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今晚和你一起睡
直至回到仙界,应琼也没想出来斩魔剑所说的“应该知道”到底是该知道什么事情。
再问斩魔剑,它居然生气地吼道:“你想不起来就别来问我!”
“就是因为想不起来才问你的。”应琼企图跟斩魔剑捋逻辑。
斩魔剑小孩子心性,又正在气头上,压根不听。
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效能,将整个剑的魔气吸得饱饱的,气呼呼地回到陈富贵手中。
?应琼一头雾水。
她的印象中和斩魔剑的交集只有一次,和龙黎打架的那一次。
确信自己没和斩魔剑再有交集,她不免问道:“是你的人生多了一块,还是我的人生缺了一块?”
斩魔剑在陈富贵手中震动剑身。
应琼听不到它回复了什么。
陈富贵告诉她:“它说是它吸魔气吸晕了头,让你不用放在心上。”
“是吗?”应琼狐疑地看了斩魔剑一眼,它的震动幅度更大,明显不满。
“我怎么觉得你在用好话哄我?”
“明显吗?”陈富贵笑得坦然。
斩魔剑啐了一口。
它想直接和应琼心意相通,把忘事的应琼骂一顿。
可是陈富贵将它紧紧捏在手中不让走。
做剑太难了,做个不能说话的剑更难。
斩魔剑偷偷抹眼泪。
应琼道:“我想听听斩魔剑说了什么。”
接过斩魔剑,听到噼里啪啦的一串话。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枉我苦心经营这些年,又是忍辱负重又是低声下气,你说忘就忘!”
应琼没听明白,她问:“还有吗?”
“还有什么?”斩魔剑的语气有点懵。
应琼:“我们约定的具体内容,你忍辱负重低声下气的过程。”
不说清楚她怎么知道斩魔剑在说哪件事。
斩魔剑就是不说。
它理所当然道:“你想不起来是你的事情,我说不说是我的事情。不能因为你想不起来就硬逼我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不问了。”
见应琼真的不问了,要把它交还给陈富贵。
斩魔剑急忙道:“我给你个提示。”
应琼:“你说。”
即便斩魔剑不愿与她明说,有个提示也是好的。至少有了一个能深入的线索。
“大荒。”
应琼:......我不该对这个说了半天什么也没说清楚的剑抱有任何幻想的。
斩魔剑却像是给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提示一般,斟酌道:“我可是把最关键的信息都告诉你了。”
“说明白点儿。”
应琼知道斩魔剑是倾翰从大荒中带出来的,可早在她去大荒历练之前,斩魔剑已经被带出大荒,不存在任何交集。
斩魔剑咕哝道:“你自己不让我说得太明白的。”
说得太明白会丧失推理的乐趣。
这是应琼当初交代它的原话。
结果现在却要它说明白点儿。
呵,善变的女人。
它闭口不言,应琼也不好强迫。
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她有这样的预感。
......
娆曼被应琼打出不轻的伤,独立行走已经很艰难。
陈富贵给她施了治疗术,她昏睡过去。
将娆曼带回荒芜老君府,安置好,应琼从房内退出来,带上门。
一出门就看到背对着她的陈富贵,耳垂边猩红的伤痕刺着她的眼睛。
陈富贵听到动静,转身,耳垂的伤痕也随之进入视觉死角。
应琼却没办法因为看不到而不在意,她道:“你耳后的伤口......我们用最原始的手段处理处理吧。就这么不管我有点心疼,也很愧疚。”
那么小一个伤口,约莫一指长。
常年征战沙场的陈富贵根本没放在心上,也早就感受不到痛。
而应琼口中的原始手段,是和凡人一样对伤口进行清洁。
作为神仙,清洁没有用,不会产生任何效果。神仙的抵抗力本就比凡人强。
理性是这样的,但看见应琼眼底化不开的愧疚,陈富贵不忍心拒绝。
“好。”
于是乎,陈富贵从不放在眼里的小伤口,随便一个小治疗术发出的光芒都能够直接治愈的疤痕,被应琼当成致命伤一般,悉心对待了。
应琼斥巨资购买来创伤膏和包扎布,小心翼翼地用棉球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疼吗?”
