什么?醉成这个样子了?
他皱了皱眉,低声道:“夜凉,把衣服穿上。”
容宛对上他的眸子,也不避开,只摇了摇头,“嘿嘿”地笑着。
裴渡很清楚,她醉得不省人事!
在他出其不意之间,她将玉势拿出来,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知道这个怎么用,”她软绵绵地道,“掌印教我用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想给裴娇娇约稿了!宛宛的稿子在wb里~可以来康康呀
感谢在2022-05-15 21:10:03~2022-05-16 22:0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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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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