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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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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干,曹承三人就立刻准备去, 大魏征召儿郎们从军, 一则为保卫家国,二也是为了让大魏的军魂得以传承, 枪杆子里出政权, 曹盼是将这句话刻入了曹恒的骨子里,曹恒自然也是传给曹承兄妹三人的。

    到达征兵之处, 曹承他们寻到的时候正好有人守在那儿,可是这会并不是征兵的时间, 曹承他们到了, 曹承直接道明来意,就是想来当兵的……

    “这会儿不是征兵的时候, 你虽然年纪够了, 也等时间到了再说。”守在那儿的士兵冲着曹承解释,曹承上前一步,曹衍看了曹承一眼,抢先地开口, “虽说大魏征兵有时, 过期不候,但也有特事特办之说。”

    曹衍敢让曹承来那就是胸有成竹, 否则也岂不是白来。

    “哎, 你年纪虽小, 懂的东西却不少。不错, 是有特事特办之说, 但是你这兄长有本事让我们水军特事特办。”

    “有没有的,你只管瞧着。”曹衍骄傲地昂起头,便是想让曹承去试一试。

    “当年大魏的水军未有今日之风光,北地之人不善水性天下皆知,赤壁大败,武帝与先陛皆铭记于心,而为一雪前耻,武帝时勤练水军,至于先帝更是大力训练水军。”

    “后来大魏与江东孙氏开战,于鄱阳湖大战中为救先帝而死的项龙将军,想来水军将士没有不知道的,故为纪念项龙将军,先帝曾经说过,谁若有项龙将军那样的本事,可特召入水军。”情况该了解的曹衍都了解,也只有这样他才敢出面说要让曹承特事特办。

    “哟,这小子还有这样的本事。”守卫在此的水军将士听到曹衍的话难掩惊讶。

    不怪士兵惊讶,曹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像对他们武将的事那么清楚的人,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知道他们水军的传奇人物项龙将军,这是何等的难得。

    曹衍道:“若无将士为大魏戍边,安有今日大魏的太平。为大魏战死沙场的将士,前人追忆,我辈中人更需铭记。”

    这是曹衍的肺腑之言,一次又一次的的战起,若没有这些将士,哪里会有大魏的今日安乐太平,无人敢犯。

    “不错,总算看到懂得我们这些将士不易书生了。”门口走进了一个人,是一个五大粗的小将,“啊,当兵还拖家带口的,哪个想参加水军的?”

    吼上一声,震得似是屋子都动了。

    曹承站了出来,“我,是我。”

    “你啊,这个时候不是征兵的时节,想要进我们水军,小子,准备好了?”这位小将昂起头征询地般地问了曹承,曹承拍将小胸脯道:“来,尽管地放马过来。”

    “行,好胆识,走。”规矩是先前曹盼定下的,所谓人留一线,也是不想让人没有生路。

    但是征兵有时,这是规矩。总不能什么时候人想来当兵都行,毫无章法,朝廷威严何存。

    “来。”虽然曹承未必知道这是要考他什么,但是曹承还是大步流星地跟上去。

    小将走在前面,一个回头瞥了曹衍和曹永乐,忍不住咂了咂舌。“你们是亲兄妹?”

    “是。”曹承笑着回答,小将幽幽地地道:“你家兄妹几个长得可真好。”

    “还行。”算是谦虚地说了一句,曹承咧开嘴好像夸的就是他一个似的。

    “为什么参加水军,还是这么的时节,连等着征兵的时候都不能等?”小将聪明着,瞧着他们一下子就看出这其中一定有玄机。

    “我原就冲着水军来的,然后有一点突发的事,为了保命不得不做点事。”曹承也不是傻的,并非什么话都一股脑倒出来,说一半留一半的,既不骗人给人露点底,将来事发了也不至于落得一个欺骗人的名头。

    小将瞥了他们兄妹一眼,“惹的麻烦挺大啊,说到保命的地步。”

    对此,曹承打着哈哈,坚定不能把底都给露了。

    然后他们一行到了海边,不二话,小将指着海水道:“看到那船了吗?这是工具,游过去把船底给凿破,我们就破格取你入水军。”