“不疼。”柔软的棉球触碰过肌肤,有些发痒。
因为处理伤口的缘故,两人之间距离很近。
近到应琼卷翘的睫毛根根可见,面上细小的绒毛细致分明。
陈富贵第一次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他闭上眼,不动如山。
耳尖的微红出卖了他。
应琼感觉到陈富贵的紧绷,她以为是自己弄疼对方。
作为神仙,她没有尝试过用凡间的办法处理伤口,据说过程会很疼,尤其是清理的时候。
想着陈富贵可能感受到的痛楚,她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如同对待易碎的薄瓷。
对陈富贵而言,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仅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就受到全方位的呵护。
不单单表现在处理伤口上。
处理伤口之后——
陈富贵想要把应琼从魔界带回的七色莲养殖起来的时候。
他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缸,准备将天山雪水灌入缸内时,听得应琼扒开窗户喊道:“放着我来!”
转瞬间,应琼穿墙来到他身边,接过天山雪水和七色莲,缓缓放入水缸,笑呵呵地对他说:“你是伤员,伤员怎么可以干这种累活呢?”
累活?放缸水还是放朵莲花?
后来,吃饭的时候。
应琼亲手给陈富贵喂粥。
“你受了伤要吃些清淡的。”
“应琼。”陈富贵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汤匙,太阳穴跳了跳,“你是不是忘了我会辟谷术。”
“我没忘。”应琼自然地回答。
她看了伤员痊愈指南,说受伤的人要吃得清淡,以便养伤。
她想了下说:“我看凡间的书是这么说的,不知道神仙适不适用。”
碗内的清粥放了几粒红豆,是用来补血的。
她第一次照着凡间食谱做,不知道米和红豆的比例,看上去有些失败。
陈富贵想,神仙当然不适用。
却仍旧接过汤匙,将一碗粥挪到自己面前。
“谢谢,我会好好吃完。”
应琼道:“我来喂你。”
......
一天过下来,陈富贵觉得他伤的不是耳后,而是手。
应琼把他照顾得宛若废人。
快要就寝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敲响。
应琼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
“富贵,我能进来吗?”
“进。”
他才熄灯,应琼应当是卡着时间来敲门的。
只见应琼抱着被子,从门缝中探出一个头,说:“今晚我跟你睡。”
“跟我睡?”陈富贵努力消化这三个字中蕴含的意思。
应琼一无所觉,“对,跟你睡。这样你半夜想喝个水我可以给你倒,早上起床我可以替你施清洁术。”
若说之前的举动都是过度关注,那么陪睡觉的举动让陈富贵察觉出不对味来。
仔细回想他这一天,无时无刻不在应琼的注视下生活。
应琼在打什么小算盘,他有一点猜测。
或许,是因为体内的魔气而造成的安全感丧失,才导致不想孤单一人。
本该今日立刻找倾翰给应琼处理体内魔气的,只是倾翰被外派务工,明日才能回。
陈富贵略做思考,让应琼进来。
他接过被褥,铺在地上,说:“你睡床,我睡地。”
“不不不,”应琼连忙摆手,“怎么能让你这个伤员睡地呢?还有铺床,我自己来就可以。”
拉扯间,应琼的手握住陈富贵的手。
她稍微消停点,默默缩回手。
陈富贵见她不再言语,开始讨论正事。
“今天为什么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他希望应琼能将心中的恐惧说出来,他们可以一起面对。
“你是伤员。”应琼用着那个已经用过一百遍的借口。
陈富贵没有回答,只是用灿若繁星的目光看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应琼在这样的注视下低下头,举起手做投降状。
“我也只是想玩一下照顾伤员的游戏。”
这句话是骗人的。
“游戏?”陈富贵轻挑眉稍。
他在辨别应琼言语的真实性。
应琼以为她说一天都是游戏惹陈富贵生气了,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也不是游戏,就是照顾人还挺好玩的。”
越描越黑。
陈富贵铺床的动作停下来,他站起来,看到应琼不安的踩着脚尖,低声道:“不要担心。明日带你去找祭酒,他在处理魔气一事上很有经验。”
应琼停下脚尖的动作,抬头问:“可以找祭酒帮忙吗?”
