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流浪 (4)
上皇。”
“免礼。”
他还没跪下,就听到太上皇这一声,刚弯曲下去一点的膝盖只好又抬回来:“谢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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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灭口
白亦清站直了身,就看到太上皇还在低头画画,似乎很忙的样子,他忍不住心里嘀咕着既然这么忙,做什么还要唤他过来。
他站了一会儿,见太上皇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只好主动开口:“太上皇,草民有事相求。”
“嗯?”听到他说话,太上皇才总算舍得赏他一眼:“何事?”
“草民想让随侍在身边的两个仆从出宫……”
“为什么想让他们出宫,留在宫里照顾你不好?”宫殷淮打断他的话。
白亦清听到他开口紧张了一下,生怕太上皇拒绝他:“草民不用旁人照顾。”
“哦,你身体不是不好吗?不希望有熟人留在身边?”宫殷淮视线落在他脸上。
白亦清摇头,坚定道:“他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呆在宫里也不太方便,草民可以照顾自己。”
他说完之后太上皇就没回应了,白亦清被他这么吊着更是不安了,生怕太上皇不同意,他正要再多说几句说服太上皇,就听到太上皇道:“可以。”
白亦清顿时一喜:“草民谢过太上皇。”
正事说完了,他看太上皇又重新低头画起了画,便想着可以跟太上皇告退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太上皇道:“过来。”
嗯?这是在叫他?
白亦清怔愣了一下,他莫名地有种自己还是小煤炭,太上皇在叫小煤炭过去的错觉。
以前太上皇就老是这样,在知道小煤炭能听得懂人话之后,就经常这么招呼他。
不过这种错觉只有一瞬间,因为他迟迟不动,太上皇便抬着看向他:“听不懂人话?”
“……听得懂。”白亦清只好不情愿地挪着脚步过去。
他刚走近,就听见太上皇又道:“磨墨。”
白亦清:“……”太上皇这是身边没有侍从了吗?还是觉得他要在宫里白吃白喝一段时间,趁机压榨他?
他心里腹诽着,又不敢违背太上皇,只好走到桌案旁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墨条慢慢地在砚台上磨着,他站在这个位置,正好也能看清太上皇在画什么。
只见太上皇面前的画纸上,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玄猫,画像上的小煤炭趴在树上睡觉,有花瓣落在它身上,看着就很美好。他注意力一下子就给吸引了过去,想起了上次在梦境里太上皇跟小煤炭道歉,忍不住神游,难道太上皇真的对小煤炭的死耿耿于怀?
他莫名地觉得心虚,手下的力道都重了不少,宫殷淮瞥了一眼他的手,这才放下笔:“你觉得孤画得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白亦清回过神来,他又瞥了一眼画像,夸道:“太上皇画艺精湛,把小猫画得惟妙惟肖。”
何止是惟妙惟肖,他觉得比真正的小煤炭还要好看多了。
他刚刚看到画像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小煤炭真的有长得这么可爱吗?他之前是小煤炭的时候照镜子,就觉得是普通玄猫的样子啊,怎么到太上皇的画像上,就这么好看了?
宫殷淮听到他的回答,眉梢微挑,问:“是吗?”
白亦清应了一声,就听到太上皇接着道:“你先前在民间听说了孤的御宠,都有听说了什么?”
听到太上皇的问话,白亦清眉心微微蹙起,不知道太上皇怎么那么喜欢问他关于小煤炭的事情,而且他先前都是糊弄太上皇的,又没有真的听到过民众讨论小煤炭,之前不过是拿来糊弄太上皇的。
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就算没听说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草民听闻不多,就只听说小……猫崽出宫的时候,官兵都在大街搜寻,最后把它抓回去了。”
“哦。”
宫殷淮侧眸看他,察觉到他的视线,白亦清更紧张了:“是草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没有不对。”宫殷淮勾着笑,点了点面前的画像:“你知道它是因为什么逃出去的吗?”
“这……草民不知。”
“真的不知?”
白亦清:“……”
他干笑了一声:“草民昨日才刚到邯州,对这里的事情了解得不多。”
他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每次回答都很谨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给说露馅了,他心虚得很,不想继续小煤炭的话题,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何事。”
外面是万和的声音:“太上皇,周大公子求见。”
白亦清一听太上皇要见旁人,心里一喜,放下墨条道:“既然太上皇您有事要忙,那草民便先行告退……”
“不用。”宫殷淮打断了他的话,对外面的万和道:“让他进来。”
“是。”
白亦清站在桌前,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进退,太上皇都有客人来了,为什么还要留他在这里?
总觉得太上皇哪哪都不对劲。
他这么想着,太上皇不让他走,他也不能走,只能重新拿起墨条慢吞吞地磨着,期望太上皇可以早点放他走人,手也好酸了!
没多久,他就看到万和带了一个人进来,白亦清看着进来的人,总觉得有些面熟。
周瑞这一个月来求见了太上皇好几次,都被拒之门外,今天好不容易太上皇愿意见他,他进来看到太上皇身边站着的男子,有些许意外,从前未曾看到有人能这般靠近太上皇过。
男子样貌俊美,就是看起来身上缠绕着病气,这会儿似乎不太高兴,不过还是没能掩盖他身上出尘的气质。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收到太上皇冷冷的一瞥,他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不再去看那边,朝太上皇行礼:“微臣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没有要他起来的意思,声音没什么起伏:“周爱卿几次三番找孤,有何要事?”
周瑞看了一眼太上皇身边站着的人,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微臣要说的事情可能不方便旁人听。”
白亦清听到他怎么说,正要顺势说自己出去,就听到太上皇开口:“他可以听。”
白亦清:“……”他真的不想听啊!
宫殷淮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周瑞:“想说什么直接说。”
既然太上皇都这么说了,周瑞便不再纠结,直接道:“微臣是为了舍弟而来,想请求太上皇放了他。”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冷呵了一声:“你弟弟放走了孤的御宠,害得它被人残杀,孤没杀了他都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倒是胆大,敢来要求孤。”
白亦清听到他们前面说的,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周瑞有些面熟了,他跟周一与长得还算相似,他刚刚一时也没认出来。
提起周云,他才想起来周云当时被楼川附身借用了身体,没想到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周云也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关押了起来。
他听得入神,手里的墨条也忘了继续磨了,没注意到一旁的太上皇也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周瑞跪在地上,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太上皇,即使是如此被太上皇这般质问,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泛起寒意,他咬了咬牙坚持道:“微臣有可以用知道的重要消息,跟太上皇交换舍弟的性命。”
“哦?”宫殷淮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道:“什么重要的消息?”