    曹承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套工具抄了起来,“行,瞧我的。”

    “兄长,不用穿那么多,先把其他的外衣脱了。”当妹妹的细心,给曹承提个醒,衣服穿多了下水那不是重死了,自己要给自己减少障碍。

    曹承一听直接将手里拿的工具塞到曹永乐的手里,转手将外衣都脱了个干净,只着了里衣,虽然有点冷,不过也无伤大雅。

    从曹永乐手里拿过东西,曹承往水里跃入,小将坐在了石头上,“要说我们水军的人,个个水性都是万里挑一的,这都是练出来的,但是世家的公子吧,想要练出这样的本事来是很难的。”

    “因此水军想要破格取兵,就得这个人还没进水军就已经具备了水军最基本的本事。”曹衍将小将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说了,小将连连点头,“你小子挺聪明,要不要也进我们水军?”

    “我太小了,而且我水性不佳,怕是不能让水军破格取之。”曹衍既是无心,也没打算进水军混。

    “那等过几年你长大了,我们征兵的时候你再来。”与曹衍挤眉弄眼的,就想把这么一个人才给勾搭到手。

    曹衍笑着也不说拒绝也不说答应,“等几年之后再说。”

    滑不溜手的,世族的人都是人精。

    在小将的眼里,长得这般好看又满腹经文的人一定就是世族,曹承他们三兄妹就已经叫他贴上了世族的标签。

    “哎,你们兄长的水性不差吧?”小将这会儿才问起曹承的水性来,怎么听得都没什么诚意,曹衍幽幽地道:“还行。”

    在洛阳里跟人从小玩水到现在,还有专门的人教他怎么玩,应该是还可以的吧。

    想想他刚刚跳水的动作干脆利落着,想来也是心里有底的。

    曹衍一通分析是觉应该要相信曹承的,但是,这时间过去不少了,一直没见到曹承冒头,曹永乐有些担心地道:“二兄,兄长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怎么会有事。”曹衍还是相信曹承的,甚是以为曹承不可能出什么事。估计凿船这事一回生,操作不当他才信。

    “哎,下去个人看看下面的情况。”就算曹衍心大地相信自己的兄长,小将可不全信,吩咐个小兵下去一个,看看情况。

    没想到他们的人还没来得及下去,曹承从水下冒头出来了,曹永乐高兴地唤了一声兄长,曹承朝岸上走来,一边走一边吐道:“不成不成,工部做船的本事见长了,这船身很难找出能凿的破绽。”

    “这么说你下去那么久船底没凿穿?”小将还是很能捉住重点的,也是要确定曹承到底能不能进他们水军。

    曹承骄傲地抬头道:“自然是凿穿了,你可以让人去看看,船底是不是进水了。”

    小将叫曹承提了个醒立刻让人去查看,不仅仅是一个地方,船上四处都在溢水,士兵来报,所有人都听见了,曹承道:“这样,我可以进水军了吗?”

    “哈哈,你不是说船身找不到破绽,那你怎么把船给凿开的?”小将没忘记刚刚曹承说过的话,追问一句,曹承道:“那么大的人船总有接口,找到接口的地方动手就是了。”

    总算带脑子做事啊,曹衍和曹永乐都给曹承暗里点个赞。这件事做得漂亮。

    “行,我们当兵的都是一言九鼎,既然你做到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水军的一员。你这弟弟和妹妹的,你打算怎么安置?”小将是个聪明人,昂着头问了曹承,曹承进了水军自然是没有性命之危的,曹衍和曹永乐在外头能安然无恙。

    “军中也有打杂的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留下?”曹衍立刻顺着小将的话提了一个要求。

    “打杂,你们能做?”小将嘴角抽抽,是怎么也想不到曹衍说打杂说得如此顺口,看他们兄妹的样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个个哪里像是打杂的人。

    “可以的,我们可以。”曹衍和曹永乐异口同声地回答。

    额,虽然小将是很担心的,可是他们说得那么异口同声,小将想了想道:“能不能的总要试试。来,走,我带你们回军营。”

