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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七三&七四 今晚的露薇尔再一次被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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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提卡斯笑而不语。

    他不说话, 我却瞬间懂了。

    他的意思是,随我,都可以, 只要我能开心——哦不, 只要我能哭一哭就好。

    可换一句话说,是不是只要我现在再哭一哭, 再求求他,他也能答应我一开始的请求了。

    阿提卡斯的危机意识相当强烈, 见我鼓足了劲地想使出必杀技, 他马上出声断了我的大招。

    “伯爵夫人。”他面露为难, “我答应了副官大人。在你彻底摆脱奴佛卡之前, 不能让你离开仁爱之地。”

    他的语气很软。

    根本就是一副在哄我,在试图跟我好好商量的语气。可明明阿提卡斯是仁爱之地的最高决策人, 只要他不点头,我根本是哪儿都别想去。

    我意识到只要再坚持一下,他便会答应我、忘了他跟帕什的约定。

    可最后,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能够得逞的,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因为, 我的眼泪对阿提卡斯有效, 而同样地, 他的美貌, 也对我有效。

    一边躺在床上静静地欣赏至高无上神的杰作, 我一边在心中暗道, 再在这个闷死人的地方呆一会, 也不是不行。

    这种勉为其难的想法在坚持了仅仅一晚后,便彻底变了味。

    只因在第二天的早晨,因为得到了久违的自由而逃脱了病房、在小花园里撒欢的我, 遇到了为了能进仁爱之地而砍了自己一剑、大概是有点傻的守护骑士。

    他告诉我,我被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起诉了,只要一出现在外面,便会马上被审判庭的执行官带到管制所。

    而这一次,连神圣骑士团里的某位几乎一手遮天的副官大人,也救不了我。

    我愣住了。

    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萨雷带来的消息。

    我,被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起诉了?

    怎么可能?!

    我可是连碾死一只小昆虫,都会有心里障碍的柔弱女子,怎么可能去故意伤害别人?!

    一定是栽赃,是诬陷!

    “这是……怎么回事?”

    “是小公爵。”萨雷咬牙,目露恨色,缠了白绷带的左手也握成了拳头,看上去愤恨又恼怒到了极点,“一切都是小公爵搞的鬼。”

    从萨雷的口中,我摸清了完整的故事。

    起诉我的人是费特的父母、我的叔叔婶婶,而遭到故意伤害的受害者,则正是费特。

    在神之福音/会举办在即的时刻,为了能逃过一劫,我曾前往北部的度假村,而在路上,假扮成了我、被乌卡兰安排的强盗掳走的费特,则没有那么幸运了。

    扑了个空的乌卡兰没有放过他,也没有杀了他,而是在把他打成重伤昏迷之后,丢给了我的叔叔婶婶。

    可按照我对我叔叔婶婶的了解,即使是心爱的儿子遭了难,他们也不会选择与我为敌——因为他们深知假如真的惹恼了我,别说费特一人了,他们一大家子都得遭殃。

    所以,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只可能是乌卡兰,是那个神经病,是连神圣骑士团的副官,也没有办法立刻搞定的人。

    摸清了事情来龙去脉后,坐在小花园中小亭子里的我不由长长一叹,扶额望天,化身为忧郁的美少女——好吧,是忧郁的黑寡妇。

    明明当下正是阳光和煦的清晨,我却觉得一瞬间来到了风雪交加的寒冬。

    可萨雷大概是觉着这风雪不够猛烈,又往我的世界淋上了一大桶冰雹。

    “不止如此……”他惶惶不安地注视我,试图在我生无可恋的脸上找到往日的意气风发、自信飞扬,也在掂量着要不要继续把话说下去,为难了一会,他还是认为有必要让我面对残酷的现实:“香施纪和月光旅馆正在遭遇行业的联手打压。”

    “……”

    我看了萨雷一眼,总算是明白了哪怕是要砍自己一剑,也要来仁爱之地见我的缘故了。

    “还有什么噩耗?都一起来吧。别一下一下地凌迟我了。”我拍了拍犹如被风浪卷上了沙滩上许久的鱼一般已是爱跳不跳心脏,微笑:“这里堵得慌。”

    萨雷也真不愧是我的守护骑士。

    见我堵得难受,便决意给我一个痛快,直接给了被命运扼住了脖颈的我果断的最后一刀。

    他警惕地扫过了四周,确定了周遭无人后,俯身向我耳语道:“副官阁下让我告诉您,打压小公爵的事情进展得不顺利,目前手头上的证据只能起诉他豢养禁兽,却不能证实他和禁药的制作有关。这也是他当下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

    我先是一怔,后猛地抬起了头,向萨雷确认:“是帕什让你这么告诉我的?”