白亦清眼看着他们的话题越来越危险,他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忍不住小声地道:“太上皇,要不草民还是出去吧?”
宫殷淮看向他,就回了两个字:“不行。”
白亦清:“……”
他只好继续老实站着,太上皇老说好奇害死猫,他现在都一点都不好奇,还让他知道那么多,他的小命想要好好保住啊!
周瑞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接着说:“太上皇您先前三番两次受到刺杀袭击,是皇上命微臣安排下去的。”
白亦清骤然听到这么大的事情,手里的墨条愣是没握住,倒下的时候给自己身上溅上了几点墨迹,他赶忙去看太上皇,发现墨迹没有溅到他身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偷偷摸摸地把手边的墨迹给擦掉,假装无事发生过。
宫殷淮注意到他搞的乌龙,听到周瑞的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你来说这些,想让孤赐死你吗?”
周瑞额角渗出冷汗,他继续道:“微臣还知道,皇上跟越州的一些交易,只要太上皇愿意放了微臣的弟弟,微臣都会告知太上皇。”
“你这是在胁迫孤?”
“微臣不敢。”周瑞叩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微臣知道的都可以告知太上皇,想来太上皇您定然也知道了我父亲暗处做的事情,不然您也不会突然决定禅位,无非就是想让心怀不轨之人可以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
“哦?”宫殷淮听到他这么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出卖你父亲?你又怎知孤知道了什么?”
“微臣在越州见到了前太子。”周瑞镇定道。
宫殷淮闻言,哼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来找孤说这些?你不怕孤听完直接株连了你们周家一脉?”
“太上皇您现在还没抓到确实的证据,越州严防死守,若是有微臣的协助,您处理这些会更轻松。”周瑞道:“微臣无法阻拦父亲,也知道父亲不会成功,只求这个消息可以换取舍弟以后的平安。”
宫殷淮看着他没有说话,旁边的白亦清也被这个气氛搞得很紧张,虽然这些事情他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多少都知道一些,但是现在他当着太上皇的面听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到时候不会被人杀人灭口了吧?
他正胡思乱想呢,就听到太上皇终于开口:“万和。”
万和一直守在一旁,听到太上皇说话,便站了出来:“奴才在。”
“去把周云带过来。”
“是。”
跪在下面的周瑞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脸上带着喜意:“微臣叩谢太上皇。”
“别急着谢。”宫殷淮手指微微曲起,扣了扣桌面:“你若是有用,孤便留了你跟你弟弟的命,若是无用,他当初害了孤的御宠,孤可不会让你们简单就去见阎王。”
周瑞脸色一紧:“微臣知道。”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要召周云过来,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周云曾经见过他,虽然后面周云又说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当时总觉得不保险。
他坐立难安了起来,宫殷淮感受到旁边的人明显的焦虑,嘴角勾了勾:“白公子怎么了?”
白亦清心口一颤,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草民没事……太上皇跟周公子相谈要事,不如草民先行告退……”
“你等会陪孤用午膳。”宫殷淮手支着脸侧,偏头看他如玉的面容,这会儿他紧张的神情都藏不住,还是太嫩了。
白亦清听到要陪太上皇用膳,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会不会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太上皇专.制独断习惯了,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白亦清只好无奈应下,被太上皇这么一打岔,他都没来得及想出避开周云的办法,就听到万和带周云过来了。
他赶忙低下头假装很专心地磨墨,生怕周云看到他突然就想起来以前见过面的记忆。
周云被带了进来,看到自家大哥的时候顿时面上一喜,刚要开口才想起来太上皇坐在上头,赶忙跪下:“草民参见太上皇。”
“嗯。”
宫殷淮看了一眼旁边鸵鸟式埋着脑袋的某人,道:“周云,还记得你放走的御宠吗?”
周云苦着脸,他那日醒来差点就被太上皇一剑劈了,现在想起来还两股战战,他醒来之后关于进宫之后的事情已经很多都不记得了,这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了,他不敢抬头看太上皇,战战兢兢地回答:“太上皇,草民进宫之后的事情很多都不记得了,草民也没有见过御宠的记忆。”
白亦清偷偷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听到周云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浮起疑虑,周云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是因为被楼川附身之后才会这样吗?
46、不记得
白亦清还在思考是不是因为楼川的原因,才让周云忘记了这些事情,一时就神游天外了,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周瑞跟周云已经不见了。
他眨了眨眼,扭头就发现太上皇正支着脸,歪着头盯着他看。
白亦清手一抖,再次把墨条给搞掉了,他顾不得被墨点溅到的袖口,赶忙把墨条捡起来:“太上皇恕罪。”
太上皇看他慌慌张张的,放缓了语气:“无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白亦清把自己衣袖搞得黑乎乎的,便道:“不用磨墨了,去换身衣服,陪孤用膳。”
白亦清听他没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稍微松了口气,又听太上皇让自己换身衣服,道:“太上皇,那草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不用。”宫殷淮打断了他的话,叫来了万和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万和就崭新的衣裳便送了过来。
白亦清拒绝了万和要帮他换衣服热情,从他手里接着衣服就去了隔壁的屋里换衣服。
进来屋里只剩自己一个人,白亦清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总觉得今天好像一直被人紧紧盯着,让他莫名地紧张,感觉出了好多糗。
他躲在屋里默默捂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去展开万和拿过来的衣服,手里的料子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衣料,他把身上的外衣脱掉,换了万和拿过来的衣服,发现刚刚好。
他左右看了看,还挺惊奇的,这么合身?
难道是万和去偏殿那边找莲华拿的衣服?可是他也没有这么好料子的衣服啊。
不给他多想,外面已经在催着他出来了,白亦清便也再次给转移了注意力,他也不知道太上皇抽什么风,要他一个陌生人来陪着吃饭。
以前就老是要小煤炭陪着吃,没人陪吃饭就吃不下吗?
心里嘀嘀咕咕的,他还是老实地出去了,太上皇已经坐到了桌案前,白亦清一走出来就看到万和把太上皇身边的椅子拉开。
“……”他不想坐得离太上皇这么近啊!
他顿在原地,心里纠结地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和规矩,就看到太上皇抬眼朝他这边看过来,道:“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煤炭带过来的后遗症,他一听到太上皇的声音,脑袋立时就空了,等回过神来人已经乖乖地坐在了太上皇身边。
白亦清:“……”
他在心里殴打自己,面上保持镇定,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在太上皇面前先失了分寸。
怕自己容易混乱,他一直在默念自己现在不是小煤炭,看到太上皇已经起筷了,便跟着拿起了筷子,慢吞吞地吃着午膳。
桌上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不过他风寒初愈,胃口不怎么样,吃得也不多,没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
宫殷淮看到他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眉心微蹙,道:“不合胃口?”
