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求娶(二合一)
◎盛纾觉得受之有愧◎
慕容澈说的那户人家住在淮安府城郊的村庄上,那里人烟稀少,住在那里的大多都是附近的佃户。
村道狭窄,马车到了村口便进不去了。
慕容澈先下了马车,然后向盛纾伸手。这次盛纾没有犹豫,一手牵起裙摆,一手放在了慕容澈掌中。
两人形态亲昵,叫外人瞧见,皆会认为他俩是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
这会儿时至午时,年富力强的男人们大多还在地里忙活,村子里多是老幼妇孺。
一路行来,盛纾还看到了好些拎着箪壶的妇人、少女,她们三两结对,一路说笑着往村外走去。
应该是去给兄长、丈夫或儿子送午食的。
她们都是很纯朴却又大胆的村妇,见到龙章凤姿、朗如明月的慕容澈,无不驻足看他。
有两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更是羞红了脸,你推我搡的,一副想看又害羞的模样。
一肤色较旁人黑些的妇人拿手肘碰了碰同伴,低笑着道:“咱这村儿里何时来过这等仙人般的郎君?多看几眼我都觉得快活。”
“快活?”她那同伴促狭地道:“有多快活?这话叫你家那口子听了,你今晚还能睡?”
她们说话实在是太过大胆、口无遮拦,盛纾听得这只言片语,顿时红了脸。
幸好有冪篱遮住了她的脸,没叫旁人看出来。
慕容澈却恍若未闻,面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
他仍端着那副冷峻的面庞,可他的手却挠了挠盛纾的手心。
盛纾本就因那两个妇人的话而心生羞赧,被他这么一挠,更是生出了几分慌乱。
偏生慕容澈还是个脸厚的,等那些妇人走远了,他便偏头低声对盛纾说道:“我也能让纾儿一宿不睡。”
盛纾深觉在脸皮上比不过脸厚如城墙的慕容澈,但听到他这般自得的话,她仍轻嗤一声,意有所指地道:“是吗?你能吃得消?”
她一面说,一面仰头看着她。
两人之间虽然隔着冪篱,慕容澈看不大清她的神色,但仍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蔑视。
这关乎男人的尊严,慕容澈就是对盛纾再能容忍,这会儿也觉得气闷,也开始有些自我怀疑,难不成以往盛纾其实没得半分趣?
盛纾见他久久不语,还以为他是偃旗息鼓了,顿时得意起来,抬脚往前走。
可没走两步,却又听到这人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还需好好研习此术。”
盛纾听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到。
慕容澈抱住她的腰,扶住了她,低声戏谑地问:“怎么这会儿就脚软了?”
盛纾:……
她有些恼了,一路没再和慕容澈说一句话。
进了村子,慕容澈带着盛纾拐过了几户低矮的土坯房,来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与其他村户没有不同,都是土坯房,四周砌了低矮的泥墙,围了一个小院子出来。
院中放着已经见朽的木桌木凳,墙角那一圈都长着青苔。
盛纾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低声问:“就是这里?”
慕容澈点点头。
他站在那扇简易的木栅栏前,扬声问:“有人吗?”
没多会儿,房门开了,出来了个老妪。她警惕地看着慕容澈和盛纾,戒备地问:“你们找谁?”
慕容澈道:“我们夫妇二人是从安庆府过来的商人,要去淮安府收账,路过此地,内子体弱、甚是疲累,想进来讨口水喝,还请阿婆行个方便。”
老妪那混浊的双眼看了看盛纾,见她靠在慕容澈身上,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犹豫了半晌,还是让他俩进了院子。
“你们歇会儿就赶紧走吧。”
老妪拎了一个水壶过来,给两人倒了两碗水,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逐客令。
盛纾和慕容澈对视一眼,反问道:“阿婆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
慕容澈看着就不大好惹,老妪对他充满戒心,但对和他同行的盛纾,却没那么重的疑心。
听盛纾这般问,那老妪便道:“不是,还有我儿媳和小孙子,他们娘俩赶集去了。”
盛纾恍然大悟般“哦”了声,然后又看向慕容澈,不无伤感地道:“郎君,我离开此地好几年,倒真觉得有些陌生了,连乡音也听不大出来了。”
慕容澈尚未接话,那老妪便有些好奇地问她:“小娘子也是淮安府的人?”
盛纾颔首,按着来之前和慕容澈商议好的说辞,继续作戏:“正是。我幼时和兄长相依为命,兄长是个河工,原本日子还过得去,可六年前兄长他……我那时小,不记事,只知道兄长没了,从此我便背井离乡,去了安庆府。这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你,你说你兄长是六年前没了的河工?”
