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冒过个头,不过没人发现-v- (5)
不能让对方胡作非为,自己就应该硬下心,自己掌握节奏。
欺负对方不开心吗,为什么一个心软就让周染来了,结果她得手把手教对方弄自己不说,最后还落得个哑声求饶的下场。
陆悦越想越
头疼,觉也不想睡了,一把掀开被子,准备起来洗漱。
可能是她动作有些大,身侧传来一声极轻的声响,因疲倦而有些沙哑:“嗯……”
陆悦这才发现身旁还睡着个人。
平常第二天周染都起得早,陆悦醒来时她早就洗漱完毕、换了衣服、买了早餐,顺便把房间都打扫好了。
难得有一次,自己比她醒的还早。
周染侧躺着,乌黑长发随意披散,陆悦伸手撩拨开挡着面的发丝,低头去看对方。
她紧阖着眼睛,面颊透着点红意,长睫随呼吸微微颤抖,一下轻一下重,像是在做噩梦。
陆悦抬手覆上长发,轻轻揉了揉,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哄道:“乖。”
等掌心下的颤抖渐渐平息,呼吸也没有之前那么缭乱,陆悦才蹑手蹑脚起了身,去淋浴间换衣服。
这下轮到陆悦独自行动了,她洗漱后很有兴致地摸到厨房,准备捣鼓个爱心早餐出来。
想法很好,但她实力配不上。
陆悦端着一盘惨不忍睹的煎蛋,面无表情地打开垃圾桶,全部倒了进去。
随着垃圾桶盖子“哐当”合上,她默默拿出手机,动作娴熟地点了两份外卖,然后再溜达回楼上。
一推门,她便看见周染已经坐起身子,抬手捂着额头,面色苍白无比。
周染紧蹙着眉头,指腹抵着太阳穴,轻缓地摩挲着,唇抿成一道单薄的线。
“你醒啦?”陆悦扒着门缝,用下颌示意道,“衣服放在枕头旁边,早餐…早餐还没好。”
周染“嗯”了声,缓了一会后宿醉的头疼才消去,她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片狼藉的书房。
周染:“……”
她神色错愕,瞳孔微微睁大,看着满地散落的纸张文件,沉默着没有出声。
陆悦面无表情:“昨晚你自个儿翻乱的,可不能赖我头上。”
周染沉默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
唉,软软糯糯的芝麻馅小甜包子没了,又变成这个不解风情、冷冷淡淡的冰块了。
陆悦腹诽着,忍不住“哼”了声,开始控诉起她的行径。
“还有昨天晚上,你很过分知道吗?欺负人很开心是不是?”
陆悦淡声道,“你厉害,你有本事给我等
着。”
她目光冷冷的,神色似笑非笑:“上次没录像,这次我可录了一堆东西,看你怎么抵赖。”
周染:“…………”
陆悦放完狠话就跑,还十分贴心地帮她将门掩上,到楼下拿外卖去了。
过了一会,收拾齐整的周染也下来了,看着录像中那个胡言乱语,缠着陆悦不走的自己,表情十分复杂。
证据确凿,周染也没法抵赖,低头道歉倒是挺麻利,不过还是和上次一样,完全不记得醉酒后的内容。
早餐是陆悦点的,自然也就符合她自己的口味,是中式的包子油条。
周染看着胃口不太好,早餐只吃了一点点,倒是将豆浆喝了大半。
“陆悦,能问你一件事情吗,”周染扶着杯沿,声音很轻,“昨天晚上的。”
陆悦心想除了我很丢脸之外还能有什么事情,她咬着半个小肉包子,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昨天晚上,其实我有听到,”周染踌躇着,“在你离开之后,陆先生与秦女士两人没关门。”
陆悦神色变了变,有些丧气地放下食物,小声嘟囔:“你也知道了啊。”
她想起这件事就难受,敬爱的父亲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想法,大庭广众之下给她扔了个“副总监”的职位之后,私下也根本不愿意去听自己意见。
“听到了一点。”
周染承认说,她拢起五指,轻声解释道:“但既然问题存在,便要去解决它。”
她一本正经的,神色又是十足的认真,陆悦抿了抿唇,反问说:“怎么解决?”
父亲一上来就是无比强硬的手段,封了账号限制了流量,甚至连主要收入来源的推广都截住,让她心都冷了。
周染思忖片刻,试探着说道:“关于这件事情,秦女士好像是刚刚知道?”
陆悦点点头,咬着豆浆的吸管,嘀咕说:“我一直没有告诉她,看来老爸也瞒得很死。”
“这样的话,你不如先和母亲联系上,”周染说,“然后商量一下之后的事情。”
她顿了顿,因为顾及着陆悦的情绪,心中的另外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
因为生意上的缘故,周染其实早就认识陆恒之了,也与对方有过几次合作和来往。
在她的印象中,陆先生
虽然有时候强硬了些,却并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
之所以会这样对陆悦,应该还是缺乏考虑,自以为的觉得这样是对陆悦好,殊不知女儿心里早就有了其他想法。
如果一家人能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地沟通交流之后,问题应该能迎刃而解。
陆悦继续咬着吸管,有些闷闷不乐地垂着头,嘟囔说:“我…我再看看吧。”
周染表示理解,毕竟刚刚才大吵一架,这时候再让陆悦回去,她心中肯定会有些膈应。
“我爸虽然人好,但他就是个老顽固,不会听我意见的,”陆悦叹口气,“烦人啊。”
陆悦托着下颌,抬起眼皮瞅了周染几眼,目光落在她淡色的唇上。
她下唇有些泛红,上面有一道细细的红痕,被人咬破了皮,凝着些血珠。
陆悦一阵心虚,默默移开视线,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早餐,站起了身子。
。
周染说,自己可以考虑回家,和父母好好谈谈——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陆悦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心中的父亲就是个老古板、老顽固,说什么都不会听的人,又何必去费劲心思解释。
周染说的有道理,但气头上的陆悦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连手机都没看,就直接开车去了工作室。
另一边,周染也照常回到瑟兰上班,她在倒咖啡的时候,小助理一直站在身旁。
往日阳光灿烂的岳墨,今天显得格外安静,犹犹豫豫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周染端着杯子,随口问了句“怎么了?”,岳墨就像是收到惊吓的兔子一样,连连摇头。
“没!没事!”她结结巴巴地,“周总您…您继续忙!”
周染:“?”
小助理神色看起来着实古怪,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皱着眉,而且眼神充满了……同情,怜悯?或者是些别的东西。
周染猜到岳明立估计和他女儿说了些自己的事情,不过她不在乎。
纸包不住火,反正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周染灌了两杯黑咖啡,头疼才缓解一些,她正翻阅着堆积的文件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叩”敲响了。
“请进。”
她淡声说。
小助理拧开门,探了半个头进来,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
圈,小声开口:“周、周总。”
“有什么事?”周染说,“直说就好。”
小助理眨眨眼,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个,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在大厦前台说要找您。”
周染翻过一页纸,眼帘轻垂着,淡声问:“名字?”
