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废太子的心尖宠 > ☆、第 24 章 (4)

☆、第 24 章 (4)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了一声呼喊,声音很是耳熟。

    想象中的利爪并没有落下来。

    他缓缓的掀开了眼皮,才发现废太子替他挡下了那只吊睛白虎。

    白虎的前爪按在了谢承安的肩上,锋利的爪子嵌进了他的肩头,他皱着眉头,对着身后的乾元帝大喊。

    “父皇,你快走!你快走!”

    他的神情有些狰狞,满脸都是痛楚的神色。

    乾元帝有片刻的恍然。

    他这一生有无数的皇子和公主,但是能在危急关头舍身救他的,大概约莫也只有废太子一个了吧。

    浓浓的血腥味激起了白虎的性子,它咆哮了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谢承安咬了过去。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快到余丰宝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快到谢承安的保证还停留在耳边,不过呼吸间的功夫谢承安便要葬身于猛虎的口中了。

    余丰宝想都没有想。

    抽出挂在马背上的长|剑,然后跳了下来。

    就在白虎的大口要落下的瞬间,他横握着长|剑,抵在了猛虎的口中。

    时间似是停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鲜血,伴着涎液不停的落在了谢承安的面上。

    谢承安慌了神,他明明招呼过余丰宝,让他不要过来的。

    余丰宝身体前倾,脚尖撑地,眼睛里有着疯狂的光,他咬着牙,奋力的将长剑往虎口里送,握着剑刃的手鲜血流满了剑身。

    谢承安的眼睛都红了,他怒吼一声,抽出腰间的匕首,在白虎的腿上划了两道,趁着猛虎吃痛发怒的瞬间,他掌心向下,猛地一拍地面,整个人滑了出去。

    借着滑出去的力道,他将匕首狠狠的送进了白虎的腹部。

    猛兽再凶猛也有弱点,腥臭的血混合着内脏落了谢承安一身,白虎身受重伤,一时半会却死不了,猛地一甩头便将余丰宝给甩了出去。

    余丰宝只觉自己被一道大力抛飞了出去,撞在树上便晕了过去。

    谢承安飞身到了他跟前,将人搂进怀里。

    “宝儿,宝儿......”

    余丰宝只觉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似的,他勉强的撑开眼睛,“还好你没事......”

    侍卫们赶来的时候,白虎的尸体躺在了不远处。

    乾元帝在李金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面寒如霜,“林子里怎么无端端会出现猛虎,这事情不是责罚奴才便行的,务必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来。”

    林子里有猛虎出没,有可能是下人们做事不利的缘故,但是放着那么多人不攻击,偏只攻击他一人,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今天好在有废太子在,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乾元帝看了一眼谢承安的方向,只见他浑身是血,又道:“传旨下去,废太子谢承安救驾有功,即日起不必幽禁于东宫,一应吃穿用度跟其他皇子一样。”

    谢承安忙谢了恩,又道:“父皇,儿臣还想求您一件事。可不可以将这白虎尸体赏给儿臣。”

    乾元帝点头。

    谢承安又谢了恩。

    这该死的畜生,蠢笨的大虫,居然敢伤害他的宝儿。

    他要将它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

    太医刚走,帐篷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谢承安冷声道:“事情都办妥了?”

    程彭胆战心惊的回道:“驭兽师已经送出京城了,林子里也没留下任何痕迹,皇上就算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咱们头上的。”

    “去将那白虎的尸体处理掉。”

    谢承安挥手赶人。

    程彭又问,“直接烧了?还是埋了?”

    谢承安瞪了他一眼,该死的畜生伤了他的宝儿,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将皮剥了,做成虎皮毯子,然后将尸体剁碎了喂狗。”

    饶是如此,他心里也不能解恨。

    “虎鞭泡酒。”

    “啊?”

    程彭大吃一惊,目光下意识的就看向谢承安的下腹处,跟着就在谢承安那可以杀人的目光中逃了出去。

    虎鞭酒大补。

    殿下年纪轻轻的,难道?

    程彭使劲了摇了摇头,再往下他可就不敢想了,心里却忍不住同情起了余丰宝。

    谢承安的肩上受了伤,好在伤的不重,没伤到筋骨,养上些日子就无碍了,倒是余丰宝的伤,让他有些担心。

    余丰宝情急之下,是拿手握着剑刃,挡在白虎的口中的。

    力道之大,几乎倒要将他的手掌给削下来了,太医给他包扎的时候,谢承安看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只恨不得替余丰宝受了这些罪。

    夜色渐浓,谢承安连晚饭也没用,只守在床边等余丰宝醒。

    太医诊脉后,除了手上的伤倒没有其他的伤势,说的过一会儿便能醒来的,谢承安等了许久也未见人醒来,正要唤人再去传太医。

    再回头的时候,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正睁眼看着他。

    目光里含着薄怒。

    谢承安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宝儿,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本宫......”

    余丰宝回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幕,心有余悸。

    “我才不愿搭理说话就跟放屁似的人呢,前脚才答应我要好好护着自己的,后脚就冲了出去,你知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你就会没命的。”

    他说的激动,手上也用了力,疼的他眼里都泛起了水光。

    谢承安忙安慰道:“宝儿,你别生气,本宫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余丰宝别开脸不看他。

    当他看到白虎张开大口要咬下去的时候,他的魂儿都吓没了,他不管不顾的冲了下去,甚至连手握着剑刃都感觉不到疼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不能让他死。

    “宝儿,父皇已经恢复了本宫的皇子身份,也不让本宫禁足了。虽没立即恢复太子之位,但是......”

    谢承安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他原想拿自己受伤来换的,不想却连累了余丰宝。早知如此他宁愿多等些时日,也不会冒着让余丰宝受伤的风险来换取此刻的结果。

    他低着头,面有懊悔之色,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余丰宝心下一软。

    将双手送到他的嘴边。

    “谢承安,我手疼,你替我吹吹,好不好?”

    40、第 40 章

    “谢承安, 我手疼,你替我吹吹,好不好?”

    他不喊他殿下, 只称呼他的姓名,这一点让谢承安很高兴, 主子奴才的叫着, 听起来总觉得生分了些,少了些亲密感。

    而且余丰宝鲜少有如此撒娇的时候。他像是开在墙角下的一颗野草, 没什么存在感,但却又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他的声音软软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含着娇怯。

    谢承安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手放在掌心,细细的亲吻着他的每一根指头。

    指尖上传来的温热而湿滑的触感, 像是一条无形的电流, 横冲直撞的游进了他的心坎里,激起了层层的战栗, 他双颊绯红,如云似霞般。

    “宝儿还疼吗?”

    余丰宝收回了手,冲着他笑了笑。

    “不疼了!”

