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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水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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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她:“你知道铃先生吗?”

    申姜非常意外:“是那位铃先生干的?”不是吧, 宁铃才在三年,大事竟然没少干。这个女人,有点东西!

    “可不是。那时候我都还小呢。后来鹿饮溪还常常在渊宅附近徘徊找他那颗人参, 不过渊宅过了一百年都没开张, 再开张, 已经换了人。他也没法子。”

    “看来牢山和渊宅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了。”

    “就从来没太好过。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王不见王。”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细碎的声音,似乎是有青衣监察掠过。

    申姜下意识地闭紧嘴巴。

    犯人也静默下来。

    一直等对方走远, 申姜才敢开口:“你有什么打算?”不然总不至于刚才奋力挣脱只是为了蹲在这儿放一会儿风, 再回去吧。

    “没有啊。就是单纯地不爽,不挣扎挣扎,倒显得我没本事似的。”犯人嘻笑起来:“再说,我什么错都没犯, 凭什么要被关起来。我不想做囚犯。窝囊。”

    此时,突然裂隙外强光大盛。

    犯人沉色扭头看去。这让他原本狰狞的面容在直光之下更显得可怖。

    而那些光, 明明是光线,却似乎是有形体的, 投在缝隙中后,便开始向深处蠕动, 并且速度迅猛得惊人。才一眨眼就已经到了申姜面前。

    犯人来不及说什么,只仓促地骂了一句, 顺手将申姜往更深处一推,便以诡异的姿势, 猛地向外扑去。

    申姜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光就猛然消失,与黑暗一道降临的, 还有扑面而来的的血腥味。

    不一会儿,什么温热的东西蔓延到附近,浸湿了她的脸颊与身上的衣服。

    外面有人声高声说着:“仆鬼已被诛杀。那被他救下的仆役……要不要问过主上。”

    “主上已经返去了,一个仆役有什么好问?除去吧。”

    冷漠而无情。

    随后,隐隐有光在缝隙口亮起来。这次的光昏黄带着暖意。

    申姜就着光,伸手摸了摸脸,满手的血。

    抬头向前望去,光把缝隙内壁照亮,血合着肉渣一样的东西,布满了整个缝隙内,上壁如水帘洞一般,黏滑的液体顺着倾斜的石壁向内流淌、滴落在她身上。她内心几乎在狂叫,只想快点离开,可身体却一动也没动呆在原地。

    外面还不停地有声音传来,细细碎碎大概是什么人在说话。

    她一个字都没有听,低头盯着手上的血,好一会儿才突然惊醒过来,想也不想地飞速向外爬去。

    心中只两个想法,一是,一刻也不要再继续浸泡在人的‘汤汁’之中。

    二是,逃走。

    快逃命去。

    不要像那个犯人一样死掉。

    她的出现引起了一阵惊呼。

    正在裂隙处打算进来搜寻的青衣,冷不防被她撞了个正着,大约是打出什么东西,想要取她性命。

    她也感到自己眼前光斑闪耀。可却并没有感觉自己受到任何阻碍,竟然去势不热,快如劈竹,就索性更用力地向前冲。

    在头顶的压迫感消失,意识到自己终于从满是血沫的缝隙中爬出来后,她开始拔足狂奔。

    身上又粘又滑令人恶心的触感遍布每一个毛孔。

    哪里有水的?

    记得似乎哪里有水的。

    不,现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从哪里逃走?

    急奔之下张目望去。

    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包围之中。

    远处许多人,远远环绕着她,目光好像在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石阶上的小丫头站在仅存的仆役中,和他们一起,张口结舌瞪着她。

    人多,却一片寂静。

    她觉得在这种环境的衬托吓,自己轰隆隆的心跳和奔涌的血脉流动的声音甚至都太过响亮。

    这些人在看什么?