“没有名字,他不愿意报自己的名字,只是说让您下去一趟,”小助理说,“关于陆悦姐的。”
周染动作一顿,她抿了抿唇,倒是干脆利落地收好文件,来到了大厦前台。
那一身漆黑西装的男人站在前台,见到周染向她微微鞠躬,声音客气有礼:“周小姐。”
“很抱歉这么突然的打扰,我是陆恒之先生的秘书。”
男人说:“陆先生在车里,他有些事情想要问您。”
作者有话要说:小助理:周总今天嘴唇怎么红红的?
周染:被猫咬的。
69、芒果卷 5
周染微微颔首, 目光在黑衣男人身上打量了几眼,掠过齐整的领口、袖口,落在配着的一枚金色袖章上。
看袖章的花纹、样式、与文字, 应该真的是迎鹿集团的人。而且大厦的保安就在不远处, 这也算是第二重保险。
周染跟着黑衣人来到了一辆漆黑的轿车旁,对方拉开门后, 对她鞠了一躬。
加长豪车的内饰奢华,真皮座位宽大柔软, 陆恒之便坐在半明半昧的阴影中, 手中端着一只高脚玻璃杯。
酒水晃动着,他声音沉而冷,开口质问说:“陆悦在哪?”
“我们查了监控,最后一次见到陆悦的时候,她和你在停车场——”
话说到一半, 对面忽然扔来一个Hermes小房子包,恰恰好好砸在陆恒之脸上。
秦迎就坐在他对面,高领衬衣扣到了最顶,面容与陆悦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加成熟, 多了些矜贵的气场。
“死胖子嘴硬,”秦迎冷笑道,“对小染凶什么啊,你?!”
她劈头盖脸就把陆爸先给吼了一顿,接着将小房子包拎回来, 柔柔和和、客客气气地冲周染笑了下。
“小染乖,那死胖子不用理他啊,”秦迎笑得温雅, “阿姨来找你,就是想说说话而已。”
周染:“…………”
“昨天晚上,陆小姐确实暂住在我公寓之中,不过今天一早她就走了。”
周染倒也不含糊,利落地坦诚,“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陆爸原本是来兴师问罪,准备从周染口中逼问出陆悦下落的,结果对方承认的太过干脆,他现在人都傻了,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我就说了,人家两个关系好一点多正常啊,”秦迎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一肚子坏水,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陆恒之:“……”
他悻悻低下头,转着手中佛珠不敢说话了,周染默默坐在角落,总觉得自己很多余。
不过,既然陆悦母亲秦迎在的话,就相当有了一个“中转”,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陆恒之不一定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但秦迎可以。周染思忖片刻,轻声开了口:
“我身为外人,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另一方面,陆小姐
与瑟兰公司确实有过推广方面的合作与来往。”
周染解释说:“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您,陆悦小姐是一位认真负责的合作对象,在我们签约的诸多推广博主之中,她是最优秀的一个。”
她面不改色,神色淡然,声音平静,说话也是半真半假。
虽然掩盖了她与陆悦的关系,却还是偷偷地偏向了对方。
“虽然工作室规模不大,但无论是其规划、运作、都比一些大工作室要成熟、优秀许多。”
周染顿了顿,说道,“而且几个账户管理经营得都很好,内容质量也很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倾注了许多心血,认真去实施的计划,而不是陆爸口中的“小打小闹”。
周染点到即止,剩下的全部留给他们俩去体会,客套了几句之后,便起身离开了车内。
毫无疑问的,她寥寥几句起到了作用。
司机开着车回到了半山小区之中,精美华丽的客厅之中,夫妻两人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两侧。
“都是你,悦悦宝贝这么辛苦,这么努力,你搅什么浑水啊?”
秦迎气得不行,精美的指甲“嗒嗒”敲着玻璃桌,埋怨说:“这下好,人都不愿意回来了。”
陆爸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揉了揉泳圈似的啤酒肚,嘟囔说:“我这,也不是不知道啊。”
“这些年轻人的东西,我哪里弄得懂,小王和我汇报时,我还以为是些不三不四的路子——”
他悻悻说道:“谁知道连瑟兰周总都认同了,还这么大力夸赞咱家姑娘。”
秦迎一横眉:“马后炮,现在知道错了?!”
夫妻俩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想出好些的法子来,陆爸转着佛珠,摇晃着站起身来。
“死胖子,”秦迎也在跟着站起来,神色不悦,“你上哪去?”
陆爸无奈说:“嗓子渴,我去开瓶酒喝。”
“还喝酒,你看看你肚子再说吧,”秦迎嘴上这么说着,倒也没去阻止他,“喝少点行不?”
陆爸点点头,他缓步绕过宽大的金箔漆画屏风,正准备绕到厨房时,脚背却忽然被绊到了。
“喂,小心!”
秦迎在身后喊道。
只可惜已经晚了,屏风边角拦住了他步伐,陆爸身子一个踉跄,
整个躯干向下栽去——
“哐当”一声巨响,他狠狠地摔到地上,而宽大屏风也跟着倾倒,嘭地砸在身上。
。
小工作室之中,调了静音的手机嗡嗡响着,陆悦置若罔闻,愣是没有去看一眼。
“陆总啊,”小明都看不下去了,“好像有人找你?”
陆悦抿抿唇,直接回复说:“不看。”
她倔脾气一上来,谁都别想拉回来,小红看她态度坚定,也只好默默作罢。
谁知道,一分钟,两分钟,手机的震动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像只勤劳的蜜蜂般,绕着小小的工作室转啊转,转啊转,转得大家心烦意乱。
小红踌躇着,小声说:“陆姐,你还是接一下吧。”
“没准是瑟兰打来的呢,”小红冲陆悦挤眉弄眼,用胳膊肘怼了怼她,“你家周总哦?”
陆悦:“……”
总觉得她知道很多。
手机还在嗡嗡响着,陆悦终于忍不住了,长长叹口气,接了起来。
“喂,是妈妈吗,”陆悦打开门,在小阳台上打着电话,“嗯,对,我现在……”
“等等,你说什么?!”
她失声吼了出来,把屋里的小明小红两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陆悦飞也似的挂了电话,她“哐”地打开门,拎起挂着的挎包,一步迈出了正门。
“陆姐,”小红懵了,“你这是上哪去?”
陆悦头也不回,一边把电梯按亮,一边焦急地喊道:“我父亲出事了,我去医院一趟!”
方才在电话里,秦迎哭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告诉她,父亲忽然摔了一跤,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住院了。
所有其他事情,那些愤怒、不满的情感,在生命面前全部都变得不值一提。
陆悦踩下油门,可能是因为她幸运的缘故,竟然都没有遇到什么红灯,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是飙车到了医院。
“借过,借过,”她在住院大楼中跌跌撞撞地跑着,手中拿着电话,“我马上就到!”
一层,两层,电梯迟迟不来,陆悦干脆换了手扶梯,一路狂奔到了顶楼的VIP客房区。
她额间覆着薄汗,气喘吁吁地停在护士站,声音断断续续:“请、请问陆恒之,的房间在哪?”
