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3)
,跟着转身就消失在东宫里了。
余丰宝心里委屈极了。
他求着程彭教他功夫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他。
他红着眼眶,转身就进了厨房里。
谢承安见他如此情状,倒也舍不得再骂重话了,忙跟着去了厨房,他双手环在胸前,倚在门边站着。
余丰宝不理他,自顾的坐在小马扎上择菜。
谢承安率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宝儿,好端端的你怎么又生气了?”
好端端的?
余丰宝将手中的菜砸了过去,“殿下如今好大的架子,对着下人非吼即骂的,奴才瞧着这东宫也是容不下奴才了,奴才明儿就跟元卿说一声,让他帮着把我要出去。”
谢承安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毛。
一把将余丰宝拽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本宫不放你走,打死也不放!你要是敢走,本宫就打断你的腿,然后将你锁在本宫身边一辈子。”
余丰宝又羞又恼,捶着他的背。
“好啊,你居然跟我摆起乐主子的款,还想要凌虐我,谢承安,你就是个大混蛋!”
谢承安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儿掰碎了,融进自己的体内,让两人永不分离。
“宝儿,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反正这辈子本宫是不会放你走的。本宫......”
他顿了顿,面上烧的滚烫。
“本宫就是不喜欢看你对着旁人笑,不喜欢看程彭跟你靠的那么近,而且他的手居然还敢搭在你的肩上,你知不知道本宫瞧见了都恨不得把他的爪子剁下来拿去喂狗。”
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宝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人的。”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像是个求着原谅的孩子般。
余丰宝心里有着密簇簇的甜意,“殿下这是在吃醋吗?”
“是,本宫吃醋了。”
谢承安承认的无比坦荡,倒是让余丰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堂堂一国太子,竟也学得这般小家子气,况且程侍卫是在教我功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打情骂俏了?”
余丰宝挣脱了几下,“你抱的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谢承安这才松了手,暗道天下间哪个男子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与旁人说说笑笑而不生气动怒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他说的笃定。
余丰宝叹了口气,反正论胡搅蛮缠他此生只怕是赢不过谢承安了。
谢承安拉着他的手道:“你若真的想学武功,又何必舍近求远,放着眼前的现成师傅不要,非得去求程彭?本宫告诉你若真要打起来,程彭也不是本宫的对手。”
他挺了挺胸膛,说的无比自信。
余丰宝只知道谢承安会武功,但从未想过他的武功会这么好。
“真的?”
谢承安没想到余丰宝居然会怀疑他,气呼呼的道:“本宫何曾骗过你?”说话间只见银光一闪,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飞身到了院子里。
他收起了玩笑之色,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只见他身姿飘逸,宛若游龙,银光乍现间,只见软剑犹如白蛇吐信,带起了阵阵破风声。
落叶簌簌而下,谢承安剑势一收,长身玉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一脸你快夸我的表情。
余丰宝有些看痴了。他虽不懂武功路数,但是也瞧得出缤纷落叶之下,一袭月白长袍的谢承安,宛若天上的日头般光辉灿烂,让人不敢直视。
他信步走了过来,“如何?依着本宫的武功,能不能教你?”
余丰宝红着脸点头,又似模似样的往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他还没拜下去,就被谢承安给托住了,他坏笑着覆在他的耳旁道:“本宫才不要当你的师傅呢,本宫想要当你的夫君,你若是肯叫一声来听听,本宫便教你如何?”
余丰宝羞的连头都不敢抬了。
“殿下身份尊贵,将来可是万万之上的王,就别拿奴才打趣了。”
谢承安抓着他的手,沉声道:“本宫说的是真心话!”说完又威胁道,“你若不叫,本宫便不教你了,也不许其他人教你。”
余丰宝低头看着地上的地砖,半晌轻轻的喊了一声。
“夫君!”
谢承安的唇角微微扬起,眉眼里都是笑意,故意喊道:“你说什么?本宫没听到!”
余丰宝原本就臊得慌,被他这么成心一折腾,也就豁出去了,伸手勾住了谢承安的脖子,在他耳旁大声道:“夫君!”
“哎!
谢承安心里痛快极了,答应的极为干脆。
余丰宝眨着眼睛看他,“如此殿下肯收下奴才了吧!”
谢承安的大掌揽在他的腰上,“收!本宫做梦都想将宝儿收下呢!”
......
午后,日光正盛。
余丰宝算是正正经经的跟在了谢承安的后面学武功了,跟程彭教的比起来,谢承安似乎更注重基础,他先让余丰宝练习扎马步。
谢承安原以为余丰宝只是一时来了兴致,等尝到了苦头便放弃了。
不想余丰宝却是个倔强的性子,认准的事就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午歇起来,见树荫下的余丰宝依旧还在扎马步。
他忙走了出去,只见白净的面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他咬着唇,死死的坚持着,双腿都在打着颤了,还不肯停下来。
“欲速则不达,宝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余丰宝原想回他再练会的,只是一张口,嗓子眼里直冒着烟,跟着脚下一软,就倒了下去。
就在倒下的瞬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他半眯着眼睛,日头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无数细碎的光,眼前男人的脸忽近忽远,可眼里的关切他却瞧得清楚。
“你以后若是再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本宫就不许你练功了。”
谢承安说的气愤,可眼底里都是心疼。
余丰宝的唇有些干,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殿下想要护着我,我也想护着殿下,我,我不想成为殿下的累赘。”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点细细的沙哑。迷离的眼神里有着惊人的坚定。
谢承安心头一软,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还能走吗?”
余丰宝摇头。
谢承安将人横抱而起,“回屋,本宫给你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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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没用的东西!”
谢承安将人轻轻的放在床上, 骂了一句,又转身去药箱里找药油,可是翻了半天也未找到, 只找到了那日太医送给他的油脂,他定了定神, 还是握在了掌心里。
余丰宝的双腿原本就酸疼的厉害, 再加上又有些轻微的中暑,这会子正头晕眼花难受着呢, 听到了谢承安的责骂声,心里甭提多委屈了,偏头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将衣裳脱了,难不成还等着本宫亲自来替你更衣吗?”
谢承安一手握着瓷瓶, 一手作势就要来脱他的衣裳。
余丰宝忙握紧衣领, 一脸防备的问他,“好好的脱衣裳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谢承安扬了扬手中的瓷瓶。
“本宫给你按按, 这样晚上睡觉也能好受些。”
他的声音一柔和下来,余丰宝就放松了警惕,茫然的望着他,“要全脱吗?”