    他点了点头,“一字不漏。”

    “……”

    然后我炸了,一瞬想明白了许多事情的我顿时气得半死不活。

    帕什本没有必要告诉我他搞垮乌卡兰一事的不顺利,可他依然借萨雷的口告诉我了。

    ——为什么?

    因为他认为被困在了仁爱之地的我可以入手他所缺的证据。换言之,证据、线索,就在仁爱之地内。

    我突然愤怒了。

    甚至开始怀疑,从我染上奴佛卡开始到如今在仁爱之地的事情,是不是全是他的手笔。如果是真的,那这个男人的心机就真的太深了。

    可即使是我想的太多,帕什并没有这么深沉的心机,退一万步,这个死混蛋依然还是想利用我!

    整天说着什么喜欢我爱我,嘴巴简直甜的要死,可眼前的事实证明什么爱都是假的!只有想利用我升官发财才是真的!

    等我再见到他一定要狠狠地弄死他。

    把我丢到了这等无依无靠的可怕地方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让我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由于实在是太生气了,面目是控制不住的狰狞,为了不让萨雷心目中优雅知性且从容的我的美好形象崩塌,我只好用双手捂住了脸,在心里把帕什给臭骂痛骂了一顿。

    反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我的情绪才渐渐平稳了下来,终于让我的面容不像是老巫婆一样的龇牙咧嘴。

    我试图从萨雷的嘴里打探到一些好消息。

    问问卢西恩好了。

    身为分手了还能给我送钱、千里营救我、据说依然深深地爱着我的前男友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问萨雷:“希拉公爵的府上近日可有消息?”

    他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问起这个,皱眉深思片刻后,冲我摇了摇头。

    我不太相信。

    瞪大了眼睛,我拒绝接受现实地追问:“有关公爵之子的消息真的一丁点都没有吗?”

    “没有。”

    他答得斩钉截铁。

    “……”

    我失望了。

    说好的什么为了我要勇敢起来反抗家族,回到帝都之后便要马上和侯爵家的小姐解除婚约,结果到了现在?

    呵,杳无音讯。

    男人他妈的就没有一个靠得住。

    全是骗子!

    鬼话连篇的撒谎精!

    这些狗男人我大概是一辈子都指望不上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我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脑袋,对萨雷道:“把联合打压的事情再仔细给我说说。”

    ……

    萨雷早有准备。

    大概是来之前被伊莲恩抓着补了几个通宵的课、背了一大堆资料,他对我有问必答,连数字也能说得清清楚楚,让我马上了解了当前公司的现状。

    “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正细细地咀嚼着萨雷带给我的情报,注意力不是太在他的身上,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向他打听了,便摆了摆手,朝他示意:“你先回去吧,之后我会看着办。”

    他愣了愣,像是在为我的话而意外。

    听他的话声陡然断了,我放空的视线不由凝聚在了萨雷的身上。

    他迟疑着,面色有点怪异,像是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好。

    纠结了会儿,他到底还是把心口的话问了出来。

    “您……不想知道孩子们的近况吗?”

    萨雷的话也让我愣了下。

    不得不说,这是自我回到帝都以后,第一次想起我的五个孩子。

    倘若不是萨雷的提醒,我也不是太确信我会不会主动想起他们。

    我忽地意识到,为了拥有我完美的、不会像第一个家一样破灭的第二个家,我对自己是如何反复地、深度地自我催眠、洗脑,而也是因此,才缔造了我与孩子们之间深刻的纽带和羁绊。

    可如今,我的不实世界已经幻灭了,这也让我不禁有了质疑。

    ——我对他们的感情是不是虚假的?

    ——又或者说,我真的,对他们存在着某种感情吗?

    正如帕什之前所言,对于那一群不成熟的、总时不时会添乱的小生物,我总是喜欢不起来,而别说是喜欢了,或许讨厌一词才更加精准。

    电光火石之间,一大堆的想法和疑惑突然涌入了我的脑海,占据了我的思绪。

    但我不可能向萨雷表白我的心迹,毕竟在他的眼中,当前的我是一个待孩子们好得不得了的善良继母。

    因此,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对劲我都没有表露出来,思绪流转不过几息,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我立刻展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脸上尽是母性的光辉,对他说:“我相信曼雅和乔洛斯,他们已经长大了,也从不会让我失望。”

    萨雷应该接受了我的说辞。

    转身离去之前,他也笑了,他看着我的目光,恍然我依然是昔日那个爱透了自己的孩子、把他们放在心尖上宠爱的继母。

    “……”

