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假太监
容宛被红珠噎住了。
她喜欢裴渡吗?不可能吧?
她怎么会喜欢上裴渡呢?这丫头真是胡来, 差点把她带进沟里去。
容宛矢口否认:“没有。”
她没有发现,在红珠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她甜甜地笑:“姐姐, 咱们回去罢。”
她没有叫“夫人”,而是叫“姐姐”,嘴巴甜得很。
容宛朝她笑笑,拉着她的手, 两人回到了房中。
红珠被她拉着手, 眸光晦暗不明。不像是之前清澈的模样, 而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即刻又恢复到甜软的模样, 天真地笑。
“姐姐,姐姐陪红珠去玩儿罢?”
—
十几日后, 驿栈。
裴渡撑着头翻看着案卷, 这案子算是结了, 查出一大批贪污受贿的官员, 还牵连出不少人。
这一批官员里,有不少站在自己对立面。
裴渡冷笑一声,将案卷搁在桌上。
他没有给一点情面,通通午门斩首。
处理完这些人,他神清气爽,白皙的指节敲打着桌面:“启程回京城。”
来顺以为自己听茬了, 这么急?
他问:“掌印, 今日便启程吗?”
裴渡按了按太阳穴, 并未抬眼。
他话音里有些不高兴:“今日不回去, 什么时候回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容宛。虽然她不会想他, 心里只有她那两个丫鬟, 但是他念她。
一刻也不想与她分开。
来顺瞠目结舌, 忙点了点头。
自家掌印果真是个情种,也不知道怎么喜欢上夫人的,还这么喜欢。
明明是那么可怕的人,在夫人面前却乖得不像话。
来顺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裴渡皱了皱眉:“你笑作甚?”
来顺忙憋住笑,只听裴渡阴森森地道:“有这么好笑?”
来顺忙给他顺毛:“奴才这是发自内心的笑。”
裴渡:“?”
他气笑了:“说来听听。”
来顺语调夸张:“掌印对夫人这么上心,奴才在为掌印和夫人的爱情而发出会心的笑。相信不过几日,掌印就能彻彻底底拿下夫人,和夫人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裴渡嗤笑了一声:“你倒是会说好话。”
这么一说,裴渡心里愈加高兴,哼着一首小调走出了房门。
他哼得很轻,音调也好听,像是在哼一首民谣。
来顺没发现裴渡居然会唱歌。
唱得居然还这样好听。用来哄夫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坐上马车的时候,来顺瞥了瞥自家掌印的脸。
查了那么久的案子,他也困了,面色尽是疲倦。
他靠在马车上,身子缩了缩,像是很没有安全感。
睫毛轻轻颤着,像是一只大灰狼在睡觉。
—
容宛这几日总觉得,睡也睡不安稳,日夜做梦。
噩梦倒是没有做,只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就算红珠在自己身边,也是如此。
吃饭也吃不香,有些时候心神恍惚。
午后,她想了想,把裴渡那摇摇椅偷偷搬出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搬他的摇摇椅,他这几日在外头查案,应该不会知道罢?就坐一会儿,坐过瘾了再放回去。
虽然裴渡说书房里的东西随便用,但这怎么来说也是裴渡经常坐的东西,被他所看见了还会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和红珠一起把摇摇椅搬出来,容宛又拿出今日在街上买的小布老虎。
裴渡那只布老虎都旧了,是时候换个新的。
她鬼使神差地买了两个,一个私心留给自己,一个去送给裴渡。
她打着哈欠,抱着小布老虎躺在摇摇椅上睡觉。
她心想:这摇摇椅这样舒服,裴渡素日里可真会享受。她躺在椅子上,还是皱了皱眉,轻叹一声。
红珠问她:“姐姐,你怎么啦?”
容宛心思恍惚,没听清楚她的话:“啊?”
红珠欲言又止,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随即,她问:“姐姐,你莫不是在想掌印?你定是喜欢他了,还给他买布老虎。”
容宛急红了脸,忙否认:“没有!我喜欢他作甚?”
红珠又问:“那你为何嫁他?”
容宛摸着布老虎的手微微一滞,脸微微红了红。自己该怎么对她说呢?
随即,容宛一本正经地道:“红珠啊,不是所有夫妻都相爱的。有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之前见都没见过;或许在成婚之后,才会相爱。”
红珠“哦”了一声,继续看她盘弄布老虎。
“成婚之后才会相爱么……”
她眸光不明,托腮看她。
容宛抱着布老虎,迷迷糊糊将睡欲睡之际,倏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听声音,好像是裴渡的。
红珠忙道:“掌印,您回来啦?”