谢承安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倒是想看他全脱,但是又怕自己定力不够,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于是没好气的道:“只将亵裤脱下, 露出双腿即可。”
余丰宝有些害羞, “殿下, 你可不可以先转过去。”他的眼睛红红的,带着怯怯的乞求,谢承安哪里招架得住, 低声嘟囔了一句,便转过身去。
余丰宝确定他不会偷看,就迅速的将亵裤褪至腿弯处,然后趴在床上,又顺手扯过了被子盖在腰臀间。
“殿下,我...我好了!”
谢承安原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一转身便见到了两条如同白玉般又细又长的腿,他咽了口吐沫,有瞬间的晃神。
这些日子两人虽同床共枕,也曾有过些亲密的举动,但都是在被窝里进行的,是以这还是谢承安头一次见到余丰宝的双腿。
白色的亵衣从被子底下钻了出来,盖住了他挺翘的臀部,勾勒出一丝迷人的弧度。
谢承安将油脂涂在掌心,然后均匀抹开,又用了些内力,然后动作轻柔的覆上了余丰宝光滑的小腿上。
余丰宝的腿很漂亮,肌肉匀称,肤白如雪。
阵阵热气透过谢承安的掌心钻进了他酸胀的肌肉里,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道低低的吟哦声。
谢承安的动作一顿,哑着嗓音问他,“宝儿,你这是在勾引本宫吗?”
余丰宝吓的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谢承安见他不说话,便安心的替他揉着腿。
“想当年本宫五岁习武,那可比宝儿强多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稍有错处,父皇的鞭子......”他的话头戛然而止。
当时他年幼,因着练功身上落下的伤痕不计其数,除了伺候他的嬷嬷每晚给他敷药的时候,偷偷的掉泪,他的父皇和母后从未有过任何一句关心之言,反而责备他天资不够,让他继续努力。
彼时的他也不过才六、七岁的模样。
余丰宝回头看了他一眼,“殿下怎么会这样的按摩手法?”
“舒服吗?”
谢承安唇角勾着笑。
余丰宝点头,他的大掌似乎是有一种魔力,在他的按摩之下,双腿泛起了丝丝的酥麻感,似是有细小的电流流窜而过,让人忍不住想要吟出声来。
其实,这按摩手法是他跟嬷嬷学的,每回他受了伤,嬷嬷便将药油倒进掌心里,然后双手摩擦生热之后,才覆在受伤的地方,那种酸爽的滋味,谢承安记忆犹新。
如今他以内力催化,余丰宝自然是能好的更快些。
“宝儿,你信本宫,本宫可以护着你。你无需这般为难自己,本宫瞧着心里也不好受。”
余丰宝垂下眸子,将下巴搭在软枕上。
“奴才知道殿下手段通天,也知道殿下有能力护着奴才。可是奴才知道殿下不会一直待在这冷宫里,早晚有一天殿下会像雄鹰一般翱翔于天际,到时候你面对的可就是广袤无垠的天空。奴才资质平平,只是一只寻常的小麻雀,唯有努力张开翅膀,迎风而上,才能堪堪追在殿下的身后,不至于被殿下甩开太远。”
谢承安摸了摸挂在胸口的那个小狗木雕。
“原来在宝儿心中,本宫这般厉害呢!”
他的手顺着小腿划过腿弯处,直接来到了大腿,他一下一下的捏着,揉着,滑嫩的触感让谢承安有些爱不释手。
余丰宝的亵衣很宽松,堪堪遮住了那圆润之处。
谢承安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一下。
手感果然极好。
可余丰宝却受了惊吓,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被子盖在身前,紧张兮兮的问他,“你想干什么?”
谢承安纤长白皙的手上泛着油光,眸色深沉的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他哑着嗓音道:“本宫伺候宝儿那么久,宝儿难道就没想过要回报本宫一二吗?”
“殿下,你不是那样的人。”
余丰宝噤若寒蝉,缩在床角里。
谢承安瞧着他眼睛红红的,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眸中之色愈加深沉了起来,他脱去鞋袜,然后上床躺下,长臂一伸便将余丰宝勾进了怀里。
“宝儿,别怕。本宫就抱抱你!”
余丰宝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许是背对着他,感官愈发的敏感起来。
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动作,余丰宝的脸登时便红了,他一动也不敢动,只等身后传来一道长长的带着些隐忍释放后的低吼声后,才开口道。
“这就完了?”
余丰宝知道谢承安不会对他怎么样,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翻身就这么看着他,谢承安面上的潮红还未退去,迷蒙的双眸里有着醉人的光。
余丰宝那带着嘲笑似的笑意,彻底惹怒了他。
谢承安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宝儿这是在怀疑本宫的本事吗?”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察觉到了身下传来的异样,余丰宝顿时就慌了神,忙摇着头道:“没有,奴才知道殿下的本领过人,哪里敢怀疑啊?”
谢承安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了他,握着他的手一路往下。
“这都是你勾起来的,你得负责到底......”
......
翌日,依旧是晴好的天。
也不知是不是昨儿谢承安的按摩起了效果,余丰宝觉得自己的腿倒是没想象中那么酸疼,反倒是手......
他揉着手腕往宫门口走去。
刚出了宫门,就有一个小太监直直的朝着他撞了过来。
余丰宝揉着肩正想骂几句,谁知手上被塞了个东西,他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就变白了,忙追着小太监的身影去了。
一路行来,终于在御花园西北角的翠微亭见到了正主。
余丰宝定了定神,然后走了过去。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三皇子无故被禁足三个月,而废太子却可以随着皇上去春猎,再加上前朝如今风起云涌,由不得她不害怕惶恐。端贵妃也不叫起。
“本贵妃听闻你跟玉嫔身边的贺元卿关系颇为亲密。”
余丰宝原以为端贵妃会跟皇后一样喂他吃下毒药,好让他听命于她,可是没想到端贵妃非但没有,反而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他进宫以来,也只贺元卿一个朋友。
方才那小太监撞他时塞给他的那个小小的玉佛挂坠正是贺元卿的贴身之物,是以他才慌了神忙跟了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
端贵妃自然不会像上次那样听了余丰宝的蛊惑,这次三皇子瞧得真切,余丰宝对废太子颇为维护,更是不惜以身护主,她自然不会再信余丰宝的诡辩之言。
“你倒是聪明。这次春猎,废太子会带你一同前去,是也不是?”
余丰宝顿了顿。
“是!”
端贵妃没想到他会答的如此迅速,愣了片刻才道:“要想保住贺元卿的命,就得听本贵妃的话。”
“贵妃娘娘想要奴才做什么?”
