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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流浪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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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信任不信任,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

    楼川道:“你觉得我会害你?”

    “你若是能害我现在就不用跟我在这里说这些话了。”白亦清对上楼川,完全没应对太上皇时的紧张,冷静分析道:“你几次出声让我借用你身体,估计是得我允许你才能用我的身体吧?”

    楼川沉默着没有回应。

    白亦清接着道:“既然如此,太上皇保证不会要我命的前提下,我为什么还要把身体借用给你?”

    说句难听的,比起楼川,他更信任太上皇。

    他现在可还记得当初自己把小煤炭的身体借给楼川的后果,那时候他根本无法主动回到自己的身体,还有楼川跟他说的是为了出去玩,他也只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见楼川没有回应,白亦清又道:“你若是想做什么可以跟我说,没准我还能帮你。”

    他需要血玉,楼川却是个风险,若是楼川愿意跟他好好沟通,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惜对方显然不想跟他沟通,他说完等了一会也没再听到楼川的声音,倒是外面的万和见他迟迟没出来,忍不住开口询问。

    白亦清泡得也有些头晕了,便从温泉里面出来。

    万和给他准备了一整套新衣服放在外面,他穿好发现居然很合身,他审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确认不是自己包袱里面的。

    怎么太上皇这里的衣服都这么合身?他跟太上皇的身材也不一样啊,他要比太上皇矮上半个头来着呢。

    这么想了,他也就问了。

    万和听到他的问话,笑眯眯地道:“白公子,这些都是太上皇命人最近才赶制出来,就是专门给公子您穿的,自然是合身了。”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为我?”

    “对啊。”万和趁机给他刷太上皇好感:“白公子,太上皇对您很上心呢,您下次若是想出宫,可以跟太上皇说,可千万不要再自己乱走了。”

    白亦清:“……”虽然你说的都是人话,但是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上心?对他?刚刚还威胁要关他进笼子里呢!

    而且他刚刚明明跟太上皇说了他想出宫,太上皇也没有同意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万和的话,便干脆保持沉默。

    万和一路嘀嘀咕咕地说太上皇有多好,企图在这位白公子面前给太上皇多刷刷好感,白亦清被他念得头昏脑涨,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万和这么吵呢。

    总算是到了主殿外,万和总算放过了他,说太上皇让他自己进去。

    白亦清顿时苦了脸,他是真的不想面对太上皇,还不如留在外面听万和的呱噪声呢。

    只是这会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容不得他说不。

    一想到要面对太上皇,他心口又控住不住地开始怦怦狂跳,推开门轻手轻脚踏入屋里,就看到太上皇坐在桌案后看信件。

    听到了动静,太上皇这才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在看到他之后,眉心微微拧了一下。

    白亦清看到他蹙眉,心里也跟着一紧,一下子就不敢动了,面对太上皇比面对楼川那老鬼还可怕。

    看他站在门口处迟迟不动,宫殷淮放下手里的信件,朝他招手:“过来。”

    白亦清听着这熟悉的招呼声,总觉得太上皇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小煤炭了。

    他慢吞吞地朝太上皇移了过去:“草民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应了一声,白亦清还没起来,就感觉有气息靠近,他刚要抬头,脑袋就被一条干布给罩住,然后头发连带脑袋被包住搓了一顿。

    他被太上皇这一番动作搞得忘了言语,连紧张都忘了,太上皇现在这是……在给他擦头发?

    “湿着头发也不擦干,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太上皇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白亦清:“……太上皇,草民自己来就好。”

    他伸手想要接过干布,却被太上皇给躲开了:“别动。”

    白亦清只好收回手,乖乖地任由太上皇给他擦头发,刚刚在后殿因为楼川分神了,随便擦了擦头发看不滴水就出门了,想着路上风干更快,没成想太上皇会注意到。

    身边的气息是熟悉的,白亦清很快就适应了下来,以前太上皇也经常给小煤炭干这种事情,他现在就怀疑太上皇是不是把他当小煤炭养了?

    虽然小煤炭是他,但是他现在是人来着啊!

    宫殷淮给他把头发擦干,看白亦清又在走神,便抬手弹了一下他脑门,看他吃痛回过神来,才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没有想鬼主意。”白亦清捂着被弹红的脑袋,敢怒不敢言。

    宫殷淮看他这个样子,心情好了不少,示意他拖一张椅子坐到自己身边。

    白亦清不知道太上皇到底要干嘛,不过为了小命要紧,还是听话地去搬了一张小凳子在太上皇旁边坐下。

    他坐了一会儿发现太上皇好像有点忙,提着笔在纸上快速书写着。

    所以太上皇既然都这么忙了,干嘛还要他在这里坐着?

    白亦清在心里腹诽还没完,就看到太上皇拿着笔的手一顿,他偷偷瞅了一眼,看到太上皇似乎写了一封信,这会儿正写到结尾。

    秉持着知道得越少越安全的理念,他也没去仔细看,刚收回视线,手里就被塞入了一支笔。

    白亦清握着笔,疑惑地看向太上皇:“?”

    宫殷淮把一张纸放在他面前:“辞景现在既然无事,便把先前跟孤说的事情写下来。”

    白亦清:“……太上皇您不记得草民说的话吗?”

    “辞景你太会编故事了,写下来以后好对得上。”宫殷淮笑得十分好看:“还有,以后别在孤面前自称草民。”

    白亦清:“……”

    他觉得太上皇有病,病得还不轻,但是他不敢说,怕太上皇要恼羞成怒。

    按太上皇的要求,他只好在宣纸上开始写,一边写还要回忆一下自己之前跟太上皇说的,虽然他先前也没有编,不过也隐瞒了部分事情,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挖坑,他写得格外小心。

    等他写完,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白亦清一抬头发现太上皇在盯着自己看。

    对上那双凤眸,他下意识的心一抖,很是紧张地道:“太上皇,怎么了吗?”

    宫殷淮看了一眼他推过来的宣纸,收回目光:“去用膳罢。”

    白亦清便跟着太上皇去用了晚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折腾的那么一通,他用膳的时候便觉得不太舒服,胃口比中午的时候还小。

    宫殷淮看他吃这么少,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人上了些清淡的粥食给他吃。

    用完晚膳,白亦清又给太上皇盯着把药还有补汤给喝了,他捂着撑得圆圆的小肚子蔫蔫地靠在椅子上,目送太上皇去沐浴之后,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趁着万和进来收走药碗,他赶忙问万和:“万公公,主殿里面有两张床吗?”

