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又遇王卓然
“你姑父竟认识我?”犹豫的摸了摸脸颊,?李均竹疑惑.
此话一出,身后的冯程远简直无法直视,这大干朝谁不知道,?傅院长娶了王老将军早逝的小妹为妻。
王卓然俏皮一笑,用扇子指了指李均竹:“就是你老师。”
说着,?解下身上的荷包,?丢了过来。
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眼里只能看见王卓然飞扬的眼神和浅笑着带出来的酒窝。
顺着身体的自然反应,?一只手接过了荷包,就这样握在手里,又问了句:“你姑父是我老师?”
“你是看王三姑娘看傻了,醒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冯程远上前一步,使劲的摇了摇李均竹的肩头。
哈哈,王卓然辛苦的忍着笑,这才想起手里拿着的团扇,?举起来遮住了自己的嘴。
“呵呵,呵呵。”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李均竹这才醒了神。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拿起手里的荷包打开了来。
这轻飘飘的质感,李均竹捏在手里就猜测,这里面恐怕是银票之类的。
打开荷包一看,?意料之外,?竟然是一张房契,?李均竹没仔细看是哪的宅子。
只把房契又放回了荷包,双手奉还给了王卓然:“这礼太重了,在下受之有愧,?这方子可是其他人所著。”
“这可是我祖父思量了许久才决定的,你可别再推辞了,要不回府我可没法和祖父交代。”
说完,王卓然俏皮的笑了笑,就又把荷包丢给李均竹。
“受之有愧。”
“祖父之托。”
“受之有愧。”
冯程远就看着这荷包在两人面前飞来飞去,两人脸上还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没完没了,是吧。”从中间截下荷包,冯程远捏在手里:“等你们商量好了再丢,我眼都花了。”
“行了,你可别推脱了,这是姑父特别说的,你以后铁定用的上,我还选了姑父新宅子的旁边呢,”王卓然用扇子轻轻扇了扇,觉得发烫的脸终于凉快了些。
“本应再赠厚礼,上门拜谢,可姑父说这样你在这都城可就出了名了。”
心里一暖,李均竹没在推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弯腰郑重谢了礼。
一瞬的安静,两人都只是笑着,并未在开口。
“表姐,你在哪,那边蹴鞠比试结束了,咱们要回府了。”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卓然回头看了一眼,刚还浅浅笑着的眉眼,立马变成了李均竹第一次所见之时的冷淡眉眼。
李均竹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出这女子就是那日在船下所见的小姐。
尴尬一笑,王卓然匆匆告辞,疾步朝着柳如霜走去。
她知晓,这个表妹虽嘴里说的是回府,可不定惹了些什么事出来,正找她呢。
这柳如霜才来了都城没几日就搅的祖母也后悔把人接到府里来了。
最近连家里的管家都避开柳如霜的丫鬟婆子们。
“我在这。”压低着嗓子,王卓然步履轻盈的赶上了前面走着的柳如霜。
“表姐,听平阳候府的二小姐说,东大街开了间成衣铺子,你带我去逛逛,我想买些过几日赴宴穿。”
李均竹只能看见这位,个子娇小的女子正兴致勃勃的说着,而王卓然一直皱着眉头没回应。
人影原来越远,最后看到的是王卓然撇头回看了自己一眼。
冯程远嬉皮笑脸的撞了撞李均竹的肩,“你小子,还不承认自己动心了,你瞅瞅刚才的那个傻样。”
快要脱口而出的狡辩湮灭在了王卓然最后的一眼中。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李均竹回头看了眼一脸戏谑的冯程远爽快的承认:“佳人如卿,谁人不赏。”
伸手揽住了李均竹的脖颈,冯程远神秘兮兮的附在李均竹耳边:“那你得去求周修齐,平阳侯府过几日可要办赏花宴。”
“我现在还年少,再等几年在议亲也不迟,可你比我大三岁,这几年恐该议亲了吧。”
被人说中了心事,李均竹觉得脸都丢尽了,忙跌的想转移冯程远的注意力。
来了都城快一年了,还没听冯程远说起定亲之事,韩放可只比他大一岁,早就定亲了。
“诶,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府里的那些糟心事,我母亲眼里除了我父亲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说起这事,冯程远就郁闷无比,这诺大的一个侯府竟然没有人为他操心婚事,他又不可能自己去提亲。
点了点头,李均竹想起那日在东阳侯府里的见到的中年女子,自己的侄子生死不知,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还有哪个催促快把人抬走的老夫人,一脸的刻薄相,对冯程远这个孙儿看上去也视若无睹。
“我拜托周祖母给你说亲吧,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李均竹安慰的拍了拍冯程远的肩,想起周祖母慈祥的样子。
“诶!只能如此了。”叹了口气,冯程远收回自己的胳膊,惆怅的揉了揉脸。
“对了,今日咱们去看看韩放吧,他这性子别在磨砺院闯祸了。”想起昨夜南北回傅府的禀报,李均竹忍不住眉头都跳了跳。
这家伙,自从能下床了,一刻也不能消停,这磨砺院的几个院子他都去瞧了热闹,连北苑他也想闯进去。
若不是守卫的知晓此人是李均竹带来的,并未真的出手,只是恐吓,恐怕韩放这会真得庙神医再整治整治了。
“我表哥真是....”
