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曹承这会儿站直了,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手中的马球杆折断了, “精彩的表演。你觉得挺精彩的, 怎么没想问问我们想不想给你这么表演。”
“曾郎君,你这手下本事不小, 脾气也不小。”就在曾会的身侧, 一个与他年龄相当的郎君高声地叫唤。
曹承毫不客气地道:“说对了,我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脾气不好!”
说到这里曹承是越发不客气地道:“不巧得很,我这人就是为了养活我家的弟弟妹妹才会到你这马球场来打马球, 你偏偏对我妹妹动, 想要她的命,此举犯了我的大忌, 告诉你, 从今往后,我们不干了。”
怕是曾会也没有想到曹承的脾气大到这样的地方,丝毫不予他留情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竟然就把马球杆给折了, 直接放话说不干。
曾会眼中闪过狠戾, “你们是不是忘了,如今你们吃的住的, 都是我曾会给的。”
曹衍已经不知何时走下了马球场, 扬声地说道:“曾郎君是不是忘了, 你我本是合作关系, 各取所需方有今日。我的兄长和妹妹为你的马球场你打马球, 你是支了我们的分红,我们也是能为你挣回这些分红的,若非如此,曾郎君怎么会愿意将这钱先给我们?”
“但是,今日小妹马鞍破裂,险些坠马,还有那些拦着我家兄长救人的马球杆,这些都是谁做的事,若说没有曾郎君的指使,诸位能信?”
曹衍这般撕破脸皮的追问,委实是抽人脸的,曾会道:“方才我已经解释了,仅仅只是为让大家伙看到令兄与令妹的骑术。”
“用不着。”曹衍才不听他和稀泥,扬声不客气地表露他此时此刻的愤怒。
“我们是为了活命,为了有口饭吃才来你曾家马球场打马球,你曾氏不仁,竟然不拿我们的性命当回事。你不仁我不义,我们兄妹虽然人穷志却不穷。”曹衍本就是极懂人心的,哪里容得曾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事掀过。
曾会没想到曹衍竟然这般不客气,脸色早就已经变了,高声地道:“所以,你们是想拿了我曾氏的钱,然后又想一走了之?”
曹衍再次接过了话,“曾郎君莫急,我们兄妹拿了你多少东西,我都会尽数还你。”
说到这里,直接从腰中抽一袋钱来,“这里的钱曾郎君点一点,只多不少。”
曹承本来是气得半死的,结果看到曹衍扔出一袋钱来,满心都是诧异,刚要吐口问上一句的,结果曹永乐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服,把他想说的话全都拉得收了回去。
曾会原以为曹衍他们之前就是因为没钱才进的他这马球场,明知他不是善类却还是与虎谋皮,如今的情况也没什么差别,想要走就得拿钱来,没有钱,就算他要将他们往死里打也是理所当然的。
有恃无恐地想着,没想到结果适得其反,曹衍丢出那么一大袋的钱来,比起他之前给他们的有过之而不无及。
“怎么,曾郎君不来点一点?”曹衍看着曾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知这样的人就算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过了他们兄妹,一个回身他一定会想办法整死他们的。
一个手里沾了人命的人,绝不容得像他们这样违背他的人活下去。
“原以为你们是知恩图报的人,不想竟然是如此小人。”就算被逼着只能同意这事,曾会也是不忘给曹承他们下套子的。一字一字地吐来,就是想要让他们不好过。
曹衍冷哼一声,“你我原是合作,若非我们能给到你想要的利,你会让我们留在这里?”
“何必说得这般大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大公无私,实际上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整个扬州人没有不知道的。”
想要给曹衍捅刀,那得看看曹衍肯不肯。
“视人命如草芥,竟然也能说于我们有大恩,这样的恩,你还是别给我们的好!”