余丰宝出言问道。
端贵妃双眸微微眯起,“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只需要记住在这宫里本贵妃捏死你跟贺元卿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至于想不想要活命,端看你自己个怎么选择了。”
说完她便拂袖离开了。
直到微风将亭子里浓郁的脂粉香气吹散后,余丰宝才回过神来,端贵妃所求的不过是谢承安的命罢了。
可是贺元卿。
午饭的时候,余丰宝食不知味,只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谢承安直接将人抱坐在腿上,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看着本宫的眼睛,今儿出宫到底遇见了谁?发生了何事?”
余丰宝看着他的双眸,知道事情瞒不过他,便将先前之事说了一遍,末了拉着谢承安的衣袖求他,“殿下,你可以帮奴才保住元卿吗?奴才自打进宫以来,受人欺凌排挤,都是元卿他护着奴才......”
“想要救他也不是不可以,宝儿,你打算如何谢本宫啊?”
谢承安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看余丰宝那么在乎那个叫贺元卿的,即使知道他是太监,那也不行。
余丰宝咬着下唇,思考了良久,然后在谢承安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殿下,求求你了!”
声音温软,唇更温软。
谢承安喉头滚动了一下,也不松口。
余丰宝勾着他的脖子,然后笨拙了吻了上去。
“夫君,好夫君,求求你了......”
声音娇软,腰肢更软。
有温热的液体从鼻端流了出来。
谢承安伸手在鼻端擦了一下,“......”
他居然流鼻血了。
定是天干物燥,有些上火了。
而非眼前的余丰宝太过勾人的缘故。
余丰宝也吓到了,慌乱的喊了起来,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哽咽之意。
“殿下,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可爱们七夕节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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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四月十八。
旌旗猎猎, 长长的车马队伍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京郊的朝云山,有处天然的山谷,山谷内水源充足, 草木旺盛,自打大周建朝以来, 这里便被圈为皇家猎场, 每年皇家的春猎和秋猎都在这里举行。
此次随行的除了诸位皇子和世家子弟之外,最让人注目的便是废太子谢承安。
要知道巫蛊案后, 废太子可就成了乾元帝的逆鳞,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废太子本个字,没成想此次却无声无息的出了东宫。
只是圣心难测,众人也摸不清乾元帝的心思。
于是对着谢承安也不敢过分亲近, 但也不敢过分怠慢。
“请你快些过去随行牵马!”
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满脸倨傲的说道。
谢承安只当没听见, 自顾的跟身旁的余丰宝说着话。
小太监见状,瞪着眼睛喝道:“皇上开恩让你随行伺候, 你可得记得自己个的身份,不过是个贬为庶人的废太子罢了,还真当自己个还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呢,你要是不识抬举,就休怪......”
谢承安神色一冷。
“否则如何?”
小太监被他的气势所迫,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否则本公公就...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丰宝扯了扯他的衣袖, 想让他低调些, 不要轻易得罪人。
可谢承安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他扯了扯嘴角,一脚便将人给踹翻在地,“本宫就算是废太子, 也轮不到你一个阉人呼来喝去。”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回身一看,果见余丰宝垂着脑袋,立在那儿,看不出脸上的神色。
他忙走了过去,不着痕迹的揽着余丰宝的腰,嬉皮笑脸道:“宝儿,你别多心,本宫没有说你。若是宝儿肯对着本宫呼来喝去,本宫还求之不得呢。”
余丰宝脸上一阵滚烫,嗔了他一眼。
“也不怕被人瞧见了。”说着就拍开了他那不安分的手。
况且若他真的要生气,只怕早就被他给气死几百回了,岂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听到这头的动静,李金水忙赶了过来,对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太监踢了几脚,嘴里骂骂咧咧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滚下去。”
小太监忙连滚带爬的退下了。
李金水又拱手道歉道:“都是奴才管教不严,让主子受委屈了。”
谢承安冷哼一声,依旧寒着一张脸。
这个李金水就是个笑面虎,仗着是父皇身边的人,寻常人见了他都得礼遇三分,可他就偏不,上一次余丰宝被掌掴的仇,他可一直记在心里呢。
李金水老谋深算,受了冷脸也不恼,躬着身子笑道:“主子可还有旁的吩咐?只要奴才能做主的,绝对不会推辞。”
谢承安想起前几日余丰宝似乎对骑马很感兴趣,便道:“去牵匹马来,本宫被禁这些日子,身子骨都快僵了,刚好今儿天气不错,骑骑马松松筋骨。”
李金水应了是,转身回了御驾旁回话。
“回皇上的话,一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去叫废太子来牵马,不想却被废太子打了一顿......”
乾元帝默了默。
他这个儿子本事没多少,脾气倒还是挺大的。
“一个不长眼的奴才而已,打了就打了吧!”
李金水身子一僵,“?????”
......
马儿很快就牵来了。
谢承安轻笑一声,“李金水办事倒是利索。”
马儿膘肥体健,蹄子不时的刨着地,一看便是一匹好马。
谢承安拍了拍马背,“宝儿,来,本宫教你骑马!”
余丰宝有些为难。
“殿下,还是不要了吧。若是让人瞧见了又得说闲话了。”
谢承安可不管那么多。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反正咱也不会少一块肉。况且本宫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宝儿是我的心头肉,这样他们行起事来也会忌惮些。”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说这些做什么?
察觉到周遭投来的目光,余丰宝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承安沉声道:“宝儿,你若是再不上马,本宫可不敢保证今晚会做出什么事来。”
闻言,余丰宝忙攀着马鞍想要上马,只可惜他没骑过马,自然是不得要领。
他怕若是自己再不上马,谢承安那张嘴指不定还能说出些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呢。这些日子他每日刻苦练功,谢承安便日日借着替他按摩的便利,只恨不得将他吃干抹净。
谢承安上前托着他的屁股一用力,余丰宝便上了马。
余丰宝刚一坐稳,身下的马儿就发了性,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就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余丰宝当时就被吓傻了,身子下意识的就伏下去,紧紧的抱着马脖子。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按理说随行春猎的马匹都是御兽园里的驯兽师们□□好的,如今却给他牵来一匹还未驯服的野马,是想要看他出丑还是想要借此要了他的命?
谢承安面色如霜。
若真是如此,那这些人可都打错主意了。
他脚尖点地,飞身跃上马背,然后拉起缰绳,双腿夹着马腹。
“宝儿,别怕!”