    万和听到他这么问,便答道:“白公子,主殿只有一张龙床。”

    白亦清:“……”

    他想到先前太上皇说让他今后住在主殿,不抱希望地问:“那……我今晚睡哪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12点之前吧

    52、病弱

    万和早就知道白亦清今后都要住在主殿了,太上皇吩咐下来的时候他也很震惊,毕竟从来没见过太上皇允许过哪个人靠近自己休息的地方。

    不过太上皇对这位白公子特殊对待的时候,万和就有点心里准备了,那震惊的劲儿已经过去了。

    听到白亦清的问话,很自然地就道:“白公子,主殿就一张床,您自然是跟太上皇一起。”

    这位白公子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怪太上皇对他特殊了。

    白亦清听到万和的话,当场就要石化了。

    他见万和要走,赶忙拉住他:“万公公,你不觉得,我跟太上皇睡一张床不太好吗?”

    万和听他这么说,赶忙摆手道:“怎么会,太上皇的安排老奴哪里敢说不好,这事儿可是好极了!”

    白亦清:“……”明白了,都是怵太上皇的。

    生怕这位白公子再语出惊人,万和拿了药碗就迅速走人了,白亦清坐在桌前叹气。

    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虽然也跟太上皇一起睡,但是小煤炭又小又软,也不怕睡相不好压到太上皇,现在他是人啊!

    他记得太上皇起床气很差的,他要是不小心压到太上皇不会被拉出去处死了吧?

    太上皇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跟他挤一张床啊?

    白亦清是真的搞不明白太上皇在想什么,虽然太上皇没把他当妖魔鬼怪弄死是好事,但是把他留下来总觉得不符合太上皇的行事风格啊。

    他隐约感觉太上皇似乎把他当小煤炭来对待了,又有一点不同,总觉得更恶劣了!

    宫殷淮沐浴回来,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就看到软塌上边缩着一道身影,他先前看不到人的烦躁感便压了下来,抬步走过去。

    软榻上的人盖着裘衣,似乎睡得很沉的样子。

    宫殷淮便在软塌旁坐下:“辞景睡了?”

    软塌上的人眼帘颤动了一下,连呼吸的频率都控制不好,宫殷淮眼底不自觉含了笑意,指尖在他脸侧点了点,跟逗猫似的:“你身体不好,睡在这里可不行。”

    见床上的人还坚持着熟睡,他伸手一抄,直接把人从软塌上抱了起来。

    这下熟睡的人终于睡不住了,惊惶地睁开眼睛,宫殷淮低头看着他:“辞景醒了啊?”

    白亦清:“……”有什么比装睡被人当场抓包更尴尬呢?

    他硬着头皮道:“草民方才不小心睡着了……太上皇您先放我下来吧。”

    宫殷淮没有要放他下来的意思,抱着人往床边走:“孤先前跟你说的话,又忘了?”

    太上皇不放手,白亦清也不敢挣扎,就像被捏住了后颈的小猫崽。

    听到太上皇的话也没反应过来,愣愣问:“什么话?”

    “你在孤面前自称什么?”

    白亦清就想起太上皇先前让他不许自称草民,顿时哑口,他哪里还记得这个啊!他满脑子都是睡觉……不对!他都在想怎么不跟太上皇一起睡!

    嗯……怎么感觉怎么说都不太对??

    就怎么迟疑的档口,太上皇就已经把他放到了床上:“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白亦清坐在床上,看站在床边的太上皇,还想挣扎一下:“太上皇……我睡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有不合适,你以前也经常在这床上睡。”

    这能一样吗?!

    他还没开口反驳,太上皇就伸手从一旁的书架取了一本书扔给他:“念给孤听。”

    白亦清:“……”他觉得太上皇是想让他闭嘴的意思。

    见太上皇还盯着自己看,白亦清只好往床榻里面缩了缩,然后太上皇就躺了上来,阖眼道:“念吧,你念了孤才能睡得着。”

    他念诗经什么时候有催眠的作用了?

    白亦清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太上皇,看他眼下阴影厚重,最后还是翻开了诗经,从先前停下的地方接着往下读。

    他念着把自己都给念困了,今天消耗体力太多了,刚刚他在软塌躺那么一会儿是真的差点就睡着了……

    白亦清探头去看太上皇,见他闭着眼睛,呼吸也均匀绵长,应该是熟睡了,便放下了诗经,也小心地躺了下来。

    这深更半夜的,他若是不睡这里就得睡床下,这么冷的天他的身子骨可受不住,还是老实点吧。

    这么想着,他也就把自己安慰好了,小心翼翼地往床内侧缩了缩,尽量避免自己碰到太上皇的可能,虽然他睡相不错,但是也知道太上皇睡眠浅,要是不小心被吵醒,那就要变大恶魔啦。

    他躺下的时候还在想今晚大概会是难捱的一晚,毕竟有太上皇在身边不习惯也正常,结果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直接被周公给拖走了。

    听着身边呼吸声渐渐绵长,宫殷淮这才睁开眼睛,他眼里一片清明,看着把自己缩到角落里的人,靠过去把身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白亦清身体不容易暖,睡梦中感觉到身边有热意,便不自觉地靠了过去,汲取温暖,那温暖也很主动地把他圈住,后半夜周身都暖洋洋的,他睡了一.夜好眠。

    翌日

    白亦清听到外面厚雪滑落的声音,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周身暖洋洋的,他有些舍不得起来,结果一动就碰到另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顿时浑身一僵。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太上皇怀里,睁开眼睛就看到太上皇的脸。

    发现太上皇还在睡,他稍微松了口气,幸亏没把太上皇给吵醒。

    白亦清小心翼翼地从太上皇怀里退了出来,脸红得发烫,他睡相明明就很好的,怎么会睡到太上皇那边去!!

    从太上皇怀里撤出来,白亦清把自己埋到被子里装死,没发现身后的男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眼底根本没有睡意,显然已经醒了好些时候了。

    白亦清等太上皇起了之后,才假装自己刚起,跟太上皇一起用膳的时候他都不敢看太上皇,囫囵地把早膳吃了就想溜,结果就被太上皇给逮住。

    宫殷淮把要跑的人拉住,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白亦清愣了一下,只觉得发烫的皮肤被这么触摸很舒服,下意识地就蹭了一下。

    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宫殷淮有些无奈:“还是让你着凉了。”

    他知道白亦清的身子骨弱,昨日回来之后就立马让他喝了药,还泡了温泉,没想到还是没把风寒给拦住。

    白亦清被推回床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发高热了,他对自己的这副身体也习以为常了,看太上皇皱着眉心,便安慰道:“太上皇放心,我经常染风寒的,过个两三天就会好。”

    宫殷淮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湿巾给他敷在额头上,道:“闭嘴。”

    看出太上皇心情很差,白亦清便乖乖闭了嘴,隐约有听到太上皇让万和去找言遥过来。

    高烧让他这会儿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时也分不清这会儿自己已经变回白亦清,在熟悉的环境里只当自己还是小煤炭,不自觉地就往太上皇身上靠。

    本能地觉得在这个人身边最安全。

    宫殷淮一只手被他抱着,也没有抽开,拿另一只手轻轻掐了掐他发红的脸,语气缓和了些:“这会儿倒知道撒娇了?”