没想到太上皇会注意自己,白亦清赶忙摇头:“是草民胃口比较小。”
“是吗?”宫殷淮大概估算了一下他的饭量,道:“猫的胃口都比你好。”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这么说,只好干笑,回想起来,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胃口确实挺好的,见太上皇还在看着自己,他只好解释道:“草民从小身体不好,很容易饱腹,只能少食多餐。”
宫殷淮听他这么说,便没再多说,白亦清坐在桌前等着,想等太上皇用膳完就跟太上皇告退,结果太上皇用膳慢条斯理的,他眼巴巴地看着太上皇举筷,然后万和就端了一碗补汤上来。
白亦清看着放在面前的碗,一脸疑惑:“这是……”万和是不是放错位置了?
“这是给白公子您喝的。”万和见他问,便主动答道。
太上皇这会儿才放下筷子,看向他:“不是身体不好么,孤赏你的。”
白亦清:“……”
太上皇赏赐的,就算是毒汤也得喝下去……他只好端起补汤咕噜咕噜喝完,结果补汤放下,一碗黑乎乎的药就放上来了。
万和道:“白公子,这是您平日喝的药,老奴方才让人去偏殿取了过来的。”
白亦清脸都绿了,他本来就吃饱了,喝了补汤已经很撑了,让他再喝苦药,他怕自己前面吃喝的那些都要吐出来。
他看向太上皇,有些委屈巴巴的:“太上皇,草民喝不下了。”
“那就缓缓再喝。”宫殷淮对上他浅灰色的眸子,有种小煤炭冲自己撒娇卖萌的感觉,语气都放缓了一些。
白亦清趁机道:“草民打扰太上皇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药草民带回去,晚些时候再热了。”
“你想走了?”宫殷淮眯着眼睛看他。
白亦清被他这么看着,莫名地心虚了起来:“草民怕留在这里打扰到太上皇您。”
“不打扰。”
太上皇说完就起身往书架的方向走了过去,白亦清只好也跟着站起来,还整不明白太上皇到底留着他是要做什么,太上皇就把一本书塞到他手里。
他看着怀里的诗经,又抬头看太上皇,忍不住问道:“太上皇……这是?”要做什么?
“白公子反正在宫里也没事,就给孤念念经书吧。”宫殷淮含笑看着他:“孤进来睡得不好,需要有人来念念诗经催眠,白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白亦清扯了扯嘴角:“草民当然不介意。”他也不敢介意啊。
太上皇把诗经交给他之后,就在屋里的软塌躺下,万和已经带着人收拾妥当退出去了,还体贴地把门给关上。
白亦清看着都准备好了的太上皇,在心里默默叹气,还是跟着过去,挪了个小凳子坐在了软塌的旁边。
他安慰自己这算是在云宫里面白吃白喝的报酬,便翻开了诗经,又看向已经闭着眼睛的太上皇,小声地问道:“太上皇,您想听哪一篇?”
宫殷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你挑选就好。”
听到他这么说,白亦清便直接选定了第一页,对着里面的内容读了起来。
他声音温润,念诗经的时候速度也不快,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把第一篇诗经给念完,白亦清看了一眼太上皇,太上皇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怕自己一开口要吵到太上皇,他便接着往下念,念得口干舌燥了才停了下来,他垂眸看闭着眼睛的太上皇,还是第一次以人的状态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太上皇。
他忍不住弯下腰,微微靠近太上皇,用很小的气音问:“太上皇?”
“睡着了吗?”
连续问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应该是睡着了吧。
白亦清把手里的经书暂时放到一旁,确认太上皇睡着了之后,他开始明目张胆地观察太上皇,看得出来太上皇最近应该休息得不好,眼底青影很重,人也感觉瘦削了一些,即使是如此,还是挡不住太上皇的俊美。
怎么好吃好喝的还能把自己养成这样呢?!
他在心里嘀咕着,也是有点虚的,先前做的那个梦总是让他很在意,老是担心太上皇因为小煤炭的死苛责到自己,本来他不觉得太上皇会对一只小猫太过在意,现在都怪那个梦,让他老是胡思乱想过多。
而且最近看太上皇又是找血玉,又是画了小煤炭的画像,看来是真的很在意小煤炭啊。
刚这么想着,软塌的人突然开口:“小煤炭——”
白亦清吓了一跳,差点没把自己从椅子摔下来,再看发现太上皇还是在睡觉,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悄悄松了口气,原来是说梦话啊……
这是梦到了小煤炭了?
他想到在太上皇面前可以耀武扬威的小煤炭,再对比他自己,刚见面还被恐吓挖眼睛,心里莫名地发酸,都是同一个灵魂,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了。
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小煤炭第一次见到太上皇的时候,这会儿就记着太上皇区别待遇了。
白亦清支着脑袋看太上皇,见太上皇似乎又睡得沉了,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太上皇再说梦话,也大胆了一些,在太上皇身边小声道:“不是你的错。”
软塌上的人依旧睡得呼吸均匀,白亦清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拿了毛毯给太上皇盖上,这才轻手轻脚地从殿内离开。
听到门被人轻声关上的动静,软塌上睡得很沉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偏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
从暖呼呼的殿内出来,白亦清就受到了一波寒风袭击,他被冷得一哆嗦,赶忙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就对上守在外面笑眯眯的万和。
万和看他出来,便主动迎了上来:“白公子,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奴去办吗?”
“没有。”白亦清赶忙摇头,道:“太上皇已经睡着了,我在里面没什么事,便想着先回去了。”
听到他说太上皇睡着了,万和心里有些惊讶,面上依旧不显:“那老奴让人送白公子回去吧,这风雪挺大的。”
“不用,也不远,正好走回去暖暖身子。”白亦清说着,想到万和是太上皇身边最贴身的侍从了,忍不住问他:“万公公,太上皇那么喜欢小猫的话,怎么不再养一只?”
万和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太上皇喜欢猫吗?”
白亦清看到他愣了,也跟着皱眉:“太上皇的御宠不就是猫吗?”这才一个月而已,万和就不记得小煤炭了?!
果然以前说最疼爱小煤炭的话都是骗小猫咪的!
“额……”万和听到他这么说,一敲自己脑袋:“白公子这么说,老奴好像隐约记得御宠是猫。”
“不过……”万和有些狐疑地看着他问:“白公子怎么知道御宠是猫啊?”