“一言难尽....”
***
“什么?你们要回昆山县去?”冯程远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盯着脸上还青青紫紫的韩放。
“是为了此事?”
沉吟了半晌,李均竹才问。
周烨百和韩放点了点头。
“我和韩放商议好了,等他伤势恢复的差不多,我们就启程回去,家里也是同意的。”周烨百思绪纷繁,这是他思考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他在昆山县时,周家,韩家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来到了都城,他只觉得这繁华的地方,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脸色苍白的韩放也点了点头,“这儿不适合我,我爹也写信让我速回昆山县。”
当初上都城为的是大伯给的国子监名额,可临了临,又反悔了,姑姑也是一副自顾不暇的样子。
说起来真可笑,他差点就死了,可这两个本该是最亲的亲人,一个只会哭哭啼啼,一个从头到尾都没出有出现。
到头来,救了他,帮他报了仇的人,是均竹,和均竹的朋友们。
这讽刺的事,使韩放对这个繁华的都城完全厌恶了起来,这里除了表哥和均竹,他没有留恋的了。
家里的随从把他出事的消息传回了昆山县,母亲哭着要来都城,还是父亲阻止了。
并写信,给他让他养好伤,速速回昆山县。
家里对他没有其他所求了,只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随着俞洛南被砍头,他连最后的一点不甘心也消失了。
瞧了瞧满眼都是担心的李均竹和冯程远,韩放伸出双手握住了两人。
“这破地方你两慢慢呆着吧,我和烨百要回昆山县做纨绔去了。”虽然嘴里说着欠揍的话,韩放的眼眶却慢慢红了。
周烨百也伸手搭在几人的手上。
“若没有你们两人,我和韩放说不定就交代在这了,本来说好要一起出仕做官,我们食言了,我祖父写信让我回去做个富家翁呢。”
满室的缄默.....
李均竹不知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一面是赞同二人回到昆山县,凭着两人的家世也能在那混的如鱼得水。
一面是想到这两人一走,不知以后还能见到几次,这世界可不像前世有飞机火车,这一世从都城回到昆山县得二十来天。
本想抬头再劝劝二人考虑下,韩放脸上青紫的痕迹让他未来得及出口的话再也无法出口。
是啊,这两人的性子真的不适合留在这个遍地是勋贵,世家,的都城,与其小心翼翼的活着,还不如回去。
哽咽着,李均竹轻轻点了点头:“回去也好,咱们长留阁靠你们了。”
一直强忍的冯程远眼泪终于从眼眶里划了下来,手被拉着,他没法擦眼泪,只能眼睁睁看着泪珠滴到了几人的手背上。
“好,你们回去做昆山一霸,我们留在都城做你们的靠山。”
“好,你们是我们的靠山,我们以后就靠你们了。”
看到表弟流了眼泪,韩放也流着泪笑着,他知晓这一走再见恐怕是均竹考上进士回乡省亲了。
“好了,四个大男人坐在房里流眼泪,说出去笑死人。”
还是李均竹最快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开口调侃了几人。
“哈哈,你哭的好丑。”
“你能好到哪去。”
“回去就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小心表嫂嫌弃你。”
屋里的几个人又哭又笑。
屋外,一直伸着耳朵听墙角的庙神医,也满意的抚了抚胡子。
这几个小子,性子都不错,两人怕成为负担,选择了最适合自己性子的地方。
另外两人并没有因为舍不得就开口挽留,只是笑着为即将到来的分离打着哈哈。
这李小子可真像当年的老院长,当年他和二弟也是这样跟在老院长身边,想想那些年的日子。
庙神医暗了眼神,若不是老院长的临终托付,他和二弟早就离开了磨砺院。
***
咚咚--
