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失踪案
因为经常处理一些诡异的事件, 孟家跟很多方面都有一些来往。
系统里的机构遇到难以解释的事时,跟孟家沟通,已经是一种不摆上台面的默契。
有一种‘事情你们去解决, 我们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也不要提’的感觉。
所以高元开口说这个话, 电话另一边的人并没有太过意外。
只是问:“你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吗?”
高元看了一眼孟夜:“要见过面才知道。”
对方点点头:“我要问问。”
就挂了电话。
见面安排在晚上六点多。
没有安排在询问室,而是会客厅。
孟夜和高元进去时,田勇戴着手铐, 坐在沙发上出神。
听到有人进来, 他也漠不关心。整个人显得颓废,目光呆滞,似乎游离在世界之外。
孟夜在他对面坐下,丢给他一支烟。
他愣了一下, 才把烟从怀里捡起来。
孟夜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之后, 伸向他。
他用低声说了句:“谢谢。”
从外貌上看,他不像是山村里走出来的。身上没有那种饱经风霜的感觉。皮肤也很白皙。鼻根两侧有明显的对称压印, 应该是长期戴眼镜造成的。
抽了一口烟后,他才看向孟夜两人。
似乎对他们是什么人, 感到不解:“你们不是警察。是陈丽的亲戚?”
“不是。”高元把茶几上的东西拨开,在茶几角上坐下:“我们是调查员。”
“什么调查员?”田勇问完, 突然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你们就是调查员?”
“你听说过?”
田勇盯着他们,似乎想辨别真伪:“我父母失踪的时候, 我有一个同学跟我聊天时提起过,说如果即不是入室抢劫杀人后毁尸灭迹,也不是亲戚债务纠纷, 那么我也许应该考虑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就是,不那么科学的可能。他建议我,找找那种专门调查解决奇异事件的人。”
“你找过我们?”高元有些意外。
“找过。但当时接触到的人没有接这个活。他不相信我说的话。认为只是手段比较高明的凶杀案。”田勇说着,抬头看向孟夜,两人虽然并没有太明显的透露过什么信息,但他还是比较敏锐,察觉到孟夜权力较大。
“说说经过吧。”孟夜示意高元坐到旁边去。
田勇问:“你们能帮到我什么?”
孟夜摇头:“也许什么也帮不了。但我们是你唯一的希望。你不打算试一试?”
田勇沉默坐着,抽完一根烟才开口。
一开始,他父母失踪后,他曾怀疑父母的死是他叔叔干的,并且远不止一次偷偷跑到叔叔家院子、田里、附近山林到处挖掘。但没有收获。
因为父母失踪得太过诡异,后来在同学的提意下,他死马当作活马医,请了几个所谓的大师,都没有结果:“我还请最贵的那个,号称要排队排几年了,找关系好的同学借了点钱插队。”
“姓什么?”
“姓米。”
高元听了看了孟夜一夜,俯耳小声说:“就是今天在大宅碰到的那个。”那是真的游士,并不是什么神棍了。那么他们得出的结果一般来说是可信的。
“他当时怎么说?”
“他徒弟来的,在我家做了法事,还开了罗盘,搞完之后说,如果家里是事发地点的话,他没有感应到脏东西的气息。卜卦也算不到我父母的尸体在哪里,叫我找警察,别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浪费钱了。”
高元忍不住对孟夜说:“这米老头还挺仁义的。”
“后来你怎么找到陈家这些人的?”孟夜没有跟田勇拐弯抹角。
“我父母失踪之后,我在家里采集了他们的头发、皮屑,做了检测,原本是想,把生物信息发在同学群。我的同学有很多毕业后,都进了卫生医疗系统,我想的是,如果父母还在世,有个头疼脑热,只要去看病,被发现的几率就很大。但在检测的过程中,发现了问题。”
孟夜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用自己的生物信息?”