“陆恒之先生吗,”护士赶紧走出来,
“请跟我来。”
陆悦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是因剧烈运动的缘故,还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担心。
她跟在护士小姐后面,脚步有些虚浮,心脏一下下重重地敲,仿佛将肋骨都震得发颤。
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父亲真的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陆悦耳畔嗡嗡作响,脑子里涌出了无数繁乱的想法,心中惶恐又不安。
两人走在安静的长廊上,鞋踩着瓷砖地面,一声声沉闷的响。
陆悦紧紧攥着手,惶恐的情绪逐渐堆叠,直到护士小姐推开门前的一刻,所有情绪到达了顶峰——
只见豪华的病房之中,陆恒之换了身条纹病号服,正坐在病床上,美滋滋地啃着一块西瓜。
他听到门响后蓦一抬头,便见陆悦卷发凌乱,胸膛微微起伏,正攒紧了拳头,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陆爸:“……”
陆悦:“…………”
行吧,什么都不用说了。
陆悦气得掉头就走,把护士小姐都给整懵了,茫然地说道:“陆先生的房间就是这里啊。”
陆爸起身想要来追,秦迎拦住了他,自己快步跑出房间,追上了陆悦:“宝贝,等一下!”
“您怎么也在这?”陆悦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就为了故意把我引过来?”
秦迎先拉住她手腕,揉了揉陆悦的头发,解释道:“你爸确实摔倒了。”
“在家里摔的,把我都给吓坏了,”陆妈叹口气,“不幸中的万幸只是扭到了腰,没有伤筋动骨,也不需要做手术。”
秦迎领着女儿回到病房之中,陆悦紧抿着唇,别扭地偏过头去,不想与他对上视线。
陆悦站了一会,耳旁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由远而近,恰恰好好,停在她的身前。
“悦悦啊,别走了。”
她听到父亲这么喊自己,低沉的,满怀歉意的一声,悄然在耳畔落下。
“……爸爸对不起你。”
。
虽然住院的事情闹了个乌龙,陆爸活蹦乱跳地根本就不用住院,但确实是个很好的,让一家人能够坐下来的契机。
周染猜得一点也没错,陆爸之所以手段这么强硬,其实是自以为是地觉得,这么
做对陆悦好。
但凡年长些的人,都多多少少对互联网、新媒体这些东西有些弄不明白,有些抵触之意。
陆爸听说陆悦建立了工作室之后,误以为她要做新闻中那种,靠夸张哗众取宠,欺骗消费者牟利的“网红”。
老头子脑筋一抽,很是害怕女儿走上“歪门邪道”,这才急急忙忙地让平台封了她的账户,顺带连推广也拦住了。
陆悦听得是哭笑不得,无奈极了:“爸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啊,我来给你解释啊。”
“这不是没想到吗,”陆爸讪笑,“你也知道,我们可不懂电脑,手机这种曲曲绕绕的。”
事情说开之后,便是皆大欢喜。
陆恒之爽快地解除了对她账号的所有限制,包括平台限流、推广缩减等,让陆悦能够回到之前的经营模式。
而与此同时,父母一致同意给陆悦三年的时间去创业,而在此期间,他们不会去干涉陆悦,同时也不会提供任何资金上的资助。
说实话,陆悦还不需要这资金资助呢。
自己本来接推广赚得盆满钵满,要不是陆爸整这么一出,她也不至于把公寓都给卖了来抵违约费。
而三年之后,不管陆悦企业是成功还是失败,她都要考虑回归家族集团之中,哪怕并不是百分百掌权,也要回来帮忙。
陆悦答应了这个条件,毕竟博主本身就是个做流量的存在,一两年,五六年还好,如果从长计议,便要考虑转型的问题了。
一家人最终握手言和,达成了协议。
陆爸出于愧疚,还是硬塞给了陆悦一大笔启动资金,她算了算,刚好便是违约费总和的两倍。
不拿白不拿,陆悦痛快地接受这笔钱,往日穷酸的小工作室,一下子变成了超级富翁。
。
有钱了之后,陆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工作室从破旧的办公楼中,搬去了市中心的大厦。
“来来来,大家来参观一下新工作室。”
她神采奕奕地领着几人往里走,指点着位置:“这边是办公区,这边是摄影区,这是休息区。”
市中心寸土寸金,办公室的面积也就比以前大了一点点,但无论是设备还是装饰上,都干练、精美了许多,提升了不少效率。
“陆总厉害
,”小明扛着大包小包的摄影工具,赞许说,“这样采光容易多了。”
小红也兴奋不已,她腾地坐到会客室的沙发上,顺手抱起了一个毛绒枕头,“天啊!太可爱了!!”
这里的装潢与设计都由陆悦负责,可废了她好一番功夫,用了起码半个月时间,才将小工作室布置得温馨又高效。
“怎么,好看吧?”
陆悦转过头来,径直走到最后面的人前,歪着头冲她笑:“我们周总觉得怎么样?”
周染也不太懂,为什么陆悦换工作室要把自己拉来参观,只能默默点头,说:“好看。”
“你怎么这么冷淡啊,”陆悦撇撇嘴,“都不夸我一下。”
周染:“……”
她眉睫紧蹙,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复而回答说:“很用心,很好看。”
想了半天就多几个字,还能说得干巴巴毫无趣味,不愧是她的周染同学。
陆悦“扑哧”笑得不行,她伸手拽住周染手腕,将她拉进屋子之中。
虽说正式地确立了关系,但其实两人都各有各的工作,见面的时间,约会的时间都并不多。
陆悦在周染的建议下,将视频与博文内容从原本的美妆区,拓展到了生活区,内容也多样化起来,不再是单纯的美妆教程与评测,而是多了些有趣的生活视频。
限制解除后,推广机会也接踵而至,陆悦计划着大概在一年内,便会又足够的资金,去创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美妆品牌了。
短暂的夏季很快过去,瑟兰也推出了秋季的新品。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款限量版的口红设计上,有只在低头嗅着小花的麋鹿,模样望着乖乖巧巧,可爱极了。
至于是谁在偷偷“动手脚”自然不必言说,陆悦看到包装时又惊又喜,盯着只口红笑得眉眼弯弯。
然后大手一挥,买了三套限量版口红套回来,一套评测一套自用,还有一套用来收藏。
小红鄙夷:“铺张浪费!”
陆悦才不管她,要不是还在存钱弄品牌,她恨不得买上十几套,每个朋友都塞一份。
和周染谈恋爱就是这么一件有趣的事情,她从不会将“爱”,“喜欢”之类的字眼挂到嘴边,你却能从无数、无数的小细节中,看到
她将你小心翼翼捧起来的心。
。
事业蒸蒸日上,小工作室也肉眼可见地繁忙了起来,陆悦除了每天要录视频、写博文、做推广外,还得忙里偷闲地撩拨一下周染。
日子就这么如水般过去,期间陆悦抽空回家了一趟,家人们其乐融融地吃饭,随意地聊着天。
陆妈将一块鸡肉夹到陆悦碗里,自己则是笑盈盈地看着女儿,说:“悦悦,中秋节快到了哦。”
“嗯,中秋我是一定会回来的,”陆悦笑着说,“抱歉最近工作有点忙,都没能经常回家吃饭。”
陆妈挑挑眉,将手中碗筷放下,笑意愈浓,目光意味深长,看得陆悦心中发毛,不知母亲在想什么。
“这,怎么了?”陆悦饭都不敢吃了,默默端着碗,“我不能回来吗?”