听到他这么问,白亦清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突然就想起来当初那些后宫妃子不记得小煤炭的样子了。
47、跑路
万和看白亦清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白公子?”
白亦清回过神来,他刚刚在听到万和那番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这会儿对上他的视线莫名地就虚了。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干巴巴地问万和:“万公公,你刚刚说什么?”
“老奴刚刚是问,白公子您怎么知道御宠是猫的?”万和说道。
虽然说起来挺离谱的,但是宫里的人根本没几个人记得太上皇的御宠是什么,要不是因为当初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大伙儿都有点印象,不过这个印象也仅限于记得太上皇有只御宠,再仔细往下深想,记忆就很模糊。
所以这会儿听到白亦清提到御宠,他还挺惊讶的。
“呃……因为刚刚我进去的时候,太上皇在画御宠,是一只小玄猫。”白亦清再次灵机一动,没有拿自己在宫外听到的这个借口来说。
万和听到他的回答,恍然大悟:“怪不得白公子你知道呢。”
白亦清:“……”
他看万和这个样子,想到自己之前在太上皇面前提到关于御宠的事情,压下各种不好的预感,问万和:“万公公怎么这么奇怪我知道御宠是猫?以前太上皇不是很宠爱御宠吗?”
他小心翼翼地探听:“我记得好像有一次御宠跑出宫,还大张旗鼓在宫外将它抓回来呢。”
“白公子有听说过这个事情?”万和问。
白亦清干笑:“就是先前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有听隔壁桌提了一句。”
“那可真的是奇了怪了,没想到宫外的人还记得御宠。”
白亦清不好的预感加深:“……万公公为何这么说?”
万和道:“白公子有所不知,其实自从御宠没了之后,我们都不太记得关于御宠的事情,刚才白公子您若没说,老奴也没有印象御宠是猫呢。”
自从御宠出事之后,在宫里是禁止提御宠的事情的,不过万和看这位白小公子这般受太上皇厚待,怕他不注意在太上皇面前提了御宠,到时候要是太上皇发怒,下面的人也得跟着遭殃。
便破例提醒他:“白公子,这件事情说来可能没人信,不过您最好不要在太上皇面前提御宠,太上皇因为御宠的死亡,这个月心情都很差。”
白亦清:“……”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入宫的时候就提醒他的吗?!
他僵着脸笑了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这事情竟这般玄乎……真的没有人记得御宠是猫吗?太上皇不是还记得吗?”
“所以才说玄乎呢,只有太上皇记得御宠哦。”万和提到御宠,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们这些旁人就记不住了,没准明日老奴又忘了这事儿了。”
“老奴有时候还会想,这御宠会不会是天上的神兽下来历劫呢。”万和道:“我们这等凡人就没资格记住吧。”
白亦清:“……”您真的想多了。
他得到万和肯定的答复,接下来一路都是飘回了偏殿,这一路都在仔细回忆了自己在太上皇面前都说了什么,发现自己第二次见太上皇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给曝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人记得小煤炭,没有人记得御宠是猫,所以他在太上皇面前几次三番漏了底,太上皇居然也不拆穿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今天在他面前画小煤炭,也是故意的?!
一想到自己在太上皇面前的那些反应,他先前还觉得自己反应迅速呢,现在就想直接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算了,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事情了。
他回到偏殿,还在神游天外,差点被门槛给绊倒,还把屋里的莲华给吓到了。
莲华赶忙上前把暖炉塞到他手里,抱怨道:“公子,在想什么呢?走路都没有看路。”
白亦清揉了揉自己眉心:“没事。”他只是在想太上皇要是想处置他,能不能给他留个全尸。
他坐在椅子唉声叹气,为什么老天爷不把他的记忆也带走,他默认的就是大伙儿肯定会记得御宠的,谁知道还能出这种幺蛾子。
果然知道的太多,会要命的……
他思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要不趁着太上皇现在还没处置他,先下手为强跑路吧!
这么一想,他顿时精神了,两手一拍,觉得太上皇没有当面拆穿他,就是一个机会啊,下次再见太上皇没准就要没命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莲华跟宁书在一旁看着自家少爷的脸色一会儿一种颜色,正担心是不是出去外面给冻坏了,就看到白亦清蓦地激动起来。
“少爷,您怎么了?”莲华担忧地看着他:“今天的药您喝了吗?”
“喝了。”白亦清回过神来,也不想去喝什么药了,便道:“你们两个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莲华回答他的话:“少爷,太上皇不是还没同意让我们出宫吗?”
“太上皇今天已经同意了。”
白亦清现在已经不想去回忆自己在太上皇面前到底漏了多少底,把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等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出宫。”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顿时一喜:“少爷您不留在宫里了吗?”
“嗯。”白亦清应了一声,朝她比了嘘,示意她小声点:“不过我不方便跟你们一起走,等会儿你们先走。”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少爷,是太上皇不让您出宫吗?”
“呃……算是吧。”虽然太上皇说要用血玉得留在宫里,但是他这会儿也不敢去找太上皇说不用他的血玉了,自己要出宫。
他这会儿正虚着呢,要是去找太上皇,怕是能把自己都给卖了。
“诶,你又要逃出宫啦?”一道声音突兀地插入。
白亦清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楼川的声音,他镇静了下来,让莲华去跟万和说,这才回了屋里把自己关起来。
“你这是又睡醒了?”白亦清进了屋里,才开口道。
“对啊,之前消耗了太多力气了。”
楼川回答了他的话之后,旧话重提:“你又要出逃了?这不是才刚跟你主子相遇么?”
白亦清:“……”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说来话长,反正我现在要找机会离开云宫。”
“哦?需要我帮你吗?”楼川的语气带着跃跃欲试:“你身体那么弱,要自己逃出这里,不容易吧?”
白亦清手一顿,把腰间的血玉拆下来看它:“你能怎么帮我?”
“自然是还像之前那样,你把身体借我。”楼川的声音带着蛊惑:“你要离开这云宫可不容易,有我帮你的话,就是小事了。”
白亦清看着血玉,感觉它在透出淡淡的红光,他眉心微微拧起:“你先前附在周云身上,不是说因为他的生辰八字属阴才能用他的身体吗?我的生辰八字也属阴吗?”