    说不疼是真的,被他亲过的指头似是失去了知觉一般,眼下他除了面上滚烫,心跳如擂鼓之外,暂且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知觉, 脑海里空空一片。

    他笑起来的样子, 灿若云霞, 宛若春花,好看极了。

    谢承安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大掌不老实的钻进了他的衣裳内。

    余丰宝手上受了伤, 又要避开了谢承安肩上的伤,只得以手腕抵在他的手臂上,“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不老实些,回头伤口裂开了,可别跟我哭疼。”

    谢承安含住了他的下唇。

    “宝儿,你的意思是若是本宫的伤口好了,就可以......”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带着丝丝的魅惑。

    余丰宝哪里招架得住他的软磨硬泡,只咬着红唇点了点头。

    “真的吗?”

    谢承安高兴的从床上弹跳而起,这些日子他可是将那些春|宫秘戏图给研究透彻了,如今书本上的知识早已烂熟于心,就等着理论结合实际了。

    这些日子两人同床而眠,他要顾着余丰宝的感受,每每情难自已的时候,只央求着余丰宝用手帮着他纾解,可如此不过是望梅止渴罢了,他所梦所想的都是将眼前的人儿吃干抹净。

    余丰宝又羞又臊,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谢承安心头一阵火热,只恨不得立刻叫太医来,把太医院里最好的药材给他送过来。

    说话间,宫人们将热水送了进来。

    皇上的旨意传下去之后,谢承安又成了炙手可热的皇子,住的帐篷自是又大又宽敞,舒适无比,如今连洗澡的热水也亲自送了来,这可是一年来从未有过的待遇。

    “宝儿,本宫伺候你洗澡吧。等洗完澡咱们早点歇息,今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春猎肯定是别想了,明儿一早咱们就得随着皇上一起回宫了。”

    他催促着,眼睛似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余丰宝自是不愿的,他原就害羞,况且身有残缺,他害怕谢承安见到了会吓的再也不理他了,他半垂着眸子,小心的掩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谢承安倒也没为难他,自顾自的脱起衣服。

    “那宝儿伺候本宫擦洗身子吧,本宫双手的伤还未痊愈,只怕沾不得水......”

    余丰宝:信你个大头鬼。

    先前斗白虎时怎不见说手上伤势未愈,还有刚才摸进他衣裳内使坏的时候,怎也未见喊一声疼?如今要擦洗身子了,就又拿手伤做借口了。

    他脱衣服的动作倒是迅速。

    余丰宝晃神的功夫,人已经钻进了浴桶里。

    他忙撇开眼睛,脸上一阵燥热。

    谢承安等了会也没等到人,便耍着无赖道:“春夜里天气寒冷,若是再不快些,等热水凉了,只怕本宫就得冻出病来了。”

    余丰宝硬着头皮上前。

    浴桶里氤氲着的热气,遮住了水下的光景。

    余丰宝稍稍松了口气,拿着帕子替他擦着后背,谢承安是典型的宽肩窄腰,后背结实健硕,白皙的肌肤上有着或浅或深的伤痕,这些疤痕有些是旧伤,有些是新伤。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肩上的伤。

    热水最能解乏,谢承安闭着眼睛享受着,过了半晌又道:“宝儿,你也别光替本宫搓后背,也将本宫其他的地方搓一搓,洗一洗啊?”

    “其他地方”四个字他咬字格外重些,透出一股子莫可名状的暧昧来。

    谢承安直接在水里转了个圈,面对着余丰宝。

    余丰宝受伤的是左手,只拿着右手握着巾帕,擦过他的手臂,胸膛......

    “往下,往下,再往下一点......”

    谢承安背靠着浴桶,双手张开搭在浴桶沿上,指挥着余丰宝干活。

    余丰宝羞的满脸通红,“你要是再这样没个正经的,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洗吧。”他作势就要转身离开,却被谢承安给拉住了。

    “将左手举起来。”

    他在他耳旁低声说了一句,余丰宝刚将左手举起来,只觉脚下一空,直接被谢承安横抱而起,跟着人便落进了浴桶里。

    “宝儿陪着本宫一起洗吧。”

    他抓着他的右手探进了水里。

    余丰宝身上原就只穿着亵衣,如今被水打湿了,紧紧的贴在了身上,勾勒出身上的每一道弧线,胸前的那两颗小豆在薄到透明的亵衣下若隐若现。

    被热水一蒸,愈发显得双颊绯红,红唇娇艳欲滴。

    春猎在外,远不比在宫里,浴桶自然也没那么大。

    两个人共浴的话,身子几乎都贴在了一起。

    谢承安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宝儿伺候本宫洗澡着实辛苦了,本宫也给宝儿擦擦身子吧。”

    余丰宝的身子轻颤着,眼里泛起了水光。

    那是他毕生的痛,也是丑陋的伤疤,他不想如此暴露在谢承安的眼前。

    谢承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在他的耳垂上亲了亲,“宝儿,对不起。都是本宫一时高兴所以便忘了形,你若是不高兴,咱们就不洗了,好不好?”

    两人正以暧昧的姿势说着话,有人就直接闯了进来。

    九皇子撑大了眼睛,看着浴桶里的两人,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他伸手捂着眼睛,可是又想偷看,指缝间露出一条大大的缝隙。

    “羞羞羞......太子哥哥真是不害臊,这么大人了还要跟别人一起洗澡,嬷嬷说长大了就不可以别人一起洗澡的,连承显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洗的。”

    余丰宝又羞又恼,狠狠的瞪了一眼谢承安。

    谢承安将余丰宝挡在了身后,沉声喝道:“这么晚了,你跑过来做什么?”

    九皇子扭扭捏捏了半天,没好意思说出口。

    余丰宝又在谢承安的腰上拧了一把,低声道。

    “你先让九殿下出去等会儿,我们如今这般模样还怎么说话啊?”

    谢承安怕冻着了余丰宝,于是板着脸对九皇子喝道:“你先出去候着,本宫换件衣裳你再进来。”

    九皇子虽然不情愿,但是对上谢承安的冰冷的眼神又乖乖的退了出去。

    “那你们快些啊。”

    等人一走,谢承安又回身道:“宝儿,人走了。”

    余丰宝红着眼睛说道。

    “你也转过身去,我没开口说话,你就不许回头,否则我......”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句合适的威胁的词句。

    谢承安依言,穿上中衣之后,便背对着他站着。

    身后又细细的水花声,谢承安咽了下口水,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出美人出浴的场景。

    “宝儿,你好了没有?”

    余丰宝只匆匆的将身体擦干,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我好了......”

    话音刚落,九皇子又冲了进来,兴冲冲的问,“太子哥哥,我想来问问你,你这次怎么没带程彭哥哥来呢?承显都有好些日子没看到他了。”

    谢承安扯着嘴角问他。

    “你刚才不是说长大了就不可以跟别人一起洗澡了吗?那要是你程彭哥哥要跟你一起洗澡呢?你愿意不愿意啊?”

    九皇子伸手捂着脸,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一个劲的点头。

    “我愿意。”

    谢承安暗道,果然是个色胚子。

    又问,“新拨给你的小太监可还听话?”