“可以,陈奕替你约好时间了。今晚安心地睡一觉,不用提心吊胆。”
应琼:“你,看出来啦?”看出来她对魔气的担心。
“嗯。”陈富贵说得认真,“无论如何,我就在这里。”
应琼想通了,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最差的情况就是她被当成魔物关进锁妖塔。
锁妖塔热闹,多些邻居也不错。
她笑着对准备睡地上的陈富贵说:“你不能在这里。”
“这是我的被窝,你去床上睡。”
见应琼坚持,陈富贵无奈道:“你真的睡地上?”
应琼点头。
陈富贵把地铺让给应琼。
夜凉如水。
万籁俱静时,应琼还没睡着。
她翻了个身,面朝陈富贵的方向。
却见一直没动静的陈富贵也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她问。
陈富贵:“没有。睡不着?”
“嗯。”
又是长久无话。
陈富贵在等应琼说话。
应琼在想要不要说。
解释显得矫情,不解释她又不希望陈富贵以为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排解自己内心的不安。
再次翻身,她背对陈富贵道:“之所以今天对你照顾过度,是因为想起自己曾经受伤时受到师父无微不至的照顾。当时我还未成年,觉得能拥有亲近之人一天从头到尾的呵护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以至于到现在那都是我人生中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富贵,我希望你也能有一段这样的回忆。”
自从带陈富贵出大荒之后,应琼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仿佛陈富贵会随时离她而去,她需要抓紧在一起的每一天。
人与人之间终有一日会离别的,就像她自己和荒芜老君一样。
只希望在离别之后,有美好的回忆可以去反复品味。
应琼回想,和陈富贵相遇至今,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在遇到麻烦,并且一次次解决麻烦。
她都没有好好的和陈富贵创造美好回忆。
这才想借着陈富贵受伤的机会好好照顾他。
良久,她听见陈富贵说:“会有的。我们之间,还有很长时间。”
得到回应之后,应琼轻轻闭上眼,准备入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貌似被谁抱着。
被抱起的应琼是迷迷糊糊的,被放下时她完全清醒。
她貌似被陈富贵从地上挪到床上。
稳稳的,带着缱绻。
闭眼装睡了一会儿,等到她没听到任何动静之后,悄悄地将眼睛张开一个缝。
她确实睡在床上,而陈富贵则在睡地铺。
将手压到头底下,应琼将脸掩住一半。
她甜甜地看着陈富贵,困意袭来,进入梦乡。
隔日清晨,应琼醒来时,陈富贵已经端坐在书桌前写着些什么。
昨日的地铺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叠成方正的豆腐干状。
应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茫然地问陈富贵,“我怎么睡到床上来了?”
陈富贵正在写字的笔尖一顿,晕出一大块黑色墨迹。
左右放下笔、合上纸。
他抬头朝应琼看去。
“起了?今日带着斩魔剑去找倾翰,让他帮忙看一下你体内的魔气到了何种程度。”
“你在转移话题哦。”应琼一眼识破。
对应琼的明知故问,陈富贵从善如流,“问题的答案你不是知道的吗?”
应琼扬眉,却不惊讶,“你知道我知道了?”
她本想让陈富贵亲口说。
逼供失败,她吐了吐舌,接着陈富贵的话题往下说。
“祭酒很给陈奕面子啊?”