老妪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连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这些都是盛纾和慕容澈商议好的。
她点了点头,“是。”
老妪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眶突然变得通红,苍老的脸上现出嫉恨之色。
“阿婆,您……”
盛纾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扶着老妪。
那老妪却是神色一变,连连推搡盛纾,“小娘子,你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待不得的。”
她越是这般,盛纾和慕容澈越发觉得其中蹊跷。
盛纾没动,问道:“为何?阿婆,我也是因离乡多年,所以才随郎君回乡,看看故土。”
老妪擦了擦眼泪,见盛纾年岁不大,六年前应该只是个差不多十岁的孩子,暗想这小娘子该是不记事,才会想回乡看看。
“小娘子,不瞒你说,我儿子也是河工,和你兄长死在同一年。这事儿都怪那杀千刀的冯炜,他贪了朝廷拨的银两,偷工减料,堤坝还没有完工便塌了,卷走了好些人。我儿和你兄长,便是这么没的。”
老妪口中的冯炜,便是那清吏司的主事。
她说着说着,哭得比方才更厉害。
盛纾本是作戏,见状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陪着她掉了几滴眼泪。
“难怪阿婆你的日子这般拮据,原来是家中没了顶梁柱。我记得当年朝廷发了抚恤银,但想来也撑不了多久。”
那老妪颔首,“每家按人头给。当年我儿媳还未生产,那些黑了良心的竟然只想给两人的数。念着我那还没出生的小孙子,我豁出命去闹了一场,他们才把我小孙子那份给算上了。拢共三十两,这些年也花了个七七八八了。好在我儿媳针线活不错,这些年常做针线去换些银钱,否则这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一直没有言语的慕容澈听到这里,眉头微皱——
每人十两?可那案卷里记载的,分明是每人三十两。
盛纾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她安抚了老妪一会儿,又问她:“阿婆为何急着让我离开?”
老妪叹气,“你以为你当年为何会背井离乡?当年咱们是不得不走,那官府的人说了,拿了银子就得走。咱们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哪能和官府对着干?据说当年出事的有二十个人,他们的妻儿、老父老母都离开了这里。有那犯了倔不走的,被打了个半死,谁还敢留下?”
“他们这么猖狂,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往上告?”
老妪苦笑,“能往哪儿告?这淮安府最大的就是知府,比知府大的官儿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也见不到。”
盛纾抿唇,然后掏出银两放在了木桌上,“阿婆,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吧。”
老妪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小娘子,我哪能平白要你的银钱?”
盛纾方才作戏诓了她,叫她想起了自个儿的伤心事,本就愧疚不已,且见老妪日子拮据,也着实是想帮她一把。
“阿婆就别推辞了,说起来,咱们是同病相怜,如今我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能帮衬一把便帮衬一把。”
老妪闻言,又是热泪盈眶,“小娘子,你是个好人呐,肯定会有好报的。”
……
从老妪家离开,盛纾的心绪仍旧有些不宁,但她仍好奇一事——
“如果阿婆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离开此地,是当时迫于官府的威逼,但她既然让我赶紧走,她自己为何又回来?”
这说不通。
慕容澈却想到了这桩旧案出现的时机。
他此前并未留意到这桩六年前的事,倒像是有人刻意让他发现的。
再思及那晚收到的密信,他几乎可以肯定,不论是这桩旧案,还是那突然回乡的老妪,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既已知道慕容淳的盘算,便能猜到这其中少不了慕容淳的手笔。
但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以身入局,那这出戏他就得唱下去。
况且,抛开与慕容淳的争斗不说,他明知这旧案有隐情,自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慕容淳这次,倒是比以往聪明了些。
“殿下怎么不说话?”
他半晌不语,盛纾憋不住了,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
慕容澈看着拉着他衣袖的柔荑,心潮起伏不定。
方才他的所思所想自然是不能告诉盛纾,他也并不是真的想把盛纾牵扯进来。
现在这个局面,也只是他为了之后的事做准备罢了。
思及此,慕容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如来时那般牵了她的手,生硬地转了话头,“方才还一口一个郎君的,怎么这会儿又变脸了?”
盛纾拍了他的手一下,不悦地道:“我与你说正经的呢。”
眼见她是要生气了,慕容澈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半真半假地道:“此事确实有蹊跷,但暂可不提。纾儿可知,她嘴里的知府是谁?”
盛纾摇头,六年前的淮安府知府,她怎么会知道?