    九皇子思绪有些慢,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说小元子啊,他人可有意思了,会的东西又多,我可喜欢听他讲故事了。”

    他想起什么似的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太子哥哥怎么想起问他了,他现在就在外面,我叫他进来吧。”

    贺元卿为人聪明机灵,九皇子是主子又颇得圣宠,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闯入谢承安的帐篷里,他可得守着点规矩,免得到时候让他抓住了把柄,依着那位废太子的小心眼,到时候还指不定要怎么罚他呢,而且若是因此连累余丰宝那就更不划算了。

    如今听到里头的人喊他,便躬着身子进来了。

    “奴才贺元卿给两位殿下请安。”

    余丰宝一听到贺元卿的声音,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元卿,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贺元卿见他只着中衣,头发上还沾着水珠,脸颊上还有未褪去的绯红,又下意识看了谢承安一眼,见他垂着眸子正在品茶,神色自若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前在玉嫔那儿当差当的好好的,忽然就被指来伺候九殿下了,不过咱们做奴才的伺候哪位主子都是一样的。”

    余丰宝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道:“延禧宫的人最近找过你麻烦吗?”

    贺元卿见他满脸紧张,摇了摇头。

    “我向来只在玉嫔那伺候,从未见过延禧宫的人啊。”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谢承安便推脱说困了,将人给打发走了。

    起初九皇子还不肯走,说见不到程彭死也不走,最后被谢承安一顿疾言厉喝给吓哭了,抽抽噎噎的在贺元卿的劝慰下出去了。

    帐篷里恢复了安静。

    浴桶的水早已冷了,地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水渍。

    余丰宝走到了谢承安的跟前,勾着他的脖子便亲了下去。

    谢承安挑眉看着他,“就这?”

    “殿下,谢谢你。”

    余丰宝轻声道了谢。

    谢承安的大掌箍在他的腰上,慢慢的摩挲着,“若是真想谢本宫,那就......宝儿,你知不知道本宫忍的有多辛苦。”

    余丰宝红着脸点头。

    “等你伤好了......”

    谢承安面露喜色,将人横抱而起,往床边走去。

    “本宫想着放在别处到底也不放心。老九虽然心智不全,但是为人却单纯和善,他去了老九那儿倒也不算委屈,再一个父皇偏疼老九,贺元卿在他那儿当差,端贵妃即使想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余丰宝依偎在他的怀里。

    此刻的谢承安在他眼里犹如神邸,无所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30 20:55:04~2020-08-31 17:4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兔子乖乖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1、第 41 章

    车马粼粼, 春猎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去,又急急忙忙的回。

    知道内情的人皆都满脸严肃,谨言慎行了起来, 生怕一个不察惹得龙颜不悦,项上的人头可就不保了。

    居中的一辆宽敞的马车上, 谢承安靠在余丰宝的腿上, 张着嘴巴正等着投喂。

    “啊.....”

    他啊了半天,也未见果子进自己的嘴里, 于是不满的抱怨道:“宝儿,你在瞧什么呢?难道外头的景色比本宫还好看吗?”

    车帘被风吹起,露出外头三三两两出来踏青的少男少女。

    他们或是三五结伴,或是手挎竹篮, 目光都落在了车队上。

    “我听说皇上每年都要春猎的, 怎的这会子就回京了?”

    “我跟你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外传, 我舅舅家隔壁人家的外甥在宫里当差,听说皇上在猎场里遇刺,这才连春猎都不举办了,着急忙慌的回京呢。”

    “哎,我倒是只有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们怕死,不想皇上也怕啊。”

    “都是□□凡胎,命只有一条, 哪里有不怕死的?”

    ......

    窃窃的说话声随着春风吹进了马车内。

    余丰宝刚收回目光, 谢承安就起身探头过来, 两人离得近了,唇瓣相碰,犹如蜻蜓点水般。

    谢承安舔了舔嘴唇, 又瞧了瞧外头,除了绿草青松之外并无什么特别的,便又躺回了马车里,他躺在余丰宝的腿上,“宝儿,本宫想吃葡萄。”

    马车内宽敞舒适,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即使外头的路再颠簸,马车里也像是在平地一般,中间的梨花木长几上摆着几样果子,并一些糕点和点心。

    鎏金的香炉里燃着好闻的沉水香,烟气从细小的圆孔里透出,蜿蜒而上。

    一旁的炭盆上正煮着茶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茶香四溢。

    因着谢承安救驾有功,待遇也跟着直线上升,华贵的马车,精致的点心,还有极好的雨前龙井,一切都不过只看乾元帝的心思罢了。

    余丰宝择了一颗葡萄,塞到谢承安的嘴边。

    谢承安故意使坏,吃的时候故意将余丰宝的手指一并咬进了嘴里,舌尖在他的指尖打了个转,待到余丰宝跟受惊的小鹿似的缩回了手,他就勾起了唇角,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连眉眼都温柔了起来。

    余丰宝只觉指尖的湿润里,有着一丝一缕的滚烫透过指尖直直的冲进了心里。

    “我看你如今恢复了皇子的身份,是愈发的会使唤人了,你自己个没长手吗?吃个葡萄还非得要我来喂,难道我喂的能更甜些?汁水也更足些?”

    谢承安坐直了身子。

    “那是自然的。”

    余丰宝白了他一眼,“你若是再如此耍无赖,我就下车骑马去了。”

    “别......”

    谢承安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头埋在了他的颈项间,轻轻的拱了拱,又来回蹭了蹭,跟个黏人的小奶狗似的。

    “本宫一刻也不想跟宝儿分开。”

    余丰宝强忍着笑意,依旧板着脸。

    谢承安又自告奋勇道:“那本宫给你剥核桃吃,算作赔罪如何?”

    余丰宝看了眼桌上的核桃,不置可否。

    谢承安忙拿了一个过来,握在掌心里。

    余丰宝忙道:“手上的伤还未痊愈,又作何要用手剥,桌角那儿不是有现成的小锤子吗?”

    “本宫亲自剥的自然更有诚意些,吃起来也更香甜些。”

    他微微用了力,只听一声脆响,核桃便被他捏开了,他拿眼神看了看余丰宝,一副“我很厉害吧”的傲娇模样,他低着头细细的将里头的仁挑了出来,放在掌心里吹了吹,待到干净之后,才捡了一颗送到余丰宝的唇边。

    余丰宝哪里被人这般伺候过,满心里只觉别扭的慌,抿着唇不肯吃。

    谢承安倒也不强求,将手中的核桃仁扔进了嘴中,然后俯身贴上了他的唇。

    他将核桃仁渡进了他的口中。

    “宝儿,你若是不乖乖的吃本宫亲手剥的核桃,本宫就如此喂你。你若是真心喜欢本宫口对口的喂你,就尽管别吃,反正本宫最喜欢亲宝儿了。”

    余丰宝拿他没办法。

    接下来的倒是无比的顺利,但凡谢承安递过来的东西他都乖乖的吃了。

    末了,谢承安又叹了口气,“原来宝儿一点都不喜欢亲本宫啊。”他半垂着眸子,眼底里都是受伤的表情,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余丰宝略顿了顿,俯身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