田勇有点尴尬,停了一下才说:“以前我妈一个人留守,我爸长年在外。我出生的时间有点微妙,家里常常因为这个吵架,直到过了好多年我学习成绩好了,考上了好学校之后,家里才渐渐没提。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我爸亲生的。”
孟夜点点头:“你继续。”
说到发现的问题,田勇似乎有点亢奋,他搓着手,把烟摁灭在烟灰缸,喝了口茶:“从采集到的样本看,头发和皮屑都含有未知物质。我把这份生物信息发给同学之后,一边等着同学的消息,希望他们能找到身上有这种物质的人,自己也一边在各地四处寻找。并且重新调查梳理我父母的社会关系。在半年前,我开始往我母亲的前雇主陈大峰方向做调查的时候,同学恰好给我发来了两份病历。”
田勇抬头看向孟夜:“刚好,他给我的,就正是陈大峰夫妇。也就是我母的前雇主。陈丽的爸爸妈妈。病历上看,陈大峰患有癌症之外,和他妻子两人身体中都有这种生物信息。同学怀疑是某种罕见病变。我开始怀疑,我父母的失踪会不会和这家人有关。
之后,我用了两个多月后,也就是在四个多月前吧,找到了陈丽。她当时在一个饭馆打工。一开始,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天天去,她需要什么,我就帮忙做什么,她渐渐不再看见我就赶了,两个月前,我开始可以送她回家,遇到过她家的房东几次。大概是那时候起,房东以为我是她男朋友的。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有时候也跟我说一会儿话,无非是感叹、吹嘘,自己家曾经多么有钱。后来有一天,她问我,怎么看‘得道登仙’这回事。”
高元都愣了:“得道登仙?”
“是的。我心里是抵触的。怀疑父母是不是因为陈家的关系,加入了什么□□组织。或者得了什么奇怪的传染病。于是顺着她的话说。可她还是非常地警惕,甚至辞工了也没跟我说。我一下就失去了她的消息。到处找也找不到。但突然一个月前,她给我打了电话,改变了态度。”
田勇说:“那天很晚,大概半夜十二点左右。她听上去心情非常差,魂不守舍。我以为她是有什么事要求助,但她没说。只是找我闲聊,说些有的没的,不想挂断电话。我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假装没有发现她的慌乱,边陪着她聊天,边慰抚她,告诉她,她消失的这段时间,我才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不论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如果她不想我查父母的事,我也不查了。还说自己打算回学校,完成学业,好好计划和她的未来。”
“她相信了吗?”
“相信了。她对自己的外貌非常有信心。再加上我这段时间确实有求必应,她这种性格,很难相信我对她没意思。在听了我的表白之后,她就挂了电话。但过了一会儿就再打过来,这种语气有变,说,如果我真的爱她,就立刻去找她 。”田勇搓了搓脸:“我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她租住的小区。原本以为她只是折腾我一下,来证明我的感情,决定要不要相信我。但我到了之后,她没有下楼,直接让我上楼去她家。”
“你上去了?”
“上去了。敲门她没立刻打开,确认过,才开锁。我进去后她立刻把门反锁上了。因为室内很暗,我有几分钟不能适应。只听到‘嗬嗬’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挣扎,呜鸣。陈丽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和我站在一起。我感觉到她也因为那个声音非常的紧张,但也不能说是害怕,更像是亢奋。在适应了一点之后,我看到沙发上,背对着门,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模样的人。意识到那应该就是陈大峰。我想过去,陈丽拉了我一下,我说要跟叔叔打个招呼,她才放开我。但并没有陪我过去,而是一直站在门口没动。”
“怕你逃跑?”
“应该是。她手里拿着水果刀,总不会是要帮我剥水果吃。”
“你胆子不小啊。不害怕吗?”
“我到今年,辍学八年了。四处奔波寻找线索。现在答案就在眼前。”田勇反问:“有什么可怕的?”
他眼睛发红,整个人似乎处在非常激动又拼命压制的状态,手微微颤抖,很有力也不能克制,索性不去管它。垂眸继续说道:“等我走过去,才发现,发出‘嗬嗬’声音的,是躺在地上的一个年轻男人……也就是陈丽的哥哥陈铁……如果还能说他是人的话……”问两人:“你们见过陈丽吗?”