“当然不是,你带着血玉,我们之间有媒介,自然不需要那么多条件。”楼川道:“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暂时用你的身体。”
白亦清听着他的话,眉心拧得越紧了,他谨慎地拒绝:“不用了,我想自己先试试。”
“太上皇身边那么多能人异士,你确定自己能在他手里跑了?”血玉溢出来的光仿佛化成了一道人影。
“太上皇也不会盯着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白亦清看着面前的身影,道:“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做就好。”
血玉化出的人影跟他对视了片刻,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他就听到楼川哼笑了一声:“那你就自己试试吧,要是搞不定,随时可以找我。”
看到血玉的光芒渐渐淡化,白亦清这才放松了一些,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楼川,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小煤炭的身体给楼川拿去用用就算了,他自己的身体要是被拿去用了,那就太不保险了。
他是个谨慎的人,不喜欢尝试不保险的事情。
从屋里出来,正好碰见莲华回来,白亦清上前两步:“莲华,万公公怎么说?”
“万公公给了一份出入令。”莲华把手上盖了红印的纸张递给他看:“少爷,我们是现在就出发吗?”
“嗯。”白亦清看了一眼出入令,目光在左下角的红色印章上停留了片刻,便把出入令还给莲华。
只要莲华他们先走,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能出发了。”
莲华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地看他:“少爷,您之后打算怎么出云宫啊?”
“我有我的办法。”白亦清拍了拍她的肩宽慰:“你们出了宫就去阙城等着。”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补充道:“若是没等到我过去也别回来,知道吗?”
莲华听他这么说,顿时担心了起来:“少爷,要是让太上皇知道您私逃,会不会发怒啊?不然我们把血玉交给太上皇再一起离宫吧。”
白亦清也想走这条简单小路呢,就怕太上皇现在不是一块血玉可以安抚得了的。
不过他也不方便跟莲华解释太多,便道:“放心吧,我知道宫里的一个暗门,应该是可以顺利出去的。”
听到他这么说,莲华疑惑道:“少爷又没来过云宫,怎么知道暗门的?”
当然是他以前当小猫咪的时候到处跑,给寻到的啊。
“言大夫告诉我的。”他现在忽悠人起来已经格外熟练:“你带着宁书先走,免得晚些时候邯州城门关了。”
莲华再不放心,也知道自己留下来没什么用,还会给自家少爷拖后腿,便只好带着宁书离开了偏殿。
白亦清见她走了,这才走到桌案前,偏殿里什么都有,拿笔照着方才看到的出入令,直接在白纸上复刻下来。
这里没有印沁泥,他只好咬破自己的食指,用血代替了一下,幸亏印章也不大,用不了多少。
看着自己复刻下来的出入令,白亦清十分满意,他从小记忆力就好,平日里没什么用,倒是今天派上用场了。
他拿了几件衣服塞在锦被里面,在床榻上摆放出一个人的形状,又给自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这才打开寝室里面的窗户,小心翼翼地翻窗,顺顺利利地脚着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猫猫智商不行,但是胜在警惕性强啊!
48、名字
白亦清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呢,他之前从白府离开都是光明正大的,这会儿这么翻窗,总觉得很出格,心里怪不踏实的。
不过想到要面对太上皇的质问,他觉得小命要紧,就顾不得什么体统了。
从窗户上下来,他踩在不怎么厚的雪地里,靠在墙壁后面探头探脑地往外瞅。
前两日万和过来的时候留下了几个人,说是要给他用,他怎么拒绝都不听,现在看来就是专门让人来盯着他的。
太上皇可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白亦清在心里暗暗感叹,耐心地等着那几个侍从松懈的时候,抓住机会跑了过去,溜进一旁的小道,沿着小道往外而去。
主殿内
宫殷淮在白亦清离开之后,就从软塌上起来了,他这么多年细数下来也没能睡几次好觉,自然也不可能听人念一念就能睡得着。
他独自坐在屋里,听着外面雪花簌簌的声音想着事情,一直到听到斑鸠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宫殷淮起身去打开了窗户,在天空盘旋的斑鸠见到他便飞来下来,落在他面前朝他叫了一声,然后就低头整理自己身上被风雪吹乱了的羽毛。
宫殷淮伸手从它腿上拆下来一个封了蜡的小竹筒。
他回到桌前很有耐心地把竹筒拆开,取出里面的纸条。
两张纸条就简单地把白亦清在白府过的二十年生活给概括完了,宫殷淮目光落在纸条上面的内容,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敲着桌面,万和一进来就看到他嘴角挂着笑意,吓得差点当场跪下。
宫殷淮被他打扰,也不生气,道:“什么事?”
他擦了擦冷汗:“太上皇,白公子的两个侍从出宫了。”
宫殷淮应了一声,道:“他呢?”
虽然太上皇没有问得很明白,万和还是第一时间理解了,这几日太上皇时不时会问起那位白公子的事情,他在习惯了,道:“刚才那边的侍从传来消息,说是白公子在休息。”
宫殷淮听到他这么说,偏头看了他一眼:“在休息?他身体不舒服?”
感受到太上皇的视线,万和谨慎地道:“白公子说累了,想要午睡一下,让人没事别去打扰。”
怕太上皇还在意,万和又道:“有侍从去看了一眼,白公子确实是在休息……”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掠进了一道黑影,罗刹冷着脸跪在太上皇面前:“主子,看着白公子的影卫传来消息,白公子离开了偏殿往沁月宫去了。”
宫殷淮脸上的笑意残留的一丝温度消失,他看向万和:“这就是你说的在休息?”
万和:“……”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方才侍从确实是这么说……是老奴糊涂,没有仔细看顾好白公子。”察觉到太上皇的心情坠崖式地压低,万和也不敢找借口了,苦着脸背下了这个锅。
宫殷淮将手边的纸条扔到了一旁的火炉,这才起身:“走。”
万和一抬头,就看到太上皇跟罗刹已经消失了踪影。
他抬手把额角的冷汗擦掉,不太明白太上皇为什么这么紧张,反正云宫守卫森严,白公子就算四处逛逛也正常,又不会跑了……
已经跑了的人熟练地躲过宫里的巡防,白亦清对这里熟悉,要避开巡防不难,就是没有小煤炭灵活的身体,躲起来不太方便。
他靠在一处假山喘了口气,身体已经开始疲惫了,这时候就忍不住感叹一声,还是小煤炭的身体好啊,跑一天也不会觉得累,要躲人扎进去草丛中也不容易被看到。
他靠在假山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人了,这才继续前行。
所幸这会儿雪下得不小,视线受限,旁人也不容易发现他,走路的动静都被落雪给掩盖了。
白亦清凭借着对云宫的熟悉,一路顺利地到了沁月宫外围。
当然,他不是要去沁月宫。
先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在云宫就观察了很久了,沁月宫在云宫的最北侧,靠近北门,如果从主殿直接翻过假山,可以很快到达沁月宫。
这里靠近北门,平日里北门出入的都是后宫嫔妃的侍从们,他们有时候出宫采买一些东西,所以看守也比较松懈。
当初若不是楼川插手,白亦清本来是打算等自己到邯州之后,操纵小煤炭的身体从这里溜出宫的,没想到后面计划全被打乱,后来跑不熟悉的西门才踩了坑。
没想到弯弯绕绕了一圈,他还是得来走这一趟。
他进宫的这几天都守在房里,除了面见太上皇就再也没出来,想来这边的守卫应该不会认识他。
虽然这么想着,白亦清还是挺紧张的,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出入令,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冒着风雪走了过去。
北门冷冷清清的,这天气也没人乐意出门去,这会儿就几个守卫守在那里烤火。
看到白亦清靠近,其中一个守卫便站了起来:“什么人?”