最后这一句点明出来的信息,气得曾会的脸更黑了,曹衍却似无所觉。
“你我之间的合作到此结束,你若想除了我们兄妹三人,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曹衍是吃定了曾会是什么样的人,话撂至此就是想要更加刺激,叫曾会出手更狠,更绝,总言而之,曹衍就是要想要狗急跳墙,跳得越猛越好。
“走!”曹衍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走向一旁的曹承和曹永乐,让他们都赶紧的麻利地走人。
曹承回头扯过曹永乐带上,果断地跟上曹衍走人,至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不管。
“没事?”一出门口,曹衍关心地询曹永乐,“有没有哪里受伤?”
“二兄放心,我反应快着,哪里都没伤到,你别担心。”曹永乐的骑术是真不错,饶是人往前倾得太猛,她也及时刹住,这才有惊无险。
“这该死的曾会,竟然是这样的小人。”曹承咬牙切齿,想到刚刚曹永乐身处的局面,心都停住跳动了。
他可是跟曹恒尤其保证过的,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曹永乐,曹永乐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着实是吓得曹承不轻,恨不得立刻就把人包好拽好,不让任何人伤着她。
“无妨,这些天我也把他的情况摸清楚了,你等着,我会让他血债血偿。”曹衍眼中尽是万丈寒光,曾会是犯了他的大忌,无论如何曹衍都要让他脱层皮。
“兄长,这人一定沾了不少事,与其我们去跟他吵闹,不如让官府出面。”曹永乐给曹衍出了个主意,身为大魏的百姓,在大魏大力普法的情况下,有事要找官府,这也是曹恒跟他们说过的。
还有就是大魏的上诉制度,直接从曹盼开始就制订得极好,层层上诉,哪怕曹恒有言在先他们不能暴露身份,他们照办了,便是又不忘给自己讨回公道,合情合理。
本来曹衍还在犯难着接下来应该怎么给曾会设局的好,听到曹永乐的语,一语惊醒梦中人,“好主意!”
对曹永乐这主意的肯定,曹衍道:“想告他得有个由头。”
“意图杀人,这就是极好的开始。”曹永乐意味深长地瞥过曹衍,曹衍……
“好主意。”众目睽睽之下,曹永乐的马鞍突然就裂了,曹承去救人反而被人用球杆拦着,曾会还有那样的一番话,意图杀人,不冤枉他。
至于最后这个案子能不能定也不重要,曹衍只是给官府一个可以查曾会的理由,他们在查的时候,曹衍一定会助他们一臂之力,无论如何都要曾会付出代价。
“等等,那是另一回事,我要问衍儿你的是,你哪来的钱?”曹承一点没忘记自己之前看到曹衍拎出那么大一袋子的钱时的惊讶,这个时候旧话重提,曹衍……
“肯定二兄又去下注了。”曹永乐代曹衍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曹承于次指着曹衍道:“就算你是去下注,本金你哪里来的?”
对啊,本金曹衍是哪里来的,这件事情曹承是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楚,曹衍道:“借的。”
曹承睁大眼睛看向曹衍,等着曹衍把剩下那半截的话说清楚,要是敢说不清楚,他饶不了曹衍。
“二兄不会是去借利子钱吧?那,你用什么抵押?”曹永乐懂的还真是不少,一下子就猜出曹衍的钱是怎么来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自己。”曹衍抬头挺胸的回答,他这个模样拿出去抵押还是非常值钱的,曹永乐朝着曹衍竖起了大拇指,曹承却是一巴掌往曹衍的后脑勺打去,打得曹衍那叫一个眼冒金花,“兄长。”
完了回头控诉地唤了曹承一声,曹承呲牙不悦地道:“长本事了,拿自己去抵押借利子钱,这事你等着,等回了宫之后,我一定告诉母皇。”
曹衍根本不受威胁,人为了生存做出任何事都是正常的,不就是用自己抵押换了点钱嘛,有什么了不起来,值得曹恒责罚他的?
