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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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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过下去,算圆满吗?谈之醅其实什么也没得到,你也什么都没给他。”

    纪笺愣了愣,眼眶忽而一热。

    戚尔舒见她沉默下来,一瞧,那双时刻含着亮光的眼睛似乎泛起了红。

    她有些着急。

    纪笺这人的性子太恬淡了,平时心里除了学术就那点风花秋月了,所以一有点事,而且是这种人生迷局,关于谈之醅的事,她扛不住。

    戚尔舒努力安抚了她两句:“哎哎,笺笺……算了你别想了。”

    她让她别想了,反正就这么下去谈之醅也挺心满意足的,其实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圆满,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没有人人都幸运的,或者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是不幸的,相比起来,谈之醅已经是好的了。

    纪笺明白,都明白,就是没来由觉得心酸而已,人都是贪心的,不贪心谁会在佛祖面前一跪就半天呢。

    自始至终,最不贪心的就是谈之醅,这么多年了他分文不求,就现在,他也不以为然。

    他看得很开,是纪笺现在看不开。

    戚尔舒为了哄她,张口胡说道:“其实我觉得爱情和求神拜佛这个信仰一样,也就是一种寄托罢了,你看佛祖是每个都会关照到的吗?特么也就求个心安。”

    纪笺淡笑一下。

    戚尔舒盯着她那张貌美动人的脸:“你不过就是谈之醅的信仰,他这人,如果没有你,就是充京里的浪荡公子哥,一生如顺风的船帆,没有展望,走哪儿算哪儿,也没有喜怒开怀。”

    这些话,他们其实都是说过的,眼下被戚尔舒说出来,像是字字从心头走过,有些难以言说的感慨。

    谈之醅说,没遇见就不稀罕了,遇见了,就没办法当做没有了。

    他说他不信佛,信纪笺。

    人生总得找个事情做,谈之醅想做的,就是看着纪笺,照顾她。

    “所以归根究底,说来说去,”纪笺对着戚尔舒说,“我还是欠他,还是很想还他。”

    戚尔舒脸色抑郁。

    纪笺失笑:“算了,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你要开心。”她看了眼那几个月大的肚子,温柔笑着,“这些事总归无解,也许到一百岁还是这样,总还是要学会看开的,就欠着他好了。”

    戚尔舒忽然说:“那你是觉得谈之醅这辈子遇见你的好,还是不要遇见他的好。”

    “他不要遇见我的好,你看他现在做的,为难的,忙碌的,都是因为纪笺。”

    “可他愿意啊。”

    “他说没遇见就不稀罕。”纪笺设想了下没有遇见的画面,“所以,没遇见,他也真的不稀罕了吧,一生平平淡淡,也挺好的。”

    “那,你觉得,希望你俩换一下吗?比如你爱他,他不爱你。”

    纪笺摇头,望着半山卷在一起的云,说:“被爱也很难的,你看我,”她淡淡一笑,“容易吗?他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想必也很为难吧。”

    她指了指天际那一朵形单影只的云:“我希望他不欠别人的,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就挺好的。”

    戚尔舒看了眼,盯着那素雅的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那个素雅的年代。

    以前在锡城读中学的时候,她是真的羡慕他们认识。

    每周周五他们一起回郊区,纪笺如果家里没人,会先在锡桥下车,跑到谈之醅住的地方,他那边亲戚一直不在家,所以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带纪笺回去;

    纪笺时常也拉着谈之醅去她家,说家里今晚没人,让他陪她。

    那会儿才零几年,电脑什么的刚兴起没多久,好多学生下课后喜欢去网吧,或者聚众去游戏厅玩。

    谈之醅每周的周五却固定找纪笺的身影,从来没见过他周五去打游戏或者和别的同学玩的。

    曾经以为他高三去了美国之后,他们要分开了,那份来得巧妙的缘分就到头了,结果纪笺大学刷地一下子就跑去了美国,下一秒就给到了充州读书的她发来合照,和谈之醅的合照,笑容灿烂说,和谈之醅见面啦~

    戚尔舒自己的感情太顺利,其实也无法去当爱情专家把这些复杂的东西分析得多么仔细明白,她只能回想了一通从前后,说:“你们俩,从遇见到分开,到现在,其实缘分都很巧妙,佛祖估摸也想不明白,顺其自然吧笺笺。”

    看得出她是真的脑袋大了,纪笺彻底失笑,点点头:“行啊,反正,我欠他的,我回头生个女儿给他,补回来。”

    “可以。”戚尔舒还是不知道他们真的有计划,只是随口展望,“生一个。”

    离开的时候,本想问谈之醅晚上到不到郊区,但是寻思着他应该很忙,别问了,纪笺就自己回了家。

    谈之醅今儿确实忙。下午薄芯收到几个开年项目忽然都停滞的消息,立刻找了谈之醅,他早没接她电话了,她就上谈氏去找他。

    谈之醅刚开了个会,到办公室后在喝茶,边喝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怒气看他的薄芯。

    她问他想做什么。

    谈之醅说:“没做什么,薄小姐那么热衷回礼,我也回一份罢了。”

    “谈之醅!”她每次气急了无法拿话堵他就只能冷声喊他的名字。

    但谈之醅跟没听到似的。

    薄芯想了想,找到一句话问他:“你和谈家闹翻了,就找谈之醒为你铺路,怎么的,谈总想把你二哥也带出谈家吗?你这么自私?”

    “这就不劳薄小姐费心了。”他睨她,平静表示,“家事。”

    “那你觉得你大哥会任由你们这么做吗?!你以为薄氏不行了对谈家有好处?”

    “钱是赚不完的。”谈之醅很云淡风轻,“慢慢来。”

    “呵,只是钱的事吗?”薄芯冷笑,满眼狠意,“你要是不收手,薄氏不行的那一刻,谈家也得倒台。”

    “哦?”谈之醅很感兴趣地挑眉。

    薄芯很镇定的模样:“谈家这些年在充州无往不利,只手遮天,你以为这世界上有不漏风的墙吗?谈总怕是忘记十几年前谈家的那场灾难了吧?”

    “想做什么,就去做。”谈之醅指了指大门。

    薄芯深呼吸,看着那铜墙铁壁丝毫听不进她一句话、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

    初冬午后的阳光很稀薄,他坐在那儿,淡淡的金色遮不住一身寒气,却笼罩出了一身矜贵,像谁也走不进去的一个独立世界。

    薄芯想不明白,为了一个纪笺,这个本来应该是整个充州最意气风发的男人,和谈家直接闹翻了,又丢了大单生意提前从美国回来,现在还找了谈之醒帮忙,不惜让他二哥也得罪家里。

    她知道纪笺有多漂亮,但是再漂亮也不值这些价,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纪笺何德何能。

    薄芯转身离开了谈氏。

    谈之醒接到电话那会儿,正好在听谈之醅发来的录音。

    薄芯问他为什么要替谈之醅办事,“虽然那是你弟弟,但是二公子,谈之醅在做什么事你应该清楚的,你们兄弟是一个个都热衷和家里对着干,最后被扫地出门吗?”

    谈之醒笑了笑,对着电话说:“薄小姐,这事吧,我也挺难办,你说你好端端的惹他干什么?”

    “为了一个纪笺,你默认他可以这样无法无天是吗?”