    谢承安的眼里登时又有了光亮,他神采奕奕的问,“这般说来,宝儿也喜欢亲本宫咯。”

    话音刚落就又吻了过去。

    这一吻,也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余丰宝都快呼吸不过来,低声求他的时候,谢承安这才心满意足的松了他。

    谢承安坐直了身子,看着余丰宝那微微有些红肿的唇,正泛着水润润的光泽,像是夏日里成熟的水蜜桃般,带着丝丝的果香清甜。

    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谢承安才收起了玩笑之色。

    “宝儿,你还没跟本宫说你在看什么呢?”说完又怕余丰宝不说实话,威胁道:“你若是不说实话,本宫便在这马车内要了你。”

    他眸色深沉,一双桃花眼里泛着精光。

    余丰宝可不敢犯险,忙道:“儿时常听说京郊的宝宁寺所求的平安符最是灵验,方才瞧着出来踏青的男男女女,一时便贪看住了,若是......”

    他跟在谢承安身边虽才数月时间,虽说是生在天家的富贵人儿,可免不了还是在刀尖上行走,今儿得宠了便是荣光无限,明儿失宠了便是万人践踏。

    他想着若是能去一趟宝宁寺,他也能为谢承安求一道平安符,求菩萨保佑他此生康健长宁。

    “这有何难的?”

    谢承安忙对着外头的人吩咐道:“你去告诉父皇一声,就说本宫暂时不回去了,顺道去宝宁寺给父皇祈福上香。”

    余丰宝都来不及阻止,传话的小太监就走了。

    “殿下,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说,且你现在恢复了皇子身份,咱们这个时候去,岂不是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了吗?若是真有个好歹,我...可让我怎么办啊?”

    情急之下说着说着便有了哽咽之意。

    谢承安将人搂进了怀里,“宝儿,你别被本宫平日里所说的给吓着了。眼下父皇正疑心呢,她们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管咱们。再者本宫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岂会轻易就让他们得逞的。”

    余丰宝生怕自己的一个念头,给谢承安带来麻烦。

    “真的吗?”

    谢承安点头,“自然是真的,况且本宫也许久未出门了,这次正好可以和宝儿一起踏青,倒也是美事一桩。再者春光如许,若是不趁兴一游,岂不辜负?”

    传话的小太监很快就回来了,神色不大好看。

    谢承安问,“父皇没答应。”

    小太监点头。

    谢承安掀开了帘子,直接去了乾元帝的马车内。

    乾元帝躺在小榻上,手撑着额正在闭目养神,跪在身侧的宫女正在替他打着扇子,马车内燃着很浓的龙涎香,香气袭人。

    “你来的倒快,可见身上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

    谢承安行礼道:“儿臣皮糙肉厚的,受这么点伤算不得什么的。”

    乾元帝睁开了眸子,打量着谢承安。

    他们父子二人已经许久没这么说过话了。

    马车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

    谢承安想了想又道:“宝宁寺就在京郊,儿臣不过是顺道去替父皇求道平安符而已,不会有事的。父皇此次遭人暗算,可见这背后之人心思之歹毒,城府之深沉。儿臣不能时时侍奉在父皇身侧,唯有求道平安符,以保佑父皇龙体康健,怡安百年。”

    乾元帝没有说话,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难为你有这份孝心了。”

    谢承安拱手道:“这都是儿臣应当的。儿臣既为人子,亦是人臣,所求的不过是父皇能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也好多得庇佑,少受些罪了。”

    说起受罪,乾元帝又想起了因为巫蛊一案,谢承安在东宫里过的连个最低贱的奴才都不如,还几次三番遇到刺杀,他心里有些愧疚。

    “眼下人心不安,你还是随着朕一起回宫吧。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只怕你母后......”

    谢承安恭敬的磕了个头。

    “父皇美意,儿臣原不该推辞。只是父皇如今春秋正盛,膝下又有诸多皇子,儿臣如今德蒙圣恩,恢复了皇子身份,也不过是想当个富贵闲散的人罢了,别无所求。料想那些心思不正之人,也不会对儿臣动手的。”

    乾元帝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半晌才道:“你既愿去那就去吧。”

    谢承安谢了恩,退了出去。

    余丰宝在马车里等的心惊胆战,不时探出头来看,远远见着谢承安满脸笑容的走来,一颗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皇上答应了?”

    谢承安点头,“这有何不答应的?父皇如今春秋鼎盛,膝下又那么多的儿子,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自然是允准的。”

    这玩笑话虽说的轻松,但落在余丰宝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的滋味。

    快到京城的时候,谢承安的马车便从小径岔了出去,随行跟着一队护卫,往宝宁寺去了。

    清风徐徐,佳木繁荫,到处都是一派春日里的欣欣向荣之气,瓦蓝色的天空上,零星的飘着几朵白云,轻轻柔柔的模样。

    远处的崇山峻岭,延绵不绝,又有飞檐屋角自满山的苍翠里延伸出来,带着让人静心凝神的梵音伴随着钟声随风而来。

    一派祥和静谧的气息。

    马车在山脚上停了下来,因着去往宝宁寺只一条石阶小道,谢承安下了马车之后,只吩咐其他人在山下候着,他拉着余丰宝的手,两人拾级而上。

    深山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清新自然,让人闻之欲醉。

    高耸入云的山峰,似是一把利剑自天穹倒插而下,峰顶终年云雾环绕,虽到了春日里依旧还被白雪所覆盖,远远瞧去宛如仙境一般。

    石阶的两旁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谢承安采了一捧,送到了余丰宝的手上。

    又取了一朵红花别在了余丰宝的鬓边,“宝儿生的好看,果真是人比花娇。”

    余丰宝将红花取了下来。

    他虽是太监,到底是男子,哪儿有男子头戴红花的,让人看见了定会笑话的。

    “谢承安,你若是再胡闹,我可就下山了。”

    每每余丰宝一本正经喊他的名字的时候,谢承安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忙也给自己别了多小黄花,凑到了余丰宝的跟前问,“宝儿,你说本宫戴这朵花儿好看吗?”

    余丰宝莞尔一笑。

    “殿下气质出众,戴什么花儿都好看,都能压得住。索性今儿这花儿就别摘了,一会儿也让宝宁寺里的师傅们瞧瞧,也好让他们惊艳惊艳。”

    谢承安伸手就挠向了他的腰间。

    “好啊,你如今胆子是愈发大了,竟然敢编排起本宫来了,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

    两人一路笑着闹着,便到了山顶。

    山顶的平台周边用汉白玉的栏杆围着,当何总是一颗枝节虬绕的古树,古树下放着一个颜色古朴的香炉,里头正冒着袅袅的轻烟。

    谢承安将事先准备好的香油钱扔了过去。

    小沙弥掂了掂分量,热情的迎着两人进了寺中。

    谢承安向来是不信鬼神的,只是余丰宝喜欢,他便陪着他来了。

    今儿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庙中挤满了人,都是从京城附近赶过来上香求符的,谢承安不喜这么嘈杂的环境。

    余丰宝也瞧出了他面上的不耐,忙道:“你不如去后面的厢房处等我吧,等我求完了平安符,就去找你。”

    谢承安想着这里人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随着小沙弥去了后面的厢房。

    余丰宝随着大流,老老实实的拜过了满殿的神佛,又求了四道平安符。

    跟着又见靠近窗下的位置有人在求签,他有些好奇,也求了一签。

    竹签自竹筒掉下来后,他捡了起来递给了桌后的师傅。

    师傅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花白的胡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道:“这位小施主,此签乃是桃花签,且还是个上上签,得此签者一生姻缘美满,只是......”