“不只是陈奕,凰连也从中周旋了一番。”
陈富贵补充道:“关乎魔族的大事,即便是祭酒,也要抽空管管。”
应琼了然,“我说怎么一回来没见到凰连,原来不是出去玩儿,而是帮我找关系去了。”
两人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
应琼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洗漱。
她现在能不动用法术就不动用法术,以免魔力反噬。
自己没办法,她轻轻扯了一下陈富贵的衣袖,央求道:“富贵,能不能帮我施个清洁术?还没洗脸呢。”
陈富贵用清洁术罩住应琼。
应琼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想起曾经在凡间居住的那段时光,她怀念道:“凡人要洗漱更衣后才能出门,而神仙仅仅一个清洁术就可以解决一切,便利不少。”
“为何你一脸惋惜?想玩凡人洗漱的游戏?”
听起陈富贵提到“游戏”这个词,应琼忆起昨日她搪塞他的借口。
真记仇啊!
陈富贵并不是记仇,他是真诚发问。
因为应琼看不见她自己脸上的期待是多么明显。
将所有期待尽收眼底的他,想着如果应琼真想玩的话,他不会拒绝。
应琼不知道陈富贵的想法,她开开心心地推开门。
推门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院子内享受阳光的娆曼。
两人互见彼此,皆错愕片刻。
应琼惊讶的是娆曼居然现在就能下地了,被她和楼严打成重伤,借用普通的治疗术治疗得养小半个月。
陈富贵的治疗术,竟然有这么强的治愈能力!
娆曼诧异的是,这一大早的,应琼和陈富贵从一个房间推门而出,说明这两人一夜都住在一起。
“应琼你变态啊!人家还是个小男孩。”
应琼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娆曼指的是什么之后,她一把拍掉娆曼箍住她脖子的手。
“你想多了。还有,你这个变态本态,有什么资格说我。”
当初娆曼可是看中富贵的美色,做过把他掳到山洞里的垃圾事。
怼人是这么怼的,为了清白,应琼仍旧要跟娆曼说个清楚。
娆曼在听说她和陈富贵待一晚上是为了照顾受伤的陈富贵之后,将她的脖子箍得更紧了。
“我都伤得失去意识,你都不来照顾我。”
娆曼手指微颤地指责道:“陈富贵那晚一点会愈合得找不见的小伤口,也值得你贴身去照顾?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应琼也觉得自己有点双标,都是她打伤的人,明明娆曼伤得更重一点,而她却去照顾清醒的陈富贵。
她怕控制不住魔气的自己会对昏迷的娆曼再次造成伤害。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告诉娆曼,她不想娆曼为她担心,为她自责。
应琼想了下,吊儿郎当道:“大概是因为得到手的永远都不懂珍惜,没有得到的却甘愿当牛做马。”
她让娆曼成为契约神兽的事儿已经实现,而让陈富贵成为徒弟的愿望还没完成。
娆曼一副“老娘魅力无边是你不懂珍惜”的高傲模样,“呵呵,快带着你的新相好的离开我的视线。我需要静养!”
“嗯,你好好休息。”应琼从容不迫。
娆曼一拳打到棉花上,却不生气。她知道应琼体内的魔气尚未完全解决,她没办法帮助对方什么,几句话下来见应琼心情开朗,也放下心来。
“早点回来。”
应琼笑着点头。
陈富贵带她去天庭学堂找倾翰。
倾翰一见陈富贵便喜笑颜开,在看到他身后的应琼之后,稍稍摆出长辈的淡然姿态,表情严肃了些。
面上的微笑却还是挂着的。
“你们来了。”
陈富贵颔首,“烦请帮应琼看看情况如何。”
术业有专攻,在消除和控制魔气的领域中,倾翰是整个三界能排得上号的人物。
同时倾翰也是陈富贵十分信任的人。
让他来查探应琼体内的魔气,他稍许安心些。
倾翰对应琼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应琼同学,盘腿坐在那边的软垫上,让法力在周身自由流动即可,尽量放轻松。”
应琼照做。待到周身气息流动稳定时,倾翰伸手,隔空盖住她的头顶。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富贵看到倾翰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事情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良久,倾翰放下手掌,眉头紧锁且双目紧闭。
陈富贵问:“如何?”
倾翰摇摇头,“我真料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陈富贵在看见倾翰表情的时候,就猜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我问的是你......您有解决方案吗?”