晨课结束,教习前脚离开了课室,后脚周修齐就跳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李均竹的书案上。
幸好刚已经把书收拾进了书箱,要不被他这么一坐,以后还怎么看。
再一看,写好的随笔还在这人臀下,李均竹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扯出了纸张。
“你下次再来坐我书案,我就不写《三国志》给你看了。”
“别啊,我这不是不注意啊,给你。”完全没有被李均竹的威胁影响。
周修齐嬉皮笑脸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帖子,丢给了李均竹。
眼神一顿,赏花宴。
摇了摇手里的帖子,李均竹问:“这赏花宴不都是勋贵世家们的游戏,我这一个穷家小子去了也看不明白这些花有啥好看的。”
季来阳也围了上来,放声大笑的声音直引得前排的庚泽回了好几次头。
“这哪是真去看什么花啊,都是去联姻,选夫婿和女婿的。”
“对,我们就是被挑选的。”江宏才赞同的直点头,从他十三岁开始就参加这些各种宴会,他也被母亲拉着在众多夫人面前不停的转悠。
若不是他一说不去,母亲就擦泪装委屈,他可一次都不想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周修齐挑了挑眉:“均竹你可一定要去,我可和我的那些纨绔朋友说了,等你给我们讲《三国》呢。”
“对,咱们可是纨绔帮的,你怎么能落下。”江宏才干脆一把勒住李均竹的脖颈,兴高采烈的说。
“什么纨绔帮,我可没说要加入啊,我可还得科举入仕呢。”
虽然嘴里吐着拒绝的话,李均竹的脸上却一直笑意盈盈,这几人在韩放之事上尽心尽力的帮他,他早就巴几人当成朋友了。
虽然乍然相处之下,会觉得几人都是标准的纨绔,可相处久了就知道,这几人心里的底线都还挺高。
“你还不愿意,我告诉你,小爷我可是挑人得很,你看看着磨砺院里,我可只选了你,你该痛哭流涕感谢我。”
周修齐拍着自己的胸口,大言不惭的翻着白眼。
哼!前排的庚泽慢吞吞的收拾著书本,耳朵里把几人的对话全都听了下来。
心里则是对李均竹的鄙视,这么一个农家小子,运气好攀附上了傅长卿。
现在又不知撒了什么迷魂药,把这几个纨绔哄的团团转,天天围着他嘻嘻哈哈。
想着几人所说的赏花宴,庚泽敢肯定他们文国公府早就是收到了帖子。
而这回是他回到都城里最好的一次展示机会,听祖父说,这王老将军唯一的孙女也回了都城。
他这回定会在这王卓然面前留下好印象,只要两家顺利联姻,那他们庚家可才算是真真的牢不可破了。
就是他自小都没见过这王姑娘,只听都城里的流言说此女子力大无比,浓眉大嘴,着实吓人。
前几日的蹴鞠比试,他在场上到处都没有看到王卓然的身影。
这就更肯定了此女子定是貌丑性凶。
摸了摸自己如玉的脸颊,庚泽心里万分确定,只要王卓然见了自己的脸定能情根深种。
就像当年江府小姐不就是对他一见倾心。
再看了几眼那边还在打闹的四人,庚泽不屑的撇了撇嘴,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这个李均竹亏的还是乡试的亚元,这样下去恐又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还好当初在船上之时,没有与此人深交,要不现在脱身还得撕破脸。
抖了抖身子,像是害怕李均竹缠上他,庚泽仓促起身出了课室。
“呸,你们看他刚才的那个眼神,跟看什么废物一样。”季来阳朝着庚泽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他真希望这人哪天闲来无事能找他的麻烦,那样他就有借口能揍这家伙一顿。
“好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李均竹刚才也看到了庚泽看他的眼神,鄙视的多明显。
现在恐怕庚泽担心的是自己去巴结他吧。