陆妈笑着摇摇头。
“回来肯定是要回来的,但是呢,就你一个人回来?”陆妈冲她挤挤眼,“不带个人回来?”
陆悦:“……”
陆妈语重心长:“悦悦啊,你也不小了,妈没有说催着你结婚,但这谈恋爱,还是得谈一个的对吧?”
“男的女的都行,关键是要找到爱自己的人。法律通过三十几年了,现在科技又这么发达,你爸妈又不是老古董,放心哈。”
“你从小都没谈过恋爱,光顾着读书去了,这样多没有乐趣啊,”陆妈唠叨说,“年轻人,还是要享受生活。”
母亲意思还不明显,还不是让自己赶快带个伴回来,让父母两人瞧上一瞧——基本等于变相催婚。
一堆话砸下来,让陆悦压力有点大。
她默默捧着饭不说话,内心其实还是有点纠结的,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恋爱的告诉父母。
“咱们女儿可能是没那根筋,”陆爸清了清嗓子,说道,“要不给你安排几场相亲?”
他将手机拿远,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看看啊,孟家那小姑娘聪明伶俐的挺不错,老岳女儿也很可爱——”
陆悦暗道不好,连忙“哐”一声站起来,慌忙打断了父亲:“不,不用了!我不用去相亲!”
她动作幅度太大,把桌子都拍得抖了几下,一家人全部都望过来,将目光落在陆悦身上。
陆爸迷茫地收起手机,两个弟弟面面相
觑;而母亲的神色,则在陆悦起身反对相亲的一瞬间,蓦然变得若有所思。
陆悦真想拍自己一巴掌,暗道自己刚才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陆悦决定借着这个机会,正式地与父母们将关系说明白。
“其实、我有女…女朋友了,”陆悦硬着头皮,声音愈来愈小,“中秋我就带她回来一趟……”
。
于是,第二天下班后准备回家的周染,在瑟兰的停车场中,被“蓄谋已久”的一个人给堵住了。
秋季天气转冷,陆悦穿着一身米色的大衣,踏着双利落漂亮的小黑靴,倚靠在柱子上等人。
自从和家人协商完之后,陆悦想着不能在平白无故地麻烦对方,便搬出了周染的公寓。
这样一来,她便与周染的时间错开了,平时也只能用信息撩拨几下,没什么机会能见到真人。
差不多一星期没见,周染还是那副老样子,衬衫严丝合缝地扣到最顶,只不过外面加了件黑色的小外套。
漆黑的袖口长长垂落,盖过了手背,只露出几节细腻修长的指来,更衬得她肌肤柔白。
“周染,周同学!”
陆悦小步跑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个满怀,熟悉的薄荷香气缭绕在鼻尖,清清的,淡淡的。
周染弯了弯眉,覆上她细软的卷发揉了揉,嗓音清冷,带着些柔和的尾调:“怎么了?”
陆悦松开她,抬眼去瞧周染。
她肤色白,神色淡淡的,长睫微微垂落,似细密的小帘子般,落下一抹疏落的灰影。
“这个,是这样的,”陆悦将手背在身后,有些局促不安地绞着指节,“你中秋有时间吗?”
周染点点头:“有。”
她顿了顿,问道:“你想出去玩么?”
约会的话其实平日里有很多时间,中秋毕竟是阖家团圆的节日,还是和家人一起过比较好。
陆悦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不是出去玩,”陆悦说,“就想问问你中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比如说晚饭、聚餐之类的。”
见周染还是摇头,陆悦偷偷地松了口气,暗道幸好自己提前问了。
她绞着手指,声音吞
吞吐吐的:“这不是中秋了嘛,你要不要…来我家吃个饭?”
“把周阿姨也喊上呗,当然,你如果暂时不想让她知道,之后再说也可以。”
陆悦紧张得话都有点说不清,支支吾吾的,周染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顿了顿,迟疑着问道:“一起去你家吃晚饭?”
“嗯,大家吃个晚饭,”陆悦声音都有点颤,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和我家人一起。”
“……以女朋友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家长,周同学的小秘密也差不多要藏不住了,让我想想在家里能有什么刺激的play(这人疯了快点把她拖出去
【感谢时间】
感谢在2020-09-10 21:00:00~2020-09-15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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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芒果卷 6
超市推车驶过地面, 留下一串咕噜噜的响声,周染在果蔬货架旁停下,蹲下身子去挑果篮。
“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啊, ”一旁的陆悦趴在推车栏上,长长地叹口气, “你不要再买了。”
她低头瞧了眼推车,上面塞得满满当当, 从昂贵酒水到食物, 到燕窝花胶之类各种各样的补品,简直就是——
“铺张浪费。”
陆悦如此评价道。
她倚着推车,敲了敲自己酸痛的小腿,抱怨说:“我都说什么都不用买,带个人过去就行了。”
周染像是没听见似的, 半蹲在货架旁查看着果篮里面的品种,回复说:“礼数还是要有的。”
话虽如此,这礼数也太大了!
陆悦转过头,瞥了眼神色认真、目光严肃,盯个果盘能盯出物理大题气势的周染, 长长叹了口气。
本来周染同意去见自己父母,陆悦是又惊又喜的,但没想到她答应之后,下一秒就开始纠结礼物的事情。
按照周染的计划,她本打算去买限量款手包之类的奢侈品、或者翡翠玉石等贵重品当随礼。
周染在念陶玉石看了半天, 选了一尊名叫“玄天洞窟”,起码有一米高,璀璨夺目的紫晶石——价格自然也是高得吓人。
陆悦:“…………”
有谁领着女朋友回家, 女朋友会送一尊价格高达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紫晶石的?!
你干啥呢这是?!
陆悦好说歹说,硬生生地拦下了她,表示自己父母什么都不缺,意思意思,随便送点水果就好。
只可惜她想得太美好,周染是什么人,被拦下之后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既然陆悦说送贵重礼品不行,周染思忖片刻,把目光投到了补品和酒水上面。
陆悦刚下班时准备来找周染,结果在瑟兰压根没看到她人影,一打电话才知道周染居然跑到附近的超市去了。
她去是附近一家有“贵妇”别称的超市,里面有着许多进口食品和补品,还特别有一处独立买高档酒水的地方。
陆悦找过去的时候,周染还在推着车继续买,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有钱也不能乱花啊,”陆悦嘀嘀咕咕,伸手去拽
周染胳膊,“你有这么多钱,给我算了。”
周染身子瘦,被她一拉就站起来了,偏着头望了陆悦两眼,忽然点点头。
她拿出钱包来,打开一水的黑色铂金卡、钻石卡、定制卡,向陆悦递过来:“你拿。”
陆悦:“???”