劲风吹过,将谢承安的话吹散在耳旁,余丰宝听的不真切,可感受到熟悉的怀抱,他的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没有方才的慌张。
“有殿下在,我就不怕。”
谢承安的御马技术很是纯熟,野马难以驯服,发了疯似的乱跑,几次三番想要将背上的人给掀下去。
只怕是御兽园里最好的驯兽师来,也需得费上些功夫吧。
乾元帝掀开车帘,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
李金水躬着身子道:“兴许废太子想要给皇上表演一段马术呢。”
乾元帝眯着眼睛望了过去。
大周朝是马背上夺来的天下,况且谢承安的骑射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如今瞧着谢承安在马背上的雄姿,倒是勾起了往日里的舐犊之情。
谢承安的双手紧紧的拉着缰绳,双臂微微护着余丰宝,马儿在他的训练之下,速度终于慢慢降了下来。
谢承安长吁了口气。
还好有惊无险。
“宝儿,本宫的骑术是不是很厉害?”
余丰宝被颠的面色惨白,靠在谢承安的怀里,点了点头。
“殿下真厉害。”
谢承安面露傲娇之色,轻轻的夹着马腹往回走。
“那宝儿可有更崇拜本宫?更喜欢本宫了?”
余丰宝愣了片刻,又点了点头。
谢承安欣喜若狂,追问他,“本宫想要听你亲口说。”
余丰宝的面上爬上了两朵红云,低声道:“奴才似乎更喜欢殿下了。”
他半垂着眸子,忽的就瞥见了衣裳上的鲜红血迹。
他愣了一下,自己没有受伤,那受伤的一定是谢承安了。
他低头一看,果见谢承安握着缰绳的手受了伤,鲜血顺着缰绳一滴一滴往下落着,他似是迷了眼睛一般,哽咽着问,“一定很疼吧?”
方才可谓是惊险万分,谢承安一心想着都是要护着余丰宝,哪里还能注意到有没有受伤。
如今余丰宝提及,又见他心疼的厉害,原本不怎么疼的伤口,立时就又有些疼了。
他将血肉模糊的手递到余丰宝面前。
“宝儿,本宫疼的厉害,你替本宫吹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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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呼......”
温热的气息拂在掌心, 谢承安的面上笑容更甚。
余丰宝瞧着他掌心里的伤口,心口直堵得慌。缰绳原本就粗粝,方才马儿发了性, 稍有不慎,两人就会葬身马蹄之下, 可见谢承安刚才用了多大的气力, 才驯服了野马。
他掏出帕子,想要替他简单包扎下。
“暂时不用, 否则岂不是白白辜负本宫受的伤了。”
谢承安轻笑一声,收回了手。
两人骑着马朝着乾元帝的马车疾驰而去。
马背上的青年雄姿勃发,眼中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乾元帝晃神的片刻, 马儿已经到了近前, 他原想松开帘子的手也已经来不及放下。
谢承安翻身下马,又扶着余丰宝下了马。
余丰宝一下马就跪在了谢承安的身后, 给乾元帝行礼。
谢承安则拱手道:“儿子给父皇请安,方才儿子训马时,父皇可瞧见了?儿子的骑术可有退步?”
“尚可!”
乾元帝瞧着他面上的得意神色,面色一敛。
谢承安又道:“儿子的骑射是父皇一手教出来的,虽有一年未练习,但底子还是在的。”
乾元帝“嗯”了一声。
谢承安刚要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 看向了一旁的李金水。
“李公公, 您如今年岁大了, 做事也愈发不够仔细了。这样还未驯服的野马也敢送到御前来,若是发了性子伤到父皇可如何是好?今儿得亏是遇到了我,若是换了旁人, 只怕就得白白赔上两条性命了。”
他伸出了血肉模糊的双手。
“一会儿还得烦请公公让太医去我那一趟。”
李金水躬着身子,一个劲的道歉。
果然等谢承安一走,马车内就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
“伺候春猎马匹的奴才做事不尽心,即刻杖毙!你身为太监总管,未能起到监管的作用,罚俸三个月,下次若敢再犯,朕绝不轻饶。”
李金水应了是,后背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湿。
他看了一眼朝着溪水边走去的谢承安二人,眸子里有着阴寒的光一闪而过。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有几尾细小的鱼儿在溪水里欢快的游着,察觉到了脚步声,又藏进了溪底的石头缝隙里。
余丰宝拉着谢承安的手腕朝着这边走来。
谢承安不情不愿的抱怨道:“宝儿,你走慢些,况且一会儿会自有太医来给本宫包扎,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余丰宝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不管你了。”
谢承安忙闭了嘴,然后又笑着往余丰宝身上凑。
“我就知道宝儿最心疼本宫了。”
余丰宝蹲在溪水边将帕子浸湿,喝了一声,“伸手!”
谢承安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乖乖的伸出了手。
余丰宝将他手心里的血污洗去,见伤口不深,只是些摩擦的伤痕,便也放了心。
谢承安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眉眼里都是喜色。又故意使坏的“咝”了一声,吓的余丰宝紧张的问,“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再轻些。”
可一抬眼就对上了谢承安促狭的双眸,他顿时来了气,在谢承安的掌心里狠狠的按了一下。
谢承安疼的呼出了声。
余丰宝见他额上有细密的汗珠,不似作假,忙道:“谁让你作弄我来着,明明知道我担心的不得了还......”剩下的话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谢承安勾着唇角,将双手递到他嘴边。
“那你再替本宫吹吹,本宫就不疼了。”
余丰宝拧不过他,只嘟着嘴给他吹了吹,又取出随身带的止血散,敷上药替他包扎好。
红唇饱满莹润,微微嘟着。
谢承安喉头滚动了一下,趁着余丰宝不注意,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跑开了,跑了一段距离又对着余丰宝喊。
“宝儿,待本宫去猎一只兔子来,咱们晚上烤兔肉吃.....”
春风在他的脚下打着旋,吹起了他的衣袍,他立在绿草如茵的草地里,对着他挥着手臂,光影从他身后打了过来,给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余丰宝瞧呆了。
等谢承安拿着弓|箭消失在一旁的密林里,他才气呼呼的低声嘟囔了一句,“才将受了伤,还如此不消停,等回头若是再伤着了,你看我还管不管你了。”
乾元帝都不管,底下的人更不敢来管谢承安了。
长长的车马已经行至了远处,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一般,只余下阵阵的扬尘。
谢承安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余丰宝等的有些不耐烦,正想要要不要去找找,忽的腰身一紧,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搂住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肘下意识的就往身后捣去。
身后之人似乎没料到余丰宝会如此机警,一个不察吃了一记,只是手却没松开,“我的乖乖,可想死我了......”