    老师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身后挤来的人给打断了。

    余丰宝倒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丢下一块碎银子便双手合十离开了。

    心里有着密簇簇的甜,连唇角的笑容也似那春日的风似的,含着娇羞。

    姻缘。

    他现在已经不是完整的男儿身,于男女姻缘上肯定是没希望了。若此签真的灵验,那么他命定的人便是......

    他朝着厢房的位置看了看。

    忽的就被身后之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是个少女,少女面上戴着薄纱,忙弯腰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赶着去寺院后面的相思树想绑红绳,不小心冲撞了公子了。”

    余丰宝红着脸问,“我没事。只是这绑红绳有何讲究吗?”

    少女见他生的眉目如画,清朗俊逸,不似坏人,便耐心解释道:“宝宁寺的后山上有一株相思树,两棵树缠绕生长,如今已有百年,枝干缠绕在了一起,犹如相爱之人般和和美美,永不分离。”

    少女娇羞的垂下了眸子。

    “传言只要相爱的两人能亲手将红绸系在树上,便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话音刚落就见后门外有个清秀的少年对着少女在招手,少女应了声,福身离去。

    余丰宝心里乱糟糟的,他看了看厢房的方向,又看了看相思树的方向。

    因着谢承安出手大方,得到的待遇自不是旁人可比。

    午饭是宝宁寺特制的素斋,味道极为鲜美可口。

    只是余丰宝却满怀心事,没尝出个究竟来。

    谢承安笑着问道:“怎么拜了一回佛,魂都跟着丢了?”

    余丰宝回过神来,将放在袖间的平安符取了出来。

    四道平安符,他自己留了一道。

    又将其他三道符小心的收了起来。

    谢承安好奇的问,“只你我二人,求两道便可,怎的求了四道?难不成这平安符求的越多便越灵验了?”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也不想想你是拿着什么借口来的宝宁寺。你既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皇上求的,难不成你要空手回去?别回头皇上治你个欺君之罪。”

    余丰宝解释了一句。

    谢承安自是心服口服,“宝儿真是心细如发,本宫发现本宫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他走过去将余丰宝搂在怀里,蹭了好一会儿才问,“那还有一道呢?”

    余丰宝嗔了他一眼。

    “皇上既然都有了,难道皇后娘娘那份还能少了吗?”

    谢承安勾着唇角,笑的意味深长。

    “宝儿还未嫁进我们谢家,怎的这会子就讨好起爹娘公婆来了?”

    余丰宝愣了一下,方才抽到的签文,还有那颗相思树的传闻。

    “殿下,你切莫胡说了。奴才只是个小太监,哪里有资格......而且殿下龙姿凤章,将来定是要继承大统的,奴才不求旁的,只求殿下不要厌恶了奴才,让奴才跟在你身边伺候就行。”

    谢承安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宝儿,本宫会娶你的。明媒正娶的娶你,让你当我的妻,当我的夫人,当我的皇后......”

    余丰宝靠在他的怀里。

    其实有他这一句话便足矣。

    两人用过午饭后,余丰宝便借着消食,拉着谢承安去了后山。

    时值正午,后山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余丰宝虽不知那相思神树具体在什么位置,但是看着脚下踩出来的小径便也知道了,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很快便到了相思树旁。

    果真是颗神树,两棵树如同连体婴般紧紧拥在一起。枝叶繁茂的树冠遮天蔽日,投下了大片的阴凉。

    树上系着无数的红绸,红绸随风飞舞,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红花般,镶嵌在树冠之上。

    余丰宝红着脸将事先备好的红绸拿了出来。

    “殿下,不如咱们也系一个吧。”

    谢承安定定的瞧着他,他虽不知道这树是做什么的,但是瞧见余丰宝那么细心还特意准备了红绸,便知道来到此处也不是巧合。

    余丰宝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忙别开了脸。

    “你瞧着这上头挂了那么多的红绸,定会很灵验,可以保人平安的。”

    他胡乱诌了一个借口,心下砰砰直跳。

    好在谢承安也没怀疑,收回了目光,“既如此,那咱们挂在最高处吧。这样离天更近些,离天上那些神佛也更近些,他们若是要保佑,定会第一眼就看到咱们系上的红绸,然后保佑平安顺遂的。”

    说话间他揽上了他的腰,然后脚尖点地。

    之前还是除夕夜看烟花时,他用轻功带着他上了角楼。

    如今在白日里,看的却更清楚了些,他看着地下的景物越来越小,看着离天越来越近,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他搂着余丰宝的劲腰。

    很快两人便到了树顶上。

    极目远眺,大片的苍翠之后,是像小格子一般的京城,巍峨庄严的京城此刻也变成了蚂蚁的大小,显得袖珍而可爱,像是沙盘上的玩具似的。

    两人分别持着红绸的一端,合力将红绸系在了相思树的最高处。

    待到回到地上的时候。

    余丰宝仰头看着那随风展开的红绸,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许下了心愿。

    如果不能跟谢承安白头到老,那就祝他平安康健,万事顺遂。

    谢承安偏头看着他扬起的小脸,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似是蝉翼般,秀挺的鼻子下是粉嫩水润的朱唇。

    他趁着余丰宝还未撑眼的时候,偷偷的亲了他一下。

    他不信神佛,只想守着身边的人。

    好好的将他护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离开的时候,余丰宝似是很开心,还主动的拉起了谢承安的手。

    谢承安见他如此高兴,便问道:“宝儿,今天似乎特别开心。本宫想知道宝儿的开心里可有本宫在内?”

    余丰宝羞的朝前跑了一段,然后回身对着他喊。

    “有!”

    远处的神树上,红绸迎风而起。

    那是属于余丰宝和谢承安的红绸。

    独一无二。

    42、第 42 章

    日头西斜, 将天边熔成了大片的金色,余晖将层层叠叠的云朵镶了个金边。

    傍晚的风里透着丝丝的凉意。

    余丰宝的嘴角不住往上扬着,怎么止也止不住, 不经意间便弯成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谢承安撑大了眼睛, 在他俊秀的面上看了又看, 瞅了又瞅,想从中看出些什么?自打他认识余丰宝以来, 他还从未见过他这么高兴呢?