白亦清微垂着头把手里的出入令递了过去:“万公公让出宫办点差事。”
那守卫接过出入令看了一眼,这才抬头去看白亦清:“办什么事?你在哪里当差的?”
“小的是在万公公手下当差……要办的是主殿那边的事情,不好说……”
白亦清熟练地把一块银子塞到对方手里:“守卫大哥行个方便吧,我这着急办事呢,要是迟了怕是要被万公公抓去削了。”
对方掂量了一下手里银子的分量,脸上也带上了笑意:“你倒是懂事。”
那守卫把银两收好之后,抬手道:“放行。”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脸上也挂着笑:“多谢守卫大哥了。”
“嗯,今天天气不好,小心点啊。”
白亦清笑着点头,顺利通过城门之后,才松了口气,果然以前特地观察这个北门的出入没有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就是怪心疼钱的。
他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往外走,钱都是些小事,能顺利离开就好。
就是这么顺利,让人总觉得不安……
北门的位置比较偏,面朝着一处后山山脚,他对外面的路况就不是很熟悉了,走起来磕磕碰碰的,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累到了。
他这副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在宫里都耗费了不少力气,即使知道得马上离开,他也没这个体力了,只好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这里离云宫还是太近了,白亦清没敢休息多久,感觉自己有些力气了便又重新起身往外面走,好不容易从北门那旮旯位置走出来,他远远就看到一个亭子。
透过风雪,他眯着眼睛往亭子看,隐约可以看到亭子里面坐着人。
这种大雪天还出来外面,是来赏雪的?这么有雅兴?
雪下得太大了,他视线被雪花给挡住,看得不太清楚,太冷了也没去仔细想这云宫外面的亭子里为什么会有人这个时候坐着。
他被风雪吹得也受不住了,就想着一个地方可以挡雪挺好的,便朝着亭子的方向走过去。
白亦清冒着雪低头跑到亭子里面,拍掉身上的雪,还没抬起头就看到一抹明黄衣角,心里顿时浮起不好的预感。
!!!
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种地方有人本身就很不对劲啊!
白亦清头也不抬往外走:“……不好意思,走错了。”
他刚要从亭子里面退出去,一道黑影就把他拦住了,一抬头就对上罗刹面无表情的脸,罗刹也看着他:“白公子,您还是回去比较好。”
看到罗刹,白亦清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他怂了吧唧地回头,就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眸子:“这大雪天的,白公子是想去哪儿?”
白亦清总觉得这会儿太上皇眼里的笑意跟杀人刀似的,干笑道:“没去哪儿,就是无聊出来逛逛。”
他甚至企图转移话题:“太上皇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里?”
宫殷淮看着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包袱,道:“原来白公子喜欢提着包袱闲逛呢?”
白亦清:“……”果然这话题不可能转移得掉,这下要完!
“看来真的是孤招待不周,惹得白公子连云宫都待不下去了。”
宫殷淮站起来朝他靠近:“几次三番都想着逃,真的那么讨厌留在孤的身边?”
看着太上皇步步逼近,白亦清本能地步步后退:“草民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而且他哪里有几次三番逃跑,今天才是他第一次跑!
“真的不明白?”
太上皇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他后退的区域有限,没一会儿就被亭里的柱子给挡住了后路。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的话,心里更加心虚了,总觉得自己露馅得已经没救了,干脆转身就跑,结果太上皇的速度比他更快,伸手拦截了他的前路,直接把他抵在了角落的柱子锁住。
后背贴在冰凉的柱子上,把他冰了个激灵,白亦清不得不跟太上皇面对面,他这会儿格外虚,丝毫没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开始胡言乱语:“太上皇,您来找草民是想要血玉吧,草民这就血玉还给您。”
“嗯。”宫殷淮看着他有些惊慌的脸,慢悠悠地点头:“血玉还给孤之后呢?”
“之后草民还有其他事,得离开云宫……”白亦清不断地往后缩,偏偏被柱子挡着,只能被太上皇这么压制着。
他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宫殷淮耐心地听着他说话,手指勾了他一缕青丝:“孤今天刚收到了一点消息,白公子想听吗?”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他很想摇头,但是又怕太上皇会当场扭了他的脑袋,只好道:“太上皇收到的消息,应该跟草民没什么关系……”
“既然都跟你说,自然就是跟你有关的。”
白亦清:“……”他不敢说话了!
宫殷淮盯着他的眼睛,对这双眼睛里充斥着警惕的神色有些不满,手捏着他的脸侧揉了揉:“孤方才知道,白公子的字与小煤炭的名字居然一样呢,白公子不觉得奇怪吗?”
白亦清:!!!
49、抱抱
太上皇有些冰凉的手在他脸上捏了捏,觉得手感不错,他看着白亦清:“怎么,白公子也觉得奇怪吧?”
白亦清乍然听到太上皇这么一说,真的是慌了,眼神游移不定,想着自己可能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现在只想回到过去打死那个抱着侥幸心理的自己,做什么要跟太上皇说自己的字啊!
正心慌慌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扫了一眼旁边守着的罗刹,脑子突然就清晰了,现在除了太上皇也没人记得小煤炭,他只要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小煤炭,太上皇也拿他没办法。
已经被太上皇诈了一次,绝对不能被诈第二次!
这人丝毫不记得自己是自爆出去的,死鸭子嘴硬地:“草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嗯?”宫殷淮垂眸看他死不认的样子,就很有熟悉感,以前小煤炭偷吃的时候就这个样子。
他因为白亦清出逃的怒意消散了一些,这会儿把人困在了触手可及的范围里,也有心情慢慢来跟这人算账:“白公子真的不知道孤为什么觉得奇怪?”