对曹恒的了解,曹承绝对比不上曹衍,所以就算曹承搬出曹恒来,曹衍亦不为所动,哪怕面上装出惶恐,实际上,看曹永乐的眼神就懂了,曹承啊,就算叫他这一双弟弟妹妹给卖了,没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行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告状?”曹承把一件事弄清楚了,就该到另一件了,急急地追问曹衍和曹永乐,这可是关系性命的大事。
曹衍连想都不想地道:“当然是马上就去,后头还有人跟着我们呢。”
就算武力值不够,那也不妨碍曹衍猜到后面有人跟着,曹永乐道:“二兄,状书也得找地方写。”
告状需要的东西曹永乐张口说来,曹衍直接从怀里掏出纸笔,曹承睁大眼睛很是惊叹地问道:“你竟然还随身带了纸笔?”
“纸笔很轻,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用,像现在不就用上了。”曹衍解释完将纸铺在地上。
状书怎么写武校可是教过的,不仅是状书,就连奏折的格式要怎么样写同样也有。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想进武校的人比太学多得多。
曹衍很快将一份状纸写了出来,曹承看了只知道里面的意思是要告状的,曹永乐却竖起大拇指道:“二兄写得甚好,与县令大人道人命之重,重指礼法于世人之公平。”
……曹承,都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又读的是同一个学校,怎么觉得自己跟他们的差距那么大?
想到这里,曹承想自我反省来着的,可是又很快甩了脑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行了,行了,别那么夸人了,赶紧地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去。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
“大兄恼怒了。”曹永乐刮了自己的脸,做出羞羞的意思,曹承不禁沉下了脸,伸手一把按住了曹永乐,“还有心思跟我闹,好胆子。”
曹永乐当然知道曹承指的什么意思,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兄长说的哪里话,那么一点小事也值得我挂怀。”
小命都快要没了竟然还是小事,曹承哼哼不作声了,曹衍倒是认真地看了曹永乐,哪怕刚刚十分惊心动魄,现在曹永乐也看不出任何受影响的样子。行,胆子够大。
曹衍给曹永乐盖棺定论了,“走吧。”
接下来又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过,曹衍伸手将曹永乐的头发和衣裳弄乱了些,一开始曹永乐不明白曹衍这是要做什么,却很快反应过来,朝着曹衍竖起大拇指,“二兄果然聪明。兄长,你也赶紧把你自己弄得狼狈些,弄得越可怜越好。”
曹承这回脑子在线,一副秒懂的姿态,把自己的身上弄得乱一点,看起来很是狼狈,曹衍与曹永乐吩咐,“你什么话都不用说,装可怜,哭就行了。”
曹永乐毫无骗人不好的自觉,一闭眼再睁开,眼中含泪,“刚刚,我差点就没命了。”
可怜巴巴的语气配合脸上的表情,曹衍给她竖起大拇指,曹承嘴角抽抽,“以前别人跟我说女人的可怜完全可能是装出来的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所以兄长往后无论看到什么都要多想想,看起来可怜的人也未必见得就可怜了。”曹衍一点没有用自己妹妹教育哥哥有什么不妥。
“兄长,我这点不算什么,你要是想看这世上的女郎有多凶残,又是怎么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回了洛阳之后我带你去长见识。”别说曹衍的,就是曹永乐也是一副提起这些事恨不得多教点曹承的样子。
“有多凶残?”曹承一般都是跟郎君们玩,还不开窍的郎君谨守男女之别,一般没什么事都不跟女郎多接触。
宫里的侍女都不少,可是曹恒将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回了,但凡存了半点不该存的心思的人,绝对是不可能留到现在,故而曹承还真是很难想像到女郎们究竟是有多凶残。
“笑眯眯地让你把自己身上的血肉都给她吃了,还赔上你自己的命,你还以为她对你情深不许,凶残吗?”曹永乐作为女郎,又是个聪明孩子,很多事她都不用多问,看便能猜前因后果。
武校里的争斗并不少,她这个大魏的公主虽说很少有人敢算计到她头上,她看到女郎们算计人也是不少的。
曹承听到这样凶残的作为,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女郎就是心思多。”
“说得好像郎君们没有心思似的。”曹恒听着这暗含歧视的话不客气地反怼回去,曹承……
这个时候的曹衍还幽幽地补了一句,“兄长,母皇也是女郎。”
曹承……连忙地挥挥手,“我就是随口说一句,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们两个把话都给我忘了,不许跟母皇提起半句。”
别的人曹承是不害怕的,曹恒他却必须顾及,坚定让曹衍和曹永乐把刚刚听到的话给忘了。
“呵呵!”曹承的意思曹永乐清楚着啊,清楚是一回事,配不配合就是另一回事。
曹承……在线问,弟弟妹妹都比他聪明,更不好糊弄怎么破?