阵阵的口臭味顺着风吹了过来,余丰宝皱了皱眉,脚下后踢,踢在那人的脚腕处,然后往后一个倒仰,重重将人压在身下,手肘狠狠的砸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趁着那人痛呼的机会,余丰宝忙站起了身,躲开了些。
“是你?”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德福。
此次春猎,他随行照顾乾元帝的膳食,不想刚才远远见到了余丰宝,又勾起了心中的火。自打废太子遇刺之后,余丰宝就几乎不去御膳房取每日的食物了,弄的他想找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不想这回却等到了。
他瞧着余丰宝一人待在溪边,便假装闹肚子,跑了过来。
不想这小子居然还会点功夫,他居然还吃了点亏。
李德福从地上爬了起来,嘿嘿的笑着,“我的心肝肉,你要是跟了我,本公公自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要知道我干爹可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利箭破风而来,直接穿体而过。
李德福面上的表情一僵,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利箭,箭尖上还挂着鲜红的血。
他嘴里冒着血沫,“轰”的一声便倒了下去。
余丰宝被吓倒了,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谢承安飞身而来,将人揽进怀里,“宝儿,你没事吧?”
方才他一出林子就见到余丰宝被人搂住身子,他登时就火了,他的宝儿除了他可以碰,其他人谁都不可以,更何况还是长相丑陋的肥太监。
他持弓搭箭,直接命中心脏。
余丰宝摇了摇头,环在了谢承安的劲腰上。
“没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死在他的眼前,怎能不怕?
谢承安轻轻的抚着他的背,低声问他,“宝儿,你会不会觉得本宫太残忍了?”
余丰宝没答话。
谢承安轻叹了口气,自顾道:“这还只是开始,依着本宫的身份,往后定会有更多的腥风血雨。宝儿,你若是......”他顿了一下,“本宫也不会勉强你的。”
余丰宝抬头看着他,他微微皱着眉头,眼底有着淡淡的失落。
“有殿下在,我就不怕。”
谢承安挑眉,“真的?”
余丰宝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承安将人搂的更紧了些。
“只是忽然间少了个人,若是查问起来......”
余丰宝有些担忧的问道。
谢承安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周身也泛起了寒意,“哼,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不会有人深究的。况且眼下在宫外,许是他自己逃了或是被野兽吃了也未可知,宝儿不必忧心。”
闻言,余丰宝也稍稍安了心,两人远远的跟在车队后面。
眼看着夜色渐浓,前面已经开始扎营了。
余丰宝蹲在溪水边,麻利的将兔子处理好,又抹上了些盐巴和调料,然后架在火上开始烤。
谢承安则坐在一旁看着。
余丰宝睨了他一眼,“还说吃烤兔肉呢,到头来还都得奴才来做。”
“本宫就知道宝儿最是贤惠了,况且本宫这不是受伤了吗?”
谢承安的脸皮跟城墙一般厚。
余丰宝不满的哼了一声,“说的跟你没有受伤时就会做似的。”
谢承安被这话噎了片刻,半晌才道。
“一家子总得有人主外,有人主内。本宫去猎了兔子,是主外。宝儿烤兔子,是主内。咱们分工不同,宝儿怎能跟本宫计较这些呢。”
余丰宝红着脸,没再搭理他。
火堆上的兔肉被烤的金黄,嗞嗞的冒着油,阵阵的焦香味引得谢承安食指大动,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
余丰宝笑道:“瞧把你出息的,宫里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竟也馋成这样了?”
谢承安将他搂进了怀里,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宝儿秀色可餐,焉知本宫馋的不是你?”
余丰宝就知道他口里蹦不出什么正经话来,好在他们离营帐远些,现在又天黑了,旁人也瞧不见,否则他又得不自在了。
兔肉烤好之后,余丰宝将兔肉一分为二,两人一人一半,就这么吃了起来。
谢承安估摸是饿了,吃的极快。
吃了一半之后,又非得要跟余丰宝换。
“宝儿,本宫总觉得本宫这半块没你那块烤的好,我们两换一换好不好?”
他虽是商量的语气,但是手上动作却不停,直接将余丰宝手上的夺了来,又将自己的那块递给了余丰宝。
他在余丰宝吃过地方,咬了一大口。
“嗯......宝儿这半块果然更香更甜些。”
他面上露出享受的表情,仿佛手里的不是兔肉,而是龙肉似的。
余丰宝瞧着他俊逸的侧脸,红着脸,低头在他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
果然,
是比他的那块更香些。
漫天星子,虫鸣阵阵,两人刚吃完才将去溪边洗了手,就听到远处的营帐处传来了响动。
“护驾,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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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两人蹲在溪边洗手, 谢承安突然起了坏心思,直接拨着溪水直往余丰宝的身上泼。
余丰宝跟他挨得很近,谢承安又是突然发难, 一时间头发上,脸上都被泼到了水, 夜晚的溪水冰冰凉的。
“谢承安!”
他不满的大声喝道。
倒不是因为被泼了水生气, 谢承安的手才将包扎好,先前因为打猎和射杀李德福那箭, 伤口又沁出了血,这会子洗个手也不消停,回头伤口沾了水,若是起了炎症可如何是好?
偏谢承安玩的起劲。
余丰宝也来了气, 毫不留情的泼了回去。
要知道论玩水, 他可是打遍村子无敌手,以前夏日带着弟弟妹妹去溪边捉鱼捉虾, 跟其他人家的孩子抢占地盘,当时他可是以一敌百的主,那时弟弟妹妹们可崇拜他了。
两人正玩得起劲,就听到了帐篷那边传来了响动。
谢承安心里咯噔一下,撂下一句话就往回跑。
“待在这,保护好自己。”
余丰宝的手里还捧着水,眼见着谢承安的身影就消失在暗夜里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谢承安又折身回来, 伸手拉着他往回走。
“你还是跟在本宫身边,本宫才能安心。”
余丰宝见他眸色深沉,神情严肃, 不似刚才那般,于是将手里的水洒在了他的脸上。
谢承安紧抿的薄唇,勾出了一抹笑。
“宝儿,真是越来越调皮了,等晚上回去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他坏笑着在他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余丰宝红着脸,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任由他拉着,疾步往帐篷那跑去。
刚到帐篷外,余丰宝就察觉到了异常的氛围。
侍卫们将乾元帝的帐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空气里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余丰宝心下一颤。
乾元帝依着旧例至朝云山,沿途都是重兵把守,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想不开,竟然在这个时候下手行刺呢?