    说去就去,一点都不耽搁,小将在前面引路,很快到了他们的水军大营。

    都是第一次来到军营,因着水军,临海安营,海边上一艘艘的大船看得曹承那叫一个眼冒精光。

    “小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将似乎很是喜欢曹承眼睛发亮的样子,伸手拍拍曹承的肩很是可亲地问。

    “夏承。”曹承咧嘴笑着说,引得小将不知想到了什么地道:“你这名字,承,怎么跟我们大皇子取的一样。”

    曹承额头落下了一滴汗,打着哈哈地道:“是吗?承字嘛,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大皇子能取得,我也能取得。”

    “也是,名字都是人取的,你叫得旁人也叫得,就咱们先帝那样的人也不说让人避讳,更何况大皇子而已。你那弟弟跟妹妹?”没忘记曹衍和曹乐,回头指了他们带着询问的意思。

    “你叫我小衍,叫我妹妹小乐就好。”曹承的名字出来已经让这位小将联想到了他们真正的身份,曹衍果断不再连名带姓的吐露,否则那么凑巧几个兄妹都一样,不等于告诉他们,他们三个的果然是女帝陛下的孩子?一个是巧合,总不可能三个都那么巧。

    曹承也正担心着,结果聪明人果然还是聪明人,不报姓了,报小名,这总不会再能联想得到吧。

    想插话的曹承果断地闭了嘴,小将上下打量他们一圈,“行,看你们细皮嫩肉的,不过挺懂规矩,咱们这水军,这一边是郎君,那边是女郎,分开来只是为了大家方便,男女总还是有点别的好。但这军规都是一样的,你们可不能乱走。”

    “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吗?”曹永乐长得不高,踮起脚想看看来着。

    小将摇了摇头道:“特别的地方是没有,几位将军的大帐,你们别乱靠近就是了。”

    曹衍和曹永乐对视一眼,他们肯定不会靠近,几位大将都是见过他们的,万一要是认出来了,身份暴露,那是给亲娘还有自己找麻烦的节奏。到时候要是就得回洛阳,那可怎么行。

    默默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绕道三尺。

    揣着这个念头,小将吩咐人将他们兄妹安顿好,不忘提醒曹承明天起早参加训练,曹承点头表示记下了。

    等到了水军报到完,曹承转头问了曹衍,“我怕是不能轻易离开军营了。”

    “兄长把自己照顾好,让人知道你入了水军,若是能有闯出点名头来就更好。”没等曹衍说话,曹永乐已经在一旁把话说透了。

    曹承没能忍不住地冲过去揉了她的头,“人小鬼大的东西,装得老气横秋的作甚。”

    这不满的语气听得人都不禁想笑,曹永乐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拍拍曹承的胸膛道:“兄长加油,我也会加油的。将来你统领天下水军,我嘛就领陆军。一陆一水,看谁敢犯我大魏。”

    “哎,这个不错,甚好甚好!”曹承觉得曹永乐说了那么多话,就这一句最是中听,曹衍目光闪了闪,想来他们都已经各自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将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了?

    曹承他们进了水军,得了护身符,洛阳城里,曹承与曹永乐今日发生的事也迅速地送到曹恒的案前。

    当曹恒得知曾会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的动了曹永乐,脸已经阴了下来,日渐威严的女帝冷下脸来是极其可怕,赤心询问道:“陛下,是不是让扬州的暗卫动手,把曾家连根拔起?”

    “先不急。”曹恒纵然生气,却没有打算把人都给拍死的意思,赤心拿眼看向曹恒,不太确定。

    曹恒冷冷地道:“就用曾家让他们看清楚了,这世上究竟是有多软肉强食。”

    赤心听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让人不可轻举妄动,就让他们自己办,除非不张眼的人敢伤及他们的性命,否则谁都不许动。”曹恒吩咐下去,赤心别管心里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也只能应下声,赶紧去准备。

    曹恒望着赤心退了去,心里不知想些什么,挺直了背,目光却越发透着坚定。

    “哎哎哎,你们两个小的,把这些碗给洗了,洗干净了。”曹恒想着让儿女与人斗是斗勇,这会儿的曹衍和曹永乐面对的怕是这辈子最大的考验,洗碗。

    堆积成山的碗啊,曹永乐低望着,询问道:“二兄,我也去训练当水军了行不行?”