    “他的世界,他想怎么翻弄就翻弄,我这人,手不长,我不爱逞那个长兄如父的派头,我不管他的。”他笑。

    “二公子,”薄芯强调,“你不管就是在害死谈家!”

    “死不死的,也是命数。”他轻描淡写的,“顺其自然吧,我这人最看得开了。”

    “你……”薄芯明白了,这个谈家里最会四两拨千金的男人,如拳拳打在棉花上,比谈之醅那铜墙铁壁更难对付。

    她掐了电话,坐在自己办公室中黑着脸,呼吸深沉。

    过了三分钟,她特助就敲门来说谈之醇找她,问她什么意思,要举报谈家?

    薄芯浑身泛冷,气得一扫把桌上的杯子摔得四分五裂。

    谈家连当年的事都是被人陷害,几年家道中落后,现在势头比当年更甚,怎么可能拎不清亲手送自己上路,更不可能有把柄落给外人。

    她不过是威胁谈之醅罢了,结果威胁没起到效果,反倒惹上了同一战线的谈之醇,他肯定不怕被人举报,坦坦荡荡怕什么,但是,谈之醇忌惮有人陷害,毕竟当年谈家遭了一次了,他决不允许再有第二次。

    所以,薄氏和谈家的合作,就这么完了。

    谈之醅……他算好的,根本不怕他二哥帮他而和家里闹翻,他会让他大哥先和她闹翻。

    不愧是,谈之醅,不愧是姓谈,审时度势,运筹帷幄。

    他才回国才半天,半天,薄芯已经觉得四面楚歌。

    …

    傍晚的充州少见的下了一场细雨,气温比早上还要渗人。

    纪笺晚上是自己吃的,谈之醅说他开会,不来吃饭了。

    到晚上十来点,她又问他过来吗,他说他忙完不早了,回家去,让她早点休息,他明天来。

    纪笺自己在床上躺了半个钟,毫无睡意,也不知道是习惯了和他同床共枕,还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在身边,她还是有些心慌,所以怎么也睡不着。

    纪笺爬起来换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

    驱车到市区谈之醅那儿,他家阿姨说他还没回来呢,纪笺就等。

    没一会儿就听到车声传来,开进了院子里。

    纪笺马上开心地溜出去。

    谈之醅停好车从车库出来,边走边看手机。一会儿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意偏了下头。

    一抹粉色身影扑过来,撞他满怀。

    谈之醅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手机丢了才接住她。

    纪笺笑眯眯地搂着他:“师兄~”

    谈之醅一脸的不可思议和不理解:“你,你怎么在这里?!”

    纪笺说你不回去我就来了。

    “你这,”他笑了笑,美翻了,“你这还追我家里来了你,跟人家小情人似的。”

    “我不是,我是正宫。”

    “正宫正宫。”他笑着亲她一大口,受不了她窝在心口说这话,甜翻了。

    谈之醅去捞那掉草坪里的手机,随手丢口袋里后就把她抱起来往屋里去,“八百年没来我这儿了吧,纪老师还认识路呢?”

    “奚落我,我回去了。”

    “不走,我可欢迎你了。”谈之醅美滋滋地把她往楼上带,“这天气跑来,之前让你来你都不来。”

    纪笺安心地埋在他肩窝:“那你这是市区,我是不爱来的,我是为了你来的,你不知道吗?”

    谈之醅:“感天动地,好像拥有爱情了。”

    31. 离职。 我在买验孕棒。

    纪笺很少来他这里, 当初回国前谈之醅就已经给她置办好住处了,所以不需要到他这,过夜更是没有。

    他之前喊她来住,纪笺是真没兴趣。

    今晚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来了, 好像是很想他, 很想和他待在一起, 心里想着她来的话他应该也如他刚刚所说, 很欢迎很开心吧,所以就控制不住来了。

    两人上了楼, 谈之醅把她放床上后说他去洗漱,让她先睡。

    纪笺乖巧地躺着,等人进浴室了, 就自己一个人起来在他的卧室转悠。

    天气有些凉,傍晚那场雨直接把充州从初冬拉入了隆冬,夜晚里冷嗖嗖的,阳台不能出去,纪笺站了会儿又马上溜了进来。

    谈之醅不久后洗完出来,看床上空荡荡的,而那宽敞的衣帽间里有影子晃动, 他顺着寻了过去。

    纪笺逛街似的在逛他这里,被从后面抱住后还不想走。谈之醅软磨硬泡哄她出去。

    纪笺发现自己对他的东西感兴趣得不行,指着衣柜里一套条纹西服说好看, 问是谁给他买的。

    谈之醅瞅了一眼, 说:“除了你还有谁给我买衣服。”

    “那这个是哪里来的?”她好奇了。

    谈之醅漫不经心道:“定制的吧, 忘了。”

    “那这个领带呢,哇暗红色的,你居然喜欢这不正经的颜色。”

    “……”

    谈之醅说不知道, 可能是百八十年前学生时期的吧,不清楚。

    纪笺还要去看他衣橱,谈之醅真是不感兴趣,哄着她出去:“睡觉了好不好,笺笺。”

    “还早嘛。”

    “这都几点了还早,快十二点了。”他在她耳边说,“几天了你知道吗?”

    “什么几天了?”

    “你师兄,几天没吃你了。”

    “……”

    谈之醅不说了,直接把人抱出去,压上床。

    出差几天,没碰她,谈之醅眼下看着她简直可口得心猿意马,无法镇定下来。

    纪笺到底对这事还是害羞,看他在弄衣服的时候,她脑袋四处的转,眼神滴溜溜地落在天花板,嘴上说:“你这里有避孕套吗?”

    “要什么避孕套?”男人眉峰轻挑,“女儿不要了?”

    “……”纪笺忘了,以为换了个地方缺少安全措施……

    谈之醅看着她粉红起来的脸,好像一抹晕红的月亮,含羞带怯。

    他笑着俯身下去,亲一口:“好可爱,漂亮得不行,女儿一定要像我家笺笺。”

    纪笺虽然觉得几率很低,但是也真的很希望有个女儿,就一起希望吧。

    如果有,他会很宠的,谈之醅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

    嗯,也是最好的……老公。

    只是他这里没有纪笺的衣服,后半夜去洗漱,谈之醅找了件自己的浴袍给她裹上,很大,他拥着她说小小一个,但是把他心都塞满了。

    那一刻纪笺望着他心满意足的脸,没来由也很开心,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惬意,慵懒。

    第二天天晴了,只是那温度是一去不复返了,已然是一头扎入了冬天的阵营。

    纪笺恢复如常去上课,和院长交流过一次,没说什么特别的,因为有了那一纸声明,该说的也都说了,只是院里让她以后还是注意言行,毕竟一个老师,这种有违公序良俗的事情传出去,很难辩解,名声不好,影响不好。

    纪笺知道。

    她班里的学生其实对她的印象一直以来非常好,所以只要她解释了,还是能听进去七七八八,上课的气氛都还不错。

    只是学校里的人见着她了,眼神就还是有些意味深长。

    纪笺上了一周的课,在学校里感受了微妙的一段时光。

    十月下旬那一天的最后一节课上完,站在教学楼前看夕阳,后面有学生经过,大抵是见到她的背影,轻声说:“纪笺也只是表面上岁月静好,就算那个视频不是真的,但是你见哪个老师总去酒吧的,她去酒吧玩总是真的了吧。”