倾翰继续摇头。
方才的谈话全部落入应琼耳中,她没想到体内的魔气已经如此严重,以至于没有任何办法能解决。
倘若真的入魔,她愿意接受天庭对她的管制。至少不能给天庭上其他神仙添麻烦。
陈富贵看了倾翰几秒钟,见对方虽紧拧眉头,眼中却无忧心之色。
他将手覆上应琼头顶上空,做着和方才倾翰所做的一样的事情。
末了,他收手对应琼道:“不要过于担心,没事。”
如他对倾翰的了解,这位忘年交只是在装深沉罢了。应琼并没有异常之处,甚至体内干净得没有一丝魔气。
应琼却以为这是陈富贵对她的宽慰,潦草地点了点头作回应。
“怎么会这样呢?”倾翰神色纠结地看着应琼。
陈富贵凉凉道:“别故意吓人。”
倾翰瞬间收起纠结的神色,露出慈爱舒心的笑容,“怎么体内一点魔气都没有呢?”
“啊?”应琼在确认对方不是逗她开心之后,歪着头愣在当场。
倾翰继续说:“果然应琼同学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你吸收了那么多魔气,可你的体内确实没有魔气。”
应琼已经做好入魔的心理准备,突然被赦免,反应有些慢。
她缓缓转头看向陈富贵,被陈富贵一个点头的动作抚慰得心安。
倾翰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找陈富贵要来斩魔剑。
斩魔剑被贴上明黄色的封印。
不用想,一定是陈富贵这个周全的人怕斩魔剑魔气外泄,才加了层封印。
他抬手揭下封印,刹那间,魔气从斩魔剑中喷涌而出。
吓得倾翰立马把封印给贴了回去。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陈富贵,见对方从容万分,不免指责道:“你怎么不提醒我?故意吓我是吗?”
问题问出口他就明白,陈富贵这是在替应琼报仇,报他刚才故意吓应琼的仇。
真是护短护到家了。
当着应琼的面,倾翰不好同陈富贵计较。
他说:“斩魔剑吸收的魔力已经超越其本身能承受的最大限度,通常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斩魔剑做到了,定是有什么契机。”
那么庞大的魔气可不是简单的小契机就能够实现的。
头疼啊,他想。
斩魔剑目前是他的所有物,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肯定要上报给天帝,然后调查清楚。
又要跟天帝扯皮,这次还没有沉晖帮他,唉,没想到沉晖变成陈富贵之后最受罪的是他。
应琼记起斩魔剑同她说的大荒,她问:“祭酒在大荒中捡到斩魔剑时,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斩魔剑是我在灰川边捡到的,除了剑身沾满灰川之水,并无其他异常。”
又是灰川。
灰川究竟有什么秘密?
陈富贵给倾翰使了个眼色。
倾翰接收到,对应琼说:“应琼同学不必操心,斩魔剑如今在我名下,我会将个中缘由查个一清二白。”
他要把应琼摘出这件危险的事情。
应琼身上没有任何疑点,倾翰也没有留她。
只是他还有话和陈富贵说,借口道:“应琼同学先回去,关于斩魔剑的封印,我要和陈富贵同学交接一下。”
应琼没有留下的理由,她拜别倾翰。
在她离开之后,倾翰想对陈富贵的脸做这样那样的事情,被陈富贵无情躲开。
他嘲笑道:“沉晖,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这副小孩子的模样,都可以做我孙子了。一把年纪还装嫩,真是不知羞。”
“有事说事。”
倾翰正色,“大荒即将开启,这是今年第二次开启,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大荒第二次开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陈富贵根据之前的调查结果,预测过大荒开启时间不正常,却没想到第二次开启来得这么快。
倾翰说:“我是从天帝那里听闻的。天帝已经对大荒出入口进行了管制,暂时将信息压了下来。具体的信息你的暗卫今夜应当会报告给你。”
如倾翰所说,当天夜里,夜奕出现在荒芜老君府中,陈富贵的房里。
“大人,大荒提前打开了。这是今年的第二次,恐有异端。”
“查到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根据我们上次查到的线索继续往下,应该能有发现。”陈富贵这几天查阅所有关于大荒的资料,最终把。目标锁定在灰川里。
灰川相当于大荒的生命线,其承载的,应该不止是表明上的功能。
他合理猜测,影响大荒开闭的机制,应当藏在灰川之底。
夜奕请罪道:“请大人恕罪,属下连日来只调查出灰川之水和穹顶封印一般,能让所有法术都产生不了作用。至于灰川之底,属下还没有能力下去。”
“无妨。”
若灰川那么容易就能下去,早就被三界中人翻了个遍,怎会千万年来都无人问津。
陈富贵问:“天帝那边是什么意思?”