“没让你真给,这么听话干什么,”陆悦哭笑不得,赶紧地把钱包推回去,“我不能收。”
周染顿了顿,默默将钱包收好,指腹摩挲着边缘,神色望着委屈巴巴的,长睫垂落下来。
怎么还委屈上了?
陆悦抬起手来,指节拂开柔顺长发,捏了捏周染面颊,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收回手,慢悠悠地笑了下。
“你别太听话了,知道吗,”陆悦挑眉说,“小心被我欺负的眼泪汪汪,哭都哭不出来。”
周染说:“好。”
片刻后,她问道:“阿姨伯父喜欢什么水果,我买三个果篮。”
陆悦心很累,人也很累,她的头“哐当”栽下去,抵着推车扶栏,哀嚎了一声:
“真的不用了!”
在陆悦的勒令之下,周染最终只买了一个大果篮,两人在开车回公寓的途中,陆悦瞥了眼她的后尾箱,人都傻了。
“你究竟买了多少东西,”陆悦无语,“整个后备箱全塞满,你还在超市里逛?!”
周染诚实说:“原本不知道你要来,我准备后座、副驾驶也用来放东西。”
陆悦:“……”
。
转眼就到了中秋当天,陆悦放心不下,表示要开车来接周染。
果然,她到公寓一看,地上齐齐整整地摆着各种礼品盒、礼品袋,而周染半蹲在旁边,正一脸严肃地思考着。
不同于礼品包装的花里胡哨,周染本人倒是简单的很,干净利落,浑身上下就只有黑白两色。
她穿着一套正装制服,高领白衬衣仔细地扣到顶端,长发被细心盘起,打扮得极为正式。
完全不像是去见女朋友父母,倒像是要奔赴什么国际会议。
“还好我过来看一眼,”陆悦震惊了,“你穿正装干什么?!”
周染站起身子,西装外套妥帖合身,勾勒出纤细腰围,肌肤似细腻的瓷器般,在光下白得晃眼。
“不好吗?”周染懵懵的,解释道,“我以为要正式些
。”
陆悦两三步走过来,一把拽住她胳膊,将周染从礼物堆中拉出来,语重心长地说:“不好!”
“太正式了,换一套轻松些的,”陆悦把她往卧室推,心中暗暗谋划着,“我来给你搭配。”
按陆悦的想法,是一定要给周染穿小裙子的,毕竟她平时都是严肃的职业装,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陆悦还记得上次两人约会时的那条白色长裙,简约又好看,特别是被雨水打湿时贴合着身形,更是有种影影绰绰的美,似欲.念凝聚而成。
她兴冲冲跑到周染衣柜旁,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哗”地一拉——
只见衣柜中齐齐整整地挂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修身黑裙,全都是职业正装,只有边角处挂着之前晚宴穿的蓝色晚礼服。
陆悦:“…………”
“你这是什么衣柜啊,”她缓缓转过头来,“没有裙子就算了,怎么连休闲装也没有?”
周染心虚说:“大多都在别墅,母亲有帮我买几件。”
陆悦已经不想去吐槽她这个“几件”了,还好她上次逛街时相中了条过膝长裙,就扔在车尾箱里,可以让周染来穿。
。
两个多小时后,被陆悦捣鼓一番,换了衣服、放了头发、还化了淡妆的周染坐在后座,惴惴不安地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很可以,”陆悦冲她眨眨眼,“管我爸妈怎么想,反正我喜欢就行了。”
周染:“…………”
在陆悦勒令之下,周染穿着一件有着些镂空花纹的白色衬衣,淡紫渐变的薄纱裙摆垂至膝盖,上面还缀着些薰衣草小花作为装饰。
整体设计是陆悦亲手搭配的,淡雅而干净,与她以往的严肃风格大不相同。
就是不知道,陆悦父母会不会喜欢。
周染就这么不安地坐在后座,被陆悦载回了家中。
灯火通明的别墅前,她抱着个沉甸甸的果盘,身侧还放着好几个精美高雅的礼品袋,看陆悦按响了门铃。
“叮咚”几声响后,钟阿姨拉开了房门,她鞠躬向陆悦问好,并且将两人迎进屋中。
家里热热闹闹的,陆谦陆遥两个挨在一起打游戏,陆妈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而陆爸坐在旁边,正在用平板看新闻。
秦迎眼尖,一眼瞥见钟姨打开门,十分兴奋地迎了过去,果不其然见到了陆悦,还有身后抱着东西的周染。
“悦悦回来啦,”她和陆悦拥抱了一下,恰好也望到了身后的人,神色稍有惊讶,“小染也过来吃饭呀。”
周染将果篮暂时放下,乌瞳湿漉漉的,九十度向陆妈鞠躬:“阿姨好。”
她一弯腰,如墨般的长发便自肩膀滑落,柔柔地垂落在两侧,蔓出些许干净的、浅淡的薄荷香。
周染声音也是淡淡的,似玉石坠地般清冷,却又没有平时的疏离感,而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诶哟,不用这么客气。”
陆妈越看周染越喜欢,一边想着女儿怎么就不能找个这样的女朋友,一边侧过身子,将两人迎进屋中。
周染默默弯下身,捧起刚才的果篮,像是小仓鼠一样,将各种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进屋子中。
她抱着个巨大无比的果篮,衬得整个人都瘦削伶仃,摇摇晃晃地挪进来,看得陆妈心惊胆颤的。
“我跟周阿姨的关系谁跟谁啊,怎么买这么多贵重东西,”陆妈惊异,“去去,悦悦快去帮人家。”
陆悦心中腹诽着让你买这么多,一边帮忙把各种大包小包拿进来,趁着周染还在搬东西,秦迎拽了拽女儿衣袖,将她拉到一边。
“对了,你不是说带女朋友回来吗,”陆妈说,“怎么了,人家不愿意来我们家?”
陆悦:“……”
她面无表情:“嗯,带来了。”
“那人呢,怎么没看到,”陆妈疑惑说,“怎么让别人在外面等着啊,带进来给妈瞧瞧。”
陆悦:“……”
“已经带进来了,”她似笑非笑,指了指身旁,“正在往里搬东西呢。”
秦迎:“…………”
陆妈整个人都傻了,瞳孔微微放大,机器人般僵硬地转过头,抬手指了指周染,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陆悦点头:“对,就她。”
恰好周染搬完东西,陆悦便大步走过去,干脆利落地挽住她胳膊,将头依偎在肩膀处,软软地蹭了蹭。
“妈,介绍一下,”陆悦笑得灿烂,“这位是我女朋友,周染。”
周染愣了愣,白玉似面颊腾上点红晕,长睫细密垂
着,似一只停落的黑蝶。
陆妈怔在原地,花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才终于消化完“女儿把周染拐到手了”这个惊天事实。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悦,脑子里没多想,脱口就是一句:“小染,你真看得上我家傻姑娘?不是开玩笑,当真的吗?!”
周染:“…………”
“你是我亲妈吗?”陆悦顿时愤怒了,喊道,“什么叫‘看得上’啊,她主动表白的好不好!”