“让开!”
谢承安冷言喝道。
守在帐篷外的侍卫面不改色道:“还请您别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了,皇上受了惊吓,吩咐任何人来了都不见,您请回吧。”
谢承安立在原地不动,冰冷的眼神扫在了侍卫的面上。
眼看着就要动手了,李金水甩着拂尘小跑了过来。
“皇上有请!”
谢承安冷哼一声,拉着余丰宝就往里走。
李金水一甩拂尘拦下,“皇上只召见了您一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谢承安一个眼风扫了过去,李金水只当没瞧见,半垂着眸子,他回身叮嘱道:“宝儿,你就在这等着本宫,若是有事就大喊。”
余丰宝点头。
“那奴才就在这等殿下出来。”
他看着谢承安进了帐篷里,高大的身形在帐篷上投下细长的影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只在帐篷外不安的踱着步子。
帐篷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乾元帝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软榻上,软榻前的地毯上摆着一具身穿黑衣的尸体,尸体的心口上还在冒着血,整个帐篷里都弥漫着血腥味。
谢承安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父皇素来不喜见血,按道理说行刺之人既然已死,尸体早该抬出去交由随行之人查出其身份背景,为何现在还停在这儿?
他恭敬的行礼。
“见到父皇安好,儿子便放心了。儿子方才在溪边烤兔肉,一听到动静便赶了来,不知......”
李金水接过话茬道:“这些刺客倒是用心了,用了声东击西这一招,先在外头杀了两个小太监弄出了不小的声势,引得侍卫围了过去,真是可笑至极,他们以为这样便会有机可趁了吗?”
李金水的目光里有着森冷的寒意,看向谢承安时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扯。
“您来瞧瞧,这刺客您眼熟不?”
谢承安面色一沉,上前辨认。
蒙脸的黑纱已经褪至了脖颈处,那是一张极其平常的脸,五官并不突出,年纪约莫三十来岁上下,属于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长相。
他看了会儿,摇了摇头。
乾元帝的眼底有着明灭不定的光,他挥手示意李金水将尸体抬下去。
待到帐篷里只剩下父子二人时,乾元帝厉声问道:“巫蛊一事,朕顾念父子之情,没有将你处死,只贬为庶人囚禁在东宫内。可你倒好,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企图再次置朕于死地。”
谢承安忙跪下叩头。
“父皇明鉴,儿子从未有过谋害父皇之心。巫蛊之事,儿子自知百口莫辩,但是儿子相信清者自清,总有一日父皇会还儿子一个清白的。至于今日之事,儿子就更不明白了。儿子被囚东宫已有一年,先前的手下和人手多半都死了,况且这阖宫里的人哪里有不拜高踩低的,怎会还有人肯听我一个无权无势废太子的吩咐?”
帐篷内静极了,静到谢承安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哦?”
乾元帝挑眉,“朕瞧不见得吧,门口那个小太监......”
谢承安没想到乾元帝会提及余丰宝,更摸不清他提余丰宝的真正用意,只是一听到宝儿的名字,他的声音都柔了几分。
“儿子在东宫思过,人人都可践踏。唯独他待儿子还算用心。儿子如今一无所有,只有他了。还望父皇开恩,莫要为难他。”
乾元帝冷哼了一声。
瞧这点子出息。
先前刺客来袭,他着实是受了惊吓,自打他登基以来已经太久没有人敢如此大胆了,好在明里暗里的早已埋伏好了人手,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刺客果然还没近身就被暗卫给杀了。
暗卫又在刺客的手腕处查到了一处纹身,纹身的花样乃是废太子曾经门下侍卫所纹的。
若不是暗卫先前查出巫蛊一案的纰漏,只怕此刻他早已动了雷霆之怒,亲手杀了谢承安了。可他心里有了疑虑,看事情便有了疑心。
谢承安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按理说做事不会这么不仔细,况且就算是刺杀,谁会让死士的身上带有如此明显的纹身?
如此画蛇添足的举动,倒是让乾元帝更加怀疑此事非谢承安所为,定是有人存心想要嫁祸。
“起来吧!”
谢承安闻言站了起来。
乾元帝见他淡然自若的神色,心里忍不住赞许了一声,想着若是老三遇到了这种情况,只怕早已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然后跪着挪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腿求饶。
“朕知此事与你无关,不过想要遮住外面人的眼睛......”
谢承安心下一松,躬身道:“儿子明白!”
......
余丰宝在帐篷外等了许久,也不见谢承安出来,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人问问,就听到里头传来了惨叫的声音。
他顿时就慌了神,闷着头就往里冲,却被侍卫给挡了回来。
余丰宝踉跄了一下,险些就摔倒了,好在身后有人虚虚的扶了他一把,那人将一样东西塞进他的手里,又道:“将这药抹在废太子的伤口上,否则贺元卿......”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余丰宝刚反应过来,想要追问几句,只见那人已经融进了夜色里。
那人说话时虽故意粗着嗓子,但是他还是听出来了那人应该是个太监,而且瞧着那人匆忙离去的背影,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等回过神来,只见谢承安被人抬了出来,生死不知。
余丰宝吓的手脚都软了,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跟上,他才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谢承安被打,底下的人办事自然也就没那么用心了,将人放在最边远的一个小帐篷外,便都急忙转身离开了,跟躲瘟疫似的。
帐篷离得远了,隐在一大团的黑暗中。
余丰宝半跪在担架上,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着,直到察觉到谢承安鼻端呼出的热气,他才放了心,轻轻的推了推他。
“殿下......”
担架上的人像是晕了过去一般,没有反应。
余丰宝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
他顿时就慌了神,声音哽在嗓子眼里,眼泪不自觉的就往下落。
“殿下,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呢?”
“你说过让我信的,说你会护着我的,说过这辈子都不放我走的......”
余丰宝越说越难过。
“谢承安,只要你不死,往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你醒一醒,跟我说句话,让我放心好不好?”
谢承安躺在担架之上,忍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了,才腾的一下从担架坐了起来,一把将余丰宝抱进了怀里,喜滋滋的道:“原来宝儿对本宫用情这么深呢,早知如此本宫就该多伤几次才行。”
余丰宝又惊又喜。
一双含泪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亮。
“谢承安,你又骗我!”
他说的委屈,紧紧的抱着谢承安的劲腰。
谢承安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
“宝儿,本宫不是故意的,只是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余丰宝吸了吸鼻子。
“我不生气,只要你没事就好!”