    “你说呢?”哪怕曹衍心里也不比曹永乐好到哪里去,却不能在曹永乐的面前露怯的。

    “这么多啊,我们要是把碗都洗完,那得是什么时候了?”曹永乐抬头看天,接着转头问曹衍,“这样,我们还能去查案,把曾会的罪名给定死了?”

    一个又一个现实的问题丢出来,曹衍咬咬牙,“必须尽快把曾家解决。”

    曾家哎,不仅仅是一个曾会,而是指整个曾家,那就有意思了。

    “一个曾会还不够二兄撒气?”曹永乐笑眯眯的明知故问,曹衍瞥了她一眼,似是在无声地询问她有那么宽宏大量?

    “二兄觉得我们在扬州发生的事母皇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的?”曹永乐又问了一句。

    曹衍直接将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不要问这种傻问题。”

    直接把曹永乐逗笑了,“咱们兄长是真傻,傻得吧,将来也不知道是谁有福气能让他一心一意的对待。”

    曹衍道:“再傻还有我们。”

    “真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二兄都不会变。”曹永乐这意有所指的,听得曹衍没有作声,只是回答道:“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大魏自皇祖母起的不曾骨肉相传的不成文的规矩,谁都要守。”

    “二兄说得不太对,母皇可是杀了不少咱们的皇伯父。”曹永乐就算年纪小也不是好忽悠的,大魏历史,就算史书上不敢多说,由曹恒亲口相传,他们也听了不少。

    当然这个他们并不代表曹承,那个马大哈,一听史书就犯困,哪像现在这两个,一听这些故事就眼睛发亮。

    曹衍道:“通敌叛国者,大魏绝不能容。不做这种蠢事的人,自然是能长命百岁的。”

    曹盼那一辈的人,确实都是长命百岁的,活到现在的人一个个乐呵逍遥,手下的事早就已经交接好,既有盐利在先,还有琉璃,丝绸之路所得之利,他们是真的不差钱。

    至于权力,他们但凡不作奸犯科,仗势欺人,在洛阳也是横着走的,谁见着他们不是恭敬的叫一声王爷。

    而曹恒就算为人冷漠了些,冷的人都做实事,凡事少说只做,如那些曹恒的伯父们,他们得的曹恒的好处可不比曹盼的少。这人呐,有忘恩负义的,也有知恩图报的,心里记得,教着后面的子孙也是要记住曹恒的情份,往后为大魏做事,一定要尽心尽力。

    “你们两个小东西怎么还没做事,不想吃饭了?”曹永乐脑补不少,还想跟曹衍再说道说道的,结果一大嗓子吼了起来,引得两个论智的人都抖了抖,一抬头看向那人,好嘛,再不干活就真的要没饭吃了。

    让人家一门付出代价都是以后的事,现如今,必须要先把他们自己的难关给度了,比如面前这一堆如山的碗。

    从小到大哪里干过这种事的兄妹俩,为了要在水军军营里呆住,那是只能硬着头皮干活。

    好不容易费了半天的时间洗干净了碗,曹承也是训练回来了,一头都是汗水的,再看曹衍和曹永乐手都发抖的样子,不禁大笑。

    “我们都快累死了你还笑。”曹永乐鼓着一张脸大声地控诉曹承。

    曹承别过头似是不屑地道:“说得好像你们在干活,我去玩似的,看看我这浑身上下的泥,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一身衣裳都像湿了似的,曹永乐问道:“兄长干什么去了?”

    “跳水里,跑步,负重,还有翻山。”曹承一个一个的数,一大早的曹承就没少忙活。

    “我宁愿去训练也不要再洗碗了。”曹永乐吐糟,她容易吗她,洗得手都抽筋了。

    “下午我们要出去一趟。”曹衍在这个时候插嘴吐了一句,曹承道:“出去查案?”