“见过。”
“你们看到过陈丽,那就能想像我当时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况了。他趴在那里,拼命挣扎,嘴张得特别大,呼吸得特别急促,可胸部基本不怎么扩张。完全处在缺氧的状态,所以他的呼吸也只是徒劳。并且他整个人皮肤都不像正常人。全身紧绷。再加上融化的蜡烛人一样的外貌,丑陋到令人反胃。我想上去帮他,但陈大峰叫住了我。说,陈铁正在‘渡劫’。 ”
“渡劫?”
“是的。我当时听到这个词,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父母一定是因为加入了陈大峰有关的□□,因故被陈家害死了藏起来了。为了得到线索,面对陈大峰,当时除了努力保持镇定之外,再三强调我为了陈丽什么都可以做。陈大峰非常高兴。他在陈铁挣扎的呜咽声中,向我传教。说,他马上就要成为仙人,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也被打开了天窍,将步入仙道,位列仙班。只要我成为他们的侍童,他可以考虑,在他成仙之后,赐于我永生。”
“侍童?”
“对,他让我负责以后出去采买生活用品。”
“陈丽不能出门了?”
田勇点点头:“她最近才开始修炼。脸上的皮肉都慢慢垮了。那段时间似乎是因为更明显了,所以才没有去上班。进门的时候,那边太暗,我才没发现她的异样。陈大峰说话的时候,她走到客厅,我才看见。不过她的情况没陈铁那么严重。”
“那陈大峰呢?他自己不能出去吗?他也发生了变异?”高元问。
田勇说:“我当时也在观察他,但他看上去非常正常。并没有任何异样,与陈铁的丑陋完全不一样。一开始我也感到不解,等他说完话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他……”
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就像一团颗粒很大的气体。看着他是和普通人没有差别,但他动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团雾在移动,他甚至直接穿过了沙发和门。那种穿越方式,似乎是他渗入了进去。他没办法拿起任何东西。坐在沙发时,也只是保持‘坐’这个姿势。甚至有几次他还掉到下一层去,好在楼下没有人住。”
高元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一时呆住。
孟夜点了只烟。
“但陈铁没有挺过来。用陈大峰的话说,陈铁‘渡劫’失败了。他要求我去买个冰箱把陈铁保存起来。说,等不久之后他成仙了,会复活陈勇。也安慰陈丽,不用惧怕即将到来的‘劫’,说这是成仙的必经之路。陈丽虽然害怕,但总体上来说比较乐观,因为陈大峰自己就是经历过这种‘劫’,挺过来之后,成为现在的形态的。”
“你出去买冰箱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报警?”孟夜叼着烟问。
田勇沉默了一下说:“我亲眼见到了陈大峰,并且他所说的登仙时间,很快就到了。我的想法也发生了转变。也许他真的有能力赐福,也许他甚至可以复活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为了供养我,付出了很多。没有享受过什么。”
“所以你照他说的做了。”
“是的。陈丽帮我把陈铁折放在冰箱里。我还见到了她妈妈。在冰柜里。她妈妈和他爸爸是一起开始修炼的,修炼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静思’,有点像佛家的入定。但她妈妈‘渡劫’的时候失败了。陈大峰成功了。”田勇说。
“大概是因为一起经历了这些,我和陈丽的关系好起来。她很憧憬成仙后的生活。不想再吃苦了,认为只要成仙,经济物质方面会有很大的改善。至于其它的,对她来说到是其次。她这个人,对长生这些,并没有什么欲望,大概因为她本来就身体健康,又还年轻。和她爸爸不一样。”
说着田勇笑起来:“其实这很可笑,听她说,修仙的办法是她爸爸患癌后,用全部身家买的。如果没有这件事,她家本来就很有钱,她冒险想得到的,她曾经本来就拥有。这不好笑吗?”
“之后发生了什么变故?”孟夜问。
“前几天,到了陈大峰登仙的时间。他消失了。”田勇说。
“什么?”高元问:“他离开了吗?”
“消失了。”田勇说:“他盘腿坐在那里‘静思’然后消失了。就像水蒸汽一样。一开始陈丽认为成功了,但渐渐察觉不对劲。陈大峰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陈丽很后悔,但已经来不及。她全身都在‘融化’,这种异化根本阻止不了。我找了一些药,都没用。然后就在昨天,陈丽开始‘渡劫’,她受不了一点一点窒息而亡的痛苦,也对成仙这件事完全失去了信心,挣扎着恳求我让她解脱。”
说完他仰头长长地吐了口气:“剩下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
“那陈大峰有没有提过,是谁卖给他这个修炼的办法?”