    纪笺盯着夕阳没有动,觉得好像说的也没错,她是蛮喜欢混酒吧会所的。

    她笑了笑……很平静。

    那年家里出事后,沉迷上了酒,谈之醅也挺头疼的,不然哪里会有一个南钟给她玩。

    不过她很少去吧台喝,一直是在包厢里安安静静,那天恰巧和他去了别的会所,没想过就出问题了。

    这些话,那些来自学生和同事的眼神,她都感受了好多了。

    事情发生了,确实就无法像没发生时一样完好如初,纪笺这两个字也终归不是代表着漂亮美好、优秀。

    今天充州理工的夕阳,好像终归是没有往日的好了。

    纪笺趁着院长还没离开学校,走去找了他。

    听说她把调动改为离职申请,院长蛮不舍的,跟她说以她的资历与学术成就其实马上已经可以评副教授,现在忽然离职,别的学校想必也没决定好过去,对她的职业生涯不好,也是学校的一大缺失,让她认真重新考虑一下。

    纪笺忽然意兴阑珊,想休息一段时间,她没打算申请锡南大学了,不确定这个节骨眼上能不能申请上,所以不想递过去却被打了回来,至少年内是不申请了。

    她大学以来就很忙,直博的那些日子丝毫没得休息,打算当老师后还没毕业就开始为此做准备当助教,更加的忙碌,回国也几年了,也没有特别休息过。

    她师兄应该不会不赞成她离职的,他早就跟她说过,可能没办法如同没事发生一样,所以以后不喜欢这个环境了,就走。

    纪笺先跟院长简单确认了一下这个事情,准备回去再打报告。

    下楼打算开车上谈之醅公司去,最近都没去找他了,眼下决定离开了,忽然一身轻松,想过去。

    只是没想过到学校停车场的时候,那边有人在等她。

    薄芯坐在车后座,降着车玻璃,见到她的时候,那辆车按了一声喇叭,把她目光引过去。

    两眼对视,车中的女人朝她微笑,说:“纪小姐,好久不见,聊一聊吧。”

    纪笺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事而找她,只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她只是没想过对方会到学校来等她,“你车子怎么可以进学校?”

    “报备一下就行了。”她平静地挑眉,“谈总是从来没到学校接过纪小姐么?”

    纪笺点点头:“薄小姐找我做什么?”

    “找个地方聊聊吧,请纪小姐吃个饭。”她收回目光,懒洋洋道。

    纪笺:“不客气,我准备找谈之醅用晚餐去。”

    薄芯目光再次从外面移回来,盯了她一会儿,大抵是没想过她那么不给面子,最后微微一笑,推门下了车。

    “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纪小姐。”

    纪笺背着包,清闲地靠上自己车的车身,平静询问:“做什么?”

    眼下停车场人不多,她下课已经不早了,又去院长那儿耽搁了不少时间。

    暮色黄昏下,女孩子一袭米白色风衣,背着一个同色的包,淡雅中透着抹难以忽视的美感,是薄芯很少见的,在充州城这绮丽奢靡的世界里很少有的那种低调、涵养的美。

    她总是很理解谈之醅为什么喜欢她,但是又理解到似乎……有些嫉妒。

    “谈之醅是真的爱你爱得深沉吧,因为一则视频,把薄氏往死里打击。”

    纪笺平静地看她。

    薄芯状似无奈地笑:“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狠。”

    “是嘛。”纪笺回应了她一句。

    薄芯:“纪小姐最近名声多少有点影响吧?我挺抱歉的,我也不想针对你,我是觉得,他对我实在不客气,如果他不和谈家闹翻,不拒绝我们第二次谈的合作,就没有这事了。”

    纪笺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薄芯:“但是他拒绝了。”她往前走近一步,盯着她说,“本来我也算他未婚妻吧,既然纪小姐拿走了这一切,那你损失个名声,不过分吧?”

    纪笺反问:“你找我做什么的?”

    “我说了呀,谈之醅因为这事,把薄氏往死里打击。从他回国的那一天开始,一周时间,短短一周,薄氏的所有新项目全部被终止,薄氏在股市上也因为他的操作而持续暴跌,现在一片惨淡。”

    纪笺颔首。

    薄芯对她这云淡风轻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有些不满,启唇道:“你听清楚我的意思了吗?纪小姐,当初不是说好了和他结婚只是帮忙,你后来为什么要弄假怀孕那一出,再后来又让谈之醅直接拒绝联姻了,你喜欢他吗?”

    “据我所知,第一次先退出的是薄小姐,那第二次大家都没瓜葛了,他有权选择合作与否吧?”

    薄芯愣了愣,随即又张口:“我就想问,他第二次拒绝我,是因为你吧?”

    “是吧。”

    薄芯满意地冷笑,“那,我算是他的未婚妻,纪笺,你不觉得,这横插一脚了吗?”

    纪笺有些难以理解地表示:“据我所知,薄小姐和他第一次谈合作的时候,自始至终谈的也只是合作,而且,并没有到已经谈拢的地步。你自诩未婚妻,不合适吧?”

    “既然我们在谈了,就说明事情已经往那个轨道上走了,我早晚也和他是一家人,你不算横插一脚吗?这么做,属实不是一个教师该有的美德。”

    纪笺淡笑:“薄小姐,我不习惯、也不喜欢与人争执这些无谓的,你今天找我,具体是做什么?”

    薄芯:“你不想说,我却想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他第二次会和我合作的。”

    纪笺无奈表示:“说句不好听的,项目还需要竞标,你如果非要这么讲的话,那这第二次,我充其量,算是你一个新的竞争对手吧。”

    薄芯:“可你不需要他这个项目,你自私的作为害惨了我。”

    纪笺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

    “你喜欢他?”

    “这是我的事。”

    薄芯冷声道:“你一开始明明和他只是帮忙的关系,后来为什么就喜欢了?这忽如其来的,导致谈之醅第二次拒绝得我措手不及,纪笺,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纪笺淡然看她,轻笑:“我不可以喜欢他吗?我在你们没有关系的时候喜欢他,薄小姐,觉得不可以吗?”

    “我需要他!迫切需要,你既然一开始和他没关系后来就不应该横刀夺爱!”

    “如果你当初不那么急功近利,其实现在你确实算是他未婚妻了,可能婚礼都快举行了。”

    “我在说后来,纪小姐!”

    “可没有一开始,哪里有后来你的无法挽回?”

    “你不愧是哲学老师,总是能把人带进胡同里,弯弯绕绕最后,是我自己的错。”薄芯眯了眯眼,满眼都是冷光。

    她觉得站在黄昏中的纪笺似乎在一个独立世界里一样,刀枪不入,有一道缜密的思维逻辑堵得她火大,和谈之醅一模一样,两人不愧是师兄妹。

    纪笺:“你确实是错了,薄小姐,我希望你讲一下道理。”

    “我这一出又一出的损失,我讲道理换得来吗?我跟谈之醅说我迫切需要联姻的时候,我放低条件不再执着第一次需要的东西的时候,他答应了吗?”

    “凭什么你不想要的时候就不要,你想要的时候就要呢?”

    “你和谈之醅一样,真的很无情,我讲不通。那我发一则视频泄一下愤懑不为过吧?”