    曹衍道:“越早查清楚我们好住外头。”

    哪怕没有像曹永乐那样直言不再洗碗,曹承直接用行动证明人家也不想洗的。

    “你们要住外面?”曹承听明白了,曹衍伸出他那双同样在抖的手,“兄长,我们是来洗碗的吗?”

    曹承当然不能说对的,没错,他们就是来洗碗,真要这么说了,完了将来有一天回到洛阳,绝对会被两个小的告状告到死。

    “那就麻利点,小心着点。只是我没办法随便出入军营,你们两个出去,能行?”

    曹承还是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毕竟他们年纪不大,而且扬州这里还有想要他们死的人,曾家,连扬州的长史都能说动出面,能是什么简单的人?

    想到这里,曹承就更不想让曹衍他们出去了。

    “兄长放心,你就算信不过二兄也该信得过我,我这东西又不是摆设。”手放在腰间,那里面是有什么曹承和曹衍都知道。

    曹衍抬起了头,明显不太乐意武力值不够而被兄长和妹妹嫌弃。

    曹永乐像是一下子看出了他想说话,先一步地堵了,“要不然你倒是别让我护着你。”

    果断闭嘴,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武力不够那就得认了,不能随便说话。

    “走吧。”曹衍干脆转移话题,正好事情都忙完了,果断地走人,再呆下去他要疯了!

    曹永乐也是巴不得,“走走走,立刻走!”

    洗碗什么的,真不是好干的活,绝对不要再干!

    曹承挥挥手,“行,你们小心着点,看情况不对就跑。”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但也知道这些事曹衍和曹永乐必须要去,他只有在水军时混出头,能为他们撑腰,让人不敢动他们,便算是做好兄长应该做的事。

    曹衍与曹永乐想要出军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架不住两人把该做的事算是做完了,而且又会说话,哄得人对他们是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管事的再听说他们兄长是昨天特召进的军营的人,即刻与他们放了行。

    才出了军营的大门,曹永乐立刻与曹衍说道:“兄长,有人跟着我们。”

    “无妨。”曹衍不以为然地说,曹永乐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先去衙门。”曹衍目光灼灼地看了远方如此说来。

    “也是,耽搁半日了,昨天说好帮县令查案的,一天没出现,他不定以为我们怎么了。”曹永乐是闻弦而知雅意,一下子说破曹衍为什么第一站要往衙门去。

    “还有这些人,把他们甩开了。”曹衍对那些人的态度便是如此,曹永乐笑了笑,“想要甩开他们也用不着去衙门。”

    曹衍看了曹永乐一眼,想看曹永乐表现的意思,曹永乐笑眯眯地冲着他扬扬头,“瞧我的。”

    要摆脱这些人有什么难的,看着好了。

    曹永乐在前面带路,曹衍也不问,兄妹二人一路走到闹市,曹永乐看着身后跟着的人,故意地落下几步,前前后后的徘徊,叫跟着他们的人都拿不准这人是要做什么,突然曹永乐就往那群人那儿冲了过去,接着大声地道:“捉小偷,捉小偷,大家快来捉小偷。”

    说话冤枉人的时候,曹恒更将一旁小贩摊上的东西往他们的怀里塞了,本来听到曹永乐这么一叫,众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小贩更是瞧见他们怀里揣着他的东西,急急地冲了过来,紧紧地将那人给捉住,“你这小偷偷东西,我要送你去见官。”

    “就是,送他们去见官,我看他们一直都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送他们去见官府,送他们去。”曹永乐更是在一旁帮腔,力证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人家小老板做生意也不容易,偷人东西委实可恶。”曹衍要说之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懂的,栽赃嫁祸,好主意。

    总而言之就是让人百口莫辩,让他们别想再跟着他们兄妹。

    好不容易借着百姓的手把他们给困住了,曹衍立刻拉着曹永乐的手往一边跑去,很快跑到了一处茶楼。喘上一口气,曹永乐道:“二兄厉害,配合得极好。”

    曹衍是不太想接这话的,曹永乐也知道曹衍是什么样的话,将话题直接掀过。看着四下往来的人有些一顿,“二兄怎么带我来这里?”