    她缓慢地转身,环顾四周,一个一个地审视他们。

    是他们有什么不对劲,还是自己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她看看自己双手,除了血迹重并没有什么异样,衣衫浸湿,浓稠的血沫顺着粗糙的布料滑落,滴落在像虚空一样的黑暗。在她脚下的这片黑暗中,到处都是那些还没有消散的光团。它们像一个个从深渊中冒出来的泡泡,缓慢的向上漂浮。

    最近的那个,离她不过十几米。

    等等…脚下…

    ……虚……空?……

    几乎是在她意识到自己悬空的瞬间,整个人猛然下栽坠去。

    她急切之下大约是喊出了声。

    奇迹般的,这次真的身随意动了。

    就在她脸只离那个光泡泡几厘米的地方,下坠之势猛然停止了下来。

    她成功地浮空,像一根毛。

    在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台阶上有匆匆的脚步声,小丫头边跑边冲着这边紧张地大叫:“姜姜!姜姜!你没事吧?”装腔作势地大声喊话:“她是夹河川李氏之仆!她是夹河川李氏李繁枝最喜欢的仆役!你们不能随便杀她。”声音明明在发抖。可还是大叫个不停,为才认识的小伙伴争取生机。

    实在是个非常善良的小孩。

    申姜虽然倒吊在那儿,但缓过了气,正想开口。

    就见到面前的那光泡,猛然向外膨胀而来………

    不远处石阶上,正在跑着的小丫头,被突然申姜方向迸发的巨大光团,闪得捂住了眼睛。

    随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无声戳破了那些泡泡,只是一瞬间,所有的光泡都消失了。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向那片黑暗之中。

    可什么也看不见。

    申姜死了吗?

    她不知道。回头想向谁征询答案,可她身边只有几个和她一样茫然的仆役。

    “啊,可能也像那个仆鬼一样,被化成血沫了吧。”仆役们小声说。然后随风一扬,什么也没有剩下。不像前一个,还能在洞里留下些沫沫。

    “她是不是入了道的灵修啊?”他们在嘀咕着:“不然怎么会滞空?”

    “不可能吧。灵修谁会做仆役啊。签订了仆役之约,就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主家手中。乌台、赵氏、钱氏、孙氏有灵修为仆十分正常,毕竟是大家族,谁不想钻营进去。可李家…呵呵……”

    小丫头听得有些难过。

    她才刚跟申姜熟悉起来。这里的仆役因为她的主家只是散修,都不愿意搭理她。她也就只配和李氏的仆役说说话了,可现在,唯一的小伙伴也死了。

    而自己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呢?

    就算不会有申姜这样的坏运气,被犯人牵连,但也许明天,就会有某些大姓、大户嫌轮值太慢,企图除掉她或者她的主家腾出一个位置来……

    她转身,耷拉着脑袋,跟着仆役们在监察青衣的喝斥下,继续向坑洞上去。

    但悬浮在坑洞中的,青衣们则不知道为什么还停在原地没有动。

    这时候,小丫头听到有一个青衣疑惑的声音:“怎么回事?杀一个仆鬼,都只是让一个星芒的光变淡了一点,怎么现在却所有的星芒都消失了?难道杀一个仆役,需要用到这么大的代价吗?”

    “会不会是别的东西?”

    小丫头曾听主家说过,‘星芒’是非常强大的颂法,可以撕裂毁灭一切。

    可‘星芒’消失,是不是表示,它被打败了呢?

    她小心翼翼地问一位刚回到台阶上的青衣监察:“姜姜……我是问,刚才那个仆役会不会没死啊?是不是掉下去了。”

    青衣监察只冷声说:“你是哪里的?没差事要做吗?”

    小丫头再不敢问,连忙快步跟上其它仆役们了。

    青衣监察转身,皱眉向下坠去。仿佛一道闪电。

    另外几个青衣一见他动,也连忙跟上。

    “分散一些。刚才感觉什么东西坠下来了。”为首的青衣监察高声说。

    其它几个人应声,急急散开。

    几个人布成网状,急骤下驰。

    就在牢山的灯光出现在坑底的时候。

    青衣监察终于发现了目标。

    黑暗中,一只小巧的簪花正在坠落。

    它原本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现在看着,是一块腐朽的木头雕成的,看着不过是粗陋之物,形色俱差。花朵上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裂纹,似乎只要再承受多一丝丝的力量,就会崩坏碎裂。

    当青衣监察伸手抓住它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它会不会因为不受力而在自己手中碎成粉末。