“这小子,连我们这些皇亲国戚都看不起,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呢。”周修齐用力挤了挤眼睛,阴险的笑了笑。
这庚泽现在倒是风光的庚家第三代当家,可他的娘可是国公府世子的外室,从小也是在市井长大的。
国公府世子夫人大儿子夭折之后连生了两个女儿之后就一无所获,府里的小妾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也早夭了。
这不文国公就想起了一直流落在外的庚泽,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庚泽被接回之时可是认了世子夫人为亲娘的。
直说自己当年大儿子并未夭折,是被府里的婆子给换了。
这自欺欺人的说法,这都城的勋贵可都是当笑话看的。
只有他们自己觉得自己腰杆挺直了,这庚府也后继有人了。
“庚泽为了坐上这庚府大公子的位置,可是亲自给他娘送了碗药。”周修齐的脸上全是藐视的神情,轻飘飘的两句话令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江宏才对着门口怒目而视:“这人太狠毒了。”
“你是怎么知晓的啊。”季来阳也吃惊不小,这庚家这欲盖弥彰之事到是大家都知道,怎么这么隐秘之事周修齐也知道。
“我们府和文国公府不是挨着的吗,一日一老妇上门找庚泽被赶出来了,当时我正在马车上等我母亲出门。”
摸了摸下巴,周修齐回忆起了当日的情形。
那日那老妇人被人丢在门口,大喊大叫,言语里都是对庚泽的咒骂之语言。
他扒着窗口听了半晌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当初这庚府带走庚泽之时说的是带两母子去享福的。
哪知去了一年不到,这就送了一具尸身回来,说是药石无救,犯病而亡。
她从女儿身上搜出了一张小纸条,才知晓原来是自己的亲外孙端了毒药给她女儿喝的。
不过为了这些年文国公府的救济银钱,她才闭口不言。
而这庚泽为了彻底断掉自己和亲生母亲的联系,连这银子也断了,非说不认识这家人。
当时他看到那老妇人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没看清楚
庚府里庚泽就夺步出来抢夺了那张纸,喷这妇人满口胡言,并命人把老妇带进了府里。
这一番欲盖弥彰的行为,周修齐就立即肯定了这事绝对是真的。
“这庚府,从上到下都是都城的笑话,只有他们还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是勋贵之家的顶尖。”
季来阳嘲笑的把腿架上了书案,“还妄想王家的三小姐,我看他们应该撒泡尿照照自己。”
心里咯噔一声,李均竹抬眸盯着季来阳。
“你们不知道?,这庚家现在可是打着定国公府的主意呢,当初跟江小二家退亲,我看这才是主要的原因。”
周修齐也翘了兰花指八卦的说。
这次的赏花宴,他父亲可是邀请了都城里众多的勋贵,这定国公府当然在内,从不露面的王家竟接了帖子。
并说到时一定准时赴宴,这可不就是放出了给王三小姐相看的信号。
手里捏着的帖子开始发烫,李均竹眸光一沉,眼底的一丝暗淡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自己现在尴尬的身份,这些勋贵都喜欢互相联姻,这就叫门当户对,显然他现在不在这行列里。
“说起《三国》我想起了一种好玩的游戏,我这几日做好了,到时与你的纨绔朋友们一起耍。”
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两世加起来,自己都活了好几十年了,连这点少年心事都处理不好,那可就真白活了。
“我信均竹,到时咱们也在那帮土包子面前风光一回。”一想起到时说不定还能抢了庚泽的风头,周修齐就跃跃欲试。
“肚子好饿,还吃不吃饭了。”
江宏才冷不丁的出言提醒几人,他们在课室里呆了许久了。
“真饿了,快走....”