慕容澈翘了翘嘴角,轻声道:“便是如今的提刑按察使杜甯。”
盛纾没见过杜甯,但她见过方氏和杜桁。
这娘俩,一个利欲熏心、只知攀附权贵,一个色迷心窍、对她有觊觎之意。
盛纾对他们都没有好感。
算起来,她给杜桁下的毒,也快到十日了,那些溃烂的地方也应该在慢慢愈合了。
但这会儿听到慕容澈说六年前的淮安府知府正是杜甯,盛纾顿时觉得给杜桁下的毒太轻了。
虽说目下还没有证据证实杜甯和六年前的旧案有关,但他身为淮安府的父母官,却无视百姓的愁苦,能是什么好官?
难怪杜桁在此地为所欲为,原来是家学渊源呐。
“还有一事,”慕容澈接着道:“我翻阅案卷时,看到上面载录的抚恤银是每人三十两,但那老妪却说每人是十两。”
当年死了二十人,他们的家眷有近百人,每人扣下二十两,那就是近两千两雪花银。
盛纾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道:“这牵着人命的银子,他们拿了能睡踏实吗?”
慕容澈轻嗤,目露讥讽之色,“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大周官吏的俸禄较前朝多上不少,抛开那些有爵位的官吏不说,拿正四品的知府来说,年俸在四百石左右,朝廷还会给他们几百亩的田地。除此之外,根据每季、每年的考绩,朝廷会有相应的赏赐。这些足以让一个正四品养活全家、衣食无忧。
但欲壑难填,衣食无忧后他们又会巴望着荣华富贵。
两千两,足以让那些人丧了良心昧下这笔银钱。
况且若冯炜是替罪羊,那那些人贪墨的银两远不止这个数。
盛纾一想起方才那老妪就难受,她恳切地看向慕容澈,神色认真地道:“殿下,那些河工到底因何而死,那些银两又都是被谁贪墨的,殿下一定要查清,还他们一个公道。”
此事不必盛纾开口,慕容澈也会办到。他是大周储君,普天的百姓都在他的心上,他决不允许有人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后还能瞒天过海、逍遥法外。
他拢着盛纾的手,郑重无比地道:“一定。”
……
见完那老妪,慕容澈将盛纾送回了崇善寺。
碧芜还未醒来。
盛纾不满地瞪着慕容澈,“这是下了多重的药?她什么时候能醒?”
慕容澈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还有小半个时辰。”
言罢,他径直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
盛纾在他身侧坐下,蹙眉问:“你怎么还不走?”
慕容澈一顿,心道盛纾的脸变得也太快了。
他道:“再待一刻钟,她醒之前我一定走。”
盛纾:……
待就待吧,这也不是她的地界儿,她还能撵人不成?
她不想开口说话,慕容澈却道:“今日出来时,碰上谢徵了?”
盛纾闻言,神色一僵,然后又染上了几许恼怒,她“蹭”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慕容澈,“你的人连这个也要报给你?你还要让人盯着我多久?难道事无巨细你都要知道?”
她双眸盛满了怒意,和平常的羞恼不同,这次是真的恼了。
慕容澈这才慌了,赶紧解释:“纾儿,我不是让他们盯着你的一举一动,那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盛纾冷笑,“淮安府安稳得很,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再说了,你那是保护吗?我做什么都有人盯着,连我和谢家表兄说了两句话,你的人也要报给你!保护?呵!”
盛纾最后那声冷哼,足以让慕容澈心慌意乱。
他派暗卫盯着盛纾,确实有保护的意思,但他也确实让他们把盛纾的一举一动都报给他。
她到了淮安府后的大小事,他几乎都知道。譬如谢徵对她心生爱慕,譬如杜桁对她意图不轨……
他之前并未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毕竟他的初衷是为了盛纾。
但盛纾如此生气,也让慕容澈思索是否真的有不当之处。
“纾儿,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撤了他们。”
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顿时让盛纾心生疑窦。
“真的?”
慕容澈颔首,“回去我就撤了他们。”
当然,他所谓的撤那些暗卫,只是让他们不再盯着盛纾的一举一动,他们还是得在暗处保护她。
盛纾的气消了些,脸色却仍然不大好看。
慕容澈只好轻声哄她:“纾儿,我太在意你了,所以想尽法子让你不离开我的视线。如果要离开,也要保证你的安全。有时我行事是太过强硬了些,也过于按着我的想法行事,但我的初衷都是为了你。如果你有什么不喜欢的,便与我直言。”
慕容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在一个女子跟前如此伏低做小,只为换得她的谅解和展颜。
但,他也甘之如饴。
他说完,便小心翼翼地去瞧盛纾的脸色。
盛纾脸色怔忡,她没想到慕容澈竟然会这般剖白心意。
她掩在袖口下的手微微握紧,心头涌起一阵酸胀之感。
她有些动容,但她不知道,慕容澈是否还值得她再信赖一回。
因和程氏说好了,日落之前要回去。因此,碧芜一醒,盛纾便带着她往城中赶去。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睡着了。姑娘,是奴婢失职了。”
马车上,碧芜揉着还有些疼的脑袋,全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盼着盛纾别怪罪她。
盛纾自己于心有愧,哪里还会责怪她?