    可没想到,它远比看上去更坚韧。

    其它几个青衣也深感意外:“这什么呀?主上的星芒全部崩坏,它却还没有泯灭,甚至还只是龟裂而已。”

    几个人落地后,便围上来看。

    其中一个手欠,竟然拈了个‘诀’向簪花上打去。

    其它几个斥骂他:“你干什么。”

    他说:“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打不烂。”

    那几个没拦住。只以为不好了,绝对要被打坏了。

    却没想到,那个‘诀’打在簪花上,却像泥沉大海一般,明明看上去十分脆弱,一阵风都能吹坏的花,在这一击之下,甚至连裂纹都没有多添一条。

    几人一时愕然:“这什么法器呀?”

    “仆鬼已死,跟仆鬼接触过的人也死了,只留下这么一个法器。还是拿到鉴天司去交差吧。”

    说着一行人便向东去。

    可还没有两步,拿着花的那个,却突然手里一沉。手里毫无征兆地多出一个人来。因没有防备,他整个人猛地前倾,要不是其它人拽得及时,就要抱着这多出来的人摔个狗吃屎了。

    站稳后,皱眉把人丢在地上,提灯去看。

    其中一个青衣立刻就认出来:“原来是那个仆役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是法器?”

    最后一齐看向领头的那个青衣。

    这几个虽然都穿得一样,但只有这一个青衣袖口上有绣花。

    明明只是一朵无足轻重小小的绣花,但似乎却表明着地位的不同。

    一但有什么事,大家都等着他发话。

    “这分明是个器灵。”有一个青衣看着年纪较小,性子跳脱一些,面有喜色。

    “怎么就是器灵了。”

    正说着话,只见地上的人影闪了几闪又消失了,只剩下残花还在原地。

    “看吧。就是器灵。是个花灵。原形都打出来了,还不是?除了器灵还能有什么呀。”小青衣生怕别人会抢,一把抓在手里。

    然后急急地,向袖口绣花的青衣恳求说:“苍术!我从来没有见过器灵能修成人形的!把它给我吧!”

    他旁边的人说:“你高兴什么?她肯定跟那个仆鬼有来往。不然仆鬼干嘛救她。怎么也要交到鉴天司去再说,去了那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返回来给你?那边的人,呵,手里一粒沙都不会漏给我们的。”

    “但器物修灵的本来就少。何况还是一朵花。”小青衣十分不甘愿:“这么难得的东西。干嘛非得交给他们。一个器灵,又不能坠魔成仆鬼,就算是认识那个仆鬼,又怕什么?你们要怕它帮仆鬼带什么话散播出去,我把她的记忆洗掉就行了,这又不难。再说了,说不定那仆鬼只是想拿她当人质,两个人根本不认识。”

    说着,眼珠儿一转:“主上最近特别爱花。不如……我们给主上拿去,等主上看过了,我再去求主上,主上疼人,一定会给我的!”

    “嘁。你能不能体面些?堂堂上院的人,跟没见世面似的。实在丢人。”

    “好不好?”小青衣不理他,只盯着那个叫苍术的青衣看。

    被称为苍术的青衣身份略高,人也较为沉稳,沉吟了一下说:“虽然花形很差,但怎么也是花灵,寻常花开不过几日,鲜少有机缘能入道成灵,并得人形。还能抵御‘星芒’之力。这也算是奇物,先奉给主上看,也是应当。”

    小青衣正要高兴。

    他又说:“主上看过,若无说话。那我们便交到鉴天司去。既然和仆鬼有过接触,还是要审问清楚。不可随便私占。”

    小青衣脸一下就垮下来。

    苍术向他伸手。

    他不情不愿地把花交到苍术手里。

    苍术双手奉着,转身不理他,只沉声对其它人说:“你们自忙去吧。”

    那几个青衣立刻躬身退走。

    小青衣则垮着脸,鼓着腮帮子踢地上的石子儿,跟着苍术往无相居去。

    苍术停一停,扭头看他:“给你拿着。”

    小青衣高兴得不得了,连忙伸手。

    “双手。这是要奉给主上的东西。”

    小青衣连忙乖乖伸出两只手。

    “只拿到殿外。但晚上加两个时辰研习颂文,不能打瞌睡躲懒。”

    “好。”小青衣头点得和鸡啄米一样:“快给我快给我”

    苍术皱眉,交到他手上:“姿势。”

    他连忙双手奉着,脊背停直,步伐端正。远远看也实在有些像模像样了。

    不过眼睛里都是欢喜。

    苍术沉着脸跟在他身后。

    两人站在石碑前,玉阶缓缓显现,小青衣只顾看簪花,根本都不看地上。

    苍术厉声提醒:“你眼睛放在哪里?看着路!”