    白亦清这会儿头昏脑胀的,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被他掐脸不舒服,只把脸埋在他手心蹭了蹭,好困,好想睡觉。

    53、病愈

    言遥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研究着弄出来一个更好的调理药方,昨日还专门去山上找了草药,拖到大半夜才回了云宫。

    他不知道云宫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宫门周围的防守更严格了,也没怎么在意,回了自己的屋就累得倒头就睡。

    结果没睡多久,就被匆匆赶来的万和给吵醒。

    平日里万和是不敢来吵他的,除非是宫殷淮那边出了什么时候,这么想着,言遥才艰难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他困顿地跟着万和往外走,一边问他:“这么匆忙叫我过去,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言公子,是白公子身体不适,太上皇有些着急,就想让您过去看看。”万和恭敬道。

    “白公子?他怎么了?”言遥听到还跟白亦清有关,顿时提起了精神,他知道最近宫殷淮对白亦清很特殊。

    万和便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言遥一路完,忍不住感叹白亦清大胆,看着病病弱弱的,没想到还能从云宫里跑出去。

    更神奇的是宫殷淮还追出去把人抓了回来,而且居然没有惩治白亦清,还把他留在了主殿,这种事情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要知道宫殷淮向来谨慎,轻易不让人靠近自己身边。

    言遥带着好奇,跟万和一起迈进主殿内。

    殿内的侍从都被赶了出去,言遥一进去就看到宫殷淮坐在床边,神色前所未有的柔和,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了。

    这不是他认识的宫殷淮!

    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宫殷淮转头看向他:“傻了吗?过来给他看看。”

    言遥:“……”确认了,这是他认识的。

    这才转个头而已,变脸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他走到床边,看宫殷淮没有让开的意思,无奈道:“让让啊,你这么堵着我怎么给他看?”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正要起身,床上的人就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不满他为什么突然要走开,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外人听不懂的抱怨。

    他动作顿了一下,便又重新坐回去,对言遥道:“直接这么看。”

    言遥:“嗯?”这样他怎么看,隔空看吗?

    最后是宫殷淮把白亦清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给他把脉,言遥站在外面,隔着宫殷淮给白亦清把脉,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站着给人看病呢!

    “怎么样了?”见言遥收回手,宫殷淮把白亦清的手放回被子里面,这才转头问他。

    “不怎么样,就是染了风寒,等会熬个去风寒的药给他喝下去就好了。”言遥困顿地打了个哈欠:“这种小病小痛你宫里的御医也能看。”

    意思就是叫他过来太兴师动众了。

    结果宫殷淮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抱怨,听他说完便让万和去抓药回来熬药。

    言遥被冷落在一旁,忍不住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我听说他昨天私自离宫了,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啊才把人吓得逃跑?”

    “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人家为什么要跑?”

    虽然收到一枚冷睨,不过这依旧拦不住言遥想八卦的心:“你这是对人家上心了?”

    不过宫殷淮显然没有要满足他的好奇心的意思:“你若是没事,可以回去了。”

    言遥听到他赶人,一脸伤心:“不是吧,利用完就丢掉?”

    宫殷淮看向他:“哦,你不想走出去,想要孤让你飞出去?”

    “那就不用了,我自己走。”言遥火速后退几步,生怕真的被他扔出去。

    他看宫殷淮的注意力又回到床上的人身上,心里暗叹了一声,道:“我昨天看医书有一个药方应该可以调理好白公子的身体,等会你让万和去我那边拿。”

    宫殷淮应了一声,注意力没有半点要分过来给他的意思。

    言遥估他暂时也没心情听自己说话,便识趣地撤退了,他走在雪地里,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有时候太在意某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殿内

    万和熬好药端上来,刚要上前去帮忙给白公子喂药,就听到太上皇道:“药放下,你出去。”

    万和动作顿了一下,还是把药放下,退出去时体贴地把门给关上。

    白亦清睡得昏昏沉沉的,就感觉自己被人从温暖的被子里挖了出来,还没清醒,一勺苦涩的药液就给喂了进来,一下子被他苦得眉头都挤成了一团。

    “好苦,不喝……”他摇着头想要抗拒,然后脑袋就被人按住。

    “安分点。”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威胁:“你要自己喝还是孤给你强行灌下去?”

    昏睡的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之后汤勺喂到嘴边就乖乖地把药喝了。

    宫殷淮把药给喂完之后,看着喝完药就自顾自在自己怀里埋头又睡过去的人,有些好笑,明明清醒的时候怕他怕得要命,这会儿反倒不怕了。

    他捏了捏白亦清的脸,见他睡得乖乖的,被捏了脸也只是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又把脸埋到他怀里。

    跟小煤炭一模一样。

    宫殷淮看着他也跟着起了困意,最后就抱着烫人粘人精重新躺下,一起把冷意隔离在外。

    白亦清这次风寒比上次还严重,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体病弱,但是还是很难受。

    这一天他高烧一直没有退,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只喝了一点小粥,能明显地感觉到身边太上皇的低气压,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力气跟精力去思考别的,而且明明在发高热,他却觉得身体很冷,下意识地就往身边有热度的身上靠。

    他不知道因为他身体的恶化,连带着整个主殿人心惶惶,太上皇一整天都低气压着,等到后半夜白亦清高烧退了之后,这种低气压才减轻了一些。

    万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觉得白公子要是出什么事,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可能也要跟着遭殃。

    白亦清这么病着了快三天,身体才稍稍好了起来,他先前虽然跟太上皇说得习以为常的样子,其实一场风寒很容易就能夺走他的小命。

    以前他在白府的时候,时常会觉得自己会熬不过冬天,不过每次都还是让他给熬过去了。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他这几日跟太上皇也混熟了,隐约有种以前跟太上皇相处的感觉,今天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太上皇的允许能出来外面的小庭院走走,嗮嗮太阳。

    这几天天气都不错,外面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白亦清跟万和一起在主殿旁的花园里面散步。

    他这会儿身上穿着厚厚的裘衣,虽然不能走远,不过能脚着地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三天身体难受还得喝苦药就算了,太上皇对他管得还特别严,不许他没事下床走动,他躺了三天身上的骨头都酸了,今天还是因为有人来找太上皇,他趁机要求自己想出去嗮嗮太阳,太上皇才给同意的。

    当然就是身边要跟着个聒噪的万和。

    “白公子,我们在这附近走走就好吧,前面的土壤不太平整。”万和跟在他身边,把他当易碎玻璃看待。

    “万公公,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那么紧张。”白亦清看他一直精神紧绷的样子,忍不住道。

    “老奴没有紧张。”万和说着,又补了一句:“前面有个小坑,白公子您小心一些看路。”

    白亦清:“……”看不出来你不紧张呢。

    他在庭院里走了一会也无聊了,便跟万和要了一本书,坐在软塌上嗮着太阳看书。

    见他不走了,万和比他还高兴,让人在旁边生了火,准备好热茶跟茶点放在他手边让他用。

    54、不高兴

    主殿书房内

    宫殷淮这会儿正坐在主位上,下面跪着一个人,他的注意力不在面前,眼帘微垂,敛下了里面的不耐烦的情绪。

    “太上皇,皇上现今在朝中实在是焦头烂额,边境的蛮族蠢蠢欲动,实在是无法兼顾邯州这边的事情……”

    下面的人说了半天总算说完,发现太上皇竟然在出神,只好又叫了一声:“太上皇?”