“兴许是太累了,那屋子里又燃着香,你睡过去也不足为奇。”
碧芜纳闷儿地想,或许真的是这样?幸好她睡过去后,姑娘没出什么事,否则她就百死莫赎了。
主仆俩皆各有心事,一路无话,回了盛宅。
程氏悬了大半日的心,见盛纾好端端的回来了,方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山路难行,你也累了,快些回房歇着吧。”
程氏见盛纾满脸倦容,只当她是走山路累着了,忙让她回房去歇着。
盛纾点点头,“娘也早些歇着。”
言罢,她对程氏行了一礼,带着碧芜回房了。
这大半日着实让盛纾觉得有些累,连带着也没了用晚膳的心思。
她刚想吩咐婢女去厨房挑些点心过来垫垫肚子,谢蓉就来了。
她面带急色,也不像往常那般和盛纾说笑打趣,着急地道:“浓浓,你可算回来了,我今日来寻你两回,门房都说你不在家。”
她这时候寻过来本就有些古怪,更何况她还行色匆匆。
盛纾关切地问道:“表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出什么事了?”
谢蓉拉着盛纾就要往外走,“我哥哥被我爹关进祠堂了,你快随我去看看。”
盛纾本随她走了两步,闻言停下了脚步,“这,这我过去不太合适。”
“可是此事与你有关呐,”谢蓉急了,不由分说地拽着盛纾往外走,“你去帮我哥哥求求情。”
盛纾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纳闷。
“表姐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谢蓉见她一脸“你不说,我是不会去的”神情,只得按捺着性子,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说了。
“今日在我爹的书房,哥哥说他想请媒人向你提亲,不知为何,我爹就发火了,可哥哥就是不松口,最后被我爹打了一顿,扔进祠堂关着了。”
谢蓉是真的不明白,谢徵想娶盛纾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算谢从颉不同意,也犯不着打谢徵一顿,然后把他关进祠堂啊。
谢蓉想不明白,但盛纾却是清楚的。
那日在谢家的回廊上,谢从颉可是在场的。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慕容澈的意思。
要不说慕容澈工于算计呢,就连这样的事,他也要算计一回。
他不屑于和谢徵相争,索性让谢从颉和陆氏都清楚他的心思。
只要他俩拎得清,那谢徵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盛纾。
此事确实因她而起,饶是盛纾想避嫌,也不得不去谢家一趟。
她过去时,得知谢从颉这会儿正在慕容澈那里,索性让谢蓉先带她去见谢徵。
谢家的祠堂内,谢徵正忍着身上的疼痛跪在蒲团上。
谢从颉是武将,打他时虽然没下死手,但为了让他长记性,也是让他吃了一番苦头的。
但谢徵不后悔。
早上在巷口碰见盛纾时,他就想明白了。等他取了功名再去盛家提亲,可能什么都晚了。
他要先去提亲。
等他和盛纾的婚事定了,就算觊觎她的人是太子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强抢不成?
因此,等谢从颉一回府,他便与他说了此事。没想到,换来的是一顿打和关祠堂。
“哥哥。”
谢蓉不顾守卫的阻拦,带着盛纾进了祠堂。
谢徵没想到盛纾会来,喜悦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表妹。”
他身上有伤,行动不大方便,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盛纾没想到他会因求娶她而遭这么一番罪,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想了想,对谢蓉道:“表姐,我有话与表兄说,能不能请你暂且回避?”
谢蓉点点头,依言先出去了。
“表兄,”盛纾面露不忍,“对不住,这都是因我而起。”
谢徵摇摇头,嘴角泛起苦涩,“表妹不必如此,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放心,就算我爹不同意,我也会再去求我娘。”
他太过执拗,盛纾心绪复杂地问:“表兄何故要如此?”
谢徵垂眸,“若是我们定了亲,太子便不能把你如何了。”
盛纾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眼前的少年一派赤诚,只想用这样的法子来保护他心里的姑娘。
但,盛纾只觉受之有愧。
“表兄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是,就算舅父允了表兄,我也不会答应的。”
“为何?”谢徵急切地接话,然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我知道表妹对我无意,但是我会对你很好的,你相信我。假以时日,你……”
“表兄,”盛纾打断他的话,虽心有不忍,但仍直言不讳地道:“如若我要嫁人,所嫁之人必是我心仪之人。我对表兄,从未有过兄妹之外的感情。”
谢徵闻言,整个人像是被卸去了浑身的力气般,瘫坐在蒲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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