谢承安握着他的手道:“咱们回帐篷里说话,本宫有东西要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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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帐篷很小, 两人弯腰进去之后,连身子都转不开了。
“嘶.....”
许是刚才太着急的缘故,扯到了伤口, 谢承安疼的吁了口气。
余丰宝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忙让他躺下。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竟也值当你如此高兴?”
谢承安趴在垫子上, 唇角勾着笑,“这可是本宫特意吩咐给你准备的。”
余丰宝倒不在乎这些, 一心只记挂着他身上的伤。
“伤哪儿了?”
谢承安:“屁股!”
先前在乾元帝的帐篷里,虽说只是做做样子,但是为求逼真,谢承安还是主动挨了几下板子。
余丰宝原还想检查下他的伤势, 闻言伸出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
谢承安一回头就看到余丰宝的脸红的跟熟透的果子似的, 便忍不住打趣道:“宝儿,你不会忍心放着本宫不管的对吧?”
他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一脸无辜。
余丰宝有些为难,两人虽同床共枕多日,且也有过亲密的举动,但是帮谢承安的屁股上药还是头一遭,他光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要不奴才去找其他人来......”
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要逃,却被谢承安抓住了手腕。
谢承安的掌心里有伤,他也不敢乱动, 生怕把他的伤口给挣裂开了。
“本宫不要其他人伺候, 本宫只要你。你若是走了, 本宫也不让其他人上药,索性就趴在这一夜,疼死本宫算了。”
他耍着无赖。
余丰宝拿他没办法, 只得留了下来。
好在伤的不重,只有些淤青,他细细的给他涂了些祛瘀的药膏。
谢承安又故意使坏,不时发出舒爽的怪叫声,引得余丰宝面红耳赤,都恨不得一巴掌招呼在他的屁股上。
等上完药之后,余丰宝的脸红的都能掐出血来了。
谢承安半撑着身子,笑道:“宝儿,害羞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只是你我已经如此亲近了,又有何可害羞的?况且宝儿的屁股本宫也看过,而且还摸过了呢。如今宝儿也瞧瞧本宫的,如此也算扯平了。”
他说起这些歪理的时候,总是可以说的理直气壮。
“你何时看过我的......”
余丰宝圆睁着眼睛问他。
谢承安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继续瞎编道:“本宫与宝儿同床多日,每每宝儿熟睡之时,本宫就偷偷的......”
余丰宝怒极,瞪了他一眼,“谢承安,你不要脸。”
谢承安笑着将他拉进了怀里,覆在他耳旁轻声道:“那本宫这般又懒脾气又不好,还不要脸,宝儿还喜欢本宫吗?”
余丰宝也不敢用力挣扎生怕弄疼了他,谢承安见状愈发的有恃无恐起来。
“谁喜欢你了?”
谢承安惊呼了一声,“那方才是谁哭的跟泪人儿似的,还跟本宫表明心意,说只要本宫能醒来,便什么都听本宫,什么都答应本宫的?”
余丰宝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谢承安伸出舌尖在他的掌心里轻轻舔了一下。
余丰宝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又慌忙的收回了手,“都受伤了,也没个正经的时候,什么时候伤的动弹不得了,我看你还如何使坏。”
掌心里有着点点的湿润触感,冰冰凉里透着阵阵的灼热。
谢承安重新将人勾进怀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骨头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玉骨头约莫半指来长,晶莹剔透,泛着温润透亮的光。
余丰宝低头看了看,“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东西?”他伸手捏着玉骨头观察了起来,他虽不知这是什么品种的玉,但是从色泽上也可以瞧出定不是凡品。
他抱怨道:“这么好的玉怎么也不雕些吉祥的图案,奴才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拿玉雕成肉骨头形状的呢,有一个词叫做什么来着?暴......”
余丰宝读书少,只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词。
他蹙着眉,满脸困惑,模样可爱极了。
谢承安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又从衣裳内翻出挂在脖子上的那只木雕小狗。
“只要宝儿喜欢,便算不得暴殄天物。”
两人贴的很近,谢承安捏着手里的木雕小狗,“汪汪”的叫了两声,然后碰上了余丰宝脖子上的那块玉骨头。
“宝儿,喜欢吗?”
余丰宝点头。
狗吃骨头是天性,难道他是想吃定他一辈子吗?
谢承安眉眼舒展开来,“那就没一点其他的表示吗?”他微微的嘟着唇,余丰宝闭着眼睛亲了过去,如蜻蜓点水一般又飞速的退了回来。
谢承安食髓知味,舔了舔唇,倒也没再闹,搂着余丰宝轻声道:“自今日起,只怕往后的日子会更加艰难了,宝儿,你害怕吗?”
余丰宝将玉骨头握在手里。
他在余家待的十八年里,把自己活成了一团空气,没有人在乎他累不累,也无人问他辛苦不辛苦,在余家的这些年里他除了干活,别无其他。
谢承安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将他放在心上的人。
余丰宝很多时候都在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他的一场梦,他是皇宫里最卑微的小太监,而谢承安却是大周未来的君王,他们两的身份犹如云泥。
他每每说服自己,让自己千万要忍住,不要动心。
只是情爱一事,岂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况他的殿下姿容出挑,丰神俊逸,面对这样的谢承安,叫他如何能拒绝得了?
今儿他又巴巴的送他一根玉骨头,铁了心的要跟他走一辈子。
他翻了个身,回抱住谢承安。
“我愿与殿下共进退,同生死。”
只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落在谢承安的心里却如同黄吕大钟。
“宝儿,你真好。”
他亲了他一下。
“宝儿,你真可爱。”
又亲了一下。
“宝儿,你真好看。”
这一下却被余丰宝给挡开了,他从衣袖里将方才那人趁乱塞给他的东西放在了谢承安的手里。
“刚才我在帐篷外等你,有个太监塞给我的,让我敷在你的伤口上。”
谢承安将纸包打开,跟着神色就阴沉了下来。
“这是腐骨散,若是敷在伤口处,会导致伤口溃烂,最终不治而死。”
余丰宝吓了一大跳,伸手就要将毒药给扔出去。
谢承安拦住了他,“本宫先收着,回头让人查查东西的来处。”
夜色渐深,两人躺在床上絮絮的说了会子话,余丰宝便沉沉睡去了。
待到余丰宝一睡着,谢承安便睁开了眼,他小心翼翼的将搭在身上的手给挪开,起身披了件衣裳便走出了帐篷。
程彭早已侯在了外头,一袭黑衣,跟黑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若是不仔细瞧压根瞧不出那儿还站了个人。
谢承安将腐骨散丢了过去。
“去查查这东西的来历。另外咱们的人都布置妥当了?”