    天知道我有多么的心虚。

    送走了传达灾厄的使者之后,我陷入了沉思。

    坦白说,纵然我猜到了由于我没有死在弗里城,在乌卡兰返回帝都之后,很有可能对我下手,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之狠。

    但也不是不可理解。

    毕竟在他眼中,大概已是认定我成为了皇长子党的一员,和帕什是同一战线了。

    身为还算有钱一方富贾,他不可能放任我为皇长子党提供资金,成为他们强而有力的后援——但,他真的想多了。

    一来,我还未投身任何党派,并正在琢磨着怎么当一棵墙头草。二来,进了我露薇尔口袋里的钱是那么容易被搞走的吗?!

    无论如何,秉持宁愿错杀不肯放过的精神,他朝我开刀了。

    如果不是我被帕什丢到了由四皇子殿下掌管的仁爱之地——这个不是他可轻易搞事的领域,想来如今已经被他限制了人身自由,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而此计不成,他便直接对我的财产动手了。

    我觉得乌卡兰着实太看轻我了。

    我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女流不假,他的手用一用力就能把我掐死,可,这不代表我可以任人欺负、随他宰割。

    居然敢搞我?

    究竟是谁给乌卡兰的自信?

    比起变态的程度、武力值什么的,我确实不如他。

    可有一点,我绝对要比他要强——人脉。

    不仅仅是我多年经营的真人脉,也更包括由威逼利诱而组成的假人脉。

    能用以威逼利诱的消息全都是从月光旅馆的餐厅里、香施纪的体验馆里得来的——毕竟这些令人放松的地方,可是最适合说长说短了。

    他们大概不知道,也许只是一句无心之谈,落到了有心人的耳中,便成为了情报的碎片。到了此刻,逼着他们和我坐到了同一艘战船上。

    即使是只能呆在仁爱之地,哪里也去不了,我也会用实际行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分一毫,他都别想抢走。遑论抢走了,连动,他也不要指望能动上一下。

    当思绪落定,我马上回到了房间里,开始写信。

    [亲爱的艾布斯,您是否还记得年前出售给植美美容的那一批原料?近日不慎得到了贵工厂以次充好的证据,不知您是否有销毁的意向?]

    [博爱的哈尔子爵,近悉您有了新的爱人。噢,听说是未成年的少女?也不知您家中的那位可有耳闻。啊,比起妻子,一定是被审判庭得知了之后要更加糟糕呢。]

    [有难,速救。]

    [好兄弟,是时候偿还帮你毕业的恩情了。]

    [乌卡兰那个神经病又来搞我了,你就说你帮不帮我搞回去吧。你可以选择不帮,反正你要是不帮,我就让他一起搞你。]

    ……

    ……

    对于我正在遭遇的困境,想必这些心里有鬼三两只的大善人们,一定会非常乐意向可怜的小露伸出他们的援手。

    我一边阴险狡诈地笑着,一边奋笔疾书的样子被前来探望我的阿提卡斯看见了。

    尽管我立刻把阴险狡诈变成了可爱甜美,但散落在桌面的威逼利诱信——我的意思是,正式又客气的公函,便来不及藏起来了。

    不过我也不担心。

    毕竟阿提卡斯都默许萨雷来见我了——若没有阿提卡斯的点头,萨雷那个笨蛋即使给自己的脖子来了一剑、把自己变成了真正的大病患,大概也是见不到我的。因此,想来,只是寄几封信,他不会多加阻挠……吧。

    阿提卡斯的举措让我自信地去掉了那个‘吧’。

    他不仅贴心地帮我把晾干了墨水的信纸入了对应的信封,还关怀备至地问候我:“事情很糟糕吗?”

    我没有故作坚强地说我可以,而是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当前的逆境:“是呢。”

    捏住了最后一封写好的信函的两角,我轻轻吹了吹,后转首双眼发光地望向了阿提卡斯,翘首以盼:“帝国的光辉在上,想必您一定会帮助孤立无援的伯爵夫人的,对吧?”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刻,比起最初的时候,我对阿提卡斯说话时的语气已是天差地别。

    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明明是在请求他的帮助,口吻却如同在商量他接下来该如何救我于乌卡兰的魔爪之下。

    老实说,我的任性全都是给阿提卡斯给惯出来的。

    自来到仁爱之地以来,我一直在试探阿提卡斯对我的底线。

    可我努力了这么多天,我还是失败了。

    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阿提卡斯对我的底线在哪里!