    “说完了?”宫殷淮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微臣已奏报完毕。”

    感觉太上皇的情绪似乎不太高,白礼安也不确定太上皇刚才有没有听自己说的话,小心地道:“太上皇您这边怎么看……”

    “孤怎么看?”宫殷淮往后靠了靠,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礼安哼笑道:“白爱卿记性不好吗?”

    白礼安被他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背脊一凉,赶忙磕头:“微臣愚钝,不明白太上皇您的意思。”

    “孤已经禅位了。”宫殷淮凤眸微眯,手指点了点椅把手:“他在皇宫里夜夜笙箫歌舞升平,政事处理不了就想要推给孤,那孤退位的意义是什么呢?”

    没想到太上皇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白礼安因为紧张,额角渗出细汗:“太上皇赎罪,微臣只是转达了皇上的意思。”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先前皇上说要直接下旨给太上皇被他给劝回去了,不然让他拿着圣旨来见太上皇,他怕自己有来无回——“嗯。”宫殷淮斜靠着椅子,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白爱卿传达的话孤已经听到了,没事可以回去了。”

    白礼安:“……”这么直接就赶人了啊。

    他察觉到太上皇的不耐,咬了咬牙,还是坚持道:“微臣来邯州,还为一事而来。”

    “嗯?”宫殷淮本来准备离开了,听到他还有话说,不耐已经很明显了:“白爱卿还有什么事需要来问孤吗?”

    感受到太上皇的威压,白礼安都不敢抬头了,道:“微臣是为了小儿而来。”

    宫殷淮点着椅子把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白礼安:“你儿子?”

    “是。”白礼安低头道:“微臣小儿先前未留书信,独自离开了家中已有月余,最近多番打听才知晓他来了邯州,还被太上皇您请进了宫里。”

    先前让人去带白亦清来云宫的动作太大,被皇城那边知道也正常,宫殷淮并不意外,他看着白礼安,若有所思:“孤与白公子一见如故,便让他留在宫里多住了几日。”

    他道:“白爱卿可以放心了。”

    白礼安不敢放心,虽然因为白亦清的身体不好,他不怎么重视这个二儿子,但是这是他白家唯二的儿子,他现在明确是要站当朝皇帝那边的,结果他儿子跑去跟太上皇混在了一起。

    虽然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太上皇脾气那么诡谲,他自己都不知道小儿子怎么能跟太上皇搭上边的,但是现在在外人看来,就是他想两边都勾着,就连皇上近几日对他的态度都很冷漠。

    要知道宫嘉文如今虽然已经当了皇上,但还是十分忌讳太上皇的。

    谁都知道,太上皇只要一直在,皇上的位置就不稳,这样持续下去,早晚都会掀起一场斗争。

    他看太上皇似乎不愿意放人,只好挑明道:“太上皇,微臣此次前来,还想带小儿回皇城。”

    这话刚说完,白礼安感觉周围的温度蓦地下降了许多,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太上皇面前也不敢动,只好忍住想要哆嗦的冲动,等着太上皇回应。

    太上皇不想回应,甚至想杀人。

    宫殷淮压下想把人弄死的冲动,冷冷地看着白礼安:“他留在这里,白爱卿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怕孤对他不好?”

    “这……微臣不敢。”

    白礼安听出来太上皇不太乐意放人,便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理由:“是小儿先前在皇城有一门婚事……小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微臣也希望他能为白家留个后……”

    这话刚说完,白礼安就感觉周围的气温更冷了,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声,抬头就看到太上皇随手把掰下来的椅把手扔到一旁。

    注意到他的视线,太上皇垂眸看向他,勾着一抹笑意:“白爱卿方才说什么?孤好像没听清。”

    白礼安对上太上皇冷得能结出冰渣的眸子,本能地感到危险,下意识地磕头谢罪:“是老臣糊涂,不该拿家事扰太上皇您清净。”

    “嗯。”太上皇从椅子站了起来,睨了一眼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的白礼安:“白爱卿接下来应该是没有其他事了,就别做停留离开邯州吧。”

    “是。”白礼安头也不敢抬,等太上皇离开之后,才虚脱地坐倒在地。

    他还没搞明白,太上皇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火?

    白亦清靠在软榻上看书看得快睡着了,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鼻子,正纳闷是不是有谁在背后说他小话,就万和担忧地凑过来:“白公子,我们在外面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要不回去先吧?免得着凉了。”

    “我没有着凉。”白亦清无奈道:“今天天气这么暖和,我还穿着这么多衣服,万公公你就放心吧。”

    万和不敢放心,他怕掉脑袋。

    前几天就是白公子这么说,然后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可把伺候的人都吓傻了,生怕这位白公子当场就碎了。

    幸亏白公子是个人,没摔碎,就是脑袋多了个包。

    当时太上皇刚好在外面跟罗刹谈事情,回来就看到白亦清脑袋多了个包,当天在主殿伺候的人回去之后都只能趴着睡,还是多亏了白亦清一直求情说是自己的问题,才给免了死罪。

    万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屁.股疼,他可知道这位白公子身体有多差,连言遥都觉得不好对付,太上皇这么重视,他不看紧点,怕以后可能得脖子痛……哦,可能断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万和还想再劝,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外面进来,他也不劝了,果断退远了一些。

    白亦清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万和聒噪的声音,还有些奇怪,一回头就看到太上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他一扭头差点撞到太上皇。

    他赶忙坐正了:“太上皇,您忙完了?”

    他说着发现万和没有要搬椅子过来给太上皇坐的意思,又不好让太上皇站着,便主动往里面缩了缩,把软塌分了一半给太上皇。

    “嗯。”宫殷淮在他身边坐下:“在看什么?”

    “看一本游记,有点无聊。”白亦清也没怎么看手里的书,他明显感觉到太上皇心情不太好,跟头顶着乌云似的,便主动道:“太上皇,您不高兴吗?”

    55、出宫

    这会儿外面太阳暖洋洋的,都没能把太上皇身上的冷气给去掉。

    白清这几日跟太上皇相处得还算不错,虽然太上皇又毒舌还爱管人,但是在他生病的时候还是有意识到是太上皇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他觉得太上皇就是把他当小煤炭来对待了,有时候会有种自己还是小煤炭的错觉,跟太上皇说话也越发自然了。

    所以这会儿见到太上皇生气便忍不住问了,主要还是生气的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像是在生闷气?