***
掀了帘子,李均竹在南北的虚扶下,下了马车,这才回头来搀扶还在刚准备出马车的周祖母。
那日他回了傅府才知晓周祖母也接到了帖子,
周氏原本是不打算去的,现一听李均竹也去而且还拜托自己给他的好友相看个好姑娘。
这才欣然前往。
“这不是周老夫人吗,真是有失远迎。”门口走来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妇人,满头的钗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发出脆响。
“是候夫人啊,老身今日可要来麻烦了。”周氏得体的笑着,不慌不忙的在李均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均竹。”周修齐从远处跑来,后面还跟着冯程远三人,显然这四人一直就在门口等他。
“你这孩子,怎能如此无礼,看见周老夫人还不问安。”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冒冒失失的闯了过来,冯氏板脸。
“给周老夫人见礼,是小子们失礼了。”平时再调皮,此时周修齐也只老老实实的接受了母亲的教训。
“好孩子,好孩子,你们是均竹的好友,老身知晓的。”拍了拍李均竹的手背。“你们青年人去玩耍吧,老身也去找找老姐妹唠唠。”
“见过夫人。”李均竹先向冯氏行了礼,才听从了周祖母的话跟着几人跨进了院子。
冯氏转头撇眼自己的儿子,这小子平时看谁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没想到还有三几好友。
“这就是傅院长的学生吧。”冯氏扶着周氏。
“是啊,就是我那不成器的长子的弟子。”周氏笑意盈盈的回道。
“长的真是一表人才,听老爷说去年就考中了举人,小小年纪前途不可限量啊。”冯氏对于小儿子跟李均竹的交往可是十二分的赞同。
这些日子来,这小子在府里也捡了书本开始看书了,可把老爷惊喜坏了。
“是啊,这孩子我们老爷也是喜爱的不行,恨不得天天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呢,这新宅子最大的院子都留给这孩子了。”
瞟了眼冯氏打量的目光,周氏状似无意的透露,果然,感到冯氏的身子一震。
“看来傅院长这是后继有人了。”
小儿子可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李均竹恐怕要不了几年,就要成为这都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想到这,周氏更是殷勤的扶着周氏,连后来的好些夫人小姐们她都忙不得去搭理了。
搂着李均竹的肩膀,周修齐眉飞色舞的介绍着宅子的景色。
“看那就是我的院子,咱们先去竹林那边,那边好多人等着呢。”
“对啊,均竹,你不是说带个好玩的东西来,怎么没看见?”季来阳看李均竹两手空空。
“怎么没带,没见我身后的南北?”被勒着脖颈,李均竹只能朝后努了努嘴。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身墨衣的南北神情冷酷的提着一个盒子安静的跟在几人身后。
嘶——周修齐倒吸了口凉气,“你这随从真是好身手啊,走在我们身后我都没发现。”
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冯程远无语的说:“是你自己没看见,这么大个人跟着我们。”
空着的左手顺手勒住了冯程远,周修齐阴险的笑了两声,“我这就是恭维了下,就你当真。”
终于解救出了自己的脖颈,李均竹这才有机会观赏着他们经过的这个大花园。
勋贵就是不一样,这园子的景致可真是别具匠心,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不少的丫鬟和小厮穿梭在园子里,天空上好像还飘着好些风筝。
看这这些丫鬟们穿的绫罗绸缎,李均竹想起了还在李家村的家人。
前些日子壮头来信,说家里的底料卖的很好,还有番茄,已经开始结果了,这些大红色的果子酸酸甜甜。
家里人都很喜欢,爷爷尝了尝,立刻就把番茄的种植方法带回了李家村。
他们提供给村民们种子和种植方法,结了果之后高价卖给李家。
现在靠着火锅底料,还有李均竹新鲜的番茄,李家今年赚了好些银子。
大姐又有了身子,二姐现在成了家里做底料的主力,每日和五妹在宅子里忙忙碌碌的。
看李均竹盯着天上的风筝出了神,周修齐撞了撞李均竹,看人一个踉跄。
哈哈大笑的指着天上的风筝:“那些都是一些府里的小姐们在放,你要想去我就让我妹妹带你去。”
“你这家伙..”稳住了身形,李均竹伸手在周修齐的头顶揉了一把,这小子对自己的形象最为在意。
果不其然,周修齐急的兰花指都翘起来了,不巧的是今日他未带镜子在身上,现在也看不到自己早晨精心梳的发髻乱了没有。
“你.你.你.”