“草民确实不知。”白亦清面上镇定,心里慌得要命。
他被太上皇这般步步紧逼,咬了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太上皇您为何要觉得奇怪,御宠是您的,名字应该也是您给取的,跟草民重名了也不过是碰巧罢了。”
白亦清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说到后面都理直气壮起来。
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承认,不去踩太上皇的坑,太上皇没有证据,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哦。”宫殷淮指尖勾了一缕他的青丝在手中把玩,耐心地听着他听完他的话,才道:“白公子这般笃定,是已经从万和口里知道了宫里没人记得御宠的事情了吧?”
来了来了。
没想到从云宫里面逃出来还是要被抓住审问,白亦清心里哭凄凄,面上勉强保持镇定:“草民确实有听万公公提起……但是草民真的是在宫外听说了御宠的故事。”
他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越来越强了:“太上皇您若是想知道,不如让人去酒楼查看一番,没准还能听到有人在说……”
太上皇蓦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孤没想到,你倒是挺会编故事的。”
白亦清对上太上皇的眼,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他还想捋一捋自己先前说的有什么不对,就听到太上皇声音愉悦地道:“辞景你这么能编,不如再编一下,所有人都不记得的小煤炭,你是怎么知道孤说的小煤炭是指的御宠呢?”
白亦清:“……!”原来他第一脚就直接把坑踩烂了!
他回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这下穿回去给自己两个拳头都救不回来了,刚才太上皇说小煤炭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直接代入了,真的是记忆害死人啊!
他一个有记忆的人要避开这些坑也太难了啊啊啊!
注意到他眼里闪过懊恼,宫殷淮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嗯?辞景方才不是还挺能说吗?继续说吧。”
白亦清欲哭无泪,生无可恋道:“太上皇您想听草民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把自己坑成这个样子,也不好救了啊。
“要我帮你吗?”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听出来这是楼川的声音,怔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楼川接着道:“现在这里只有太上皇跟他的几个影卫,要是你把身体的操纵权给我,我能帮你顺利逃跑。”
他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听着格外地蛊惑人心,白亦清顿了顿,没有回答他的话。
察觉到白亦清的动摇,楼川接着道:“这是你的身体,我就算用了也用不久,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占用你的身体。”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白亦清听着他的话,心里动了动,有些挣扎要不要答应楼川。
他现在什么底儿都漏光了,怕太上皇当他是妖孽来看,直接把他脑袋给扭了。
楼川的声音带上了催促:“只要你说好,我立马就能帮你从太上皇手里逃脱出去。”
“我……”
他刚出了一点声,就被太上皇从柱子边拉了起来,紧接着一件温暖的裘衣就把他罩住,他懵懵地抬头:?
太上皇揽着他,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眉心微拧:“孤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怕什么?”
他未出口的话便重新咽了回去,浅灰色的眸子眨了眨,看着面前的太上皇,有些迟疑地道:“太上皇,您不打算杀了我吗?”
“孤为何要杀你?”
听到太上皇没打算杀自己,白亦清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可以暂时不跟楼川做交易。
宫殷淮不知道他又在走神什么,拉着他往亭子外走:“现在不打算狡辩挣扎一下了?”
白亦清也想挣扎啊,主要是他把自己漏得太干净,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补比较好,便蔫蔫地垂了脑袋:“草民该说的都说完了。”
他这会儿忐忑不安呢,完全没注意到太上皇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还很自然地唤他的字。
白亦清被太上皇带着走,一路都在想着自己接下来会被怎么处置,虽然太上皇说不会杀他,但是他这样也算是欺君吧?
而且跟小煤炭千丝万缕地扯在一起,太上皇不会把他当成妖孽来看吗?
他陷入自己的小世界,没注意到他们走到哪里,一直到身体突然腾空,白亦清才惊呼出声,猛地回过神来,就跟太上皇脸对脸。
“太上皇……!”意识到太上皇居然把自己给抱了起来,他都吓呆了,身体僵住,手下意识地想推太上皇又不敢。
就这么一犹豫,他就被太上皇给带上了马车。
宫殷淮道:“舍得回过神来了?”
白亦清慌得一批,尴尬道:“太上皇,您先放草民下来吧……”
被太上皇抱这么一下,他得夭寿啊!
所幸太上皇听他这么说,便把他放了下来,脚一着地白亦清便赶忙后退了两步,心口扑通跳个不停。
宫殷淮挑眉看着他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走过去直接在他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道:“辞景,或者孤应该叫你小煤炭?”
白亦清:“……”我不是,我没有!
“现在可以来跟孤说一说,具体是什么情况了吧?”宫殷淮看着他,语气明明很温和,让人听了还是觉得怪恐怖的:“你该知道孤的行事风格的。”
白亦清当然知道,他这会儿就想挖条缝自己钻进去,这样就不用面对太上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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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铁笼
宫殷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装死也没用,乖乖说孤还能对你网开一面。”
白亦清:“……”太上皇是不是有读心术?怎么知道他想装死?
而且刚刚明明说了不会要他的命,怎么这会儿突然就网开一面了?!
他心里嘀嘀咕咕,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鼓着腮帮子:“草民说了之后,太上皇能让草民离开云宫吗?”
既然都愿意放他一命了,那再网开一面让他离开云宫可好?
宫殷淮看着他鼓着的脸,有些好笑,忍住要去戳他脸的冲动:“你先说说看。”
没拒绝,白亦清便当他是同意了。
反正现在都这样了,馅都露完了要遮也麻烦,他觉得太上皇现在还是可以沟通的,便简单把自己的经历跟太上皇坦白了。
当然关于重活了一次还有楼川这个鬼的事情,他没有说出去,只说了自己在白府不小心掉入水中,醒来之后就变成了小煤炭。
倒不是怕太上皇不会信,他现在觉得太上皇接受能力挺强的,就是怕太上皇知道他知晓未来之事,改变主意弄死他,那他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宫殷淮听着他说完:“就这些了?”