    他对我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我都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被他宠到了天上去。

    但我刚如此想着,便马上迎来了打脸。

    本该是微笑地应好的阿提卡斯没有按我的剧本走下去,他顿了一下,反问我:“如果我不愿意帮你呢?”

    一听,我的嘴角直接塌了下去,不光扁起了嘴,还当场撒了两滴悲伤欲绝的热泪。

    “那我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您帮我为止。”我放下了手中的信,还可怜巴巴地拽了拽阿提卡斯的衣袖,殷切地盼望,“您就帮帮我吧。”

    阿提卡斯终于如我所愿地笑了。

    他很是亲昵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感慨:“你比黛莉丝还喜欢跟我撒娇。”

    黛莉丝是三公主殿下。

    排在阿提卡斯的前面,和他同岁。

    我不以为耻,反而眨了眨眼睛,为我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因为黛莉丝是公主殿下,只要动一动嘴,数不清的人都会替她办事。而我只是孤苦伶仃的寡妇,只能靠撒娇博取宠爱了。”

    我的话让阿提卡斯哭笑不得。

    到底,我还是再一次非常成功地说服了他,也让我又一次失败于试探他对我的底线。

    “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阿提卡斯落在我脑袋上的手没有收回去,而是一下一下地为我顺理着被清晨微风吹乱的发丝,致力于让我的头发变得更他的发丝一样的顺滑,他的动作很轻柔,颇有一种鹿妈妈在舔鹿宝宝皮毛的即视感。

    我对阿提卡斯的动作并不在意,我只在乎他会不会答应我的请求。

    “帮我寄出这些信。请确保他们能不受任何阻碍地到收件人的手中。”

    “好。”

    阿提卡斯应了。

    “还有一件事。”

    日常得寸进尺的我双手合十地求道。

    日常被我得寸进尺的阿提卡斯仍然很有耐心地笑道:“你说吧。”

    我又挤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出来,指背抹了抹眼角,戚戚哀痛道:“我可怜的表弟被神经——尊贵的小公爵阁下打成了重伤,听说昏迷至今,希望您能治好他的病痛,也让我能安下心来。”

    阿提卡斯想了想,姑且是答应了。

    “我不清楚他当前的情况,不能向你保证。”

    “只要能让他清醒过来便已是帮大忙了。”

    闻言,阿提卡斯一滞,看着我的神情忽地微妙起来,他看破而不说破,只向我确认:“只要……清醒过来,是吗?”

    我莞尔,颔首:“是的,只要他恢复了意识便好。”

    ——如何清醒的,身体状态如何,便皆不在我关心的范围里面了。

    我要的,只有结果。

    将干透了的信纸叠好一一装入信封,又封上火漆,给了阿提卡斯。

    “那就拜托您了。”

    他接过了那一沓救命用的急件,点了点头,从容离去。

    人生如戏,天天演戏。

    注目于阿提卡斯的背影,我不由感慨自己今天又演了一出父慈女孝的好戏。

    小露小露,真不容易。

    尽了身为老板的本分之后,我便在仁爱之地内静候消息了。

    挑个天气宜人的清晨或午后,在鲜花簇拥的小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和阿提卡斯一块喝上两杯香气浓郁的花茶。明明是来治病的,却更像是来度假,被伺候得生生胖了一圈,恍然外头的风风雨雨与我无关。

    我也确实不怎么担心。

    毕竟我家伊莲恩也不是吃素的,她不仅表情总是酷酷的,连手段也是酷酷的。最擅长的,就是让那些给她找不痛快的人感到不痛快了。再不济,罗莎琳德、我的那群老朋友也会想办法帮衬几分。

    虽说如此,我也没有闲着。

    除了时不时在阿提卡斯的面前哭上两下,刷刷好感度,我还重操旧业回归本心了。

    我的旧业、我的本心便是——找男人。

    ——为了帕什那个狗男人。

    当然,也是为了自己,为了报复折腾了我这么多回的乌卡兰。

    我要找到乌卡兰和禁药制作之间的关系。

    而其中的线索,帕什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了——就在仁爱之地内。

    坦白说,在此之前我便对仁爱之地所怀疑。

    毕竟奴佛卡的制作不是在厨房里煎一个鸡蛋的那么轻易,它不仅对技术、对环境有一定要求,提炼时还得隐蔽。同时能符合以上两者,又能避影敛迹,便属仁爱之地最可疑了。

    我甚至能肯定阿提卡斯也被牵扯其中。

    这位四皇子殿下远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良善,一心为了人民。

    从这几日的观察,我看到的阿提卡斯不光是和蔼可亲、对我有求必应的鹿妈妈,更是在仁爱之地内一手遮天的当权者——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有了这层猜测后,尽管我在四皇子殿下阿提卡斯的面前表现得任性妄为肆无忌惮,可到底也不敢直截了当地问他,是否真的和乌卡兰、和奴佛卡的生产有干系。