    “当然是来探消息。”曹衍这般回答曹永乐,曹永乐指着这么一座茶楼,上下打量一圈,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行人,瞧衣着打扮并不寻常,曹衍一看清那为首的人立刻拉着曹永乐闪到了一边。

    “什么人。”能让曹衍避开的人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人,曹永乐低声询问,同时也探头看了看外面,显然也在打量外面的人。

    曹衍一边看着外面,一边回答道:“曾家的人,曾会的父亲。”

    如果说先前曹永乐还拿不定曹衍来这里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听到此已经心里有数了,“曹会的父亲是何官职?”

    “不过一个虚职而已,他的祖父却是户部侍郎。”侍郎离得尚书只差一阶,随时都有可能进阶的。

    曹永乐对朝中的关系倒是没有曹衍了解,曹衍要不是查清楚的事也绝不会乱说。

    “那二兄是怎么打算的?”曹永乐好奇地询问曹衍到底是怎么打算把这件事下查得水落石出的。

    “瞧着那的剑客了吗?”没想到曹衍根本不回答,倒是指了一旁的人轻声地说,曹永乐顺着曹衍所指看了出去,只见一身白衣的青年负手而立于茶楼之上,“曾家的剑客?”

    曹衍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

    “不像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不过他的剑法很强,是个极厉害的剑客。”曹永乐有些不太明白曹衍的意思,倒是更注意那人身上的剑。

    “想打架?”知妹莫若兄,曹衍听出曹永乐的意图了,曹永乐点点头,“齐家的齐司深是数一数二的剑客,据说如今齐家派到宫里的剑客连他十招都接不下来,要不是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幽、凉之地,我都想去亲自与他讨教讨教。”

    “你还是算了。”曹衍打断了曹永乐的打算,曹永乐提醒道:“二兄,我跟你可不一样,先生们都说了,我可是武学奇才,数一数二的。”

    曹衍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奉承的话听过就是了,不必放在心上。”

    这般地说叫曹永乐没能忍住地掐了曹衍一把,痛得曹衍脸都皱起来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曹永乐昂着头一副小无赖地道:“我又不是君子。”

    ……对,说得很对,曹永乐不是君子,而是孔夫子所云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女子之一。

    “郎君,郎君。”兄妹俩躲一边,看着两个惨兮兮的人跑了过来,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不是刚刚他们冤枉的人。

    这下曹衍更将曹永乐给按住了,那两人朝着曾那位一通比划,曹衍想听听他们说了什么,突然有人大喊道:“你们竟然躲这里了,看我们不捉住你们,剥你们三层皮。”

    紧接着那打起来,打得曹衍只顾着防守抵抗,战五渣除了自保只能看着小自己半截头的亲妹妹从腰中抽出红色的长鞭,舞动如蛇,将靠近她的人全都抽倒在地,让人瞧得目不暇接。

    “郎君,他们,他们就是陷害我们三郎的兄妹。”曹永乐与人打了起来,自然是被逼得打了出去,露在了曾家人的面前。

    曹永乐已经将那群从一边堵着他们兄妹的人给解决,曹家的人听说正是他们害了自己的儿子,满目尽是恨意,半天没有说话。

    “无根无底的人也敢动我曾家的人。”曾家郎君冷声尽是不屑地吐了一句,曹永乐道:“这么说,但凡无根无底的人,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上,将他们都拿下,一个不留。”曾家郎君直接下令把他们兄妹捉起来,曹衍这会儿已经靠到了曹永乐那儿,“我撑不了多久。”

    战五渣的自保能力只能一对一,再撑着顶个一对三,再多了果断撑不起。

    曹永乐拿着手里红色的鞭子,一按下来立刻变成了剑,朝着曹衍道:“找个地方躲着。”

    ……虽然觉得这样很不好,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要是硬撑着只能成为曹永乐的累赘,想到这里曹衍嘴角抽了抽。面对已经涌上来的曾家部曲,立刻往一边的角落退去,一边的退一边的寻找能躲起来的地方,最后果断地爬上了墙,藏着那两墙之间的地方,把人都给盖住,力保没人能看到他。

    至于曹永乐,就算这些人一拥而上,曹永乐对付起他们也不含糊,一剑一剑地往他们身上招呼,眼看着都要招架不住了,刚刚看到的剑客从天而降,一剑抽出将他们全都砍落,动作那叫一个快,饶是曹永乐自诩眼力不错,也没看清这人出招的动作。

    完了剑客站在她的面前,眼睛盯着曹永乐手里的剑,“你这剑哪里的来的?”