    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让太上皇生闷气啊?

    结果太上皇没有回他的话,反而问道:“你知道孤方才见了谁吗?”

    白亦清摇了摇头,他一天天的都待在屋里喝各种补汤,哪里可能知道太上皇见了谁。

    太上皇道:“孤刚才去见了白礼安。”

    白亦清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神色一紧,握着书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他是来找您谈事情吗?”

    “算是。”宫殷淮注意到他神色紧张,道:“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他方才还提了想让你随他一起回去皇城,你想回去吗?”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这么问,果断摇头:“不想。”

    他专门离开皇城,离开白府,就是为了跟他们彻底把关系给断了,怎么可能会想回去。

    虽然不知道白礼安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寻他回去,但是以他对白府以及白礼安的了解,定然不可能是关心他。

    比起回去那吃人的地方,还不如呆在太上皇这边更安全呢。

    宫殷淮虽然早就知道白亦清是从白府里离家出走的,不过听到他这么果断的回答,阴沉的心情总算稍微好转了一些:“你不想回去就不回。”

    听到太上皇这么说,白亦清这才放心了下来,高兴地点头:“好。”

    “外面冷,回屋里去。”宫殷淮伸手把他从软塌上拉起来。

    白亦清脸上的笑意马上又垮了,嘀嘀咕咕地:“我才出来这么一会儿……”

    听出来他的不满,宫殷淮低头看他:“你还想再病几天折腾人?”

    “穿这么厚一点都不冷,我身体没那么差。”白亦清最近跟太上皇说话自然了,也没有太多顾忌了。

    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病的时候很折腾啊,明明是太上皇比较折腾人。

    虽然他不想回去,最后还是被太上皇给抓回了屋里,意料之中的,别的都好说,只要一跟他的身体有关系的,太上皇就很强硬。

    白亦清坐在书房里面,太上皇在一旁处理私下传过来的消息,他就对着面前的火盆叹气,没多久万和就端了一碗补汤上来,他又叹了一口气,深深地觉得太上皇把他当猪来养了。

    宫殷淮坐在桌案前把自己面前堆积了几日的事情给处理了,听到白亦清第二声叹气声才抬起头来,看向他:“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看太上皇终于理自己了,白亦清抱着手炉蹭到太上皇身边坐下:“我说了您会同意吗?”

    “孤不会让你出去的,放心。”宫殷淮道。

    白亦清:“……”

    他情绪蔫了下来,瘪着嘴:“那太上皇您还问。”

    宫殷淮看了他一眼,觉得白亦清要是有一对猫耳朵,这会儿一定蔫蔫地垂下来了。

    他把手边的工作往一旁一放:“你想出宫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莲华他们怎么样了。”白亦清说道。

    他知道太上皇对他之前偷偷跑出宫这件事情很在意,认真举手发誓:“我保证不乱跑!”

    虽然先前他生病的时候,就让言遥帮自己给莲华他们带话,说要暂时留在宫里,让他们不要担心,不过还是不太放心他们在宫外的情况,想着要去看看。

    就是太上皇一直不放人,每次只要他一提起想出宫就列举他三番两次偷跑这个事情,他暗自哼哼,要是太上皇先前别那么凶,又是说要挖眼又是冷飕飕地对着人,还在他露馅之后继续看他笑话,他至于怂得跑吗?

    白亦清说完也不怎么抱希望,本来以为这次还是会被太上皇拒绝,没想到就听到他道:“可以。”

    “我真的就是想去看看他们……啊?”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眼睛顿时亮起:“真的可以吗?”

    宫殷淮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带你出去放放风,不愿意?”

    “愿意!”

    鉴于太上皇好不容易同意让自己出去,白亦清便没有躲开,任由太上皇揉乱了自己的头发,道:“那我们今天就出发吗?”

    宫殷淮看他这么乖,浅灰色的眸子看着人就像会说话,冷硬的心都软了许多:“你今天乖乖把药跟补汤喝了,我们就出发。”

    听到要喝补汤,白亦清脸就皱成了一团:“好吧。”

    他倒是不怕喝药,药就算再苦最多就闭气一口闷,也就解决了,补汤就不一样了,最近言遥研制了一款新的补汤,黑乎乎的还很稠,吃起来的时候味道特别怪,还有腥味,他第一次吃的时候就干呕了好久。

    之后就一直不乐意吃,都不敢去问里面到底加了什么,怕自己知道之后更接受不了。

    上次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还企图偷偷倒掉补汤,然后就被太上皇抓了个正着,之后言遥痛心疾首地跟他叨叨了这一碗补药有多珍贵,里面有多少珍稀药材,指责他浪费可耻。

    从那以后就是太上皇盯着他喝药,他每次都是各种拖延,虽然最后还是得喝了。

    白亦清叹了口气,如此为了能出宫,也只能咬牙忍了!

    他们一起用过午膳之后,白亦清喝了药跟补汤,喝完之后脸都青了,忍不住跟太上皇抱怨:“以后您要是想审问谁,可以让那人喝这个东西。”估计会比刑罚还有用。

    宫殷淮拿了一颗蜜饯塞到他嘴里,顺手揉了揉他脑袋:“别人没资格喝这个药。”

    白亦清看着自己刚绑好的头发又给太上皇揉乱了,忍不住强调一声:“太上皇,我现在不是小煤炭了。”

    所以不要老是揉他头发啦!!

    “孤自然知道。”宫殷淮听到他的话,嘴角勾了勾,顺手把他的发带拆掉。

    白亦清惊呼了一声,刚要抱怨就感觉太上皇靠近了一些,他周围的气息全被太上皇的气息给侵入了,他莫名地就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结果太上皇什么都没做,只是靠过来梳理了他的头发,然后拿发带重新给他把头发绑上,就退开了。

    白亦清松了口气的同时莫名地有点落空的情绪,他反应过来还纳闷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明明这几天晚上都跟太上皇睡在一张床,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低着头自己在心里嘀嘀咕咕,没发现自己耳朵已经红得能滴血了,然后就被太上皇拿披风兜头裹住。

    白亦清回过神来,从毛绒绒的裘衣里面冒出脑袋,咕哝道:“太上皇,我穿了好多了。”

    “再穿这一件。”宫殷淮给他把裘衣的带子系好,垂眸看他埋在毛绒绒里面的脸,笑意明显了一些:“想出去就乖一点。”

    “哦。”白亦清便老老实实地让太上皇给他把衣服系好。

    弄好这些之后,他们这才出了门,因为是要去阙城,用的马车也很低调,只带了罗刹跟几个暗卫,万和也跟着。

    马车外面虽然看起来简陋,里面却一点都不简陋,地上软榻上都铺着厚厚的毛毯,还备着茶水跟点心。

    白亦清上了马车之后心情就很兴奋,就像被关久了的鸟儿,这会儿出了笼子就格外地兴奋,一直看着车子外面,距离他来邯州已经过去几日了,地动造成的乱七八糟现象已经被整理干净。

    这会儿的邯州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他才看了两眼,窗户就被一只手伸过来关上。

    扭头差点就撞上太上皇的胸膛,白亦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抬头就对上太上皇的眼睛,他神奇地就感觉到太上皇的不满,便乖乖坐好:“太上皇,我们今晚是留在阙城过夜吗?”