周染被吓得不敢说话,细白五指攒着点裙摆,默默地在旁边点头。
“真是奇了怪了,我之前开玩笑让你去泡小染,就没想过你真能把她追到手,”陆妈不可思议,“世界真奇妙。”
陆悦:“……”
看秦迎这个“大惊小怪”的反应,让她总觉得自己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几人在这边说话,倒是把沙发上看新闻的陆爸给引过来了。
他从屏风后面探个头出来,见三人还站在门口的假山流水旁,抬手招呼了一下:“都在这呢。”
“悦悦回来啦。”他打了声招呼,一眼瞄见身后的周染,赶紧小步走来,向对方伸出手。
“瑟兰的CEO小周总怎么来了,也不打电话说一声,”陆恒之与她握了握手,声音感慨不已,“还买东西,太客气了。”
周染一边握手,一边又是九十度鞠躬,腰际深深弯下,轻声说:“陆先生好。”
她客气有礼,陆恒之很是受用,还不忘“教训”陆悦一句:“悦悦你看,这就是大企业的文化,多学着点。”
陆悦:“……”
她心很累,已经不想去解释什么了。
。
“诶哟诶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小周总这——不能这么叫了,我想想,叫小染?”
餐桌上,陆恒之感慨万分:“我还担心相亲对象看不上悦悦,没想到她自个弄了个这么好的回来,这些我可就放心了。”
陆悦“哐”一声,把筷子戳到了碗底,满脸不悦地盯着陆爸,身旁周染头埋得更低,话都不敢说。
“吃饭吃饭,真好啊我又多了个女儿,”秦迎笑着说,顺手往她碗里夹了几块菜,“长得这么可爱,跟洋娃娃似的。”
周染慌忙点头:“谢谢。”
这是装了几米厚的滤镜啊!陆悦默默
地看了眼笑不拢嘴的母亲,心中震惊了。
周染长得确实好看,但她气质却偏冷,跟甜蜜可爱的洋娃娃压根搭不着边。这种离谱的形容,也就陆妈能说出口了。
一顿晚饭下来,虽然周染诺诺地没说几句话,但陆家父母的喜悦可以说是溢于言表,显然是对这个女朋友满意极了。
陆恒之满脑子想着把周染挖来迎鹿集团上班,旁侧敲击地打听了好几回,周染都被问懵了,只能客客气气地婉拒。
秦迎更加离谱,恨不得陆悦赶紧结婚把人家娶回来,生怕拖几天对方就要跑路了一样。
两个弟弟倒是知道点内情,不过爱情这事情谁也说不清,既然两人你情我愿,心意相通,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吃完饭后,周染留下买的一堆礼品,正准备离开时,一把被秦迎给拦住了去路。
“诶呀,听说周阿姨去国外旅游了,你回去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多寂寞啊,”秦迎笑眯眯地说,“不如留下来住?”
周染神色僵了僵,有些怯生生地看向陆悦,犹豫着说:“会不会太打扰了?”
陆悦但笑不语,冲她眨眨眼睛,说:“我妈一片心意,你就住下来呗。”
“睡我房间刚好,”陆悦开始打起小算盘来,“睡衣也可以穿我的,反正咱俩差不多高。”
“这哪行啊,”秦迎义正言辞,“我那有新买的睡衣,刚刚才洗过,正好可以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在周染自己都没弄清楚的情况下,硬是把她给留了下来。
陆悦把床上摆着的一堆东西抱起来,也懒得分门别类了,一股脑全塞到了衣柜里面。
正当她还在收拾着房间的时候,“咔嗒”一声轻响,淋浴间的门被打开,热气便袅袅涌了出来。
周染悄悄走出来,动作轻柔地关上门,一缕墨黑长发黏在额间,面颊腾着点浅淡红晕。
陆悦一瞧见她,就“扑哧”笑出了声:“天啊哈哈哈,我妈怎么给你拿了件这样的睡衣?”
周染无奈地叹口气,声音听着软软的:“别笑……”
这真不怪陆悦,她也没想到秦迎给周染塞了个淡粉小碎花,还有着层叠蕾丝的睡衣长裙。
周染叹口气,在陆悦床边坐下,衣领上满是精
致的镂空花纹袖口扣在手腕处,薄纱将肌肤遮得若隐若现。
她抬手挽起耳际的碎发,指尖红红的,腕间也泛着一层浅淡的粉,皮肤柔白细腻,叫人想咬一口。
陆悦弯眉笑了笑;
她想到什么,就会去做。
指尖掠过床铺,勾起一丝淡粉的裙边,她将身子了过去,从背后将周染抱进怀中,啄了啄她细嫩的耳廓。
指尖松开,衣物坠下,又复而不安分地揽上腰际,顺着那道柔软的线下滑,辄过层层叠叠的衣裙,下陷、勾起,布料簌簌滑动,响声轻细。
“……陆悦!”
周染绷紧了身子,一把抓住陆悦手腕,足尖颤抖着抵着地面,想要将对方推开。
她抿着唇,长睫被水汽压弯,攥着陆悦手腕的力道不大,声音倒颤得厉害:“别。”
“这是你家,”周染将她向外推,眉睫微微蹙起,嗓音清冷,“还是不——”
后半句话被断在了嗓中,转为一声抑不住,绷紧了的吸气。她一下子攥紧床单,骨节用力得发白。
陆悦揽着她,头挨着脖颈处,小猫一般、讨好地蹭了蹭,唇畔擦过柔软肌肤,似乎能捕捉到那从血液中涌出的,滚烫、馥郁的香。
她依偎在肩膀的动作很轻,声音也细细柔柔的,手下倒是截然不同,一下轻一下重,拨弄着岌岌可危的琴弦。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陆悦淡定无比,“你小声点不就成了,是不是?”
空出的左手覆上下颌,将她面容掰了过来,陆悦倾下身去,细密的吻落在眼角,落在唇边。
淡粉的长裙垂落,层叠地掩过膝盖,一动便柔柔地摩擦着,响声似水流般,潺潺地漫入手心。
房间中静谧无比,心跳一下快过一下,长发自面颊边坠落,垂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描出几道浅浅的墨痕。
她仰起头,望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面贴着些精致可爱的壁纸,几枚星星嵌在棉花糖的云中,只露出两个尖尖的边角来,细碎的金箔一闪一闪,似她眼角溢出的泪。
弓弦被拉到了顶点,弯出一道新月般的弧度,却又少了那一枚擦亮的火星。
箭支搭在指尖,翦翎被拉弓之人掌控在手心间,怜爱地触碰着,迟迟不愿松开。
门外
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陆遥,陆遥!你睡了没呀。”陆谦拍了几下门,“快点上号救命,我已经连跪十把了!”
秦迎从楼梯口探出个头来,远远地便喊道:“宝贝,钟姨切了水果,吃不吃啊?”