    “你已经做了,现在,具体是想做什么?”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那个视频纪小姐真实存在的吧?里面的哪一副画面是我捏造的么?最多我也只是搬运了一下,让你损失一个名声而已。”

    纪笺盯着她一会儿,说:“名声对薄小姐来说,很轻如浮萍吗?”

    “对,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是一个人民教师。”纪笺无奈一笑,“薄小姐不就看重这一点,才发的视频么?”

    薄芯:“所以呢?你很支持他报复我打击薄氏是吧?为你报仇?”

    纪笺:“我没有过问过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薄芯沉声道:“那麻烦你,让谈之醅,收手。”

    纪笺声色淡淡道:“我离职了。”

    薄芯微顿。

    纪笺:“因为这个事情,从学校离职了,以后怎么样还不清楚。所以你的要求,我可能爱莫能助。”

    薄芯怔怔地盯着她。

    纪笺说:“我在乎名声,可能如薄小姐在乎你的利益一样。”她点点头,转身上了车,启动离开。

    怕谈之醅下班先走了,纪笺先给他发了消息。

    谈之醅说他在开会,让她过去,不着急。

    纪笺收起手机。车子塞在了晚高峰的市区,鸣笛声此起彼落,霓虹灯已经遍布长街。

    纪笺想时间已经不早了,今晚还是在外面吃吧,吃点什么好呢。

    她目光从街上游走,一圈下来最终落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大药房里。

    纪笺忽然想起来,和谈之醅从第一次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也没少和他做那事……如果有的话,是不是应该可以测出来了。

    纪笺打了转向灯,把车子开到路边去,下来进了那家大药房。

    穿着白大褂的店员迎了上来,问纪笺需要什么。

    纪笺说了。

    店员睨她一下,微笑走去拿东西。

    纪笺随着过去,接过东西拿在手中看了一眼,感觉脸颊有些烫,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跟着店员走去结账。

    出去时听到那店员在和旁边同事嘀咕,说那女孩儿好漂亮啊,生的肯定也好看。

    纪笺笑了笑,害羞忽然就没有了,钻入车厢中研究了下那东西怎么用。

    不知不觉看入了神,直到手机响起来,谈之醅大抵开完会了,见她还没到公司,好奇地问:“笺笺?你到哪儿了?”

    “我在路上,买点东西。”

    “买什么东西,买菜?我还打算晚上带你在外面吃,太晚了。”

    “没有,不是买菜,我哪里会买菜。”她笑了笑,把那验孕棒收起来放入车中储物柜,“你开完会啦?”

    “嗯。那过来带你吃饭去了,饿不饿?”

    “饿呀,饿得想吃你了。”

    “嗯?”谈之醅笑得很欢,“过来给你吃。”

    32. 有了。 入股不亏。

    纪笺才把车子开到谈之醅公司的车库中, 就见到他那辆宾利闪着灯,在等着她。

    她下了车愉快地换过去,上了他副驾驶座。

    谈之醅接过她的包往后放,和他对西装外套放在一起。

    纪笺边系安全带边看他, 眉开目笑:“你这么快忙好了?”

    谈之醅坐好, 温柔点头。

    纪笺说:“那晚上我们吃什么?我也准备在外面吃呢, 不早了。”

    “有没有想吃的?”谈之醅启动车子, 倒出车位。

    “没有,随意吧。”

    知道她不挑, 就是都不太爱,谈之醅给她念了几个菜:“天有点冷,吃点正经的吧, 就不去西餐厅了。火锅?烤肉?海鲜?烤鱼……”

    “嗯嗯,好,吃烤鱼。”

    谈之醅想起当初在锡城,给她烤鱼她就很喜欢,含笑表示:“你确实喜欢这个,记住了。”

    “你在我就喜欢。”

    “哟,”谈之醅转着方向盘往车库上一层开, 边忙边睨她,“纪老师现在说话可非常中听啊。”

    “嗯哼,那我多说说。”她傲娇地扬扬下巴, “谈总开心就好。”

    谈之醅摸摸她的脑袋:“傻瓜。”

    和他在一起纪笺也非常开心的, 完全就忘记了早前薄芯那忽如其来的一出, 也忘记了她申请了离职,更忘记了学校里那些不一样的眼神,有谈之醅在就都无所谓了。

    外面已经暮色四合, 橘黄色的路灯把夜色熏陶得有些温柔。

    谈之醅把车开到了充州南郊的一个地方,七拐八拐地终于停下,说是这里有不少老店,都很有名儿,但是以前以为她应该没那雅兴,距离她那城东的郊区太远,也就没想过带她来。

    老店一般藏在巷子里,外面其貌不扬,但是确实比较正宗。

    纪笺跟着谈之醅到那像四合院的老院子里,进了一包间落座。

    很古朴的房间里连灯都不多,几盏小灯挂在灰白色的墙上,光线有些朦胧,营造出那种夜晚里的惬意意境。

    点完菜,谈之醅手机响了,谈之醒发给他的,问他是不是也在这吃。

    那意思是他也在这吃,大概是听老板说谈之醅在吧,就发来问候问候。

    谈之醅就出去了下。

    纪笺也不知道那边人多不多,猜测谈之醒那人至少是三五成群来的,就没有跟着一起出去打招呼了。

    她起来在包厢里转了转,看看墙上挂着的仿齐白石画作,又去了窗边吹吹郊外冬夜的凉风,空气格外清新。

    晚风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不远处熟悉的说话声,谈之醅的声音不多,有谈之醒的笑声,还有别的男人的,还有一道明显的女声。

    纪笺感觉不像谈之醒老婆,他妻子是那种名门千金的派头,很沉稳,文静,见过的三两面中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所以更不会在这种人多的场合玩玩闹闹。

    纪笺琢磨人是谁带来的,可能是尹贺,还是宁硕……难不成是洪扬带的,可没听到他的声音。

    想着想着,听到谈之醅在说话,模模糊糊听不出说的什么,但是那个女孩子接了话,像是回了他。

    依然听不出讲的什么,声音很小,但是纪笺没来由看不下去风景,转身走去了门口,开门。

    门口是一道长廊,往前走了几米,是一个风景别致的院子,那几人就在那儿说话,声音也不知道怎么传到后面去了。

    浓卷的暮色中,三五个男人站在那儿,谈之醅的那几个好友确实都在,没听岔,但人群中就一个女孩子,很面生,很漂亮,站在古朴的院中格外醒目。

    只是她不是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而是挽着谈之醅的手,和他挨着站。

    纪笺站在拐角处看着那一幕,愣愣的。

    没人注意到这边角落黑暗中的人,还在那寒暄着。纪笺瞧那女孩子又抬起一只手,双手一起抱住了谈之醅的手臂,脑袋靠近和他说话。

    他摇摇头,低语了句什么。

    就两个人说话一般,没说给别人听,纪笺站在这儿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

    她忽然转身回去。

    服务员刚好进去上菜,主食还没来,上了几盘小菜。

    纪笺坐在桌边,撑着手托着下巴看桌上那几眼她还算喜欢的菜,出神。

    她没想刚刚见的那一幕,而是想起那日在元陀寺上香,戚尔舒信誓旦旦说她爱谈之醅,她说,她总不会十四年后才喜欢他。

    戚尔舒说那可能性很低,何况谈之醅之前一直也身边有人,她不太可能现在才喜欢他。

    所以她一直无法明白她于他是什么感情,真的想不明白。

    以前两人的状态是完全的亲情,她把他当哥哥……他为了帮她的忙,和她登记,奶奶安心了,身体也幸运地好转了,她觉得很开心,很感激他。

    他在外面和什么女人走得近她都从来不关心,偶尔还调侃他花心浪荡,老逢场作戏,不能正经谈个恋爱吗。

    那会儿她想着,他早晚是会正经结个婚的,他要是有喜欢的人,想结婚了,她马上就去把离婚证扯了。

    她是很开心这个事情的,对于他正正经经结个婚,有个妻子,她觉得谈之醅是全世界最好的,应该有比较温暖的生活的。

    当初得知他要联姻,虽然不是和真正喜欢的人,但是也算是成家了吧,所以也挺好的。如果不是因为奶奶恰好要走,她显得孤单,也不会难过于要离婚了。

    后来知道他喜欢的是她,从年少到今天,一直喜欢的是她……

    她很震惊,过后下意识想着,要和他一起生活,对自己未来的生活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想和他待在一起,不想他因为她和别人在一起后怅然若失。