“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曹衍一眼看向后面,那几个人陪着他们站了不少时间了,曹衍催促曹承和曹永乐赶紧走,势单力薄就得要会借势,就算不亮出身份,曹衍也有信心借一县县令的手,除了曾会这个人。
“咚咚咚!”击鼓这种粗重活当然是曹承干的,曹承也没二话,但凡可以让他不用动脑而动手的事,他乐意干!
应着鼓声传进,衙门的大门打开了,一身儒服的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三十来岁,文质彬彬,温和地问道:“何人击鼓鸣冤?”
“小的兄妹三人。”说话接洽这些事曹衍上去,将写好的状纸给那位应该是县令师爷的人递了上去,那人瞧了他们兄妹三人一眼,曹承身上凌乱,而曹永乐不仅身上凌乱,更是一副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让他立刻将曹衍手里的状纸接过。
入眼是曹衍的字,曹盼在世时就写得一手好书画,因她喜好字写得好的人,也叫大魏上下掀起了书法之风,但有好字争先效仿。
曹恒的字也是写得极好的,再到曹承他们兄妹三人,那也是自小就得练的,以至于莫看曹衍小,就是曹永乐的一手字也是极拿得出手的。
字体工整颇有大家之风,师爷迅速地阅览了曹衍写的状纸,嘴角不禁抽抽,“曾家郎君曾会欲害你们兄妹的性命有何证据?”
曹衍道:“小的兄妹三人刚从曾家的马球场出来,马球场发生的事,所有观众都是证人。”
他们之所以急急地赶来衙门就是想将这件事先给定下了,让曾会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作假。
师爷一听抬眼看向曹衍,“夏承,夏衍,夏乐。”
名字都是他们的化名,三人一道朝着师爷作一揖,师爷道:“你们进来,我这就去请县令。”
一般没什么人命案子,这意图谋杀的罪名,还有那么多的人见证,听起来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他是一刻都不敢耽搁。
“有劳了。”曹衍十分客气地地说。
人都喜欢有礼的人,师爷也不例外,拿着状纸利落地往衙门里去。
曹承他们三个是第一回 进衙门,上下看了一圈都觉得十分新奇,曹承道:“衙门原来就长这个样子。”
“不然兄长以为是长的什么样?”曹永乐小声地问一句,曹承瞪了她一眼,“装你的可怜,别多话。”
曹永乐一直都在装着好吧,虽然看起来是挺可怜的,眼睛也在上下打量这个大魏县衙,这是大魏律法之始,是离百姓最近的大魏律法。
“县令到!”一声高喊,随后衙役齐齐地走了进来,他们身上的衙役服,怎么看都让曹永乐觉得新奇,曹衍轻轻咳嗽了一句,曹永乐立刻垂了眼眸,说有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见过县令。”老实是一回事,该行的礼也是要行的,上面的县令虽然早就已经听自家的师爷说了告状的是三位少年少女,亲眼见到还是觉得挺惊奇的。
“这份状文出自何人之手?”县令坐于高堂之上,拿着曹衍写的状纸询问,曹衍走出一步道:“是小的写的。”
县令第一眼看的是曹承,只以为这样的状文应该是出自最年长的曹承之手才是,没想到竟然会是曹衍。
“你是哪里人士?”县令对应曹衍的年纪还有这状文的内容再有这一手好字,爱才之心立起,便询问起曹衍是哪里的人。
“祖籍谯县,今住于洛阳。因年纪渐长,父母以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因而让我们兄妹三人出来游历,待有所得再以归家。”曹衍答得全都是真的,只是没有说明他们的父母是大魏最尊贵的一对夫妻。
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这话听得县令连连地点头,“说得极是,极是。”
曹衍朝着县令再作一揖,“因父母道我们既然出来游历,以让我们自给自足,初到扬州,兄长与妹妹的马球打得不错,便想靠这一点特长挣一口饭吃,有个安宿之地。后来的事,状文上小的已经写得一清二楚,还请县令为小的兄妹主持公道。”
曹衍谦恭得叫曹承都在想,这是他亲弟,亲弟?