    他们这会儿出发,等到阙城也差不多快天黑了,不知道太上皇会不会想赶路回云宫,他不想那么快回云宫。

    “明日再回云宫。”宫殷淮看他脸上明晃晃的高兴,便说了他喜欢的话,果然看到那双眼睛亮起了光。

    宫殷淮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靠在软榻上朝他招手:“过来。”

    白亦清以为太上皇要跟他说什么,便乖乖地蹭过去:“怎么了太上……诶。”

    话还没说完就被拉一股大力拉了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跟太上皇一起挤在了软塌上。

    ???

    “辞景你昨晚睡相太差了,弄得孤睡得不好。”

    宫殷淮把人圈在怀里,闭着眼睛道:“念诗经给孤听。”

    白亦清:“……”他明明自己睡的时候一动不动睡相很好,结果跟太上皇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醒来老是滚到他怀里。

    这会儿听到太上皇这么说,还真有点心虚,便乖乖地不挣扎了,小声道:“太上皇,我可以坐着念给你听。”

    抱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

    太上皇没理他的要求,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也不好挣扎,便就这么回忆着诗经的内容念了起来,结果被太上皇这么揽着热乎乎的怪舒服的,白亦清就成功把自己给念睡着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车内两个人相拥而眠,看着就温暖。

    等到了阙城,白亦清才被太上皇给叫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手里就被塞入了一个手炉,这才清醒了一些,刚睡醒声音也软乎乎的:“太上皇,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家人拉去爬山拜神,一路塞车然后陪着吃饭,人在外面没法码太多啦

    56、花灯

    “到了。”宫殷淮把睡迷糊的人从软榻上捞起来,白亦清还很困地靠在他身上,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嘟囔着什么,像是在抱怨把他吵醒。

    “不想起来我们就回云宫了。”

    听到太上皇这话,白亦清立马就清醒过来,发现自己黏在太上皇身上,赶忙站直了起来:“我起来了。”

    小煤炭后遗症不可取!

    宫殷淮给他把睡得有些散开了的外袍整理好,这才道:“现在在外面了,你下车之后还要叫太上皇?”

    白亦清刚睡醒,脑袋还是僵的,听到太上皇这么说,便懵懵地问:“那要叫您少爷吗?”

    在外面莲华他们都是这么叫自己的。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脸一黑,掐了掐他的脸:“你比孤更像少爷。”

    “疼,别捏脸。”从太上皇手里挣扎出来,白亦清捂住自己的脸不给太上皇下手的机会:“那您说叫什么?”

    “自然是叫名。”

    白亦清:“……”他哪里敢直呼太上皇名讳啊,这是在为难他!

    “嗯?”宫殷淮看他:“不叫现在就可以回云宫了。”

    白亦清赶忙伸手拉住太上皇的衣角,感觉太上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在等着他说。

    他张了张口,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两个字:“……殷、淮。”

    “嗯。”宫殷淮眼底染上笑意,拍了拍他脑袋:“可以出去了。”

    白亦清:“……”他觉得太上皇真的是人如其名,蔫坏蔫坏的!

    马车直接就停在了一个小院子外面,白亦清从车上下来,看着这个小院子,他之前只知道莲华他们来阙城了,但是不知道他们是住在了哪里。

    本来想写信问的,没想到太上皇比他还清楚,说是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万和已经先一步上前去敲门,没多久就看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白亦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脸从里面弹出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宁书。”

    宁书正探头往外看,看到白亦清的时候顿时面上一喜:“少爷,您回来……”

    话说一半就看到站在白亦清身边的太上皇,宁书话一哽,吓得扑通跪下来:“草民参见太上皇。”

    白亦清:“……”哦,忘了身边的太上皇威慑能力巨大。

    “孤这次是微服出行,不用行这些俗礼。”宫殷淮神色淡淡地道:“起来吧。”

    宁书这才敢起来:“是……”

    所幸他们住的这一处这会儿没人,不然微服出行可就无法低调了,宁书刚忙把门打开,招呼他们进去里面坐。

    白亦清便跟太上皇一起进了院子,宁书把他们引到了屋里,手忙脚乱地给他们倒了热茶。

    “怎么没见莲华?”白亦清抿了一口热茶,问站在一旁的宁书。

    “少爷,今日是阙城的花灯节,莲华姐姐做了一些花灯去外面卖。”宁书道:“我也是回来拿落下的东西,准备给莲华姐姐送过去的。”

    白亦清颔首,道:“那我们运气还不错,没遇到你们两个都不在。”

    “太上皇,少爷,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叫莲华姐姐回来。”虽然太上皇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宁书还是很紧张。

    他听到白亦清说起莲华便下意识地要去找莲华来。

    “不用了。”白亦清好不容易出了云宫,也不想留在屋里干等,便道:“反正外面正好有花灯节,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他说完才想起旁边还坐着的太上皇,便朝他看过去:“太……咳、殷淮,你觉得呢?”

    宫殷淮看他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才开口:“辞景想去?”

    “嗯。”白亦清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太上皇拒绝。

    被他这么看着,宫殷淮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道:“你身体不好,外面天凉……”

    听到太上皇的话,白亦清顿时如蔫了的小猫,今天太上皇太好说话了,以至于他差点忘了之前太上皇管他管得有多严,能答应让他来阙城已经是极限了。

    结果他低落没多久,就听到太上皇接着道:“等会出去要多披一件披风。”

    蔫哒哒的小猫顿时眼睛一亮。

    反应过来太上皇的意思,白亦清不自觉地就抓住太上皇的衣角,高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吧,我知道听说他们这里的花灯节一年一度,整得很盛大,先前还以为要错过呢。”

    宫殷淮瞅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角,眼里也带上了笑意:“嗯,等会人多别乱跑。”

    一旁的宁书看着自家少爷跟太上皇的互动,都惊呆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少爷跟太上皇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他想到之前太上皇身边的万公公威吓自己的事情,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因为白亦清想要逛花灯节,便让宁书先把落下的东西带去给莲华,他们则去逛街市,等回来莲华也差不多忙完了,正好可以见面说说话,两全其美啊。

    看着宁书离开之后,白亦清转向太上皇,脸上带着兴奋:“我们去逛街吧。”

    “嗯。”宫殷淮把披风的帽子拉起来给他戴上,遮住了他这张招人的脸,这才拉住他的手:“牵着,免得你一会儿跑丢了。”

    “我这么大的活人,怎么会丢啊。”白亦清抱怨着,还是任由太上皇牵着自己的手。

    他捧手炉半天手也没能回暖,这会儿被太上皇牵着,觉得比手炉还管用。

    阙城的花灯节因为先前地动的事情,推到了这两天才正式举办。

    花灯节持续三天,他们刚好碰上第二天最热闹的时候,随着夜晚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两边都是各种卖小玩意和吃喝的小摊子,白亦清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节日,格外感兴趣。

    他看街上人人都提着一盏花灯,便也入乡随俗买了一盏花灯提在手上,有时候看到一些小摊卖的东西不错,就停了下来看看,这么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就被人拦住了。

    对面的小姑娘红着脸羞涩道:“公子愿意收下小女的花灯吗?”