他的声音低沉阴冷。
程彭躬身道:“都已布置妥当,只是如此一来,主子未免......”
“嫁祸这样的雕虫小技都用出来了,本宫看端贵妃是黔驴技穷了。既然她这么喜欢乱,那本宫何不将计就计给她加一把火就是。”
他扯着唇角,看了眼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
......
隔日,晴空万里,惠风和畅。
余丰宝依旧是在谢承安的怀里醒来的。
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感。他打量着谢承安的睡颜,谢承安的眉头微微皱着,薄唇也紧抿着,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整日里爱逗弄他的谢承安,反倒是像个老学究似的。
他伸出手指抚上他的眉头,想替他将眉头抚平。
“本宫便知道,宝儿也是个不老实的,惯会趁着本宫睡着时,对本宫动手动脚的。”
余丰宝红着脸转过身去。
谢承安搂着他,极其大方道:“其实本宫倒是希望宝儿可以在本宫醒着的时候,对本宫......”
余丰宝脸上一阵滚烫。
两人若都醒着,还摸来摸去,那就叫做调情了。
原以为谢承安还会如在宫里那般缠着他闹腾一会儿才会起呢,不想他却先起身穿衣了,末了还回头催促道:“宝儿,你快些穿衣洗漱,一会儿本宫带你去打猎。”
“可是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而且你跟皇上不是要做戏给外人瞧吗?就这么出去了若是被歹人发现了怎么办?”
说话间谢承安已经穿好衣裳,那是侍卫的服饰,穿在他身上倒是更显英气,愈发衬的他身材颀长,眉目英挺了。
“没事,本宫知道轻重的。”
两人穿戴好之后,便混在了人群里。
朝阳初升,迎着一轮红日,乾元帝骑在高头大马上,振臂一挥。
“今年若是谁能拔得头筹,猎到最多的猎物,朕重重有赏。”
众人齐呼万岁。
声震四野,惊的林中的鸟儿四下逃散飞走了。
“驾......”
乾元帝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林子里。
谢承安瞧着乾元帝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许是前几日才将下过雨的缘故,林子里飘着淡淡的一层白雾,林中树木高大,枝叶繁茂,几乎遮住了大部分的日光,刚一进林子,就感受了一股寒意。
“宝儿,你若是冷便贴着本宫。”
余丰宝抿嘴偷笑。
他可是行走的人形取暖器,他会怕冷?也不知是谁每晚都得要搂着他取暖来着的?
“吼.....”
忽的传来一道兽吼声,似是在天边,又像是在耳旁。
余丰宝神色一变。
他自幼随父亲进山打猎,对这叫声最是熟悉不过。
“怎么会有虎啸呢?”
谢承安勾着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谁知道呢?兴许是某些人错了主意呢?”
说完夹着马腹朝着林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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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林深密密。
两人共乘一骑, 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空气里都弥漫着余丰宝身上传出来的清香味道。
谢承安的马鞭抽在马背上,马儿猛地一个加速。
余丰宝直直的撞进了身后之人的怀里, 周遭的树木飞快往后退去。
“宝儿若是害怕了,只管求本宫一声。”
身后传来谢承安戏谑的声音, 刚落到耳旁就被风吹散了。
余丰宝的双手紧紧握在马鞍上, 犟嘴道:“殿下只管骑就是,我不怕!”
“吼......”
又是一道虎啸声, 猛兽的吼声惊的林子里的小动物们都吓破了胆,四下逃窜而去,有只不长眼的狍子的居然慌不择路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这一回余丰宝听的真切了。
“殿下,你想要做什么?”
这分明是朝着虎啸的方向而去的。
谢承安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余丰宝的感官这般敏锐, 轻轻的咬了咬他的耳垂。
“父皇既然准许我这个废太子出宫,便意味着巫蛊一案, 父皇定查出些什么了。如此一来,本宫又将变为众矢之的,与其成了他们的活靶子,还不如本宫先动手,如此才能抢占先机。”
因为他的身份,大约从还未出生开始,他便成了众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吧。
他是当今国母的次子, 是乾元帝的嫡次子, 一出生便注定是大周的储君, 未来的帝王。
余丰宝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他握住了谢承安的手,“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柔软的触碰, 让谢承安的心漏跳了一拍。
“宝儿跟着本宫吃了不少的苦,本宫怎么舍得让你一直住在那冷宫里头,本宫想要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华丽的屋子,成群的奴仆,无上的权利,本宫要宝儿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说的慷慨激昂,说的情意满满。
两抹云霞悄然爬上了余丰宝的脸颊,他半垂着眸子,握着谢承安的手紧了紧。
“跟这些比起来,我更希望你好好的。”
声音轻柔,随风而散。不过是极其平常的一句话,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可谢承安的心里却有一朵花无声的盛放开来。
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为了宝儿,为了我们的将来,本宫也会万分小心的。”
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细碎的光影,马儿在林间疾驰着,仿佛奔向的不是凶猛的野兽,而是光明灿烂的未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若是再受了伤,你看我还管不管你了。”
余丰宝知道前路艰难,他只是希望谢承安尽可能的少受了伤,先头处理他掌心里的擦伤时,他心里就难过的要命,若是真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他定会发疯的。
“我不管,反正本宫是赖上你了。”
马蹄落在一处积水上,溅起了细小的水花。
......
春猎不同于秋猎,春日是万物生长繁衍的季节。春猎所用的箭都是特制的,箭头包裹着碎布,但凡猎到的猎物都得是活的,若是死了便不算做成绩,待到统计完之后依旧放回林子里。
乾元帝每年都会与君臣同乐,今年也不例外。
照例不许人跟着,只一个人便进了林子里,左右这猎场是皇家的,且春猎未开始之前,里头便被清理了几遍,更何况外头还有禁军守着。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林子里居然出现了猛虎。
那是一只体型彪健的吊睛大白虎。
他的坐骑因为受了惊吓,发了性子,直接将他摔了下来,他也早已不复年轻时的伸手矫健,慌乱中被摔下来后似是将腿摔断了,他只能手撑着地面慢慢的往后挪着,面上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白虎的牙齿尖利无比,口中流着涎液,它一步一步朝着乾元帝走来,然后一个跃起,朝着他扑了过来。
“救命!”
乾元帝慌的连护驾都忘了喊,只呼了一声救命,腥臭味扑面而来,还有几滴黏腻的涎液落在了他的脸上,乾元帝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
“父皇!”
他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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