    “家传之物。”曹恒说这是曹盼小时候就得的神兵利器,原本只是一条鞭子,后来叫墨瑶改正成了可鞭可剑,数一数二的好东西。

    曹恒周岁的时候捉周捉了曹盼这条鞭子,曹盼便将它送给了曹恒。曹永乐出门离开京城的时候曹恒又特意将这武器送给了她。

    说是家传之物,这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说假的。

    “曹永乐。”剑客听完吐了这个名字,曹永乐瞪大眼睛,不知自己怎么把身份暴露了。

    “你是齐司深。”看了看剑客手里剑,联想了下大魏如今都有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剑法,思来想去就只有这样的一个人。

    剑客正是齐司深,幼时曹永乐还在曹恒的肚子他们算是见过,他当时还跟曹恒说,希望她怀的是女郎,没想到真说准了。

    “剑法练得不错,想不想跟我学?”齐司深从前就动了收曹家的人为弟子的心思,如今见到曹永乐的表现就更是了。

    “你的剑法是祖母教的。”一听齐司深的话,曹永乐眼睛嗖得一下亮了,当然也想到了另一回事,齐司深的剑法她要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可是她祖母教的。

    虽然说曹恒一身的本领也是曹盼教的,架不住曹恒是个没有武学天赋的人,学得根本没法跟曹盼比,说她是曹盼的徒弟,简直有损曹盼的一世英名。

    “是。陛下没天赋,怕是教不了你什么,旁的人只能教你入门,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剑客,师傅很重要。”齐司深是以过来人的语气说,曹永乐忙不迭地点头。

    “阁下最好莫要多管闲事。”曾家的人叫齐司深给放倒了,一旁的人冲上来立刻放话,劝着齐司深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你们是在与我说话?”齐司深对这群打断他与曹永乐谈话的人是不满意的,直接提起了剑,“大魏律令,无故斗殴者该当何罪?”

    当了多年的标榜,齐司深对大魏的律法清楚得很,凡事能不必动手的他也不想动手,反而更愿意同他们讲道理。

    可是,这些人对曹永乐这样的孩子都能毫不留情地动手,曹永乐刚刚处处手下留情,这些人可没有,明显这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念及此,虽然已经许久没有跟人动手,也是难逢对手,但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他想找个好徒弟,将一身剑法传授于曹永乐,比起想方设法让曹恒答应,必须是让曹永乐自己动心了更好!

    莫以为人家练剑的就没有心计了,活了那么多年,又被曹恒和杜子唯熏陶,这人又是聪明的,只是从前不喜欢跟人动心思而已,不代表人家不会。

    果不其然回头看了曹永乐一眼,曹永乐眼睛发亮地盯着他手里的剑,不知怎么的就让齐司深觉得,这剑他一定要教给曹永乐。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曾家郎君一看齐司深摆明要多管闲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声令下,一群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人得令只能再次往前冲,一定要将这些人拿下。

    “不好,郎君不好了,不好了,城防军来了。”扬州这样的码头之地,鱼龙混杂,城防巡逻又怎么会少得了,这不就来了。

    曹永乐颇是遗憾的,竟然没能看到齐司深再出招,可惜,可惜了。

    “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曹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下来,一眼就看出曹永乐的遗憾,出言与曹永乐宽慰。

    “也对,他想教我剑来的,将来有的是机会。”曹永乐虽然为今天没能再见齐司深出招而遗憾,想想来日方长,不急。

    “做什么做什么?”城防涌了进来,曹永乐果断地出面道:“将军,他们,他们要捉我!”

    聪明的孩子总是善于捉住机会的,曹永乐利落地为他们诠释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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