裴渡微微颔首,看也没看她一眼:“夫人睡了?”
红珠“嗯”了一声。
容宛吓了一大跳,心中尴尬,觉得自己还是装睡的好。
居然把他的摇摇椅搬出来……还被他撞上了。
另一面,不知为何她又觉得有些开心。
这个中秋节,可以和他一起过啦。
感受到有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容宛心里砰砰直跳。
似乎他半弯下腰,离她近了些。容宛差点就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
温暖的阳光跳跃在她的鼻尖,男子低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夫人这装睡的水平不错,本督差点就以为你睡着了。”
容宛猛地睁开眼睛,从摇摇椅上蹦下来,摸了摸鼻尖:“掌、掌印……您就回来啦?”
裴渡拨弄了一下手上扳指:“外头奔波,不如回来。”
容宛没说话,绞着双手站在一旁,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裴渡背着手,慢悠悠地在摇摇椅旁边转悠了一圈,拍拍椅背:“椅子好坐吗?”
容宛脸憋得通红。
她干笑:“好、好坐得很。”
裴渡这是不高兴了?毕竟自己不经过他允许就把椅子搬出来,还是他这么心爱的椅子。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这种椅子,经常爬上去坐。
小时候如此,长大了自然也忍不住。
容宛则正想道歉,却听裴渡笑道:“夫人若喜欢,就送给你罢。”
容宛方才明白他刚刚又在逗她。
听到这句话,她又心满意足地躺回椅子上,唇角自然地弯了弯:“多谢掌印。”
她不怕他了?
裴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红珠立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人。
随即,她佯装不解道:“姐姐,你给掌印买的小布老虎呢?今儿早上您特地和瑞珠姐姐一起买的。”
容宛这才想到小布老虎,耳垂不禁红了红。
裴渡皱眉看了红珠一眼,眸光犀利。
红珠也不怕,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裴渡皱了皱眉,刚想阴阳怪气她,又想到这是容宛喜欢的丫鬟,还是作罢。
裴渡转过头,也笑嘻嘻地问她:“哦?夫人给本督买了小布老虎?”
容宛慢吞吞地将怀中的小布老虎抽出来,献祭一般递给他。
她的手还在发抖,别过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还在想要不要把小布老虎送给他,却被红珠一句无心话给揭穿。
瞎点鸳鸯谱!
她看这红珠就是想把她和裴渡凑一起!
裴渡双手接过小布老虎,笑吟吟地把玩着,摸了摸老虎的肚皮。
“谢谢,”他勾唇,“本督很喜欢。”
他这一句话,让容宛很开心。
仿佛让她所有的难堪都烟消云散。
容宛一双眸亮晶晶的,红珠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看着二人。
她差点就把“姐姐您快和掌印在一起”这句话说出口了。
见裴渡心情颇好,来顺忙道:“掌印,奴才这就把老虎给您放床上。”
裴渡瞥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容宛看错了,她看见裴渡神情有些得意:“不必,本督自己把它放床上。”
来顺:“……”
两只老虎并排躺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床上,谁见了都不得不道一声惊奇。
“掌印,明天是中秋,”容宛绞着双手道,“府里也会办中秋宴。掌印,你明天有空吗?”
她想——
让裴渡多陪陪她,和她多说说话。
虽然有红珠和瑞珠两个丫鬟,她也还是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缺了一块。现在裴渡来了,她又高兴起来,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一般。
裴渡摇了摇头。
“没空。”
他看见容宛脸上的表情被失望所占据,不禁心中一疼,一时间有些慌乱。
容宛低着头,低声说:“没空就算了。掌印,你外出注意,莫被人所刺伤,外头危险得很。”
“若是、若是有解不出来的案子,”容宛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裴渡看见她脸上失落之色尽显,“能不能捎上我?”
她很想与自己过中秋吗?
裴渡顿了顿,扯了扯唇角,心中一酸。他还是做出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来:“骗你的。明日我有空。案子你若是能解,下次便到本督身边,给你安排个位置坐,和本督一起查。”
容宛脸上的失落之情迅速消散,眸中又清明起来。她喜道:“真的吗?”
裴渡又在逗她!
虽然是熟了,逗一逗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她还是觉得恼。
裴渡抱着那只小布老虎,和他的一身蟒袍格格不入。
“明日,大抵会有人来给本督送中秋礼,”裴渡淡声说,“也是些不怕死的。”
容宛问:“那掌印,您收不收?”