    我只能旁敲侧击了。

    我相中了一位药师,他是我的小姑蒙丽娜的梦中情人,当初为了帮她出谋划策,我对这名药师曾深入地了解了一番,以致到了此刻,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拿下。

    当真是轻而易举到了极点,让我觉得人生一丢丢的挑战性都没有。

    选在了一个细雨绵绵的阴雨天里,我用香施纪的最新推出的化妆品,化上了一个时效长达八小时的防水妆,在阴暗的小角落蹲守了半日后,等到了目标,踉跄地扑了上去,不经意跟他撞了一个满怀。

    我扶住了他的手臂,仓皇抬首,向他展现我精致的失恋妆,之后便在至高无上神的一声‘哦豁’之中,在对视了长达三秒了之后,他便自顾自地认为和我看上眼了。

    我的小姑耗了八个月的时间才追到手的男人,被我一套防水化妆品、一个眼神就给搞定了。

    不得不说,我有点唏嘘。

    还有一点把我追男人的过程用作香施纪下一季的广告宣传的想法。

    而为了不让他怀疑我接近他的目的,花了一些些时间和他风花雪月谈笑风生后,我才开始一点一点地打探我想知道的情报。

    从七零八落的线索里,我觉得仁爱之地里的一个地方相当可疑——那里很有可能是加工奴佛卡的实验室。

    假如是实验室的话,会有我想要证据也说不定。

    于是挑了一个夜黑风高、适合作案的夜晚,等四周再也听不到人声了,我便悄咪咪地扒下了床单、披在了身上,去找那间实验室去了。

    我知道披斗篷更帅。

    可问题是我没有斗篷,也不能伸手问阿提卡斯去要,那可太可疑了。再说了,也别小看床单,倘若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我的踪迹,还能假装孤魂野鬼遁走。再说的再说,如果变鬼遁走的计划失败,我被抓了起来。毕竟我有神经病史在前——我指的是之前给自己洗脑的那一段精神病史,相信阿提卡斯会包容我的一时犯病的。

    简而言之,小露、床单、干坏事——此乃绝配,缺一不可。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目标的实验室已经找到了。

    我蹲在窗户外头的草丛里,只伸出了个脑袋,鬼鬼祟祟地从窗户的边角往里面看,可什么都没有瞧见,只有一片黑灯瞎火的黑。

    看来是不进去不行了。

    矮楼的大门、玻璃窗户都上了锁,却难不倒我——这时候,整日和流氓混混们混迹在一起的成果就出来了,我不单学会了口吐芬芳的口技,还掌握了撬锁的特别技巧。

    当‘咔哒’一声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由衷地感谢自己机智与聪慧、不耻下问的求学精神——哪怕是从渣滓里,也能提炼出金子。

    我,真不愧是我。

    悄悄地掩好了门后,我溜了进去。

    矮楼里和我在外面看到的一样黑,大概也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披着床单的寡妇在此处游荡。为避人耳目,我不敢点油灯,只能借着从玻璃窗外透进来的稀薄微光,如蜗牛一样地爬行着。

    正当我战战兢兢地在摸索的时候,我陡然听到了异动。

    我的动作顿时一滞,立刻用白色的床单牢牢地裹住了自己,像是木头人般地一动不敢动,心脏也犹如被冰冻住了一样,生怕跳得太快、太大声,会被捉迷藏的鬼擒住抓走。心惊肉跳之下,我竖起了耳朵,努力辨别是何响动。

    ‘唰——’

    ‘唰——’

    听起来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走路。

    不是人的脚步声,而是……像有什么,被拖着在地上滑行。

    这种声音着实太恐怖了。

    我捂住了嘴巴,用了吃奶的劲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我慢慢地、慢慢地回首。

    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闯入我的视界!

    那双眼睛长在一个骷髅人的身上。

    也正是它,准确来说是它的趾骨在冷冰冰的瓷砖上拖行,才发出了惊悚的响动。

    看着骷髅人诡异地朝我飘来,我被吓得定住了。

    我曾经试图在这场幽魂与骷髅人的对决中脱颖而出,可——我的芯毕竟还是个人,不仅是个人,还是个怕鬼的人,实在没有对方的战力来得高。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骷髅人来到了我的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正躲在墙角、卑微的、弱小的、已经失去了灵魂的我。

    骷髅人不仅会飘移,还会说话。

    他问我:“伯爵夫人,你在这……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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