    “啊?”白亦清乍然听到对方的话,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太上皇低沉的声音:“他不愿意。”

    白亦清这才想起来阙城的花灯节里,若是看上了谁,便可以把手里的花灯送给对方,若对方愿意收下花灯,便是愿意相处的意思。

    小姑娘听到是另一个男人回应,本来还不大乐意,结果一抬头看清了宫殷淮的脸,怒意立马荡然无存,脸更红了:“那这位公子愿意收下吗?”这话是问的宫殷淮。

    白亦清:“……”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听到太上皇拒绝,又有点不舒服,然后就听到太上皇道:“我也不愿意。”

    小姑娘顿时一脸失落,白亦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礼貌地朝小姑娘笑了笑,便拉着太上皇继续往前走,全然不知自己这会儿腮帮都鼓起来了。

    他走了一段路才回头,就注意到太上皇脸上挂着的笑意,忍不住道:“您那么高兴啊?”

    “辞景不高兴吗?”太上皇反问。

    白亦清扯了扯嘴角:“我高兴啊。”能出来玩他当然高兴了!

    忽略心里头那微弱的不舒服,白亦清继续逛街市,宫殷淮的愉悦一直持续到第二个人给白亦清送花灯。

    他们两个气质不凡,在人群中就很比较拔群,宫殷淮虽然俊美,但是身上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地畏惧,所以没什么人敢过来给他送灯,倒是白亦清长得好看,气质温软,让人看了就知道无害想要靠近。

    在用眼神逼退第五个上来送花灯的人,宫殷淮果断买了一副面具给白亦清戴上。

    面具盖住了白亦清大半张脸,他眨了眨眼,看太上皇不知何时阴沉沉的脸色,拒绝的话便吞了回去,选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给太上皇:“您现在的脸色就跟这个一样。”

    宫殷淮弹了一下他脑袋:“去放花灯,然后回去了。”

    “哦。”白亦清快乐立马就减半了。

    他在去河边的路上又去买了一盏花灯,把其中一盏递给太上皇:“这个给您,您也跟我一起放花灯祈愿吧。”

    宫殷淮眉梢微挑,伸手接过他的花灯,阴沉沉的情绪一下子就退散了个干净:“好。”

    白亦清感觉太上皇明显心情又好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忍不住腹诽太上皇果然的性情果然还是一贯的阴晴不定。

    他们走到阙城的灵川河,已经有不少人在河边放了花灯,这会儿河面上飘着不少花灯,看起来就很好看。

    白亦清正要过去,就被太上皇拉住了手,回头就听到他道:“在河边小心点。”

    “放心,我这么大个人了。”他觉得太上皇有时候把他当小孩似的很不放心他的样子。

    宫殷淮这才放开他的手,不然他拉着他白亦清反而难以保持平衡。

    虽然没拉着人,他目光却紧紧盯着河边的身影,要不是白亦清坚持要自己放花灯,说这样神明才能感受到他本人的诚意,他都不会让白亦清靠近河边。

    白亦清小心地把花灯放在了水里,看着花灯随着水波摇摇晃晃地飘远,他脸上挂着笑,扭头看向身后的太上皇:“我放好了,轮到您了。”

    宫殷淮颔首,朝他伸手:“过来。”

    白亦清便从河边站起来,他朝太上皇的方向跨了过去,刚要去拉太上皇的手,就感觉有一股力道撞到自己身上,他一下子失了平衡,朝后面的河流摔了下去。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样摔下去他就要掉河里面去了,这种天气要是掉进河里,身体好的人都可能冻死。

    眼看就要摔入水里,他都准备闭气了,结果腰侧一紧,就被一股力道用力拽了回去,他因为冲力整个人也撞到了对方怀里,能听到彼此因为紧张而剧烈的心跳声。

    57、暴雨

    从往后摔到被拉回来一切不过瞬息之间,耳边还能听到万和的惊呼声,白亦清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太上皇按在怀里,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动了动没挣脱太上皇的钳制,才开口:“太上皇?”

    宫殷淮正拧着眉,听到他的声音,圈着他的动作才稍微松了一些,不过依旧把人圈着没有松开。

    万和他们这才匆匆围上来:“主子,没事吧?”

    刚刚看到白公子往河里掉,心脏都要弹出来了,最近天气这般冷,白公子身体又弱,要是掉进河里,怕是要九死一生了。

    “没事。”宫殷淮摇头,拉着白亦清先远离了河畔。

    他们垂眸看白亦清除了脸色因为惊吓有些苍白之外,没有其他异常,这才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刚他离白亦清最近,自然看得最清楚。在白亦清要上来的时候,像是被什么撞到一般,有个看不到的东西,企图把他撞到河水里面去。

    听到太上皇的问话,白亦清这才有功夫去想方才发生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膀处,眉心紧蹙,小声地跟太上皇道:“刚才好像有什么撞了我一下。”

    但是他刚才面前就只有太上皇,其余的什么都没看到。

    宫殷淮看他也不知情的样子,眉心微拧,他目光在他们周围转了一圈,路上的行人都很正常,连万和他们都没发现先前的异常,只以为白亦清是不小心脚滑了。

    这种事情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暂时没有多问,道:“先回去再说。”

    “嗯。”白亦清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也没有想继续逛的心情了,老老实实准备回去。

    结果要抬步发现太上皇还没松开自己,只好开口:“您这么揽着我,我走起来不太方便。”

    宫殷淮手搭在他肩上,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那辞景要我抱你回去?”

    白亦清:“……不用了。”

    为什么太上皇那么喜欢抱人呢?他就算再瘦削也是个男人啊!

    知道自己跟太上皇争执永远是输的那一方,白亦清老实的闭了嘴,正打算就这么跟太上皇走回去了,突然听到天边传来一声悠远的吟声。

    他脚步一顿,抬头望向天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自己以前好像听过,然而自己一想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听过。

    宫殷淮见他抬头看天,也跟着往天空看,什么都没看到,便问道:“怎么了?”