    “我有在看。”小青衣步子欢快极了。

    “你不日就要接任,却是这幅样子。”苍术眉头紧锁:“那些监察都不怕你。估计连侍童都敢跟你顶嘴,你将来怎么办事?”

    “我帮主上办事,要他们怕我做什么?他们怕主上就行了。”小青衣懵懂地说。

    也不等他回答,兴冲冲地又问:“苍术,我也想要一个花灵。我窗外开了一丛绣球,特别好看。如果求求主上,主上可不可以叫那朵绣球凝出灵识?也变成这样的器灵,成一个人?”

    “这样的事,主上也办不到的。”苍术冷声说:“灵识由天地孕育而生,人为不可造。这只花灵存在,大概是气运使然。”

    又厉声说:“你怎么好这样的小事,都去打扰主上?!”

    “你向主上求过这样的事?”

    “不曾。”

    “那你怎么知道主上不乐意?”小青衣嘀咕。见苍术冷眼看自己,这才软骨起来:“我只是随便说一说的。”

    两人边向上走,玉阶就开始边消失了。

    走完最后一阶玉阶,身后已是空空如也。

    进庭院、上木桥、经流水假山,遇到的侍童、青衣,都纷纷让到一边,个个恭敬。

    一直走到雕栏玉砌的偏楼殿外,小青衣才依依不舍地,把手里奉的簪花给他。

    他转身进去时,小青年还急急地对着他的背影小声喊:“你帮我问一问主上,就把它给我吧。说不定主上答应呢?”

    苍术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终于闭嘴了。

    路边的侍童都笑他:“小青衣,你又被苍术骂。你这么不讨人喜欢,小心到接任时,他给你取个世界上最最最难听的名字。”

    他翻个白眼,并不理人。

    苍术进楼后,绕过外殿,向内去。

    经过内院,停在敞开的内殿门外。

    里面静消消似乎没有人在。从外面看,显得幽深寂静。

    最深处隐约可以看到一笼轻纱,风一吹便轻轻飘摇。后面有模糊的人影依坐在窗边,似乎在看书。但外面看得并不真切。

    苍术声音平缓有度,言简意赅地交待完刚才发生过的事,说道:“主上走后,奴才发现,这仆役竟然是个花灵,以为此物奇特,便奉来与主人。”

    里面的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侧头向门的方向看:“花?是什么花?”声音沉哑,像砂砾。

    一只修长的手,匆匆挑起轻纱垂蔓向外看。

    什么花?

    是桃花吧?又有些像海棠。这花形这么差,实在难分辨是什么花这么丑。

    苍术躬身,举得高一些,给里面的人看,心里斟酌着,口中正要回话。但里面的人大概已经看清楚了,顿时失去了兴致:“拿走。”便又重新拿起了书。

    “是。”苍术躬身,缓缓向外退。

    才刚出外殿,小青衣便迎面扑上来,看到他的手中还奉着花,兴奋地问:“如何如何?有没有帮我问过。”乞求:“我以后一定听话,勤奋修习,再不躲懒。就给我吧!”

    跟尾巴一样,不论苍术脸多冷。

    苍术这次却并没有应他:“事关仆鬼。岂能儿戏?”

    转身往玉阶下去。

    小青衣气得直一脚把地上的石子踢飞到半空中去。

    等申姜醒来了,看看身下,发霉的稻草铺在潮湿的地面上,再看看旁边,隔着冰冷的石栏躺着满身是血的囚徒。

    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在牢狱之中。

    淦。

    大概真是水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6 22:39:34~2020-09-28 00:2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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