白亦清小鸡啄米式点头:“草民说的句句属实。”
他刚说完,就发现马车停了下来,太上皇也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而是站了起来:“下车吧。”
说完便先一步出去了。
白亦清只好跟着站起来,跟在太上皇身后掀帘出去,发现马车直接驶入了云宫,停在了主殿外,太上皇已经先一步进了主殿。
万和站在车下,看到白亦清出来,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也是佩服这位白公子,自己一个人居然能从云宫溜出去。
因为这件事情,他火速地把北门的守卫全换了一批,就怕这种事情再来一次,自己的小命难保。
上次因为御宠那事儿,主殿的守卫已经换了一批,现在看来宫门的守卫也得安排严实一些才行。
白亦清不知道万和在纠结什么,踩着凳子下了马车,他脸色有些发白,折腾了半天结果白折腾了,他也是累得紧,结果现在太上皇还不给他个痛快,他也只能撑着。
“白公子,你不舒服吗?”万和看他脸色不太好,便上前扶他。
“我没事。”白亦清扯了扯嘴角,虽然很想跑,不过还是得硬着头皮跟在太上皇身后进了主殿。
他小心地踏进去主殿,就看到太上皇坐在桌前捣鼓一个捧炉,看到他进来,便朝他招手:“过来。”
白亦清:“……”他真的觉得太上皇这个动作好像在招呼小狗啊。
他走到太上皇身边,垂着眸样子特别乖:“太上皇,草民该说的都说了,您先前答应的坦白从宽……”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入了一个东西,低头就看到太上皇方才捣鼓的手里出现在了他手里,冷冰冰的手被捧炉一捂顿时舒服了许多。
白亦清话被打断,他坚持不懈地要继续话题,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接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就放在了面前。
太上皇手指在碗侧的桌面上敲了敲:“听说你回去之后也没有喝药,先把药喝了。”
白亦清:“……”这药不会是毒药吧?
宫殷淮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弹了一下他脑袋:“孤若是要你死,需要这么麻烦?”
白亦清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想瞪太上皇又不敢瞪,不过他觉得太上皇说得也有道理,便端起药碗乖乖地把药喝了。
既然都给他喝药了,想来太上皇是真的不会要他的命了。
他这么想着,多少安心了一些,把苦涩的药液喝完,他被苦得有点想干呕,一颗蜜饯就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咬住,酸甜的味道很快把口中的苦涩压下去。
意识到这蜜饯是谁塞过来的,白亦清僵硬了一下,虽然他当小煤炭的时候跟太上皇挺熟稔的,但是他现在是人啊!怎么太上皇还这么一副对待宠物的样子!
他囫囵把蜜饯吃了,想要跟太上皇严正对话放他出云宫这件事情,就被抢先了一步。
宫殷淮看他把药喝完,才道:“刚才你在马车上说的孤已经都知晓了,你当初要逃出宫也是想找血玉,而现在血玉若是不戴在身上,你的魂魄也容易离体对吧?”
白亦清被他打断思路,愣了一下,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话题走:“对……”
他忍不住想,这些事情要是往外说,估计没有半个人会信,现在太上皇却没有怀疑他的意思。
太上皇指腹不紧不慢地点着桌面,白亦清听着这声音,感觉自己像是在等待审判。
“你现在离开白府,也无处可去,血玉是孤的,而你需要血玉。”
白亦清听着他说,以为他还想要拿回血玉,便道:“其实没有血玉应该也不要紧,草民可以把血玉还回来……”
“不用。”宫殷淮收回了手:“血玉给你用,不过你要继续留在宫里。”
“啊?”白亦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太上皇的意思:“您刚刚不是说,草民老实交代了,就让草民出宫吗?”
都赦免他死罪了,为什么还要留他在宫里?
“孤有说过吗?”宫殷淮眼里含笑,一锤定音:“你身体不好,还是呆在宫里好好养才行。”
白亦清:“……”他怎么有种被太上皇欺骗了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气鼓鼓,太上皇又接着扔下了一枚惊雷:“辞景你那么喜欢乱跑,以后就住在主殿吧。”
听到太上皇的话,白亦清差点已经自己听说:“太上皇,这样不太好吧……”
主殿向来都是太上皇住的,连后宫嫔妃都不能踏足,让他住主殿?这是真的要他的命吧?!
“没有不好,你以前不也住在这里么?”
“……这不一样。”白亦清还想挣扎一下,他潜意识地觉得不能住在主殿,总觉得要是住在主殿,自己可能要凉。
他刚要多说几句,面前的太上皇蓦地靠了过来,他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只是他后面什么都没有,这么一退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是太上皇及时揽住了他,才避免栽倒出糗。
靠得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太上皇的体温,白亦清想要后退,结果被太上皇按着,根本动弹不得,他觉得现在就算是人身,自己在太上皇手里还是跟小煤炭似的,毫无反手余地。
宫殷淮揉了揉他脑袋,把他因为乱跑就折腾得乱了的头发揉得更乱了:“老实点待着,不然孤不介意给你重新定一个更大的铁笼让你住一段时间。”
白亦清:“……”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明天试试日六!
51、睡哪?
白亦清听了太上皇的话顿时就乖了,他知道太上皇向来说到做到,可不想当了人之后,还要再重新体验一下呆在笼子里的感觉。
见对他的威吓达到效果了,太上皇稍微后退放开了他,叫来万和带白亦清下去洗漱。
白亦清老实地跟着万和离开,莫名地有种当初第一次跟太上皇见面时,脏兮兮的小煤炭被嫌弃的感觉。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虽然他折腾了一下午,从偏殿捣腾到宫外最多也就是淋了雪,太上皇怎么一副好像他很脏的样子?
白亦清心里嘀嘀咕咕的,还是老实地跟着万和走了,反正他又打不过太上皇,现在只要可以不面对太上皇就心满意足了。
万和带着他到了后殿的温泉外,招呼了几个侍女过来:“你们好好伺候着白公子。”
白亦清听到他的话,赶忙道:“不用了,万公公,我自己就可以了。”
万和有些犹豫,他现在特别不放心放这位白公子一个人。
不过想到太上皇的命令,便只好点头:“那行,白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尽管出声叫我们。”
白亦清看万和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很是尴尬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先前出逃的事情给万和留下了阴影呢。
他有些无奈,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他想跑,也不可能跑得了啊。
白亦清叹了口气,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摒除掉,进温泉里把身上的寒气给泡掉。
白亦清半张脸埋在温泉里发愁,一回想自己刚刚在太上皇面前的表现,他就想拍自己两下,事情进展得太快了,他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地把自己卖了的。
难道是他太蠢了?不不不,明明是太上皇太不是人了!
方才在听到他说的那些事情之后,太上皇一直就表现得十分平静,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应该是那种态度才对!
太上皇果然不是个正常人。
他在水里吹泡泡,一边嘀咕着太上皇的坏话,就感觉旁边好像有红光闪过,他正要抬眼去看,就听到楼川的声音:“刚刚怎么不让我帮你,你不信任我?”
白亦清都已经适应了楼川最近的神经质了,总是突然冒出来说话。
先前太上皇在身边,他也不好回应楼川,这会儿身边也没人了,他听出来楼川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便道:“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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