    “宝儿,你就跟跟本宫说说嘛,到底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儿了, 竟也值得你如此高兴?”

    余丰宝的双颊绯红,犹如天边的晚霞一样绚丽好看。

    红绸的事情, 他怎好意思说出口。

    只笑着道:“没什么?只是今儿能随着殿下一起出来踏青上香,心里格外的舒坦罢了。”

    谢承安睨着他, 总觉得话不真。

    行至半路的时候, 他忽然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惊呼一声道:“哎呀,我的木雕小狗怎么不见了?”

    余丰宝闻言看了过去, 只见他神色慌张的往回跑去。

    “这木雕是宝儿送给本宫的礼物, 无论如何本宫都要给找回来。宝儿, 你在路边的石凳上略坐会儿, 本宫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跑远了。

    余丰宝想着那木雕手工粗糙, 只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 想来也不会有人捡走的,况且这走了一日他也确实有些累了,为免来回奔波劳累, 他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入眼是满山的苍翠,大片碧绿延伸开去,看的人心旷神怡。

    余丰宝等了一会儿,盘算着依着谢承安的脚程应该也快回来了,难得起了想要吓唬他的心思,便往石阶旁的林子里躲了去。

    已是傍晚时分,密林里的气温格外低些。

    余丰宝藏在了一个两人合抱的粗树后,一想到一会儿谢承安被他吓到的模样,他直抿着嘴偷着笑。

    “咔.....”

    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跟着便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娘的,整天关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谁说不是呢?”

    “要我说这种灯下黑的事情有何可紧张的,料想那些人也不会知道......这京郊的深山里藏着......”

    “你他娘的嘴巴还是闭紧些,要是传到主子的耳朵里,你这项上人头还想不想要了?”

    “老大说的是,瞧我这张没把门的嘴啊。”

    “嘿嘿.....一会儿咱们去万花楼爽一爽,那东西要是再不拿出来用用,只怕都要生锈了。”

    .......

    那是两个男人的声音,言语粗俗不堪,越是到后面越是不堪入耳,余丰宝倒也不是刻意想要偷听,只是这两人仗着天快黑了,山上没人,说起话来也就没个顾忌,声音洪亮。

    余丰宝心知这两人来路不明,便想要往石阶那去。

    谁知刚一动,一只野兔从他脚边窜了出去,带出了细微的响动。

    余丰宝刚要往外跑,就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双大手给捂住了口鼻,往林子里拖了去。

    他左手受伤,加上功夫也未练到家,只趁着挣扎的功夫,悄悄的用左手将悬在腰间的香囊口子给打开了一条小缝。

    余丰宝自知挣扎无用,便不再挣扎叫喊,只保留着力气。

    那人将他拖了一截之后,便将他甩在了地上。

    余丰宝这才看清两人的样貌,两人长的身形彪悍,虎背熊腰,其中一个是大饼脸,脸上有些麻子,看着余丰宝的眼神满是淫邪。另外一个是个光头,面容严肃凶狠。

    “哪里来的俊美小公子啊?”

    麻子脸搓着手朝着他走了过来。

    余丰宝撑着身子往后退去,故作慌乱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他只等着一个时机,只要那人敢靠近,他就用藏于袖间的袖箭要了那人的狗命。

    “老大,我看咱们也别费力下山去万花楼了,你看这位小公子,长的比女人还俊呢,瞧着小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还有这小腰,仿佛一掐就能掐断了似的。”

    麻子脸对着身后的光头说了一声,直往余丰宝跟前凑。

    “你放心,大爷我可是最会疼人的,一会儿保管让你爽上天的。”

    他笑的极为猥琐,言语也极为恶心。

    光头抱臂站在一旁,眼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我们刚才说的话,他大概是听到了,为求万全,还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麻子脸早已忍不住了,只恨不得将余丰宝立刻压在身下,他咽了口吐沫,“老大,杀人跟玩玩这也不冲突,等咱们爽够了,再杀也不迟。”

    这话说到了光头的心坎里了。

    余丰宝看着围过来的两人,薄唇紧抿,随时做好了跟着这两个人渣同归于尽的准备。

    麻子脸嘿嘿的笑着:“老大,你先来。”

    “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吧。”

    光头男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另一头,谢承安健步如飞,跑回了寺庙里,随意拉了个在门口扫地的小沙弥,丢给他一些碎银子,“听说你们寺院后山的那颗相思树保平安最是灵验?”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施主打哪儿听来的消息,想必是听岔了吧。咱们宝宁寺后山的那颗相思树求姻缘最是灵验不过,这十里八方的年轻施主都爱来咱们寺院里挂红绸,捎带求一道平安符......”

    小沙弥的话还未说完,谢承安又如一道风似的往山下去了。

    他的嘴角噙着笑。

    宝儿竟然骗了他。

    不过一想到放才小沙弥说的话,他心里就高兴,原来宝儿心里一直有他呢。

    还偷偷的跟他绑了红绸。

    一想到余丰宝心里有他,谢承安就高兴,嘴角也扬的老高,顾盼间神采奕奕。

    “宝儿,宝儿...本宫知道你为何今儿这么高兴了?”

    他离着还有一段距离时,便忍不住喊开了,谁成想到了近前却发现人不见了。

    余丰宝做事向来细心稳妥,不会无缘无故的走开的。

    他又喊了两声,并未听到回应。

    便知道宝儿定是出了事。

    谢承安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他来回用的时间不长,要是余丰宝真的被人掳走,那应该也不会走远。

    顺着山道往下自是不可能的,那唯有......

    他看了一眼山道旁的密林,只是周围都是树木,一时也不知往哪个方向去找。

    正一筹莫展间,他忽然闻到了一丝核桃仁的清苦味,味道虽淡,但是混在草木的清香里却格外的特别。

    谢承安寻着味道而去,果然在林子里发现了散落在地上的核桃仁。

    这是在马车上他给余丰宝剥开的,他记得宝儿当时吃不下了,便将剩下的核桃仁都装进了香囊里。

    谢承安寻着踪迹找了过去。

    又往林子里走了一截。

    果然就看见余丰宝被人按在了地上,那人的手正在他的身上乱摸想要脱他的衣裳,另外一个则满脸淫|笑脱下了裤子,露出了那丑陋来。

    谢承安拳头握的咯吱作响,飞身上前,直接拽着那人的膀子将他的双手给卸了。

    跟着又一脚踢在了蹲在地上那人的太阳穴上,将人踢飞出去。

    一个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另外一个则昏死了过去。

    谢承安忙将余丰宝搂进怀里,紧张的问道:“宝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察觉到了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余丰宝只觉鼻头一酸,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

    谢承安没来的时候,他倒也没那么害怕,也都想好了最坏的打算。左右不过是一死,他出其不意用出袖箭,定能射杀一个。如此就算他死倒也不算吃亏。

    至于另外一个,他虽体型和力气比不上,但是若要拼着一死,未必就没有活路。

    可如今谢承安来了,一句关心之言,便将他满腹的委屈都勾了出来。

    “殿下,我没事。”

    谢承安这才松了口气,撸起袖子低声喝道:“待我宰了这两个畜生。”

    余丰宝拽了拽他的衣袖。

    “殿下且慢,这两人身上似有秘密,拷问后再杀也不迟。”

    说着又将先前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谢承安沉思了片刻,对着山下放出了信号弹。

    少倾,程彭便带人来了。

    谢承安负手立在树下,“将这两人带回去,务必要问出些东西来。”

    程彭让手下将那两人带走了。

    林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偶有飞鸟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枝头。

    “还能走吗?”