一点委屈的样子都没有,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要不要那么坑?
想是那么的想着,曹承既然自己弄不了这事,那也不会阻拦曹衍用他认为合适的方式去做。
县令听着连连点头,“你们既然有告,我们必会受理。来人,去传曾会前来问话,另证人无数,也请他们一道来。”
曹衍都说了看表演的观众席的人皆可与他们为证,有那么多人看到的局面,事情就假不了,想到这里,县令也是不敢轻视。
曹永乐回头瞥了曹衍一眼,曹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曹衍不再多话,等着曹会还有证人们到了再说。
曾会怕是没有想到曹衍他们出手会那么快,他还在想用什么办法将这三个让他丢尽脸面,踏着他的脸走出去的人如何永远消失,没等他动手,他们倒是先动了。
衙役前来传人,曾会冷声地道:“你们不认得我?”
“曾郎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郎君是士族不假,士族再尊贵也贵不过大魏的律法。还请曾郎君莫要为难小的。”如今大魏的教育在大力的推广下,就算是衙役也不是就什么都不懂了。
曾会一眼扫过衙役,衙役十分客气地与他再作一揖,“郎君请。”
也罢,不就是一个意图谋杀的罪名而已,去便去,他们还能就意图给他判实了?
“走。”曾会一通思量,立刻表示配合,衙役们都松了一口气,请着曾会出去,接着朝尚未离去的众人道:“诸位,诸位还请稍等片刻,县令大人就刚刚发生的事想请诸位去一趟县衙,把你们看到的事情经过道来,既不冤枉了人,也不放过想要杀人的人。”
曾会本来是有恃无恐的,待听到衙役高声喊了人前去作证,整个人就不好了,那么多的人,想要将他们的口都封了谈何容易,那兄妹三人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可惜知道得太晚,曾会犯了大忌,想要伤人的性命,那就别怪曹衍先出手将他解决了。
事到如今,事情是愈演愈烈,无法善了,曾会与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往外跑去,搬救兵去,绝不能耽误。
等曾会到了衙门,曹衍正与县令在谈天说地,曹衍虽然是第一次出远门,书里知道的事也不少,与县令说得十分投机。
但一见曾会来,曹衍立刻住了嘴,曹永乐吐了一口气,可算是来了,装得她快累死了。
县令从曹衍止声开始就已经明白了曹衍的意思,对曹衍更是赞赏,是个懂事知礼的人,如此年少就有这样的城府和见识,了不得。
“曾会郎君,夏衍郎君状告你意图杀害他的兄长夏承,小妹夏乐,此罪你可认?”县令拍着惊堂木如此地问曾会,曾会连忙道:“县令岂可听一人之言,会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来。”
曹衍眼观鼻,鼻观心,县令已经道:“既然曾郎君不认,也罢,传适才观看马球赛的人,谁是谁非,一问便清楚。”
提证人,而不听两方原告与被告的话,旁人与他们并无利益瓜葛,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他们,尤其还是那么多的扬州人。
县令也不在乎人多,当着大家的面,让人分别将事情的的经过说来,如此问了大半,几乎说辞都是一般,县令问了曾会道:“曾郎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县令,在下只是想让大家见识见识这兄妹二人的骑术如何高超罢了。”曾会还是拿了一开始就说过的话,想来堵他们的嘴。
“我若是拿了把刀来刺向曾郎君,说是只为试试曾郎君的身手而已,曾郎君相信?”曹衍哪里容得他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恶意。
县令本来听着他的说词还有些动容了,再听曹衍的话一下子就正色了,杀人都说是为了试旁人的本事,这是人没事而已,若是有事了,那是死了也白死不成?