“天帝希望您能亲自去一趟灰川。”
“可以。”陈富贵答应得干脆。
夜奕反倒觉得不妙,他家大人一般不跟天帝直接讨价还价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天帝的小金库,危。
弄清大荒异常打开的原因,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在夜奕带来天帝口谕的次日,陈富贵收拾好行囊,准备向应琼辞行。
他起了个大早,站在应琼房门前等候。
最先发现他的是在屋顶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凰连。
“您这么一大早的,堵在应琼房门外干嘛?”
“有事。”陈富贵顺带叮嘱道:“我得出一趟远门,应琼和荒芜老君府就拜托你了。能做到吗?”
凰连哼哼两声,拍着胸脯道:“当然,我凰连是谁?那是凤凰岭首屈一指的小霸王,区区一个荒芜老君府,我罩了。”
它作为一个好奇心重的小凤凰,很想问陈富贵要去哪儿。
只是一想到面前这个人是三界战神,它就不敢造次,只好把自己的好奇心收起来。
凰连安慰自己:陈富贵肯定会跟应琼交代行踪,到时候问应琼也没两样。
它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它没有机会插嘴去问应琼。
应琼一大早醒来,神清气爽地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在知道自己体内没有魔气之后,即便楼严的修为有时会阻塞筋脉,她也觉得开心。
她推门出去,准备去找陈富贵。却见陈富贵站在她的门外等她。
“富贵找我有事吗?巧了我也找你有事。”
恰巧娆曼也推门而出,“巧了,你们俩都在,我找你们俩有事儿。”
三个人找彼此都有事儿。
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最先说话的是局外的凰连。
站在屋顶的凰连顾不得形象,伸着脖子骂街道:“你们孤立我!就我没事儿。”
三人齐声道:“待会儿找你有事。”
“被你们这么一说,我还挺害怕的。”凰连被三人异口同声的气势吓到,“还是别找我,我没事,啥事儿都没有。”
它主动退出战场。
应琼见另外两个人都不说话,她首先说出自己找大家的原因。
“我找二位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事情。昨天我谈了一笔生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要去趟大荒。娆曼作为我的契约神兽,又属于大荒原住民,自然是要与我同进同出的。富贵,这荒芜老君府可能要麻烦你顺便照看一段时间。”
陈富贵听完,脸色微沉。“你要去大荒调查事情?”
他没想到天帝会让应琼插手这件事情。
危险重重,如非必要,他不希望应琼参与。
“是的,”应琼回答完,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去大荒是为了调查事情?”
娆曼加入对话,“应琼你也去大荒调查事情?”
“也?”
娆曼点头,“我也要去,我们俩可以一起。”
陈富贵按了下太阳穴,弄清了现在的情况:天帝让应琼和娆曼同时进大荒调查。
他可以理解派娆曼进入大荒的用意。
娆曼是大荒原住民,对大荒有着很深的了解。
同时她受主仆契约牵制,没有二心。
但是将应琼牵扯进来,陈富贵认为天帝的谋划不只是表明这么简单。
应琼听到娆曼也要进大荒调查的消息,非常开心。
一是有人互相照应,二是她和娆曼在主仆契约解除之前,进出大荒必须同步。
现下两人都有事要进大荒,正好省了互相解释的时间。
开心的同时,她没有忘记陈富贵。
见陈富贵依旧沉着脸色,她问:“富贵有什么问题吗?”