“哈哈,让你嘴贱。”季来阳乐得捧腹大笑,这下终于找到了治这小子的方法。
“真是幼稚,眼看着这一个个都该娶亲的人了。”江宏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南北提着的那个小箱子上,看几人打闹,无奈的翻了几个白眼。
绕着这弯弯曲曲的小径,李均竹都怀疑快走到后门了,才看到一座大的亭子里坐着几个东倒西歪扇着扇子的男子。
“诶,小爷们来了。”人还未走进,周修齐的声音就传进了亭子。
“终于来了,让爷等的够久的。”
“爷的腰快被这青石板给硌疼了。”
“还不快速速给爷换壶新茶。”
亭子里的三人终于坐了起来,七嘴八舌的数落着周修齐。
听着这几人开口闭口都是小爷,真是令李均竹哭笑不得,这口吻一听就知道跟周修齐是好友。
一群年轻人,确切的说是一群纨绔,见李均竹和冯程远还想拱手行礼,纷纷摇头晃脑的皱眉。
“这是令乐文,这是许嘉年,那是我堂弟周修云。”指着几人,周修齐给李均竹几人介绍。
令乐文个头最高,身上宝蓝色的衣衫衣袖上已经沾了好些泥土,不知哪蹭上去的。
许嘉年长的唇红齿白的,脸上还挂着些婴儿肥,一张脸圆嘟嘟的。
而周修云就和周修齐长的有七分相似,两人都有些黑,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弯成了一尾月牙。
“废话少说,你不是说你带了好玩的东西来么,小爷等了这半天,没有好玩的可不放过你。”
许嘉年一开口,跟他的长相严重不符,透露着好些装大人口气的感觉。
没有卖关子,李均竹从南北手里把箱子提过来,朝南北挥了挥手。
立马就打开了这箱子。
众人好奇的围上去,箱子打开,就是数不清的一些小纸片。
令乐文捡起其中一张看卡片上画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上面的几个大字上写着张飞二字。
底下还有好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他没自己仔细看。
“这啥啊,这是话本子?”
看了不少李均竹默写加自己改编的《三国志》内容,季来阳季几人一听张飞的名字,就迫不及待的捡起卡片细细看了起来。
“你们先坐下,我慢慢给你们说。”
李均竹率先坐下,先把这些一百五十三小卡片摆在石桌上,一张一张给众人讲起了玩法。
前些日子他回去之后,凭着前世的记忆把三国杀的玩法捋了出来,找画师画了这些卡片。
“这是张飞,他的技能是.....”李均竹不急不缓的声音在亭子里响起。
开始还漫不经心的乐令文越听越睁大了眼睛,这些玩法听起来,可真是有趣啊。
这么多人物,那玩法可是无数种,还有那么多的技能,简直是千变万化。
“这样吧,咱们从最简单的团战方法来试试。”把牌全部反扑在桌上,李均竹带领几人开始玩。
“杀。”
“杀”
亭子里不停响起激情彭拜的喊杀声,这声越喊越大,连园子里路过的小厮们也纷纷回头。
还以为是这几个纨绔斗在一起,互呛了起来,胆战心惊的看过去,发现一群人正头挨着头扑在桌上。
看着显然不像是吵架的样子,才放心下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刚才李均竹所见的那座正在放风筝的院子里,柳如霜正阴沉着脸看着庚泽和王卓然。
当日在柳府里看到了庚泽的画像,柳如霜早就一颗芳心暗许,今日一见这人果真长的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更是让柳如霜心里砰砰乱跳,脸红的快滴出血来了。
可是这人只与她说了不到两句话,庚泽就急急的把话题往表姐身上靠。
直到她带着人来到了这个院子,庚泽更是和颜悦色的跟表姐谈笑风生。
当然这只是柳如霜的看法,此时王卓然正不耐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白孔雀。
穿着一袭白衣倒也与他的相貌相得益彰。
可这脸上谄媚的笑,可真就是碍眼,还有这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跟这人可完全没见过。
“王姑娘,果真如传说里一样巾帼不让须眉。”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庚泽自以为潇洒的摇了摇。
王卓然皱着眉头,“这话下次再战场上遇到我,你再说也不迟。”
余光里表妹正哀怨的看着自己。
“姑娘说笑了,庚某正打算参加明年的会试,说不得到时真能有机会看到姑娘的飒爽英姿。”
完全没注意到王卓然一闪而过的嫌恶,庚泽此刻完全是被惊喜冲昏了头。
没想到这王三小姐,有如此好的颜色,一双杏仁眼,就算不说话也美的很。
看来这都城里关于王三小姐的传言,都是无稽之谈。
“公子,你要参加会考之事无需跟我说。”对于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王卓然真是不打算在应付了。
今日若不是祖母催促自己来,她宁愿呆在府里和祖父过几招。
而且刚才她在花厅了看到了周老夫人,才知晓李均竹也来了平阳候府。