“他们想求本督,”裴渡笑吟吟道,“礼,本督自然是收的;但忙,本督自然不会帮。”
容宛不禁失笑,掌印还真是飞扬跋扈。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
这群人想走后门,本来图的心思就不纯正。裴渡这是要耍一耍他们。
—
中秋宴当晚,府里将圆桌搬到院子里,太监们围在一起,丫鬟们聚在一起,今日掌印不管他们,个个都喝得烂醉如泥。
太监早早便净身,丫鬟们也是从小被卖,大多都记不住自己父母是什么样子了。
生活在府里,提督府就像是他们的家。
算来算去,掌印也未曾亏待过他们。钱,比别的府要多;事情没办好,也只是罚了,断不会要了性命去。
只有犯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他才会除掉他们。
还有一些,是掌印莫名其妙处死的,府里人都猜测,估计是贵妃送到府里头的奸细。
尽管这样,谁也不敢去接触掌印。
裴渡一个人坐在摇摇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一口茶。
让容宛觉得好笑的是,掌印他手里还抱着一只布老虎。
看样子他是喜欢得紧了,下次多给他买几个。
——“掌印,户部王大人求见!”
——“掌印,礼部陈大人求见!”
——“掌印……兵部唐大人求见!”
外边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都是来给裴渡送礼的。
裴渡勾了勾唇:“叫他们进来。”
兵部唐大人……可不就是唐眷的父亲吗?
真有趣。
容宛在一旁吃着月饼,觉得困了,便道:“掌印,我先回去睡啦。”
红珠和瑞珠还在一旁玩闹,瑞珠像是喜欢上了一个长得俊秀的太监,眼光不住地往那边瞟。
今晚玩得太开心,她和裴渡还有几个太监丫鬟一起玩儿行酒令,没想到裴渡挺会玩儿,酒量也大。
离开的时候,她唇角还噙着笑。
她先是去沐浴,拿好衣服挂在屏风上,便探了探水温下水。身子浸泡在水中,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容宛不禁长长呼出一口气。
真舒服,在提督府比在将军府舒服多了。
外头的风言风语她也不是没听过。所有人都觉得她可怜,甚至还有人觉得她放.荡,甘愿嫁给一个太监。有女子说,若是换做她们,早一墙撞死了。
所有人都说她放.荡,去嫁给一个太监,自甘堕落,坠入地狱。但他们都不知道——
这才是真正的极乐。
—
众人都送完礼散去后,还有两个人杵在原地不动。
裴渡也觉得困了,正准备收拾回房,却发现那兵部的唐大人和一个姑娘正等候在外头。
凉风习习,将灯笼一吹,带来些许秋意。
一轮明月高悬空中,像是白玉盘。
唐眷等在寒风中,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
她今日一搏,为的就是自己的前途。
江弦不喜欢她,她也要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
不知等了多久,腿都有些酥软了,唐眷才听见堂内传来一声低低的笑。
他戏谑道:“呦,唐大人和唐姑娘在外头等了这么久了?也不进来?”
唐眷的父亲叫唐渊。
唐渊站在外头,听见裴渡这一声喊,才进来了。
一进屋,唐眷傻了眼。
裴渡撑着头歪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着。唇瓣很薄,皮肤冷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唐眷没有想到这司礼监掌印居然这样好看,比江弦要好看得多。
江弦怎么也说是京城公子之首,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
她脸有些微红,干咳一声,低声道:“小女见过掌印。”
唐渊也忙去下拜,裴渡却迟迟没有发话。
他皱眉看着唐眷。
这就是唐眷?
方才来顺捎了信来,说是刺杀容宛的人查出来了,是唐眷。
原来是她。
裴渡嗤笑一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眸光闪过一丝狠戾。
长得和容宛倒是像。
唐眷见裴渡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不禁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还知道羞。
他将茶盏往桌上一搁,一掀眼皮,笑道:“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中秋宴,带自己的女儿过来?可真像话啊。”
唐渊脸色有些难堪:“这……回掌印,小女是特地为掌印作了一幅画作为礼物,还请掌印过目。”
裴渡“哟”了一声,坐起身来:“还有画?”
难不成江弦会把容宛当替身,这唐眷与容宛,实在是太像了!
长得像,性格像,甚至都会画画!
裴渡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只冷哼一声。
什么东西。
那画被很快呈上来,裴渡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画风和容宛很像,像是在刻意模仿她。
一想到这,裴渡便觉得一阵恶心。
他只扫了一眼便道:“来顺。”
唐眷心里有些忐忑。一阵风过,吹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好冷……
她颤颤巍巍地抬眸,想知道裴渡接下来会说什么。
把她的画收起来吃灰,还是会喜欢她画的这幅画?