“只说是在一个二手市场,买到的民国时期一个盒子。盲拍那种,拍下来之前,盒子不能打开看是什么。在场由一个外国人拍到的,不过打开后不认识里面的字。陈大峰帮他看。当时陈大峰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看了一下之后十分心动,之后便出价用全部身家,买了下来。”
“所以和盒子有关的人,你没有任何信息?”
田勇摇头。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陈丽偷拍过一张照片。说当时,有一个同场的买家,曾经也想找外国人买走,外国人很贼,把打开的盒子重新交给拍卖行拍。让他们出价,对方和陈大峰竞价很激烈。陈大峰还现场借贷了不少钱。”
“有这回事?”
“对,那个人很怪,陈大峰买到后,他还说,他可以出原价买回来,或者双倍价钱买回来,并且愿意帮陈大峰治好癌症,甚至可以满足他们的任何愿望。但陈大峰全部没同意,一个原因是,他怀疑这个人并没有那么多钱只是说大话骗自己的,不然直接就在拍卖的时候压上了,干嘛现在才说找他买?另一个原因是,他在竞价过程中,觉得对方这么拼,那盒子里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真的,与求别人帮助相比,自己成仙是更好的选择。也只能说,他当时的状态,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吧。”
“那人就放弃了?”
“没有。后来那个人找过陈大峰几次,都无功而返。有一次那人去陈丽家的时候,陈丽在二楼,当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觉得对方很帅。就拍了一照片。但陈大峰夫妇用盒子里的东西完成开窍之后,那个人就再也没出现了。陈丽跟我讲起这件事,还拿照片给我看过。但后来,她手机掉马桶里坏了。重新买了个新的后,因为她没有开云端备份,照片就丢失了。”
“那盒子呢?”
“陈大峰早就毁掉了。陈丽说是怕人偷,或者被别人知道修仙的办法。”
孟夜和高元两人交换眼神,走到房间外面的走廊说话。
高元低声说:“从田勇描述推断。应该是他母亲在陈家做事的时候,私自动过陈大峰买的那个盒子。当时也许没当一回事。陈家变卖家产,她被解雇回家之后,因为田勇他父亲的病,才决定尝试盒子里的方法,结果两人像陈大峰那样消失了?而田勇则以为他们是失踪了。可这么说的话,时间是不是有些对不上?那是八年前的事了。为什么陈家人现在才渡劫,而田勇的父母那么早就渡劫了呢?他们比陈家的人只会迟不会早啊。”
“田勇的父亲,也不一定是像陈大峰那样消失了。”孟夜想了想说:“也可能外形发生改变后,两个人怕被人发现,不敢面对田勇,又怕给前途光明的孩子带来麻烦,就藏到山里或者别处去了。”
交谈完后,孟夜走前回到房间内。拿出自己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田勇看:“想从陈大峰手上买走盒子的,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田勇看了一眼就肯定地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孟夜给田勇看的,是宋分时的照片。
“看来宋分时这二十多年,可没闲着。”
高元嘀咕:“老板,你说关于这二十年怎么过的,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装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是在帮谁办事?
大吉梦?
从风格上来讲,不太像。
“大吉梦没有财产,宋分时拍买的钱从哪里来的?”
“但它有信徒。让信徒给钱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别说是给钱,就算是帮着养大一个孩子,都不难。”孟夜若有所指。
“你是说,宋分时从婴儿时期被抱走之后,很可能是被某个和大吉梦结定契约的人养大?”
“有这个可能。不是很肯定。”
“可是,大吉梦虽然有智力,但不足够用来布置某些事,或者,做复杂计划呀。”高元疑惑:“从这个方向讲,不可能是它让宋分时去买这个盒子,那会是谁?”
那问题又回到了原地,宋分时消失了那些年,到底在帮谁办事?