    谢承安看着坐在地上的余丰宝问道。

    余丰宝抬眸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殿下,我腿软!”

    谢承安扯了扯嘴角,“没用的东西,这才多大点事就吓成这样了,往后还怎么做本宫的总管,做本宫的皇后?”

    虽如此说着,还是一撩衣袍蹲在了他的身前。

    “上来,本宫背你下山。”

    余丰宝红着脸趴了上去。

    这是谢承安第二次背他,第一次的时候是那个雪夜,他被李德福罚跪在雪地里,人都冻僵了,是他从东宫里跑了出来,将他背了回去。

    那个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倒也未察觉出什么。

    如今趴在谢承安的背上,他只觉得安心,又有一丝丝的高兴。

    “以后不准乱跑,听到了没有?”

    谢承安沉声喝道。

    刚才的事他心有余悸,若是他再迟一些到,后果不堪设想。

    余丰宝乖巧的“哦”了一声。

    谢承安托着他的屁股将人往上送了送,“要是不想摔着了,便搂紧了本宫。”

    余丰宝依言照做。

    谢承安唇角又扬了起来。

    方才那柔软的触碰,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宝儿的屁股真是又软又翘。

    “殿下,要是那个小狗木雕丢了就算了吧,回头我再给你做一个就是。”

    余丰宝趴在他的肩头,说话声也轻轻的。

    谢承安面上笑容更甚。

    “你手伸进我胸口里摸摸,不就知道东西找没找回来了吗?”

    明明就一句话的事,干嘛又非得让他去摸?

    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谢承安的下文,余丰宝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咬着唇想了很久,还是将手慢慢探进了他的衣领里。

    春衫原就单薄,手一伸进去就触碰到了他滚烫的肌肤,还有结实的肌肉。

    他像是被烫了手似的又缩了回去,猛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试探着问谢承安。

    “殿下,那小狗木雕是不是一直都在你脖子上挂着,从未丢过?”

    谢承安素来宝贝他送的这个木雕,日日都戴着,今儿怎会无缘无故就掉了呢?

    谢承安倒也没隐瞒。

    “宝儿真是聪明。”

    余丰宝羞的满脸通红,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那...那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谢承安反问他。

    余丰宝又羞又恼,“就是红绸...的事......”

    谢承安笑了笑。

    “本宫不知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本宫只知道宝儿想跟本宫做一世的夫妻,想跟本宫有美好的姻缘,想要跟本宫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余丰宝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谢承安......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谢承安亲了亲他的掌心。

    “本宫也想跟宝儿白头携老......”

    43、第 43 章

    养心殿。

    斑驳的日光从窗棂照了进来, 殿中的鎏金兽首香炉里冒着袅袅的轻烟。

    端贵妃辅一进门,见到座上的皇后,心里便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春猎原是她随御驾伺候的, 谁知前一夜却突发痛风, 乾元帝心疼她, 便让她留在宫中养病,带了其他两个妃嫔随行了。

    今儿她病才将好些, 乍然听见乾元帝提前回宫,便挣扎着来了养心殿请安。

    她刚请了安坐下,还未开口, 便听皇后率先开了口。

    “贵妃妹妹想来也是终日操劳的缘故,瞧着脸上颜色不成颜色的, 皇上素来看重妹妹美貌,妹妹还是擅自保养着些, 若是劳累太过, 使容颜受损, 岂不是更不能安心伺候皇上了?”

    端贵妃勉强挤出了一抹笑。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太子被废之后,皇后躲在景仁宫不出, 虽碍着皇后的身份, 一应的吃穿用度端贵妃倒也不敢作假, 只是平日里受的那些个冷嘲热讽, 她一直记在心里,今日见了端贵妃吃瘪, 她心里痛快极了。

    乾元帝朗声道:“既然贵妃病着, 那六宫的事还是交给皇后来处理吧。你也好好养养身子。”

    端贵妃如遭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的,还未等她求情。

    皇后便福身道:“皇上一路辛苦, 加上又受了惊吓,还是早些歇着吧,臣妾告退。”

    端贵妃眼里噙着泪花,看了一眼乾元帝,见乾元帝压根没看她,便也跟着福身退出了养心殿。

    外头春光甚好,皇后嘴角噙笑。

    “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再争也无用。谁是妖魔鬼怪,谁是忠臣良将,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本宫劝有些人还是守着多大碗吃多大的饭,少做那些白日梦。在这宫里,安分守已才是王道。若是一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如那跳梁小丑一般上窜下跳,除了惹人笑话外,到头来只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端贵妃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握进了掌心里。

    “臣妾身子不适,就不陪娘娘说话了,先行告退。”

    皇后看着端贵妃负气离开的背影,心情无比的舒畅,对着身侧之人道:“让人去东宫请太子来一趟景仁宫。”

    身旁的嬷嬷四下看了看。

    “娘娘,这可是养心殿,免得隔墙有耳。”

    皇后浅笑不语。

    眼下皇上已经恢复了谢承安的皇子身份,还准许他依旧住在东宫里,恢复太子身份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这些日子她隐忍不发,早已忍够了,也该让端贵妃那贱|人瞧瞧谁才是这后宫里真正的主人。

    端贵妃回到延禧宫后,砸了一套茶盏,砸了两个珐琅花瓶。

    她苦苦经营,没成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她的眸子里有了怨毒的光。

    若是等皇后和废太子恢复了元气,她就更无翻身的可能了。若是往后谢承安真的承继了大统,那么她还有她的母家还有三皇子,岂还有活路?

    自古成王败寇。

    眼下还未到最后一步,她绝不认输。

    ......

    夜色朦胧。

    一辆马车自远处驶来,缓缓的在宫门口停下。

    守门的侍卫正想要呵斥几句,见谢承安从马车上下来,便又识相的闭了嘴。

    谢承安背对着马车站着,“宝儿,本宫背你回去吧。”

    余丰宝红着脸,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殿下,这么多人瞧着呢?况且你如今已经恢复了皇子的身份,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的。”

    谢承安忙追上了他。

    “那不背也行,牵手总可以吧?”