    他终于答应她永远一起生活后,她开始想着不把他当师兄……而是当老公,像正常夫妻一样。

    这个事情她做起来也好像很自然,一点不难,她和他同床共枕、甜言蜜语,都很喜欢,没有别扭。

    所以她也一直在想,她好像是爱他的。

    而现在,看他莫名其妙和别人那么亲密无间,她又发现她有点在意……有点难过。

    纪笺忍不住又在想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以前把他当师兄的时候,可以坦然看这些,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但她真的不可能十四年后才喜欢上他,她对他的感觉从来就没变过,从十二岁第一天认识他开始,就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到如今都是,不是在最近的某一天,才忽然觉得,谈之醅真好。

    纪笺想得头疼,不明白这个状况,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和别人那么暧昧。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谈之醅回来。

    恰好服务员又过来上菜。

    人放下烤炉后走了,谈之醅就拿起碗筷伺候起了她的晚餐,先把那烤鱼上的辣椒配料全部拨弄开,再仔细挑了最好吃的鱼肚子那一片的嫩肉出来,刺全部挑走,再放到碗里推到她面前。

    他没说话,自己再去夹了块鱼肉放自己碗里。

    “还行……”谈之醅瞅那边低头吃饭的人,“好吃吗?”

    “唔。”

    谈之醅又给她夹别的菜,“上来一会儿了吧,你怎么自己没吃,还等我?”他笑了笑,“这么客气。”

    “你和谁说话呢?”纪笺低着头吃东西,状似随口问。

    谈之醅也漫不经心地说:“我二哥啊。”

    “好像人挺多的,我听到声音了。”

    “宁硕那几个,他们天天一块儿混。”

    纪笺:“你不和我吃的话,不也和他们一块儿吗?”

    谈之醅笑着点头:“是,但我现在少了,我这有娇妻呢,谁还爱和他们孤家寡人一起混。”

    “二哥怎么是孤家寡人了?”

    “那一样吗?人家没爱情的,不可能三餐回去吃。”

    “你有?”

    谈之醅去捏她的脸:“当然,你不就是我的爱情。”

    纪笺笑了笑,又状似很平常地问:“他们,都没带女朋友吗?”

    “没。”

    纪笺忍了忍,还是问:“我好像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错了?”

    谈之醅说了句“大概吧”,末了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加了句:“有一个。”

    “谁啊?那你怎么说没有人带女朋友?”

    “那确实不是谁的女朋友,跟谈之醒一块来的。”

    纪笺看他:“跟他来的?那为什么挽着你胳膊?”

    谈之醅睨她。

    对视了三秒,他才回过神来说:“你看到了?”他笑了笑,“那是迦楠,我三叔家的。”

    纪笺盯着他,一脸茫然:“你三叔的,女儿?”

    “嗯。”谈之醅又给她夹鱼肉,“跟我二哥来吃饭呢,回头介绍你认识。”

    “哦~”纪笺悠悠低头。

    谈之醅夹了半碗鱼肉过去后,忽然盯着她垂眉低柔的样子,又回想刚刚她说的话,一开始说是听到了说话声,再然后是女孩儿的声音,再然后又看到了。

    他感兴趣地喊她:“笺笺。”

    “嗯。”

    “怎么了?吃醋了啊?”

    “没有。”她马上摇头。

    谈之醅:“你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后就出去了?看到了?”

    “没有。”

    他失笑。

    纪笺在他愉快的笑声里脸红起来,斜睨了他一眼,微瞪了下。

    谈之醅伸手去捧她的脸,凑近。纪笺眼神躲躲闪闪的,就是不和他对视。

    谈之醅感叹:“瞧瞧这吃醋吃饱了的样子,还否认。你这是不是喜欢你师兄呢?是你就说,他马上十倍给你喜欢回去,入股不亏。”

    “……”

    她失笑,笑着笑着想着那句十倍,又眼眶有些酸。

    拿开他的手,纪笺又低头吃饭去了。

    谈之醅真感觉她吃醋了,不是,应该是误会了,所以心情似乎微妙。

    他心情倒是美得不行,似乎有一天“她喜欢他”这个事,不是梦。

    这烤鱼挺好吃的,纪笺开始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吃烤鱼这个事情了。

    谈之醅听她说好吃,一晚上就一直在给她夹菜,鱼刺挑得干干净净的送到她嘴边。

    纪笺一晚上闲着没事就跟他打探他们家那些亲戚的情况,以免后面再认错。

    谈之醅说他三叔家就一个女儿,不是亲的,当年收养的,跟他老婆姓,姓计,计迦楠,早年一直在南加州留学,因为他三叔也一直在美国生活,所以她也就没回来,今年才回国,所以纪笺没听说也不认识。

    他们谈家也没其他女孩儿了,就这一个。

    顾着八卦,纪笺直到吃完回到家,才想起来忘了跟谈之醅说她离职的事情。

    停好车下来,纪笺就跟他说了。

    谈之醅愣了愣,阖上车门后马上伸手去扶她的肩头,面对面认真盯着她问:“怎么了?离职了?”

    “嗯,不想待了,以后换个环境吧。”她云淡风轻的道,是真的觉得还好,现在还挺轻松的。

    谈之醅确认了下:“是离职,不是调动?”

    “嗯。”她点头,“我怕锡南大学不会接受我的申请了,所以最近并没有递出申请。”

    谈之醅心里的火暗暗翻涌了下,最后,最后还是把她工作搭上了。

    院门口明媚的灯火下,男人漆黑如墨的眼底飘着一层愧疚和心疼,把那俊逸的五官衬得柔和了不少,让眼前的人盯着盯着,忍不住伸手穿过他的腰搂住,笑了笑:“没事,我休息休息挺好的。”

    “嗯,那休息休息。”谈之醅回过神,把她抱在怀,“这都忙了几年了,总算可以休息了,我可算等到你有空了。”

    纪笺莞尔。

    谈之醅还是试图安抚她:“我们就休息一段时间,等你想工作了,再申请,也不一定要在锡南大学,附近的学校都行,抑或者上北市,都可以。”

    “不用了。”纪笺摇头,“你不用给我操心,我们找个时间去锡城就好了,过一段时间应该是能申请上的。”

    谈之醅摸摸她的脑袋:“好。”

    “等我办好手续了,我就经常去找你好不好?”她抬起头看他。

    谈之醅挑眉,笑了:“找我干嘛?不缺秘书,总裁夫人要去查岗?”