“我也是服了,现在这种社会了,要找一个人,还有这么难吗?”高元抱怨:“总觉得宋分时在外面一天,我心里就难受一天。总感觉他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两个人离开刑侦队的办公楼,驾车驶离大门的时候,高元还在嘀咕着:“现在真是满头雾水。线索也没有,找也没地方找。只能等,等线索,等事情来找我们。这实在太被动了。那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修仙之法?我听都没听过有这样的事。”
“耐心点吧。我只能活一年了,都还有耐心,你还能活几十年的人没有?”孟夜点烟:“再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果田勇的父母,真的只是藏起来了呢?我们只要找到他们就行了。毕竟他妈妈是见过那个盒子,并且打开过的。如果真的是宁铃的东西,盒子身上应该有印记。她不可能没看见。也许知道所谓的修仙秘法是怎么回事,会找到一些关于宋分时的线索。”
高元眼睛一亮:“我这就叫人去田勇老宅附近的山里找。”
孟夜提醒他:“探访有哪些山民家经常遭黄鼠狼什么的,丢鸡丢鸭。丢东西。”
牢山天坑内。
随着鹿饮溪那些光泡泡上浮,整个坑洞都渐渐被照亮。
犯人为了避开他,带着申姜向上爬了一段。
申姜这次借着光注意到,他的手脚和身体其它部分,接触到石壁时,似乎可以吸附在上面。这让他哪怕是在垂直的的表面,也游走得十分轻松。
不过在超过一定的高度之后,明显有些疲惫起来。
大概这个移动法,还要多承担一个人的重量,对他而言也有些费劲。
申姜说:“要不你就把我丢在哪个缝隙算了。别管我了。自己跑吧。”
犯人找到了一条缝隙,把她塞进去,轻声笑起来:“你以为你回去还能活?”
申姜愕然:“有什么杀我的道理?”
“他们会担心,我已经把修邪道的方法,告诉你了。”犯人挤进缝隙,看了一眼远处的光亮,闭着眼睛喘息着休息。
申姜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瞪着我干嘛?眼睛睁那么大。”犯人扭头看着她。
“你开始就不该管我。”
“我不管你,你不就跟其它仆役一样,摔死了?”犯人瞪她:“你这个小娘子,有没有良心的?”
“我摔不死!我是一根毛!”
“你还是个屁呢。”犯人嗤道:“是毛?是毛也没见你浮起来啊。落下跟石头一样快。我爬在墙上追了半天才追上。”
“那不是我才刚浮起来,你就把我扑过来了吗。要不我好好的浮着呢。”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好了吧?我又不找你讨救命之恩,你急什么呀?”犯人倒在那儿,长吐了一口气:“我得缓缓。你别吵我。”
申姜心好累。长叹了一口气,嘀咕:“不过你也是好意。我固然不觉得你做得好,可也没怪你的意思。”躺在潮湿的缝隙里,伸头看着洞下面的情况出神。喃喃地说:“就是我自己倒霉而已。”她好不容易才进来,啥事没干,波折又起。是不是水逆?
坑里除了光团之外,还有很多青衣御风漂浮在各种游走。
“不打算逃出去吗?”申姜小声问:“我们可以从洞口出去,上面出去就是盆地,往山里跑。”总之先出去,再做打算,不然青衣真的顺手就把她打死了怎么办?那春日桃万一不经打呢?
犯人笑起来:“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往外面,就是一线天。从顶上出去,会遇到百里迷魂阵。就是神仙来了也会困死。”
而从一线天,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逃什么呀。数千年来,牢山从来没有逃脱过一个犯人。”犯人说:“鹿饮溪厉害并不是虚名。不然各山门失心疯了要这么养着他?想要什么,抢走不就好了。龙阁不知道几时就被搬干净了。”
说着突然停下来:“啊……我说错了。”
“怎么了?”
“说起来,是有一个人逃脱过。”犯人似乎得特别有趣,兴致勃勃:“不止逃脱了,还偷走了一本书。听说当时劫持了鹿饮溪种的一颗人参,那人参,他养了几千年了,被挖走当成人质,对方才得以逃脱的。”问她:“你知道铃先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5 23:44:20~2020-09-26 22:3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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