她和容宛生得这样像,画风也在竭力模仿她的。
他一定会喜欢的,一定。
来顺忙过来:“还请掌印吩咐。”
裴渡笑吟吟地一抬手:“把这幅画——”
他笑得放肆,唐眷心里不禁“咯噔”一跳。
他会说什么?
裴渡又“呦”了一声:“紧张什么?本督只不过是——”
唐眷屏住了呼吸。
随即,裴渡一抬手,笑意更深:“把画丢了。撕烂丢在外头,本督看见心烦。”
唐眷像是被打了一个晴天霹雳,深吸一口气,泪水不住地往下掉。
裴渡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她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哭得梨花带雨,和容宛哭的样子也像。
裴渡见了她心烦,准确来说,是恶心。
他冷冷道:“来顺,送客。礼物本督就不要了,唐大人,带着你的女儿和礼物滚。”
他刻意把“女儿”和“滚”字咬得极重。
唐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还是得强颜欢笑:“那唐某告退。今日叨扰掌印,唐某致歉。”
裴渡的声音让人如坠冰窟:“唐大人话可真多。”
唐渊生怕裴渡割了他的舌头,忙又一拜,和唐眷离开了大堂。
—
裴渡心想今日碰见唐眷和唐渊,真晦气。
他将布老虎放在床上,疲倦地半卧在榻上看书。
他一向不喜自己在太累的时候有人陪侍,除非那个人是容宛,屋子里便没有他人,只有他一个人。
隔着床幔,他有些口干舌燥,便抓着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茶水入肚,他顿觉不对劲。
这茶水里头下了药!
一股邪火从小腹处冒上来,他撑着头,浑身难受,难耐得很。
裴渡痛苦地喘了两口气,扶着椅背站起来,刚想喊“来顺”,却发现身子软得不行,根本没力气喊出声音来。
他将五指深深地嵌入掌心,疼痛占据了他的意识,意识清明了些。
头昏脑涨中,门口走来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
那姑娘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容宛,就连走路的样子都是。
是容宛吗?
不是!
她不是容宛!
裴渡打了一个激灵,冷冷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给本督下.药。”
那女子有些委屈。
裴渡头疼得厉害,但也能看清那人是唐眷。
唐眷掩了门,解了衣衫,露出一片春光来。她拉上床幔,两人的身影绰绰。
“掌印可真是好眼力,吃了这药还能看清小女是谁。今夜,就让小女来服侍您罢。”
女子的声音柔媚,无论是哪个男人,见了她都会爱不释手。
她衣衫被褪得差不多了,裴渡见了一片白花,只觉得想呕。
女子的声音更媚了:“掌印,小女知道,您不是真的太监。既然掌印是个完整的男人,不如让小女来服侍您。这药若是不与人行事,则会死。”
裴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像是要炸了一般。
他低低地笑了:“你知道本督不是真太监?”
唐眷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掌印为何不在今日与小女一同……”
她的目的很明确,她想勾裴渡。
只要是个男人,见了她这幅模样,都会不可遏制地扑上去。
而裴渡却没有任何反应。
唐眷一时间有些慌乱。他不是喜欢容宛吗?就算不喜欢,把她当成玩物,也会对她有感情的罢?看见和容宛这么像的人还解了衣衫在自己面前,不会有反应吗?不会如饥似渴地扑上去吗?
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裴渡是真的太监。
裴渡的声音很冷:“你怎么知道本督不是真太监的。说。”
唐眷笑了。
她笑道:“喝了这药的男人,身子都会发生反应,而太监不会。”
裴渡的声音已经有了怒意:“你给我下这药,就是试探本督是不是真太监的?”
“若掌印不是真太监,那掌印必须要和小女行事;若掌印是的,就会死。”
她和贵妃做了一个交易。
唐眷唇角不可遏制地翘了翘。
“好啊,”裴渡也笑了,像是要品尝这世间最痛快的事情,“你过来。”
唐眷大喜,忙爬了过去。二人的身影相叠,她以为自己能成功,却在下一秒——
“啪”地一声,裴渡打了她一个耳光。
唐眷的头被打偏过去,愣愣地看着裴渡,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话音森冷:“今夜就让本督来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剥皮还是凌迟,你选一个。”
唐眷呜咽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渡。
裴渡,打了她。
“说,”裴渡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来,抵住她的脖颈,重复了一遍,“剥皮还是凌迟,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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