    纪笺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他:“那不去了。”

    他把她深深按在怀里,低头亲一亲她的长发,低语:“对不起你,笺笺。”

    纪笺把脑袋埋在他肩窝,蹭了蹭,喃喃:“你不要跟我说这个……你知道我去上香,求也只是求谈之醅事事如愿,我知道有他在我就会一辈子都很安稳,别说我以后也可以继续教学,最差也不过就是像你说的,去远一些的地方,但是就算不行了,我换个工作也可以的,退一万步讲,没有工作谈之醅不也会养我吗?”

    他笑了笑:“嗯,养,我赚钱就是养你的。”

    …

    回到楼上卧室,纪笺把包随手放沙发里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傍晚买的验孕棒没放进去,那车子停谈之醅公司车库了。

    纪笺就跟准备去洗漱的男人说:“师兄,我明天坐你车去公司吧,我去开我的车。”

    “你开别的就行,又不顺路。明天我开去学校接你。”

    “不用……”纪笺忙摆手,“我自己去开就行了,没事的,多绕一段而已。”

    “怎么了?我还不能开了?”他调侃,悠悠拿着浴袍上浴室去。

    纪笺说:“我有东西落在车里了,我去拿。”

    “什么东西?”他进了浴室,背着身子漫不经心道。

    纪笺深呼吸,随口胡乱道:“上课要的东西,我明天坐你车嘛,你怎么不愿意吗?谈之醅,你变心了,要去接什么小情人吗?”

    “……”

    正要关门的男人默了默,朝她招招手:“你过来,一起洗,看变没变心。”

    “……”

    纪笺马上转过身去。

    他失笑。

    纪笺第二天还是软磨硬泡蹭了谈之醅的车去公司,她不想现在就让他知道验孕棒的事,等有了再跟他说,没有就不说了。

    不过因为白天在学校,晚上回家又据说可能不太准,要早上比较准,所以纪笺拿到手了也没有马上用。

    后面那两天她都有早课,每天起来被谈之醅抱住不舍得,磨磨蹭蹭起来都很晚了,也没时间去试。

    到了那一周的周末,终于那天纪笺晚起,谈之醅早上说是约了人见面,所以先离开了小院。

    纪笺自己美滋滋地起床,进浴室,刷牙洗脸后,在洗漱台的柜子里拿了那个验孕棒,开始忙活。

    忙好她听到阿姨的声音,开门出去了下。

    阿姨说谈之醅给她煮了粥,让她醒了就去吃饭,别饿着肚子到中午。

    纪笺应了,又回了卧室去。

    那洗漱台上放着的验孕棒,显示两条红线。

    纪笺盯着,恍惚了下,没反应过来。

    冬天早晨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慵懒了些,她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只是撩了撩散落在两颊的发丝往后,又继续一眼不眨地盯着看……

    怀了?

    她有谈之醅的孩子了,他们有孩子了。

    33. 惊喜。 谈总的小宝贝。

    纪笺晕乎乎地回过神, 走出去在卧室转了一圈。

    坐了会儿,还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谈之醅不在家,没法儿告诉他。

    她起来,先回浴室, 把那个验孕棒拿起来拍了下照片, 回头给他看, 比较有真实性一点。

    不然……虽然嘴上一直念叨, 但是他真的有了个小公主这个事,还是多少有些不真实, 像做梦一样。

    拍好了,纪笺才总算有点回神。

    她收拾了下浴室,最后站在镜子前, 看着里面倒映出来一抹纤细身影。

    还穿着浴袍,腹部摸上去平坦非常,根本想象不到这里后面会大起来,会有个孩子……谈之醅的。

    纪笺有点感动,感动于好像人生真的在趋向于事事如愿,好像他想要的真的在拥有了;

    又有点心酸,他们之间还不清不楚的, 但是孩子真的有了。

    纪笺出去吃饭。

    谈之醅一有空就习惯给她事无巨细地把生活安排明白,难得周末,即使他要出门, 也想着先给她煮了粥, 如果是阿姨先问她要不要吃的话, 他怕她不吃,直接睡到中午了。

    一个人晒着冬日暖洋洋的晨阳喝着粥,纪笺脑海里忍不住又因为这个乍然来到的孩子而胡思乱想起来。

    这生活似乎和当初初来充州之时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起初原以为他们的交集就止步于师兄妹,后来以为,就到离婚的那一天,就终止了。

    没想这一天似乎是等不到了,现在她有他的孩子了,正常的话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像夫妻吧,像别人那种,很正常的夫妻。

    只是和他这一辈子,好像也真的只能到此了,靠亲情陪伴彼此。

    爱情像雾里的花,看不清摸不着,她费尽心思去想,也想不明白。

    用完早餐,纪笺在家里闲来无事侍弄花草打发时间,中午谈之醅回来吃饭,说他下午要去锡城一趟,问纪笺要不要去走走。

    他晚上就回了,纪笺就不去了,她不适合长途跋涉折腾。

    谈之醅也觉得没时间玩,还是下次带她去,所以对于她的摇头不疑有他。饭后她说要去午睡,他就又出门了。

    谈之醅似乎又忙了起来,前一阵因为和谈家闹翻的事,项目搁置闲了几天,最近似乎已经在迁移,又忙忙碌碌。

    纪笺睡到三点,醒来收到戚尔舒的消息,说洪扬被谈之醅拉扯得最近也很忙,总是到处奔波帮他办事,所以她一个人可无聊了,问纪笺要不要开车去玩玩。

    纪笺一听,马上皱眉,戚尔舒都离生不远了,还开车出去玩?

    而且她自己有孕,还没检查,稳不稳定正不正常也还不知道。

    纪笺想了想,晚上告诉谈之醅后,明天应该去做个检查吧。

    但他明天不知道还忙不忙。

    纪笺思来想去,回戚尔舒:“不去玩了,你不适合去嗨了洪太太。实在无聊,要不你跟我出个门吧?”

    她感兴趣地问怎么了,去哪儿。

    纪笺:“陪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戚尔舒惊讶,反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纪笺说:“我好像怀孕了。”

    戚尔舒:“……”

    妈呀!!!

    谈总!!!

    戚尔舒二话不说,什么也没问,直接让家里司机把她送郊外来。

    到后看着去门口迎她的纪笺,张口就问:“你不是随便说说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天呐,意外的吗?”

    纪笺有些脸红地摇摇头。

    “靠。”戚尔舒精神十足地看她,“你们是说好的,已经想要孩子的啊?”

    都已经有了,纪笺就点点头承认了。

    戚尔舒又问:“他想要还是你想要啊?”