    余丰宝往前跑了几步,“殿下,从现在开始咱们还是保持些距离吧,免得让人拿住了话柄,到时候惹得皇上不悦......”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样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从前村子里有个寡妇,就是因为村子里的懒汉到处胡说,传开后,寡妇百口莫辩,最后跳井死了。

    更何况如今在宫里,而谢承安又是未来的储君。

    谢承安悻悻的,尖着嗓子怪叫了一声,惊的栖在树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昏黄的光影,摇曳不定。

    余丰宝只觉头皮发麻,僵在了原地,四下看了又看,总觉得暗影里会冒出什么东西来,他疑神疑鬼的问,“殿下,你刚才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谢承安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没有啊。”

    他回答的淡然无比,跟着又凑到了余丰宝的跟前,“难道宝儿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了吗?”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吓的余丰宝忙扯住了他的衣袖。

    谢承安心里乐开了花,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握进了掌心里。

    “宝儿别怕。本宫阳气最盛,你靠本宫近些,想来那些个游魂野鬼也不敢近本宫身的。”

    余丰宝原就害怕,一听到游魂野鬼四字,更是吓的不轻,挽着谢承安的胳膊疾步往东宫走去。

    不过几日的功夫,昔日颓败的东宫早已焕然一新。

    看着里头的灯火通明,余丰宝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走错地儿了。

    谢承安轻笑道:“怎么?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家?

    余丰宝红着脸,心里密簇簇的升起了丝丝的甜意。可不是嘛,这东宫就是他的家,他和谢承安的家。

    两人刚一进门,就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

    领头的太监约莫二十来岁,生的眉目疏朗,容颜俊俏。领头的宫女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鹅蛋脸,大眼睛,气质娴静稳重。

    “奴才魏其泽给殿下请安,殿下万安。”

    “奴婢安绣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谢承安扯了扯嘴角,内务府的人手脚倒是快,不光将东宫修葺一新,连带着将人也给配齐了。

    余丰宝见两人姿容出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谢承安将余丰宝一闪而过的神色收进了眼底,唇角微微扬起,抓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在本皇子这里当差,只需记得忠心一条即可。若是有那等吃里扒外的,就休怪本皇子不念旧情了。”

    众人应了是。

    魏其泽的目光落在了余丰宝的身上,又见谢承安丝毫不避嫌,两人拉着手便进了屋子里,便知先头外头传的并非是虚言。

    方才灯光昏暗,他虽瞧得不真切,但依稀也可以瞧出余丰宝的长相的确出众,难怪能哄得废太子这般将他放在心上。

    安绣半垂着眸子,紧走几步,上前道:“启禀二皇子殿下,皇后娘娘一早就传话,让您回来后去一趟景仁宫。”

    谢承安顿了一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要论开心应当是母后最开心吧。他忙道:“宝儿,替本宫更衣。”

    余丰宝刚倒了杯茶水,还未来得及喝下。

    “如今一屋子的宫女和太监,干嘛还指着我一个人伺候?”

    谢承安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宝儿,这是吃醋了?”

    余丰宝红着脸,辩解道:“我...我哪里有吃醋了?我...我不过是有些累了......”

    “既如此,那我可就喊那个叫安绣的进来伺候了?本宫方才瞧了一眼,长的虽不是天姿国色,但倒也还有几分温婉的柔情。”

    谢承安作势就要张口。

    余丰宝一想到旁人要挨着谢承安那么近,手还要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他心里就不得劲,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抱怨似的道:“还是奴才来吧。她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衣裳放在哪儿。”

    谢承安笑的跟得逞似的孩子似的。

    待换好衣裳之后,又趁着余丰宝不注意在他的面上亲了一下。

    “宝儿说的是,他们都是才来,自然比不得宝儿与本宫同床共枕多日的情分,往后本宫近身伺候的只宝儿一人就够了,只是怕累着宝儿了。”

    余丰宝把他往门外推。

    “不过是伺候日常罢了,哪里就能累着了,殿下是没瞧见奴才在乡下过的日子,如今这般那就是享福了。”

    待到谢承安走了之后,余丰宝又歇了片刻便往小厨房去了。

    从宝宁寺赶回来,一路上两人都只吃了些糕点,还未用晚饭。

    到了小厨房之后,见里头有各式各样的时新蔬菜和肉类,他在门口略站了站,“殿下还未用晚膳,我来给殿下做几道菜当宵夜,你们帮着我打下手即可。”

    “哟,这位公公是谁啊?怎的这般大的架子?”

    “如今这宫里的掌事太监那可是魏公公,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

    “若是自己个贪嘴想吃,就自己做,我们可是忙得很呢......”

    ......

    厨房里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没将余丰宝放在眼里。余丰宝倒也没在乎他们说的什么,他只想着一会儿谢承安回来能吃上口热乎的。

    他径直走进了厨房里,开始忙活起来。

    厨房里的人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也不伸手帮忙,只咬着耳朵说话。可说话声音却大的很,丝毫不避讳他。

    “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罢了,狐媚的勾引了主子,竟然还指使起我们来了。”

    “还真当自己个是这宫里的主子了?”

    “哟,咱们还是出去吧,免得在这厨房里染的一身的狐狸骚味......”

    余丰宝熟练的洗菜,切菜,生火做饭。

    魏其泽在门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待到厨房里的人都散了,才走了进去,“余公公,你别介意啊,这起子烂了舌头的狗东西,等回头我回禀了殿下,定要把他们赶到慎刑司里受罚,这样才能让他们学乖些。”

    余丰宝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余公公到底是陪着殿下一路走过来的,殿下对你自然不同一般。我初来这里,万事还请余公公多提点着些。”魏其泽小心的陪着笑脸。

    谢承安“凶名”在外,由不得他不小心。

    余丰宝声音不咸不淡,“殿下最是赏罚分明的,魏公公只管当好自己的差,不要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就行。”

    魏其泽愣了一下。

    “那是自然。不过那个安绣姑姑,余公公方才可瞧见了?我可是听说她曾经是在延禧宫里当过差的......”

    余丰宝没有接话。

    魏其泽面有不悦的出了厨房,然后对着守在门外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又回了厨房里,叫骂了开来。

    “哎呦,这厨房我们可刚刚才打扫好的,如今又弄的到处都是污渍。”

    “这不是折腾人嘛......”

    “我瞧着倒不是主子想吃宵夜,而是有些人拿大,只拿这儿当自个家呢,真是不害臊,也不瞧瞧自己个什么身份,一个没根的东西罢了,别痴心妄想了。”

    几个人说的难听,推搡着将余丰宝推出了厨房。

    余丰宝心里顾着锅里的饭菜,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掌心擦着地面,碰到了手上的伤,疼的他眼里都泛起了泪光。

    谢承安知道皇后找他去做什么,无非就是叮嘱他谨言慎行,早日将太子之位给夺回来。

    他匆匆的去,听了教诲,又匆匆的回。

    刚一回屋没见到余丰宝,便问了守在门外的安绣。

    安绣说余丰宝去厨房准备宵夜了。

    谢承安想着从前宫里没人伺候,所以才累的余丰宝一日三餐的做着,如今满宫里都是伺候的人,哪里还用得着他的宝儿亲自去准备?

    他知道余丰宝性子倔,若是着人去喊,肯定喊不回来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