本打算去看看能否碰的上人,上次在国子监就匆匆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是在下唐突了,给小姐赔罪了。”好像也感觉到了王卓然的拒绝,庚泽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表妹,你不是对庚公子的才华一直很敬佩吗。”余光里柳如霜已经快把帕子扭碎了,王卓然招着手。
刚才幽怨无比的柳如霜立马笑着几步就来到了王卓然的身边,这近看庚公子就更是俊美。
王卓然顺势抽身,告辞快步准备离开这个院子。
“王三小姐,这侯府我还比较了解,不若我带着姑娘去到处转转。”
庚泽完全无视了柳如霜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样子,这样的女子他见的多了。
“不用了。你们聊,告辞。”提着裙子,王卓然干脆小跑着离开了。
“庚大哥,你帮我看看我这首诗写的怎么样。”看庚泽还准备提步追上去,柳如霜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袖子。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身子太单薄,这轻轻一扯,柳如霜竟软绵绵的摔倒在了草地上。
“王..”最终还是顾忌着国公府的面子,庚泽并没有出声挽留。
转而又和颜悦色的对着摔倒的柳如霜驱寒问暖,甚至掏出手帕给柳如霜擦了擦额角的草屑。
两人都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哪知这院子里的其他人完全是看笑话的看着两人。
见柳如霜光天化日之下竟让庚泽轻触了自己,好些还漏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两人是疯了吧,这可是□□的,若是有长辈在此,这两人恐怕都会被责骂。
议论中心的两人,还在自如的谈笑。
一人认为这些女子定是被自己的脸给迷倒了。
一人认为这些世家小姐定是嫉妒自己能与庚泽哥哥如此近距离。
***
“二公子,二公子。”几个小厮正朝着凉亭的方向急速的狂奔。、
刚才夫人吩咐开席,才发现这二公子与他的朋友们都还没出现。
又怕这一群出了名的纨绔聚在一起惹是生非,吓的管家急吩咐小厮满院子的到处找人。
眼看天色都不早了,这才有小厮来报,在后院的歇脚亭里有一群人在喊打喊杀。
管家一听,魂都吓飞了,提着衣摆,玩命的狂奔,万一这二公子在府里惹祸了,自己可是头一个遭殃的。
果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八角亭那里,里面的两群人正剑拔弩张的对视着。
自家二少爷甚至手里还揪着另一人的衣襟,脸都快贴到别人脸上去了。
“诶唷,我的少爷们,你们可不能动手哟。”管家喘着大气慌乱的上前想分开两人。
被这劝架的声音声音打断,两群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来人,还是周修齐看出了此人是府里的管家。
“刘管家,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没见小爷们正玩的开心,你这是扫兴来了。”
玩?仔细一看几人手里真的拿这好些纸片子,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
“呵呵,呵呵。”干笑了几声,管家眼珠一转立马想起夫人的交代。
“前边宴席都开了,夫人到处找您呢。”
抬头一看天色,这太阳都快落了,几人才惊觉这一大下午,他们就一边流汗一边在这亭里打了一下午的三国杀。
“诶唷,先把这把打完,眼看着我的孙权就要赢了。”许嘉年因为热,早就把衣襟都拉扯的乱七八糟。
“来来来。”周修齐也意犹未尽的重新坐下来,摆开了架势要再来。
“玩的时机以后多着呢,我回府多做几副给你们,现在咱们先去前厅用饭,免得长辈们担心。”
李均竹细心的整理着桌上的卡牌,温声的劝说几人。
“算了,用饭去,免得一会许夫人又哭哭啼啼的来找你。”周修齐甩了甩发麻的肩膀,站起身抻了个懒腰。
被调侃的了许嘉年少见的没有生气,只是翻了个白眼,也起身整理起了衣襟。
管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吩咐小厮来带路。
“修齐,你这朋友脑子可真好使,这游戏都能想的出来。”令乐文今日对李均竹的观感极好,这人听说是傅长卿的学生。
一点也不傲气,说话总是轻言细语的。
“难得听你夸人啊,我..”周修齐话还没说完,突然就闭了嘴,半阖着两只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众人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穿书美食手记》甜甜的美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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