    “他想,我也想。”

    “谈之醅为什么想要啊?”戚尔舒茫然,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他这人,我一度觉得以后要靠洪扬的孩子给他养老,以后喊一声干爹骗红包,几十年后就给他养老。”

    纪笺笑得不行,说:“他就是……”她鼻尖微微泛酸,“我们俩可能终归有遗憾,但女儿肯定是他的小心肝吧,总给了他缺失的吧,多少补上几分。”

    戚尔舒抬眸看她,欲言又止。

    半晌,才释怀地说:“那走吧。谈之醅今天忙啊?还找我来。”

    “他去锡城了。”纪笺带着她到院里坐,“我们可能很快去锡城住了。所以他最近忙,我反正没事,就索性检查好了再跟他说,不然他得抽时间陪我去检查。”

    “他确实应该挺忙,好不容易在充州建立起来的基地,说挪就挪,谈之醅为了你他好像怎么都可以。”

    纪笺点点头,没有否认。

    她去换了身衣服,拿了个包下来,和戚尔舒一起出门。

    戚尔舒对孕检这事已经熟门熟路,让司机开到她一贯常去的充州市区人民医院。

    周六人还蛮多,进去一忙活时间已经不早。

    结果还没出来,纪笺就接到了谈之醅的电话。

    她握着手机走到走廊尽头僻静的角落里去,接通:“喂?”

    “笺笺你不在家?”清冽温柔的男声传来。

    纪笺挑了挑眉:“你回来了?”

    “嗯。”

    “你怎么这么早?”纪笺惊讶。

    谈之醅笑了笑:“都五点了,办完事就回了,我家里小娇妻在呢,谁爱在外面磨蹭。”

    “……”小娇妻现在在外面呢。

    纪笺正琢磨要怎么说,可电话里已经先传来了好奇地询问:“你去哪儿了?阿姨说洪扬他老婆找你玩?”

    “唔,嗯。”纪笺靠着窗户看外面浅浅的夕阳,低头一笑。

    电话里男人不解的声音飘来:“人一个孕妇怎么玩?小心点,你别玩嗨了有什么问题。”

    “没事……你等会儿我就回去了,我们在,在那个,医院呢。”

    “什么?怎么了?”谈之醅声音急切了一丝,“谁不舒服?”

    “没事,是那个,她来检查,尔舒来孕检。”

    谈之醅的心回落下去。

    Pao pao

    纪笺:“最近她老公不是老被你差遣着办事嘛,没空,她就让我陪她来医院了。”

    “哦。”谈之醒笑了笑,点点头,“行吧。那你什么时候忙好?”

    “快了,最多一个小时。”

    谈之醅觉得挺久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表示他等她。

    “嗯嗯,好,你先忙你的,我很快回去了。”

    “好。”

    纪笺挂了电话,轻吁口气。

    那检查也快出来了,纪笺看了看时间,去取。

    很快就从医生嘴里听到那句最想要的话了。

    医生说完,问要不要。

    纪笺出了一会儿神,要不要?

    要的呀,这是谈总的小心肝呢,无论男孩儿女孩儿,都是他的小宝贝。

    离开医院那会儿,五点多的光景,落日布满长街,车来车往都显得温柔浪漫。

    纪笺站在台阶上看,戚尔舒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心情很好地问她谈之醅想要什么。

    纪笺说女儿。

    戚尔舒就非常开怀地说那太好了,就生个女儿,以后可以和她儿子青梅竹马,就像纪笺和谈之醅一样。

    纪笺朝戚尔舒看去,莫名来了句:“如果,感情也像我和他这样呢?”

    戚尔舒当场噎住。

    纪笺看着她那抑郁的脸色,失笑:“挺不好的是吧?”

    戚尔舒安慰她:“也没有啦,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的,要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崽喜欢你这个,又爱而不得,那也是命。”

    纪笺笑得不行,笑完了仰头看着漫天的云霞,还是感叹了句:“还是……都如愿以偿吧,不然太孤单了。”

    她扶着戚尔舒下台阶,上车去。

    回到家,阿姨说谈之醅在她书房工作,纪笺就寻了过去。

    推开门,那古朴的书房里,桌边靠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沐浴在落日中打电话,那画面,美好得不真实。

    见到她,那电话很快掐了。纪笺刚好走过去抱住他:“谈总下午好~”

    谈之醅被她雀跃的语气逗到,再看看眼前这落满书房的夕阳余晖,感觉这日子真是说不出的好,美满。

    “下午好,宝贝。”

    “事情那么快办好了?”纪笺问。

    “嗯,应该带你去的,可以看看那边的房子,我都让人收拾得差不多了。”

    “是嘛~”

    “后面就等你手续都办完,可以离开了,我们就直接过去。”他垂眸跟她说,“好不好?”

    “嗯嗯。那你呢?”

    “我在安排了,等你可以走了,我这边也差不多。”谈之醅把她抱着一起回到那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反正两边也近,有事回来一趟也不麻烦。”

    “你跟你家里,最近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就那样,没回去。”谈之醅伸手去关了电脑,拿起椅子后挂着的外套裹在纪笺身上。

    她穿的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缘故,身子抱在怀里冰冰凉凉的。

    纪笺看他忙碌,眉眼专注都只为她。那晚霞落在他们彼此身上,晕染了一些界限,像交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两个人。

    纪笺很喜欢这个时刻,好像全世界都没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没人来打扰一样。

    她问他:“谈家,还是很反对你和我在一起?”

    “阶级不同,无法为彼此家族提供帮助,这辈子都不会同意。”他风轻云淡轻描淡写地道,“我也不管这些,你不用想。”

    “那他们,就很喜欢薄芯吗?”

    “不是喜欢人,喜欢的是整个薄氏在充州根深蒂固的地位。”

    “那现在呢,就这么由着你了吗?”

    “薄氏已经不在谈家的联姻名单里了。”他随口解释了下缘由,谈家是最忌惮有人背地耍心思准备一言不合就中伤谈家,所以薄芯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再怎么挽回都拿不回谈家的信任了。

    “难怪……她那天找我。”

    谈之醅给她穿衣服的动作一滞,抬起眼瞧她:“什么?薄芯找你?”

    “嗯,就我离职那天,她在学校停车场等我。”

    谈之醅眯了眯眼,语气一下子就暗沉了:“找你做什么?做什么了吗?”

    纪笺摇头安抚他:“没,就说几句话,说因为那则视频,你把薄氏往死里打击。说了一些……我害她的事,但是我觉得,虽然我们之前不是真实的结婚,是你帮我的忙,你可以和别人谈婚事,我们也可以随时离婚……但是,你们没谈好也不是你的错呀,也不是我的错,是她退出的嘛。”

    “嗯。”谈之醅点头,“你不要把这些话听进去,这份合作,薄氏给了谈家对等的利益,但那位薄小姐,给我的不多,她能借我的人以及谈氏的声望给她带来地位,可以以此在薄家稳定下来,也能在董事会立足拿到权势,更想有个孩子可以继承薄家多几分的家产。”

    纪笺想到了肚子里的那个,抿抿唇,低头看了眼腹部。

    谈之醅恰好给她腰间系纽扣,边忙边说:“但是我对她给的条件不怎么感兴趣,我只是借她的关系和一些充州老式家族建立起联系,这些能让我在充州行动起来更方便。但是这些假以时日我自己也能拿到,时间问题而已,但是我又不急。”

    “嗯,那你对她的条件不感兴趣,怎么还谈呢?”

    “还不是谈家和薄氏条件谈好了。”他哼笑,“他们谈得不错,但是薄芯知道她自己能给我的不多,所以早前是一直客客气气的,直到,知道孩子是不可能有的,人就也对谈氏不感兴趣了。”

    “我看她现在很感兴趣呢。”

    “那是因为,即使在我这没办法有孩子,我提供的也比她跟别人合作来得多,她考虑清楚了,又反悔找我了。”

    “她怎么这样,你是我的!”