陆妈踩着楼梯上来,木地板响动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十倍,陆悦能感受到身旁的人一惊,将她死死地抱在怀中。
“老妈,有什么水果啊?我不喜欢吃昨天的橙子,太酸了。”
【陆悦,你别折腾了,我…我求你了,真的。】
“我看看啊,有无花果、水蜜桃,还有苹果,我刚才尝了一块,可甜了呢。”
说着,秦迎抬手敲了敲门,“叩叩”响声清脆,问道:“悦悦,小染要吃水果吗?”
【我,嘶——】
陆悦抬起头,声音稍稍抬高了一点,喊道:“不用了,人家还在忙正经事呢,你们别吵到她。”
【陆悦…!】
“我家的混小子就知道打游戏,看看人家小周,吃个晚饭都顾及着公司,我要能有这么一个CEO,做梦都能笑醒。”
【唔……】
陆悦低下头,她声音轻细,齿贝轻轻舐着耳廓,含了几分笑:“嘘,你小心点啊,千万别出声。”
【……】
“陆胖子你怎么也来了,哎——你怎么还拿我的苹果?我拿给悦悦的水果,没你的份!”
“就给我吃一口嘛,这么一大盘,她们两个女孩能吃多少是不是?”
“那也不行,你给我松手!”秦迎满脸嫌弃,将果盘避开陆恒之,又抬手敲敲陆悦的房门。
“我放在你门口的小架子上了啊,待会记得出来拿,”秦迎说,“你们两个早点睡。”
门里安静了一会,秦迎又敲了两下,陆悦声音才传了出来,清脆响亮,底气十足:“知道了,我待会去拿。”
“这才乖嘛,”秦迎放下果盘,却还没离开,“对了,染染也早点睡哦。”
“周阿姨那天和我说,听说你天天忙到很晚,这样对身体不好。”
秦迎叮嘱说:“今天既然是中秋,就放松一下,明天再忙瑟兰的公事,知道吗?”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周染才应了声,声音低低的,尾调轻颤,像是疲惫到了极点:“好。”
秦迎听着一阵心疼,
感慨瑟兰真的是个魔鬼公司,哪有看人有能力就这样压榨的,都把人家孩子累成啥样了。
改天真的要和老岳反应一下,就算周染这孩子实在,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家,该放假还是得放假,总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上班。
她一边想着,一边回房关上了门,方才热热闹闹的走廊,因为各自的回房而安静了下来。
夜色愈浓,自窗沿蔓了进来,铺洒在床单上,月光像是涌动的海,粼粼映着温润的水光。
她跌落在月色的海中,乌墨长发披散开来,长睫上抬,脖颈后仰,泛着红的眼角眉梢,都被月光渡上一层浅浅的银色。
指腹摩挲着面颊,陆悦不紧不慢,轻声笑着:“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给可怜兮兮的小周总灌瓶营养液吧,中秋佳节晚上不睡觉还在加班,为公司事业忙的头晕目眩,声音沙哑,都要昏过去了(
感谢在2020-09-15 19:40:40~2020-09-16 20:4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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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苦艾草 1
周染面颊烫得厉害, 被她指尖轻轻碰着,像是云朵般陷下去一点,温暖而柔软。
她眼睛朦胧, 唇边呼出些零星热气来,一点点蔓上陆悦指尖, 收紧、收拢,缠着不愿离去。
陆悦低下头, 吻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啄了啄唇畔,声音带着笑:“继续吗?”
别墅位于半山小区的边侧,离市区颇为遥远,本来就极少有车辆经过,夜晚更是安和而宁静。
秦迎与陆恒之在最远的主人房中,陆谦、陆遥两个人也早就回房了,不管是已经睡觉,还是带着耳机打游戏——都不太可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周染用手肘抵着,让自己坐起来些,靠在床沿旁, 轻声说:“行了,我缓下。”
乌墨长发柔柔垂落,有一缕搭在她微垂的眉睫间,月光下的肌肤冷白似雾, 几乎能望见脖颈间的青痕。
她望着陆悦, 长睫染着零星水意, 声音哑得厉害,半叹息,半无奈地说了句:
“……胡闹。”
方才行径过分, 将人欺负得狠了,陆悦也有点于心不忍,她默默收了手,站起身来。
木地板冰冰凉凉,她赤足踩上去,小猫般悄无声息,轻巧地寻到桌旁。
陆悦摘掉了指套,连同扯开的塑料包装一同扔到垃圾桶中,拽了片湿巾,擦了擦指节。
其实床头柜边上也有湿巾盒和纸巾盒,但周染实在疲惫得厉害,在床上侧躺下来,蜷缩着身子,调整着呼吸。
“啪嗒”一声轻响,陆悦将灯关上,房间坠入黑暗之中,当视线被剥离,其他感官便变得尤为清晰。
朦胧的月光拢在窗沿,像是轻薄的纱、温柔的溪流,风一吹便鼓起些许,淌在她的指节间。
周染听到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布料摩擦着,有人借着月光的指引,在她身旁侧躺下来。
指划过身旁,沿着线条,向上,带着些许湿润水泽,揽住周染腰际。
不带任何情.欲,只是一个拥抱。
陆悦从背后抱着她,眉睫轻而柔地弯下,眼中映满了月光,掩不住的笑意。
扣在腰间的手腕收紧,周染顺势偏过头,依上她的唇,交换了一个缱绻的吻。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周染闭
着眼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嘀咕声:“你刚才骂我。”
周染:“?”
“你骂我胡闹,”陆悦鼓着面颊,鼻尖抵着她脖颈,“我没有在胡闹好不好,你真是冤枉好人。”
周染无奈:“不是胡闹?”
陆悦振振有词,“你听我分析,‘胡闹’二字,是建立在不讲道理,不懂知识的基础上的。”
她说是在抱怨,实则语气中藏不住的笑意,到最后自己都没撑住,“扑哧”笑出了声。
“我要是胡乱弄你,不懂章法,那才叫胡闹;可我刚刚明,哈哈哈哈——明明就很娴熟好不好?”
说着,她又向前挤了挤,呼吸暖融融的,故意凑在耳边说:“看你反应就知道了,颤得那么厉害,还说我‘胡闹’?”
周染:“…………”
陆悦笑得欢快,肩膀一颤一颤,卷发散落在枕头上,随动作婆娑滑落,贴着她的脊背。
她还在那里笑话别人,殊不知手腕间传来些暖意,一不留神,五指便被人抓在掌心中。
周染的手修长而白,骨节明晰,触感稍有些坚硬,不急不缓地擦过她掌心,挠了下痒。
“嗳,你别挠我,我怕痒。”陆悦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人缠住,牵着绕着,不许她走。
眼中的月光被人挡住,她眨眨眼睛,周染背对着窗沿,身形被描摹出一个朦胧而温柔的轮廓。
膝盖抵着被褥,别入双腿之间,床铺因重量而下陷,周染的长发垂在她面侧,蔓出些许薄荷香气。
陆悦有种不详的预感。
光线被周染挡了个完全,陆悦僵笑着,声音弱了几分:“干什么呢?”
周染声音慢慢的,依旧是那个无比熟悉,平平淡淡的调子:“你说呢?”