曾会冷声道:“夏郎君是不是忘了,我们原是合作各取所利的伙伴。”
“曾郎君也知道我们只是合作而已,你怎么就敢不拿我兄长和妹妹的性命当回事?连对我们这样人曾郎君都这般心狠,但不知曾郎君的手里沾了多少人命了。”曹衍将最是关键的一句引出来,曾会一下子看向曹衍,“夏郎君,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曹衍道:“难道不是因为我说对了,曾郎君所以恼羞成怒了?”
“你……”曹衍的嘴皮子那是何等的难逢对手,更别说一开始他就已经给曾会下了套,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不把曾会给坑了,他还能做什么。
“县令,请县令明查。”曹衍对曾会是一步不让,随之转头与县令说话却又是谦恭有礼。
县令看着曹衍想说什么话来着,门外却传来了一道高唤,“且慢。”
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曹衍看了过去一下子把人认出来了,这人是扬州长史。
“ 长史大人。”曹衍凭画像把人认出来了,这位更是县令的上官,他又怎么会认不得。
曹衍的目光一敛,再见曾会一脸得意的样子,立刻明白这一个人是曾会派人去请来的。
曹衍看向曹永乐,曹永乐秒懂,立刻出声地道:“请长史为我们兄妹做主。”
赶在县令面前哭着可怜兮兮地冲着长史哀求,长史张口想说什么,曹永乐已经再次道:“都说大魏官吏清明,自陛下而始便公正严明,陛下连自己的亲伯父犯下大错都能毫不留情地依律处置,大魏的官吏皆争先效仿,长史为一方刺使的助手,想必也会帮着刺使一道惩凶除恶,还百姓一个公道的。”
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戴下来,曹永乐更是可怜兮兮地看着长史一动都不动的,长史只没进来喊了一句话,接着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已经叫曹永乐给堵了。
县令想要行礼的动作都叫曹永乐给拦住,这会儿半天不作声,也想到身为长史的人这个时候来这里是极不对劲的,县令脸上的欢喜也敛去了。
“长史此来是为何事?”县令一开始是没想那么多,这会儿叫曹永乐一提,对于长史的到来就没所谓的欢喜了。
长史那想要说出口的话,真是叫曹永乐给堵了,一眼看向曾会,“定案不可轻率。”
“这是当然。”县令话接得是极快,“下官一定将曾会的事查一个水落石出。”
不,压根不想你查好吧,长史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些话说出去,他这个官也当到头了。
“多谢县令,多谢长史。”曹衍接着作一揖,果断地把事情给落定。
“来人,将曾会收监,依长史所言,查明他身上还有没其他事后再一同判决。”县令也是个聪明,听听后面那话说的,他要是再去查曾会的事,都是按照长史的吩咐去办的,曾家要是有什么事都去找长史,与他是没有一点半系的哈。
曹衍和曹永乐听着低下头莞尔一笑,这位县令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你……”长史指着县令想要甩掉这顶查曾会的帽子,县令是觉得捅心不够,回头问了长史道:“长史不是此意?那你是想……”
指着曾会,眼神流露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然后意味深长地道:“长史,容下官提醒长史一句,这件案子人证俱存,哪怕下官不判这个案子,他们兄妹三人也可上诉,再不然还有通天鼓,若真有那么一天,长使……”
“我岂有此意,我只是让你严查,不可放过了恶人,也不能冤枉了坏人。”长史看了一眼曹衍,曹衍抬头冲着他也是露齿一笑,却让长使感觉到一股冷意,怎么觉得这兄弟二人有点眼熟?偏偏怎么都想不起来像谁,或是在哪里见过。
“长史,长史。”曾会原以为来了自己人可以解放,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收监的下场。