陈富贵说:“我不能帮你照料荒芜老君府。因为我也要去一趟大荒,并且我们三个的目的地和任务都是一样的。”
“啊?”娆曼突闻噩耗,心情低落。
她不想和陈富贵一起。
她有一些私事要办。这些私事可以和应琼分享,却不方便告诉陈富贵这个外人。
“哇!”应琼倒是格外开心,能和陈富贵一起进入大荒令她安心许多。
三人各怀心思,场面陷入沉默。
隐身在荒芜老君府之外的夜奕,等了半晌都没等来他家大人。
他正悄悄溜进荒芜老君府查看情况,就见他家大人和应琼姑娘,还有那个蜘蛛女妖,三人的站立位置形成三角形,三人面上皆若有所思。
看这气氛不简单啊!
夜奕想,有点三人火葬场那味。
难道他家大人渣了应琼姑娘?不对,他家大人对应琼姑娘那么好,怎么看也是应琼姑娘渣了他家大人的概率比较大。
他在不知不觉中脑补出一场三角虐恋的大戏。
果然胡思乱想是有现世报的。
他猝不及防被点名了。
陈富贵知道他进来了,说:“陈奕,出来。”
夜奕卸下隐身术,出现在大家面前,“你们好呀,今天天气真好。”
他尝试让气氛变得欢快一点。
谁知得到娆曼凉飕飕的目光回应。
娆曼语气不善,“陈奕也是吗?”
也是去大荒。
同去大荒的人越来越多,她的私人空间越来约少。
夜奕以为他要被拉进这奇奇怪怪的三角关系中,表示很慌张。
他连忙撇清关系,“我不是啊,我是局外人。”
我可没有插足你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我是清白的。
“你不去大荒吗?”陈富贵知道这个下属又在想些有的没的。
“大荒?”夜奕眼神飘忽,这不是天帝口中的机密事件吗?却被这么堂而皇之地当众被说出来。
他拼命地朝陈富贵使眼色。
娆曼无语道:“别眨了,再眨你那本就不大的眼睛都要抽成一条线。我们几个去大荒办的是同一件事。”
“怎么会?”夜奕向陈富贵求证。
他接到天帝命令的时候,可没有听说应琼和娆曼要和他们一起去调查大荒异常打开原因的事。
陈富贵点头道:“大概。”
让这一消息板上钉钉的是随后来到荒芜老君府的天帝。
“大家都在呀。”天帝心悦道:“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寻。”
夜奕扁嘴,依照他对天帝的了解,这位位高权重的男人绝对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一定是知道他们四个都在荒芜老君府才赶过来的。
天帝将连同自己在内的五个人套进一个强制空间内,这个空间隔绝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他说:“之所以让四位进入大荒调查异常开启的缘由,主要是考虑到诸位都是不会背叛仙界中人,且你们都有进大荒的经历。”
“朕这边可以确定的情报是,大荒中异动频繁之地是灰川,灰川之底是你们此次调查的重点。”
“调查时间为十日。十日后,无论结果如何,必须回来。当然,若你们十日后身不由己,朕会派救援队去灰川附近救你们。”
天帝又吩咐一些注意事项,最后意有所指道:“先这样,其他的事情等十天之后,回来再说。”
这句话是当着四个人的面说出来的。
却是专门说给陈富贵听的。
如果他的小金库一定会被陈富贵宰一顿,那么他希望是十天之后。
看陈富贵周身冷飕飕的气息,天帝知道,他擅自安排应琼进大荒的事情一定惹陈富贵不快。
他也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不得已将应琼作为棋子。
天帝交代完毕,用公务繁忙的借口逃走了。
他走后,应琼看着陈富贵,一动不动。
陈富贵觉察到来自应琼的目光,问:“想问什么?”
应琼说:“我怎么感觉天帝有些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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