    “……”

    谈之醅系好了纽扣,抬头看她嘟着嘴的小脸,他粲然一笑,又继续笑着,“你说什么?再说一句?”

    纪笺眨眨眼,一脸无辜又单纯,“你是我的。”

    谈之醅一秒凑近,堵住她的唇瓣。

    纪笺伸手攀上那宽阔的肩颈,感受着他身后那磅礴又温柔的夕阳将他们淹没。

    谈之醅吻到整个身心都被一种满足的感觉充斥满,才松开,问她那薄小姐又说什么了。

    纪笺说:“没事,她也没做什么,只是找我泄泄愤罢了。她想要我,让你收手……但是我都离职了,这都是拜她所赐,我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

    谈之醅看她无奈的眉眼,愧疚地凑近亲了口,“对不起,笺笺。”

    “没有,我就说说而已……前几天忘了说。”她又恢复愉快地脸色,“你倒是,本来就忙了,又添了这事。”

    “商场本来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正常的,都在我把握之内,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好好地生活,没有人打扰。”她喃喃,有点憧憬。

    谈之醅和她对视,笑问:“想和我两人世界啊?”

    “嗯。”一家三口。

    谈之醅说:“快了,等我们搬去锡城,就安静许多了,也只是我忙一些,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嗯嗯。”纪笺是真的渴望这一天快点到来,不要再生枝节。

    阿姨来喊两个人吃饭,纪笺打算晚上和谈之醅说怀孕的事。

    不过谈之醅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笺的那句,你是我的,还是因为后面说的想和他安稳过日子,两人世界,反正那心情别提多好了,饭后朋友找他喝酒,他爽快地就应了,然后带上纪笺出门。

    在南钟包厢里,纪笺看着那酒,馋得不行。

    谈之醅见她在看,把她揽住说悄悄话:“宝贝,时间是不是差不多?可以查查了?改天查一下,没有就可以喝酒,看把你馋的。”

    纪笺笑,但是越听越馋了,这是一年内都不可能喝了,哼。

    谈之醅还摸了下她的肚子,“可能也没那么准吧。”

    “……”

    幽眛的光线下,男人吊儿郎当地对着她的肚子笑,“应该没有。”

    “……”

    纪笺说:“你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的吗?”

    “是有,但咱也不能强求一早就有,怎么的也得一两个月吧。”

    “其实,可能不需要吧。”

    他笑,“我怎么感觉,你对我更有信心啊?”

    “……”

    纪笺闭嘴了,一脸的绯红。

    不过谈之醅今晚彻底是喝上头了,晚上回家直接晕乎乎地上床躺倒,别的坏事也干不了了。

    纪笺也困,但是还有个事想跟他说呢,就喊:“谈之醅。”

    他没应,闭着眼睛,剑眉都显得柔和了不少,像是已经睡过去。

    纪笺看着他,又喊:“师兄。”

    “老公?”

    “嗯,宝贝。”

    “……”

    纪笺笑着扑上去,“你是不是就等这句呢?坏死了你。”

    谈之醅一个翻身裹住她,美满地低喃:“睡觉吧,宝贝,喝多了。”

    纪笺心痒痒:“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重要吗?”

    “还行。”

    “不要紧就明天再说。”

    纪笺轻呼口气,也舍不得再吵他了。

    她躺下,又睡不着,还是想今晚就跟他说,免得他明天起来又出门忙了。

    寻思了会儿,纪笺拿来手机,打开相册看了看那张验孕棒的照片,她给那照片加上字:谈总的小宝贝。

    加完退出来打开微信点入他的账号,把照片发给他。

    发完美滋滋缩入他怀里:“晚安~”

    睡梦中的男人搂紧了她,其余无知无觉。

    星光熠熠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的谈之醅先去洗漱,完了下楼做早饭,做完回来看他家笺笺醒了没。

    她没醒,他就百无聊赖地摸来手机看看。

    三秒钟后,坐在床边沐浴在晨光中的男人怔愣住了。

    他盯着那张被他点开放大的照片,炙热的眼神落在那验孕棒的两条红线上,又移到边上无法忽略的几个字,手写的——谈总的小宝贝。

    谈之醅扭头去看身侧安然睡着的女人。

    他深呼吸,气息紊乱,整个人像置身在一个梦幻漩涡里。

    34. 黏人。 最近很心想事成。

    不像真的。

    谈之醅坐了半晌都没缓过来, 那种他有孩子了,和纪笺有孩子了的恍惚感。

    清晨淡薄的日光从他脚下渐渐攀爬到他膝上,又落在他腰间。直到床上的人翻个身,继续睡, 他才浅浅回神。

    有孩子了……

    谈之醅扯扯嘴角, 笑了笑, 但也又好像笑不太出来, 不知为何他这种向来坦荡无谓,对她看得很开的人, 竟一时间也有些感伤……好像比起当初两人确定要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更触动一些。

    想来,那会儿也只是在一起, 不代表永远,但是孩子的到来,足够给他们的关系画上一个圆点了。

    谈之醅低头继续看那照片,上面有拍摄时间,是昨天早上拍的。

    所以,昨天他一出门她就测出来了。

    谈之醅想起前几天她说有东西落在车里,非要去拿, 不会就拿这个东西吧?

    昨晚在南钟里,他还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有了,还跟她说趁早查一下, 没有就算了, 想喝酒就喝酒, 可不能为了要个孩子而让她太馋了。

    她昨晚怎么说的,说可能也不需要一两个月。

    谈之醅到这一刻,终于笑了出来, 那种后知后觉缓过来的喜悦涌上心头,炙热的温度烫得他心尖轻颤,四肢百骸都弥漫过酥软的感觉。

    谈之醅回头去看床上躺着的人,俯身亲一口她白皙的额头。

    目光往下从她腹部上掠过,他忍不住伸手钻入被中抚了抚。纪笺没知觉,还睡得很香,不知道身边的男人隔着浴袍在做什么,在试图感受他们的小公主。

    抬起头,谈之醅又亲了她两口,终归知道摸是摸不着的,还是亲他的笺笺来得实在。

    他恨不得给她亲醒,表达一下他此刻潮起潮落般无法平静的心情,只是舍不得,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儿笑着。

    不知过去多久,他手机响,终于让他回归了下现实,起身去接电话。

    纪笺因为这个铃声,也是终于有些清醒了。

    眼珠子转向身侧,看到床上空荡荡的。她缓了缓,意识到谈之醅醒了,起床了。

    纪笺马上清醒,好像被冬天清早的冷风吹到那种全然醒神。

    她翻个身,努力微笑着保持镇定,去摸自己的手机看时间。九点了,不早,他不会已经出门了吧?

    下一秒,不远处传来开门声,一抹高大身影随之出现。

    淡淡的影子落在木地板上,往上看,骄阳把他利落的五官照得格外清晰,清晰中带着阳光给予的那种难以描述的柔和。

    纪笺看出了神,她一直觉得谈之醅的长相好看得少见,当初在教室里随口说的那句“全充州最帅吧”,并不是张口就来,她这么多年是真的没觉得有人比他好看。

    此刻那格外清晰帅气的眉眼让她晕晕乎乎有点沉迷,忽而想,生个儿子也不错,长得像他……

    谈之醅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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