“你但凡问心无愧又何必怕别人查。”长史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烧了,如果他敢说出任何不妥的话,怕是眼前这位县令就要参他一把了。
曾会的脸已经阴了下来,瞪了曹衍他们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会踢到了铁板。
“县令,小的愿为县令尽绵薄之力。”曹衍就像是觉得这样的做事远远的不够,与县令作一揖,在曾会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情况下自请。
“是极是极,我们兄妹外出游历,母,母亲和父亲都希望我们多学着点,县令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力所能及的事,县令只管吩咐。”曹承差点喊出母皇了,幸亏反应快赶紧改口。
态度着实的是好,县令本来对曹衍的感觉一直都很好,曹永乐刚刚一番哭诉的话却又把长史想出口与曾会脱罪的话都给堵了,显然曹永乐虽然可怜,也同样聪明。再到曹承这一番表态,虽说县令做的也是自己该做的事,不过他们懂得感激,也想帮他一把,县令还是觉得高兴的。
“好!”县令想了一通愉悦地答应下,长史半眯着眼睛看着曹承他们三人,不知想些什么。
曹衍知道,曾家的人连长史都给弄过来了,一准不会由着他们最后将曾会定罪的,想要找出曾会罪证,真正定了他的死罪,必须要快。
脑子转了无数的念头,曹衍思虑的是接下来能帮他们的还有谁。
从衙门出来,曹衍立刻与曹承道:“兄长,你立刻去参加水军。”
曹承乍然听到这话是完全傻了眼,“我,我现在就去,那你们两个怎么办?”
“要是想让我们全须全尾的,你就立刻去参加水军,只要你进了水军,你可以把我们两个也一道带进去。”曹衍思虑之后,尤以为这样的办法是最好的。
哪怕曹承和曹永乐的武力值是真不错,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曾家的人的全都出动了,他们会很吃亏的。
“曾会都被捉进去了,还会有什么人要对付我们?”傻瓜一样的曹承问出这个问题,曹衍道:“正是因为曾会被捉进去了,我们还想找到曾会其他的罪证将曾会真正的定罪,才会有人急于对付我们。”
“那你干嘛要说帮县令查曾会。”曹承更不明白了,明知道他们会面临这样的局面,曹衍怎么还会当众说出要帮县令查案的来,他竟然也傻傻的跟着附和。
“兄长,不把曾会的罪定实了,曾会就一定会让我们死;反之我们如果找到曾会果真犯下杀人的罪行,他就一定会被处以死刑;他一死,曾家的人就算是想找我们算账,至少也不会是不死不破,你说我们要不要帮着县令把曾会定罪?”
原因给曹承说明白,曹承立刻地回答,“那是当然要。”
“但是想给曾会定罪不容易,如果他手里真的有人命,已经不知是多少回了,却没人状告,要么是他自己将证据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人根本找不到,要么就是有人帮他收尾。无论是哪一种,我们想找都同样不容易。”曹衍是一件一件给曹承分析。
曹承捉了捉头,“你就跟曾会几个照面而已,怎么好像对他了解得都超过他亲娘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曹衍幽幽地道。
“兄长,都让你赶紧去参加水军了,然后把我们带进去,否则在外头我们连今晚都过不了。”曹永乐才不管曹承懂还是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她只管想着今晚怎么保命。
“走,立刻去。”性命之危,绝对不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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