指腹擦过耳廓,绕到脖颈后方,鼻尖抵上面颊,她的吻了上来,将陆悦呼吸堵住:
“——我要胡闹。”
星星藏起踪迹,一轮弯月挂在夜空中,尖角微微翘起,有位渔夫端坐在月亮边缘,甩着鱼竿用力一抛,便落下道银色的线。
丝丝缕缕的银线坠落,像是张细密的网,落在树梢、落在枝叶、落在半掩的窗沿,落在屈起的指节。
月光像是涨潮的海,将指节尽数打湿,水珠淌落,响声细弱,最后
又归于一阵温暖而颤栗的平静。
。
胡闹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的两人都有些犯困,吃早餐时陆悦打了个哈欠,引来陆妈疑惑的眼神。
“悦悦昨晚没睡好吗?”陆妈担忧说,“染染呢,睡得怎么样?”
周染没敢说话,默默地啃着块面包,陆悦叉起一块切好的火腿,抱怨道:“太吵了,没睡好。”
秦迎疑惑:“太吵了?”
“陆遥整夜都在打游戏,键盘声噼里啪啦地,”陆悦面不改色地甩锅,“吵得我俩都没睡好。”
正往面包上涂着牛油果酱的陆遥一抖,连忙反驳说:“没有!!”
“老姐你不能瞎说,我没有整夜打游戏,”陆遥嚷嚷道,“我昨晚只打到十二点而已——”
话还没说完,陆遥猛地止住声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不小心暴露打游戏的事实。
只可惜已经晚了,秦迎“哐”一声拍上桌子,餐垫边缘坠下的金穗都跟着颤了两颤。
“好啊,又偷偷摸摸打游戏?!”秦迎皮笑肉不笑,劈头盖脸地喊道,“这么勤奋,没见你写作业写到十二点?!”
陆遥抱头鼠窜,结果被秦迎一把揪住领子,不由分说地给拉了回来,餐桌几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到“家暴”现场。
最后的结果很简单,陆遥被骂了一顿后,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本空空荡荡、崭新无比的作业本。
“我是真的不会写啊,”他使劲挠头,“你就饶了我吧!”
秦迎看到他就头疼,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叹气说:“请了那么多补习家教,全是鼎鼎有名的好老师,你怎么就学不进去呢?”
陆遥撇撇嘴,继续望着数学大题发呆,问道:“这个体积怎么求啊?”
“我怎么知道,”秦迎瞪他一眼,“问你爸去。”
陆遥默默转头望向父亲,陆恒之面不改色,说:“诶哟我还在看新闻呢——问你姐去。”
陆悦冷不丁被喊到,果汁呛在喉咙中,一连咳了好几声,吓得周染赶紧过来帮忙拍背。
“我都毕业多久,高中数学早忘了,”陆悦好不容易缓过口气,转头就开始甩锅,“让周染教你,她厉害。”
周染:“?”
一口锅甩来甩去
,最后扣到了周染头上,她认命地站起身,向陆遥走了过来。
“给我看看吧,”周染说道,“我来教你。”
她人长得高挑,身材纤瘦,皮肤又白,神色淡淡的,无端浮上了些许冷意。
周染还没做什么,陆遥心中就莫名有点害怕,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对方刚走过来,他就跟见了教导主任一样,站起身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您、您好!”
周染:“……”
秦迎睁大眼,心中感叹着‘这混小子改性了’,悄悄将视线移过去。
周染拾起一支圆珠笔来,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
她低头在题干上划了几道,接着在旁边默写出两个公式,说:“会用到。”
陆遥很认真地点点头,很认真地问道:“这是啥?”
周染:“…………”
她从最基础的公式讲起,陆遥乖乖地坐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时不时“嗯”几声,听得十分认真。
“这小子平时一句能顶我三句,叛逆得不得了,”秦迎与陆悦说悄悄话,“今儿怎么这么听话?”
陆悦说:“那可不,我高中周染当了三年的学习委员,整一年级的人都怕她。”
“那你俩还是青梅青梅啊,”秦迎笑道,“妈都不知道。”
说着,她还若有所思起来:“难不成,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惦记人家了?”
陆悦心虚地“咳”了一声,将话题转开:“没有没有,还是机缘巧合吧……对了,听说周阿姨出国了?”
周染没有提过,她也是昨天才知道,好奇周阿姨为什么出国。
“嗯,出国散心去了,”秦迎说,“行程、餐饮、住宿周染全部安排好,真是贴心啊。”
陆悦托着下颌,目光又落到坐在不远处,认真讲题的周染身上。
周染一笔一划地写着公式,讲解的耐心仔细,哪怕陆遥有一点不懂,都会停下来解释,等他明白之后再继续讲下去。
清晨的阳光洒下,玻璃窗外枝叶蔓出新芽,在她肩颈落下斑驳的影子。
陆悦安静地看了一会,眉眼不自觉地弯了下:“嗯,是啊。”
别人可能觉得她冷,觉得她沉默寡言,觉得她不合群,陆悦却觉得,她什么都好,什么都厉害。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
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人啊。在满心欢喜,在无数次陪伴中,似乎所有缺点都随风而逝了。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现在该如何进行,不管未来会如何发展。至少陆悦在这个当下,可以明确地肯定——
我喜欢她。
很喜欢、很喜欢,是一种说不出理由,找不到源头,它便莫名地涌进心中,悄无声息地占据脑海的感觉。
是仅仅想到时便觉得开心,念到时嘴角便扬起的,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喜欢”。
。
生活还在照旧,中秋之后,周染又回归了她忙碌的行程,不过最大的变化是不再加班了。
对此,小助理感激涕零,就差没跪下来抱着陆悦大腿,嚎一嗓子“救命恩人”了。
与此同时,陆悦的账号也在稳定运营中,上个月甚至有一个爆出圈的视频,吸引了一大波粉丝。
互联网便是这样,当“雪球”越滚越大的时候,你甚至不需要去推,也会有“惯性”让雪球继续滚动下去。
陆悦可没有料到这次爆发式增长,原本还觉得有点遥不可及,难以实现的个人美妆品牌,也正式提上日程,变成未来计划中可实现的一部分了。
不过,想要成立一个品牌哪是这么简单的,实验、加工、生产链、出厂商等等一系列过程和工序可不要太复杂。
为此,陆悦废了很小的功夫,用一通电话喊来一位专业人士,来帮她做些前期的策划。
“商标注册等事项都已经和律师安排好了,”陆悦解释着,“现在主要是在考虑生产方面的事情。”
两人在工厂里面参观着,目前里面还没有人来上班,购买的设备披着层塑料膜,还未拆封使用。
“是准备专攻口红,然后再拓展到其他产品吗?”周染询问说,“我没有看到其他设备。”
陆悦弯眉一笑,小皮靴踩着地面,声音俏皮:“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不愧是专业的。”
没错,某位一句话,就被陆悦拖过来做策划的“专业人士”自然就是周染。
业界龙头美妆公司,瑟兰的现任CEO——陆悦纵观身旁,可真找不到比她还专业的人选了。
“嗯,稳扎稳打,注重产品,”周染说,“挺好的。”
陆悦有野心,但她更有自
知之明,与其让自己美妆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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