    白亦清扭头问他:“您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宫殷淮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听到什么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白亦清摇了摇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天气突然就沉下来的感觉,果然在他们回了小院子之后,外面就哗啦下起了暴雨。

    万和看着外面的暴雨,还有些纳闷:“这大冬天的,怎么老天说变天就变天了,还是暴雨。”

    莲华跟宁书比他们早先一步回来了,屋里已经烧好了火炉,见到他们回来,赶忙给太上皇行了礼,然后端了热茶给他们:“太上皇,少爷,快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白亦清接过热茶,端在手里喝了一口,身体也跟着暖和了一些,屋外的暴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他忍不住道:“这天气不太对啊。”

    莲华听了他的话,便接道:“没准是龙王出门了。”

    白亦清听她这么说,笑道:“那这个龙王可能不喜欢冬眠。”

    外面暴雨还在下,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白亦清这次来就是想看莲华他们过得怎么样,坐在屋里问询了他们最近的生活境况。

    他听着莲华说这几日的生活,见他们过得不错,还有太上皇的人帮把手,便放心了一些。

    阙城天上

    两道身影站在了云端,牧元书打着哈欠问一旁的人:“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祈渊目光从下方收回,转而看向牧元书:“很困?”

    “困死了。”牧元书打着哈欠:“一到冬天我就不怎么想动弹。”

    祈渊拍了拍他脑袋:“再困也别把雷云一起带过来,下面都在下雨了。”

    牧元书才发现自己搞了乌龙,他抬手挥了挥,把周围的雷云给打散:“这不怪我啊,我这不是感觉到这里出现了他的气息,这才着急赶过来嘛。”

    牧元书强打起精神,脸上带着纳闷:“奇了怪了,刚刚还能感觉到的,怎么追到这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能有什么法器可以帮他掩盖气息。”祈渊道。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走了吗?”牧元书太累了,干脆变成小金龙绕在祈渊手腕上,盘成一个环。

    祈渊抬手揉了揉小龙脑袋,被它不满地咬了一口才没继续弄它,道:“你不是想在人间逛逛么,我们这几日就留在人间观察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小金龙眼睛一亮;“真的?!”

    它一高兴就飞在半空中兴奋地盘旋,然后又钻进了祈渊怀里:“那我先睡一觉,咱们明天出去玩玩。”

    祈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家伙一听到可以玩,正事立马抛诸脑后。

    因为暴雨的原因,白亦清他们就没有去住客栈,而是留在了莲华他们这个小院子过夜。

    小院子说小也不小,收拾几个偏房出来给他们住绰绰有余,他就是怕太上皇住不惯,结果就看太上皇十分自然地跟着他进了屋,然后坐在了小床上。

    ……所以为什么很自然地他们就住在一个屋里了?

    小院里面屋子明明不少,白亦清看着被太上皇占了大半的床,忍不住道:“太上皇,这张床睡两个人会不会有点挤?”

    “你叫我什么?”宫殷淮朝他看过来,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谴责。

    白亦清:“……殷淮。”坏人!

    听到他老老实实改回来,宫殷淮眼里含笑,朝他伸手:“你上来躺躺就知道挤不挤了。”

    白亦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这么爱跟人挤一张床,一个人睡大床多舒服啊。

    这么想着,他还是乖乖上了床,本来是想睡外面的,结果被太上皇一捞一放,他就躺床里面了,白亦清忍不住发问:“我有那么轻吗?”

    为什么太上皇每次捞他就跟捞小煤炭似的,感觉完全不费力。

    “很轻。”宫殷淮侧头看他,掐了掐他没什么肉的脸:“瘦骨如柴就是在说你。”

    “有这么夸张吗?”白亦清低头看自己,虽然他没养出来多少肉,但是也还不到瘦骨如柴的地步啊。

    “还得多养养。”宫殷淮道。

    “您说成这样,好像在养小猪仔似的。”白亦清道。

    他最近跟太上皇熟悉了不少,这会儿太上皇没有让他念诗经帮忙催眠了,便忍不住暗搓搓地问道:“您在听了我先前经历的那些事情之后,不会觉得惊讶吗?”

    “惊讶什么?”宫殷淮问。

    “就这种事情,正常人听了都不会相信……”白亦清干咳了一声:“我不是说您不正常的意思……”

    完了,越描越黑。

    “没什么好惊讶的,孤不至于没有辨认能力。”宫殷淮垂眸握住他的手,果不其然冷冰冰的。

    他皱着眉,对白亦清的体质不是很满意,把他的手包在手心,这才抬眼看他:“还是说辞景有什么值得我惊讶的事情,没有跟我说?”

    白亦清对上太上皇幽深的瞳仁,干笑道:“怎么会。”

    “真的没有?”宫殷淮握着他的手把玩,修长葱白的手指被他的温度染上一丝薄红。

    白亦清有点心虚,他是隐瞒了一点事情,也不敢笃定地回答太上皇的话,正后悔自己挑起这个话题,就听到太上皇道:“把衣服脱下来。”

    白亦清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补一更,12点之前

    58、怂怂

    宫殷淮看他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又说了一句:“要我帮你脱吗?”

    白亦清:“……”他真的没听错。

    他有些怂地往后缩了缩:“您要做什么啊?”

    “嗯?你怕什么?”宫殷淮挑眉看他,这人也不是完全无知无觉呢。

    他伸手把人从角落拉回来,道:“我要看看你肩膀,辞景在想什么?”

    白亦清一下子就理解太上皇的意思,被他这没问,脸一下子就红了:“没……没想什么……”

    不敢去看太上皇,他低头把身上的里衣解开一些,衣服散开从他肩膀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就是肩膀处这会儿有一块明晃晃的淤青,跟他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了一眼,咦了一声:“方才沐浴的时候还只是有点红,这才没多久……”

    一抬头就对上太上皇阴沉沉的眸子,他一下子就住了嘴,淤青的是他,怎么太上皇比他还要在意的样子?

    他很有经验地没有说话,太上皇生气的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

    宫殷淮拿了一盒药膏出来,勾了一点给他抹在淤青的位置,白亦清被冰得嘶了一声,看太上皇都不吭声,忍不住道:“只是一点淤青,不用专门涂药。”

    太上皇不理他,大手按在淤青的位置给他把药膏揉开,白亦清本来不觉得疼,被太上皇这么一揉就觉得疼了,又不敢出声,只好忍着涂药完。

    本来只是有点淤青的位置被太上皇这么一揉,变得青青红红,看起来更惨不忍睹了。

    他这么看着都觉得疼,刚要把衣服拉起来,就被太上皇推了一下,往后倒下的时候脑袋垫了一只手,倒是没摔疼,就是有点发愣。

    白亦清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太上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太上皇?”

    “叫名字。”

    “殷淮……”

    他眨了眨眼,有些心慌地看着太上皇:“您要不……先起来一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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